陆景年,你以为你复仇的对象,是我这个‘姜家的养女’
姜宁站在聚光灯下,一袭华服衬得她清冷高贵,眼神锐利如刀,
错了,你复仇的,是你被蒙蔽的真相。
而我,才是你陆家父母当年意外的……唯一幸存者!
陆景年如遭雷击,他手中捏碎了高脚杯,
殷红的液体顺着指缝滴落,眼神从震惊到不可置信,再到一丝无法掩饰的悔恨与痛苦。
他死死盯着姜宁,声音嘶哑:
你……你说什么
姜宁扬唇,笑容带着一丝冷艳的嘲讽:
我说的,是你们陆家和姜家,共同掩盖了二十年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将彻底颠覆你所知道的一切。
01
夜色像一块湿透了的黑抹布,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空。
末班地铁里,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和我一样的疲惫灵魂。
车厢连接处的地面黏腻腻的,踩上去有种说不出的恶心。
我靠在冰凉的扶手上,身上还残留着咖啡店里廉价香薰和咖啡豆混合的气味。
那是打工人的专属香水,闻起来全是辛酸。
手机屏幕亮着,银行卡余额那串刺眼的数字,像一根绳索,紧紧勒着我的脖子,让我喘不过气。
可我就是不认。
凭什么我就得活得这么狼狈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猛地一黑,又骤然亮起。
一行行五颜六色的文字,像有生命一样,从屏幕右侧飘了出来。
字体大得吓人,还带着俗气的闪光特效。
【恭喜宿主进入《豪门虐恋:总裁的替身娇妻》!】
我心头一跳,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什么玩意儿新型病毒还是诈骗广告又升级了
我使劲戳着屏幕,想关掉这个诡异的界面,可手机像是死机了一样,毫无反应。
那行字慢悠悠地飘过,紧接着,又是一行新的弹幕刷了出来。
【您的身份是炮灰女配,结局凄惨,死于男主陆景年的复仇之手!】
嗡的一声,我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炮灰
陆景年
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惊得后背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手指都开始发麻。
弹幕还在继续,仿佛知道我心里的惊骇和不信。
【别挣扎了,姜家真千金,你本不该是这个结局!】
【陆景年复仇对象是假千金,你只是被殃及的池鱼!】
姜家……真千金
这几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得我头晕眼花。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加班太久出现了幻觉。
可那弹幕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清晰,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一种毛骨悚然的预知感顺着我的脊椎爬上来。
恶作剧
幻觉
还是……我真的活在一个被人设定好的剧本里
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感,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我死死罩住,让我动弹不得。
吱——
地铁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巨大的惯性让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前扑去。
我下意识地抓住扶手,才勉强稳住身形。
混乱中,我手里的手机屏幕一闪,那些诡异的弹幕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又变回了那个显示着我可怜余额的界面。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臆想。
车门缓缓打开,一股冷风灌了进来。
我下意识地抬头。
就在地铁门外,一道高大冷峻的身影一闪而过。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大衣,身形挺拔,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那凌厉的下颌线和冷漠的眼神,却和我脑海中某个名字瞬间重合。
陆景年。
弹幕里提到的那个,会亲手杀死我的男主。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视线,脚步微顿,偏过头朝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深不见底,像结了冰的寒潭。
眼神里带着一丝几乎无法察白纸黑字的恨意,像一头锁定了猎物的狼。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车门在我面前缓缓关闭,隔绝了他冰冷的视线。
地铁再次启动,将他和他身后的世界远远抛开。
可我却觉得,自己的人生轨道,从看到他那一眼开始,就被一个巨大的钩子,狠狠地拽向了未知的深渊。
回到那个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我一夜没睡。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外城市的光怪陆离透进来,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我把自己蜷缩在床上,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一遍遍地回放着地铁上看到的那些弹幕。
你只是个炮灰。
这句话带来的屈辱感,像针一样扎着我的神经。
凭什么
我姜宁活了二十年,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从来没向谁低过头。
凭什么别人一句话,就能给我的人生宣判死刑
还有那句……姜家真千金。
