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影后林晚星意外成了植物人,全网哀悼时,十八线小透明陆衍拿着一纸契约,成了她名义上的丈夫。契约要求:扮演恩爱夫妻,每日亲吻、读睡前故事,直到她醒来。
陆衍本想拿钱走人,却在日复一日的演戏里动了心——他对着沉睡的她吐槽圈内奇葩,给她讲自己写的剧本,甚至在她耳边偷偷告白。
直到某天,他俯身准备例行亲吻时,手腕突然被攥住。
林晚星缓缓睁眼,眼神清明:陆衍,你的告白,我听了三个月了。
后来,全网疯传:那个靠影后老婆蹭热度的陆衍,不仅把影后唤醒了,还真成了她公开承认的唯一挚爱!
第一章
一纸契约,嫁给睡美人
陆衍捏着那份烫金封面的合同,指腹几乎要嵌进纸页里。
对面的真皮沙发上,坐着林氏集团的掌权人林正德。男人鬓角泛白,眼底却藏着惊涛骇浪,指节叩着桌面的声音,像在敲陆衍紧绷的神经。
月薪五十万,签三年。林正德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合同到期,林晚星没醒,再补你两千万,离婚,两清。
陆衍喉结滚了滚。他刚付完母亲的手术费,银行卡余额比脸还干净,连明天的房租都没着落。而眼前的数字,足够他把日子从泥沼里捞出来。
可代价是,和一个睡在ICU里的女人结婚。
林晚星,华语影坛最年轻的三金影后,三个月前在片场意外坠楼,成了植物人。消息一出,半个娱乐圈都在为她哀悼,粉丝更是刷爆了等晚星回家的话题。
谁能想到,三个月后,她的父亲会找到自己——一个演过最多路人甲、连名字都没几个人记得的十八线小演员,要他做这场荒唐婚姻的男主角。
为什么是我陆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点难以置信的干涩。
林正德抬眼,目光锐利如刀:算命的说,你八字能镇住她身上的‘煞’。而且——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你够便宜,也够听话。
陆衍攥紧了拳头。便宜听话换作平时,他高低得怼回去,但此刻,五十万月薪像块巨石压在心头。他想起母亲病房里的监护仪,想起催债短信里的最后通牒。
我要先见见她。他说。
VIP病房里消毒水味很淡,被昂贵的香薰盖过。林晚星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张纸,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即使沉睡,也美得惊心动魄。她曾是镜头前光芒万丈的女王,如今却像个易碎的瓷娃娃,连呼吸都轻得几乎听不见。
陆衍站在床边,心脏莫名抽了一下。
她还能醒吗他低声问身后的护工。
护工叹了口气:医生说机会渺茫……林先生也是没办法了,才信了那些偏方。
陆衍沉默了。他看着林晚星手背上细细的针管,看着她微微起伏的胸口,忽然觉得那份合同烫得吓人。
走出病房时,林正德递来一支笔:想好了
陆衍接过笔,金属的凉意顺着指尖蔓延。他想起自己跑龙套时,最大的梦想是能有句完整的台词;想起母亲总说儿子啊,咱不求大富大贵,平平安安就好。
现在,平安需要钱来换。
他深吸一口气,在合同末尾签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很轻,却像敲下了一场豪赌的注。
什么时候领证
现在。林正德站起身,民政局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半小时后,红色的结婚证被塞进陆衍手里。照片上,他笑得比哭还难看,而身边的位置,是林晚星以前拍杂志时的精修图——这大概是史上最诡异的结婚照了。
走出民政局,阳光刺眼。陆衍低头看着证上的名字,忽然觉得像做了场荒诞的梦。
他,陆衍,一个糊到地心的小演员,就这么成了顶流影后的丈夫。
还是个……嫁给睡美人的丈夫。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银行到账短信。五十万的数字躺在屏幕上,扎得他眼睛生疼。
陆衍抬头望向医院的方向,喃喃自语:林晚星,对不住了。这婚,我结了。
至于能不能把她镇醒他连自己的人生都镇不住,又能指望什么呢他只知道,从今天起,他得每天来这里,对着一个不会说话、不会动的影后,扮演一场名为恩爱的戏。
而这场戏的剧本,才刚刚翻开第一页。
第二章
第一晚:对着美人讲鬼故事
陆衍拎着个皱巴巴的帆布包站在病房门口时,夕阳正斜斜地淌进来,给林晚星的侧脸镀上一层暖金。
护工刚换完药,低声嘱咐:林先生说,您今晚开始在这里陪护。床头有按钮,有事随时叫我们。
陆衍点点头,看着护工轻手轻脚地退出去,病房里瞬间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他把帆布包往沙发上一扔,拉链没拉好,滚出半袋没吃完的饼干和一本磨掉角的剧本。这是他跑龙套时攒下的宝贝,现在倒成了陪护时唯一的消遣。
合同里写得清楚,每日需进行不少于两小时的亲密互动。陆衍盯着病床上的人,指尖有点发僵。
