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救老公,我同意捐献脑死亡弟弟的心脏。
他醒来后,性情大变,开始模仿我弟弟的各种习惯。
甚至当着我的面,对我弟弟的未婚妻说:我爱的人是你。
所有人都说,这是细胞记忆,是心脏里残留的爱意在作祟。
我也差点信了。
直到我听见他和儿子的对话:
爸爸,你喜欢舅妈多年,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和她在一起了。
那人捏了捏儿子的脸蛋:当年若不是你舅妈要我娶你妈,我怎么会娶她。
我疯了般来到书房,寻找他们苟合的证据。
却在他的病历本夹层里,发现了那个女人的孕检单,日期是手术前三个月。
1.
林月脸色苍白地坐在客厅里。
莉姐,我没有地方住了,能不能在你家住几天
她轻抚着肚子,模样看起来楚楚可怜。
她低低啜泣着,我昨天觉得不舒服去了趟医院,才知道原来...原来我有了林枫的孩子。
苏慕言正从楼上下来。
月月,你怎么来了
慕言哥,我没地方去了。林月看到他,眼圈更红了。
苏慕言立刻点头:住下吧,这里就是你的家。
婆婆从厨房出来,看到林月,眼中满是心疼:月月,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阿姨,我…林月哽咽着,眼泪掉了下来。
你就住下,我来照顾你。
婆婆心疼地拉着她的手。
我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这一幕。
这是我买的房子,却没人问过我的意见。
不过,林月的到来正合我意。
不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我怎么拿到我想要的东西。
儿子苏意安放学回来,看到林月也很高兴:舅妈,你怎么在这里
凌凌,舅妈以后要和你们住在一起了。林月摸着他的头。
太好了,这样我就能天天看到舅妈了。儿子笑得很开心。
我站起身,声音很轻:既然都决定了,那就住下吧。
苏慕言看了我一眼,眼中有些复杂。
晚饭时,婆婆不停地给林月夹菜。
月月,你现在怀着孩子,要多吃点。
谢谢您,但是我吃不下。
那怎么行,你这样下去,孩子会营养不良的。
苏慕言也在一旁劝着:月月,你要为孩子考虑。
我默默地吃着饭,没有说话。
饭后,我去厨房洗碗。
透过玻璃,我看到客厅里的画面。
苏慕言坐在林月身边,轻抚着她的肚子。
月月,辛苦你了。
我的手停在半空中,洗洁精从碗里溢出来。
指甲深入掌心。
我告诫自己,为了我那从小相依为命的弟弟,我必须得忍。
林月,你最好祈祷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小枫的,不然......
我拿起手机,翻出我偷拍的那张孕检单照片。
我必须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2.
林月住进我家的第一晚,我被赶出了主卧。
月月怀孕了,晚上容易起夜,主卧带独立卫生间方便些。
婆婆站在门口,语气理所当然。
你先去客房睡。
慕言也是替你弟弟照顾月月。
苏慕言站在婆婆身后,没有看我,目光落在林月微微隆起的腹部,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林莉,月月身体要紧,你就体谅一下。
我看着那张我们结婚时亲自挑选的大床,林月已经坐在床边,对我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
姐,真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我没说话,转身默默收拾自己的枕头和被子。
儿子苏意安跑过来,拉住我的衣角,仰着头说:妈妈,奶奶说舅妈肚子里有小弟弟,你要让着她。
心口像被针扎了一下。
我抱着被子走进客房,关上门,还能听到门外婆婆对林月无微不至的关心。
月月,饿不饿我给你炖了燕窝。
谢谢阿姨。
慕言,你陪月月说说话,别让她一个人闷着。
而我,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这个家,仿佛一夜之间,不再属于我。
第二天,我成了这个家的全职保姆。
早上我做好早餐,端上桌。
婆婆尝了一口粥,立刻皱起眉头:怎么这么咸月月现在口味淡,吃不了这个。
她把我的那碗推到一边,转身对苏慕言说:慕言,你去给月月做碗阳春面吧,她以前最爱吃你做的。
苏慕言二话不说就进了厨房。
我看着自己忙活了一早上的成果,像垃圾一样被嫌弃。
林月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莉姐,对不起……
