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把刀抵在沈知衍喉结上时,指甲缝里还沾着蛋糕奶油。
说你爱我。
她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刀尖却已经刺破了皮肤,不说的话,这层高定西装就要沾血了哦。
沈知衍盯着她脸上未擦干净的奶油,突然想起三年前在甜品店初遇时,她也是这样,嘴角沾着草莓酱,睁着湿漉漉的眼睛问他：先生,能帮我拧开这瓶牛奶吗
玄关的风铃还在晃,是上周他出差带回来的琉璃制品,此刻却像在为这场荒诞的对峙伴奏。
晚星,把刀放下。
沈知衍的声音很稳,指尖却在袖口下悄悄攥紧,我们在庆祝你生日,不是吗
蛋糕上的蜡烛早就灭了,奶油做的小熊被切得支离破碎。林晚星突然笑出声,松开手任凭水果刀坠地,发出刺耳的脆响。她扑进他怀里,发梢蹭过他的下巴,带着甜腻的香草味：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
沈知衍的后背僵成一块铁板。怀里的人还在咯咯地笑,他却盯着茶几上的安眠药瓶
——
半小时前,这瓶药本该出现在他的红酒杯里。
第一章
蜜糖陷阱
沈知衍是在第三次发现办公室监控被人动过时,才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技术部的同事支支吾吾：沈总,监控硬盘……
被人换过了,最后一次记录停在凌晨两点。
凌晨两点的总裁办公室,只有林晚星有钥匙。
他捏着眉心看向窗外,CBD
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桌上的永生花礼盒还摆在那里,是林晚星昨天送的,蓝色绣球花簇拥着白色玫瑰,卡片上写着：永远属于你的晚星。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的
星星
两个字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知衍,晚上回家吃饭吗
林晚星的声音裹着蜜糖,我做了你爱吃的松鼠鳜鱼。
沈知衍盯着键盘上若隐若现的长发,是林晚星惯用的葡萄紫发色：今晚有应酬。
是和张总监他们吗
林晚星轻笑一声,我刚才去公司送文件,看到张总监的车还在停车场呢。
冷汗瞬间爬上沈知衍的后颈。他从没告诉过她今天要见张总监。
晚星,
他的声音冷下来,你去公司了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随即传来委屈的抽噎：我就是想给你个惊喜……
知衍,你是不是生气了对不起,我不该自作主张……
标准的三段式话术：先暴露控制欲,再装可怜,最后把错都推到对方
不够信任
上。这三年来,沈知衍已经听得耳朵起茧。
他挂了电话,打开加密文件夹。里面存着三个月来的
异常记录：消失的领带、被动过的药瓶、行车记录仪里莫名重复的路段……
每一条都指向同一个人。
最让他脊背发凉的是上周,他不过是在酒局上多和合作方的女总监说了两句话,第二天那位总监就
意外
摔断了腿。林晚星端着排骨汤来看他时,还故作惋惜：真是不巧,不过这样就没人烦你了呀。
秘书敲门进来时,看到沈知衍正把一沓照片塞进碎纸机。照片上是林晚星不同时期的样子,从扎马尾的青涩学生,到穿红裙的明艳女人,每一张背后都用红笔写着日期
——
全是他们相遇的纪念日。
沈总,这是您要的林小姐的背景调查。
秘书把文件放在桌上,眼神有些犹豫,她大学时……
好像被记过处分。
沈知衍翻开文件,手指停在
处分原因
那一栏：因怀疑男友出轨,非法入侵女生宿舍并损毁私人财物。下面附着张照片,穿校服的林晚星站在教导主任办公室,眼神倔强,嘴角却噙着冷笑,和现在判若两人。