这五个字像带着魔力的诱饵,在我心底掀起滔天巨浪。
我开始不受控制地审视自己的人生。
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后来被外婆领养。
外婆说,我是在医院门口被捡到的,身上只有一个小小的包裹。
童年的记忆总是模糊不清,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我怎么也看不真切。
我从枕头下摸出那个外婆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那是一块触手生温的古老玉佩,上面雕刻着我看不懂的繁复花纹。
月光下,玉佩泛着柔和的光泽。
我把它紧紧攥在手心,冰凉的触感让我混乱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这一切,似乎都在指向某个我从未敢奢望过的秘密。
我不能坐以待毙。
无论是手机中毒,还是精神错乱,又或者,我真的只是一个可悲的炮灰。
我都不能就这么认命。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眼神里最后一点迷茫和恐惧,被一种近乎疯狂的狠劲取代。
我要反击。
02
哪怕只是为了验证这荒诞的一切,我也要亲手撕开这个不管是恶作剧还是什么鬼扯的剧本,
我的人生,凭什么要被别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给自己煮了一碗泡面。
热气腾腾的雾气里,手机屏幕又一次不合时宜地亮了起来。
【早安,宿主。新手教程已结束,现在开启导演模式。】
我差点把面汤喷出来。
导演模式这是把我当演员了
【今日任务:参加姜若雪为你精心准备的鸿门宴。】
弹幕的字体带着一丝看好戏的戏谑。
【任务目标:在不暴露本系统存在的前提下,完美反击,初步撕开假千金的伪善面具。】
【任务提示:陆景年正在布局,他的目标是姜家,而你,是他计划中用来攻击姜家的第一颗棋子。】
【姜若雪此举,一为羞辱你,巩固她善良柔弱的人设;二为彻底断绝你与陆景年接触的可能,她怕你这颗棋子,不受她控制。】
我看着这些文字,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连人都算不上,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摆弄的物件。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尖锐地响起。
屏幕上跳动的三个字,让我嘴角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
姜若雪。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声音尽量放得柔软无害。
喂
是宁宁吗我是姐姐呀。
电话那头,姜若雪的声音甜得发腻,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亲切。
姐姐找了好久才找到你的联系方式,听说你现在……生活得不太好,姐姐心里真难受。
她顿了顿,仿佛在擦拭不存在的眼泪。
今晚有个慈善晚宴,很多名流都会来,姐姐想带你去见见世面,说不定还能给你找份好工作呢
手机屏幕上,弹幕几乎是同步刷新。
【警告!高能伪善攻击!姜若雪将会在晚宴上,安排你当众出丑,让你成为整个上流圈的笑柄!】
我捏着手机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脸上却挤出一个受宠若惊的笑。
真的吗谢谢姐姐!我……
我故意让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和卑微。
我这样子……去那种地方,会不会给你丢人啊
傻妹妹,说的什么话,姜若雪的语气里充满了得意的大度,你是我妹妹,谁敢笑话你就这么说定了,晚点我让司机去接你。
挂掉电话,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镜子里,我的眼神冷得像冰。
姜若雪,你想看我出丑
你想让我当你的垫脚石
那我就让你看看,石头是怎么把你的脚砸得血肉模糊的。
晚宴在全市最顶级的酒店举行,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空气里都飘浮着金钱的味道。
我穿着一身从二手市场淘来的小黑裙,洗得有些发白,在一众华服丽影中,像一只误入天鹅湖的丑小鸭。
姜若雪亲热地挽着我的胳膊,向周围的人介绍:这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姜宁,刚从乡下找回来,还有点怕生。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一圈人都听见。
那些名媛绅士的目光立刻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身上,有同情,有轻蔑,但更多的是看好戏的玩味。
我垂着头,做出局促不安的样子,眼角的余光却在飞快地扫视全场。
很快,我看到了陆景年。
他独自站在角落,端着一杯酒,冷漠的眼神像是在审视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当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我清晰地感受到了一丝算计。
果然,弹幕说得没错。
这时,姜若雪的第一波攻击来了。
她端起一杯红酒,笑着对我说:宁宁,来,姐姐敬你一杯,欢迎你回家。
她的眼神里,满是算计。
几乎是同时,弹幕在我眼前疯狂闪烁。
【前方高能!她会不小心把酒泼在你身上,然后好心带你去换她早就准备好的、艳俗暴露的衣服,让你当众出糗!】
我心头一凛,在她递过酒杯的瞬间,脚下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身体猛地朝旁边一歪。
哎呀!
我惊呼一声,手里的空杯子掉在地上,而姜若雪手里的那杯红酒,则完美地泼在了她自己纯白的定制礼服上。
殷红的酒渍,在她胸前晕开一大片,狼狈又刺眼。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姐姐,你没事吧都怪我,太不小心了!