亲密互动对着一个沉睡的影后
他试着拉过她的手,指尖刚触到那微凉的皮肤,就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来。林晚星的手很软,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和他这种常年被道具磨出茧子的手完全不同。
那个……陆衍清了清嗓子,感觉自己像个对着空气演独角戏的傻子,林老师,我叫陆衍。按合同来说,现在算是你丈夫了。
回应他的只有仪器声。
他挠挠头,索性把帆布包里的剧本抽出来:我也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要不,我给你念段台词这是我昨天刚试镜失败的本子,演个被女鬼附身的书生。
他清了清嗓子,捏着嗓子念起旁白:月黑风高夜,荒庙孤灯明。书生张生正挑灯夜读,忽闻窗外传来女子呜咽……
念到一半,他自己先笑场了。算了,这台词太尬了。他把剧本扔到一边,瞥见床头柜上放着本《格林童话》,大概是以前粉丝送的。
要不讲个故事他拿起童话书,翻了两页又放下,童话太幼稚了,我给你讲个我小时候听的鬼故事吧。
他盘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刻意营造的阴森:说有个小护士值夜班,发现太平间的门总自己开……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透,病房里只开了盏暖黄的壁灯。陆衍讲得兴起,手舞足蹈地模仿鬼叫,讲到高潮处,忽然瞥见林晚星的睫毛颤了一下。
他猛地停住,心脏漏跳半拍。
是错觉吗
他凑近了些,屏住呼吸盯着那排纤长的睫毛。灯光下,能看清她眼睑上淡淡的青色,像蒙着层薄纱。
过了半晌,睫毛安安静静的,没再动过。
果然是错觉。陆衍松了口气,后背竟沁出层薄汗。他刚想继续讲,手机突然震起来,是母亲的主治医生发来的消息:陆先生,你母亲今晚情况很稳定,放心吧。
他指尖发颤地回了句谢谢,抬头时眼眶有点热。
如果不是为了母亲,他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和林晚星产生任何交集。一个是云端上的影后,一个是泥地里的小演员,本该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其实我挺佩服你的。他望着林晚星苍白的脸,声音放软了些,你十七岁拿影后提名的时候,我还在剧组里给人当群演,连镜头都蹭不到。那时候就想,什么时候能像你一样,站在聚光灯下……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从自己跑龙套时被导演骂,说到试镜被副导演潜规则,再到写的剧本被制片方改得面目全非。这些压在心底的话,他从没对任何人说过,此刻对着沉睡的林晚星,倒像开了闸的洪水。
说起来挺可笑的,他自嘲地笑了笑,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居然是把你‘哄’醒。醒了,我就能拿到钱,我妈就能好好治病,你也能……回到你该在的地方。
他抬手想帮她掖下被角,指尖快要碰到被单时又停住,轻轻收了回来。
夜渐渐深了,仪器的滴答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陆衍打了个哈欠,蜷在沙发上,把帆布包当枕头。
晚安,林老师。他迷迷糊糊地说,明天……明天给你讲个更吓人的。
黑暗中,没人看见,病床上的人眼角,悄悄沁出一滴极淡的泪,顺着鬓角滑进枕头里,很快洇开一小片深色。
第三章
热搜炸了:他配不上林晚星
陆衍是被手机震醒的。
天刚蒙蒙亮,他从沙发上挣扎着坐起来,脖颈酸得像被碾过。昨夜蜷缩得太厉害,帆布包硌得他后腰疼,睁眼时还愣了愣——这不是他那间月租八百的隔断间。
病房里静悄悄的,林晚星还睡着,阳光透过纱帘落在她脸上,柔和得像幅画。他揉着脖子走过去,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拂开她颊边的一缕碎发。
指尖还没碰到,手机又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他那个半年没联系的经纪人王哥。
陆衍心里咯噔一下,划开接听键,王哥的咆哮差点震破他的耳膜:陆衍!你死哪儿去了赶紧看热搜!你他妈要上天啊!
他手忙脚乱地打开微博,热搜榜前三条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眼睛发花——
林晚星隐婚
爆
陆衍
是谁
热
这男的配不上晚星
沸
点进第一条,置顶的是张高清结婚证照片。照片里他笑得一脸僵硬,旁边林晚星的杂志图被P得毫无违和感,却更显得这场婚姻荒唐。爆料的营销号配文:顶流影后林晚星三个月前秘密结婚,丈夫系十八线演员陆衍,目前林晚星仍在昏迷中,其夫陆衍已搬至病房陪护。
评论区早已炸开了锅。
陆衍是谁查无此人啊!