碎纸机还在嗡嗡作响,像在绞碎他这三年来自欺欺人的美梦。
第二章
荆棘缠绕
林晚星发现沈知衍在收拾行李时,正在烤蔓越莓饼干。
黄油融化的香气弥漫在客厅,她端着烤盘走出厨房,看见打开的行李箱里放着几件衬衫,标签都没拆。
知衍,你要出差吗
她把饼干放在茶几上,指尖划过他的西装外套
——
那是她昨天刚送去干洗的,口袋里还藏着她放的追踪器。
沈知衍拉上行李箱拉链,声音没什么起伏：我搬去酒店住段时间。
烤箱的提示音突然响起,尖锐得像警报。林晚星脸上的笑容僵住,手里的隔热手套
啪嗒
掉在地上：为什么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晚星,我们需要冷静。
沈知衍避开她伸过来的手,你安装的追踪器,我已经拆了。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随即涌上水汽：我只是担心你……
上次你说去邻市开会,结果却在医院陪那个摔断腿的女人！知衍,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这套把戏沈知衍已经看了三年。从最初的心疼,到后来的疲惫,再到现在的麻木。他想起上周在医院,那位女总监拉着他的手说：沈总,林小姐看我的眼神,像要把我撕碎。
我累了。
他拿起行李箱,我们分开吧。
林晚星突然笑了,眼泪混着笑声砸在地板上：分开沈知衍,你忘了是谁在你创业失败时,卖掉爸妈留的房子给你还债是谁在你急性阑尾炎手术时,三天三夜守在医院
她突然抓起桌上的水果刀,抵在自己的手腕上,你想走可以,除非我死！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诡异的光斑。沈知衍盯着那把刀
——
和三年前她割腕威胁他不许和女助理说话时,是同一把。
你非要这样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
是你逼我的！
林晚星尖叫着把刀扔在地上,扑过来抱住他的腿,知衍,我不能没有你！你走了我怎么办那些觊觎你的女人会把你抢走的！
她的指甲掐进他的小腿,力道大得像要嵌进骨头里。沈知衍想起调查文件里写的,她大学时的男友就是因为受不了这种偏执,毕业当天就出国了,从此杳无音信。
我不会走。
他弯腰扶起她,声音平静得可怕,但你要去看心理医生。
林晚星的眼睛瞬间亮起来,像得到糖果的孩子：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她踮起脚尖吻他的下巴,沈知衍却偏过头躲开。客厅的时钟指向六点,他想起预约好的心理医生,但愿一切还来得及。
第三章
病名为爱
心理诊所的沙发软乎乎的,但林晚星却坐得僵硬。天鹅绒面料被她的冷汗洇出深色痕迹,她不停地用手指揉搓裙摆褶皱,指甲缝里还沾着早上翻沈知衍手机时蹭到的灰。
张医生推了推金丝眼镜,笔尖停在病历本上没动：林小姐,沈先生说你总睡不着觉
还不是因为知衍老加班。
林晚星攥着衣角的手突然收紧,指甲都快掐进肉里,我怕他累着,又怕别的女人把他勾走。
这时,走廊传来皮鞋踩地的声音,她吓得眼睛猛地一缩,不安地瞥向半开的房门
——
沈知衍就在门外等着,说不定正和前台护士有说有笑。
你真觉得沈先生会被抢走
当然会！
林晚星突然拔高声音,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她抓起茶几上的纸巾盒,抽出纸就撕成小碎片,上次那个女总监,看他的眼神就不对劲！还有新来的实习生,故意在茶水间找他搭话！
碎纸屑扑簌簌掉在米色地毯上,她们喷着我没闻过的香水,穿得那么暴露,就是想把知衍从我身边抢走！