我满脸愧疚,手忙脚乱地想去帮她擦,却被她一把推开。
她脸上的笑容已经快要挂不住了,咬着牙说:没事。
那两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躲过一劫,我稍稍松了口气,但知道这只是开胃菜。
很快,到了晚宴的重头戏——慈善捐款环节。
主持人念出一个个天文数字,台下掌声雷动。
姜若雪整理好情绪,换了一身备用礼服,再次光彩照人地站到我身边。
她亲昵地拉着我,把我带到舞台边上,拿起话筒,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我妹妹姜宁,虽然从小在外面吃了很多苦,但她有一颗最善良的心。今天,她也想为慈善事业,尽一份自己的心意。
说完,她把话筒递给我,用一种鼓励又带着逼迫的眼神看着我。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我身上。
我知道,她在等我出丑。
等我拿不出一分钱,在所有名流面前,被钉在穷酸又虚荣的耻辱柱上。
我深吸一口气,接过话筒,嘴唇微微颤抖。
姐姐说得对,慈善……不在于捐了多少,而在于一份心意。
我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怯懦,刚好能让所有人都听见。
就在姜若雪嘴角即将勾起胜利微笑的瞬间,台下记者席,一个记者的手机突兀地响了一声。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此起彼伏的提示音,像是一场精心编排的交响乐。
记者们纷纷低头看手机,随即,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震惊又兴奋的表情。
【剧本已送达,好戏开场了。】
弹幕在我眼前飘过,带着一丝功成身退的潇洒。
一个胆大的记者猛地站起来,高声问道:
姜若雪小姐,请问您名下的‘雪绒花’慈善基金,为何会有高达数百万的款项,流入了您私人的奢侈品消费账户
话音刚落,全场死寂。
紧接着,是山崩海啸般的哗然。
无数闪光灯疯了一样地对准了姜若雪,将她煞白的脸照得无所遁形。
你……你胡说!她失声尖叫,高贵的仪态荡然无存。
我们这里有完整的银行流水!另一个记者高高举起手机,请问您怎么解释
03
姜若雪挪用慈善款的丑闻,在陆景年的默许下,被媒体迅速发酵,一夜之间,她从人人称羡的豪门名媛,变成了过街老鼠。
我知道,陆景年是故意的。
他想借此敲山震虎,给姜家一个下马威。
而我,这颗他原以为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却在那晚,展露了让他始料未及的锋芒。
他不可能不好奇。
果然,第二天下午,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了我那破旧的筒子楼下,与周围晾晒的咸鱼和旧被褥格格不入。
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恭敬地敲响了我那扇一碰就要散架的木门。
姜宁小姐,我们陆总想见您,谈一个合作。
我正窝在吱呀作响的单人床上,用手机翻看那条奖励线索。
【姜家老夫人与陆家旁系合作的碎片线索。】
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势力,怎么会搅和在一起
听到敲门声,我慢悠悠地趿拉着拖鞋去开门,看着门外精英范儿十足的助理,心里冷笑。
合作
怕是鸿门宴的第二场吧。
我被带到了陆氏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半个城市的繁华。
陆景年就坐在那片繁华之前,指间夹着一支烟,烟雾缭绕,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坐。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感。
我没坐,反而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蚂蚁一样的人流和车流。
陆总真是好大的手笔,为了见我这个小人物,都找到我家里去了。
他掐灭了烟,起身走到我身边,高大的身影瞬间将我笼罩。
你不是小人物。他盯着我的眼睛,像要看穿我的灵魂,晚宴上的事,是你做的。
这不是疑问,是肯定句。
我心脏漏跳一拍,手机屏幕悄无声息地亮起。
【他只是在诈你,别慌。】
我心神一定,抬起头,迎上他审视的目光,眼神里装满了恰到好处的茫然和无辜。
陆总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只知道,姐姐她……她怎么会做出那种事……
我说着,眼眶就红了,像是被吓坏了,又为姜若雪感到难过。
陆景年眸色深沉地看了我几秒,忽然笑了。
那笑意很淡,却带着一丝冰冷的玩味。
是吗他话锋一转,我这里有个项目,缺一个顾问,我觉得你很合适。
他递给我一份文件。
我接过来,封面上是星巴克竞品分析及本土化策略。
我心里一动,他这是想用我最熟悉的领域来试探我的底细。
【陷阱!文件中关于城西大学城商圈的销售数据是伪造的,比实际情况夸大了百分之三十。他想让你基于错误数据做出错误判断,然后抓住你的把柄。】
弹幕的字像救命稻草。
我快速翻阅着文件,不动声色地将那几页关键数据记在心里。
陆总为什么觉得我能行我故作不自信地问。
直觉。他重新坐回办公桌后,双臂交叠,一副看好戏的姿态,三天时间,给我一份完整的方案。做好了,年薪百万。做不好……
他没说下去,但那眼神里的压迫感,已经说明了一切。
好,我试试。我收起文件,转身就走。
回到出租屋,我把那份文件扔在桌上,立刻打开电脑。
我没有直接去戳穿那个虚假数据,那太明显了。
我用弹幕的提示,结合我在咖啡店打工时听来的各种八卦和观察,开始抽丝剥茧。
城西大学城,客流量巨大,但消费水平普遍不高。
陆景年的数据,显然是想误导我做出一个高端、昂贵的品牌定位。
而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三天后,我再次站在陆景年的办公室。
我将一份崭新的策划案放在他面前。
