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展上,一名记者突然发问:贾老师,您近期的作品在风格上呈现了显著的变化,评论界对此非常关注,能简单说说原因吗
我沉默片刻,眼前却闪回那个下午。
因为我杀人了。
记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贾老师,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没有开玩笑。
记者满脸惊恐。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我杀死了过去的自己,现在重获新生。
记者如释重负,我却哈哈大笑起来。
01
我叫贾风,是当地小有名气的画家,为了创作,我在城外买了一栋小别墅。
日常就是待在家里画画,偶尔举办个人画展。
我还养了三只藏獒。
现在这些烦人的畜生又在窗外叫个不停。
迟早有一天,我要把它们全杀了,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烦躁地叫来了保姆王妈:王妈,你快去喂一下狗。
王妈的眼神中露出一丝不解:可是……先生,你上周刚说过要让欢欢它们减肥。
我的眼神微沉:这些畜生太吵了,我根本无法创作。
察觉到我的不悦,王妈立刻小声说:我马上去喂。
嗯,我满意地点点头,还不忘提了一句,记得喂我上周新买来的肉。
好的,先生。王妈依言照做。
看着楼下的三只畜生争抢血淋淋的肉骨头,我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残忍的微笑。
直到不速之客上门,王妈提醒我:先生,外面有警察说要找你。
02
门口来了两个警察,一个高瘦,一个矮胖。
我察觉到那个矮胖警察,一直盯着院子里的三只畜生。
我心下一冷,不动声色地请他们进门:王妈,快上茶。
高瘦的警察向我出示警官证,开门见山道:贾先生你好,我叫高行。
很抱歉打扰你,我们今天主要是来调查郑宏的失踪案。
什么郑宏失踪了
贾先生,你似乎很惊讶
高行的目光中流露出探究的神色。
我端起茶杯,慢慢回忆起来:我记得上周我还见过他。茶水微烫,透过薄瓷传递到指尖,勉强压住心底那丝寒意。
我刻意让语速保持平缓:郑宏算是我半个同行,只不过……我的嘴角露出轻蔑的微笑,只不过画得一塌糊涂。
上周一,他带来了新创作的作品,邀请我鉴赏,足足装满了一个行李箱,结果……
结果,还是一塌糊涂。
我哈哈大笑起来了,眼角都要笑出眼泪。
够了。
高行厉声打断了我的笑声。
我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眼神不经意地扫过我近期最满意的作品幻,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上周一高行重复了一遍,从内袋掏出一个小记事本,低头快速翻看着。
矮胖警察一直没出声,眼神终于从院子里收了回来,落在我身上。
对,上周一。我坦荡地迎上两人打量的目光。
贾先生,高行抬起头,合上本子,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的探究更深了。
根据郑宏妻子杨丽提供的线索,郑宏最后一次可查的行踪,就是上周一。
而且手机信号最后消失的位置,在城北环线附近。那个方向……似乎离您这栋郊区别墅不远
我放下茶杯时指尖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杯底与碟子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是吗这我倒不清楚。
王妈,茶凉了,给两位警官换热的。我提高声音招呼,借机避开高行那过于专注的视线。
王妈应声进来,矮胖警察的目光却再次飘向落地窗外。
院子里,那三只畜生还在争抢肉骨头。
03
贾先生喜欢藏獒一次养三只的可不常见。矮胖警官第一次开口,声音低沉沙哑,看家护院还是有什么我们不了解的理由
我注意到他的胸牌上写了刘字,不客气地回答道:刘警官,个人爱好也犯法吗
当然不犯法。刘警官的声音里带着隐隐的怒意。
高行出来打圆场:贾先生,你怎么能清楚地记得那天是周一
毕竟已经过去了十多天,一般人可没有这样的好记性。
我冷淡地回答:我周一晚上习惯去外面散步,寻找灵感。
那天郑宏走后,我也出门了,晚上才回来。
高行继续追问:散步期间,有没有人可以为你作证
我露出一抹不屑地微笑:高警官,这是真把我当作犯罪嫌疑人了
我不喜欢别人打扰我散步,所以没有人为我作证。
如果不信,你可以问问王妈。
04
王妈忐忑地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无措地搓着腰间的围裙,眼神时不时向我瞟来。
我郑重地说:王妈,你就实话实说。警察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
王妈啰啰嗦嗦地开始说起来:郑宏是先生的朋友,两人年纪差不多大,甚至长相都……
高行突然直直地把目光移到我的脸上,我不悦地打断道:王妈,捡重点讲。
上周一下午,大概
1
点钟,郑宏来找先生,当时我正在喂欢欢它们。
郑宏不喜欢欢欢它们,以前他来找先生的时候,被欢欢咬过。