她呼吸越来越急,胸口剧烈起伏,好像那些女人就在眼前一样。
张医生在本子上唰唰记着,圆珠笔在
妄想
两个字上重重顿了顿：那你觉得,跟踪别人、吓唬人,这样做对吗
林晚星脸一下子没了血色,像个没了魂的木偶。她想起上周在沈知衍车底装的定位器,往实习生储物柜塞的恐吓信,喉咙里泛起一股铁锈味：我这是因为爱他！要是不爱,谁管他跟谁在一起
她猛地站起来,金属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还碰倒了旁边的玻璃杯,你们都想拆散我们！就跟大学时那个不要脸的一样！
玻璃杯摔碎的声音里,她又想起当年那个女生给沈知衍递情书的场景,掌心的旧疤被指甲掐得生疼。
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沈知衍推门进来,带着一股冷风。他扫了眼满地狼藉,又看看林晚星通红的眼睛,喉结动了动,皱起眉头：怎么了
他们说我脑子有问题！
林晚星扑进他怀里,眼泪把他衬衫领口都浸湿了。她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诊室的消毒水味,突然想起那些睡不着的夜晚
——
她窝在黑暗里,盯着手机上沈知衍的位置,一秒一秒数着等他回家。
沈知衍看向张医生,对方摇摇头,递来一张纸条：重度偏执型人格障碍,还有控制欲过强的毛病,建议住院治疗。白纸上的黑字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想起昨晚被翻乱的书房,还有办公桌上突然出现的微型摄像头,后颈直冒冷汗。
回去的路上,林晚星一直没说话,靠在副驾驶座上望着窗外。路边的霓虹灯在她脸上一闪一闪,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影子。路过一家甜品店时,她突然小声说：我想吃草莓蛋糕。
声音轻得像片要飘走的叶子,还带着讨好的语气。
沈知衍把车停下,看着她踩着高跟鞋走进店里。橱窗的暖光照出她瘦瘦的轮廓,他突然想起三年前的雨夜
——
她抱着房产证冲进出租屋,头发上的雨水滴在红印章上,笑着说：别怕,咱们重新开始。
那时候她眼睛里的光,比现在亮多了。
这时手机震了一下,是张医生发来的消息：沈先生,她的病比我想得还严重,最好早点住院,不然可能会干出更吓人的事。玻璃幕墙映出他惨白的脸,他无意识地摩挲着方向盘上被磨掉皮的地方
——
那是林晚星一紧张就爱抠的位置。
林晚星提着蛋糕出来,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头发上还沾着蛋糕店的奶油香：知衍,你看这个小熊蜡烛,长得多像你
粉色礼盒上系着蝴蝶结,她的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再也不像以前那样能掐出血了。
沈知衍接过蛋糕,突然说：晚星,去医院住段时间吧,等病好了咱们就结婚。
这句话在他心里转了无数遍,说出口却像吞了玻璃碴一样难受。
林晚星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眼神也黯淡下来。她猛地夺回蛋糕,狠狠摔在地上。鲜红的草莓酱溅在她白色裙摆上,像开了朵血花：沈知衍,你就是想借这个机会甩了我,好去找那些狐狸精！
她想起他衬衫上若有若无的陌生香水味,想起他最近总拿加班当借口,顿时气得浑身发烫。
