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负责送完成任务的女主回家的引渡系统。
虐文系统将完成了任务的女主交到我手中。
她伤痕累累,疲惫不堪,带着心灰意冷的绝望。
虐文系统习以为常:虐文女主嘛,都这样,等男主发现她死了就开始反虐了。
我虚心请教:因为他也会被这样折磨死
虐文系统摇头:他会愧疚,后悔,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悔恨一生,孤独终老。
……
我一脚踹开虐文系统,反手将自己送进了虐文里。
男主还在等女主像以前那样求助无门,灰溜溜回到他身边。
只是他不知道,回来的人成了我。
这一次,被折磨疯的男主和其他人自相残杀成一团,齐刷刷跪在我面前,悔恨万千,求我给他们一个弥补的机会。
……
1
知道的是派你去给女主当系统。
我一脚踹开虐文系统,郁闷憋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给男主当狗去了。别给我说这是什么文……这是癫文!
虐文系统被我踹飞,我带着那股憋屈,看了眼因此迷茫震撼的女主,愤怒地按下手下的按钮。
受不了了,让我进去!我将按键按出残影,快!让我进去!既然都这么癫了,让我进去也发发癫。
白光闪过,我猛地被一股力道扯进黑暗之中。
脚下是乱葬岗,我定睛一看,女主躺在一众开始腐烂的尸体之中,尸身也开始腐烂。
我憋屈地怒吼一声,在原地跺了跺脚,转身化作女主的模样,回了盛京侯府。
侯府守门的小厮看见我,对视一眼,冷笑一声,刚想出口讽刺,先被我两脚踹飞。
砰——
砰——
伴随着两声落地声和两人的惨叫声,我踏进侯府大门,以为有人上门闹事的管家和侯爷几乎同时走了出来。
我笑吟吟地朝着长宁侯叫了声爹。
看见是我,侯爷的眉头顿时皱起来:你回来干什么
爹爹你看,我就说姐姐一定会回来的,就算是被王爷赶出来了,她肯定也舍不得侯府的生活的。
他身后出来的两女一男,年长的上来挽住他的手臂,后面那俩年轻的你搀着我,我扶着你,就差抱在一起。
我回来看姐夫和小姨子偷情,你和我娘睁眼装瞎刻意提供机会。
我笑眯眯地望着他们,在几人脸色大变,训斥我胡说八道的时间,我推出侯府大门,大喊:晋王他疯了呀!他说太子德不配位,皇帝眼瞎耳聋,有眼无珠!
晋王——我的好丈夫,脸色顿时变得十分恐怖,出门来抓住我的手,将我狠狠扯了进去。
沈宁!你疯了!
我转身一脚踹在他双腿之间,趁着他吃痛弯腰的机会,左右开弓,冲着他的脸给了他七八个大耳刮子。
府中其他人目瞪口呆,我那好妹妹不敢置信,笑意勉强,伸出手想去扶晋王: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反正我是系统,只是一串数据,杀不死打不到,爽完就走。
什么王爷,什么尊卑,什么亲情爱情,都去见鬼吧。
我喘了口气,叉着腰打量眼前这几人,回忆了一遍我的人设。
简单来说,真假千金中的真千金,爹不疼娘不爱,丈夫渣贱,假千金刻意针对,什么放血做药引,灌药流产,雪地罚跪——
这哪里是女主的待遇,不知道还以为是她犯了多不可饶恕的罪才被丢进这世界受罚。
思及此,我怒上心头,扫视一圈,踢飞了离我最近的爹,给愣住的娘和妹妹一人一拳头,转头看向瑟瑟发抖的丫鬟,长舒了一口气:我的房间在哪
丫鬟发着抖为我指路。
府里乱作一团。
晋王捂着下半身起来:沈宁!你放肆!
我没理他,大步走进了自己的院子。
2
我睡了个午觉。
我那爹娘领着沈盈来算账了。
晋王没来,这条街住的不是权贵就是皇亲,估计是我喊的那两句被谁听见了,导致他才缓过来疼痛,就被人叫进宫去了。
沈盈一进来就跺脚掉眼泪:姐姐,你纵使有天大的怨气也不能乱说那些话,侯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些话若是被有心人做了文章,我们全家都讨不到好的。
我翻了个白眼:我都有天大的怨气了,我还管你们讨不讨得到好
沈夫人上前来搂住沈宁,冲我投来不赞同的眼神:娘知道你不满盈儿,但调换孩子的事又不是盈儿的错,她当时也还是个襁褓中的孩子——
我不满她是因为这个吗我没有好好和她相处吗我打断她,又指了指沈侯爷,我还不满你,不满他呢,我看她确实是投胎投错了,她早就该投到你们家的,除了我,你们一家子贱人!
