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车祸,我恰好失忆,被京圈太子爷傅承砚捡回了家。
所有人都说我是他白月光苏清浅的替身,劝我别痴心妄想。
他把我护在身后,对我深情款款:别听他们胡说,我爱的是你。
可我听见的,却是他冰冷嫌恶的心声:【烦死了,要不是为了她温家的核心技术,真想把这张蠢脸撕烂。】
1.
傅承砚的指腹温热,轻轻摩挲着我的脸颊,他的黑眸里盛满了化不开的深情,仿佛我是他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知许,别怕,有我在。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我乖巧地点头,眼底蓄起一层薄薄的水雾,扮演着一个因失忆而惶恐不安、全然依赖他的小可怜。
完美。
我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个分。
下一秒,他那道清晰无比的心声,如利刃般扎进我的脑海。
【演得真累,这张脸跟苏清浅那么像,怎么就做不出她半分的灵动蠢得要死。】
我垂下眼睫,恰到好处地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讥诮。
傅承砚,京圈赫赫有名的太子爷,无数名媛趋之若鹜的对象。
而我,温知许,是他那抹求而不得的白月光苏清浅的完美替身。
这是车祸后,我住进他别墅的第一个月里,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
所有人都以为,我车祸失忆,被他捡回来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他们不知道,这场车祸是我自导自演。
更不知道,这场车祸让我拥有了能听见旁人心声的能力。
尤其是,面前这个男人的。
哥,你真要把这个冒牌货留在家里啊
一道尖锐的女声划破了餐厅的宁静。
傅承砚的妹妹,傅明月,正抱着手臂,一脸不屑地上下打量我。
我攥紧了手里的刀叉,指尖微微泛白,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傅承砚立刻沉下脸,呵斥道:明月,怎么跟知许说话的道歉。
【这个蠢货,差点坏了我的事。温知许这个棋子现在还不能有任何闪失。】
傅明月被吼得一愣,眼圈瞬间就红了,不情不愿地嘟囔了一句:对不起。
我怯生生地抬眼看了看傅承砚,小声说:没关系,她不是故意的。
傅承砚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他夹了一块剥好的虾仁放进我碗里,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快吃吧,别理她。
【多吃点,养得白白胖胖的,到时候把你卖了还能多换点钱。】
我低头,将那块虾仁小口小口地吃掉,心里冷笑。
想卖我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饭后,傅明月大概是气不过,趁傅承砚去书房接电话的功夫,将我堵在了走廊。
她扬着下巴,像只骄傲的孔雀:别以为我哥护着你,你就能得意忘形。你不过是苏清浅姐姐的一个影子,一个赝品!
她越说越激动,伸手就想推我。
我早有防备,在她手伸过来的一瞬间,身体先一步往后倒去。
啊——
我惊呼一声,柔弱地摔在地毯上,手肘处立刻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傅承砚的脚步声从书房传来,急切而沉重。
明月!你在干什么!
傅承砚冲过来,一把将我扶起,看到我手肘上的擦伤,眼神瞬间冷得像冰。
【下手这么没分寸,要是把人弄伤了,温家那边怎么交代】
傅明月百口莫辩,指着我气得发抖:哥!是她自己摔倒的!她陷害我!
我躲在傅承砚怀里,瑟瑟发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往下掉。
我……我没有……
我哭得抽噎,话说得断断续续,却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心生怜惜。
傅承砚的心声充满了不耐。
【哭哭哭,就知道哭,除了这张脸,真是一无是处。不过,这副样子倒是更能激起人的保护欲,利用起来也方便。】
他抱着我,轻声安抚,看向傅明月的眼神却充满了失望和怒火。
够了!回你房间去,这个月不许出门!
哥!
