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着发烫的眼皮,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03:47。办公室里此起彼伏的键盘声像催命符,行政主管王姐踩着十厘米高跟鞋的脚步声正在逼近。
小张啊——拖长的尾音带着粘稠的恶意,陈总明天见客户要的PPT...
马上就好王姐！我猛地掐了把大腿,手抖着去摸桌上的速溶咖啡包。咖啡罐里只剩些褐色的渣子,在惨白的灯光下像干涸的血痂。
键盘突然开始扭曲。字母F和J键长出细小的獠牙,Ctrl键裂开猩红的嘴：废物,连个动画效果都做不好。
这特么是要猝死的前兆啊...我嘟囔着去够抽屉里的风油精,后颈突然传来火烧般的灼痛。
睁开眼时,我正趴在一张发霉的羊皮纸上。羽毛笔尖滴落的墨汁在鼻尖晕开,空气里飘着硫磺混着薄荷的怪味。
张！怀！特！讲台上传来炸雷般的咆哮,我条件反射地起立,膝盖撞翻了墨水瓶。紫色液体在石砖地面蔓延,渐渐勾勒出骷髅头的形状。
灰袍老头挥舞着榛木法杖冲到我面前,鹰钩鼻几乎要戳进我瞳孔：十二次！这是你第十二次在魔纹课上睡着！
教室里响起压抑的嗤笑。前排红发少女的尖耳朵动了动,她水晶般的指甲在桌上敲出节奏：教授,他的魔力波动比地精还微弱。
听着小子。教授揪起我绣着黑边的灰袍领口,要不是院长坚持给麻瓜后代机会,你这种连清洁咒都使不出来的废物...
我盯着他胡须上沾着的面包屑,突然福至心灵。食指按照肌肉记忆在空中画圈——这是昨晚通宵改方案时,为了擦显示器练了上百次的手势。
Scourgify！（清洁咒）
老头雪白的胡子突然开始疯狂生长,转眼间就把他裹成了蚕蛹。教室里鸦雀无声,水晶吊灯突然炸成烟花,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梅林的三层肚腩啊！蚕蛹里传出闷吼,这是变形咒叠加了生长咒！
整个教室哗地后撤三米,仿佛我是什么瘟疫之源。我看着指尖残留的银光,突然想起昨天半夜用酒精湿巾擦键盘时,顺手把半瓶风油精倒在了回车键上。
今晚禁闭！教授从胡子里挣出半张脸,去把黑湖里的水藻清理干净！
当我在月光下第一百零八次挥动法杖时,终于摸清了规律：现实世界受的罪,在这里都能转化成奇怪的法力。白天陈总骂我还不如扫地机器人,现在每个清洁咒都能让方圆十米亮如镜面。
有意思...我甩着酸痛的胳膊,法杖尖突然喷出彩虹色泡泡。泡泡里映着出租屋的脏衣篓,三双袜子正在跳探戈。
第二天我是被手机振动吵醒的。二十三通未接来电,微信消息99+。陈总的语音条自动播放：不想干就滚！甲方说PPT里的魔法阵像是马桶圈...
我呆坐在泛黄的马桶盖上,突然发现脚边堆着三双袜子。不是记忆中的灰黑色,而是闪着诡异的银光,闻起来有黑湖淤泥的腥味。
手机又震起来,是房东的催租短信。我鬼使神差地对着袜子堆比划：Scourgify！
袜筒自动翻面,污渍凝成黑珠滚落。水龙头突然爆开,喷了我满脸冷水。镜子里缓缓浮现血色字迹——用花洒漏水的铁锈写着：
魔力透支警告
魔力透支警告
我盯着浴室镜子上那行铁锈写的血字,水珠正从字迹边缘滑落,像极了老板陈秃头油光锃亮的脑门。
透支个屁！我抄起马桶刷就去擦,老子信用卡透支都没怕过！
刷头刚碰到镜子,滋啦一声,马桶刷瞬间变得锃光瓦亮,连缝隙里的陈年污垢都消失了,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薄荷硫磺味——跟梦里黑湖边的空气一模一样。
卧槽！我手一抖,刷子掉进马桶,溅起的水花精准地扑了我一脸。
清洁术...真带回来了
顾不上湿透的睡衣,我扑向那三双发光的袜子。银光黯淡了不少,但那股淤泥腥味还在。我小心翼翼捡起一只,对着厨房水池里泡了三天的碗筷一指：
Scourgify！
哗啦！碗碟自动叠放整齐,油污化作黑烟消散。水龙头嘎吱一声,喷出一股强劲水流,直接把我冲了个透心凉。
咳咳...省水费了...我抹了把脸,看着光洁如新的碗筷,一个大胆（且作死）的想法冒了出来。第二天是周末。我揣着三双魔法袜子,雄赳赳气昂昂去了公园。
目标：广场舞大妈晾在长椅上的、花花绿绿的演出服。昨晚刚下过雨,衣服湿漉漉的。
阿姨,看您衣服湿了,我帮您吹吹我堆起笑脸凑近领舞的张大妈。
张大妈狐疑地打量我：小伙子,新型诈骗
哪能啊！高科技速干服务,免费体验！我掏出魔法袜藏在手心,对着湿衣服比划,您瞧好了——微风术！
呼——一股小风凭空出现,卷起几片落叶。
张大妈翻了个白眼：就这
我急了,想起梦里被导师骂时魔力恢复更快,赶紧默念：陈秃头扣我奖金...陈秃头让我加班...陈秃头抢我方案...
