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我忍不住苦笑。
如果萧承没有向我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哪怕他今天纳十房小妾,我都不会说一个不字。
可偏偏萧承自幼得知我希冀的就是和父亲一样,珍爱母亲,绝无二心的夫君。
从前他说:“素云,这不是善妒,真爱便是如此。”
如今他将帽子扣在我头上,说我阻碍了他的爱情。
以为只要我已经嫁给他,一切就都能由他作主!
回过神,我咽下讽刺的泪水,当着众人的面,一字一顿。
“萧承,你想娶之人既是萧珠,又为何要与我花前月下?现在你一边利用我父亲为你稳固太子之位,又瞒着我与别的女人生下孩子,还要反过来将错扣在我的头上,你可还有羞耻之心?”
在我的声声质问下,萧承面红耳赤,说不出话。
这时,身穿嫁衣的萧珠听到动静,跌跌撞撞冲到我面前,声泪俱下。
“姐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生下孩子也是我私自决定,姐姐千万不要因为我和表哥生了嫌隙。”
“孩子生下后,表哥也犹豫很久,但由于姐姐你一直没有身孕,中书令又年事已高,这才让我将孩子领回,记在您的名下,好将来继承萧家的家业。”
我冷冷一笑。
怪不得无论是德妃,还是萧珠都一口一个让我做孩子的母亲,原来他们打得这个主意。
且不说我父亲如今精神矍铄,身子康健。
就是我父亲去世,我还活着呢,林家的家产轮不到萧珠的孩子继承!
想来是我平时满心满眼都是萧承,让他萌生出了他能掌握我和林家的错觉!
绿芸当即冷讽回去。
“萧小姐当真打得好主意,不仅想让我家小姐替你养孩子,还想要我家小姐的家业。”
这一句,全场看萧珠的眼神都异样起来。
萧承捏紧萧珠的手,以示安慰。
这郎情妾意的画面激起我某段记忆。
当初萧珠来上京游玩,在东宫借住,我去找萧承时碰巧撞见两人相拥的画面。
我开玩笑似得询问两人的婚期。
萧承却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
“林素云,我与珠儿之间清清白白,视她为亲妹,你休要胡言!”
一直以来,向来温和的太子殿下只会在和萧珠有关的事上失了心智。
难为我自幼聪明伶俐,却迟钝到至今才看透萧承的异样。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让人看了笑话。
不再理会,我带着绿芸回到院子,等两日后父亲归家为我撑腰。
当晚,有人悄悄将十几只死去的信鸽扔在我的院子里。
血淋淋的画面吓得绿芸脸色苍白。
我不顾劝阻,打开院门,眼前一黑。
两年前,萧承前去治理水患。
我训练了十几只信鸽整日与他通信,只为排解新婚别离的思念。
萧承回来后将这些信鸽好生喂养。
“每当看见这些信鸽,我便会想起云娘你。”
如今这些信鸽被开膛破肚,如同我和萧承破裂的感情。
护卫在信鸽的尸体下找到一张信纸,上面是萧承的字迹。
【林素云,这就是你欺辱珠儿的下场!这次是信鸽,下次就是太子妃之位,孤倒要看看,一个被孤厌弃的妒妇,有谁敢要!】
我捏紧信纸,怒火积攒在喉咙深处化为一股腥甜。
萧承当真是狂傲。
他之所以能一直稳坐太子之位,无非是娶了身为中书令之女的我。
我倒要看看,真没了我,他还能狂傲多久?
天一亮,我便留下和离书准备回到天子钦赐的府邸。
不成想,德妃竟带着礼物亲自来向我赔罪。
“好孩子,这些物件都是承儿亲手挑选的,他知道自己昨日说错了话,愿你能原谅他。”
“你与承儿青梅竹马,知道他本性不坏,孩子和珠儿母妃已让他养在府外,不碍你的眼,你当如何?”
我漫不经心笑问。
“母妃,这种事有一次就会有无数次,难不成次次都要我忍?”
闻言,站在门外的萧承忍无可忍冲进屋内。
“林素云,我谅你性子骄纵给你台阶下,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冷冷看着他。
“来人,送殿下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