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上,未婚夫和闺蜜联手泼了我一脸香槟。
>苏家破产了,你只配当乞丐。
>五年后,我牵着金融天才少年重返家族继承宴。
>他当众黑进系统,曝光未婚夫挪用公款的证据。
>主人,这种垃圾也配碰你的裙角
>满场哗然中,我捏起少年下巴轻笑:
>做得好,今晚奖励你……睡我卧室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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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槟杯碰撞出清脆又虚伪的声响,空气里浮动着昂贵香水、雪茄和精心烘焙甜点的混合气味,甜腻得让人喉咙发紧。水晶吊灯的光芒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把宴会厅每一个镀金的边角都照得亮晃晃的,几乎刺眼。
苏晚站在人群中心,身上那件由意大利名师亲手缝制的月光色礼服,缀着细碎的珍珠,像把整个星空都披在了身上。她脸上维持着无可挑剔的、属于苏氏财阀唯一继承人的微笑,弧度精准,眼神却像冰封的湖面,平静之下是彻骨的冷。今天本该是她和沈氏集团太子爷沈修齐的订婚宴,一场足以让整个金融圈地震的强强联合。无数艳羡或嫉妒的目光黏在她身上,如同实质的网。
沈修齐就站在她身旁,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色礼服,衬得他身形挺拔,英俊的脸上同样挂着得体的笑容,频频举杯向宾客致意。他微微侧身,温热的呼吸拂过苏晚敏感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得如同冰锥凿击:
晚晚,他唤着她的小名,语气却毫无温度,苏伯伯刚刚在休息室,已经签了股权转让协议。从这一刻起,苏氏的核心业务,改姓沈了。
苏晚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连眼睫都没颤动一下,仿佛听到的只是无关紧要的天气播报。只是握着香槟杯的手指,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冰冷的杯壁几乎要嵌进皮肉里。
所以呢她轻声反问,声音平稳得可怕。
所以沈修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低低嗤笑一声,毫不掩饰其中的轻蔑,所以,属于你苏大小姐的时代,落幕了。从云端跌进泥里的滋味,好受吗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同样奢华、笑容却带着毫不掩饰恶意的身影,像一条滑腻的蛇,从沈修齐身后绕了出来,亲密地挽住了他的手臂——是林薇,苏晚曾经视为至交、分享过无数心事的闺蜜。她今天特意穿了一身张扬的红色礼服,刺眼夺目。
哎呀,晚晚,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林薇的声音又尖又甜,像裹了蜜糖的毒针,是不是礼服不合身还是这香槟不合你的口味了也对,习惯了顶级货色的人,一时半会儿是适应不了‘普通’生活的。她刻意加重了普通两个字,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一种小人得志的刻薄。
周围的喧嚣似乎瞬间低了下去,无数道目光聚焦过来,带着好奇、探究和幸灾乐祸。
林薇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带着一种残忍的兴奋。她伸出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没有去碰沈修齐递过来的酒杯,而是径直抓起了旁边侍者托盘里最大、最满的一杯香槟。金黄色的液体在剔透的杯壁里晃荡,折射着水晶灯刺目的光。
来,晚晚,林薇的声音拔高,尖锐得如同划破丝绒的玻璃,别苦着脸嘛!大喜的日子,喝一杯,庆祝庆祝!她的话语里充满了扭曲的快意,庆祝你……终于认清了自己的位置!
话音未落,那只盛满香槟的杯子,带着林薇全身的力气和积压多年的嫉恨,猛地扬起,朝着苏晚精心妆点的脸,狠狠泼了过去!
冰冷的、带着气泡刺激感的液体,如同突如其来的暴雨,瞬间兜头浇下!苏晚下意识地闭眼,浓密纤长的睫毛被酒液浸湿,黏连在一起。冰凉刺骨的感觉顺着脸颊、脖颈急速蔓延,渗透进礼服精致的领口。精心梳理的发髻被冲散,几缕湿漉漉的头发狼狈地贴在额角和脸颊。昂贵的礼服瞬间浸染开大片深色的、难看的湿痕,珍珠黯淡无光。
哗啦——
玻璃杯砸落在大理石地面的碎裂声,尖锐刺耳,彻底撕裂了宴会厅虚伪的和谐。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只剩下香槟汩汩流下的声响和苏晚沉重的呼吸。
死寂。绝对的死寂。
所有的谈笑风生、觥筹交错都消失了。每一道目光都死死钉在苏晚身上,像无数根烧红的针。震惊、鄙夷、怜悯、纯粹的看戏……种种情绪混杂,形成一张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网。
沈修齐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嘴角甚至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他伸出手臂,将得意洋洋的林薇更紧地搂入怀中,姿态是毫不掩饰的占有和宣告。
林薇依偎在沈修齐怀里,下巴高高抬起,像一只斗胜的孔雀,用尖利而残忍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凿进这片死寂:
看清楚了,苏晚!苏家完了!你爸爸现在不过是个空壳子!你这种货色,只配去街上当个乞丐!她伸出涂着红指甲的手指,几乎要戳到苏晚的鼻尖,识相点,就赶紧滚!别留在这里……碍眼!
