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铁车厢里,我的大腿根处皮肤病突然发作。
痒得我满脸通红,身体不自觉地扭来扭去。
我实在忍不住,就挠了几下。
一旁的一位年轻女士就说我性骚扰她。
说我是地铁大色狼。
车厢里的人愤怒地指责我。
……
1
我站在拥挤的地铁车厢里,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不是因为这盛夏的高温,而是大腿根部那难以忍受的瘙痒。
那种痒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皮肤下爬行,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该死,怎么偏偏是现在发作。
我在心里咒骂着,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扶手。
上周医生诊断我患了股癣,开了药膏,说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见效。
我本以为只是小问题,没想到会痒到这种程度。
车厢里挤满了下班高峰期的乘客,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偷偷瞥了一眼周围,确认没人注意自己后,迅速用右手隔着裤子在大腿根部抓了两下。
一瞬间的缓解让我几乎要呻吟出来,但很快,更剧烈的瘙痒卷土重来。
再忍忍,还有三站就到家了。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地扭动起来。
我的脸涨得通红,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坐在右侧的一位年轻女性正用异样的眼光打量自己,手机对着我。
那是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子,约莫二十七八岁,化着精致的妆容。
她的目光在我的手和我不断扭动的身体之间来回游移,眉头越皱越紧。
我心跳骤然加速。
我迅速移开视线,假装看手机,但瘙痒感却因为紧张而变得更加难以忍受。
我的手指再次不受控制地伸向瘙痒处,这次我动作更快,几乎是闪电般地抓挠了两下。
你在干什么
女子突然厉声质问,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的手僵在半空,血液仿佛凝固在血管里。
我...我只是...
变态!
女子猛地站起来,声音提高了许多,
他一直在摸自己那里,还往我这边蹭!
车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那些眼神里有厌恶,有鄙夷,还有赤裸裸的敌意。
不是的,我只是...
我结结巴巴地解释,感觉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我有皮肤病,医生诊断过的,真的很痒...
借口!
女子冷笑一声,
我要报警,地铁色狼!
周围响起一片窃窃私语,有人已经开始录像。
我看到许多手机对准了自己。
大脑一片空白。
我真的只是...
我试图解释,但声音淹没在一片指责声中。
现在的变态真会找借口。
看着人模人样的,没想到这么恶心。
应该直接送派出所!
……
那女子得意地瞪着我。
不报警也行,给我道歉。
我再次强调。
我真不是故意的,痒得我受不了。
这是道歉吗这是找借口。你想让我原谅你,你就要承认骚扰了我,不然没完。
只要我道歉,你就不再追究,对不对
对,只要你道了歉,就没事了。
周围的人也跟着喊。
快道歉,不然就报警了。
我看聚的人越来越多,许多人都攻击我。
她要是报了警,会有好多麻烦事,会闹得越来越大。
我想了一会决定道歉,赶快结束这个事情。
我感觉双腿发软,汗水浸透了衬衫。
我看向那位指控我的女子,对方脸上带着胜利者的表情,手机对着我的脸。
我...我道歉。
我低下头,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对不起,我不该在公共场合...那样做。
女子挑了挑眉:
就这样
我深吸一口气:
我不该在公共场所挠隐私部位,给您造成了不适,非常抱歉。
车厢里的议论声小了一些,但那些手机依然对着我。
女子满意地点点头:
记住这次教训,下次再让我碰到,直接送你去警局。
地铁到站的提示音响起,我几乎是逃一般冲出了车厢。
直到站在站台上,我才发现自己的手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只是一场误会,很快就会过去的。
我安慰自己,走向出站口。
但这只是开始,后面的事出乎我的意料。
2
我回到家时,妻子杨雪正在厨房准备晚餐。
七岁的女儿程小雨在客厅画画,看到我进门,立刻丢下蜡笔扑了过来。
爸爸!
小雨抱住我的腿,
看我画的恐龙!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摸了摸女儿的头:
画得真好。
我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杨雪从厨房探出头:
今天怎么了,声音不对。
她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眉头皱了起来,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不舒服吗
没事,就是...地铁上有点小状况。
我避开妻子的视线,走向洗手间,
我先洗个手。
关上洗手间的门,我打开水龙头,用凉水狠狠洗了把脸。
镜子里的我,双眼布满血丝,脸色苍白得可怕。
我解开皮带,检查大腿根部的皮肤——那片癣比昨天更红了,边缘开始脱皮。
该死的。
我小声咒骂,从药柜里取出医生开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患处。
清凉的药膏暂时缓解了瘙痒,但地铁上的场景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些手机摄像头,那些指责的眼神,那个女人胜利般的表情...