傅明月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最后跺了跺脚,哭着跑开了。
一场闹剧收场。
傅承砚抱着我回到房间,亲自为我上药。
他的动作很轻,仿佛我是易碎的瓷器。
疼吗他问。
我摇摇头,眼眶依旧红着:不疼。你别怪明月,她可能只是太喜欢苏小姐了。
我刻意提起苏小姐,想看看他的反应。
他给我上药的手顿了一下。
【还算有点脑子,知道自己是个替身。苏清浅……她快回来了。】
傅承砚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带着一丝期待。
他抬起头,目光温柔地落在我脸上:别胡思乱想,在我心里,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条璀璨的钻石项链。
送你的。
我受宠若惊地看着他,内心毫无波澜。
因为我听得一清二楚。
【戴上吧,我的小棋子。这条项链里的定位器,可是我花了大价钱弄来的。从今天起,你的一举一动,都将在我的掌控之中。】
我惊喜地收下了项链,并让他亲手为我戴上。
冰凉的链身贴上皮肤,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傅承砚很满意我的反应,在我额上印下一吻才离开。
他走后,我脸上的柔弱和欣喜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漠然。
我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那个戴着昂贵项链的女孩。
项链的吊坠设计精巧,内里藏着一个微型定位器和窃听器。
傅承砚,你真是煞费苦心。
可惜,你这点小伎俩,在我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
第二天,我借口说想出去走走,熟悉一下环境。
傅承砚欣然同意,还派了司机给我。
【出去走走好,正好试试这东西的信号。】
我戴着他送的项链,穿着他为我准备的、与苏清浅风格相似的白色连衣裙,坐上了车。
但我没有去他以为我会去的那些高档商场或者艺术馆。
车子在我的指挥下,一路开到了城西最混乱的地下赛车场。
震耳欲聋的音乐,引擎的轰鸣,混杂着酒精和荷尔蒙的气味,与我这一身装扮格格不入。
司机吓得脸都白了:温小姐,这……这里不安全,我们还是回去吧。
我微微一笑:就待一会儿。
我走进人群,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个染着绿毛的男人吹着口哨向我走来,眼神轻佻:哟,哪来的小仙女,走错地方了吧
我没理他,径直走向吧台,要了一杯最烈的酒。
与此同时,远在傅氏集团顶层办公室的傅承砚,正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红点,脸色铁青。
【该死!她去那种地方干什么疯了吗!】
他的心声充满了暴躁和失控。
【要是被温家的对头发现她,我的计划就全完了!】
他立刻拨通了司机的电话,声音压抑着怒火:把她给我带回来!立刻!
我端着酒杯,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咆哮,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傅承砚,游戏才刚刚开始。
你以为掌控了我,实际上,是我在牵着你的鼻子走。
我被司机强行带回了别墅。
一进门,就对上了傅承砚那双几乎要喷火的眼睛。
他大步走过来,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你去哪了
我被他吓得一抖,眼泪说来就来:我……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那个地方很熟悉,就让司机开过去了……
我抬起泪眼婆娑的脸,无辜又迷茫地看着他:承砚,我是不是……以前经常去那种地方
傅承砚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
他的心声充满了怀疑和审视。
【熟悉怎么可能。温知许从小就是个乖乖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酒吧都没去过。难道是车祸把脑子撞坏了,性情大变】
我继续加码,抽泣着说:我是不是很坏我是不是给你丢脸了对不起……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好害怕……
我哭得梨花带雨,身体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
傅承砚心里的怀疑动摇了。
【看她这副蠢样,也不像装的。可能真的只是失忆后的应激反应。】
