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来挑人的那天,我缩在破柜子里装死。弹幕在眼前疯狂滚动：真千金要来了,冒牌货等死吧！他们不知道,我偷的不是十年好运,是本该属于我的人生。当假千金顾清然穿着公主裙装可怜时,我攥紧了手里的碎玻璃
——
这场戏,该换我导演了。
1
顾家来挑人的时候,空气里飘着消毒水的味道。
弹幕像疯了一样往我眼里钻。
【来了来了！就是今天！剧情节点啊！】
【孟瑶快藏好别出来！清然要被选走了！这是命！】
【哈哈哈看她那怂样,缩在破柜子里装死呢发霉了都快！】
我把脸埋进满是霉味的旧衣服里。
布料粗糙得像砂纸,蹭得脸颊发疼。
木柜门板被敲得咚咚响,震得柜顶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是孤儿院院长的声音,尖得像指甲刮玻璃。
孟瑶顾家的人要见你。
指尖狠狠掐进掌心,血珠渗出来,黏在灰扑扑的裤缝上。
弹幕刷得更快了,密密麻麻的,像爬满了蛆。
【别出去！顾宏远最讨厌阴郁的孩子！尤其是你这种眼神带刺的！】
【快看顾清然！她在对顾夫人笑呢,多乖！眼睛都弯成月牙了！】
【十年好运用完了,等死吧你！真千金回来那天就是你的死期！】
我死死咬住嘴唇,尝到血腥味。
十年前那个雪天,顾家的车停在孤儿院门口。
护士抱错了孩子,把我塞进了顾夫人怀里。
他们带回的不是我。
是那个此刻正站在客厅中央,穿着新裙子,头发梳得光溜溜的顾清然。
而我,孟瑶,只是个偷了她十年安稳的冒牌货。
门板被拉开一道缝,顾夫人身上的香水味飘进来,甜得发腻。
这孩子怎么躲在这里
她的声音里裹着嫌恶,像在看一只挡路的蟑螂。
院长,你们孤儿院的孩子都这么没规矩
院长的声音立刻变得谄媚,像哈巴狗摇尾巴。
小孩子怕生,孟瑶,快出来给顾先生顾夫人问好。
我攥着衣角的手更紧了,指节泛白。
顾明哲的皮鞋尖出现在视线里,擦得锃亮,倒映着天花板的裂纹。
他是顾家唯一的儿子,弹幕说他是顶级妹控,以后会把真千金宠上天。
爸,妈,要不就选那个吧。
他的目光越过门缝,落在我蜷缩的膝盖上。
看着挺安静的。
他指的是我。
弹幕瞬间炸了,满屏的感叹号像要跳出来。
【卧槽剧情歪了这是哪里出了错】
【顾明哲眼瞎了选这个冒牌货她有什么好的】
【清然快哭啊！装可怜啊！你不哭怎么赢！】
顾清然果然开始掉眼泪,肩膀抽抽噎噎的,像被雨淋湿的小鸟。
先生夫人……
我、我没关系的……
她的声音抖得恰到好处,尾音带着哭腔。
只要能给家里减轻负担……
我怎么样都可以……
顾夫人的心立刻软了,弯腰搂住她,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多懂事的孩子,就你了。
我看着顾清然嘴角那抹转瞬即逝的笑,像毒蛇吐了下信子。
指甲深深剜进肉里,血顺着指缝往下滴。
顾明哲忽然弯下腰,视线穿过门缝,直直落在我脸上。
他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你不出来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点玩味,像猫逗老鼠。
我缓缓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眼睛里的倔强和恨意,一点没藏。
我不想去。
整个走廊都安静了,连灰尘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
院长的脸瞬间白了,像被抽了血。
孟瑶！你胡说什么！
她伸手就要拽我,被顾明哲拦住了。
顾宏远皱起眉,额头的皱纹能夹死蚊子。
这孩子说话没大没小。
弹幕笑得更欢了,满屏的幸灾乐祸。
【哈哈哈作死！这是把顾家往死里得罪啊！】
【蠢货！这是你唯一能留在顾家的机会！错过了就等着饿死吧！】
【等着被赶出去冻死在街头吧！冬天快到了,有你受的！】
顾明哲却笑了,嘴角勾起一个奇怪的弧度。
有点意思。
我偏要带你走。
他伸手把我从柜子里拽出来,力道很大,我的胳膊被捏得生疼。
我死死盯着顾清然,她眼里的错愕几乎藏不住,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顾夫人不太高兴,眉头拧成了疙瘩。
明哲,这孩子看着就阴郁。
带回去怕给家里添堵。
妈,您不是总说我太闷吗
顾明哲拖着我往外走,脚步轻快。
带个不一样的回去解闷。
经过顾清然身边时,她故意撞了我一下,用肩膀。
姐姐,你要好好的。
声音甜得发腻,像裹了层糖衣的毒药。
我反手将手里攥了半天的碎玻璃,狠狠按在她胳膊上。
那是我从院子里捡的,藏在手心攥了很久。
谢谢。
我看着她疼得脸都白了,却死死咬住嘴唇不敢作声,心里掠过一丝快意。
弹幕一片死寂,半天没动静。
