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回村,发生诡异事件 > 第一章

大家都知道一个事,凡是在村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不少的八卦。
我是许沫,五岁时,据说身体不好,爷爷把我送去城里大伯家,直到成年才回村里。
村里就看到一大群叔伯、伯娘围在火堆边烤着火边聊八卦。
咦!你是许忠陵家的孙女叭
我害羞的点了点头。
真是女大十八变嘞!你小的时候瘦啦吧唧,经常生病看起来怪丑怪丑的,现在大了反而变了个美人。
许丫头,你别管她,她这个人说话就是这个样。
我笑了笑说道:没事的,伯娘,我阿奶阿爷他们在家叭
你阿奶在家,你阿爷去山上还没回来,一般这个点他还在山上。
好的,谢谢伯娘。
道完谢,回了家。
我家住在斜坡上一点,还要往上走十多分钟,随着步子的加快,看到阿奶在院子里剥豆子,我欢快的跑过去。
阿奶!阿奶!我回来了!
听到声音的阿奶转过头来。
小沫,是阿奶的小沫回来了。说着,阿奶朝我这边走过来。
看着阿奶满脸皱纹头发花白,脸上写满了沧桑,我心里不是滋味,回想起和阿奶阿爷见面那是三年前的事了,那时候的阿奶身子骨还硬朗得很,脚步都带着劲儿;这才多久,再见时头发竟白了大半,脸上也添了不少风霜,看着让人心里一动。
阿奶,我好想你和阿爷哦。我扑到阿奶的怀里啜泣。
我是一个孤儿,父母不详,刚出生时就被父母遗弃,阿爷阿奶去赶集的路上看到被丢弃的我,当时的天很冷,我被冻得全身发紫,瘦瘦小小的,觉得我可怜就把我捡到身边养着。
阿爷阿奶把我带到五岁,刚满五岁的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半夜跑出去人家坟墓旁昏睡,阿爷和阿奶每次都惊动村里人找。
回来后的我高烧不退,身上密密麻麻的青紫出现,还伴随着呕吐。
看过不少医生都不见好。
听村里人说,请个先生来看好一点,应该是中了邪祟的缘故。
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阿奶打听到五里村有个先生特别厉害当天就请先生来做法。
先生做完法事,说邪祟已被驱散,留下一道黄符贴在床头。先生临走时说:病人当晚如果安稳那就万事大吉。
如若呼吸不畅,符纸突然自行燃烧,灰烬落地时,那就送她走,她命有点弱,容易招不干净的东西。
当晚守在床边的阿爷和阿奶看到我突然睁开眼,眼神空洞地坐起身,符纸不自觉燃了起来,且嘴里喃喃念着一串没人听懂的话。
阿爷和阿奶瞳孔放大,立即联系在城里的大伯,自此,我就在城里被大伯一家照看。
大伯不是阿爷和阿奶的孩子,是阿爷大哥家的,大伯也是一个可怜人。
十岁时,大伯爸妈外出打工,出意外双双去世,留下大伯一个人,无奈,阿爷阿奶就把大伯带来抚养了。
阿爷阿奶一生无儿无女,把大伯当亲生孩子抚养,据说阿爷和阿奶也是有一个儿子的,但不幸刚出生时就去世了。
从那以后阿奶就落下了病根,一生无法生育。
自从被阿爷阿奶带去大伯家后,我很少见到阿爷和阿奶,每每阿爷阿奶去城里都是见一面就急匆匆的走了。
大伯和伯娘想着阿爷阿奶年纪大了,想留他们在城里住,方便照顾,但阿爷阿奶他们在农村一辈子了,住不习惯,也不想麻烦大伯他们,所以每次来都是送吃食就走。
每次我想跟阿爷阿奶一起回村住一段时间,阿爷阿奶总是推托,大伯他们也总是不让我回村,有时候我很疑惑,就问大伯,大伯就用以学业为重搪塞过去。
这回,回村我是偷偷回的,给大伯他们留了字条。
小沫,乖。
告诉阿奶,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怎么不跟阿奶阿爷说一声
看着阿奶担心的询问。
我心里不由的愧疚起来。
阿奶,我是想您和阿爷了,现在我长大了,可以自己回来看你们了,阿奶,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还有一年就大学毕业了。
趁着暑假,我想回来呆一段时间陪您和阿爷,我导师说给我申请国外培训的机会,可能要去一两年。
说完,看着阿奶欲言又止的。
我心里不由得发颤,生怕阿奶当场就把我送回去。
好!阿奶的小沫想呆就呆着。阿奶犹豫了会,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定。