我家晚星昏迷着怎么结婚这男的想钱想疯了吧!
看他面相就不是好东西,肯定是骗婚!抵制陆衍!
林爸爸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让这种糊咖玷污晚星
陆衍的手开始发抖,往下翻,全是不堪入目的谩骂。有人扒出他跑龙套的剧照,把他嘲讽成史上最丑影帝夫;有人翻出他几年前跟朋友吐槽圈内明星的微博,截图转发说他心机深沉,早有预谋。
他的私信箱瞬间被塞满,污言秽语像潮水般涌进来,几乎要把这个小透明的账号冲垮。
操。陆衍低骂一声,猛地抬头看向病床上的林晚星。
是林正德干的还是被狗仔扒出来的
他冲进卫生间,用冷水泼脸。镜子里的男人眼窝深陷,下巴上冒出青色胡茬,确实配不上镜头里光彩照人的林晚星。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林正德。
看到了林正德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是你放出去的陆衍咬着牙问。
是我授权的。林正德很坦诚,总瞒着不是办法,不如主动公开。合同里写了,你要配合扮演恩爱夫妻,这是你的工作。
工作陆衍气笑了,现在全网络都在骂我,你让我怎么配合
骂就骂了。林正德的语气带着上位者的漠然,月薪五十万不是让你当少爷的。下午会有记者去病房采访,我已经安排好了台词,你照着念就行。
电话被挂断,忙音刺得陆衍耳膜疼。
他回到病房,林晚星依旧安静地躺着,仿佛外面的腥风血雨都与她无关。可陆衍看着她,忽然觉得那些骂声像针一样扎在自己身上——他确实是个趁人之危的骗子。
中午,护工送饭来时,看他的眼神都带着点异样。陆先生,外面好多记者……
陆衍没说话,扒拉了两口饭就放下了。他走到床边,看着林晚星的脸,低声说:对不起啊,林老师。把你扯进这种破事里。
他掏出手机,点开自己那条被骂到置顶的微博,手指悬在编辑按钮上。他想解释,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口。合同婚姻冲喜说出来只会让林晚星更难堪。
下午两点,病房门被推开,一群记者涌了进来,闪光灯噼里啪啦地响,差点晃瞎陆衍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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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先生,请问您和林小姐是什么时候相恋的
您在她昏迷时领证,是不是想图谋林家财产
有网友说您是软饭男,您怎么看
尖锐的问题像刀子一样扎过来。陆衍攥紧了拳头,按照林正德给的稿子说:我和晚星相爱很久了,领证是我们共同的决定。现在我只想好好照顾她,等她醒来。
话音刚落,人群里突然有人喊:那你敢不敢发誓,你对林小姐是真心的
陆衍猛地抬头,对上那道带着挑衅的目光。他张了张嘴,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病床上的林晚星。
阳光正好落在她的睫毛上,像落了层碎金。
他喉结滚了滚,最终还是低下了头:我……我发誓。
闪光灯更密集了,记录下他此刻的心虚。
记者走后,病房里一片狼藉。陆衍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手机上陆衍
心虚的新热搜,突然觉得这场交易,比他想象的要沉重得多。
他不知道的是,病床上的林晚星,指尖在被单下轻轻蜷缩了一下,指节泛白。
第四章
她的睫毛,好像动了
记者离开后,陆衍把自己摔进沙发里,连指尖都透着无力。手机屏幕还亮着,陆衍心虚的词条像块腐肉,被网友反复撕扯。他索性关了机,盯着天花板发呆。
病房里静得可怕,仪器的滴答声被无限放大,敲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林老师,他忽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你说我是不是特窝囊拿了钱,挨了骂,连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病床上的人自然没有回应。
陆衍自嘲地笑了笑,起身走到床边。阳光已经移到了被子上,在林晚星手背上投下一小片光斑。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覆盖在那片光斑上——她的手还是凉的,像块温不热的玉。
其实我挺怕的,他低声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手背,怕你醒过来,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觉得我是个趁火打劫的混蛋。
他说着,视线落在她的睫毛上。长而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投下淡淡的阴影。昨天讲鬼故事时,他分明看到这扇子动了一下,难道真是错觉
陆衍屏住呼吸,俯身凑得更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能闻到她发间清浅的香薰味。他睁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排睫毛,连眨眼都忘了。
一分钟,两分钟……
睫毛纹丝不动。
果然是我眼花了。他松了口气,直起身时后背已经汗湿。大概是被网上的骂声逼得出现幻觉了。
他转身想去倒杯水,刚走两步,身后突然传来极轻的一声——像羽毛落地,又像布料摩擦。
陆衍猛地顿住,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死死盯住病床。
林晚星还是老样子,安静地躺着,呼吸平稳,仿佛刚才的声音只是空气流动的错觉。
是我太敏感了。他拍了拍胸口,试图安抚自己狂跳的心脏。可不知怎么,刚才那一瞬间,他分明觉得病房里的空气都变了。
他走回床边,犹豫了一下,伸手掀开她身侧的被子角——刚才声音好像是从这里传来的。
被子下,她的手安安静静地放着,指尖微微蜷曲,和他早上看到的没什么不同。
陆衍皱了皱眉,正想把被子盖回去,目光忽然落在她的手腕上。监护仪的传感器贴在那里,绿色的指示灯规律地闪烁着。他记得早上护工换过传感器,当时贴得很平整,可现在……边缘似乎微微翘起来了一点。
是护工没贴好还是……
他不敢想下去,指尖颤抖着碰了碰那个传感器,轻轻按了按边缘。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她的睫毛,真的动了!
