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重生八零我嫁了假少爷 > 第一章

我叫林晚,重生了。
上一世,我善良懦弱,亲姐姐林双,联合我的未婚夫周子昂,将我推入冰冷的河中。
他们对外宣称我是自己失足落水,然后心安理得地接手了我的一切。
我那人人称羡的婚约,我那厂长儿媳的身份,全都成了姐姐炫耀的资本。
而我,在无尽的黑暗和冰冷中,听着他们举办盛大婚礼的鞭炮声,永远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眼,我回到了1986年的夏天。
熟悉的风扇在头顶嘎吱作响,母亲的咒骂声从门外传来。
林晚!你还要在里面磨蹭多久!周家的人马上就到了,赶紧出来把事情说清楚!
我笑了。
这一次,我不逃了。
我从床上坐起来,走到桌边,拿起那份订婚协议。
很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推开门,客厅里,父亲、母亲,还有我那楚楚可怜的姐姐林双,都用审判的目光看着我。
在他们对面,坐着我的未婚夫,红星棉纺厂厂长的儿子,周子昂。
他一脸不耐烦。
我的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
伪善的父母,白莲花的姐姐,还有这个……假货。
是的,一个假少爷。
这是我上一世死后,才知道的秘密。
我走到他们中间,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拿起桌上的订婚协议。
撕拉——
协议被我一分为二。
这个婚,我退了。我说。
第一章:退婚!让凤凰男和白莲花姐姐锁死!
疯了!你是不是疯了!
母亲的尖叫声几乎要掀翻屋顶,她冲过来,指着我的鼻子。
林晚,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可是和周厂长家的婚事!
父亲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跳了起来,水洒了一地。
胡闹!简直是胡闹!马上给子昂道歉!
我看着他们,就像看一场滑稽的戏。
周子昂皱着眉头站起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衬衫,语气里带着一丝施舍。
林晚,我知道你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你姐姐也不是故意的,我们俩没什么,你别闹了。
他说的昨天,就是林双假装崴了脚,让他背着回了家属院,被所有人看到的那一幕。
上一世,我信了他的鬼话。
这一世,我只觉得恶心。
我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林双,她正怯生生地躲在母亲身后,眼眶红红的,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姐姐,我开口,声音不大,但客厅里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不是说,你和周子昂是真心相爱的吗
林双的脸刷地一下白了。
母亲愣住了,转头看她:你……你跟她说什么了
周子昂的脸色也变了。
我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继续说:既然你们两情相悦,我这个做妹妹的,理应成全你们。
我把撕成两半的协议扔在桌上。
周子昂,我不要了。谁爱要,谁捡去。
说完,我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父亲气得发抖,你今天敢走出这个门,就永远别回来!
我停下脚步,回头,笑了。
好啊。
我看着他们三个人错愕、愤怒、不敢相信的脸。
还有林双那张藏在委屈之下,却掩饰不住窃喜的脸。
很好。
你们就锁死吧。
一个假少爷,一个白莲花,天生一对。
我摔门而出,把所有的咒骂都关在身后。
八十年代的阳光,灼热又刺眼。
我眯起眼睛,深吸一口气。
空气里没有了上一世的霉味和绝望,只有一股自由的味道。
我没有回家属院,而是朝着城西的方向走去。
那里有一片巨大的建筑工地。
上一世的秘密,我这一世的底牌,就在那里。
红星棉纺厂真正的继承人,老厂长失散多年的亲生儿子,顾长风。
此刻,他应该正在那片工地上,为了每天几块钱的工钱,挥汗如雨。
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只知道他的存在。
但这,就够了。
我走进一家供销社,用口袋里仅有的一点钱,买了一袋绿豆和一包白糖。
然后,我走进了那片尘土飞扬的工地。
第二章:去工地!给未来真少爷送一碗绿豆汤
工地又脏又乱。
空气里混杂着汗水、烟草和混凝土的味道。
男人们光着膀子,皮肤被晒成古铜色,喊着粗犷的号子。
我穿着干净的白裙子,站在这里,像一个异类。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和打量。
我不在乎。
我提着东西,走到一个正在搅水泥的男人面前。
大哥,你好。
男人停下手里的活,抹了一把汗,露出一口黄牙。
妹子,找谁啊
我找顾长风。我说。
男人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他上下打量我一番。
你找他干啥
我是他……远房亲戚。我随便编了个理由。
男人吹了声口哨,冲着不远处一个正在扛钢筋的背影喊道:
长风!有人找!
那个背影顿了一下,然后放下肩上的钢筋,转过身。
那就是顾长风。
他很高,很瘦,但浑身都是结实的肌肉。
一张脸棱角分明,眉眼深邃,鼻梁很高。
只是因为长时间在工地暴晒,皮肤显得有些粗糙,头发也乱糟糟的。
他沉默地走过来,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审视和警惕。
你找我他的声音很低沉,甚至有些沙哑。
我叫林晚。我朝他笑了笑,路过这里,天气太热,看大哥们辛苦,想给大家煮点绿豆汤喝。
我扬了扬手里的袋子。
顾长风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他的眼神太有穿透力,仿佛能看穿我所有的伪装。
我心里有点发虚,但还是强撑着。
旁边一个工友凑过来,打着哈哈:哎呀,这妹子心肠真好!长风,你这亲戚不错啊!
顾长风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他没有戳穿我,只是对那个工友说:王哥,借你的锅和炉子用一下。
行啊!
我跟着顾长风走到一个简陋的工棚。
他很熟练地生火,洗锅,动作干净利落。
我把绿豆和糖递给他。
我来吧。我说。
他看了我一眼,没拒绝,默默地让开了位置。
我开始淘洗绿豆,放水,放糖。
他就在旁边看着,不说话,也不离开。
气氛有些尴尬。
我找了个话题:你……一直在这里工作吗
嗯。他惜字如金。
很辛苦吧
他没回答,只是递给我一把扇子。
火大,扇扇。
绿豆汤的香气很快就弥漫开来。
工人们都围了过来,人手一碗,喝得呼噜作响。
好喝!妹子你手艺真好!