小沫还没吃饭吧,阿奶去给你弄饭吃。
阿奶,不用,我吃过了,我现在还饱饱着呢,要做的话也是我做,哪能要您做嘛。
阿奶笑了笑:不用担心阿奶干不动,阿奶身体棒棒的,再说了,从城里回来要坐这么久的车,肯定是饿了,等着阿奶给你做来吃。
阿奶站起身来扶着墙,膝盖发出细弱的咯吱声,像生了锈的合页。
她的背驼得厉害,脊梁骨在洗得发白的褂子下支棱着,像株被秋霜压弯的枯竹。
挪到灶台前时,他喘了好一阵,喉间发出风箱似的抽气声。
枯瘦的手抓过锅铲,指节肿得发亮,每抬一下胳膊,都像在搬动千斤的东西。
火苗舔着锅底,映出他布满老年斑的脸,眼泡垂着,却在看向锅里翻腾的菜时,慢慢浮起一点暖意。
看着这样的阿奶,我心里不由得一酸,眼泪忍不住的落下。
阿奶,我来帮您一起。
半个小时候后,菜香漫开。
阿奶扶着灶台直起身,后腰的酸痛让她龇牙咧嘴地吸了口冷气。
可转身往碗里盛菜时,脚步却稳了些——锅里是我最爱吃的红烧肉,炖得烂熟,油光裹着肉香,正冒着热气。
小沫,快点洗手吃饭了哦。阿奶催促道。
好的阿奶。
吃过饭后,阿奶说有事出去一会,嘱咐我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去逛逛。
阿奶走后不久,阿爷回来了。
阿爷,您回来啦!
阿爷看到我,也是跟阿奶一样脸上一脸的惊讶和担忧,好半天没缓过来。
阿爷,阿爷,您在想啥呢见阿爷在那傻愣着,我不禁的疑惑了起来。
为什么阿爷和阿奶看到我回来反应那么大,又为什么大家都不同意我回村里
没有,阿爷看到小沫回来阿爷高兴着呢。
你阿奶呢
我显然不信阿爷给的这个答案。
哦,阿奶呀!她说她出去有点事,出去办事去了。
阿爷累了叭,我来给您捏捏肩。我笑嘻嘻的朝阿爷走过去。
不用,阿爷不累,小沫好好休息吧,今天赶了一天的车了。
我也只好作罢。
当晚,吃过晚饭后,我去逛了逛,走到下午下车的位置。
你们知道没有穿红色棉衣的大娘说道。
知道什么大家一脸疑惑
许忠陵的孙女回来了。听着大家的讨论声,我停下了脚步。
这,淑芬婶子他们让这丫头回来的另一个伯娘说道。
我想应该不是,许丫头回来他们都不知道嘞。
也不知道,这丫头回来还着不着那种事。
那种事是哪种事
不等我思考,另外一个阿奶回答道。
这事啊,还是从许丫头五岁那年说起。
许丫头是淑芬嫂子他们捡回来的,养到五岁,你猜咋整
那丫头不知道咋整,先是半夜总是自己爬到人家坟墓睡了三四天,回来后又高烧不退。
后来请大师来看,据说命里有点弱,不适合呆在村里,容易招邪祟。
听着正在说话的阿奶说了半天,我心里不由得一紧。
难怪,难怪阿爷和阿奶他们不准我回来。
大师给了一道符纸贴在床头,当时说邪祟已除,符纸贴在床头,若安稳度过那就没事。
若符纸自行燃烧,那就立马送走。
且不能回村,不然这丫头活不过二十三岁。
越听下去,我觉得越匪夷所思。
现在都是要相信科学的社会,怎么会有这种不科学的说法。
我没听完他们接下来说的,就失魂落魄的回去了。
还未踏进门口时,听到阿奶传来的声音。
老头子,这咋整………
阿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先去找大师看看能避则避吧。
小沫回来,你给世伟他们讲了没阿爷问道。
阿奶担忧的说:讲了,他们不放心,这两天请假回来一趟。
我深呼吸一口气,喊道。
阿爷阿奶,我溜湾回来啦。
阿爷阿奶双双回过头来,赶紧闭了嘴。
小沫回来了啊,阿奶给你打水,洗洗睡觉哈。
看着阿奶转过身去的背影,心里泛起了酸意。
阿爷手里拿着烟杆,示意我走过去。
今晚听你阿奶说,你导师给你申请去国外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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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答道:是的阿爷,导师说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喊我要珍惜这次机会,培训完回来直接进科研院。
阿爷看着我,眼里写满了自豪。
小沫真棒,小沫是阿爷的骄傲。说完,阿奶打水进来了。
来,来,来。
小沫,快洗洗睡咯。看着阿奶慈祥的面容,我心里暖暖的。
谢谢阿奶!