他漫不经心地翻开,可只看了两页,眼神就变了。
你……他猛地抬头,眼里的惊讶掩饰不住。
我的方案里,不仅指出了他数据里的漏洞,甚至没有直接说那是假的,而是用理想化模型一词带过。
更重要的是,我提出了一个他完全没想到的方案——校园平价特调系列。
利用大学城的社交属性,推出联名款、打卡活动,主打性价比和社交货币。
我还附上了一份详细的成本核算和预期盈利分析,数据详实,逻辑严密,完全不像一个咖啡店兼职生能做出来的东西。
陆总,数据是死的,但人是活的。我看着他震惊的脸,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了真实的、带着锋利的笑容,有时候,坐在顶楼办公室里看报表,不如去街角,闻一闻真正的咖啡香。
他死死地盯着我,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到底是谁
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就在这时,弹幕再次刷新。
【姜若雪正在姜家老夫人的授意下,在家族内部散布谣言,称你品行不端,贪慕虚荣,企图败坏你的名声。】
我眼神一冷。
老夫人她为什么要帮着一个假货来对付我这个亲孙女
除非……她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交易。
那条关于老夫人与陆家旁系合作的线索,在我脑中一闪而过。
我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边假意配合陆景年,帮他完善那个咖啡项目,一边利用弹幕的零星提示,暗中调查。
我发现,姜若雪每个月都会去一家私人疗养院,而那家疗养院的背后控股人,指向了陆家的一个旁系亲戚。
而姜家老夫人,也恰好是那里的常客。
线索,就这么串起来了。
弹幕似乎很满意我的上道,又给了我一条更关键的线索。
【二十年前,陆景年父母车祸当天的旧报纸,藏在市图书馆档案室三楼B区微缩胶卷里。】
我心头狂跳,找了个借口,立刻奔赴图书馆。
在满是灰尘的档案室里,我终于找到了那份泛黄的报纸。
一则不起眼的社会新闻标题,让我如遭雷击。
《本市高新技术园区附近发生严重车祸,一对夫妇当场死亡,车内女婴奇迹生还》。
新闻配图很模糊,但那辆被撞得变形的车,我认得。
是我童年照片里,出现过无数次的那辆。
我的父母,就是陆景年要复仇的仇人。
可我,分明是那场车祸的幸存者!
弹幕紧接着又给出了更致命的线索。
【查询姜家老宅当年的地契转让记录。】
我动用了一切关系,终于弄到了那份古旧的地契复印件。
在转让记录的末尾,我看到了一个签名。
那个签名,和我查到的陆家旁系那位负责人的笔迹,一模一样。
原来,那不是一场意外。
是一场为了争夺我父母手中掌握的某个核心技术,而精心设计的阴谋。
我的亲生父母,是这场阴谋的牺牲品。
而我,这个唯一的幸存者,被他们偷梁换柱,扔到了乡下,让姜若雪顶替了我的人生。
我拿着那些证据,浑身冰冷,指尖都在颤抖。
巨大的悲伤和愤怒,几乎要将我吞噬。
姜家老夫人,姜若雪,陆家旁系……
所有人的脸在我脑海中交织,最后定格成一张巨大的、丑恶的网。
手机屏幕亮起,弹幕的字体,带着一种宣告审判的冰冷。
【陆景年与姜若雪的订婚宴,将是揭露一切的最佳时机。】
04
陆景年与姜若雪的订婚宴,选在了京城最奢华的酒店。
穹顶的水晶灯流光溢彩,将整个宴会厅映照得如同白昼,空气里浮动着香槟、高级香水和金钱混合的、令人微醺的气息。
姜若雪穿着一袭洁白的婚纱,裙摆上镶嵌的碎钻熠熠生辉。她挽着陆景年的手臂,脸上是幸福而甜蜜的笑容,眼角眉梢都带着一种掌控了一切的、胜利者的姿态。
陆景年依旧英俊得无可挑剔,他配合地微笑着,但那笑意从未抵达眼底。我能看到,他眼神深处藏着一丝冰冷的漠然,仿佛身边的一切,包括那个巧笑倩兮的未婚妻,都只是他复仇大业里的一件道具。
我到的时候,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我穿了一件剪裁利落的黑色长裙,长发挽起,只在耳边别了一枚小巧却光芒锐利的钻石耳钉。
这是我用陆景年给的第一个月顾问费买的,也是我为自己准备的战袍。
我像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融入宾客之中,端起一杯香槟,静静地看着舞台中央那对璧人。
手机屏幕在我手心悄然亮起,弹幕疯狂刷屏,像是在为我做最后的战前动员。
【终极剧本已载入。】
【关键证据:酒店中央监控室服务器内,有一份二十年前的加密监控备份文件,已为你解锁。】
【导演,请开始你的表演。】
我深吸一口气,指尖冰凉。
司仪热情洋溢的声音响起,宣布订婚仪式正式开始。
就在陆景年拿起戒指,准备套上姜若雪手指的那一刻。
我将酒杯轻轻放在路过的侍者托盘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然后迈开步子,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向灯光汇聚的舞台。
我的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声响,不大,却足以让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等等。我的声音平静,却掷地有声,这场订婚宴,是不是少了一个重要的环节
姜若雪的笑容僵在脸上,陆景年则微微眯起眼,锐利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与探究。
我没有理会他们,只是对着后台的方向,轻轻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他们身后那块本该播放恩爱视频的大屏幕,突然黑了下去。
紧接着,一段音频被播放出来,没有画面,只有两个女人清晰的对话声。
一个,是姜若雪甜得发腻的声音:奶奶,那个姜宁越来越碍眼了,陆景年好像对她产生了兴趣,我怕夜长梦多……
另一个,是苍老而阴狠的声音,属于姜家老夫人:怕什么一个乡下野丫头能翻出什么浪你只要牢牢抓住陆景年,等你们订了婚,我就有的是办法让她彻底消失!别忘了,你才是姜家大小姐,她算个什么东西!