不是大幅度的颤动,而是极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一下,像蝴蝶振翅时带起的风,拂过眼睑。
陆衍的呼吸瞬间停了。
他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滚圆,生怕自己一眨眼,这惊鸿一瞥就会消失。他死死盯着那排睫毛,连血液流动的声音都能听见。
一秒,两秒,三秒……
睫毛又恢复了静止,仿佛刚才那一下只是他的臆想。
陆衍却浑身发冷,不是害怕,是激动到极致的颤栗。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椅子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护工!护工!他扯着嗓子喊,声音都劈了。
护工匆匆跑进来:陆先生,怎么了
她!她刚才……陆衍指着病床,话都说不连贯,她睫毛动了!真的动了!
护工愣了一下,赶紧走到床边检查,又看了看监护仪的数据:陆先生,仪器没反应啊,可能是您看错了。林小姐一直很稳定……
我没看错!陆衍急了,上前一步想指着睫毛说,却又怕惊扰了她,就在刚才,我亲眼看见的!
护工无奈地叹了口气:您这两天没休息好,可能太累了。要不您先睡会儿有情况我会立刻叫您的。
护工走后,病房里又只剩下他和林晚星。陆衍瘫坐在椅子上,手心全是汗。他看着病床上的人,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
是真的动了,还是他太渴望她醒来,产生了幻觉
他不知道。
但从这一刻起,那排安静的睫毛,成了他眼里唯一的光。他忽然觉得,那些网上的谩骂、林正德的冷漠、这场荒唐的婚姻,好像都有了意义。
他走到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这次没有松开。
林晚星,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不管刚才是不是错觉,我都等你。等你醒过来,亲自告诉我答案。
他没看到,在他低头说话时,被他握住的那只手,指尖极轻微地、回握了一下。
第五章
被迫营业:病床前的深情
陆衍是被林正德的助理叫醒的。
助理提着个精致的保温桶,身后跟着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自称是形象顾问。为首的男人推了推眼镜,目光在陆衍皱巴巴的T恤上扫了一圈,嘴角抿出几分嫌弃。
陆先生,林董吩咐了,从今天起您的饮食和着装由我们负责。助理把保温桶放在桌上,下午有几家主流媒体的专访,需要您配合拍摄一组‘病房陪护’的照片。
陆衍刚睡醒的脑子嗡嗡作响:拍照拍什么
展现您对林小姐的深情。形象顾问已经打开了带来的行李箱,里面挂满了熨帖的高定西装,林董说,要让公众相信你们是真心相爱。
陆衍看着那些亮闪闪的西装,突然觉得一阵反胃。他想起昨天记者会上那些尖锐的问题,想起网上铺天盖地的谩骂,现在还要他对着镜头装深情
我不干。他把毯子往沙发上一扔,合同里只说要陪护,没说要配合你们演戏给别人看。
陆先生。助理的语气冷了下来,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这是您母亲今早的检查报告,林董已经安排了最好的康复师。当然,前提是您能‘演’好这场戏。
照片上,母亲坐在轮椅上,精神好了不少。陆衍的拳头瞬间攥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知道,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形象顾问动作麻利地给他换上西装,熨烫平整的面料裹在身上,像层密不透风的壳。化妆师拿着粉扑在他脸上拍打,遮掉了熬夜的黑眼圈,也遮住了他眼底的不情愿。
笑一笑,陆先生。化妆师提醒道,要自然点,像看着心爱的人。
陆衍扯了扯嘴角,比哭还难看。
下午三点,媒体准时到了。这次的阵仗比昨天小了些,来的都是和林家关系交好的媒体。摄像机对准病床,陆衍按照提前教好的姿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轻轻握住林晚星的手。
陆先生,能说说您和林小姐平时相处的细节吗记者的声音很温和。
陆衍盯着林晚星苍白的脸,脑子里飞速运转。他和她哪有什么相处细节唯一的交集,就是他对着她讲鬼故事、吐槽圈内破事。
她……她以前总爱窝在沙发上看剧本,看到精彩的地方会突然坐起来,拉着我讨论角色。他硬着头皮编,声音发紧,她说我虽然没名气,但对角色的理解比很多大腕都透彻。
这话倒不全是假的。他确实常在深夜对着她讲自己对剧本的理解,那些没人愿意听的碎碎念,全讲给了这个不会回应的人。
那您现在每天在这里陪她,会给她讲什么
讲我们以前的事。陆衍的目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昨天那极轻的颤动又浮现在眼前,声音不自觉地放软了些,讲她喜欢的电影,讲我跑龙套时的糗事……我总觉得,她能听见。
摄像机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认真,记者们交换了个眼神——这小子演得还挺像。
突然,林晚星的手指动了一下。