【她刚才做了什么我没看错吧】
【没看错！她居然敢扎清然这胆子也太大了！】
【这冒牌货有点东西啊……
不是个软柿子】
顾家的车停在孤儿院门口,黑色的,像口棺材。
顾明哲把我塞进后座,
leather
座椅凉得刺骨。
顾宏远透过后视镜打量我,眼神像扫描仪。
叫什么名字
孟瑶。
从今天起,你就叫顾瑶。
他的声音没有温度。
记住了,在顾家,不该问的别问,不该做的别做。
我看着窗外飞逝的树影,孤儿院越来越远,像上辈子的事。
弹幕又开始滚动,像催命符。
【警告！顾宏远在书房保险柜里藏了亲子鉴定！随时会发现真相！】
【顾明哲只是觉得她好玩,新鲜劲一过就会把她扔出去！】
【顾清然已经在来顾家的路上了！她妈托关系让她以远房亲戚的名义住进来！】
我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不会输的。
2
踏进顾家别墅的第一天,大理石地面亮得能照出人影。
水晶灯晃得人眼晕,像无数根针往眼里扎。
顾明哲把我丢给佣人,语气随意得像丢只猫。
带她去阁楼。
张妈看我的眼神像在看垃圾,嘴角撇着,一脸嫌弃。
跟我来。
阁楼的楼梯吱呀作响,每走一步都像要散架。
灰尘在光柱里跳舞,呛得人想咳嗽。
【哈哈哈果然是阁楼！比佣人房还不如！连窗户都破了个洞！】
【清然一来这里就是她的了！顾瑶迟早被赶出去！】
【快看张妈手里的抹布！她要动手了！想给这丫头一个下马威！】
我侧身躲开张妈挥过来的抹布,那上面还沾着油污。
脏。
我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
张妈愣住了,手里的抹布差点掉地上。
小贱人敢躲
她撸起袖子,露出松垮的胳膊,伸手就要抓我的头发。
我抬脚踹在她膝盖弯,用了十足的力气。
老太太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膝盖撞在楼梯上,发出闷响。
【！！！卧槽好敢！这丫头是个狠角色！】
【这一脚绝了！快准狠！看着就疼！】
【张妈可是顾夫人的心腹,等着被收拾吧！有她好果子吃！】
楼下传来脚步声,不急不缓。
顾明哲倚在楼梯口,双手插兜,嘴角噙着笑。
挺能打的
我收回脚,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动作慢悠悠的。
自卫而已。
他挑眉,眼里的兴味更浓了。
张妈是家里的老人,在顾家待了十几年。
老人就可以随便打人
我抬眼看他,眼神里没带一丝怯意。
张妈哭哭啼啼地爬起来,膝盖红了一大片。
二少爷！这丫头打我！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顾明哲踢了踢她的屁股,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滚下去做饭。
张妈不敢再说话,一瘸一拐地走了,下楼时还差点摔一跤。
他走进阁楼,环顾四周,鼻子皱了皱。
这里是有点破。
不过比起孤儿院,强多了吧
我没理他,走到窗边。
玻璃上有个洞,能看见楼下的花园。
顾清然正陪着顾夫人浇花,手里拿着个小水壶,动作娇滴滴的。
【清然开始刷好感了！这招对顾夫人最管用！】
【她手里的玫瑰有刺！等下要假装摔倒,把刺扎到顾瑶身上！】
【顾宏远在书房看监控呢！他在观察顾瑶的一举一动！】
顾明哲忽然从背后逼近,呼吸喷在我颈窝,有点痒。
你好像一点都不怕我
我转身,指尖划过他胸前的纽扣,冰凉的金属触感。
怕有用吗
他的呼吸顿了顿,眼神深了深。
你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哦
我歪了歪头,故意装傻。
哪里不一样
你眼里有算计。
他说得直白,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笑了,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在顾家这种地方,不算计点,活不过三天吧
他忽然掐住我的脖子,力道不大,却带着警告,指尖能感受到我的脉搏。
知道就好。
记住自己的身份。
我盯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有探究,有玩味,唯独没有亲情。
冒牌货的身份,是吗
他猛地松开手,像是被烫到一样。
你知道
【！！！她居然说出来了！这是破罐子破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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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了吧！这是要同归于尽就不怕被顾家弄死】