字字句句,清晰地揭露了她们偷换人生的真相,以及多年来的伪装和窃取。
你!姜若雪的脸瞬间血色尽失,煞白如纸。
姜家老夫人在台下猛地站起身,身体控制不住地摇晃起来。
现场瞬间哗然,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涌来。
我迎着无数震惊、鄙夷、好奇的目光,从手包里拿出几份文件,扬了扬。
为了避免大家说我伪造录音,这里还有点东西,可以作为佐证。
我走到投影仪前,将一份DNA鉴定报告放在上面。
白纸黑字,清晰地投射在大屏幕上。
我,姜宁,与姜家夫妇的亲权概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这……这不可能!姜若雪失声尖叫。
我没理她,又换上了几张旧照片。
一张张对比图,童年时期的我与姜家父母的合影,我和我亲生母亲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而另一边,是童年时期的姜若雪,她的容貌,与姜家夫妇没有半分相似。
铁证如山。
现在,大家还觉得,我是那个鸠占鹊巢的‘乡下野丫头’吗我拿起话筒,声音里带着一丝冷冽的嘲讽。
全场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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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被这惊天的反转震得说不出话。
我转过身,目光直直地刺向陆景年。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英俊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震惊、困惑、难以置信……种种情绪在他眼中交织。
陆景年,你以为你复仇的对象,是我这个‘姜家的养女’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在他的心上。
错了,你复仇的,是你被蒙蔽的真相。
我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而我,才是你陆家父母当年意外的……唯一幸存者!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宴会厅炸响!
陆景年如遭雷击,他手中捏着的那枚订婚戒指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死死盯着我,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陆家和姜家,共同掩盖了二十年的秘密。
我冷笑着,再次打了个响指。
大屏幕上的照片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段画质粗糙、带着雪花点的监控视频。
视频的角落,清晰地显示着二十年前的日期。
画面里,一辆车在夜色中被另一辆车疯狂追撞,最后失控冲出护栏,爆炸起火。
而就在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里,坐着年轻时的姜家老夫人,和陆景年的一个叔叔,陆家旁系的掌权人。
他们冷漠地看着那片火海,脸上是阴谋得逞的冷笑。
更震撼的,是视频里传出的、经过技术处理后清晰可辨的对话。
解决掉了
放心吧,连人带车,还有他们护着的那份项目数据,全都烧成灰了。
那个小丫头呢
已经被处理了,送到了最穷的乡下,这辈子都别想再回来。
陆景年一直以来深信不疑的仇恨,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05
宴会厅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死寂。
长达十几秒的死寂。
紧接着,是山呼海啸般的骚动。
闪光灯像疯了一样,将我、陆景年、瘫软在地的姜家老夫人和面无人色的姜若雪,切割成一幅幅荒诞又震撼的画面。
记者的提问声、宾客的惊呼声、保安维持秩序的呵斥声,混杂在一起,像一锅煮沸的浓汤,几乎要掀翻酒店的穹顶。
姜若雪终于从极致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她提着婚纱裙摆,疯了一样朝我扑过来。
你胡说!姜宁你这个贱人!是你伪造的!一切都是你伪造的!