沈侯爷面沉如水:你这些天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和哪些人待在一起,学了这么个无礼泼皮的模样,说出去我都羞于说你是我沈家的女儿,你说你还回来干什么
我回来报复你们啊。
我与他对视着,沈盈装病找神棍说我的孩子冲撞了她,你们和顾盛一碗药灌下来,我没了孩子,我记着呢。
后来那神棍说我的血能做药引给沈盈治病,你们几个那蠢脑子也信了,按住我的手放我的血,我也记着呢。
还有,当初我回来后,捡到我的养父母莫名其妙死了,而调换我丢弃我的嬷嬷倒还好好活着,真以为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我看着沈盈片刻的心虚惶恐和沈家夫妇面露震惊,一副不知道我从何而知的表情,我懒得再一一找出来算账,喝了口水:还有什么雪地罚跪,滚水泼手,我什么都没忘,我什么都记得,还想我和你们一荣俱荣
你们觉得我乱说话,那你们就出去解释啊。我靠着椅背上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去向其他人解释啊,说顾盛比我这个侯府女儿回侯府回得还勤不是觊觎太子之位,只是为了和小姨子偷情。
够了!
沈侯爷猛地一拍桌子,却并不正面回应我的话,朝我指了指侯府大门,滚出去!从此以后,就当我没你这个女儿。
啪!
我将手里的茶杯狠狠砸向他的脑袋,在沈夫人和沈盈的尖叫声中起身,晚了!当初我不回来的时候,我想离开的时候,你杀了我养父母也要断了我的后路。
我看着他因为诧异而瞪大的双眼,冷笑道:现在我都被你们敲骨吸髓吃干净了,倒又要将我赶出去了,想占尽好事,没那么容易。
滚吧,你们没容易死,就算是死,你们也不能死得痛快!
我指了指院门口,再不滚,我不介意再疯一点,出去喊什么飞鸟尽,良弓藏——
闭嘴!放肆!
沈侯捂着脑袋怒而拍桌,谁会信你这个疯子的话!
我耸耸肩:万一有人觉得疯子的话更可信呢
你这个——孽女!
沈夫人冲过来,高高扬起了手掌,落下之前,我抬起脚,轻而易举地将她踹出门外。
沈盈瑟缩着后退,转身往外跑,我也没放过她,抓住她的手腕,捡起地上破碎的瓷片。
姐,姐姐……你要干什么
我握着瓷片划开了她的掌心,她疼得大叫,我看着溢出的鲜血滴落,笑道:我不知道你从我这弄去的血是喝了还是倒了,但你从前每天要我多少血,我以后每天就来取你多少血。
沈盈疼得大叫,不断喊娘,我抓着她的手腕,一脚踹中扑过来救她的沈侯的心口,他倒出门外,沈盈哭声更大。
3
在沈盈的惨叫声中放完血,我将她扔出门去,靠在门上好奇地问地上几个正被仆从七手八脚扶起来的人:我以前看话本子里写,刺杀皇帝会被诛九族,真的假的啊
她疯了!她一定是疯了!
沈侯握着沈盈流血的手腕大叫,无比笃定:她一定是得了失心疯了,找个大夫来,去找个大夫来。
大夫没敢来。
但我决定说做就做。
当晚我就潜进了皇宫。
我本来就是一团没有实体的数据,就连现在的身体也只是随手捏出来的一串数据。
潜入皇宫后,我才又将抹去的身体数据重新放出来。
顾盛还没出宫,他还在他亲娘宫里罚跪。
我潜进去的时候,听见几位被贵妃赶出来的宫人议论,说顾盛只是过来跪着听贵妃说几句话,听完就又要去皇帝那边罚跪。
殿里只有母子二人。
当初娘让你娶沈宁还不是为了你好,陛下看重血脉,当初听说长宁侯府的事,还骂了两句那调换孩子的罪人。我听见贵妃的声音,谈起你和长宁侯府的婚约,问要不要干脆取消了这门婚约,你说,那孩子刚从乡下被接回来,盛京城里都在说她可怜,娘能告诉你父皇说退婚吗
我探出脑袋,看见她俯下身抱住了顾盛:当初若是退婚,不知会有多少人背地议论你我,你父皇嘴上说着好,心里不知道该怎么想我们呢,娘不能让他对你有丁点不满啊。
这几年,娘知道你憋屈,所以你做的那些事娘都睁只眼闭只眼,能瞒的都帮你瞒了。贵妃声音里染上哭腔,你就算不想与她做恩爱夫妻,也得让她明白你和她是一体的啊,今日那些话——
砰!
我听不下去,抓起不远处的凳子砸向母子俩。
啊!