够了王妈,警察可没有功夫听你讲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又一次强调。
对不起,先生。王妈有些愧疚。
没关系,你继续讲。高行安抚道。
郑宏在这里待了大概
2
个小时,然后就开车离开了。
王妈想了想又说:郑宏离开的时候,似乎有点匆忙。
为什么这么说
郑宏离开的时候,撞坏了门口的栅栏。按理说,郑宏来了这么多次,不应该这么粗心啊。
对吧先生。
王妈自顾自地说着,冷汗却爬上了我的脊背。
哦,对了,先生是晚上七点左右散步回来的,往常也是这个时间,并没有什么异常。王妈补充道。
我顺势接话道:警官先生,你也听到了,郑宏从我家离开的时候可是好好的,他失踪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们找错人了。
我友好地建议道:或许你们可以先调查调查郑宏的妻子。
我可听说,他们夫妻关系不合啊。
我的唇角露出一抹意有所指的微笑。
突然,院子里传来了响亮的狗吠声,三只畜生为了争抢一块骨头大打出手。
那块骨头细细长长,活像人的手指头。
我慌忙掩饰:没什么,就一块普通的猪骨头而已。语气不自觉地加重了普通两字。
那位姓刘的警官,趁机夺下了骨头,一脸冷漠地说:贾先生,不介意我把这个骨头拿回去化验下吧。
如果我说,介意呢
我看见刘警官顿时一脸愠怒,随后轻轻笑起来:开个玩笑,刘警官请随意。
不过,这就是一块普通的猪骨头。
仅此而已。
05
我站在落地窗前,目送着警车越来越远,直到变成一个小黑点。
院子里的三只畜生正在树下呼呼大睡,我终于可以安心画画。
奇怪,珍藏的颜料放在哪里
该死的警察!
唉,我真是昏了头了!
不知画了多久,天蒙蒙亮了,一幅名为新生的画诞生了。
它比以往的任何一幅画都要震撼。
我让王妈从墙上取下了那幅幻,然后把那幅新生挂了上去。
王妈,把这幅画丢掉。我吩咐道。
好的,先生。
对了,别忘了喂狗。
王妈有一丝诧异:好的,先生。我马上就去喂。
突然,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我接了起来。
喂
贾风,你这个杀人犯,我知道是你杀了郑宏。
是杨丽。
我平淡道:你先别激动,警察也只是断定他失踪了,你怎么就确定他死了
因为……
因为什么我轻笑起来。
难道你希望他死还是说……你杀了他
混蛋,你胡说!你别想转移话题……
对面传来了杨丽暴怒的声音,我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嘴角却缓缓勾起一个近乎愉悦的弧度。
杨丽啊,真是一个愚蠢至极的女人。
可是没等我高兴多久,讨厌的苍蝇又来了。
我笑着起身迎接:高警官、刘警官,不知这次前来,有何贵干啊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
高行微笑地说道:那块骨头的检验结果出来了。
我的心一沉。
我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问道:哦,那是什么指甲却深深地插进了肉里。
那是一块猪骨头。刘警官有些愤怒地回答。
看来卖狗粮的没骗我。我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这可是四十元一斤的上好黑猪肉啊。
你耍我们!
我慢慢地拿起茶杯,若无其事地说:刘警官,这话从何说起
我一早就告诉你们这是猪骨头了。
我扶了扶眼镜框,好整以暇盯着对面的警察。
你们不会以为,我把郑宏杀了,剁碎了喂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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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先生,你们电视剧看多了吧。
我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我们在骨头上有了别的发现。高行的声音不高不低地响起。
06
我假装好奇:哦发现了什么
狗的口水吗这种事就不用告诉我了。
我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我们发现那块肉骨头中含有大量的氯丙嗪成分。他的声音不高。
氯丙嗪是什么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满不在乎地回答。
高行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捕捉着我脸上的细微变化。
他继续毫无波澜地陈述:氯丙嗪是一种镇定剂。根据检测,骨头上的氯丙嗪剂量,足以让成年大型犬昏迷超过
6
个小时。
哦,镇定剂啊。我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高警官,你知道的。我是一名画家,创作的时候,我需要绝对的安静。
至于那三只畜生我轻蔑地瞥了一眼窗外,它们太吵了。它们的吠叫会打断我的灵感。一点小小的镇定剂,让它们暂时安睡,让我能安静地完成创作,仅此而已!