她的指甲尖利,带着要将我撕碎的恨意。
我没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一道黑影比她更快,陆景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我甚至听到了骨头错位的轻响。
啊!姜若雪发出一声惨叫。
陆景年甩开她,像是甩开什么脏东西。
他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惊涛骇浪。
悔恨,痛苦,难以置信,还有一丝……哀求。
我移开视线,懒得再看他们一眼。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
电话那头,是我用第一笔顾问费请来的公关团队负责人。
三号方案,启动。
收到,姜小姐。
挂掉电话,我看着现场的混乱,像在看一场与我无关的默剧。
不到五分钟,在场所有媒体的手机,都收到了一个加密邮件的推送。
邮件里,是姜家老夫人与陆家旁系勾结的更详尽证据链。
包括资金往来,通话记录,甚至还有几位关键人物的供述录音。
舆论的核弹,被我亲手引爆。
姜家真千金逆袭
豪门车祸真相
陆氏订婚宴惊天丑闻
一个个词条,以火箭般的速度,冲上热搜榜首,后面跟着一个深红色的爆字。
姜家的股票,在开盘后的一瞬间,应声跌停。
家族内部,那些曾经依附着老夫人的墙头草们,乱成了一锅粥。
第二天,我回到了那个阔别二十年的姜家大宅。
不是以乡下妹妹的身份,而是以主人的姿态。
姜家的佣人们战战兢兢地站成一排,大气都不敢出。
姜家老夫人被关在房间里,听说已经中风了,半身不遂。
我径直走向书房,推开了那扇象征着权力的大门。
里面的装潢古朴厚重,空气里还残留着老夫人常用的檀香味道,闻得我犯恶心。
我走到窗边,推开窗,让新鲜的空气涌进来。
很快,公司的几位元老级董事,闻讯赶来。
他们看着我,眼神复杂,有试探,有不屑,也有倚老卖老的傲慢。
姜宁……不,大小姐,为首的王董清了清嗓子,现在公司情况危急,老夫人又病倒了,你看这事……
我没说话,只是将一份文件扔在他们面前。
这是过去五年,在座各位利用职务之便,为自己谋取私利的账目明细。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
王董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这是污蔑!
是不是污蔑,纪检委的同志会告诉你们答案。我端起桌上的茶,轻轻吹了吹热气,或者,你们现在就体面地离开,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几人面面相觑,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最终,他们灰溜溜地签下了辞职信,交出了所有股权。
处理完这些蛀虫,我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信。
来自陆景年。
我在楼下。
我走到窗边,果然看到那辆黑色的宾利,像一头沉默的野兽,停在大宅门口。
陆景年就靠在车边,身上还穿着昨天那套皱巴巴的西装,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颓废又憔悴。
他看到我,眼睛亮了一下,立刻朝我走来。
我面无表情地拉上了窗帘。
他想弥补晚了。
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就是迟来的深情和后悔的眼泪。
我没空搭理他,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让助理联系了陆家的那位旁系叔叔。
视频里,那个曾经在监控中冷眼旁观的男人,如今头发花白,满脸惊恐。
姜小姐,当年的事……都是误会!
我笑了。
误会我将一份文件放大在他面前,这是你们陆氏旁系,通过非法手段窃取我父母核心技术的证据。要么,交出你们手里百分之三十的核心产业股权,换你们平安。要么,我们法庭上见。
他脸色惨白,挣扎了很久,最终颓然地点了点头。
至于姜若雪,她的下场,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被陆景年当场抛弃,被姜家扫地出门。
她失去了所有光环,从云端跌入泥潭。
昔日巴结她的名媛,对她避如蛇蝎。
她不甘心,居然在网上开直播卖惨,哭诉自己也是受害者,哭得梨花带雨。
可惜,没等网友的同情心泛滥,我的公关团队就放出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她正用最恶毒的语言,辱骂着一个给她送饭晚了的佣人,甚至抬脚将饭菜踢翻在地。
伪善的面具被彻底撕碎。
全网的口水,几乎要将她淹没。
听说,她后来背上了巨额的违约金和债务,彻底消失在了公众视野里。
短短一周,整个京城的上流社会,完成了一次惊天动地的大洗牌。
我用最强硬的手段,肃清了姜氏集团内部的腐朽势力,引入了全新的管理团队。
那些曾经看不起我的,质疑我的,如今都只能仰望我。
我站在姜氏集团最高层的办公室里,俯瞰着脚下的城市。
这里,曾是我遥不可及的梦。
如今,它成了我的王国。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我的新助理走进来。
姜总,陆先生还在楼下等您。
这已经是第五天了。
他每天都来,风雨无阻,从早站到晚,像一尊望妻石。
让他上来吧。我淡淡地开口。
有些事,终究要有个了断。
很快,陆景年走了进来。
他瘦了很多,眼窝深陷,但一身西装依然笔挺,像是想维持最后的体面。
他站在我对面,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良久,他才沙哑地开口。
宁宁,对不起。