贵妃的痛呼声响起。
我冲过去,在顾盛不敢相信的眼神中,抓起地上的凳子往两人身上砸:谁憋屈啊啊谁憋屈啊你们俩还憋屈上了!
沈宁,你怎么在这里——啊!
顾盛质问的话被我打断,凳子砸在他身上,将他砸翻在地,我一脚踩在他胸口:你这个懦夫,贱人!你不敢违背你娘,你不想给你爹留下不好的印象,你不敢违抗他们,不敢对着他们说不愿意,倒冲着我来了。
当初我一进盛京,你们带着婚约怼到我脸上,我说我是乡下来的,不懂规矩,不知礼数,让你们把婚约作废,你说什么来着啊你说什么来着
我微微俯身,看着顾盛脸上还没消散的巴掌印,你说这是父母之命,做儿女的遵守就好,让我安心学规矩待嫁,你有说过一句你不愿意吗你们所有人都知道这会是一段什么样的婚姻,但你们什么都不说!最后还成了我的错了!
来人!来人啊!
贵妃捂着肚子惊恐地爬起来,一边跌跌撞撞往外跑,一边大声呼叫宫人。
我故技重施,砸碎瓷片,在顾盛的痛呼声中割开他的掌心:装病的沈盈,取血的是你,我流了多少血,你们两个就给我流多少血。
顾盛咬牙想爬起来,被我掐住脖颈,死死按在地上。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我哪来的力气,但不过片刻,他的脸迅速涨红起来,踢着双腿,双手死死掰着我的手臂。
被掐住脖子问话舒服吗
我俯下脑袋,冰凉的发丝落在了顾盛的脸上,他的脸颊顿时抽搐起来,我冷笑,平日里你不说,我还以为这是你和人打招呼的方式呢。
4
身后大片宫人闯进来,我微微松开手,给了顾盛喘息的机会。
我拍拍手起身,贵妃鬓发散乱,被两个宫女搀扶着,看着她捂着喉咙咳嗽的儿子和地上的血,大叫一声,指着我的手指开始颤抖:快!快把这个疯妇给我拿下!
但由于顾盛此刻在我手中,闯进殿里的宫人只是警惕震惊地望着我,不敢轻举妄动。
沈宁!你——
顾盛大声喊我的名字,我一脚踹在他肚子上,他又抱着肚子打滚去了。
天啊。
我听见有人不可置信地低呼:晋王妃她是不是疯了
僵持没多久,皇帝和太子匆匆赶了过来,带了一队明显更能打的侍卫。
皇帝冷着脸质问贵妃:是你把人叫进宫的
不是我!贵妃大呼冤枉,生怕皇帝怀疑她把我叫进宫里是为了白天的事对口供,臣妾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进来的!
太子看了眼地上的血迹和捂着肚子冒冷汗的晋王,不是很相信我是贵妃叫进宫来的,语气温和:弟妹,夫妻之间,有话可以坐下来好好说,动手——
砰——
我直接抄起地上的凳子,砸向长身玉立的太子。
没错,我动手了。我接过他的话,摊手,会满门抄斩吗
凳子被侍卫挡住,但太子愣住了。
皇帝厉声呵斥:放肆!
我已经举起了桌案上的茶杯,这一次,对准了迷茫震怒的皇帝。
沈宁!
贵妃不可置信地捂住嘴,你究竟想做什么先是诬陷我儿——
我可没诬陷他。我冷笑挑眉,将茶杯狠狠砸向皇帝,被侍卫挡住,碎在贵妃脚下,他回侯府回得比我这个做女儿的还勤快,不是为了和我爹谋划太子之位,难道是和小姨子偷情吗
我爹娘感情好,府里除了他们,就我妹妹一个人。我笑眯眯地转头,看着地上冒冷汗疼得说不出话的人,夫君,你去侯府去得那么勤,是找谁说话呢
我等着满门抄斩的圣旨。
但令人失望的是,皇帝只是派人将我和顾盛扭送回晋王府,连顾盛的罚跪也不罚了。
我连夜回了侯府,好好睡了一觉。
第二天起来,没有晋王府的人来抓我回去,但也没人来给我送饭。
我直接去了前厅。
我爹娘和沈盈坐在一张桌子上,其乐融融,沈夫人还在柔声安慰沈盈,说一定想办法把我送走,让她注意手上的伤别碰水。
我不顾丫鬟小厮的阻拦,大步走进去,看也没看桌上的菜色,抬手掀翻了桌子。
一片惊叫和震怒声中,沈侯再也忍不住,伸着巴掌朝我冲过来,被我一脚踹翻,满脸不可置信地被沈夫人和小厮一左一右扶起来。
我畅快地舒了一口气:我不吃饭,你们谁也别想吃饭,我不开心,你们谁也别想开心。
孽女!