怒火噌地窜起！指尖的银光猛地一亮！
呼——！！！
平地起妖风！张大妈晾着的十几套演出服瞬间被卷上天空,像一群受惊的彩色大鸟。红的、绿的、黄的、紫的...在空中疯狂旋转、纠缠、拍打！
我的绸子扇！
我的秧歌服！
哎哟我的假发套！
大妈们尖叫着抱头鼠窜。我傻眼了,手忙脚乱想控制,结果魔力像脱缰野马——
噗！一个巨大的彩虹色肥皂泡凭空出现,裹住了那顶假发套,晃晃悠悠飘向公园人工湖...
抓住他！这个骗子！张大妈指着我怒吼。
我拔腿就跑,身后是愤怒大妈团的追击和漫天飞舞的花衣裳。口袋里的魔法袜滚烫,像是在嘲笑我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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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我带着一身大妈抓挠的伤痕和满脑子骗子骂名,憋屈地滚回梦境禁闭。
黑湖边,月光惨淡。我第一百零九次挥动法杖清理水藻,满脑子都是怎么把梦里的好东西弄回现实换钱。
清洁咒都能洗袜子洗碗,那...魔法世界的金子呢我瞄向远处灯火通明的学院交易区。
机会来了！灰袍导师（胡子已经剪短,看我的眼神像看瘟疫）让我去仓库清点过期药材。
仓库里霉味扑鼻。角落里堆着几袋金盏花粉,标签写着魔力失效,待处理。我抓起一把,金灿灿的粉末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金子！这绝对是金子！我心脏狂跳。现实金价五百多一克呢！
趁没人注意,我抓了两大把塞进灰袍内兜。沉甸甸的,带着草药的清香。
带回现实！老子要发财了！
醒来时,我第一时间摸向枕边。
没有金粉。只有几颗圆溜溜、黄澄澄的...鹅卵石还染着劣质的金色颜料,一摸一手黄。
我日...我捏着鹅卵石,欲哭无泪。昨晚塞进内兜的金粉呢难道传送有重量限制还是过期药材不算好东西
手机响了,房东的催租短信像最后通牒：小张,明天再不交租,换锁！
我看着手里廉价的染色鹅卵石,再看看镜子里憔悴的自己,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妈的,拼了！多带点！
废柴清除计划张怀特！
灰袍导师冰冷的声音还在学院上空回荡,像丧钟一样敲在我心头。周围其他灰袍学徒看我的眼神,从以往的漠视变成了赤裸裸的幸灾乐祸和...驱逐
滚吧,麻瓜！
早该清理了,浪费学院魔力！
听说他偷废渣,真是废物到骨子里了！
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我脸上。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那点微弱的刺痛感提醒我,这不是梦——或者说,这操蛋的梦比现实还残酷！
现实里房东要换锁,这里学院要扫地出门老子是垃圾吗谁都能踢一脚
一股邪火噌地从脚底板烧到天灵盖！现实里被老板骂成狗,被房东催成狗,被大妈追成狗！到了梦里,还要被这群鼻孔朝天的魔法师当垃圾清理
清除我我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那群嘲讽的脸,最后定格在远处高塔上悬挂的废柴清除计划魔法横幅,老子偏不！
退学考核就在三天后。内容简单粗暴：在模拟实战中存活超过十分钟,或者击败一个最低级的魔法傀儡。
这对我来说,跟让我单挑哥斯拉没区别。我的魔力连稳定放个清洁咒都费劲！
怎么办怎么办我在破旧的出租屋里来回踱步,像热锅上的蚂蚁。房东的短信又来了,这次直接是换锁师傅的照片和地址。
绝望像潮水般涌来。我烦躁地抓起桌上吃剩的半包辣条,狠狠咬了一口。辛辣的味道刺激着味蕾,也刺激着我混乱的大脑。
魔力...魔力不够...现实压力能转化...物理知识...