谢谢妹子!
我笑着给他们添碗,目光却一直留意着顾长风。
他端着一碗,独自走到角落,慢慢地喝着。
我走了过去。
好喝吗
他抬起头,黑色的眸子看着我。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装傻。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问,我们不认识。
我心脏漏跳了一拍。
我该怎么回答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从工地外传来。
林晚!你果然在这里!
我回头一看,是林双和周子昂。
他们来了。
第三章:钓大鱼!一枚假玉佩,钓出他的身世秘密
林双挽着周子昂的胳膊,一脸鄙夷地看着这片工地。
她捏着鼻子,好像这里的空气有毒。
林晚,你退了婚,就是为了来这种地方找男人周子昂开口,语气里满是优越感。
他看到我身边的顾长风,眼神里的轻蔑更浓了。
你的眼光,还真是一天比一天差。
工人们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看着这边,窃窃私语。
我没有理他,只是看着林双。
姐姐,你们订婚了
林双得意地扬起手,一枚崭新的金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子昂昨天刚给我买的。他说,他心里一直只有我。
她故意说得很大声,生怕别人听不见。
哦,那恭喜你们。我语气平淡。
我的反应,让林双准备好的一肚子炫耀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不甘心,又说:爸妈让你赶紧回家,别在外面丢人现眼了。
丢人我笑了,我凭自己的力气赚钱,给辛苦的工人大哥送点绿豆汤,怎么就丢人了
我指了指周子昂。
倒是某些人,占着别人的身份,心安理得地当少爷,那才叫丢人。
周子昂脸色一变: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再看他,转头对顾长风说:汤喝完了,我先走了。明天我再来。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再给他们一个眼神。
身后,传来周子昂和林双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知道,我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了周子昂心里。
从那天起,我每天都去工地。
有时候送绿豆汤,有时候送西瓜,有时候只是带几本书过去。
我把书递给顾长风。
闲着的时候可以看看。
他看着书的封面,《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他收下了。
我们之间的交流依然很少,但气氛不再那么僵硬。
我知道,他在观察我。
我也在等一个机会。
上一世,我听人说起,顾长风的养母去世前,给了他一枚玉佩,说是他亲生母亲留下的。
玉佩后来在一次意外中遗失了。
这成了他最大的心结。
我跑遍了城里所有的古玩市场,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终于找到了一个手艺人。
我画出记忆中那枚玉佩的样子。
师傅,帮我仿一个,一模一样的。
三天后,我拿到了那枚玉佩。
温润的白玉,上面用古朴的篆体,刻着两个字。
长风。
我把它放进口袋,深吸一口气。
鱼饵已经备好,现在,该去钓那条大鱼了。
第二天,我故意挑了个下雨天。
工地里到处都是泥泞。
我算准了顾长风会经过的路,然后,一不小心,脚下一滑。
啊!
我摔倒在泥地里,白裙子瞬间脏了。
手里的东西也洒了一地。
口袋里的玉佩,顺势滚了出去,正好停在不远处。
你没事吧
顾长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他伸出手,想拉我起来。
我没动,只是看着那枚玉佩的方向。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愣住了。
他走过去,弯腰,捡起了那枚沾着泥水的玉佩。
他用袖子,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擦干净。
当看清上面的字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猛地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是滔天的震惊和不敢置信。
这……这是哪里来的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玉佩,眼眶慢慢红了。
这是我哥哥的遗物。我哽咽着说。
第四章:订婚礼!我看着姐姐嫁给一个冒牌货
你哥哥
顾长风握着玉佩,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叫什么
他没有名字,我低下头,声音充满悲伤,我母亲怀着他的时候,家里突遭变故,他一出生就……就被人抱走了。母亲临死前,只来得及给他刻了这块玉佩,希望他迎风而长,一生顺遂。
我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他的表情。
他的嘴唇在颤抖,眼眶也红了。
我心里冷笑,脸上却是一片悲戚。
这些年,我一直带着它,就好像哥哥还在我身边一样。
我说完,伸出手。
可以……还给我吗
顾长风没有动。
他死死地盯着那块玉佩,像是要把它看穿。
过了很久,他才抬起头,沙哑地开口。
它对我……很重要。我能,用钱跟你买吗
我摇了摇头,眼泪掉了下来。
这是我唯一的念想,多少钱我都不卖。
我越是这样说,他眼中的渴望就越浓烈。
他知道,这世上不可能有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
他开始相信我的故事了。
从那天起,顾长风对我的态度彻底变了。
他不再沉默寡言,会主动找我说话,问我一些关于哥哥的事情。
我全都对答如流。
因为我说的,本就是他的人生。
另一边,林双和周子昂的订婚礼,定在了半个月后。
地点就在棉纺厂的大礼堂。
订婚礼那天,家属院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母亲特意跑到我面前,阴阳怪气地说:看到没有,林晚,这就是你丢掉的好日子。现在后悔也晚了。
我没说话。
她又说:你姐姐心善,还给你留了个位置。赶紧换件好点的衣服,别去了给我们家丢人。
我换了衣服,去了。
我当然要去。
这么精彩的戏,怎么能错过
大礼堂里,周子昂穿着笔挺的西装,林双穿着洁白的连衣裙,两个人站在一起,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
老厂长和厂长夫人坐在主位上,笑得合不拢嘴。
林双看到我,特意走过来,挽着周子昂的胳膊,炫耀她手上的金戒指。
妹妹,谢谢你当初成全我们。她一脸幸福的模样。
是啊林晚,周子昂说,你当初要是别那么任性,今天站在这里的就是你了。
我看着他们,笑了。
姐姐,姐夫,恭喜你们。
我举起酒杯。
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我一饮而尽。