程明,吃饭了!
杨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衣服走出洗手间。
餐桌上,小雨正兴奋地讲述今天幼儿园的趣事,杨雪一边给她夹菜一边微笑倾听。
这温馨的场景让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程明,地铁上发生什么事了
饭后,当小雨回房间玩耍时,杨雪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妻子。
说到被迫道歉的部分时,我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就这样
杨雪的表情从担忧变成了困惑,
就因为你挠痒,那个女人就说你性骚扰
车厢里太挤了,可能她误会了我的动作。
我叹了口气,
不过已经过去了,我道歉了,她也没再追究。
杨雪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握住我的手:
你没事吧手这么凉。
我勉强笑了笑:
没事,就是觉得有点...窝囊。明明没做错什么,却要当众道歉。
data-fanqie-type=pay_tag>
你做得对,
杨雪安慰道,
那种情况下,息事宁人是最好的选择。谁知道那种女人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点点头,但心里那股郁结之气却怎么也散不去。
3
我借口要加班,躲进了书房,试图用工作转移注意力。
然而,当我打开电脑,习惯性地浏览新闻时,一条本地热搜标题让我的血液瞬间冻结:
《震惊!金融白领地铁公然自慰,被勇敢小姐姐当场揭穿》
我的手指颤抖着点开链接,一段视频自动播放——正是今天地铁上的场景。
视频明显经过剪辑,只有我抓挠的动作和那位女子指责我的部分,我的解释和道歉全被剪掉了。
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点赞最高的几条评论让我眼前发黑:
人渣!应该化学阉割!
求人肉这个变态!
金融行业的哪个公司的必须曝光他!
最可怕的是,视频能清晰看到我的脸,熟悉我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是我。
而且有人已经在评论区贴出了我的全名和工作单位——某知名银行的风险管理部。
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是部门主管的来电。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程明,
主管的声音异常严肃,
你看到网上的视频了吗
李总,那是个误会,我可以解释...
明天早上九点,来我办公室一趟。HR的人也会在场。
主管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呆坐在椅子上,感觉整个世界在眼前崩塌。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杨雪站在门口,脸色苍白,手里拿着手机。
程明...
她的声音颤抖着,
这是什么
我给妻子解释了一遍视频内容。
杨雪担忧地看着我。
我能理解,可别人看了视频,就会认为是真的。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说不再追究,竟然还弄到网上攻击我,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4
第二天早上,我按时到达公司。
银行大楼的保安看我的眼神明显不同了,前台接待员在我刷卡时迅速低下头,仿佛我是瘟神。
电梯里,几个同事看到我进来,立刻停止交谈,有人甚至提前下了电梯。
我站在角落里,感觉每一秒都是煎熬。
九点整,我敲响了主管办公室的门。
里面除了李总,还有HR总监和一名法务部的同事。
气氛特别凝重。
坐。
李总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是我职业生涯中最痛苦的经历。
我不得不详细解释地铁上发生的一切,展示医生的诊断证明和药方。
HR总监不断提出尖锐的问题,法务部的同事则全程记录。
程明,我们共事七年了,我相信你的人品。
最后,李总叹了口气,
但这件事已经对公司声誉造成了影响。董事会要求我们严肃处理。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李总,我...
从今天起,你暂时停职接受调查。
李总递给我一份文件,
在此期间,你的门禁卡和系统权限将被冻结。调查结束后,我们会通知你结果。
走出银行大楼时,我感觉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手机震动起来,是杨雪的来电。
怎么样
妻子的声音里满是担忧。
我把结果告诉了她,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先回家吧,
杨雪最终说道,
我们一起想办法。
但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糟糕得多。
5
当我回到家时,发现小区门口聚集了几个拿着相机的人。
看到我出现,他们立刻围了上来。
程先生,请问您对地铁性骚扰事件有什么回应
您任职的银行已经发表声明谴责这种行为,您有何评论
您的妻子知道您的这种行为吗
我推开他们冲进小区,背后传来刺耳的嘲笑声。
家门口,杨雪正焦急地等待,看到我安全回来,明显松了一口气。
记者怎么找到家里来了
我关上门,声音嘶哑。
杨雪的眼睛红红的:
不只是记者...小雨的幼儿园老师打电话来,说有家长抗议,不希望小雨和他们孩子一个班。
我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立刻渗出血丝。
杨雪惊叫一声,抓住我的手:
别这样!
我受不了了!
我崩溃地吼道,
我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透过猫眼,我看到两名穿制服的警察站在门外。
程明先生在吗
年长一些的警察出示了证件,
我们接到报案,关于昨天地铁上的事件,需要您协助调查。
杨雪紧紧抓住我的手臂:
他什么都没做!有医生的证明!