【顾明哲要杀人了！他眼神都变了！】
我揉着脖子咳嗽,喉咙火辣辣的疼。
猜的。
不然为什么把我藏在阁楼,见不得人
他的表情沉了下去,像暴风雨前的天空。
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楼下传来顾夫人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
明哲！带顾瑶下来吃饭！
顾明哲整理了下衬衫,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下去吧。
别耍花样。
餐桌旁,顾清然已经坐在了本该属于我的位置上。
她穿着顾夫人新买的粉色裙子,笑盈盈地给顾宏远夹菜。
爸爸,尝尝这个鱼,刺我都挑干净了。
顾宏远难得露出点笑意,点了点头。
我们清然真乖。
我站在门口,像个局外人,空气都透着尴尬。
顾夫人瞥了我一眼,筷子在碗沿上敲了敲。
站着干什么坐下。
空位在最角落,紧挨着垃圾桶。
顾清然给我盛了碗汤,汤色浑浊,飘着几片香菜。
姐姐,你喝点汤吧。
看你好像不太舒服,补补身子。
【来了来了！汤里有加料！是泻药！无色无味的！】
【喝了明天肯定在学校出丑！清然这招太阴了！】
【顾瑶快别接！千万别喝！】
我接过汤碗,手腕一转,直接倒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动作干脆利落。
谢谢。
我不爱喝香菜汤,闻着就恶心。
顾清然的脸僵住了,手里的汤勺差点掉地上。
我、我忘了姐姐不爱吃香菜……
对不起啊……
顾夫人皱眉,放下筷子,语气带着训斥。
顾瑶怎么这么没礼貌
清然好心给你盛汤,你不喝就算了,还倒掉
我只是实话实说。
我拿起筷子,夹了口青菜。
总比勉强自己喝下去,然后吐出来,脏了桌子好。
顾明哲忽然笑了,端起自己的碗。
妈,她年纪小,不懂事。
这汤看着挺好,我替她喝了吧。
他拿起顾清然面前的汤碗,一饮而尽,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顾清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纸一样。
【顾明哲这是干什么他不怕被下药】
【他知道汤有问题肯定是！不然怎么会这么做！】
【清然要慌了！她没想到顾明哲会来这么一出！】
晚饭结束后,顾明哲果然去了好几趟厕所,脚步虚浮。
我躺在床上,听着楼下传来的动静,心里没什么波澜。
他帮我,不过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
弹幕还在刷,像一群苍蝇嗡嗡叫。
【顾明哲故意的吧他想护着顾瑶】
【他是不是想利用顾瑶对付顾清然毕竟顾清然太碍眼了！】
【不可能！他只是想看看顾清然的反应！这是在试探！】
门锁忽然被转动,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我立刻闭上眼睛装睡,呼吸放缓。
脚步声很轻,像猫爪踩在地上,停在床边。
是顾清然,她身上的香水味和顾夫人的很像。
她的手慢慢摸向我的脸,指尖冰凉。
姐姐,你为什么要跟我抢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怨毒。
顾家本来就该是我的,你这个冒牌货！
我猛地睁开眼,直视着她。
她吓得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声响。
你、你没睡
被老鼠吵得睡不着。
我坐起来,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觉得可笑。
她的眼神变得怨毒,像淬了毒的刀。
你等着。
我会让你滚出顾家的,一定会！
我看着她的背影,轻飘飘地说。
我等着。
她走后,我从枕头下摸出个东西,是下午从张妈身上顺来的钥匙。
银色的,有点旧了。
弹幕提示我,顾宏远的书房里,有能让我活下去的东西。
今晚,该去拜访一下了。
3
深夜的走廊静得可怕,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地毯很厚,吸走了大部分声音,却吸不走我的心跳。
我攥着钥匙,一步一步走向书房,手心全是汗。
【小心！二楼楼梯口有监控！正对着走廊！】
【左转！走到第三个拐角那里是盲区！监控照不到！】
【顾宏远的书房门是指纹锁！你那钥匙没用！白费劲！】
果然,钥匙插不进去,锁芯纹丝不动。
我盯着门锁上的指纹识别区,有点犯愁。这可怎么办
忽然听到身后有动静,是打火机的声音。
需要帮忙吗