谢啥谢,我是你阿奶。阿奶故作生气。
我不禁笑出了声。
洗漱完过后,回了房间睡觉。
许丫头,你回来了寻着声音望过去。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自个身处何处。
看着四周都是竹林,天空黑蒙蒙的一片。
望眼过去,正前方有一块很醒目的红色小布静静地躺在那里。
竹林随着风声飘动,既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许丫头
突然面前蹿出一个人,把我吓了一跳。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眉头不由得一皱。
看着她的脸像泡发的旧纸,皱纹里像藏着灰,眼窝陷得能塞进两颗石子,眼珠却亮得发贼,像浸在福尔马林里的玻璃珠。
头发半黑半白缠成乱麻,几缕贴在脖子上,分不清是汗还是别的什么黏糊糊的东西。
我是你玉梅阿奶呀!
小时候,我还包过你嘞!
你阿奶不在家,经常把你带到我家看,你忘啦
说起这事,记忆模模糊糊的袭来,好像有过这事。
农忙时,阿爷和阿奶顾不上我,带我去坡上,怕我被晒,总是把我带到玉梅阿奶家里照看。
哦,您是玉梅阿奶啊。
我记起来了,那时候多谢阿奶的照看了。
说着,对玉梅阿奶道了声谢。
这有啥谢不谢的哦,都是一家人,别整的这么客气。
面前的老人对我笑了起来。
她的笑跟阿奶的笑不一样,阿奶的笑是和蔼,慈祥的笑。
而玉梅阿奶明明在笑,但眼角的纹路却往太阳穴扯,露出的牙床泛着青黑。
你看她时,她眼珠像生了锈的轴承,转得极慢,可你一低头,再抬头,准对上她直勾勾的视线,仿佛从没移开过。
对上玉梅阿奶直勾勾的视线,我心里忍不住的发毛。
但也没多想,只当有些老人就是这样。
阿奶,这大晚上的,你怎么在竹林这儿呢我问道。
我来山上砍竹子去做个背篓,一不小心脚崴了,这不走不了了嘛。
想着有人路过把我扶回家,结果一等就等到晚上,幸好等到你来了。
玉梅阿奶说完,我看她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竹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阿奶,您这么大的年纪了,缺啥喊个人帮您嘛,您看您受伤了都没人知道。
说着,我扶起了玉梅阿奶往家里走。
走了半个小时,发现还没有走出竹林,一看,对面有一小块红色的布,刚才也是静静的躺在那里。
阿奶,这咋回事走了这么久,我们又回到了原地。
心脏骤然缩紧,这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吗
边想着脸色越发苍白。
许丫头,应该是雾气太重了,所以走来走去这才又回到了原地,这样吧,咱俩先休息会,等雾气散了再走玉梅阿奶说道。
那行,应该是雾气重的原因,所以才走错的,我们休息会再走。
不一会,风突然停了,竹林里静悄悄的。
远处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是人的步伐。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看到人紧张的心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妈,您看您,每次都跟您说别来山上,您都不听,总是喜欢给我们找麻烦。来人是玉梅阿奶的儿子刘强。
叔!我朝男人喊了一声。
听到声音的刘强朝我看一眼,不禁皱了皱眉。
许丫头,你怎么也在这
一说到这个,我也愣了愣。
是啊!我怎么也在这
我不是在家睡觉吗
不等我回答,刘强就带着我们朝家的方向赶。
走着走着,正要过桥时。
许丫头,你别跟他们走,他们不是人,他们会害你的。
听见身后有人阻止我过桥的声音。
我回过头来看,看到不知何时有一堆人在身后。
看着那些人,气势汹汹的向我奔来。
这时,玉梅阿奶惊恐的声音传来。
许丫头,快过来,他们要把你抓去做鬼新娘。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相信谁。
我一直在桥边不上不下的,手脚开始不听使唤微微颤抖着。
看着周围的景色更加的怪异。
许丫头,快过来,别相信他们,我们不会害你的。
心里的恐慌越来越强烈。
阿奶!