没事。我垂下眼,把情绪掩藏。
下午,我正蹲在地上擦地板,林月靠在沙发上,盖着苏慕言刚给她拿来的羊绒毯。
她小口吃着苏慕言亲手切好的水果,忽然开了口。
莉姐,你真是找了个好老公。
慕言哥对我太好了,每天都算着时间提醒我吃东西,晚上还会给我讲故事,怕我一个人胡思乱想。
我擦地的手顿住,脑海里闪过我怀孕时孕吐不止,苏慕言不耐烦地让我自己去医院的画面。
见我脸色惨白,林月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她满足地轻抚着孕肚,目光却直直刺向我。
慕言哥说,等我生下孩子,就让孩子喊他爸爸。
是吗我缓缓站起身,将抹布扔进水桶里,水花溅起。
我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这是我弟弟林枫的孩子,他只有一个爸爸。
我刻意停顿,欣赏着她脸上瞬间褪去的血色。
还是说,这孩子本来就是苏慕言的
林月瞳孔骤缩,端着水果碗的手颤抖起来。
她颤着声,眼底的惊恐藏也藏不住,怎么会……
我冷笑一声,最好如此。
晚饭时,我给林月盛了一碗刚炖好的鸡汤。
月月,趁热喝,补身体。婆婆催促道。
我端着碗走向她,林月却突然起身,说要去拿纸巾。
我们撞在了一起。
滚烫的鸡汤大半泼在了我的手背上,瞬间红了一大片。
一小部分溅到了林月的胳膊上。
啊!她尖叫一声,眼泪立刻就下来了。
苏慕言冲过来,看都没看我一眼,紧张地托起林月的手臂。
烫到哪了我看看!
慕言哥,我好疼……林月哭着倒在他怀里。
林莉!苏慕言猛地回头,一双眼猩红,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就这么容不下她和孩子吗
那可是你弟弟的孩子,就因为他会和你抢遗产,你就要害死他
他一把将我狠狠推开。
我踉跄着后退,后腰重重撞在餐桌角上,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手背火烧火燎,可没人看见。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林月那片微红的皮肤上。
丧门星!克死了自己弟弟,现在还想来害无辜的孩子!
婆婆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没有……我疼得声音都在发抖。
妈妈你太坏了!
儿子苏意安也哭了起来,他指着我,你为什么又要欺负舅妈!我讨厌你!
那一瞬间,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
我曾为儿子放弃公司总监的职位,放弃整个事业,只因婆婆把他养得骄纵自私,我想亲自把他引回正途。
可到头来,换来的却是他递给仇人的一把刀。
丈夫的暴力,婆婆的咒骂,我都可以不予理会。
但儿子的指责却像一把尖刀,插进我的心脏。
我看着他们乱作一团,簇拥着林月出门去医院。
空荡荡的客厅里,只剩下我,和满地的狼藉。
我笑了。
3.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寻找机会,看能不能在林月身上弄到亲子鉴定的样本。
机会来得比我想象中要快。
午后,林月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忽然开口:慕言哥,我有点想喝手磨咖啡了。
苏慕言立刻放下手里的文件,看向我,语气是命令式的:去磨。
我没动,厨房里只有速溶的。
婆婆立刻帮腔:磨豆机不是在储藏室吗快去拿,月月想喝,你别磨磨蹭蹭的。
我走进厨房,在橱柜顶层翻出那个许久不用的磨豆机和一套精致的咖啡杯。
砰——
一声脆响,一只骨瓷杯在我手中滑落,在地上碎成几片。
林莉你干什么吃的!
苏慕言冲了进来,看到地上的碎片,脸上满是厌恶,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能指望你干什么
慕言哥,你别凶姐姐。
林月扶着腰走过来,柔柔弱弱地劝着,姐姐肯定不是故意的,我来收拾吧。
她说着就要弯腰。
我抢先一步蹲下,捡起最大的一块碎片,边缘锋利如刀。
我来。
我站起身,脚下却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身体猛地朝林月的方向倾倒。
我手中的碎片,精准地划过她光洁的小臂。
啊!
林月的尖叫刺破了午后的宁静。
鲜红的血珠,从一道细长的伤口里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苏慕言的理智瞬间崩断。
他不是推我,而是直接攥住我的头发,将我的头狠狠撞向一旁的墙壁。
你找死!