很轻,几乎微不可察,却实实在在地划过他的掌心。
陆衍的心猛地一跳,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他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死死盯着被自己握住的那只手。
是错觉吗还是……
陆先生记者疑惑地叫他。
陆衍猛地回神,慌忙掩饰道:我……我觉得她好像动了一下。
助理立刻打圆场:应该是陆先生太紧张了。医生说晚星小姐的神经系统还在恢复,偶尔会有无意识的肌肉收缩。
记者们没多想,继续提问。陆衍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刚才那一下触碰,像电流窜过四肢百骸,烫得他指尖发麻。
他低头看着林晚星的手,她的指尖依旧微微蜷曲,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可他掌心的温度,却比刚才高了许多。
拍摄结束后,形象顾问们收拾东西离开,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陆衍扯掉领带,瘫坐在地上,西装的褶皱里全是汗。
他走到床边,轻轻碰了碰她的手指:刚才……是你吗
没有回应。
但他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失落。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改变。或许是她指尖残留的温度,或许是他心里那点越来越清晰的期待。
他脱下西装,换回自己那件皱巴巴的T恤,忽然觉得自在多了。
林老师,他坐在床边,像往常一样絮叨,那些人让我装深情,可我觉得,对着你说瞎话,比挨骂还难受。
他拿起昨天那本磨掉角的剧本:还是给你念台词吧,这个我拿手。
窗外的夕阳落得很慢,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陆衍的声音不高,带着点跑龙套特有的顿挫感,在安静的病房里轻轻回荡。
他没看到,林晚星紧闭的眼角,又沁出了一滴泪。这次,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了他摊开的剧本上,洇开了一小片墨迹。
第七章
情敌上门:他算什么东西
陆衍正给林晚星读着新写的剧本片段,病房门被砰地一声推开。
来人穿着一身定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惯有的倨傲——是顾言洲,圈内公认的林晚星绯闻男友,也是影帝级别的人物。他身后跟着的助理想拦,却被他一把甩开。
陆衍顾言洲的目光像淬了冰,扫过陆衍手里的剧本,又落在病床上的林晚星身上,最后定格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语气陡然变冷,谁让你碰她的
陆衍皱了皱眉,松开手站起身:顾先生有事
我来看看晚星。顾言洲径直走到床边,无视陆衍的存在,伸手想拂开林晚星额前的碎发,动作带着显而易见的亲昵,医生说她情况稳定,我就放心了。
陆衍看着他自然熟稔的姿态,心里莫名窜起一股火。他知道顾言洲和林晚星合作过三次,传过两年绯闻,粉丝甚至默认他们是圈内意难平。可现在,林晚星的丈夫是他,哪怕只是名义上的。
顾先生,陆衍往前一步,挡住了顾言洲的手,这里是VIP病房,探视需要提前申请。
顾言洲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我看我未来的……朋友,需要向你申请他上下打量着陆衍,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你就是那个拿了钱,趁人之危的陆衍
我和晚星是合法夫妻。陆衍攥紧了拳头,努力压着脾气,轮不到外人置喙。
夫妻顾言洲猛地提高音量,指着墙上的结婚照,用一张P来的照片骗来的婚姻,也配叫夫妻陆衍,你摸着良心说说,你对晚星有半分真心吗
这话像针一样扎在陆衍心上。他确实是为了钱才来的,可这些天的陪伴,那些对着她讲的心里话,难道全是假的
我对她怎么样,不需要向你证明。陆衍的声音沉了下来,现在请你离开,不要打扰她休息。
打扰顾言洲冷笑,从助理手里拿过一个保温桶,我给晚星带了她最爱喝的燕窝,你呢你除了会骗婚,还会做什么他把保温桶重重放在床头柜上,你知道她对芒果过敏吗知道她拍戏时必须喝温水吗知道她每次背台词都会偷偷在剧本上画小符号吗
陆衍的脸色一点点白了。这些事,合同里没写,林正德没说,他确实不知道。他只知道她喜欢听他念剧本,知道她的手很凉,知道她的睫毛偶尔会动……
你什么都不知道。顾言洲逼近一步,语气带着碾压性的优越感,你这种人,连给她提鞋都不配。拿着林家的钱滚远点,别脏了晚星的地方。
陆衍的喉咙像被堵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看着顾言洲熟练地给林晚星掖好被角,看着对方提起林晚星时眼里的光,突然觉得自己像个闯入者,尴尬又多余。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林晚星突然发出一声极轻的呻吟,手指猛地攥紧了被单。
陆衍和顾言洲同时愣住。
晚星顾言洲立刻俯身,声音放得极柔,是不是不舒服我叫医生!