叔!
你们在说啥啊
我怎么听不懂呢
没听到他们的回答,我脚下一滑就往前面的山崖掉了下去。
这可怎么办,这丫头掉下去了。
生要见人,死要见死,大家赶紧去找。
不然鬼王大人要怪罪下来,我们都要完蛋。
意识模糊之间,听到这些人七嘴八舌的声音。
猛然清醒了过来。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要尽快逃离这里不能被他们找到。
快,阿成,你带他们去路口那边守着,其余的人跟我去山崖下找。说话的是陈贵虎,是村长的儿子。
遭了,本想着往路口那边走看来是行不通了。
正思索间,陈贵虎带着七八个人离我越来越近。
看了看四周没一处藏身的地方,看了眼河里的深浅,我决定了往河里跳下去,能躲得过就躲得过,不能躲得过就听天由命了。
刚跳下去那一瞬间,冰冷的河水瞬间漫过胸口,带着水草腐烂的腥气钻进鼻腔。
大家仔细搜,人肯定就在附近。陈贵虎吩咐跟来的人道。
阿虎,岸上都搜了没有。
陈贵虎瞬间脸色难看起来,面色变得扭曲。
这娘们肯定跑不了,一定就在附近,去河那边找找。
听到要来河边找,我死死捂住嘴,心跳声越来越快。
看岸上那几道手电筒光柱在水面扫来扫去,光束劈开黑暗时,能看见自己泡得发白的手指正抠着河底湿滑的淤泥。
许丫头,你别躲了,我看到你了。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惊了我一身冷汗。
不能自乱阵脚,肯定是他们诈的我,只要他们不主动逮到我,我不能主动去送死。
正想着,看到正前方有个人拿着手电筒慢慢朝我靠近,在水里的我心里一紧,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正当我以为他要抓到我时,河里有一条大蟒蛇往他那边蹿去。
手电筒的光柱突然在水面折了个角,照亮一团灰绿色的鳞甲正贴着河底滑过来。
追来的那人啊地低呼一声,脚在淤泥里崴了下,光柱顿时乱晃,恰好照见那东西扬起的三角脑袋——吐着分叉的红信子,眼睛像两滴凝固的毒液。
怎么了,有发现在岸上寻找的人纷纷朝他那边看去。
蟒、蟒蛇!他的声音劈了叉,众人听见蟒蛇纷纷往后退。
而他转身想往岸上游,可没划两下就惨叫起来。
我看见那条碗口粗的蛇身猛地绷紧,像根墨绿色的钢绳缠上他的小腿,水花被搅得哗哗响,混着他撕心裂肺的哭喊:救、救我……
我缩在荷叶丛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蛇鳞摩擦皮肤的沙沙声隔着水传过来,那人的挣扎越来越弱,手电筒咚地沉进水里,最后一点光在浑浊中闪了闪,彻底灭了。
河面上只剩下荷叶摇晃的轻响。我屏着气数心跳,忽然感觉后颈掠过一阵凉意——那蛇不知什么时候松了猎物,正贴着水面游过来,鳞片擦过我脚边的水草,发出细碎的声响。
那蟒蛇朝我这边看一眼,我以为朝我这边袭来时,它慢慢的转过身去了。
河岸上归于平静,听不到一丝声音,我浮于水面,正往岸边过去。
谁想那蟒蛇正在岸上,就像等待着猎物往陷阱里钻。
它突然动了,不是扑过来,而是尾巴在河岸上轻轻一搅,却让我后颈的汗毛全竖了起来。
村里老人说过,蟒蛇最会用这种法子逼猎物慌神,等你脚下乱了方寸,它才会像箭一样窜过来。
河里冰凉的触感却压不住浑身发烫的燥意。
试着往左边挪了两步,想找块结实的立足地,可脚刚抬起来,对岸的蟒蛇就跟着侧过身,脑袋微微偏着,像是在嘲笑我的徒劳。
水面突然咕嘟冒了个泡。不是暗流,是离我不到三米的地方,一条银亮的鱼蹦出水面又落下去。
就在这时,蟒蛇就开始往河里奔去猛地沉进水里。
我心里刚松了口气,就看见水面下有团黑影正迅速朝我这边游来——它竟然绕到水下了!