顾明哲靠在墙上,手里把玩着个打火机,火苗忽明忽暗,映着他的脸,一半亮一半暗。
二少爷不去睡觉
我收起钥匙,语气平静。
睡不着。
他走过来,火苗凑近我的脸,我能感觉到热度。
看你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
我直接摊牌,没必要藏着掖着。
我想进书房。
他挑眉,把打火机揣回兜里。
你知道里面有什么
不知道。
我看着他的眼睛。
但我知道,那里有我需要的东西。
他笑了,抬手在指纹锁上按了一下,滴的一声,门开了。
进去可以。
但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帮我对付顾清然。
我笑了,原来如此。
我们不是敌人吗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他侧身让我进去,语气带着点嘲讽。
何况,我讨厌她的假惺惺,看着就烦。
书房里弥漫着雪茄味,还有旧书的味道。
顾宏远的书桌很大,黑檀木的,上面摆着全家福。
照片里没有我,只有顾清然,笑得像朵花,站在顾宏远和顾夫人中间。
【在第三个抽屉！有锁！黑色的小锁！】
【钥匙在顾宏远的笔筒里！那个雕花木笔筒！】
【里面是顾清然小时候的体检报告！有问题！】
我走到书桌前,拿起雕花木笔筒,晃了晃,果然有钥匙的声音。
掏出钥匙打开第三个抽屉,里面果然有份文件,牛皮纸袋装着。
翻开一看,我的手顿住了,呼吸都漏了一拍。
不是体检报告。
是亲子鉴定。
鉴定结果显示,顾清然和顾宏远,没有血缘关系。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卧槽！惊天大反转！我下巴都掉了！】
【清然也是冒牌货那她一直在装什么】
【那真千金到底是谁难道是……
顾瑶】
顾明哲凑过来看了一眼,吹了声口哨。
有意思。
我爸居然不知道,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
我把报告收起来,放进兜里,指尖有点抖。
你早就知道
猜的。
他走到酒柜旁,倒了杯威士忌。
我妈当年生的是双胞胎,医生说的。
但医院只抱回来一个,说是另一个夭折了。
弹幕疯狂滚动,快得看不清字。
【双胞胎！顾瑶也是顾家的孩子这才是真相！】
【难怪顾明哲帮她！是亲妹妹啊！血缘关系骗不了人！】
【清然这个假货死定了！两个冒牌货,看谁能笑到最后！】
我看着顾明哲,心里翻江倒海。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是你妹妹
他弹了下我的额头,力道很轻。
傻丫头。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带你回来孤儿院那么多孩子,偏偏选你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酒气。
顾宏远回来了。
顾明哲迅速把我塞进书柜后面,那里刚好能藏一个人。
别出声。
他压低声音,然后转身走到书桌前,假装看书。
书房门被推开,顾宏远踉跄着走进来,满脸通红。
明哲你怎么在这里
他的声音带着酒气,含糊不清。
睡不着,过来看看书。
顾明哲帮他扶到沙发上。
爸,您喝酒了喝了多少
嗯,跟王总谈点事,喝多了点。
顾宏远揉着太阳穴,忽然说。
对了,明天让顾瑶搬下来住吧。
总住阁楼像什么样子,不像回事。
顾明哲的声音带着笑意,藏不住的高兴。
爸怎么突然想起她了
清然那孩子,心思太重,不实在。
顾宏远叹了口气。
我看顾瑶倒是老实,眼神干净。
【顾宏远这是要换棋子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肯定是！不然怎么会突然变卦！清然要被抛弃了！】
【顾瑶的机会来了！这是要被认可了吗】
顾宏远走后,我从书柜后面出来,后背都汗湿了。
顾明哲揉了揉我的头发,像在安抚小动物。
听到了
明天就能搬下来了,不用再住这破阁楼了。
我看着他,心里有很多疑问。
你早就计划好了从把我带回来到现在
算是吧。
他拿起那份亲子鉴定报告,抖了抖。
不过没想到会发现这个,算是意外之喜。
这个,打算什么时候用
等顾清然最得意的时候。
我看着窗外的月亮,眼神冷下来。
那样才够痛快,让她从云端掉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他笑了,眼里带着欣赏。
果然是我妹妹。
够狠,我喜欢。
回到阁楼,我把报告藏在床垫下,压得很严实。
弹幕还在刷,像打了鸡血。
【顾瑶要逆袭了！这是要开启打脸模式了吗】
【清然明天肯定要搞事！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期待打脸！看得我都激动了！快让清然滚蛋！】