嗡的一声巨响,我的世界天旋地转,眼前是炸开的万千星点。
我瘫软下去,他仍不解气,抬脚就踹在我的腹部。
毒妇!你就这么容不下这个孩子!
杀千刀的!快打死这个害人精!
婆婆的咒骂声混杂着儿子苏意安的哭喊,坏妈妈!我讨厌你!你又欺负舅妈!
我蜷缩在冰冷的地上,腹部的剧痛让我几乎昏厥。
透过模糊的泪眼,我看到他们簇拥着林月,像对待稀世珍宝。
而我,是地上的一滩垃圾。
混乱中,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块沾满林月鲜血的玻璃碎片,死死攥进掌心。
等他们终于带着林月去了医院,我才撑着墙壁,一点点站起来。
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头痛欲裂。
我带着那块玻璃碎片,还有苏慕言和弟弟的头发样本,一瘸一拐地走出家门。
4.
鉴定中心里,我把样本递进窗口,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你好,我想做亲子鉴定,要加急。
林莉
一个温和的男声从窗口后传来。
我抬起头,对上一张熟悉又意外的脸。
是我的大学同学,周毅。
他穿着白大褂,胸前的牌子上写着——中心主任。
他走出办公室,目光落在我红肿的手腕和脸颊的擦伤上,眉头微微蹙起。你怎么……
我需要一个答案,越快越好。
我打断他,将手里的东西又往前推了推。
周毅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我笑了笑,摇摇头:你只需要告诉我结果就行。
他眼中的关切最终化为一声轻叹,接过样本:好,我加急处理。不过最快也要三天才能给你结果。
好。
我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家,迎接我的是一室的死寂。
苏慕言他们还没有回来。
我没有开灯,径直走进浴室,在水流下冲洗脸上的血污。
手背上被鸡汤烫伤的地方已经起了水泡,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我没管,只是对着镜子,看着自己额头上青紫的撞伤,和那双空洞的眼睛。
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
我走出去,正好对上苏慕言冰冷的视线。
他身后,婆婆和儿子小心翼翼地扶着林月。
月月动了胎气,医生说差点没保住。
苏慕言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他一步步向我走来,林莉,你的心怎么能这么狠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就为了几个遗产,连你弟的遗腹子都要杀死
他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慕言哥,你别这样,姐姐她……林月在一旁柔弱地开口。
你闭嘴!苏慕言冲她吼了一句,随即又放缓了语气,月月,你先回房休息,这里我来处理。
婆婆立刻扶着林月回了主卧。
儿子苏意安躲在婆婆身后,探出头,对我做了个鬼脸:坏妈妈。
门关上,客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从今天起,你搬去储藏室住。
他甩开我的手,像在丢弃什么垃圾,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这是我的惩罚。
他将我推进黑暗的储藏室,反手锁上了门。
我蜷缩在冰冷的地上,听着门外婆婆温声细语地问林月想吃什么,还有苏慕言和儿子在客厅里的笑声。
一门之隔,两个世界。
我唯一的希望,是口袋里的手机。
我在黑暗中等待了三天。
三天里,除了儿子会从门缝里塞进来一点残羹冷饭,再没人来看过我。
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我掐着时间,等待着周毅的电话。
第三天下午,手机在口袋里振动起来。
我几乎是立刻就按下了接听键,声音因为缺水而嘶哑得厉害:喂
林莉是我,周毅。
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鉴定结果出来了,我现在就告诉你。
我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死死地攥着手机。
根据DNA比对,林月腹中胎儿的生物学父亲……
咔哒——
储藏室的门锁突然传来一声脆响。
门被猛地从外面撞开,刺眼的光线涌了进来,一个高大的阴影笼罩在我身上。
苏慕言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不知悔改的东西,还敢偷偷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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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听完周毅的话,突然笑了。
苏慕言一把夺过我的手机,狠狠砸在地上,屏幕瞬间四分五裂。
你在给谁打电话又在耍什么花样!他面目狰狞,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我扶着墙,慢慢站起来,迎上他布满血丝的眼睛。
苏慕言,我开口,声音平静得不像话,你不是说爱林月吗我可以退出,成全你们。
他愣住了,眼中的暴怒凝固成错愕。
你这个疯子!他低吼,似乎无法理解我这突如其来的转变。
客厅里的谈笑声戛然而止。
婆婆和林月闻声赶来,看到对峙的我们,林月立刻扶住门框,脸色煞白,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慕言哥,你别对姐姐发火,都是我的错……
闭嘴!我冷冷打断她,你们婚礼的钱我来出,明天给我答复。
苏慕言死死地盯着我,林莉,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笑了,视线缓缓落在他紧握的拳头上,又转向林月护着的肚子。
我不想干什么,我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
自己一直爱着的人怀着别人的遗腹子,一定很伤心吧
苏慕言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婆婆的咒骂僵住了,转而变成一片茫然。
林月抓着苏慕言胳膊的手,尖声反驳。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和慕言哥是清白的。
我没有理会她,只是看着苏慕言那张写满震惊和恐慌的脸。
我抬手,轻轻拂去他肩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动作亲昵得如同我们热恋时。
别担心,我凑近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受够了三个人的游戏,我让出,让你们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在地狱里。
6.