陆衍却注意到,林晚星攥紧的手指上,指节泛白,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他想起昨天给她读剧本时,她也是这样悄悄动了动手指——她好像不喜欢顾言洲的靠近。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陆衍就下意识地挡在顾言洲面前:别碰她!
你找死!顾言洲被彻底激怒,扬手就要打过来。
陆衍没躲,梗着脖子盯着他:她现在需要安静,你要是真为她好,就别在这里吵。
顾言洲的拳头停在半空,看着陆衍眼里毫不退让的执拗,又看了看病床上眉头微蹙的林晚星,最终还是狠狠放下手。
陆衍,你给我等着。他撂下一句狠话,转身摔门而去。
病房里终于恢复安静,只剩下仪器的滴答声。陆衍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走到床边,轻轻掰开林晚星攥紧的手指,发现她的掌心全是汗。
吓到你了他低声问,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对不起,刚才太吵了。
林晚星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手指也慢慢放松下来,搭在他的手背上。
陆衍的心忽然软得一塌糊涂。他不知道刚才她的反应是无意识的,还是真的如他所想。但这一刻,他无比确定——自己不想让任何人伤害她,哪怕是用关心的名义。
他拿起顾言洲留下的燕窝,看都没看就扔进了垃圾桶。
以后不让他来了。他对着林晚星的耳朵,像在许下一个承诺,你的事,以后我来管。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融融的。陆衍没看到,林晚星紧闭的眼皮底下,眼珠悄悄动了一下。
第八章
失控的吻,和发烫的耳垂
顾言洲走后,陆衍在病房里站了很久,胸口像堵着团火,烧得他心烦意乱。
他走到床边,看着林晚星平静的睡颜,刚才顾言洲的话又在耳边炸开——你对她有半分真心吗
真心吗
他当初是为了钱来的,这点毋庸置疑。可这些天对着她絮叨,给她念剧本,甚至在她睫毛颤动时心跳加速……这些难道也是假的
陆衍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想去碰她的脸颊,指尖却在半空中停住。他有什么资格谈真心他不过是个拿了钱的演员,在这场名为婚姻的戏里,演着连自己都快要信了的深情。
林老师,他低声说,声音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其实我挺羡慕顾言洲的。他至少敢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边,而我……
而他连承认自己动心的资格都没有。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病房里只开了盏壁灯。陆衍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像往常一样给她讲今天在医院楼下听到的八卦——哪个明星又塌房了,哪个导演被投资方坑了。
讲着讲着,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索性闭上了嘴。
他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的阴影,看着她苍白却依旧好看的唇,鬼使神差地想起了合同里的条款——每日需进行不少于两小时的亲密互动,包括亲吻、拥抱等。
之前他总觉得这条款荒唐,每次靠近都浑身僵硬。可今天被顾言洲那么一刺激,他忽然生出个叛逆的念头。
他想证明点什么,哪怕只是证明给空气看。
陆衍深吸一口气,慢慢俯下身。
距离越来越近,他能闻到她发间清浅的香,能看到她皮肤上细小的绒毛。他的心跳得像要炸开,手心里全是汗,连呼吸都放轻了。
还有一厘米。
他的唇马上就要碰到她的。
就在这时,林晚星的睫毛突然颤了一下,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明显。
陆衍猛地顿住,像被施了定身咒。
是巧合吗还是她真的醒了
他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灯光落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绷紧的下颌线和泛红的耳根。
过了几秒,林晚星没再动。
陆衍松了口气,却也莫名有点失落。他想直起身,可不知怎么,身体像不听使唤似的,微微一倾——
柔软的触感贴上了她的唇。
很轻,像羽毛落在雪上。
陆衍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他能感觉到她唇上微凉的温度,能闻到她呼吸里淡淡的药味,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
这是他第一次,也是人生中最失控的一个吻。
他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直起身,连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背撞到墙上才停下。
对、对不起……他语无伦次地道歉,脸颊烫得能煎鸡蛋,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
他也不知道自己就是什么。
病房里静得可怕,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和仪器的滴答声。
陆衍捂着脸,感觉自己像个变态。趁人之危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对一个昏迷的人做出这种事。