这么说,你承认是你下的氯丙嗪
我满不在乎地笑了起来:是的,但是这跟郑宏失踪案应该没有关系吧。
确实没有关系。高行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时候,窗外的三只畜生对着客厅里面突然狂吠起来。
我眼神微冷,而后又想到了什么,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来它们不怎么欢迎两位警官的到来啊!
尤其是刘警官,你上次还抢了它们的骨头。
这些畜生最记仇了。
可要小心点!
王妈小声嘀咕:真是奇怪了,我刚喂过。
我轻笑起来,意有所指:畜生就是畜生,高警官你说对吗
高行的脸上并无波澜:贾先生,你说笑了。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要画画了。
我直接下了逐客令,高行也不恼,微笑着说:贾先生,那今天就先这样吧。
希望你近段时间不要离开本市,要是想起什么新的线索,随时联系我们。
我的脸上勾起一抹浅笑:好的,不送。
07
窗外持续不断的狗吠声传进我耳朵里,我的脑袋仿佛要爆炸了。
我一转头就对上窗外那双褐色的眼睛!
妈的,该死的畜生!
我忍不住去掏口袋夹层里面的烟。
奇怪烟呢
手机又响了起来,我瞥了一眼,又是那个熟悉的号码。
真是死性不改!
喂
贾风,你这个无耻的小人。杨丽尖锐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你偷了郑宏的画,还这样大咧咧搬到画展上,真把所有人当成傻子了吗
哈哈哈,你永远也想不到郑宏这个窝囊废,也难得聪明了一回。
她的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哈哈哈,他的画都有特殊的防伪印记。
你死定了!
我脸上的笑意骤然加深:是吗
如果你给我一百万,我就会乖乖闭嘴。否则,你就等着吃牢饭吧。
我甚至能想象此刻杨丽张狂又贪婪的嘴脸,可是……可是她真的太蠢了。
我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微笑:杨丽,上周一下午你在做什么
对面传来了不自然的声音:你……你知道些什么
我不喜欢别人威胁我,你说到时候,警察会更相信你,还是更相信我
沉默片刻后,对面的语气软了下来:那郑宏现在到底在哪里
我瞟了一眼墙上的画,自然地回答道:一个你永远都想不到的地方。放心,他不会挡你的路。
但是,你若是挡了我的路,我会让你无路可走。
懒得等对面回应,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笑了起来,毕竟在我看来,杨丽就像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
08
我打开酒柜最顶层的藏酒,拂去上面的薄尘,缓缓旋开上面的木塞。
红色的酒液倒入杯中,我轻轻摇晃酒杯,然后举杯轻啜,闭眼品味。
真是好酒,可惜……
突然,王妈的出现打断了我的思绪:咦,先生,你不是已经戒酒了吗
玻璃杯泛出微凉的光,我轻笑起来:今天心情好,王妈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王妈连忙摆摆手:先生,你也少喝点吧。医生说了,糖尿病要戒烟限酒。
我想起了遗忘在抽屉里的药盒。
嗯,知道了。
我望着窗外的暮色,假装不经意地问道:王妈,你说郑宏到底去哪里了
王妈手上的活不停,抹布在桌上画着圈,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她头也没抬,笑道:我哪里知道
大概在什么地方画画吧!