我约周毅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他看着我,眼神担忧:你还好吗
我搅动着面前的咖啡,笑意却未达眼底:没有比此刻更好的时候了。
我将一张银行卡推到他面前:你认不认识可靠的私家侦探我想查一件事。
周毅没有动那张卡,眉头微蹙:什么事
我弟弟的车祸,我抬眼,直视着他,我怀疑,那不是意外。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周毅沉默地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我,声音低沉:钱我不能收。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我收下名片,摇了摇头,重新挂上笑容:我自己能搞定。
他看着我,许久,才叹了口气:林莉,其实,你可以不用那么坚强。
一句话,轻易击碎了我所有的伪装。
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我慌忙别过头,胡乱地抹去。
回到家,苏慕言、婆婆、林月三人正襟危坐,似乎已等了我许久。
我拉开他们对面的椅子,冷笑着坐下。
婆婆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你可以和慕言离婚,但这套房子必须留下。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这套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我看向脸色铁青的苏慕言,房本上只有我的名字,你苏慕言,出过一分钱吗
苏慕言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婆婆立刻护住儿子,话锋一转:你放心,这房子我们不会要,是留给安安的!
安安跟我。我语气平淡。
你说什么胡话!
婆婆猛地一拍桌子,安安姓苏!况且你一个没工作的家庭主妇,拿什么养孩子我们慕言有稳定的工作,不像你!
我笑了。
是啊,我慢悠悠地开口,目光在他们三人脸上扫过,十年了,工资一直是三千块,确实很稳定。
你——!婆婆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手都在哆嗦。
我以前顾念她是苏慕言的母亲,是安安的奶奶,处处忍让。
现在,再也不需要了。
7.
我从包里拿出一张卡,甩在桌上。
二十万,我靠在椅背上,环视着他们,买断安安的抚养权,从此你们和安安,再无瓜葛。
婆婆的眼睛瞬间亮了,可随即又被贪婪压了下去:二十万你打发叫花子呢!这房子……
嫌少我打断她,目光转向苏慕言,他正死死地盯着我。
我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
那我就对外说,苏慕言情深义重,准备娶一个怀着前妻弟弟遗腹子的女人进门。
到时候我倒想看看,你们苏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你敢!苏慕言猛地站起,额角青筋暴跳。
婆婆张着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林月。
在苏慕言发作的前一秒,她一把将桌上的银行卡攥进手心。
我同意!她尖声说,仿佛怕我反悔。
林月你疯了!苏慕言和婆婆异口同声地吼道。
为了二十万块钱,你就把孩子卖了婆婆指着她的鼻子,气得发抖。
我冷眼看着这场闹剧,拎起包,起身走向门口。
身后,林月急切又压低的声音传来:
妈,你急什么安安现在只听我们的话。等他长大了,我们让他找他妈要钱,她那么心疼儿子,还能不给吗
房子,车子,以后还不都是我们的
婆婆的咒骂声戛然而止。
苏慕言粗重的喘息声也平复了下去。
我握着门把的手顿了顿,没有回头。
走出那扇困了我十年的门,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我抬手挡在额前,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私家侦探的电话。
喂,我想查一个三个月前的车祸案。
8.