冰冷的酒液顺着额角滑下,滑过紧闭的眼睑,带来一阵微弱的刺痛。苏晚没有立刻睁眼,也没有抬手去擦拭。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湿透的礼服紧贴着皮肤,勾勒出单薄却挺直的脊背线条。四周针扎般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如同无形的潮水,汹涌地拍打着她。
几秒,或者更久。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掀开了眼睫。
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香槟气泡,视野有些模糊,但那双眼睛睁开时,里面没有预想中的屈辱、崩溃或者愤怒的泪水。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冰冷,死寂,淬炼过的锐利锋芒在深处无声地翻涌。那目光平静地扫过沈修齐那张写满冷漠算计的脸,扫过林薇脸上扭曲的快意和刻毒。
最后,她的视线落在自己脚下昂贵光洁、此刻却被香槟污浊的大理石地面上。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一句辩驳。
在一片屏息的注视中,苏晚抬起手。动作有些僵硬,湿透的沉重衣袖往下坠着。她没有去碰自己狼狈的脸颊和头发,而是极其缓慢地,将沾在手臂上一片细小的玻璃碎片拈了下来。
然后,她抬起头,目光越过面前这对姿态亲密的男女,望向宴会厅那扇巨大的、雕饰着繁复花纹的鎏金大门。门外,是浓重的夜色。
她迈开了脚步。
湿透的裙摆拖在地上,沉重地摩擦着光滑的地面,发出细微的、令人不适的沙沙声。每一步都留下深色的、蜿蜒的水渍,如同一条耻辱的印记。高跟鞋踩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声音清脆而孤独,在死寂的大厅里回荡。
她目不斜视,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株被暴风雨摧折却不肯倒下的青竹。无视了身后林薇陡然拔高的、带着惊愕和更大愤怒的尖叫:
苏晚!你给我站住!听见没有滚!滚得远远的!别脏了这块地方!
也彻底无视了沈修齐那两道落在她背影上,冰冷、审视、最终化为彻底轻蔑的目光。
她只是向前走,一步一步,穿过自动为她分开的、充满复杂目光的人群通道,走向那扇洞开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大门。
夜风带着深秋的寒意,猛地灌了进来,吹拂起她湿透的发丝和冰冷的裙摆。
她一步踏出那金碧辉煌的囚笼,身影彻底融入门外浓稠的黑暗之中。
身后,那场属于背叛者的盛宴,依旧灯火通明,喧嚣再起。香槟塔重新堆砌,虚伪的恭维声浪再次翻涌,将刚才那场短暂的闹剧淹没,仿佛从未发生。
***
五年后。
深秋的夜晚,国际机场巨大的穹顶下灯火通明,喧嚣的人声和行李箱滚轮摩擦地面的声音汇成一片嘈杂的背景音。空气里混杂着消毒水、食物和疲惫旅人的气息。
VIP通道出口,苏晚的身影出现。她穿着一件剪裁利落的黑色羊绒大衣,勾勒出清瘦挺拔的肩线,长发松松挽起,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脸上戴着一副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没什么血色的、线条清晰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她推着一个简洁的登机箱,步履从容,周身散发着一种近乎冷冽的疏离感,与五年前那个在香槟雨中狼狈离场的女孩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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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着深灰色连帽卫衣的年轻身影安静地跟在她斜后方半步的位置。少年身形颀长挺拔,像一株正在抽条的白杨,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干净利落。宽大的兜帽几乎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能看到线条流畅的下颌和一点过于白皙的皮肤。他微微低着头,双手插在卫衣口袋里,整个人安静得近乎没有存在感,却又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周围所有试图靠近或窥探的目光无声地隔开。
苏晚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走向通道尽头那扇巨大的玻璃门。门外的夜色更深,城市的光污染在玻璃上投下模糊迷离的光斑。
就在即将踏出门口,夜风扑面而来的瞬间,身后安静如影的少年,忽然有了动作。
一只骨节分明、异常干净的手,从宽大的卫衣袖口里伸了出来。动作很轻,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依赖,小心翼翼地,用食指和中指的指尖,极其轻微地捏住了苏晚大衣后摆的一小片布料。
力道轻得如同蝴蝶停驻。
苏晚的脚步顿住了。