在他们看不见的角度,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喝吧,笑吧。
尽情享受这最后的狂欢吧。
因为,你们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我看着台上满面红光的老厂长。
时候,差不多了。
订婚礼结束后,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后山。
我在一处潮湿的岩壁下,找到了一种不起眼的植物。
墨角兰。
上一世,老厂长就是因为长期接触这种植物的花粉,才引发了类似心脏病的症状。
无色,无味,任何医生都查不出来。
我摘下几株,小心地收好。
回到家,我把它们碾成粉末,装进了一个香囊里。
然后,我找到了厂长家的保姆,刘婶。
刘婶,这是我特意去庙里求的安神香囊,听说对老年人睡眠特别好。麻烦你,帮我放在厂长伯伯的床头。
第五章:下猛药!老东西病危,好戏才刚刚开场
刘婶接过香囊,闻了闻。
真香啊!林晚你真是有心了。厂长最近是睡不太好,我这就给他放过去。
我看着刘婶的背影,心里一片平静。
第一步,完成了。
接下来,就是等待。
三天后,消息传来。
老厂长在开会的时候,突然晕倒了。
被紧急送进了市医院。
整个棉纺厂都震动了。
我第一时间赶到医院。
病房外,走廊里站满了人。
厂长夫人哭得
почти昏厥,林双在一旁扶着她,也跟着抹眼泪。
周子昂则焦急地走来走去,一脸凝重,扮演着一个孝顺儿子的角色。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
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厂长伯伯。我说。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林双立刻尖声说道,肯定是你!是你退婚,把爸气病的!
她一开口,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我身上。
周围的人看我的眼神,立刻充满了指责。
我没有辩解。
医生从病房里走出来,摘下口罩,摇了摇头。
周厂长的情况很不好,我们用尽了所有方法,都查不出病因。他的各项身体机能,正在快速衰竭。
厂长夫人腿一软,瘫倒在地。
医生,求求你,救救他啊!
我们只能先尝试给他输血,稳定住生命体征,再想办法。医生叹了口气,家属里,谁是O型血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周子昂。
周子昂挺起胸膛:我是O型血!抽我的!
他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准备上演一出父慈子孝的感人大戏。
我站在人群后面,冷冷地看着。
好戏,正式开场了。
护士很快拿来工具。
周子昂撸起袖子,伸出胳膊。
然而,几分钟后,化验室的护士拿着报告单,一脸疑惑地跑了出来。
奇怪了,病人是O型血,可他……他是A型血啊。
护士的话,像一颗炸弹,在走廊里炸开。
所有人都懵了。
周子昂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不可能!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他冲过去,抢过化验单。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血型:A。
这……这怎么可能……厂长夫人也傻眼了。
子昂的血型,怎么会和老周对不上呢
周围的议论声,像潮水一样涌来。
亲生父子,血型怎么会对不上
是啊,这也太奇怪了……
难道说……
周子昂的身体开始发抖,他求助地看向厂长夫人。
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厂长夫人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那个深埋心底二十多年的秘密,就要藏不住了。
我看着他们一家人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畅快极了。
这还只是开始。
我一步一步,走到他们面前。
在所有人注视下,我轻轻开口。
我知道,谁能救厂长。
第六章:对质!假少爷的血,对不上亲爹的命!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混乱的走廊里,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有疑惑,有不信,有探究。
林晚,你又想耍什么花样林双第一个跳出来,指着我。
爸都这样了,你还在这里胡说八道,你安的什么心!
周子昂也回过神来,他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在我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你知道什么说!
我没有理他们,而是看向面如死灰的厂长夫人。
伯母,二十多年前,您在市医院生下孩子。那天,医院里是不是还有另一位产妇,也生了个男孩
厂长夫人的身体猛地一震,瞳孔骤然收缩。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你……你怎么知道……
她这句话,无异于承认了。
走廊里,瞬间一片哗然。
天啊,难道是抱错了
我的老天爷,这种事也能发生
那周子昂他……
所有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样,射向周子昂。
周子昂彻底慌了,他抓住他母亲的胳膊,疯狂地摇晃。
妈!她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我是你的儿子,我是爸的亲生儿子!
厂长夫人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够了!
我冷喝一声,打断了这场闹剧。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救人要紧。
我转向医生。
医生,我知道厂长真正的亲生儿子在哪里。他的血,一定能救厂长。
医生半信半疑:姑娘,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用我的人格担保。我斩钉截铁地说。
他现在就在城西的工地上,我马上带他过来!
说完,我转身就跑。
我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
我跑到医院门口,拦了一辆三轮车。
师傅,去城西工地,要快!
风在我耳边呼啸而过。
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顾长风,我来了。
你的命运,从今天起,将由我亲手改写。
当我满头大汗地跑到工地时,顾长风正在吃饭。
一个馒头,一碗白水,几根咸菜。
我跑到他面前,喘着气。
顾长风,跟我走!
他放下馒头,看着我,眉头紧锁。
出什么事了
来不及解释了,我抓住他的手,去救人!