我和苏慕言很快离了婚,他们三个搬离了我的房子。
苏慕言和林月的婚礼在一个月后举行。
婚礼当天,我穿着一身得体的礼服,以苏慕言前妻的身份,迎接着到场的宾客。
所有人都用同情又带着嘲讽的目光看着我。
真是个傻女人,老公都跟别人跑了,还帮着办婚礼。
听说那女的肚子里都有孩子了,她这是被逼无奈吧。
那女的是她死去弟弟的女朋友吧,你们说,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我微笑着,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
苏慕言和林月站在台上,郎才女貌,看起来无比登对。
婆婆坐在主桌,笑得合不拢嘴。
儿子苏意安当他们的花童,一脸天真烂漫。
多么讽刺又和谐的一家人。
司仪走上台,开始走流程。
今天,是我们英俊潇潇的苏慕言先生,和美丽动人的林月小姐,喜结连理的大好日子……
气氛被烘托到了顶点。
现在,请问苏慕言先生,您是否愿意娶林月小姐为妻,无论……
我愿意!苏慕言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司仪的话,深情地看着林月。
全场响起掌声。
司仪又转向林月:那么林月小姐,您是否……
等一下!
我拿起话筒,走上了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苏慕言皱起眉:林莉,你干什么
别急。我对他笑了笑,然后转向林月,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请大家看一份礼物。
我打了个响指,身后的大屏幕亮了起来。
屏幕上出现的,不是新郎新娘的甜蜜合照,而是一份清晰的DNA亲子鉴定报告。
报告上,林月和苏慕言的名字后面,跟着三个刺目的红字。
非亲生。
全场哗然。
苏慕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屏幕,又猛地转向我。
苏慕言,你急什么我看着他,眼神里再无一丝温度,这只是开胃菜。
我再次打了个响指。
大屏幕上,出现了第二份DNA报告。
宾客们伸长了脖子,以为会看到孩子生父的真相。
然而,当他们看清报告内容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一次,是林月腹中胎儿,和我死去的弟弟的DNA比对。
结果一栏,同样是三个鲜红刺目的字。
非亲生。
苏慕言绝望地望向林月,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孩子……到底是谁的
婆婆的脸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她猛地冲过去,一巴掌狠狠扇在林月脸上。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骗我们!
9.
林月捂着脸,尖叫着反驳:不是的!是她伪造的!慕言哥,你要相信我!
宾客们的议论声更大了,鄙夷和看好戏的目光落在他们三人身上。
我没有理会这场闹剧,声音清晰地透过话筒传遍整个宴会厅。
苏慕言,你当初百般追求,非要娶我,不过是看中了我的钱。
而你,林月,我将目光转向那个还在狡辩的女人,你接近我单纯的弟弟,只是为了能用他未婚妻的身份,更方便地和我老公偷情。
真相被赤裸裸地揭开,林月眼中的柔弱伪装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怨毒。
她一把抢过司仪手中的话筒,嘶吼着朝我砸过来:我杀了你!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一个温热的身体却挡在了我身前。
是周毅。
话筒重重地砸在他背上,发出一声闷响。
你没事吧我扶住他。
他摇摇头,将我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台上那个疯女人。
我从他身后探出头,对着台下目瞪口呆的众人,按下了遥控器的下一个按钮。
各位,还有一份礼物。
大屏幕上,DNA报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段行车记录仪的视频,画面有些晃动,但足够清晰。
我弟弟的车祸,不是意外。
视频里,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昏暗的角落。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趴在车底,破坏着刹车系统。
苏慕言看清画面的瞬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关掉!快给我关掉!
他想冲过来抢遥控器,但已经晚了。
视频里的那个人抬起了头,尽管光线昏暗,但那张脸,在场的所有人都认得。
正是新郎,苏慕言。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宴会厅的大门被推开,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
为首的警察径直走向舞台,出示了证件:苏慕言先生,你涉嫌一起故意杀人案,请跟我们走一趟。
婆婆反应过来,疯了般扑到我脚下,颤抖着抱住我的腿。
莉莉,我求求你,看在我们曾经是一家人的份上,看在安安的份上,你放过慕言吧!
我低头,看着她涕泗横流的脸,缓缓抽回自己的腿。
一家人
我笑了,俯身在她耳边,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弟弟在地下,很孤单。
10.
