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同僚!天大的喜事啊!我李茂源有后了!还是两个!待我儿女平安降生,李某定要大摆宴席!连摆三天!请全京城的人都来沾沾这福气!”
他喊得唾沫横飞,那副恨不得昭告天下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太常寺少卿的清冷自持?活脱脱一个被巨大馅饼砸晕的市井老汉!
“天哪!李夫人有喜了?!”
“双胎?龙凤胎?没想到李大人这么大岁数还能生呢!”
“恭喜李大人!贺喜李大人啊!”
“李兄!恭喜恭喜!枯木逢春,老蚌生珠啊!太女殿下果然福泽深厚!”
“连摆三天流水席?李兄豪气!到时候一定去讨杯喜酒!”
李茂源被众人簇拥着,笑得老泪纵横,不停地拱手还礼,嘴里反复念叨着“同喜同喜”、“殿下福星”、“天恩浩荡”。
【宿主宝宝,看右边第五桌,那个穿墨绿色官袍、一直坐立不安、偷偷摸摸在桌子底下搞小动作的大人!】
晚晚好奇地转头望去。
只见一位三十多岁、面容端正的官员,正襟危坐,努力保持着严肃的表情。
但他的坐姿极其别扭,身体微微前倾,双腿夹得很紧,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膝盖上,但小臂的肌肉明显绷紧,手在膝盖内侧似乎在极其隐蔽地、一下一下地拉扯着什么。
【这位是都察院的刘御史。他今天早上可闹了个大笑话!】
“什么笑话?”
【他夫人新得了几匹上好的云锦,昨儿晚上连夜让绣娘赶制了几件新肚兜。那肚兜用的是最柔软的料子,绣着精致的鸳鸯戏水,边上还缀了一圈细细的蕾丝花边,可好看了!】
“肚兜?”云晚晚眨眨眼。
【呃......就是夫人贴身穿的小衣服。重点来了!刘御史今儿早上睡过头了!醒来一看时辰,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穿衣套靴,抓起床边搭着的‘裤子’就往腿上套!结果......你猜怎么着?】
云晚晚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他抓错了!把他夫人那条新做的、缀着蕾丝花边的鸳鸯戏水肚兜,当成自己的内裤给穿上了!】
【那肚兜才多大点?他一个大老爷们儿,硬是把自己塞了进去!现在那玩意儿正紧紧地勒在他身上!那蕾丝边儿,估计都嵌进肉里了!】
【噗——!】晚晚差点把嘴里的虾肉喷出来,赶紧捂住了小嘴。
【他现在是动也不敢动,坐也坐不实!】
【看他那坐姿,宿主宝宝,你说他难受不难受!】
晚晚看着那位刘御史,只见他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脸上的表情痛苦又隐忍。
就在这时,一位相熟的官员端着酒杯过来敬酒:“刘兄,今日太女殿下生辰,大喜的日子,怎么看你面色不佳?可是身体不适?”
刘御史吓得浑身一激灵,猛地夹紧双腿,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他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干涩:“无......无妨!昨夜......昨夜没睡好!有些疲乏!多谢王兄关心!”
他端起酒杯想掩饰,却手抖得不行,酒液都洒出来好几滴。
云晚晚看着他这副狼狈又可怜的样子,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引得周围几个离得近的、本就注意到刘御史古怪的命妇小姐也看了过来,随即也忍不住掩唇低笑起来。
刘御史的脸,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原地消失术!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之大带倒了椅子,也顾不上失仪了,对着上首方向胡乱拱了拱手:“陛......陛下!娘娘!殿下!微臣......微臣突感不适!先行告退!万望恕罪!”
说完,也不等回应,夹紧双腿,用一种极其别扭、仿佛裤裆里夹了根烧火棍的姿势,几乎是“挪”着,飞快地逃离了紫宸殿,留下身后一片压抑不住的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