像先生你们这样的大画家,跟我们这样的粗人可不一样。
我们这些粗人吃饱穿暖也就心满意足了。说着,王妈用胳膊肘蹭了一下额角的汗。
你们的心思,我可猜不透。反正我现在就指望这郑宏早点出来,省得警察三天两头找上门,弄得人心惶惶。
我握紧手中的酒杯,应了一声:嗯,会出来的。
王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警惕地朝院子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压低声音:我总感觉欢欢它们有点反常,心里总觉得……有点发毛。
都说狗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郑宏该不会真的死了吧
死了
09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了几日,直到警察再次找上门来,这次,高行和刘警官的身后还跟着几个提着工具箱的技术人员。
看着刘警官露出志在必得神情,我又笑了起来。
贾先生,打扰了。高行的声音依旧平稳。
刘警官则直接得多,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客厅,最后定格在墙上那幅新挂上去的新生上。
高警官,刘警官,又有何指教我故作轻松地靠在沙发扶手上,指尖却无意识地抠着真皮沙发的边缘。
我们接到杨丽的举报,我们怀疑你近期在画展上展出的作品,并非你的原创,而是郑宏所著。
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和郑宏的失踪案有关。贾风,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另外,我们申请到了搜查令。高行将一份文件轻轻放在茶几上,需要对你的住所,特别是画室区域,进行详细的勘验。
我笑了起来:高警官,你最好祈祷有所发现。
否则——我故意拖长尾音,你这身警服,怕是要穿到头了。
自然,高行没有理会我的威胁,转向技术人员:开始吧,重点区域按计划进行。
技术人员点点头,戴上手套,开始行动。
原来挂在这里的画呢刘警官冷冷开口,他走到那幅新生面前,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手指几乎要触碰到画布上那片浓稠得化不开的暗红色块。
刘警官,我建议你不要碰。我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碰坏了,你可赔不起。
刘警官的手没有立刻收回,反而更近地悬在那片浓稠的暗红之上,指尖几乎能感受到颜料的肌理。
他侧过头,眼神带着审视和毫不掩饰的怀疑:不该碰的东西贾风,我办案这么多年,最擅长的就是碰那些『不该碰』的。说说看,这颜料底下……藏着什么
10
刘警官,你办案多年都这么不听人劝吗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上面的浮沫,不经意地开口,不听人劝,可是要吃大亏的。
刘警官最终收回了手,冲着身后的技术人员嘱咐道:把画带回去。
我继续低头饮茶,无视屋里进进出出的警察。
王妈,水凉了,换杯热水。我坦然自若地吩咐道。
她慌慌张张端起冷掉了的茶杯,却不小心泼在我的袖子上。
啊,对不起,先生。王妈惊呼出声。
我挽起衣袖道:算了,你下去吧。
王妈是吧刘警官叫住她,原来挂在这里的那幅画呢
那幅画先生让我丢掉,王妈有些为难地看着我,不过我还没来得及丢掉,现在正放在储藏室。
我无所谓地笑笑:王妈,给他们便是。
王妈将画取了过来,刘警官翻开文件夹,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推到我的面前。
照片中央是一幅画,那狂放的笔触,震撼的色彩运用,以及独特的构图技巧,居然跟我展出的那幅幻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杨丽提供的,拍摄于一个月以前,刘警官继续道,她声称,郑宏曾向她展示过这幅画。并且在郑宏失踪后,这幅画也失踪了。
他声音低沉,直到前两周,它以你的名义,出现在你的画展上。
贾风,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狡辩我的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警官先生,注意你的言辞,单凭一张照片和一个荡妇的指控,就把这莫须有的罪名安到我身上,未免太儿戏了吧。
你可知道,这对一个画家来说,可是巨大的侮辱。
刘警官,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我劝你谨言慎行!仔细掂量一下,得罪我的下场!
高警官抬手按住了几乎要跳起来的同事,他没有被激怒,反而像是在观察挣扎的猎物。
我笑了起来,悠闲的翘起了二郎腿,指尖在膝盖上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敲击。
猎物吗
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场。
11
刘警官深吸一口气,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贾风,希望你到了局子里,嘴还能像现在这么硬。这只是开始,我们有的是时间。
来人,带走。
刘警官向身后的同事招了招手,我被带进了刑侦队的审讯室。
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刺眼,空气里弥漫令人窒息的沉闷气味。
冰冷的金属椅硌着骨头,但我坐得笔直,嘴角甚至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高行坐在我对面,刘警官则抱着手臂靠在门边的墙上,眼神死死锁住我。
桌上放着那幅幻的照片,以及杨丽提供的照片复印件。
高行将两张照片推到我面前:贾风,说说看吧!