就在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时,眼角的余光瞥见——病床上的林晚星,耳垂红了。
不是苍白皮肤下的淡粉,而是像被染上了胭脂,透着明显的绯红。
陆衍的呼吸瞬间停了。
他猛地放下手,死死盯着她的耳垂,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她的耳垂……是因为刚才那个吻才红的吗
不可能吧植物人怎么会有反应
他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又出现了幻觉。可再看过去,那抹绯红依旧清晰,甚至比刚才更明显了些。
陆衍的心跳得更快了,这次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
他小心翼翼地走回床边,蹲下身,视线和她的耳垂平齐。
真的红了。
像熟透的樱桃,透着诱人的色泽。
陆衍伸出手,指尖快要碰到她的耳垂时,又猛地缩了回来。
他怕这又是一场梦,怕自己一碰,这抹绯红就会消失。
林晚星……他的声音带着点颤抖,你是不是……快醒了
没有回应。
可那抹发烫的耳垂,却像一个无声的答案,在他心里炸开了烟花。
陆衍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沿,看着她泛红的耳垂,忽然笑了。笑得像个偷到糖的孩子,眼里的迷茫和委屈,全被一种名为期待的光芒取代。
他不知道这场荒唐的戏还要演多久,不知道她醒来后会怎么看自己。
但他知道,从这个失控的吻和那抹发烫的耳垂开始,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他的心里,好像真的住进了一个人。哪怕她还沉睡着。
第九章
深夜呢喃: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后半夜的病房格外安静,只有仪器的滴答声在空气中浮动。陆衍躺在沙发上,瞪着天花板上模糊的光影,毫无睡意。
白天那个失控的吻,像枚烧红的烙铁,在他脑子里反复灼烧。他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触碰她唇瓣时的柔软,和她耳垂上那抹惊心动魄的绯红。
疯了,真是疯了。他对着空气喃喃自语,伸手捂住发烫的脸。
他起身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一角。外面的月光正好,清冷的银辉淌进来,落在林晚星的病床上,给她苍白的脸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她睡得很安静,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呼吸均匀得像首无声的诗。
陆衍放轻脚步走过去,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他借着月光,细细描摹她的眉眼——挺直的鼻梁,削薄的唇,还有那依旧泛着淡淡绯红的耳垂。
其实顾言洲说得对,他低声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月光,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你喜欢吃甜还是吃辣,不知道你拍戏时最讨厌别人打断,甚至不知道你对芒果过敏……
他自嘲地笑了笑,指尖无意识地在床沿上划着圈:我以前总觉得,当演员最重要的是会演。可对着你,我才发现,真心这东西,装不出来。
这些天的点点滴滴,像电影片段一样在他脑海里闪回——第一次在病房见到她时的震撼,讲鬼故事时她睫毛的颤动,被迫营业时她指尖划过掌心的触感,还有那个让他心跳失控的吻……
原来不知不觉中,这个沉睡的人,已经在他心里占了这么多位置。
我妈今天给我发消息了,他继续絮叨,像是在跟最亲近的人分享日常,她说康复师很好,她现在能自己拄着拐杖走两步了。她说等她好了,想见见你……
说到这里,他突然卡住了。
见她以什么身份一个拿了钱、签了合同的假丈夫还是一个趁她昏迷时动了心的混蛋
陆衍的喉结滚了滚,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有点疼。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迷茫,刚开始就是想拿钱救我妈,觉得这场婚姻就是场交易。可现在……
他看着林晚星安静的睡颜,月光落在她的唇上,泛着柔和的光泽。
现在我好像有点贪心了。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只有温热的气息拂过冰冷的空气,我开始盼着你醒过来,想看看你睁眼的样子,想听听你说话的声音,想知道……你会不会也觉得,我这人其实不算太讨厌。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耳垂。
还是烫的。
陆衍的心跳漏了一拍,像被什么东西烫到似的缩回手,脸颊却比她的耳垂还要烫。
林晚星,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勇气,对着她的耳朵,一字一句地说,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这句话说完,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着。
病房里依旧安静,没有任何回应。
可陆衍却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也许是窗外的月光更亮了些,也许是仪器的滴答声更温柔了些,又或者,是他心里那点不敢说出口的情愫,终于找到了可以安放的地方。