他的怒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烦躁。
他松开我的手,将我揽进怀里,语气放缓了些:好了,别哭了。以后不许再去那种地方,不安全。
我埋在他怀里,乖巧地点头。
心里却在盘算着下一步。
傅承砚,你以为我是性情大变吗
不,我只是在一点点地,让你对我原本的认知产生怀疑。
让你亲手推翻你为我设定的温知许的形象。
我要让你知道,你手里的这颗棋子,随时都可能脱离你的棋盘。
为了让我安分下来,傅承砚想了个新招。
他请来了一位心理医生,名义上是为我做心理疏导,缓解失忆带来的焦虑。
这位姓张的医生看起来温文尔雅,说话也慢条斯理。
温小姐,放轻松,我们只是聊聊天。
我点点头,表现得十分配合。
张医生问了我一些常规问题,我都用不记得了和没感觉来回答。
最后,他话锋一转,开始有意无意地向我灌输一些信息。
其实你以前是个很安静的女孩,喜欢看书,画画,最喜欢的花是白玫瑰。
你和傅先生感情很好,你们从小就认识,是青梅竹马。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冷笑。
白玫瑰是苏清浅最喜欢的花。
至于青梅竹马,更是无稽之谈。我和傅承砚在车祸前,不过是商业宴会上见过几面的点头之交。
我能清晰地听到张医生的心声。
【傅总交代的任务总算完成了。不过是些善意的谎言,为了让她更好地接受现在的生活,应该不算违背职业道德吧。】
善意的谎言
傅承砚,你是想给我重新编造一个人生,一个完全符合你掌控的人生。
我故作迷茫地歪了歪头:是吗可是……我总觉得,我好像更喜欢向日葵,那种朝着太阳开的,很热烈。
张医生的表情僵了一下。
【向日葵资料上没写啊。】
我继续用天真的语气说:而且,我昨天梦到我骑着马在草原上跑,感觉好自由。我以前会骑马吗
张医生已经开始擦汗了。
【骑马这……这跟傅总描述的那个文静的温小姐形象完全不符啊。】
我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
等张医生治疗结束,落荒而逃后,傅承砚从楼上走了下来。
他显然已经听了全程。
【越来越脱离掌控了。不行,必须想办法让她彻底相信我为她设定好的人生。】
他走到我身边,揉了揉我的头发,语气宠溺:想骑马明天我带你去马场。
我惊喜地抬起头:真的吗
当然。他笑着说。
心里的声音却是:【带你去看看苏清浅骑马时有多英姿飒爽,让你知道自己跟她的差距有多大。赝品,就该有赝品的自觉。】
第二天,傅承砚真的带我去了京郊最高级的私人马场。
这里也是苏清浅常来的地方。
换上骑装,傅承砚牵过一匹通体雪白的纯血马,姿态优雅地翻身而上。
他确实有骄傲的资本,马背上的他,身姿挺拔,意气风发,引来周围不少名媛的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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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我伸出手,眉眼带笑:上来,我带你。
【让她看看我是怎么骑马的,再让她自己上去出个丑,好好打击一下她的气焰。】
我摇摇头,指着不远处一匹高大健壮的黑色烈马:不用,我喜欢那匹。
那匹马一看就野性难驯,工作人员正在费力地安抚它。
傅承砚皱起眉:那匹马太烈了,你驾驭不了。
【不知天高地厚,摔死你才好。】
他的心声恶毒得让我发笑。
我偏不如他的意。
我走向那匹黑马,在工作人员惊愕的目光中,安抚地摸了摸它的鬃毛。
前世,为了在各种场合不输给苏清浅,我什么都学。
骑马,更是我的强项。
我利落地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黑马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风在我耳边呼啸,将身后傅承砚震惊的目光远远甩开。
我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有多精彩。
等我骑着马尽兴而归,回到傅承砚面前时,他脸上的温柔面具几乎已经挂不住了。
他的心声像一团乱麻。
【她怎么会骑马还骑得这么好!温家的资料里明明写着她对马毛过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捡回来的,根本不是温知许】
这个念头让他浑身一震。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我整个人看穿。
我迎上他的目光,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晕和灿烂的笑容,眼神却纯洁无辜得像一张白纸。
承砚,骑马真好玩!我感觉我好像天生就会一样!