马路上车喇叭声此起彼伏,她站在路中间,红色裙摆被风吹得乱飘,像团烧起来的火。沈知衍想过去拉她,却被她用力推开,手腕上留下三道红印：别碰我！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她转身朝路边跑去,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听着特别绝望。沈知衍看着她越跑越远的背影,突然觉得累极了,连追上去的力气都没有。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和地上摔烂的蛋糕混在一起。
手机又震了,这次是助理发来的消息：沈总,查清楚了,三年前给咱们投资的神秘股东,是林小姐。手机屏幕的蓝光映在他脸上,他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小熊蜡烛,蜡油在手指上凝成了硬块,冰冰凉凉的。
第四章
玉石俱焚
沈知衍是被凌晨三点十七分的监护仪警报声吵醒的。刺鼻的消毒水味直往鼻子里钻,再混着空调吹出来的冷气,冻得他胸口发闷。他伸手摸额头,纱布粗粗拉拉地硌得慌,绷带底下还在渗血,黏糊糊的,医用胶布贴着也不舒服。床头的小灯惨白惨白的,对面站着两个穿警服的人影都看不太清,警服肩章在灯光下冷冰冰地反光。
沈先生,您还记得当时怎么回事吗
年轻警察拿着录音笔的手直哆嗦,空调风把他衬衫下摆吹得飘起来。笔尖在本子上洇出小黑点,那本子边都磨毛了,一看就记过不少案子。
沈知衍一闭眼,那些事跟放电影似的全冒出来了。那天晚上他去地下车库开车,头顶的感应灯一闪一闪的,霉味混着汽油味特别难闻。他刚按了车钥匙解锁,后脖子突然一凉,紧接着
咚
的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狠狠砸在头上。最后他就看见倒车镜里,有人拿着个镶水钻的防狼喷雾
——
和他之前送林晚星的生日礼物一模一样,粉钻在应急灯下闪着瘆人的光。
打您的人抓住了,是林小姐雇的。
老警察摘下眼镜擦了擦,眼神里全是同情,她说只要您昏迷三天,就赶不上和周氏集团签合同了。
他特意把
签合同
几个字咬得很重,警帽檐的阴影遮住了半张脸。
沈知衍突然觉得喉咙发腥,输液管随着他喘气晃来晃去。三年前那个雨夜突然在眼前出现：林晚星浑身湿透扑进他怀里,睫毛上的水珠滴在他胸口,嘴里还念叨着：知衍,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对吧
当时她手腕上缠着自杀留下的纱布,看得他心疼,错把这心疼当成了爱情。正想着,监护仪突然
滴滴
响得急促,血氧数值在屏幕上乱跳。
这时护士推着治疗车进来了,咕噜咕噜
的车轮声特别刺耳。沈先生,这是林小姐让我交给您的。
护士递过来一个保温桶,打开盖子,松鼠鳜鱼的酸甜味扑面而来。鱼肉被仔细拆成小块,连刺都挑干净了。碟边压着张纸条,上面写着：知衍,对不起,我只是太爱你了。等你好起来,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纸条角落还印着个唇印,是她常用的豆沙色口红。
沈知衍捏着纸条,指关节都发白了,最后
嘶
的一声把纸条攥裂。胃里突然一阵翻腾,消毒水味混着鳜鱼的甜腻,熏得他直犯恶心。他扯掉氧气面罩就往厕所跑,挂钩刮在墙上的声音在病房里格外响亮。对着镜子,他看见自己眼下青黑得像被人揍了,脖子上还留着勒痕,红通通的像条吓人的蜈蚣。
助理推门进来时,带来的全是坏消息。笔记本电脑蓝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竞争对手展示的方案,每页都签着他的名字。沈总,法务部查过了,您昏迷那天,林小姐用您指纹解锁了手机。
助理声音带着哭腔,领带歪歪扭扭的,衬衫扣子都掉了一颗,她还把公司所有备份都删光了......