她停在原地,没有回头。墨镜后的视线似乎穿透了玻璃门,投向外面这个阔别五年、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机场的灯光在她墨黑的镜片上滑过冰冷的光泽。
片刻的沉默。
然后,她抬起手,没有去拂开那只捏住她衣角的手,而是向后探去。那只手,在昂贵的羊绒大衣上留下过谈判桌上杀伐决断的印记,此刻却异常稳定,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掌控力。
她的手掌,精准地、带着一种近乎安抚意味的力道,轻轻落在了少年兜帽覆盖的后脑勺上。柔软的羊绒触感摩挲着少年的头发。
她的声音很低,在机场嘈杂的背景音中几乎微不可闻,却清晰地钻入身后少年的耳中,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冷冽:
小言,我们回来了。
她微微侧头,墨镜边缘滑过一丝冷光,唇角勾起一个极浅、极淡,却带着寒冰破封般锋利弧度的笑。
该……收网了。
少年兜帽下的身体似乎极其细微地绷紧了一瞬,那只捏着她衣角的手指,力道几不可察地加重了一点点,随即又迅速松开。
***
苏氏庄园主宅的宴会厅,灯火辉煌得如同白昼,比五年前那场耻辱的订婚宴有过之而无不及。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令人眩晕的光华,将光洁如镜的深色大理石地面映照得流光溢彩。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雪茄、名贵香槟和浓郁花香混合的气息,觥筹交错,衣香鬓影。西装革履的商界巨鳄、珠光宝气的名媛贵妇穿梭其间,低语浅笑,一派上流社会的浮华景象。
今晚,是苏氏财阀现任掌舵人、苏晚的父亲苏正宏的六十大寿,更是他正式宣布下一任集团掌舵人的重要时刻。
苏晚挽着顾言的手臂步入大厅时,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无声的巨浪。
她不再是五年前那个穿着月光色礼服的娇贵千金。一身定制的暗红色丝绒长裙,像凝固的血液,包裹着她清瘦却充满力量感的身躯,肩线凌厉,腰线收束得恰到好处。长发一丝不苟地盘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线条优美的天鹅颈。脸上妆容精致而冷冽,红唇如血,墨色的眼眸深不见底,里面沉淀着五年时光淬炼出的冰霜与沉静。她微微抬着下颌,步履从容,每一步都像踏在无形的红毯上,自带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场。
而她臂弯里挽着的少年,顾言,则成了这气场中最引人注目的点缀。他换下了机场那身连帽卫衣,穿着一套合体的深色礼服,衬得身姿愈发挺拔颀长。柔顺的黑发乖巧地垂在额前,遮掩了几分过于精致的眉眼,露出的下颌线条清晰流畅。他微微垂着眼睑,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神情安静而温顺,像一只被主人精心打扮后带出来见世面的、漂亮又无害的宠物犬。只有偶尔抬眼,目光飞快地扫过周围人群时,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快、极冷的审视,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这对组合的出现,太过突兀,太过不合时宜,瞬间吸走了全场的目光。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窃窃私语如同潮水般迅速蔓延开来。
苏晚她怎么回来了
天哪……真的是她!她还有脸回来
她旁边那男孩是谁好漂亮……看着年纪好小……
啧,落魄千金,傍上个小白脸真是……世风日下。
小声点!看她那架势,不像善茬……
各种惊诧、鄙夷、好奇、幸灾乐祸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针,密密匝匝地投射过来。
苏晚恍若未闻,挽着顾言的手臂没有丝毫动摇,径直走向宴会厅最中心、被众星捧月般围住的区域。那里,她的父亲苏正宏正端着酒杯,与几位商界元老谈笑风生。五年不见,他两鬓染上了更明显的霜色,但精神矍铄,眼神锐利依旧。站在他身旁的,正是沈修齐和林薇。
沈修齐一身深色高定西装,气度沉稳,俨然已是苏氏权力核心的重量级人物。林薇则穿着一身珠光宝气的曳地长裙,笑容温婉得体地陪在一旁,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当苏晚的身影清晰地映入眼帘时,沈修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他握着酒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眼中飞快地掠过震惊、厌恶,以及一丝被冒犯领地般的愠怒。林薇更是夸张地倒抽一口冷气,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精心描绘的眼睛瞪得滚圆,写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被脏东西玷污了领地的惊恐。她下意识地往沈修齐身后缩了缩,仿佛苏晚身上带着致命的病菌。