他的手很粗糙,布满了老茧,却很温暖。
他没有多问,站起身,跟着我上了三轮车。
一路无话。
当我们再次回到医院时,走廊里的气氛已经凝重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像在等待一场审判。
看到我带着一个浑身沾满泥灰的工人走进来,所有人都露出了鄙夷和不解的神情。
林晚,你带个搬砖的来干什么!林双尖叫。
周子昂也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没有理他们。
我拉着顾长风,直接走到医生面前。
医生,他就是厂长的亲生儿子。
然后,我看向已经呆若木鸡的厂长夫人。
伯母,你看看他。
我指着顾长风的眉眼。
你再看看他手腕上那颗小小的红痣。
你敢说,你不认识他吗
厂长夫人顺着我的指引看过去。
当她的目光触及顾长风眉眼的那一刻,当她看到那颗熟悉的红痣时,她浑身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空。
她嘴唇颤抖,伸出手,似乎想触摸,却又不敢。
像……太像了……
她喃喃自语,眼泪决堤而下。
我的儿……我的儿啊……
她嚎啕大哭。
真相,至此,大白于天下。
第七章:他来了!真龙天子踏着泥泞走向我
全场死寂。
针落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惊天反转震得说不出话来。
周子昂,那个在棉纺厂作威作福了二十多年的假少爷,此刻脸色惨白如纸,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再也无路可退。
他看着顾长风,又看看痛哭流涕的母亲,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怨毒。
林双更是直接瘫软在地,嘴里喃喃着: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的豪门梦,她的凤凰男,她踩着我肩膀抢来的一切,在这一瞬间,都成了一个笑话。
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欣赏着他们崩溃的表情,心中涌起一阵快意。
但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
医生!我看向早已目瞪口呆的医生,快!救人!
医生如梦初醒,连忙喊道:快快快!准备输血!验血型!
护士们立刻行动起来。
顾长风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他只是沉默地站着,任由护士抽走了他的血。
他的目光扫过走廊里的每一个人。
扫过那个养尊处优的假货,扫过那个哭得快要断气的女人,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的眼神很复杂。
有震惊,有迷茫,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深沉。
几分钟后,化验结果出来了。
O型!是O型血!完全匹配!
护士兴奋地喊道。
血库里,新鲜的血液立刻被送进了抢救室。
一场闹剧,终于落幕。
而另一场好戏,才刚刚开始。
厂长家的丑闻,像长了翅膀一样,瞬间传遍了整个家属院。
愤怒的工人们自发地围堵在医院门口,他们指着周子昂一家的鼻子破口大骂。
骗子!一家子骗子!
把我们厂长的儿子还回来!
滚出棉纺厂!
周子昂的父亲,那个平日里在厂里耀武扬威的周副厂长,此刻被工人们的唾沫星子淹没,像一只过街老鼠,狼狈不堪。
周子昂和林双,更是被挤在人群中间,动弹不得,承受着最恶毒的咒骂。
而我,站在医院的窗边,冷冷地看着楼下的一切。
顾长风站在我身后。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他突然开口。
我转过身,看着他。
是。我没有否认。
为什么
因为,这是你应得的。我说,而他们,罪有应得。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要看穿我灵魂深处所有的秘密。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转头,看向窗外那片混乱。
抢救室的灯,灭了。
医生走出来,满脸喜色。
病人脱离危险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老厂长被推了出来,虽然依旧虚弱,但脸色已经红润了许多。
他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病床边的顾长风。
父子连心。
哪怕二十多年未见,他依然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的嘴唇颤抖着,伸出手。
儿……
顾长风走上前,握住了那只苍老的手。
爸。
他喊了。
老厂长眼泪纵横。
病房内外,一片唏嘘。
在这场认亲大戏的背景下,周子昂一家,显得那么碍眼和可笑。
他们被愤怒的工人们,像垃圾一样,从医院里驱赶了出去。
林双被推倒在地,崭新的连衣裙沾满了灰尘,金戒指也不知去向。
她趴在地上,看着我。
看着我站在真少爷顾长风的身边,接受着所有人感激和敬佩的目光。
她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不甘。
我朝她,露出了一个胜利的微笑。
姐姐,别急。
你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而我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顾长风转过头,当着所有人的面,包括他刚刚相认的父亲,对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林晚,谢谢你。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你不仅是我的恩人,也是我们全家的恩人。
他顿了顿,用一种无比郑重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请你,嫁给我。
第八章:求婚!我成了姐姐最嫉妒的真少奶奶
顾长风的声音,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
请你,嫁给我。
走廊里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我身上。
这一次,眼神里不再有鄙夷和怀疑,而是充满了理所当然的赞许和羡慕。
我看着顾长风。
他的眼神无比真诚,里面盛满了感激。
他把他身份的回归,他父亲的得救,全都归功于我。
我,林晚,一个被退婚的女人,一个被全家嫌弃的女儿,此刻成了拯救了厂长一家的英雄。
我成了真龙天子眼里的白月光。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
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计划通。
我垂下眼帘,做出羞涩又犹豫的样子。
这……太突然了。
林晚同志,你就答应长风吧!人群中,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工人喊道。
是啊!你们真是天生一对!
郎才女貌!绝配!
祝福声此起彼伏。
我偷偷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林双。
她的脸,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那是一种死灰色。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鲜血流了出来都毫无知觉。
她嫉妒得快要疯了。
那个她看不起的泥腿子,竟然是真少爷。
而她抛弃的妹妹,马上就要成为她梦寐以求的厂长儿媳。
还是名正言顺,被所有人祝福的那种。
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我就是要让她看着,看着我如何得到她费尽心机也得不到的一切。
我抬起头,看向顾长风,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我愿意。
顾长风的脸上,露出了重生以来我见过的最灿烂的笑容。
他上前一步,激动地握住我的手。
太好了!
病床上的老厂长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朝我招招手。
好孩子,快过来。
我走到床边。
老厂长拉着我的手,又拉起顾长风的手,把我们的手叠在一起。
好,好啊!以后,林晚就是我们顾家的儿媳妇了!