我闭上眼,脑子里盘算着下一步。
好戏,才刚刚开始。
顾清然,你等着。
4
顾清然消停了几天,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但我知道,她在憋大招,越是安静,越是危险。
弹幕每天都在提醒我,像个聒噪的警报器。
【清然在联系孤儿院院长！偷偷打的电话,用的公用电话亭！】
【她想伪造证据,说顾瑶偷了孤儿院的钱,还偷了同学的手表！】
【顾宏远生日宴要到了,下周六！她准备在那天搞事,让顾瑶身败名裂！】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收集证据,像只潜伏的猫。
顾明哲给了我很大帮助,他像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他总能在关键时刻,给我递上需要的东西。
比如孤儿院院长的通话录音,他说是找人监听的。
比如顾清然偷偷藏起来的伪造文件,他说是在她床底下找到的。
生日宴那天,顾家来了很多客人,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水晶灯比平时更亮,晃得人有点晕。
顾清然穿着公主裙,白色的,裙摆很大,像个真正的主人,在人群中穿梭。
她端着香槟,笑容甜美,时不时看向我,眼神里藏着得意,像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来了来了！她要开始了！已经在找机会了！】
【院长也来了！就在门口！穿着她那件花衬衫,看着就恶心！】
【顾瑶准备好反击了吗别掉链子啊！】
果然,酒过三巡,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顾清然忽然捂着脸哭了起来。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
爸爸,妈妈,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顾宏远皱起眉,放下酒杯,语气带着不悦。
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
我、我的项链不见了……
她抽泣着,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是外婆留给我的遗物,很重要的……
呜呜呜……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同情、好奇、探究。
顾夫人急了,拉着她的手问。
什么时候不见的好好想想,放在哪里了
刚才……
我回房间拿东西,还看到的……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偷偷瞥了我一眼,然后迅速低下头。
出来的时候,我看到顾瑶姐姐在我房间门口徘徊……
我不知道……
我不是说姐姐拿的……
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矛头瞬间指向我,像无数根针。
院长适时地站出来,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惋惜。
顾先生,不瞒您说,这孩子在孤儿院就手脚不干净……
偷过别的孩子的零食,还偷过院长室的钱……
【卧槽！院长这老东西！收了多少钱这么卖命！】
【清然这招太毒了！联合外人一起陷害！】
【顾瑶快说不是你！快解释啊！急死我了！】
我看着顾清然,她眼底的得意几乎藏不住。
你确定是我拿的
我的声音很平静,在嘈杂的环境里像一块冰。
我、我没说……
她低下头,声音更小了。
只是看到姐姐在门口……
可能是我看错了……
对不起姐姐……
是吗
我往前走了一步,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那要不要看看监控
顾清然的脸色瞬间变了,像被泼了盆冷水,白得吓人。
监控
对。
我看向顾明哲,他会意,拿出平板电脑。
二少爷前两天刚在每个房间门口装了监控,说是为了安全。
顾明哲适时地举起平板电脑,屏幕对着大家。
爸,妈,我这里有录像,大家都可以看看。
视频里,清晰地拍到顾清然自己把项链藏进了我的枕头底下。
动作熟练,眼神鬼鬼祟祟,时间就在十分钟前。
全场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顾清然瘫在地上,眼神涣散。
不是我……
不是我……
是她陷害我！是顾瑶陷害我！
她语无伦次地尖叫,像疯了一样。
顾宏远的脸色铁青,额头的青筋都爆起来了。
够了！
他怒吼一声,声音震得玻璃杯都在颤。