脚踝突然被什么东西勾了下,低头一看,是根断了的芦苇根。
可这瞬间的分神已经晚了,水面猛地掀起个浪头,暗绿色的蛇身像道闪电般窜出水面,张开的嘴里泛着冷光,腥气扑面而来。
我尖叫着往后倒,整个人摔进身后的芦苇丛里,锋利的苇叶在胳膊上划出几道血痕。
眼看那巨大的头颅就要压下来,我胡乱抓起身边的石头就往前砸。
石头砸在蛇鳞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它似乎被激怒了,发出嘶嘶的声音,身体在水里拧成个巨大的S形。
醒醒!小沫。耳边传来阿奶的声音。
哦,原来是一场梦。
我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阿奶,怎么啦我呼吸平稳些许,对阿奶问道。
小沫,你知道你睡了多久,担心死阿奶了。说完阿奶眼里蓄满了泪水。
我看向阿奶,突然发现阿奶又老了些许,满脸沧桑,头发又白了几根。
对阿奶的问话和眼泪,我有点不解,我不是才睡了一晚吗
我抬手揉了揉眼睛,后颈的毯子滑下来半截,带着阿奶身上惯有的艾草味。窗棂外的天光昏沉沉的,像被谁蒙了层灰布。
咦!这也不对啊,这天还没全亮啊。
阿奶,你看这日头,顶多辰时吧。我笑着去够她的手。
而阿奶的手僵硬着没动,枯瘦的手攥着衣服泛白,她身后的竹椅上搭着件深蓝色的褂子,袖口磨出的毛边。
小沫,你摸摸灶台边的日历。她的声音像被水泡过,黏糊糊的。
我光着脚踩在青砖地上,凉意顺着脚心爬上来,灶台瓷砖缝里的灰积了厚厚一层,那本红色的日历被撕到了最后几页,最上头的数字红得刺眼——距离我睡前的那天,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我有点不敢置信,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被困在梦里了这不可能啊,,,,
我正在想着,阿奶突然伸手抱住我,她的肩膀抖得厉害,我听见她在我耳边碎碎念,但不知道她在念啥。
阿奶双手环抱着我,可那颤抖的力道突然顿住了。她松开我一点,布满皱纹的脸离得极近,眼里的泪珠子终于滚下来,砸在我手背上,烫得像夏天的日头。
有一个小伙子,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带着股刚哭过的沙哑,前儿个来蹲在门槛上,烟蒂扔了一地,他说他是你男朋友。
我愣了愣,脑子里像塞了团湿棉花,闷得发涨。小伙子是阿泽他上周不是说要去邻市出个差,怎么来石坡村了
他……联系不上我我摸向枕头底下,想掏手机看看,却摸了个空。那里本该放着我那部掉了漆的旧手机,此刻只剩片冰凉的竹篾。
阿奶点点头,抬手替我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指尖划过的地方凉飕飕的。你睡的第二天他就来了,说打你电话关机,想着你可能出事了,就找过来了。
阿奶,那他呢刚说完门口就响起了声音。
脚步急促,人未到声先至。
阿奶!他的声音撞在土墙上,带着爬坡后的气喘,小沫,醒没醒
人还没跨进门槛,蓝布衫的衣角先扫过篱笆上挂着的红辣椒。
他手里攥着把刚割的野韭菜,裤脚沾着黄泥巴,额角的汗珠子顺着下颌线往下滚,滴在青砖地上洇出小水痕。
醒了,醒了。阿奶回答道。
醒了他声音压得极低,野韭菜的清苦味混着汗味飘过来。阿爷扛着锄头听到我醒的声音也赶紧放下来朝我这边走来。
小沫,你终于醒了。陈泽眼里写满了激动,眼睛里带着微红的红血丝,手紧紧握着我的手。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邻市出差吗我问道。
陈泽看了一圈,确定我没啥事才松了口气,我联系不上你,想着你可能出事了,那边项目提前完成了,我就赶紧过来找你了,才发现你一直在昏睡。