他声音洪亮,向所有人宣布。
尘埃落定。
周子昂一家,当天就被赶出了厂长住的那栋小楼。
他们所有的东西,都被工人们扔了出来,散落一地。
林双失魂落魄地跟在后面,像一条丧家之犬。
我,则在厂长夫人的热情招待下,搬进了那栋小楼。
住进了那个最大,最向阳的房间。
曾经,这个房间是为林双准备的。
我和顾长风的婚礼,定在了一个月后。
这一个月,顾长风开始在老厂长的带领下,熟悉厂里的业务。
他很聪明,学得很快,手段也很强硬。
不到半个月,就清理了厂里一批周副厂长安插的蛀虫,树立了威信。
所有人都说,老顾家后继有人了。
他对我,一如既往地好。
每天不管多晚,都会来我房间坐坐,和我说说厂里的事。
他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感激和温柔。
但我知道,那温柔之下,藏着一双鹰一样锐利的眼睛。
他在观察我,也在试探我。
没关系。
就让他看,让他猜。
猎人和猎物,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我每天,都扮演着一个沉浸在幸福和爱意里的小女人。
我为他洗衣,做饭,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
我表现得对他无比崇拜和依赖。
我甚至会在他处理完文件睡着后,悄悄给他盖上毯子,然后坐在旁边,用深情的目光看着他。
我知道,他有几次是装睡。
他就是要看看,我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我演得天衣无缝。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
婚礼那天,全厂放假,为我们庆祝。
我穿着红色的嫁衣,顾长风穿着中山装。
我们拜了天地,拜了高堂。
在所有人的祝福声中,我被他抱进了新房。
红色的床单,红色的喜字。
他关上门,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他走到我面前,替我摘下头盖。
烛光下,他的脸英俊得让人心动。
他捧起我的脸,低头,吻了下来。
就在我以为他要和我说些情话时,他却贴着我的嘴唇,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句。
宝贝,你演得真好。
第九章:新婚夜!他说,宝贝你演得真好
我的身体,瞬间僵住。
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我猛地抬起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那里面,没有了平日的温柔和感激,只有一片冰冷的、看透一切的戏谑。
他不是在开玩笑。
你……你说什么我故作镇定,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发颤。
他笑了。
他松开我,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的动作不急不缓,每一个细节都透着掌控者的从容。
我说,你的演技,很好。他抿了一口茶,缓缓开口。
从工地上的第一碗绿豆汤开始,到那块仿造的玉佩,再到我父亲那场恰到好处的‘病’……
他每说一句,我的心就沉一分。
他把茶杯放下,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环环相扣,天衣无缝。如果不是我恰好知道一些事情,恐怕真的要被你骗一辈子,把你当成命中注定的仙女,顶礼膜拜了。
他的目光,像一把手术刀,将我所有的伪装,一层一层,残忍地剥开。
我瘫坐在婚床上,手脚冰凉。
败了
我竟然,就这么败了
我不甘心!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咬着牙,做着最后的挣扎。
不懂他轻笑一声,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东西。
是那枚玉佩。
我送给他的那枚信物。
他把玉佩扔在桌上。
这块玉,是苏州货吧工钱不便宜吧你哪来的钱
他又说:我父亲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我特意找人问了省城的老中医,他说那症状,像极了中了墨角兰的花粉毒。那东西,只有城西后山才有。
他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林晚,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我无话可说。
我所有的计划,他竟然全都知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看着他,这个我以为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男人,此刻却像一个索命的阎王。
为什么我问,声音沙哑,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配合我为什么还要……娶我
因为……他俯下身,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
他的眼神,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玩味。
因为,你的计划,正好也是我需要的。我需要一个契机,拿回我的身份。你把这个契机,送到了我面前。
至于娶你……
他凑到我耳边,热气喷在我的皮肤上,却让我感觉如坠冰窟。
不把你放在身边,我怎么能安心呢
你这么聪明,这么会演戏,放你在外面,我怕你又会给我惹出什么麻烦来。
他的话,像一把把尖刀,刺进我的心脏。
原来,从头到尾,我才是那个小丑。
我以为我是猎人,其实,我一直都是他的猎物。
他早就看穿了一切,却不动声色,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在他面前表演。
他享受着掌控一切的感觉。
屈辱,愤怒,不甘……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涌上我的心头。
我的身体开始发抖。
他看着我崩溃的样子,似乎很满意。
他松开我的下巴,直起身,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温和的笑容。
好了,我的小骗子。游戏结束了。从今以后,你只要乖乖地当好你的顾家少奶奶,我们就能相安无事。
他以为,他赢了。
他以为,他已经彻底击垮了我。
他转身,准备去倒掉那杯冷掉的茶。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我的笑声。
起初是低低的笑,然后越来越大声,最后,变成了无法抑制的大笑。
他猛地转过身,震惊地看着我。
你笑什么
我擦掉眼角的笑出来的泪水,从床上站起来。
我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
我笑你,太天真了。
我看着他瞬间阴沉下去的脸,一字一句地,抛出了我的王炸。
顾长风,你以为,你真的了解我吗
第十章:他摊牌!他说,我也是重生的
我的反应,完全超出了顾长风的预料。
他预想过我会哭,会求饶,会歇斯底里。
唯独没有想过,我会笑。
还会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走到桌边,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学着他刚才的样子,慢悠悠地品了一口。
你的段位,太低了。
你!
他身上的气势猛地爆发,房间里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如果是以前的林晚,现在肯定已经吓得跪下了。
但我不是。
我迎着他的目光,毫不畏惧。
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
new
了我勾起嘴角,你以为,你能看穿我的计划,你就是最后的赢家了
他死死地盯着我,没有说话。
他在等我的下文。
我放下茶杯,开始在房间里踱步。
让我猜猜,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计划的。
玉佩的事,你可以去查。我一个普通女工,拿不出那么多钱。至于我父亲的病,你也可以去找医生求证。
但是,这些都需要时间。而你,从一开始,就对我带着警惕。从我送第一碗绿豆汤的时候,你就在怀疑我了。
我停下脚步,转头看他。
一个普通的、在工地上埋头苦干了二十多年的男人,不会有你这样的心机和城府。
所以,只有一种解释。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你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顾长风。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一次,他是真的震惊了。
他眼里的戏谑和玩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没有想到,我竟然能看穿到这一步。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
你说的没错。
他承认了。
我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他看着我,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林晚,我也是重生的。
轰——
我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重生
他也是重生的
这怎么可能!