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高警官想让我说什么
贾风,你现在老实交代了,我还能为你争取个宽大处理。高行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你让我交代什么
刘警官一脸怒意,走到审讯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贾风,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你可能不知道吧,郑宏每次作画完成后,都会在画面的角落里留下特殊的防伪印记。
贾风,你跑不掉了。
跑我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我劝你还是想想怎么跟你们局长解释这件事吧。
我挑衅地向他扬了扬手上镣铐。
12
高行向身后的警卫员示意道:打开它。
镣铐咔嚓一声打开了,我转了转发酸的手腕。
高警官,你是个聪明人。我赞赏地说道:我渴了,请给我上一杯热茶。
贾风,你把这里当作什么地方了刘警官出声警告道。
我露出一抹讥讽的微笑:刘警官,就算我是犯罪嫌疑人,你也不能虐待我。
况且,我想过不了多久,你就会请我出去。
所以,请你放尊重一点。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刘警官当即火冒三丈,一脚踹倒了身后的椅子。
高行拉住刘警官,冲他摇了摇头。
随后高行面不改色朝着警卫员吩咐道:给他。
一瓶矿泉水放到了面前的桌板上。
条件简陋,你请自便。高行指了指面前的矿泉水。
我拧开瓶盖,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高警官,我盯着手中的水瓶,随口说道:作为报答,我可以给你一条忠告。
哦,是什么高行像是立马被勾起了兴趣。
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查查郑宏的妻子杨丽。我垂眸掩盖眼中的一丝寒意。
高行带着温和的笑意:杨丽这方面,我们自然会查。
那就好。我双手交叠,不再言语。
没过多久,一个技术人员打扮的人敲门走进审讯室。
那人冲着满脸期待的刘警官摇了摇头,顺便把一个文件袋交给了高行。
检验结果出来了
13
高行一脸沉重地翻看检验报告,我在刘警官的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有趣!
我打破审讯室内的安静:两位警官,我可以回去了吗
刘警官一拳打在审讯桌上,怒斥道:贾风,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摊开双手,嘴角勾起大大的挑衅:如你所见,什么也没做。
不可能!
我好心地解释道:刘警官,那幅幻从头到尾都是我的作品,上面怎么会有郑宏的防伪印记
至于杨丽为什么会有幻的照片,那是你们应该调查的事情。
楚楚可怜的女人,最会骗人了。
我嘴角露出一抹冷意。
刘警官从高行手中抢过检验报告,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看到最后眉头紧锁。
如果刘警官好奇新生上面的红色印记的话,我若有所思地开口,我可以告诉你,那就是普通的颜料。
刘警官不会又想岔了吧先是猪骨,后是红色颜料。
刘警官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
不当警察的话,可以考虑当一名小说家。
刘警官一脸沮丧地合上了检验报告,然后恶狠狠地盯着我。
两位警官,既然检验报告已经出来了,我可以回去了吗
我的语气温和又礼貌。
等着。刘警官一脸不善。
14
高行和刘警官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审讯室。
我的手指轻轻地在桌面上一下又一下地敲了起来。
杨丽那个荡妇,大概死到临头了。
我的嘴里露出一抹讥讽的微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审讯室的大门重新打开。
刘警官推着一辆带滑轮的小型仪器车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白衣服的技术人员。
车上放着一台小型便携式主机,上面连着各种彩色的导线。
贾风,市局新配备了测谎仪,你愿意配合我们进行测试吗
测谎仪
没等我反应,刘警官冲着身后的技术人员指挥道:来,绑上。
我心下一紧,手死死地扣着铁椅的把手,身体本能地向后缩去。
刘警官按住我的身体,手暗暗用劲:贾风,希望你配合我们的工作,这不是请求,这是命令。
说着,技术人员将两个金属指夹分别套在我的左右食指指尖。
我摩挲着金属指夹上的小小的金属触点,这大概是皮电活动传感器,专门捕捉最细微的活动变化。
刘警官无视我的抗拒,又示意技术人员将两个电极片贴在我的胸口。
冰凉的凝胶触感和金属片的坚硬让我猛地一激灵,随后又冷静下来。
放开我。我冷不防地开口,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我自然会配合你的工作。
只不过,我希望刘警官公事公办。我的目光停留在他青筋凸起的手臂上,不要公报私仇。
那是自然。刘警官松开双手,我顿感身上一轻。
该死的警察,你高兴得太早了!
15
好了,保持这个姿势,手指不要用力,尽量放松。
技术人员开始进行基线校准:现在,看着前面那堵白墙,深呼吸几次,慢一点,对,就这样,保持安静,不要说话。
刘警官坐回仪器车后的位置,目光在主机屏幕和我身上来回扫视。
技术人员冲刘警官点了点头。
那我们开始吧,刘警官语气不善,贾风,那天下午你跟郑宏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警官想听什么
刘警官将案卷重重地拍在桌上:贾风,你少跟我油腔滑调!