看着陈泽,阿奶和阿爷他们担忧的眼神,我有点愧疚,对不起阿泽,阿爷和阿奶,我让你们担心了。
吃完饭后,我和陈泽去外面散散步。
葛大娘,你早上去许家,那许丫头咋样了说话的是桂花婶子,她这人可以说是八卦的传达室。
葛大娘也是个碎嘴子的,听到有人问,嘴皮子就开始巴巴的说了起来,在场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都是关于我昏睡遇到邪祟的有可能是灾星的事。
小沫,走,我带你去个地方。听着他们说那些,陈泽怕我受不住心疼的拉着我走。村里人就是碎嘴子,别管他们说啥,我的小沫就是累了想睡觉,不是招邪祟。
我沉默着跟着陈泽走,手被陈泽紧紧的拉着,不知不觉中,我们走到了一个地方。
竹林
怎么回事
阿泽,这就是你带我来的地方看着竹林,我瞬间有一种恐惧涌上心头,这跟我梦里的场景很像。
不是,小沫,好像我们迷路了,陈泽一脸懵,怎么走着走着就走进竹林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到这了。
许丫头。
看着面前的老人过来,我惊呆了,这场景,我刚刚经历过。
望了望竹林四周,跟之前一样的场景,竹林随风飘动,传出沙沙的声音,雾气阻挡着视野,既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对面也有一小块红色的布,也是静静的躺在那里。
玉梅阿奶我反问道。
对,对,对。玉梅阿奶一连三个对字,这才说道,许丫头,真不错,还记得玉梅阿奶啊。
许丫头,这个小伙子是谁啊玉梅阿奶盯着我道,还有你们怎么来竹林这边了
阿泽,这是玉梅阿奶,小时候阿奶阿爷他们没空,专门托玉梅阿奶照顾我哦。我又向玉梅阿奶介绍道,玉梅阿奶,这是我男朋友陈泽,我们刚刚迷路了,就来到了这里。
陈泽看了眼四周,觉得一直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对我建议道,小沫,要不,我们背着玉梅阿奶回家吧,这天色黑得很了。
我没有急着回答陈泽,毕竟上一次我就背玉梅阿奶的,但还是走不出去。还不如等着他儿子找过来,不然出不去。
阿泽,这雾气这么大,我们也出不去,要不在这休息一下,等雾气小点再走我找个借口跟陈泽说道。
不一会,风停了,竹林里静悄悄的。
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我知道是玉梅阿奶的儿子来了。
这是什么声音陈泽站起来,把我和玉梅阿奶护在身后。
看着陈泽的动作,我心里暖暖的,阿泽,应该是有人来了,没事的。
是啊,小伙子,听这声音应该是人的脚步声,没事的哈。玉梅阿奶安慰道。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看到刘强气喘吁吁的找来,妈,您看您,每次都跟您说别来山上,您都不听,总是喜欢给我们找麻烦。
叔。我喊了一声。
许丫头,你怎么也在这刘强朝我打量着,像是要把我看穿的样子。
我心咯噔一下。
这刘强和玉梅阿奶应该不是坏人吧感觉这刘强的眼神,好生奇怪,上次梦里没有这种眼神啊
没有等到我回答,刘强带着玉梅阿奶走在前面,
小沫,走了,我们回家。陈泽看我发呆提醒道。
我回过神来。
刘强带着我们走,和上次一样,走同样的路,在玉梅阿奶他们走到桥那边时,也是一样的声音从我和陈泽的身后响起。
许丫头,别跟他们走,他们会害你的。
听见身后有人阻止我们过桥的声音,陈泽有点纳闷,这是怎么回事
我没回答陈泽,拉着他就过桥。