等等！物理知识
我猛地停下脚步,想起梦里灰袍导师教基础魔纹课时,提到过魔力引导需要精确的路径和节点,那不就是...电路图电流需要回路
还有,他演示微风术时,法杖挥舞的轨迹,像不像...杠杆原理以手腕为支点,法杖为力臂
一个荒诞又大胆的念头蹦了出来
考核日。演武场。
围观的学生挤满了看台,莉莉丝抱着胳膊站在前排,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讥笑。灰袍导师面无表情地宣布：张怀特,考核开始！你的对手,土系基础傀儡！
一个由粗糙岩石构成的、约莫一人高的傀儡,轰隆隆地迈步走进场地,每一步都震得地面微颤。它抬起石拳,带着沉闷的风声朝我砸来！
完了！看台上有人惊呼。
我心脏狂跳,肾上腺素飙升！脑子里只剩下昨晚在出租屋厕所里,对着镜子演练了无数遍的骚操作。
我没有像其他学徒那样傻站着念咒挥杖。在石拳砸下的瞬间,我猛地侧身翻滚,同时将法杖尾部狠狠戳进地面松软的泥土里！法杖瞬间变成了一个倾斜的杠杆！
微风术！我对着法杖尖端大吼,魔力疯狂输出！
呼——！
一股比平时强劲数倍的气流,从法杖尖端斜向上喷出！不是吹向傀儡,而是精准地吹在它砸空的石拳手腕关节处！
咔嚓！一声轻微的脆响！傀儡挥拳的庞大动能,加上我杠杆撬动的风力,让它本就粗糙的连接部位瞬间受力过载！整条石臂从关节处断裂,轰然砸落在地！
全场寂静！
发...发生了什么有人喃喃道。
他打断了傀儡的手臂用微风术
莉莉丝脸上的讥笑僵住了,尖耳朵微微抖动。
灰袍导师眯起了眼睛。
傀儡失去一臂,更加狂暴,独臂横扫,带起一片尘土！
光亮术！我再次大吼,这次是对着天空！
一个比平时亮了那么一点的光球晃晃悠悠升起,像营养不良的灯泡。
哈哈！就这看台上响起哄笑。
我充耳不闻,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现实世界带来的,昨晚吃外卖剩下的一次性塑料放大镜片！我把它对准光球,同时将体内最后一点魔力,混合着被嘲笑、被驱逐的屈辱和愤怒,狠狠注入！
给老子——聚焦！
嗡！
塑料镜片瞬间变得滚烫！那微弱的光球透过镜片,汇聚成一道刺眼到极致的炽白光束！像一柄烧红的光剑,精准地射向傀儡横扫而来的独臂手腕！
嗤——！
岩石被高温灼烧的刺耳声音响起！白烟升腾！傀儡横扫的动作猛地一滞,手腕处被烧出一个焦黑的深坑,结构变得脆弱不堪！
就是现在！我榨干最后一丝力气,对着傀儡脚下松软的地面,再次使出微风术！
呼！
一股强风卷起尘土,迷了傀儡（虽然它没眼睛）的感知,更重要的是,吹动了它脚下本就因独臂失衡的重心！
给老子下去吧！我怒吼着,用尽全身力气撞向它完好的那条腿！
轰隆！！！
庞大的岩石傀儡,在自身重量、重心失衡和我的助攻下,像一座小山般,朝着演武场边缘那个深不见底的——废弃电梯井（别问我魔法学院为什么有电梯井,可能前任校长是个麻瓜爱好者）倒了下去！
碎石滚落的声音持续了十几秒,最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
全场死寂。
我拄着法杖,大口喘气,汗如雨下,浑身像散了架。但心里那股憋屈的恶气,终于吐出来一点。
灰袍导师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莉莉丝看我的眼神,第一次没有了嘲讽,只剩下纯粹的震惊和...一丝探究
考...考核通过。导师干巴巴地宣布,声音有点飘。
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回到现实,我瘫在床上,感觉身体被掏空。但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妈的,物理老师万岁！我对着天花板傻笑。
笑着笑着,感觉裤兜里硌得慌。伸手一摸,是几块在演武场摔倒时蹭到的、亮晶晶的紫色水晶碎片——估计是傀儡身上崩下来的,或者电梯井边的装饰碎渣
我也没在意,随手扔在床头柜上,倒头就睡。
第二天,我是被震天响的敲门声吵醒的。
开门！警察！
我迷迷糊糊打开门,两个表情严肃的警察站在门口,后面还跟着脸色煞白的房东。
张怀特是吧警察亮出证件,我们接到举报,你这里可能藏有违禁物品！
违禁品我一脸懵逼,我穷得叮当响,哪来的...