我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无法掩饰的震惊。
他看到我的表情,似乎很满意。
他终于扳回了一城。
他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他说,他的上一世,是在二十八岁那年,才被顾家找到。
那时候,老厂长已经去世了。
他回到顾家,面对的,是一个被周子昂一家掏空了的烂摊子。
他拼尽全力,也没能挽回局面,最后工厂破产,他负债累累,凄惨地度过了一生。
上一世,我也认识你。他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悲悯。
你被林双和周子昂害死,我甚至……甚至还去你的坟前看过你。
所以,这一世,我重生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拿回我的一切。第二件事,就是找到你,保护你。
他的故事,天衣无缝。
他的眼神,真诚得能让人溺毙。
如果我不是林晚,如果我不是也经历过一世,我真的会信。
我会相信,他是为了保护我,才一直隐瞒。
我会感动得痛哭流涕,然后彻底臣服于他。
可惜……
我是林晚。
所以呢我问。
所以,我看到你出现在工地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也重生了。他说。
我知道你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复仇。我没有阻止你,甚至配合你,是因为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我们需要先联手,解决掉共同的敌人。
现在,林双和周子昂已经解决了。我们之间,没有秘密了。
他朝我伸出手,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温柔的表情。
晚晚,别闹了。我们才是同类。把你的手给我,从今以后,我们一起,创造属于我们的帝国。
他给我画了一张巨大的饼。
他以为,他已经用重生者这个共同的身份,彻底收服了我。
他以为,我会像个找到组织的孤狼一样,激动地扑进他怀里。
我看着他伸出的手。
然后,我笑了。
比刚才,笑得更大声,更肆无忌惮。
第十一章:我笑了!你重生的,难道我就不是
哈哈……哈哈哈哈……
我的笑声,回荡在喜庆的新房里,却显得那么诡异和刺耳。
顾长风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脸上的温柔,一点一点地凝固,最后变成了阴沉的怒火。
你又在笑什么!他低吼道,耐心已经耗尽。
我止住笑,擦了擦眼角的泪。
顾长风,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讲故事呢
你以为,编一个‘我也是重生者’的故事,就能让我对你俯首称臣了
他的脸色,彻底变了。
你……你不信我
信你我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为什么要信你
我走到他面前,一步一步,将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击溃。
你说,你上一世二十八岁才被找到。那时候,老厂长已经死了,工厂也被掏空了。
可是,上一世,我死的时候,老厂长还好好的。他是在我死后第三年,才因为脑溢血去世的。而工厂的衰败,也是从他去世之后才开始的。
你在你的‘故事’里,把我死的时间,和工厂破产的时间,搞混了。
我看着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继续说。
还有,你说你上一世去我坟前看过我。那请问,我的坟,在哪里
上一世,我被推入河中,连尸体都没找到。我父母为了名声,直接对外宣布我离家出走,失踪了。我连一块墓碑都没有!
顾长风,你告诉我,你去哪看的我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他眼里的震惊,已经无法掩饰。
他编造的那个完美的重生故事,被我撕开了无数个漏洞。
他不是重生者。
他所有的先知,都只是基于对我行为的观察和推断。
他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他从我反常的举动中,猜到了我要对付周子昂,猜到了我要利用他。
于是,他将计就计,顺水推舟。
最后,再用一个我也是重生者的谎言,试图彻底掌控我。
好一招釜底抽薪。
好一个攻心为上。
只可惜,他遇到了我。
你……他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他所有的伪装,所有的算计,在这一刻,都被我赤裸裸地揭穿了。
猎人,变成了猎物。
很惊讶吗我笑了,现在,你还觉得,你了结我吗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愤怒、不甘,还有一丝……败者的颓然。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沙哑地问。
他知道,摊牌到这一步,我已经不可能再乖乖地当他的金丝雀了。
我想怎么样
我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
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文件夹。
我把文件夹,扔在他面前的桌上。
打开看看。我说。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打开了那个文件夹。
当他看到里面的东西时,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里面,不是什么情书,也不是什么日记。
而是一份份……合同,协议,还有股权转让书。
这是……
看不懂吗我替他解释。
在你忙着演一个好儿子,好领导,忙着试探我,算计我的时候,我也没有闲着。
这一个月,我用你给我的钱,成立了一家新的公司。
我指着文件上那几个醒目的字。
锦绣纺织有限公司。
我还联合了厂里几位被周家打压了十几年的老股东,老领导。他们手里的股份,现在,全都在我这里。
我看着他那张比锅底还黑的脸,笑得越发灿烂。
顾长风,你以为你娶的是一只兔子。但你知不知道,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而且,我这只兔子,咬的,是你的命根子。
第十二章:夺家产!你拿股份,我只要厂子
顾长风的手,捏着那些文件,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嘎吱作响。
他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你答应娶我,我搬进这栋小楼的第一天起。我回答得干脆利落。
他笑了,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悲凉。
好,好一个林晚。我真是小看你了。
他以为,他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就能掌控一切。
殊不知,这恰恰给了我最好的机会。
你以为,就凭这些东西,你就能赢我他指着那些文件,别忘了,我父亲还在,我手里,有红星棉纺厂超过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我才是这里绝对的掌控者!