刘警官先别生气嘛!我长舒一口气:反正郑宏从我家离开的时候活蹦乱跳的。
我记得,那天郑宏是
1
点左右来的,3
点左右离开的。我不紧不慢地叙述。
屏幕里,各条线都在正常的区间内平稳运行。
有一点微小的波动,技术人员认为基线刚建立的原因。
贾风,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郑宏的失踪是否与你有关是不是你杀了他
我一字一顿地说:没有,我没有杀郑宏。
刘警官没有立刻接话,他的目光紧盯着测谎仪屏幕。
屏幕上的波形平稳,呼吸线随着回答的语速有轻微同步波动,但皮电线和脉搏线稳如磐石。
技术人员低声对刘警官说:生理反应在预期基线波动内,无欺骗性反应迹象。
刘警官颓然地低下头,胡乱地摸了一把脸。
我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刘警官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刘警官对着技术人员摆摆手:放开他吧,赶紧把机器还回去,要是被高行知道了,他非扒了我的皮。
突然,门口来了个小警察,慌慌张张地说:刘哥,你怎么还在这里
郑宏的尸体找到了!
什么
16
小警察口无遮拦:是啊,就在他自己家的地下画室里。
现在都不能说是尸体,准确的说,应该是是尸水,整个人被浸在氢氟酸溶液里,现在已经没有人形了。
目前基本可以锁定犯罪嫌疑人是死者的妻子杨丽。
对了,还有目击证人,小区保安李大爷……
刘警官一时之间愣在原地,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之后,赔笑道:贾先生,实在抱歉,我这就让手底下的人送你回家。
不必了。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一切都结束了。
我缓步路过隔壁的审讯室,里面传来了杨丽尖锐的声音:我不知道,我真的都不知道。
不是我做的,这都是陷害……
杨丽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我快步离开警察局。
门外的阳光很刺眼,一瞬间让我睁不开眼睛,甚至分不清脚下的路。
我突然想到那个没有带走的矿泉水瓶。
算了,无所谓了,他们永远也查不出什么。
17
不错,人是我杀的。
不过我杀的是贾风,而我才是郑宏。
说起来也好笑,我当了三十几年孤儿,突然冒出了一个双胞胎哥哥,这件事我从未告诉任何人。
贾风那个虚伪至极的人更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也许是因为双胞胎效应,我和他都展现出了极高的绘画天赋。
可是我把他当亲人,他却把我当血包。
他不断地贬低我,却一次又一次地拿走我的画,没错,我起了杀心。
不过,我并不是一个莽撞的人,相反我十分小心谨慎。
而杨丽那个荡妇,却把我的小心谨慎当作懦弱,一次又一次地背叛我。
当她第三次出轨被我抓住时,她故技重施,可怜兮兮地请求我原谅她。
我笑着对她说,无论她做什么,我都会原谅她。
杨丽那个愚蠢的女人居然真的信了,然后更加变本加厉的跟外面的男人勾搭在一起。
而我一直在等一个好的机会。
杨丽在一家汽车保养店工作,有一次我看她用氢氟酸清理玻璃上的霉斑,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完美的作案手法。
我偷偷用杨丽的手机从网上购入大量的氢氟酸。
然后,我再邀请杨丽来到我的地下画室参观我的画作,本来她是不乐意的。
可是谁叫她出轨又被我抓住了,画室里就这样留下了她的指纹。
我趁机再告诉她,我会在画上留下特殊的防伪印记,顺便让她拍下幻照片,一切水到渠成。
杨丽那个愚蠢的女人,恐怕做梦也想不到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我设下的陷阱里。
同时,我摸清了贾风的一切习惯和喜好。
我带着超大的行李箱上门,他还是一样的狗眼看人低。
我把氯丙嗪下在他的茶里,他像一条死狗一样昏死过去,我把他装进行李箱,带出别墅。
可是,我还是太紧张了,我出门时撞到了栅栏,车经过城北环线的时候,我扔掉了我的手机。
没错,我又驾车回到了家里,我还特意给小区门口的保安递了一根烟。
杨丽自然不在家中,我事先用她的手机给他的情夫发了一条短信。
做好这一切,我和贾风交换了衣服,对着镜子,我学着贾风的样子露出轻蔑的微笑。
我若无其事地回到了贾风的别墅,王妈没有起疑,只是那三只畜生对我显示出了极大的恶意。
手上被撕咬过的伤口隐隐作疼,所以我决定对这三只畜生下手。
后面的事情,也正和我预料的一样。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贾风居然有糖尿病。
等等,糖尿病
我想着这件事,不知不觉的回到了别墅里。
院子里静悄悄的,奇怪那三只畜生居然不在
我发现王妈正坐在客厅中,神色恭敬。
她给我端上来一杯热茶,我喝了一口味道跟以前的不一样。
换茶叶了吗
我顺口问道:那三只……欢欢它们呢
她的目光落在我的手臂上,送走了,我想先生已经不需要欢欢它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