他上前一步,想抓住我的手。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眼里的光,彻底黯了下去。
我……他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混蛋,我瞎了眼……我愿意做任何事来弥补,只要你肯给我一个机会。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霸总,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可怜又卑微。
我看着他,心里没有恨,也没有爱,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陆景年,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不需要你的弥补。
我今天所拥有的一切,是我自己,一步一步,亲手拿回来的。
和你,无关。
06
这四个字,像四根冰锥,钉在我和陆景年之间死寂的空气里。
他高大的身躯微不可查地晃了一下,眼里的光,像是被狂风吹过的烛火,瞬间熄灭。
那张向来不可一世的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一种近乎破碎的苍白。
我以为他会辩解,会继续道歉,或者像从前一样,用那种霸道的姿态试图掌控一切。
但他没有。
他就那么站着,沉默像一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
良久,他喉结滚动,再开口时,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你说的对。
他居然,就这么承认了。
弥补和道歉,都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我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微微松动了一瞬,但警惕丝毫未减。
他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里,痛苦和悔恨依旧翻涌,却被他强行压了下去,透出一种孤注一掷的清明。
但是,我父母留下的那个项目……姜宁,那份心血,与我们都有关。
我心头一震。
他精准地找到了我唯一的软肋。
那个被掩盖了二十年的高科技项目,是我父母用生命守护的东西,是我与他们之间,唯一的、血脉相连的念想。
陆景年往前走了一步,停在了一个安全的、不至于让我感到被侵犯的距离。
我查过了,项目核心数据因为当年的大火部分损毁,但主体框架还在。姜氏有你父母留下的原始构想,陆氏有最顶尖的实验室和技术壁垒。
他看着我,眼神里不再是卑微的祈求,而是一种商人的、平等的审视。
这不是补偿,这是一笔生意。我出技术,出资源,为你保驾护航。你来主导,让它重见天日。利润,我们可以谈。
我不得不承认,他很聪明。
他把我架到了一个无法拒绝的位置上。
这不仅是生意,更是我身为女儿,必须完成的使命。
好。我听见自己冷静地回答,合作可以,但规矩,我来定。
都听你的。他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
于是,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白天,在姜氏集团的会议室里,我们是配合默契的商业伙伴。
那个被命名为星尘的项目正式启动,目标是新能源与人工智能的结合。
我凭借脑中残存的、属于父母的零星记忆,以及那份与生俱来的直觉,提出一个个大胆的构想。
而陆景年,总能在我话音刚落的瞬间,精准地捕捉到核心,并立刻从技术和资源层面,给出最可行的路径。
他展现出了一个商业帝王真正的实力,细致、周全,并且无条件地支持我的每一个决定,哪怕那个决定在旁人看来,是天方夜谭。
深夜,项目组的灯火常常亮到凌晨。
有一次,我对着一堆复杂的数据模型头昏脑涨,助理泡来的第三杯特浓黑咖啡放在手边,已经凉了。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陆景年走了进来,手里端着的,却是一杯温热的牛奶。
别喝咖啡了,他把牛奶放在我手边,又将一件带着他身上清冽气息的西装外套,轻轻披在我肩上,我问过你的助理,你一喝多咖啡,晚上就睡不着。
我捏着杯子的手,僵住了。
暖意顺着掌心,一点点渗透进来,烫得我心口发慌。
我没有道谢,也没有拒绝,只是低头,默默地喝了一口牛奶。
甜的。
但这种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姜家内部,总有那么些不甘心被我夺权的老家伙。
他们不敢明着来,就玩阴的。
【警告:有人在你的星尘里,掺了一把沙子。供应链的源头,被污染了。】
弹幕的预警,在我眼前一闪而过。
我心里一沉,立刻召集了核心技术团队,连夜排查。
果然,我们最核心的一批进口芯片,被人掉了包,换成了一批参数相似、但稳定性极差的次品。
如果不是发现及时,一旦投入使用,整个项目都会因为数据崩溃而前功尽弃。
是谁我眼神冰冷。
几个老董事的脸在我脑中闪过。
交给我。陆景年按住我的肩膀,声音沉稳,天亮之前,我给你一个答案。
他只打了个电话。
不到三个小时,一份完整的调查报告,连带着几个老家伙与供货商暗中联络的录音,就摆在了我的办公桌上。
他的力量,超出了我的想象。
第二天,我用这份证据,兵不血刃地,将姜氏内部最后一丝不和谐的声音,彻底清除。
从那天起,再无人敢质疑我的权威。
而我看着陆景年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我不得不承认,有他在,我脚下的路,确实平坦了许多。
数月后,星尘项目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我们在一座新城区的试点中,成功实现了区域电网的智能化管理,能源利用率提升了百分之四十。