你说的没错。我点点头,承认了他的说法。
所以,我从一开始,目标就不是红星棉纺厂的股份。
我拉开另一只抽屉。
里面,是另一个更厚的文件夹。
我把它,也放在了桌上。
你再看看这个。
顾长风的眼皮,跳了跳。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打开了文件夹。
这一次,他的脸色,彻底失去了血色。
如果说,第一份文件是刀,那么这第二份文件,就是足以把他凌迟处死的酷刑。
这里面,是各种采购合同,销售协议,以及……资产抵押证明。
这……这是……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这一个月,你在前面当你的新少主,大刀阔斧地改革,意气风发。
我开始给他复盘。
而我,在后面,利用你母亲对我的信任和愧疚,拿到了库房和财务室的钥匙。
我找到了厂里最忠厚老实的李副厂长,他被周子昂的爹压了十年,早就心怀不满了。我告诉他,我要帮你,提前为工厂的未来布局。
我让他以你的名义,去和我们最大的棉花供应商,签了一份长达五年的独家供货协议。只不过,协议上收款的公司,不是红星,而是我的锦绣。
我还找到了财务科的王会计,他女儿上大学的钱,还是我‘借’给他的。我让他把厂里那几台最值钱的德国进口纺织机,做了资产抵押。抵押获得的贷款,也进了锦绣公司的账户。
还有我们最大的几个销售渠道,江南的供销集团,北方的百货大楼……他们的负责人,我都亲自去见过。我给了他们比红星厂更低的价格,更好的服务承诺。
我每说一句,顾长风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他像一尊石化的雕像,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走到他身边,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
我把红星棉纺厂的供货渠道,核心资产,销售渠道,全都……转移了。
你手里的股份,确实是真的。你这个厂长,也确实是真的。
只不过……
我直起身,摊开手,笑得像个魔鬼。
你现在,是一个空壳厂的厂长了。
没有了原材料,没有了生产机器,没有了销售渠道。
红星棉纺厂,剩下的,只有一栋破旧的厂房,一群等着发工资的工人,和一大笔……银行的债务。
而我,林晚,我的锦绣纺织有限公司。
有钱,有机器,有原料,有客户。
我什么都有。
你……
顾长风指着我,一口气没上来,噗地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
鲜红的血,溅在了大红的喜被上。
显得那么刺眼,又那么和谐。
第十三章:釜底抽薪!我把你的工厂,变成了空壳
顾长风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不敢相信,也无法接受。
他一个精于算计,自诩为掌控者的男人,竟然被一个他看不起的女人,玩弄到了这个地步。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体无完肤。
为什么他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你已经报了仇,成了所有人都羡慕的顾家少奶奶,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为什么我笑了。
因为,我不想再当任何人的附属品。
顾家少奶奶我摇了摇头,这个身份,是你给的。你今天可以给我,明天,就可以收回去。
我不喜欢这种命运被别人掌握在手里的感觉。
我上一世,就是因为太相信男人,太渴望依靠别人,才会落得那么凄惨的下场。
我的声音,冷了下来。
所以这一世,我谁都不信。
我只信我自己。我只信那些能被我牢牢抓在手里的东西。
比如,钱。
比如,权力。
我看着他。
顾长风,你是个聪明的男人,也是个强大的对手。说实话,我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过就这么安安稳稳地和你过下去。
但是,你不该试探我,更不该用一个可笑的谎言,来企图控制我。
是你,亲手掐灭了我对你最后的那一丝幻想。
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像是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是啊。
他自作聪明,以为能用一个重生的谎言来彻底收服我。
却没想到,那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亲手把一个本可能成为他妻子的女人,逼成了一个不死不休的敌人。
呵呵……呵呵呵……
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充满了绝望。
报应,这都是报应啊……
他笑够了,抬起头,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愤怒,只剩下一片死寂。
你赢了。说吧,你想要我怎么样
他认输了。
我走到桌边,从那堆文件里,抽出了最后一张纸。
我把它,放在他面前。
签了它。
那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他看着上面的几个大字,身体再次震了一下。
你要……和我离婚
不然呢我反问,留着你,过年吗
我们之间,从头到尾,就是一场交易。现在,交易结束了。
我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你也该退场了。
他拿起那份协议,看着上面的条款。
我,林晚,自愿放弃对红星棉纺厂的一切权利。
他,顾长风,自愿净身出户,与锦绣纺-织有限公司,再无任何瓜葛。
这份协议,对我来说,堪称不平等条约。
我放弃了唾手可得的顾家财产。
但,我不在乎。
我要的,不是顾家的钱。
我要的,是彻底的,毫无牵连的自由和独立。
我要让他,从一个高高在上的真少爷,再次变回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这,才是最狠的报复。
他看着协议,看了很久。
最后,他拿起笔。
在新婚之夜,在我们的婚房里,他亲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顾长风。
三个字,龙飞凤舞,却透着一股英雄末路的悲凉。
现在,你满意了他把协议推给我。
我拿起来,吹了吹上面的墨迹,仔细地收好。
还差最后一点。我说。
我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几个人。
李副厂长,王会计,还有几个厂里的老股东。
他们都是我的人。
他们看着屋里的场景,看着吐了血的顾长风,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从今天起,我当着所有人的面,举起了那份离婚协议。
我,林晚,与顾长风,再无任何关系。
然后,我又举起了锦绣公司的文件。
红星棉纺厂,已经是一个空壳。它欠了银行一屁股债,欠了供应商一屁股钱,还欠了工人好几个月的工资。
这个烂摊子,就留给你们的顾厂长,慢慢收拾吧。
而我们,要去创造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新世界了。
我说完,在顾长风那双可以杀人的目光中,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身后,是李副厂长他们激动又崇拜的声音。
林总,英明!
林总,我们都听你的!