你太让我失望了！小小年纪心思这么歹毒！
院长想偷偷溜走,脚刚迈到门口。
我拦住她,声音不大,却带着穿透力。
院长,别急着走啊。
你刚才说我手脚不干净
院长的脸像调色盘,红一阵白一阵。
我、我是胡说的……
我老糊涂了,记错了……
我拿出录音笔,按了播放键。
里面传出院长和顾清然的对话,清晰无比。
……
只要你能把顾瑶赶走,顾家肯定会把你留下,到时候好处少不了你的……
……
放心,我会帮你作证,就说她从小就偷东西,手脚不干净……
院长面如死灰,双腿一软,差点跪下。
顾宏远气得发抖,指着门口。
把他们两个都给我赶出去！
以后不准踏进顾家半步！否则打断腿！
保镖上来拉顾清然,她像疯了一样挣扎。
我是被冤枉的！放开我！
顾瑶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的指甲在空中乱抓,想挠我的脸,被保镖死死按住。
我看着她消失在门口,像一条被拖走的死狗。
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这是她自找的,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生日宴不欢而散,客人都讪讪地走了。
回到房间,顾明哲来找我,手里拿着瓶果汁。
做得不错。
他把果汁递给我,眼里带着笑意。
比我想象的要狠,够果断。
对付恶人,不用点手段怎么行
我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甜甜的。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他笑了,靠在墙上。
明天跟我去个地方。
带你见个人。
谁
我好奇地问,心里有种预感。
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卖了个关子,眼神神秘。
第二天,顾明哲带我去了医院,住院部七楼。
病房里很安静,消毒水的味道比孤儿院淡一点。
床上躺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头发有点白了,闭着眼睛。
这是
我的心跳有点快,像要跳出来。
我们的亲妈。
顾明哲的声音很轻。
我愣住了,手里的包差点掉地上。
她不是早就……
难产死了吗
假的。
他走到床边,握住女人的手。
当年她生了双胞胎,被顾家的仇人陷害,说她难产死了。
其实她一直被藏在这里,受了很多苦。
女人缓缓睁开眼,眼神很温柔,像水。
她看着我,嘴唇动了动。
瑶瑶……
明哲……
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我快步走过去,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很凉,很瘦,骨节突出。
原来,我不是冒牌货。
我也是顾家的孩子,是她的女儿。
弹幕刷得飞快,密密麻麻的,像在庆祝。
【终于真相大白了！顾瑶才是真千金！】
【难怪顾明哲一直帮她！血浓于水啊！】
【清然那个假货死有余辜！活该！】
我握住妈妈的手,哽咽着说不出话。
妈,我回来了。
她的眼泪掉下来,滴在我的手背上,滚烫的。
好孩子……
让你受苦了……
是妈妈对不起你……
顾明哲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有点哑。
以后,再也没人能欺负你了。
我看着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暖暖的。
是啊。
以后的路,我会好好走下去。
那些曾经欺负过我的人。
一个都跑不了。
5
妈妈出院那天,顾家张灯结彩,像过年一样。
红色的灯笼挂在门口,气球飘得到处都是。
顾宏远站在门口,穿着一身新衣服,眼圈红红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看到妈妈下车,他快步走过去,嘴唇动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对不起……
让你受委屈了这么多年。
妈妈摇了摇头,脸上很平静,没有恨,也没有怨。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往前看。
我看着顾宏远,他眼里的愧疚快要溢出来了。
爸,有件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我把那份亲子鉴定报告递给他,是时候让他彻底清醒了。
他看完,脸色变得惨白,手都在抖,报告差点掉地上。
那个女人……
居然骗了我这么多年……
她怎么敢……