许丫头,听劝。陈贵虎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絮,沉得压人,桥那边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我没应声,因为我知道,我留下来也可能和上次一样的结果,所以我想走一条没有走过的路试试。
我和陈泽彻底到桥那边时,陈贵虎他们就消失。
陈泽看到这样的情况,身体微微颤抖着,但他还是强装镇定的问我,小沫,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
我对悄悄的陈泽道:嗯,阿泽,我觉得他们都不是好人,包括玉梅阿奶也是,所以我们要小心。
陈泽明白我的意思。
我们和玉梅阿奶他们走着,本想找个借口逃脱,可天不遂人愿。
我们掉进了一个洞口,落地时膝盖磕在硬石上,疼得眼前发黑。鼻腔里立刻灌满铁锈和腐烂的气味。
别乱动。玉梅阿奶的声音在黑暗里发飘,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猛地转头,看见她儿子正用打火机照亮四周。
玉梅阿奶、叔,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从上方掉下来,我们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全身上下都带着伤。
玉梅阿奶突然扑过来按住我的肩膀,她的手凉得像冰,指甲几乎嵌进我肉里。
不是我们要害你们!她声音尖利,带着哭腔,是这洞!他说进来的人都得留下!我孙子被困在里面很久了,他说要想我孙子出去,那就把你骗到这里,才能把我孙子放出去。
说完,他们突然消失,瞬间洞中只有我和陈泽两个人,陈泽这会还在昏迷中,我细细打量了眼这个洞。
不一会,黑暗里突然窜过一阵凉滑的风,不是洞顶漏下的穿堂风,是贴着脚踝擦过去的。我还没来得及缩脚,指尖就触到一片冰凉的鳞——比井绳上的青苔更黏,比阿奶藏的剪刀更滑。
嘶——
看着密密麻麻的蛇爬了出来,黑暗瞬间成了蛇的主场。我听见鳞片刮过石头的沙沙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阿泽,阿泽,快点醒醒,有蛇。陈泽醒了过来,看到密密麻麻的蛇也是一脸惊恐。
但他醒来的第一时间把我往身后拉,小沫,别怕,有我呢!
蛇离我们越来越近,小沫,你先走,我引开他们。
听到这话,我有些不可置信,阿泽,你在说什么,你引开他们,你怎么引开他们,要走我们一起走。我哽咽着说道。
乖,小沫,你先走,不用担心我,我很厉害的,你忘记了说着陈泽引我到了洞口内,把我往洞口外推了出去,而他身后的大蛇没给他任何反应把他吞入了腹中。
看着陈泽被蛇吞没,我顿时喘不过气来,不要,阿泽。我不停的抽噎。
小沫,小沫,你怎么了我瞬间惊醒了过来。
而当我眼睛睁开往向喊我的人时,我懵了,阿泽喊我的人是陈泽,陈泽不是被蛇吞了吗
唉!小沫,你是做恶梦了吗看着男友的发问。
我有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中,眼睛瞟了一眼屋子里的人,发现所有人都在,而后我就又昏睡了过去。
在昏睡前,我听见有人在我耳边说话的声音,这丫头不能留在村里,她命太弱了,我给她做法改命保她一时,得赶紧送她走,不然活不过今晚。
他重重叹了口气,那些邪祟想用梦把她困住,要想她平平安安,就把她送远一些。说着他又从布袋掏出一张符来,做一个平安扣给她带,然后把这张符塞进里面,能保她平平安安。
等我醒来已经是四个月后了。
在我昏迷期间,导师知道我的情况,把我出国培训的事往后挪,醒来后直接跟随导师出国培训了。
两年后回国,我和陈泽结婚了,婚后因为担心阿爷和阿奶把他们带来城里和我们一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