他不知道这句话会不会被她听到,也不知道她醒来后会是什么反应。或许会觉得可笑,或许会觉得被冒犯,又或许,会像对待一个陌生人那样,直接把他推开。
但他不后悔说出来。
至少在这个只有月光和仪器声的深夜里,他对自己,也对她,坦诚了一次。
陆衍站起身,给她掖了掖被角,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晚安。他低声说,明天……我给你带束花吧。你喜欢玫瑰还是百合算了,我还是都带来吧,让你自己选。
他转身走回沙发,躺下去的时候,嘴角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黑暗中,病床上的人,睫毛又轻轻颤了一下。这次,没有再停下来。像是在回应他的话,又像是在酝酿着一个即将破土而出的秘密。
第十章
睁眼瞬间:你的告白我都听见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陆衍拎着两大束花推开门时,病房里静得有些异常。
他买了玫瑰和百合,用玻璃纸仔细包着,还笨拙地系了个蝴蝶结。昨晚说要让她选,他还真当回事了。
林老师,我回来了。他笑着走近,刚想把花插进水瓶,脚步却猛地顿住。
病床上,林晚星醒了。
她没动,只是静静地躺着,眼睛睁得很亮,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阳光落在她瞳孔里,像碎了的星星,漾着他从未见过的光彩。
陆衍手里的花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玫瑰花瓣散了一地。他整个人僵在原地,脑子像被重锤砸过,一片空白。
醒了她真的醒了
不是错觉,不是幻觉,她的眼睛里有光,有焦点,甚至……带着点戏谑的笑意。
你……陆衍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想上前,腿却像灌了铅,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心脏跳得快要冲破胸膛。
林晚星看着他傻愣愣的样子,嘴角轻轻弯了弯。她的声音还有点沙哑,却清晰地传进他耳朵里:陆衍,你买的玫瑰,有点蔫了。
这平淡的一句话,像惊雷在陆衍耳边炸开。他猛地回过神,踉跄着扑到床边,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也没察觉。
你醒了!你真的醒了!他语无伦次地喊,眼眶瞬间红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他说着就要起身,手腕却被轻轻攥住了。
林晚星的手还有点凉,力气却很稳。她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眼神里的笑意淡了些,多了点说不清的温柔。
别急着叫医生。她轻轻拽了拽他的手,我有话问你。
陆衍立刻定住,像个等待训话的小学生,紧张得手心冒汗。他想起自己这些天说的傻话,想起那个失控的吻,想起昨晚那句我好像有点喜欢你,脸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她不会……都听见了吧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林晚星的话钉在了原地。
你说你有点喜欢我,她的目光落在他滚烫的耳垂上,声音带着点揶揄,是只‘有点’吗
陆衍的脸瞬间红透了,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脖子。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把头埋得低低的。
我……
陆衍,林晚星打断他,语气忽然认真起来,你对着我说的那些话,讲的那些剧本,还有……那个吻,我都听见了,也感觉到了。
陆衍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
从你第一天给我讲鬼故事开始,她缓缓道来,眼神里带着回忆的柔光,我就能听见了。只是醒不过来,也动不了。
她能听见他吐槽圈内的龌龊,能听见他念剧本时的认真,能听见他对着她母亲照片的承诺,也能听见他昨晚那句带着忐忑的告白。
那些她昏迷的日子里,他的声音是她唯一的光。
陆衍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酸又软。他看着她清明的眼睛,突然觉得所有的委屈和不安都有了归宿。
那你……他小心翼翼地问,你觉得我……
觉得你很吵,林晚星故意板起脸,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但吵得还挺好听的。
她顿了顿,看着他瞬间亮起来的眼睛,轻轻补充道:还有,陆衍,你的告白,我听了三个月了。再不说清楚,我就要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了。
阳光正好,透过纱帘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陆衍看着她眼里的笑意,突然笑了,笑得眼眶发烫。
他俯身,轻轻握住她的手,这次没有丝毫犹豫。
不是说说而已。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林晚星,我喜欢你。不是有点,是很喜欢。
病房外传来护工的脚步声,大概是听到了动静。但此刻,陆衍的眼里只有眼前这个刚从沉睡中醒来的人。
他知道,这场荒唐的契约婚姻,从她睁眼的瞬间,就变成了真正的开始。
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翻开最甜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