我用最天真的话,给了他最沉重的一击。
傅承砚,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了吧
这正是我想要的。
一个身份成谜的棋子,才更有趣,不是吗
从马场回来后,傅承砚对我的监视明显加强了。
他看我的眼神里,温柔依旧,但那份温柔之下,是越来越深的审视和猜忌。
他的心声也变得更加复杂。
【体貌特征都对得上,DNA也验了,就是温知许没错。可这性情和技能点,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有人能在一场车祸后,完全变成另一个人】
他百思不得其解。
而我,则继续我的表演。
我开始无意中展露出更多和资料里不符的技能。
比如,在他公司的商业对手举办的酒会上,我用一口流利的德语,和一个德国投资商相谈甚欢,为对方解决了一个小小的翻译难题。
傅承砚找到我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德语她什么时候学的温知许的二外明明是法语,而且说得磕磕巴巴!】
比如,在他带我参加的慈善拍卖会上,我对着一幅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古画,精准地说出了它的作者、年代以及背后的故事,引来全场惊叹。
而那幅画,最后被证实是失传已久的真迹。
傅承砚的心声已经接近咆哮。
【她到底还藏着多少我不知道的东西!这个女人,就像一个谜团,完全不受控制!】
我就是要让他有这种感觉。
一个不受控制的棋子,才会让他感到棘手,感到不安。
这天晚上,他将我堵在房间里,背后是冰冷的门板,身前是他灼热的胸膛。
他捏着我的下巴,逼我与他对视,黑眸里风暴凝聚。
温知许,你到底是谁
他终于问出了口。
我看着他,眼底迅速漫上水汽,委屈又无助:我……我就是温知许啊。承砚,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了
他的心声充满了挣扎。
【信你我怎么信你一个失忆的人,却突然解锁了这么多新技能,这不合常理!可如果她不是温知许,那她是谁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我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怀里,声音带着哭腔: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些东西,我只知道,我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你。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全世界。如果你都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我用最柔软的话,说着最依赖他的誓言。
傅承砚身体一僵。
怀里的温香软玉,让他心里的防备和猜忌,出现了一丝裂痕。
【目的也许她的目的就是我。毕竟,哪个女人能抵挡得住傅家太子爷的魅力或许是我想多了,她只是失忆后激发了潜能。】
他开始自我攻略了。
我暗自冷笑。
傅承砚,你的自负,就是你最大的弱点。
他最终还是软化了下来,回抱住我,叹了口气:好了,别哭了。我信你。
嘴上说着信我,心里的念头却是:【不管你是谁,有什么目的,只要温家的核心技术还没到手,你就必须乖乖待在我身边。】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眼神瞬间变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狂喜、激动和一丝不易察平行察的慌乱。
他走到阳台去接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还是听到了一个名字。
清浅。
苏清浅,他的白月光,要回来了。
苏清浅回国的消息,像一颗炸弹,在整个京圈炸开了锅。
傅承砚为她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接风宴,地点就在傅家老宅。
我作为傅承砚的现女友,自然也要出席。
宴会当晚,我穿着一身黑色的丝绒长裙,站在傅承砚身边,像一个精致却毫无灵魂的人偶。
而苏清浅,一袭白色亮片礼服,宛如众星捧月的公主,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真的很美,美得明艳张扬,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骄傲和自信。
她径直向我们走来,目光越过我,落在傅承砚身上,笑意盈盈:承砚,好久不见。
傅承砚的目光,从她出现的那一刻起,就没离开过她。
他的心声,是我从未听过的激动。
【她回来了,她终于回来了!她还是那么美,比以前更美了!】
他几乎是本能地,想要上前一步。
但我适时地,抓住了他的手臂,身体微微向他靠拢,做出一个缺乏安全的姿态。
傅承砚的脚步顿住了。
他心里的激动瞬间被理智压下。
【该死,差点忘了温知许还在这里。不能急,技术还没到手,不能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他转头,对我安抚地笑了笑,然后才看向苏清浅,语气克制而疏离:欢迎回来。
苏清浅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我身上,带着一丝探究和轻蔑。
这位就是温小姐吧久仰大名。
她的心声,充满了不屑。
【这就是承砚找的替身除了脸像,还有哪里配跟我比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赝品。】
我朝她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苏小姐你好,我经常听承砚提起你。
一句话,四两拨千斤。
既宣示了主权,又将傅承砚拉下了水。
果然,傅承砚的脸色微微一变。
【这个蠢女人,胡说八道什么!】
苏清浅的笑容也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是吗不知道承砚都跟你提了我什么
【这个替身,还有点小聪明。看来,得想个办法,让她认清自己的位置。】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在觥筹交错间,开始了无声的较量。
而我,只需要静静地看着他们演戏。
看着傅承砚在白月光和温家技术之间,如何权衡,如何挣扎。
这出戏,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宴会进行到一半,傅明月端着两杯香槟走过来,热情地递给我一杯。
温知许,之前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这杯酒,算我赔罪了。
她今天一反常态,对我格外客气。
我看着她手里的酒杯,唇角微勾。
我能清晰地听到她和苏清浅在角落里的对话。
苏清浅:【待会儿把这杯酒给她,剩下的事,就交给我。】
傅明月:【清浅姐,你放心,我一定办好!】
这杯酒里,加了料。
一种能让人在短时间内精神恍惚,行为失常的药。
她们想让我在傅家的宴会上,当众出丑。
我接过酒杯,在傅明月期待的目光中,仰头……将酒泼在了她那身昂贵的定制礼服上。
动作快、准、狠。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
傅明月尖叫一声,看着胸前湿漉漉的酒渍,气得浑身发抖:温知许!你疯了!