苏正宏也看到了女儿,他脸上的笑容缓缓敛去,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眼神复杂地打量着阔别五年的女儿,以及她身边那个过分年轻漂亮的陌生少年,嘴唇动了动,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眼神沉了几分。
苏晚在距离他们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脚步。她微微偏过头,对臂弯里安静得像一尊漂亮瓷娃娃的顾言,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周围竖起耳朵的人听清,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亲昵:
小言,认认人。那位是我父亲,苏正宏先生。她的目光掠过沈修齐和林薇,红唇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至于旁边这两位……沈修齐先生,林薇小姐,五年前的老朋友了。
老朋友三个字,被她念得轻飘飘,却像淬了毒的冰针。
沈修齐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眼神阴鸷地盯着苏晚。林薇更是按捺不住,尖利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刻薄,陡然响起,打破了这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苏晚!你还有脸出现在这里她上前一步,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苏晚脸上,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颤抖,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穿得再像个人,也掩盖不了你骨子里的下贱!还带着个不知道哪里捡来的小白脸苏家的大门,也是你这种货色能踏进来的保安!保安呢把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给我轰出去!
她的尖叫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引爆了周围压抑的气氛。无数目光聚焦,带着看好戏的兴奋。
苏晚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她甚至没有去看林薇那张因为嫉妒和愤怒而扭曲的脸。她只是微微侧过脸,目光落在顾言低垂的、显得格外温顺的侧脸上。她的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吵。她轻轻吐出一个字,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臂弯里的少年动了。
一直安静得像背景板的顾言,毫无预兆地抬起了头。方才那种温顺无害的气息瞬间褪得干干净净。那双漂亮的眼眸抬起的瞬间,里面不再是温顺的湿润,而是一片无机质般的冰冷,像淬了寒冰的黑色琉璃,锐利得刺人。
他的动作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没有激烈的肢体冲突,只是极其精准地向前迈了一小步,恰好挡在了苏晚和林薇之间。同时,那只原本插在裤袋里的手闪电般探出,不是攻击,而是以一种绝对掌控的姿态,精准地扣住了林薇那只正指着苏晚、激动挥舞的手腕!
啊!林薇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
顾言的手指修长有力,指节分明,此刻却像冰冷的铁钳,牢牢地箍住了林薇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瞬间动弹不得,腕骨传来一阵清晰的剧痛。他的身高优势在此刻展露无遗,微微垂着眼,俯视着因疼痛而脸色煞白的林薇,眼神平静得像在看一件死物。
这位女士,少年的声音响起,清冽干净,如同山涧溪流,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压力,公共场合,请注意你的仪态和音量。你的行为,打扰到我的主人了。他顿了顿,冰冷的视线扫过林薇因疼痛和惊惧而扭曲的脸,还有,你的手,指错方向了。
他扣着林薇手腕的手,看似随意地、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向旁边一拨。
林薇穿着高跟鞋,本就重心不稳,被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拨,整个人顿时踉跄着向旁边歪倒,惊呼着撞向旁边一个端着托盘的侍者。托盘上的几只香槟杯应声而落,清脆的碎裂声和酒液泼洒的声音再次响起,伴随着林薇狼狈的尖叫。
全场哗然!谁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漂亮无害的少年,出手竟如此凌厉精准!
沈修齐勃然变色,上前一步扶住狼狈的林薇,眼神如毒蛇般死死盯住顾言,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撒野!