桌上的台历还停在三天前,那页被折得全是褶子。
窗帘被风吹开一角,月光照在沈知衍手上。他摸出西装口袋里皱巴巴的病历单,林晚星的诊断结果看得他心里发凉
——
偏执型人格障碍。张医生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这种人爱得太极端,越想摆脱陷得越深。
窗外的树影映在墙上晃来晃去,像极了林晚星曾经缠在他手腕上的头发。
通知法务部,我要起诉她。
沈知衍盯着窗外疯长的藤蔓,它们顺着防护栏爬得到处都是,在月光下像张密密麻麻的大网,再找个私家侦探,我要她这三年看病的记录,还有雇人的转账证据。
说话时伤口又疼起来,血腥味在嘴里散开。
等助理走了,沈知衍手抖着删掉了聊天记录。最后一条消息还停在三天前：【知衍,你的领带夹我找到了,是被猫叼到床底的哦～】手机屏幕映出他空洞的眼神,突然一滴眼泪砸在屏幕上,晕开一片水痕。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到近,又渐渐消失在黑夜里。
第五章
追悔莫及
林晚星收到法院传票时,正在给沈知衍织围巾。
鹅黄色的毛线在她手里绕来绕去,是他最喜欢的颜色。听到快递员说
法院文件
时,她还笑着说：肯定是搞错了,我家知衍最疼我了。
打开信封的瞬间,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起诉状上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沈知衍不仅要起诉她泄露商业机密,还申请了限制令,禁止她再靠近他三米以内。
不可能……
她把传票撕得粉碎,眼泪掉在未织完的围巾上,晕开一小片水渍,知衍不会这么对我的,一定是别人逼他的！
她疯了一样冲出家门,开车去沈知衍的公司。保安拦着不让进,她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从日出等到日落。
沈知衍出来时,身边跟着一个陌生的女人,是新来的项目助理。两人说着话从她面前走过,沈知衍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知衍！
林晚星冲上去想抓住他的手,却被保安拦住,你听我解释！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沈知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没有爱,没有恨,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林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行。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否则我会让警察过来。
他转身继续往前走,和那个女助理并肩离去,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看起来那么般配。林晚星看着那道背影,突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想起大学时,男友也是这样决绝地离开她。那时她以为是对方不懂珍惜,现在才明白,是自己的爱太沉重,让人喘不过气。
晚上,她去了他们第一次约会的甜品店,点了他最爱的草莓蛋糕。蛋糕吃到一半,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她拿出手机,翻到张医生的号码,犹豫了很久,终于拨了过去。
张医生,我……
我想住院治疗。
第六章
覆水难收
一年后,沈知衍在酒会上再次见到林晚星。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头发扎成马尾,脸上没有化妆,看起来干净又清爽。身边陪着张医生,两人正低声说着什么。
看到沈知衍时,她愣了一下,随即朝他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就转过身去,没有丝毫留恋。
沈知衍端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这一年来,他偶尔会从张医生那里听到她的消息：积极配合治疗,学会了控制情绪,甚至还报了烘焙班,说想以后开家甜品店。
沈总,认识
身边的合作方笑着问。
嗯,一个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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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场酒会,林晚星都没有再看他一眼。她和其他人谈笑风生,眼神明亮,举止大方,完全没有了过去的偏执和阴郁。
沈知衍突然想起三年前,她也是这样笑着,眼里只有他一个人。只是那时的笑,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而现在的笑,是发自内心的轻松。
酒会结束时,外面下起了小雨。沈知衍看到林晚星站在门口等车,手里拿着把透明的雨伞,和他送她的第一把一模一样。
鬼使神差地,他走了过去：需要送你一程吗
林晚星转过头,有些惊讶,随即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张医生会送我回去。
她的语气礼貌又疏离,沈总,再见。
张医生的车很快就到了。林晚星上车前,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静无波：沈总,过去的事,对不起。
车开走了,红色的尾灯消失在雨幕里。沈知衍站在雨中,手里还攥着那把没打开的伞。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冰凉的触感却抵不过心里的失落。
他突然明白,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即使她变好了,即使他后悔了,也回不去了。
第七章
各自安好
半年后,沈知衍在朋友圈看到林晚星开了家甜品店。
照片里,她穿着粉色的围裙,站在柜台后面,笑得眉眼弯弯。店里的装修很温馨,墙上挂着很多她画的画,其中一幅是蓝色的绣球花,旁边写着：放下即是自由。
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点赞。
助理进来送文件时,看到他盯着手机发呆,笑着说：沈总,听说林小姐的甜品店很火,要不要去尝尝
沈知衍摇了摇头,把手机锁上：不用了。
有些伤口,需要时间来愈合。有些回忆,还是放在心底比较好。
又过了一年,沈知衍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抽奖环节,他抽到了一张甜品店的代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