我丢掉酒杯,一脸惊恐地后退两步,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我好像看到杯子里有虫子……我一害怕就……
我语无伦次,把一个受惊过度的可怜虫形象演得淋漓尽致。
傅承砚和苏清浅立刻走了过来。
苏清浅扶住摇摇欲坠的傅明月,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谴责。
【这个贱人!竟然敢坏我的事!】
傅承砚的脸色也很难看。
【又在给我惹麻烦!温知许,你最好是真的受惊了,不然……】
他正要发作,我却突然捂住头,表情痛苦地蹲了下去。
头好痛……好痛……
我蜷缩在地上,身体不住地颤抖。
我好像想起来了……车祸那天……我看到了一辆红色的跑车……
我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一瞬间,傅承砚和苏清浅的脸色,齐齐变了。
尤其是苏清浅,她的瞳孔猛地一缩,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她的心声,尖锐得像警报。
【她想起来了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想起来!那辆红色的法拉利……是我的车!】
傅承砚也震惊了。
【车祸她想起车祸了难道那场车祸不是意外跟清浅有关】
我抬起头,用一双被泪水洗过的、清澈又迷茫的眼睛,望向他们。
那辆车……好像是冲着我来的……
我成功地,在他们心里,埋下了一根最深的刺。
傅承砚,你以为的车祸,你以为的失忆,全都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剧本。
现在,该轮到你们,品尝恐惧的滋味了。
那场不欢而散的宴会后,别墅里的气氛变得格外诡异。
傅承砚看我的眼神,除了审视,又多了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
他开始频繁地出入书房,打电话,内容都刻意避开我。
但我不需要听。
我能直接读取他最真实的想法。
【已经派人去查了,车祸现场的监控被人为破坏过,清浅那天确实在附近出现过。难道真的是她为什么她为什么要对温知许下手】
他的内心,第一次对我这个替身的遭遇,产生了一丝真正的动容。
不是因为怜惜我,而是因为,他感觉到了背叛。
来自他心中那轮皎洁无暇的白月光的背叛。
这让他无法接受。
而苏清浅,也开始坐不住了。
她来了别墅,名义上是探望我这个受了惊吓的人。
她给我带来了昂贵的补品,坐在我床边,握着我的手,言辞恳切。
知许,那天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明月就是那个脾气。你好好养身体,别胡思乱想。
她的心声,却充满了试探和杀意。
【这个贱人到底想起了多少看她这副蠢样,应该只是碎片记忆。不行,不能留着她,她就是个定时炸弹。】
我虚弱地对她笑了笑:谢谢你,苏小姐。我没事,就是……总是做噩梦,梦到那辆红色的车。
我一边说,一边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苏清浅的笑容有瞬间的凝滞。
【还在说!看来,必须尽快动手了。】
她走后,傅承砚进了我的房间。
他坐在我身边,沉默了很久,才开口:知许,关于车祸,你还想起了什么
我摇摇头,一脸茫然:没有了,就是一些很模糊的画面,一闪而过。承砚,我是不是快要恢复记忆了
他看着我澄澈的眼睛,心里的天平再次摇摆。
【或许只是巧合。清浅那么善良,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温知许可能是受了刺激,产生了幻觉。】
他宁愿相信我是疯子,也不愿相信他的白月光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真是可悲又可笑。
我垂下眼,掩去眸底的嘲讽。
承砚,我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如果你觉得累了,可以……可以不用管我的。
我以退为进,把自己放在一个最卑微的位置上。