消息一出,轰动了整个科技界和商界。
姜氏集团的声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庆功宴当晚,我提前离席,一个人来到了集团顶楼的天台。
晚风吹起我的长发,脚下是城市的万家灯火,璀璨如星河。
身后传来脚步声。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这里很美。陆景年走到我身边,和我并肩而立。
以前,我站在这里,看到的,是我的棋盘,是我的战场。他的声音很轻,被风吹得有些散。
现在……他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我只看得到你。
我的心脏,猛地漏跳一拍。
他忽然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这一次,我没有抽开。
他的掌心很烫,像是要把他所有的温度,都传递给我。
姜宁,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郑重得像是在宣誓,我不想再提过去了,也不求你原谅。
我只想成为你未来的一部分。
我想站在你身边,不是身后。我想成为你最坚实的后盾,无论你想做什么,攀登多高的山峰,我都会为你铺路,为你扫清一切障碍。
我爱你。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又轻又慢,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我早已冰封的心湖,激起层层叠叠的涟漪。
我看着他眼里的星光,那里面,清晰地倒映着我自己的影子。
一滴滚烫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我眼角滑落。
我终于,彻底地,败给了这份迟来的、却又炙热真诚的爱意。
我靠在他怀里,感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与力量。
07
第二天清晨,我是在陆景年怀中醒来的。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切割出明亮的光斑。
我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稳。
没有噩梦,没有弹幕,只有身后平稳的心跳和温热的体温。
陆景年还睡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褪去了平日的冷峻,显得有些温柔。
我悄悄拿起手机,点开了财经新闻。
头版头条,黑色的标题触目惊心。
【京城巨震!姜氏前掌权人与陆氏旁系涉嫌二十年前谋杀案及恶性商业竞争,已被警方控制!】
下面配着一张高清照片。
姜家老夫人被两名警察架着,从姜家老宅里走出来。
她头发凌乱,那张往日里威严刻薄的脸,此刻只剩下灰败和绝望。
另一张照片,是陆景年的那位叔叔,在陆氏分公司被带走。
他低着头,试图用手挡住脸,狼狈不堪。
我将那张照片放大,仔细看着老夫人那张脸。
没有快意,没有仇恨。
只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巨大的虚空。
一切,都结束了。
身后的人动了动,一条手臂收紧,将我更深地揽入怀中。
陆景年的下巴蹭着我的发顶,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在看什么
我把手机递给他。
他看了一眼,眼神没有丝毫波澜,彷彿只是在看一则与自己无关的新闻。
他放下手机,把我转过来,额头抵着我的额头。
都过去了。
他说。
是啊,都过去了。
那些被偷走的人生,那些背负的仇恨,那些午夜梦回的眼泪。
都在这个清晨,被阳光彻底蒸发。
新闻还在持续发酵。
姜若雪的名字,也再次被人提起。
有小报记者拍到,她在一个偏远小城的廉价餐馆里端盘子。
照片里的她,穿着油腻的工作服,素面朝天,眼神空洞。
曾经追捧她的那些人,如今对她避之不及。
她试图在社交媒体上最后挣扎一次,卖惨,博同情。
可没等水军下场,就被全网的嘲讽淹没。
一个偷走别人人生二十年的小偷,有什么资格博同情
她彻底消失在了公众的视野里,像一滴脏水,汇入了人海。
我站在姜氏集团最高层的总裁办公室里。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璀璨与繁华。
脚下是奔流不息的车河,远处是鳞次栉比的高楼。
我曾是这片繁华里,最不起眼的一粒尘埃。
在狭小的出租屋里,为了一碗泡面加不加蛋而犹豫。
在末班地铁上,被挤得像一张薄薄的纸片。
而现在。
我指尖划过冰冷的玻璃,楼下的车流渺小如星尘。
这片曾让我仰望的王国,如今,尽在我的掌心。
我不再是那个在贫困线挣扎的女孩。
也不是那个被剧本操控、任人摆布的炮灰。
我清冷,独立,掌控着自己的情绪与人生。
我姜氏真正的主人。
口袋里的手机,在此刻轻轻震动了一下。
我拿出来,屏幕自动亮起。
熟悉的彩色文字,最后一次,在我眼前飘过。
【恭喜宿主,成功逆天改命,成为真正的人生赢家!】
那行字,像一个老朋友在做最后的告别。
它完成了它的使命。
而我,也完成了我的蜕变。
我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手指在屏幕上一划。
那个陪伴我一路走来的诡异弹幕,彻底消失了。
从此,我的世界,再没有预设的剧本。
我的人生,由我自己书写。
一双温热的手,从身后环住了我的腰。
熟悉的清冽气息,将我包裹。
是陆景年。
这个世界,因我而改变。
而我和陆景年,也只是刚刚开始。
我们的传奇,才奏响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