他的声音里带着愤怒和不敢置信。
她现在在哪里
顾明哲说：被我送出国了,东南亚那边,一个小国家。
断了她所有的联系,永远不会再回来。
我笑了,笑容有点冷。
这还不够。
顾宏远看向我,眼神复杂。
瑶瑶想怎么做
我要让她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一点都不能少。
顾清然在国外的日子并不好过,比我在孤儿院的时候还惨。
顾明哲冻结了她所有的银行卡,断了她所有的经济来源。
她只能靠打零工维持生计,在餐厅洗盘子,在工地搬砖,累得像条狗。
有一次,她在餐厅打工时,被一个来旅游的中国人认出来了。
那人以前参加过顾家的宴会,认识她。
这不是顾家的假千金吗
他的声音很大,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怎么在这里端盘子被赶出来了
她的脸涨得通红,像煮熟的虾子,手里的盘子差点掉地上。
你认错人了！
客人不依不饶,故意提高了声音。
听说你还偷东西偷了自己妹妹的项链真是活该！
她受不了这种屈辱,把手里的盘子砸在地上,冲上去和客人打了起来。
结果被餐厅开除,还赔了一大笔钱,差点被遣送回国。
走投无路的她,想到了回国,找机会报复我。
但她刚下飞机,就被警察带走了。
因为涉嫌诈骗。
原来,她在国外的时候,冒充顾家千金,骗了不少人的钱,说自己家里出了点事,需要周转。
那些人联系不上她,就报了警,国际通缉。
【哈哈哈报应来了！真是大快人心！】
【这就是恶有恶报！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顾瑶干得漂亮！就该这么对她！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我去监狱看她的时候,是个阴天,和我的心情很配。
她穿着囚服,头发枯黄,乱糟糟的,眼神怨毒得像毒蛇。
看到我,她猛地站起来,隔着玻璃疯狂地拍打着。
顾瑶！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的声音嘶哑,像破锣。
我只是在拿回属于我的东西！那些本来就该是我的！
你错了。
我看着她,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不属于你的,抢也抢不走,就算暂时得到了,也会失去,还会付出代价。
她忽然笑了,笑得很疯狂,眼泪都笑出来了。
你以为你赢了吗
顾宏远根本不爱你！他只是愧疚！等愧疚完了,他还是会嫌弃你！
我看着她,觉得很可笑。
那又怎样
至少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你得不到的。
我有妈妈疼,有哥哥护着,有家可回。
而你,只能在这里,在监狱里,度过你的余生。
她的情绪激动起来,像疯了一样撞玻璃。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狱警过来,把她拉走了,她还在疯狂地叫骂着。
我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转身离开。
好好改造吧。
下辈子,做个好人。
走出监狱,阳光有点刺眼,我眯了眯眼。
顾明哲在门口等我,靠在车边,手里拿着瓶水。
都结束了。
他递给我水,语气很轻松。
嗯。
我接过水,喝了一口。
以后,顾家就是我们的了。
他看着我,眼里带着笑意。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
不。
是我们和妈妈的。
他笑了,点了点头。
对。
是我们的家。
回到家,妈妈正在花园里浇花,穿着一身休闲装,气色好了很多。
看到我们回来,她笑了,像盛开的花。
回来了
嗯。
我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的小凳子上。
快过来尝尝我做的点心,刚出炉的,还热着呢。
她递给我一块曲奇,黄油味很浓,甜甜的。
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弹幕最后刷了一条,然后就消失了,再也没出现过。
【恭喜顾瑶,终于苦尽甘来。】
我笑了笑,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是啊。
苦尽甘来了。
那些黑暗的日子,那些被欺负、被算计的时光,终于过去了。
未来的路,我会和家人一起,好好走下去。
再也不会有人能欺负我们了。
因为,我们是顾家。
是彼此最坚实的后盾,是永远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