果然,傅承砚心里的那点怀疑,立刻被一种掌控者的优越感所取代。
他摸了摸我的头:傻瓜,说什么胡话。我不会不要你的。
心里的声音却是:【在拿到温家的技术之前,你哪儿也别想去。至于车祸的真相……我会查清楚。如果真的是清浅……】
他没有想下去。
但我知道,裂痕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弥补。
傅承砚,你和你的白月光之间,那看似坚不可摧的信任,已经被我亲手敲碎了。
为了安抚苏清浅,也为了试探我,傅承砚组织了一场游艇派对。
碧海蓝天,名流云集。
苏清浅穿着性感的比基尼,像一条美人鱼,在傅承砚的朋友圈里游刃有余。
而我,依旧是那副保守的、穿着长裙的温顺模样。
傅承砚的朋友们围着苏清浅,言语间尽是吹捧,看向我时,则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同情和鄙夷。
还是清浅姐和砚哥最配,站在一起简直是金童玉女。
那个温知许算什么,一个替代品而已,等砚哥玩腻了,就该被踹了。
这些心声,我听得一清二楚,面上却依旧挂着浅浅的微笑,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傅承砚端着一杯酒走到我身边,替我挡开那些不善的目光。
不开心
【忍耐力倒是不错,被这么说都能沉得住气。】
我摇摇头:没有。他们说的是事实,我本来就比不上苏小姐。
我表现得越大度,越自卑,傅承砚心里的那点愧疚感就越重。
【她倒是有自知之明。不过,清浅这次回来,确实有些变了。】
不远处,苏清浅正和一个富家公子调笑,举止亲密。
那一幕,刺痛了傅承砚的眼。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苏清浅脚下一滑,惊呼一声,整个人朝海里摔去。
救命!我不会游泳!她在水里扑腾着,惊慌失措。
所有人都乱成一团。
傅承砚脸色一变,想也没想就要跳下去救人。
【清浅!她怎么可能不会游泳!她的游泳技术明明是教练级别的!】
他的心声里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然而,没等他跳下去,另一道身影比他更快。
我脱掉长裙,露出里面的泳衣,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纵身跃入海中。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我迅速游到苏清浅身边,抓住了她。
前世,为了配得上傅承砚,苏清浅会的,我都会。
她不会的,我也会。
比如,在冰冷的海水里,如何快速救起一个正在拼命挣扎的溺水者。
我将半昏迷的苏清浅拖上游艇,自己也累得瘫倒在甲板上,大口喘着气。
傅承砚冲过来,却第一时间奔向了苏清浅。
清浅!你怎么样
他焦急地检查着她的情况,完全把我这个真正的救人者忘在了脑后。
我躺在冰冷的甲板上,看着他紧张的侧脸,听着他混乱的心声。
【她为什么假装不会游泳是为了试探我吗还是……】
他的目光,终于转向了我,带着一丝探究。
【温知许……她又一次,做出了我意料之外的事。游泳她不是最怕水的吗】
我迎上他的目光,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傅承砚,你心中的谜团,是不是又多了一个
你所以为的真实,正在被我一点一点,全部击碎。
苏清浅的落水事件,成了一出滑稽的闹剧。
她被救上来后,很快就悠悠转醒,抱着傅承砚哭诉自己的后怕。
而我,这个真正的功臣,却被晾在一边,浑身湿透,冷得发抖。
直到一个男人将一条干燥的浴巾披在了我身上。
温小姐,还好吗
是顾言臻,傅承砚生意上的死对头,也是这场派对上,少数没有围着苏清浅转的人。
他看我的眼神里,没有同情,只有一丝淡淡的欣赏。
我能听到他的心声。
【有意思的女人。明明身处漩涡中心,却冷静得像个旁观者。】
我对他道了声谢,裹紧了浴巾。
傅承砚终于想起了我,他走了过来,神色复杂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我身边的顾言臻,眉头不悦地皱起。
【顾言臻怎么会跟她搭上话】
你怎么会游泳傅承砚问我,语气里带着质问。