顾言已经退回了苏晚身侧半步的位置,仿佛刚才出手的根本不是他。他微微低着头,恢复了那副温顺安静的模样,甚至带着一丝无辜。只有苏晚能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指,极其细微地蜷缩了一下,又松开。
苏晚的唇角,终于勾起一个清晰的、带着冰冷弧度的笑容。她没有看暴怒的沈修齐,也没有看狼狈尖叫的林薇,目光平静地投向自始至终沉默的父亲苏正宏。
父亲,看来您这里的安保和宾客素质,似乎都下降了不少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嘈杂,五年不见,您的寿宴,真是让人……印象深刻。
苏正宏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锐利的目光在苏晚那张沉静如水的脸和顾言低眉顺眼的面容上来回扫视,最终沉沉地开口,声音带着压抑的愠怒:晚晚,你回来,就是为了带人搅乱我的寿宴
搅乱苏晚微微歪头,墨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讥诮,怎么会呢,父亲。我回来,是特意为您贺寿的。当然……她目光轻飘飘地掠过扶着林薇、眼神阴鸷的沈修齐,也是来清理一些,碍眼又碍事的……垃圾。
她的话音刚落,宴会厅前方巨大的电子屏幕骤然亮起!原本循环播放着苏氏辉煌历史和苏正宏个人成就的幻灯片瞬间消失!
屏幕上,赫然跳出一个简洁到近乎冷酷的黑色命令行界面!
无数绿色的代码如同瀑布般疯狂滚落!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正在访问核心财务系统……权限突破……】
【……目标账户追踪中……】
【……加密文件破解中……】
【……数据提取完成……】
冰冷的字符疯狂闪烁,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机械力量感。
怎么回事!
屏幕怎么了
黑客!是黑客攻击!
天啊!快切断电源!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惊叫声此起彼伏。负责现场的技术人员和安保人员脸色煞白,疯狂地扑向控制台,却绝望地发现所有操作指令全部失效!
沈修齐在看到屏幕亮起、代码滚动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他死死盯着那疯狂滚动的字符,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一种灭顶的、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就在这混乱和恐慌达到顶点的瞬间,屏幕上的代码瀑布骤然停止。
黑色的背景上,简洁地罗列出一系列文档标题、银行流水截图、合同扫描件……
每一份文件的标题都清晰地标注着:
【沈修齐——苏氏集团海外项目专项资金挪用记录】
【沈修齐——通过空壳公司转移苏氏资产明细】
【沈修齐——伪造合同骗取集团贷款证据链】
【沈修齐——与境外洗钱机构交易流水(部分)】
铁证如山!一笔笔巨大的金额,一次次隐秘的操作,被赤裸裸地、毫无保留地曝光在全场所有宾客、所有苏氏高层、以及苏正宏震怒的目光之下!
死寂。
比刚才苏晚出现时更加彻底、更加沉重的死寂降临了。仿佛连空气都被冻结。
所有的目光,震惊的、难以置信的、鄙夷的、愤怒的,如同无数柄烧红的烙铁,瞬间聚焦在沈修齐那张惨白如纸的脸上!
不……不可能!这是假的!是污蔑!是苏晚!是她陷害我!沈修齐猛地回过神,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彻底扭曲、嘶哑,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赤红着双眼,失态地指着苏晚咆哮,苏正宏!你别信!这是她搞的鬼!她想报复我!报复苏家!
他彻底失去了理智,甚至顾不上扶住身边已经吓得瘫软、几乎要昏厥过去的林薇,疯狂地想要冲向控制台的方向,试图阻止这一切。然而,他的脚步刚动——
噗——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在死寂中显得异常清晰的异响。
一股浓烈的、难以言喻的恶臭,如同无形的冲击波,猛地扩散开来!
沈修齐的动作瞬间僵直在原地,脸上的表情由极致的愤怒瞬间转为极致的茫然,随即是灭顶的羞耻和惊恐!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昂贵的深色西装裤裆部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洇开一大片深色的、还在不断蔓延的湿痕!