女士,我们只是按程序办事。
警察态度平和但坚决,
程先生,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做个笔录。
在派出所的询问室里,我再次讲述了事情经过。
警察比公司HR专业得多,他们仔细查看了我的医疗记录,甚至联系了我的皮肤科医生核实情况。
根据现有证据,确实不构成性骚扰。
负责的警官最终说道,
但那位林小姐坚持要起诉您,我们已经建议她走民事途径。
林小姐她还想起诉我
我第一次知道那个女人的名字。
林娜,某自媒体公司的编辑。
警官递给我一份文件,
这是她的联系方式,如果您想起诉她诽谤,可以找律师咨询。
我苦笑一声:
起诉她现在全网都在骂我,我起诉有什么用
警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程先生,网络暴力比你想象的更可怕。如果不及时制止,它会毁掉你的生活。
6
回到家已是深夜。
杨雪和小雨已经睡了。
我坐在黑暗的客厅里,手机屏幕的光映在我憔悴的脸上。
网上关于我的讨论已经发酵成一场狂欢。
有人挖出了我大学时期的照片,编造我一贯好色的故事;
有人声称是我前同事,爆料我经常对女同事动手动脚;
甚至有人开始人肉我的家人,杨雪和小雨的照片也被贴了出来。
最让我愤怒的是,林娜接受了几家媒体的采访,添油加醋地描述受害经历,还暗示我可能有更严重的犯罪行为。
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变态,去死吧!
我关掉手机,走到阳台上。
就在二十四小时前,我还是一个普通的银行中层,有着幸福的家庭和光明的前途。
而现在...
不,
我突然站直身体,眼神变得坚定,
我不能就这样认输。为了家人我也必须反抗,还我清白。
我回到书房,打开电脑,开始整理所有能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
医疗记录、药房购买凭证、地铁监控录像申请(如果能拿到)、同事的品行证明...
然后,我拨通了一个很久没联系的高中同学的电话。
张远是我,程明。我记得你是做律师的...对,就是那个案子。我需要你的帮助。
7
一周后,我站在法院的原告席上,身后坐着妻子和律师朋友张远。
被告席上,林娜脸色铁青,她的律师正在做最后的辩护努力。
...我的当事人只是出于公共安全考虑,发布了那段视频。她无法预见到网络上的过度反应...
反对!
张远站起来,
原告已经提供了充分证据证明被告故意剪辑视频,歪曲事实,并在后续采访中继续诽谤我的当事人。
法官敲了敲法槌:
反对有效。被告律师,请围绕事实陈述。
庭审已经进行了三个小时。
我疲惫但坚定地站着,听着张远一条条列举林娜和那些网络暴力者的罪行:
诽谤、侵犯隐私、精神伤害...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最关键的转折发生在两天前,张远通过法律途径拿到了地铁车厢的完整监控录像。
录像清楚地显示我只是在抓挠自己的大腿根部,与林娜保持着相当距离,没有任何不当行为。
我的隐私部位也没有明显的凸起。
而林娜在剪辑视频时故意删除了这些关键画面。
林娜现在成了网红,粉丝暴增,收入暴增,这个事情成了她增收的工具。
在网上恶意宣传、炒作。
基于以上证据,
张远总结道,
我们要求被告林娜在各大平台发布道歉声明,置顶一个月;
赔偿原告精神损失费、误工费等共计48万元;
删除所有相关不实信息。
对于其它参与网络暴力的主要账号,我们也已经提起诉讼...
林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当法官宣布休庭合议时,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但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嚣张,只剩下恐惧和懊悔。
半小时后,法官重新开庭,宣读了判决书:
我胜诉,所有诉求均获支持。
此外,法院还特别谴责了网络暴力行为,要求相关平台配合删除不实信息。
走出法院时,媒体记者再次围了上来,但这次的问题完全不同了:
程先生,您对胜诉有何感想
您会原谅林娜和其他网暴者吗
这次经历对您有什么启示
我停下脚步,面对镜头:
我只想说,在这个人人都有麦克风的时代,我们更应该谨言慎行。
一句不负责任的指责,可能毁掉一个无辜者的生活。
今天的判决不仅是为了我个人,也是为了所有遭受过网络暴力的人。
8
回到家,我和杨雪紧紧相拥。
小雨还不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感觉到父母的心情,也开心地加入了这个拥抱。
结束了
杨雪轻声问。
我摇摇头:
法律上结束了,但我们的生活还需要时间恢复。银行已经表示愿意让我复职,但我决定辞职。
什么
杨雪惊讶地看着我,
可是...