我低着头,声音很轻:我不知道,身体的本能反应。
又是这套说辞。
傅承砚显然不信,但又找不到破绽。
他的心声充满了烦躁。
【本能又是本能这个女人身上到底有多少该死的本能!】
派对草草结束。
回去的路上,车里一片死寂。
傅承砚开着车,一言不发,但内心的风暴却从未停歇。
【清浅今天太反常了。她明明是游泳健将,为什么要演这么一出是为了让我看到,然后英雄救美,好让我重新回到她身边可她为什么不自己解释】
【还有温知许,她救人的动作太专业了,根本不像一个怕水的人。她到底还在瞒着我什么】
他陷入了两个女人为他制造的谜团里,无法自拔。
快到别墅时,我突然开口。
承砚,我想……搬出去住。
傅承砚猛地一踩刹车,车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
他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你说什么
【搬出去不行!绝对不行!她现在是温家技术的唯一突破口,我怎么能让她离开我的视线!】
我看着他,眼神哀伤又决绝。
今天我才明白,我留在这里,只会让你为难。苏小姐回来了,你应该和她在一起。我……不想再当一个影子了。
我把姿态放得极低,仿佛一个被伤透了心,终于决定退出的可怜人。
这番话,极大地满足了傅承砚的自尊心。
他心里的怀疑和烦躁,瞬间被一种她果然爱我爱到无法自拔的优越感所覆盖。
【她这是在以退为进,想用这种方式留住我呵,女人。】
他心里的想法,让我几乎要笑出声。
他重新发动车子,语气却变得前所未有的温柔。
傻瓜,别说这种话。我说过,我不会不要你。
他以为,他吃定我了。
他不知道,我说要走,是真的要走。
因为,我布的局,已经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温家的核心技术
傅承砚,你永远也别想得到。
我提出要搬走,只是虚晃一枪。
傅承砚自然不会放我走,他加倍地对我好,送珠宝,送名车,想用这些物质的东西将我牢牢捆住。
我一一收下,表现得像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渐渐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他很满意我的听话。
【算她识相。等我拿到技术,再把她一脚踹开也不迟。】
他开始频繁地带我出席各种商业场合,将我介绍给他的合作伙伴,尤其是那些和温家有技术来往的人。
他想利用我这张温小姐的脸,为他窃取商业机密铺路。
我全程配合,扮演着一个美丽又无知的花瓶。
在一次重要的技术交流会上,傅承砚和温家的一个核心技术人员王总相谈甚欢。
他频频向我使眼色,想让我过去套套近乎。
【快去啊,蠢货!王总最喜欢你这种清纯类型的,哄他开心了,我们的项目就成了一半!】
我端着酒杯,摇曳生姿地走过去。
在傅承砚期待的目光中,我脚下一崴,整杯红酒,不偏不倚地,全都泼在了王总那份厚厚的项目计划书上。
红色的酒液迅速渗透纸张,将上面的数据和图表染得一片模糊。
全场再次死寂。
王总的脸瞬间黑如锅底。
傅承砚的表情,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他的心声,是火山爆发般的愤怒。
【温知许!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我是让你去套近乎,不是让你去毁了我的计划!】
我吓得花容失色,连忙道歉:对不起!王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一边道歉,一边手忙脚乱地想用纸巾去擦,结果越擦越乱,整份计划书彻底变成了一团废纸。
王总气得拂袖而去。
一场重要的合作,被我用一杯红酒,搅黄了。
我站在原地,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无助地看着傅承砚。
他走过来,眼神冷得能把我冻僵。
他死死地盯着我,似乎想把我凌迟。
但最终,他还是压下了怒火,因为这里人多眼杂,他必须维持他深情人设。
他拉着我的手,离开了会场。
一上车,他再也忍不住,将车内的储物盒一拳砸烂。
温知许!你他妈是故意的吧!