他……失禁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在铁证如山的曝光面前,在极度的惊惧和羞辱之下,他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恶臭弥漫。
呕……有人忍不住干呕出声。
天哪……
太恶心了……
鄙夷、嫌恶、惊愕的目光瞬间变成了赤裸裸的唾弃和避之不及的惊恐。人群如同躲避瘟疫般,下意识地向后退开,以沈修齐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充满恶臭的真空地带。
沈修齐僵在原地,浑身剧烈地颤抖着,脸色由惨白转为死灰,最后涨成一种近乎窒息的猪肝色。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巨大的羞耻和绝望彻底将他吞噬,他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和灵魂,只剩下一个散发着恶臭的空壳。
整个宴会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震惊和令人作呕的死寂之中。
唯有苏晚,自始至终都安静地站在原地,如同风暴眼中最平静的那一点。
她甚至没有去看沈修齐那狼狈不堪、散发着恶臭的丑态,仿佛那只是一团早已预料到的、微不足道的污秽。
她的目光,带着一丝尘埃落定的漠然,静静地落在了父亲苏正宏那张因为震怒和难以置信而铁青、扭曲的脸上。苏正宏死死地盯着大屏幕上那些触目惊心的证据,又猛地转向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的林薇,最后,那喷火般的、几乎要择人而噬的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钉在了苏晚的身上!
苏晚迎着他暴怒的目光,墨色的眼底深处,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冰。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地站在她身侧的顾言,微微动了一下。少年清冽干净的声线在死寂和恶臭中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落入苏晚耳中:
主人,他微微侧过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冰冷的锐利早已褪去,只剩下纯粹的、温顺的濡湿,像被水洗过的黑曜石,专注地仰望着她,这种垃圾,也配碰您的裙角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完成重大任务后,等待主人认可的、小心翼翼的讨好。
苏晚终于缓缓收回了与父亲对峙的目光。
她微微侧身,目光落在顾言那张过分精致、此刻写满温顺和邀功意味的脸上。墨镜早已摘下,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冰雪似乎融化了一角。
在全场一片狼藉、恶臭弥漫、无数惊愕复杂的目光注视下,苏晚伸出了手。
那只手,骨节匀称,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带着一种养尊处优的优雅。她没有去碰顾言的脸颊,而是伸出食指,带着一种近乎狎昵的掌控感,用微凉的指尖,轻轻抬起了少年线条流畅的下巴。
她微微倾身,红唇凑近少年白皙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拂过,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清晰地传入少年耳中,也足以让离得近的几个人听清:
做得好。
她顿了顿,欣赏着少年因为她的靠近和触碰而瞬间泛红的耳尖,以及那双漂亮眼睛里骤然亮起的光彩。
然后,红唇轻启,吐出后半句,带着一种恶劣的、逗弄般的慵懒:
今晚……奖励你睡我卧室沙发。
少年顾言的耳尖,那抹红晕瞬间如同滴入清水的朱砂,迅速蔓延,染红了整片白皙的耳廓。他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几下,像受惊的蝶翼,随即又飞快地垂下,遮住了眼底瞬间翻涌起的、混合着巨大惊喜和无措的亮光。他几乎是本能地、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喉结滚动了一下,发出一个微不可闻的、带着鼻音的嗯。
那副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刚才黑进系统、曝光罪证时的冰冷锐利分明就是一只被主人许诺了骨头、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大型犬。
苏晚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带着一种餍足的慵懒。她收回抬着他下巴的手,指尖似乎不经意地在他微烫的耳垂上轻轻蹭了一下,带来一阵细微的电流。
脏东西扫干净了。她直起身,目光扫过瘫软在地、散发着恶臭的沈修齐,以及旁边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林薇,语气轻描淡写,如同拂去一粒尘埃,该回家喂修勾了。
她不再看这场混乱的闹剧,也不再看父亲苏正宏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暴怒眼神,自然地伸出手臂。
顾言立刻会意,动作流畅而自然地伸出手,掌心向上,稳稳地托住了苏晚伸出的那只手,让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他的动作带着一种经过无数次训练形成的、深入骨髓的恭敬和体贴。
苏晚搭着他的手,姿态优雅从容,如同女王准备离开她的领地。她甚至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转身,挽着身边温顺漂亮的少年,踩着高跟鞋,踏过光洁依旧、却仿佛残留着污秽气息的大理石地面,在无数道震惊、复杂、探究的目光注视下,一步一步,从容不迫地朝着宴会厅那扇巨大的、象征着权力与财富的鎏金大门走去。
身后,是彻底炸锅的混乱、歇斯底里的咆哮、绝望的哭嚎,以及苏正宏那一声压抑到极致、终于爆发的怒吼:
苏晚——!!!
那吼声如同受伤的猛兽,充满了被忤逆的暴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控惊惧。
苏晚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她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顾言因为兴奋和紧张而显得格外专注的侧脸上,红唇无声地勾起。
这场复仇的盛宴,才刚刚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