警察没理我,目光锐利地扫视屋内,最后定格在床头柜那几块亮晶晶的紫色水晶碎片上。
那是什么一个警察指着水晶,语气严厉。
啊垃圾堆捡的...玻璃渣吧我心虚地说。
玻璃渣警察戴上手套,小心翼翼拿起一块,对着光看了看,又拿出一个奇怪的仪器扫了一下。
仪器立刻发出刺耳的滴滴滴报警声！
警察脸色大变：高浓度合成致幻剂原晶体！带走！
我：
房东尖叫一声：天啊！小张你竟然吸毒！还制毒！我的房子啊！
我：！！！
被两个警察反扭胳膊往外推。
警察同志这真是误会！我后背死死抵着审讯椅,手腕上的铐子冷得像莉莉丝的嘲讽,那水晶是Cosplay道具！
道具老刑警啪地把紫外线灯拍在桌上,水晶碎片在紫光下泛出妖异的彩虹纹,哪个动漫用放射性道具
我盯着那块在警局灯光下愈发璀璨的碎片,突然想起梦里傀儡爆炸时飞溅的紫光——这他妈不会是魔法版的监控摄像头吧
审讯室门突然被撞开,实习警察举着证物袋尖叫：王队！他包里还有这个！
我的心脏停跳——那是昨晚揣回来的魔法袜子！
银丝材质,检测显示含有未知活性成分！实习警声音发抖,袜口还有...魔法阵印花！
王队眼神逐渐危险：张先生,解释下境外神秘组织...
等等！我福至心灵,猛地掏出裤兜里吃剩的辣条,这是新型零食大礼包！水晶是跳跳糖,袜子周边赠品！
趁他们愣神,我撕开辣条包装塞进嘴里,辣油顺着嘴角流下：不信您尝尝！
胡闹！王队拍案而起,辣条包装袋突然被魔力激得噗一声,喷出个彩虹泡泡糊在他脸上。
袭警！实习警吓得后退撞翻饮水机,水流到水晶碎片上的瞬间——
滋啦！
审讯室顶灯突然频闪,墙面浮现出全息投影般的画面：正是我在魔法学院被傀儡追杀的考核录像！
这是什么黑科技！王队顶着泡泡惊叫。
我盯着画面里自己用放大镜烧傀儡的英姿,急中生智：全息电影！我们公司新研发的！
画面恰好播到我撞飞傀儡的镜头,实习警突然欢呼：这打斗设计帅啊！能投在万达IMAX吗
因扰乱公务拘留三天后,我抱着水晶碎片和袜子灰头土脸回到出租屋。门把手上挂着房东的驱逐通知,手机里躺着陈秃头发的辞退邮件。
都逼我是吧...我狞笑着把水晶碎片拼成五角星形状,清洁术！
碎片突然悬浮,投射出魔法学院会议厅的实时影像！灰袍导师正在咆哮：必须找回失窃的监控水晶！
我对着水晶竖起中指：老头,你被炒了！
整个会议厅突然360度无死角响起我的声音。导师吓得法杖插进鼻孔,莉莉丝打翻红茶淋湿了裙摆。
现在开始谈判。我跷着二郎腿,要么给我正式法师编制,要么我把监控录像卖给《哈利波特》剧组。
画面里一片兵荒马乱,我顺手把驱逐令塞进魔法阵。下一秒房东的假发突然出现在导师头上,老头发出少女般的尖叫。
最终协议：魔法界每月支付我三颗真·金币,而我负责在现实世界当位面垃圾处理员。
现在我是朋友圈最魔幻的带货主播。
老铁们看好了！我对着手机挥舞魔法扫帚,哈利波特联名款,自动打扫还能跳广场舞！
弹幕疯狂滚动：
主播扫帚怎么抽搐了
它在跳《最炫民族风》！
下单！给我妈来一把！
其实只是用清洁咒+录音笔循环播放神曲。金币到账提示音响起时,我顺手把房东的催租单塞进魔法阵。
第二天热搜：某房东深夜阳台蹦迪疑似中邪
至于陈秃头当我用魔法金币买下公司对面广告屏,24小时循环播放他跪舔甲方的监控录像时——他举着菜刀冲进直播间,却踩到自动跳舞的扫帚,在千万观众面前表演了空中劈叉。
感谢老铁送的火箭！我对着镜头微笑,双击关注,下一期教大家用魔法催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