我,林晚,不再是任何人的妻子,任何人的儿媳。
我是林总。
锦绣纺织有限公司的,林总。
第十四章:离婚吧!让你净身出户,才是最好的报复
我带着我的人,连夜离开了那栋小楼。
我们没有惊动任何人。
就像我来的时候一样安静。
第二天一早,顾家少爷新婚第二天,就和新娘子离婚的消息,像风一样传遍了整个工厂。
所有人都惊呆了。
紧接着,更劲爆的消息传来。
红星棉纺厂,已经是一个空壳。
银行的人上门催债。
被拖欠货款的供应商,堵住了工厂大门。
工人们也因为几个月没领到工资,开始了罢工。
整个红星棉纺厂,彻底瘫痪了。
顾长风,那个刚刚风光了才一个月的真少爷,瞬间从云端跌入了地狱。
他成了所有人口中的笑柄和骗子。
老厂长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再次病倒,这一次,是真的中风了。
厂长夫人整日以泪洗面。
一个曾经无比风光的家庭,在短短几天之内,分崩离析。
而我,则在城东租下的一间办公室里,正式挂牌成立了锦绣纺织有限公司。
我用从红星厂转移出来的资金和设备,迅速开始了生产。
因为有稳定的原料供应和销售渠道,我们的产品很快就占领了市场。
订单像雪花一样飞来。
李副厂长他们,看着账上一天天多起来的钱,笑得合不拢嘴。
他们庆幸自己当初跟对了人。
林总,还是您有远见啊!李副厂长端着茶杯,一脸佩服。
我笑了笑,没说话。
我的远见,是用上一世的命换来的。
一个星期后,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顾长风打来的。
他的声音,无比嘶哑和疲惫。
我想见你。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见的吗我语气冰冷。
就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工棚,我等你。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
我也想看看,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现在,变成了什么样。
我开车,去了城西的工地。
还是那个简陋的工棚。
他坐在当初我煮绿豆汤的那个小板凳上。
他瘦了很多,胡子拉碴,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
他又变回了那个我初见时的,落魄的工人。
不,比那时候,还要落魄。
那时候的他,虽然穷,但眼睛里有光。
现在的他,眼里只剩下一片死灰。
他看到我,从那辆崭新的小汽车上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来了。
找我什么事我开门见山。
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块我仿造的,假玉佩。
这个,还给你。
我没有接。
一块假的石头而已,我不要了。
他苦笑一声,把玉佩收了回去。
林晚,他抬起头,看着我,我输了。我认栽。
我今天找你,不是为了求你,也不是为了骂你。
我只是想问你一句话。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认真。
你对我,到底……有没有过哪怕一丝一毫的真心
他还在奢望什么
奢望我爱上过他
好让他这个失败者,能有一点可怜的安慰
我看着他,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
没有。
从来没有。
从头到尾,都是利用,都是算计,都是演戏。
没有半分真心。
他身体晃了晃,像是被这最后的一击,彻底击垮了。
我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没有半分怜悯。
这就是背叛我,算计我的下场。
我转身,准备离开。
我要让他净身出户,让他一无所有,让他众叛亲离。
这,才是我对他,最好的报复。
林晚!他突然在我身后喊道。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你会后悔的。他说。
你今天所做的一切,总有一天,会报应在你自己的身上。
我冷笑一声。
报应我等着。
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汽车发动,绝尘而去。
我再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第十五章:新女王!我,林晚,才是这家工厂唯一的主人
锦绣公司的发展,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不到半年,我们就成了这个省纺织业的龙头企业。
原来的红星棉纺厂,因为债务问题,被银行强制拍卖。
我出手,用一个极低的价格,把它拍了下来。
我重新回到了那个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只不过,这一次,我的身份,不再是女工林晚,也不是厂长儿媳。
而是这家工厂,唯一的主人。
我坐在了原来属于老厂长,后来属于顾长风的那间,最大最宽敞的办公室里。
我把办公室重新装修了一遍,换成了我喜欢的风格。
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我可以俯瞰整个厂区。
看着工人们在生产线上忙碌,看着一辆辆卡车满载着货物进进出出。
我的心里,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这就是权力。
这就是掌控一切的感觉。
真好。
一天下午,我的秘书敲门进来。
林总,外面有个人,叫林双,说是您的姐姐,想见您。
林双
我愣了一下,才从记忆的角落里,翻出这个名字。
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她的消息了。
自从周家倒台后,她就消失了。
让她进来吧。
几分钟后,一个穿着朴素,面容憔悴的女人,低着头,走了进来。
如果不是那张依稀还能看出轮廓的脸,我几乎认不出,她就是曾经那个骄傲得像孔雀一样的林双。
找我什么事我靠在老板椅上,淡淡地问。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嫉妒,有悔恨,还有一丝……祈求。
林晚……不,林总。她搓着手,显得局促不安。
我……我现在在食堂洗碗。你能不能……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给我换个轻松点的工作
她竟然在我的工厂里洗碗
我确实是把工厂的后勤,外包给了家政公司。
没想到,她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姐妹一场我笑了,当初你把我推下河,抢我未婚夫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们是姐妹
她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我……
出去。我不想再和她废话。
林晚!她急了,你现在什么都有了,为什么就不能放我一马!你非要赶尽杀绝吗
赶尽杀绝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我留着你的命,让你亲眼看着,我怎么一步步地,把你当初看不起的一切,都踩在脚下。让你在嫉妒和悔恨中过一辈子。
我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这,才是我对你,最大的仁慈。
她浑身一颤,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倒在地。
我叫来保安,把她拖了出去。
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安静。
我重新坐回我的王座。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身上,暖洋洋的。
我拿起桌上的文件,开始处理工作。
至于顾长风,至于林双,至于那些过去的恩恩怨怨。
都过去了。
他们,都只是我成为女王之路上的,一块块垫脚石而已。
从今以后,我的人生,我做主。
我,林晚,才是这家工厂,这个商业帝国,唯一的主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