婆婆一惊,颤抖着看向我。
见我仍无动于衷后,猛地调转方向扑向林月。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
她尖利的指甲在林月脸上划出几道血痕,是你跟慕言说,你肚子里怀的是我们苏家的种,让他必须除掉林枫,不然你就一尸两命!
一句话,炸得满堂皆惊。
原来,我弟弟的死,是他们联手策划的一场谋杀。
林月被她推搡着,脚下一个踉跄,重重摔倒在地。
她漂亮的婚纱裙摆下,一抹刺目的红色迅速蔓延开来。
啊——
她捂着肚子,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我冷眼看着这出闹剧,没有半分动容。
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混乱中,儿子跌跌撞撞地跑到我面前。
他拉住我的衣角,仰起那张沾满泪水的脸,声音里满是恐惧:妈妈……爸爸被抓走了……舅妈流了好多血……
我垂眸,对上他惊恐的眼睛。
我曾为他放弃一切,他却将我推入深渊。
我蹲下身,与他平视,声音平静:看清楚了,苏意安。这就是背叛的下场。
他愣住了,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没有像往常一样抱住他。
我站起身,不再看他一眼。
警察押着苏慕言从我身边经过,他那张曾经让我心动的脸,此刻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他朝我伸出手,嘴唇微动,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我侧身避开,如同躲避一团肮脏的垃圾。
周毅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身边,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轻轻披在我的肩上,隔绝了周围探究的目光。
都结束了。他声音温和。
我点点头,转身,和他一起走出了宴会厅。
身后,是婆婆撕心裂肺的哭嚎,林月若有若无的呻吟,和宾客们嘈杂的议论。
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外面的阳光很好,暖洋洋地照在身上。
我抬起头,眯着眼看向天空,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弟弟,姐姐为你讨回公道了。
11.
婚礼闹剧后,儿子躲在房间里,不敢见我。
我没有去管他。我每天擦拭弟弟的遗像,对着他说话,仿佛他从未离开。
一天夜里,我被客厅的响动惊醒。
苏意安踮着脚,端着一杯热牛奶,小心翼翼地走向我。
看到我醒来,他吓得手一抖,玻璃杯摔在地上。
他没有哭,只是呆呆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妈妈,我……
我看着那滩狼藉,什么都没说,转身回了房间。
门外传来他压抑的哭声。
周毅来的时候,苏意安正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
我给他倒了杯水:他不想见我。
周毅没有劝我,只是走到那扇紧闭的房门前,温声说:安安,我是周毅叔叔,能和你聊聊吗
里面没有声音。
周毅就靠在门边,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从我大学时如何照顾流浪猫,说到我工作后为了一个项目熬垮了身体,又说到我为了他放弃事业。
你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坚强,也最柔软的人。她只是……太疼了,需要时间来愈合伤口。
我站在不远处,听着这些被我遗忘的过往,眼眶发热。
那天晚上,苏意安的房门开了一条缝。
他把一个拼好的乐高机器人放在门口,上面贴着一张歪歪扭扭的纸条:妈妈。
我开始尝试着和苏意安说话。
他总是低着头,用很小的声音回答我。
直到那天,我带他去给弟弟扫墓。
墓碑上,弟弟笑得阳光灿烂。
苏意安站在墓前,小小的身体站得笔直。
他忽然转过头,拉住我的手,泪水决堤而出。
妈妈,对不起。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不该帮着坏人欺负你……我……我想舅舅了。
那一声对不起,终于抵达了我的心里。
我蹲下身,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积压了许久的委屈和痛苦,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一年后。
初秋的公园,落叶铺了满地,踩上去沙沙作响。
苏意安在前面和别的小朋友追逐打闹,笑声清脆。
我坐在长椅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暖洋洋地洒在身上。
周毅在我身边坐下,递给我一杯热咖啡。
他现在开朗多了。他说。
我点点头,看着远处奔跑的儿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周毅忽然沉默下来。
我转过头,对上他专注而温柔的眼眸。
他朝我伸出手,掌心向上。
林莉,他的声音沉稳,过去已经翻篇了。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向未来
阳光下,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
我看着那只手,又看看他。
这一次,我抓住了伸向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