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爆粗口,连伪装的温柔都撕了个干净。
面对傅承砚的雷霆之怒,我吓得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我没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的眼泪像不要钱一样往下掉,看起来可怜极了。
傅承砚的心声,充满了杀意。
【我真想现在就掐死她!计划了这么久,全被她这个蠢货给毁了!】
但他不能。
他还需要我。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太巧了。
【第一次是泼傅明月,第二次是救苏清浅,这一次是毁掉计划书……每一次,她都把自己放在一个无辜受害者的位置上,但每一次,都精准地破坏了我的计划。】
【难道……她根本没失忆】
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所有的自负和骄傲。
他猛地转头,死死地盯住我,那眼神,仿佛要将我的灵魂都看穿。
温知许,看着我。
他的声音沙哑而危险。
我抬起泪眼,迎上他的目光,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解。
承砚……
你,真的失忆了吗
他一字一顿地问,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知道,这是最后的对峙。
成败,在此一举。
我愣住了,仿佛没听懂他的话。
过了几秒,我才像是反应过来,眼里的恐惧变成了巨大的、被冤枉的委屈。
你……你在说什么你也不信我了吗连你都觉得我是装的
我用力地推开车门,不顾一切地冲了下去。
既然你这么想,那我走!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我哭喊着,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疯子,跑进了深夜的街道。
傅承砚没有立刻追上来。
我能听到他心里的天人交战。
【如果她是装的,那她的心机就太可怕了。可如果她不是……我刚刚的话,会把她逼上绝路。】
【不,她不能有事!温家的技术……】
最终,对利益的渴望,战胜了所有的怀疑。
他追了上来,从背后死死地抱住我。
对不起,对不起知许,是我不好,我不该怀疑你。你别走,求你,别离开我。
他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在我面前,低声下气地道歉。
我趴在他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心里却在冷笑。
傅承砚,你输了。
从你选择相信我是个可以被你随意拿捏的蠢货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而我,也该进行我的最后一步了。
我要让你,和你那高高在上的白月光,一起坠入地狱。
那晚之后,傅承砚对我几乎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步。
他不再逼我去做任何事,只是用更温柔的手段,试图从我这里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而我,也终于等来了我的机会。
温家要举办一场慈善晚宴,对外公布一项最新的芯片技术。
这项技术,就是傅承砚梦寐以求的东西。
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晚宴当晚,他牵着我的手,走在温家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
这是我失忆后,第一次回到自己家。
温家的父母,也就是我的爸妈,看到我,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们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对我身边的傅承砚也表达了最诚挚的感谢。
傅先生,多亏了你,不然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傅承砚谦逊地笑着:伯父伯母客气了,照顾知许是我应该做的。
【两个老东西,等我拿到技术,就把你们温家整个吞并,看你们还笑不笑得出来。】
他的心声,一如既往的恶毒。
宴会的主角,除了我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还有苏清浅。
她是作为特邀嘉宾出席的。
她看到我和傅承砚亲密地站在一起,眼底闪过一丝嫉恨。
【温知许这个贱人,竟然真的让她回了温家。承砚也是,到现在还没把她甩了,到底在想什么!】
晚宴的高潮,是我父亲上台,准备公布那项足以改变行业格局的新技术。
所有的媒体,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台上。
傅承砚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快了,马上就是我的了。】
就在我父亲要打开那份加密文件时,宴会厅的大屏幕,突然切换了画面。
上面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苏清浅。
她正和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对话。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温知许死了吗
没死,但撞成了傻子,还失忆了。
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不过失忆了也好,省得我再费心。傅承砚那边,我自己会搞定。
视频很短,但信息量巨大。
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看向脸色惨白的苏清浅。
我父亲更是勃然大怒:是你!是你害了我女儿!
苏清浅慌了,她拼命摇头:不是我!这是伪造的!是有人陷害我!
她的目光,像毒蛇一样射向我。
【是她!一定是温知许这个贱人干的!】
而傅承砚,他僵在原地,脸色比苏清浅还要难看。
他看着屏幕上那张他爱了多年的脸,听着那段恶毒的对话,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是她……真的是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站在他身边,轻轻地,抽回了被他握着的手。
然后,我抬起头,迎上他震惊、痛苦、不敢置信的目光,缓缓地,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却又无比冰冷的笑容。
傅承砚,现在,你还觉得她是纯洁无瑕的白月光吗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那一瞬间,他眼里的所有情绪,都凝固成了纯粹的惊骇。
他终于明白了。
你……
我没失忆。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从一开始,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