我想换个环境,
我解释道。
杨雪点点头,眼中含着泪光:
只要你开心,我都支持。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看手机。
林娜的道歉声明已经发布,虽然语气勉强,但毕竟是个开始。
那些最活跃的网络暴力者也陆续删帖道歉。
舆论风向一夜之间逆转,有人开始反思网络暴力的危害,有人呼吁完善相关法律。
但我知道,有些伤害已经无法完全愈合。
我的女儿在学校可能还会被指指点点,我的妻子在同事面前可能还会遭遇异样的眼光,我自己在行业内也永远会带着这个故事。
手机震动了几下,是一些新消息。
我以为是哪个朋友的祝贺,点开后却愣住了。
那是一张我和家人今天走出法院的照片,配文是:
装什么受害者法院也被收买了吧这种人渣就该...
法院判你赢又怎样我们都知道你是什么人。
装什么受害者你老婆孩子真可怜,跟你这种人生活。
等着吧,这事没完。
我删了一条,又弹出两条。
杨雪轻轻抽走我的手机:
别看了。
我抬头,发现妻子的眼眶发红,显然她也收到了类似的骚扰。
我们赢了,可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们。
我低声说,声音里带着疲惫和愤怒。
杨雪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
要不……我们搬家吧
我一愣。
小雨在学校被同学指指点点,我公司也有人背后议论……我们换个城市,重新开始。
我握紧拳头。
我不想逃,可现实是——赢了官司,却赢不回平静的生活。
9
夜里,我做了个梦。
我站在地铁车厢里,周围所有人的脸都模糊不清,只有无数手机摄像头对准我,闪光灯刺得我睁不开眼。
林娜的声音在耳边尖锐地回荡:
变态!色狼!
我想辩解,可喉咙像被扼住,发不出声音。
我猛地惊醒,冷汗浸湿了后背。
杨雪也被我的动静惊醒,伸手握住我的手:
又做噩梦了
我点点头,呼吸仍然急促。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你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
杨雪心疼地说。
我苦笑:
我以为赢了官司就能结束,可那些恶意……像影子一样跟着我。
白天,我强迫自己振作。
可每当有人多看我一眼,我就忍不住想。
他们是不是认出我了
是不是又在背后议论
就连坐地铁,我也会下意识地避开人群,站在角落,生怕再被人误会。
法律给了我公道,却没能治愈我的恐惧。
10
周末,我和杨雪带小雨去公园。
小雨原本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面,突然停下脚步,躲到杨雪身后。
怎么了
我蹲下身,轻声问。
小雨低着头,声音小小的:
那边的小朋友……说我爸爸是坏人。
我胸口一窒,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不远处几个家长正对着他们指指点点,有个孩子甚至朝小雨做了个鬼脸。
杨雪立刻把小雨搂进怀里,轻声安慰:
别听他们胡说,爸爸是好人。
可小雨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为什么他们都说爸爸不好……
我眼眶发热,喉咙发紧。
抱起女儿,轻声说:
爸爸带你去吃冰淇淋,好不好
回家的路上,小雨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痕。
杨雪看着窗外,突然说:
我辞职了。
我猛地转头:
什么
公司里流言太多,上司暗示我‘主动离职对大家都好’。
杨雪苦笑,
反正……我们不是决定搬家了吗
我们赢了官司,可生活已经被彻底打碎。
11
晚上,我坐在书桌前,翻看着网上的评论。
虽然大部分人都已经知道真相,可仍有少数人固执地相信无风不起浪,甚至有人阴谋论地认为:
他肯定是背后有人,才能赢官司。
我关掉电脑,走到阳台上,点燃一支烟。
杨雪走过来,靠在我肩上:
想好了吗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烟圈:
嗯,搬家吧。
不后悔
后悔什么
我苦笑,
留在这里,我们永远活在这个阴影里。
杨雪点点头,轻声说:
我已经联系了外地的朋友,他们可以帮忙找房子。
我掐灭烟,把妻子搂进怀里。
我们选择离开,不是因为认输,而是因为——有些伤害,无法在原地愈合。
三个月后,我一家搬到了另一座城市。
小雨转入了新的学校,杨雪找到了一份新工作,我也重新开始自己的职业生涯。
偶尔,我仍会收到陌生人的恶意私信,但我学会了不再点开。
某天晚上,小雨画了一幅画,画上是我们一家三口站在阳光下的样子。
爸爸,你看!
小雨开心地举着画,
我们现在是不是很开心
我抱起女儿,亲了亲她的额头:
嗯,很开心。
我终于明白——有些战斗,不是为了改变世界,而是为了守护自己的世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