沈夫人捂住心口大骂:你从前那副模样都是装的吧,现在装不下去了,露出了真面目,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接你回来!
从前是我明理知礼。我歪着脑袋冲她笑,但我发现你们是一群无耻下贱的东西,我没必要把你们当人对待。
既然决定发疯,就应该贯彻到底。
我不开心,谁也不能开心。
我左右一看,举起腿边的凳子砸向沈夫人和沈盈,见墙边架子上摆着我看不出价格的古董,我一手一个,劈头盖脸往沈侯身上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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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瓷片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架子被我推翻,踩碎;
屏风被我推倒砸烂;
墙上那些看不懂的字画被我伸手扯下来,撕成碎片,扬了一屋。
沈侯捂着心口大叫,被人一左一右地扶着,大口喘着粗气。
我踩上屋中唯一一个还完好无损的凳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我的人生被你们搅成这样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养父母怎么死的,我都要你们一一还回来,你们以后,一天好日子也别想过。
沈夫人跺脚,脸上震惊惊恐还没消退:荒唐——
她话还没说完,我已经跳下凳子,随手抄起地上散落的瓷片,冲向预备往外逃的沈盈,不顾她的痛呼,踹开扑上来阻止的沈夫人,割开沈盈的掌心。
昨天的旧伤未愈,今日再添新伤,沈盈痛得崩溃大叫,我只盯着滴落的鲜血。
放完血,我将沈盈踹进沈夫人怀里,她唇瓣颤抖,抱着沈盈对上我的视线: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对沈家人没有任何感情,只有厌恶和恶心。
但她望进我的视线里,脸色倏然僵住了。
我冲她咧嘴笑:怎么放我的血是理所应当,我放她的血就是狠心了
我丢开手里的瓷片,大步迈出了房门,无人阻拦。
顾盛还在晋王府里养伤。
我带着一身血迹出了侯府,路过药铺,提了捆药,又光明正大地进了晋王府。
我进了厨房煎药时,顾盛怒气冲冲地闯进来,看见我,他瞪大了双眼,抬脚踢翻脚边的杂物,大步冲我走来:沈宁!
我也正要找他,一句话也没说,将药放在案台上,直接扑上去扯住他的衣襟将他扯过来,二话不说,抄起药碗就往他嘴里灌。
侍卫连忙冲过来将我和他分开,但为时已晚,顾盛被我打了个措手不及,慌乱下已经咽下两口药水。
他半跪在地,抠着喉咙:你,你给我喝了什么
我没理他的话,挣开侍卫的手,抄起案上的刀,握住他的手腕,狠狠割开他的掌心。
鲜血流了一地,侍卫冲过来架起我时,我没怎么反抗,只是不忘趁乱对顾盛踢了几脚。
管家匆匆闯进来,我听见他一边给顾盛止血,一边惊疑不定地低声道:王爷,王妃好像真的疯了,王妃从前不是这样的。
顾盛推开他:去把林大那几个给我叫过来,问问他们,王妃为什么没在庄子上!
他话才说完,突然呕出一口鲜血,管家被吓得大叫,连忙让人去请大夫。
腹中的疼痛使顾盛不得不捂着肚子,冷汗频出,他咬着牙,张口又是呕出发黑的血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你想杀我
怎么了
我好笑地看着他,我想杀你,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吗
放心吧。我笑眯眯地安慰他,你不会那么轻易死的,你不能死得那么痛快。
我都下毒了,顾盛竟然没想着杀我,他将我关了禁闭。
但我转身就翻出了王府。
我察觉到沈盈悄悄离开了侯府,我换了身干净衣裳,也悄悄地跟上了她。
她进了一处很小的茶楼,进了包厢。
我进了她隔壁的房间,刚一坐下,便听见隔壁茶杯被砸碎的声音和沈盈愤怒的声音:你们都把她养父母的事告诉她了,怎么能让她跑掉,你们这群废物,还敢来问我要钱。
二小姐,你也不能这么赖账吧。
我听见男人粗犷的声音,人都已经死了,我们还按着你要求,杀死之前把这些事告诉她,嘲笑她,让她差点被逼疯,这些事我兄弟都能作证的啊,那女的尸体还在乱葬岗呢。
是啊。有人附和,二小姐,都到这份上了,你也别赖账了,王爷已经召我们进府去见他了,拿了你们给我的钱,我们今天就走,离得远远的。
放屁!
沈盈的声音尖锐起来,你们装什么傻,沈宁昨天都回侯府了,你们把我当傻子!
不可能!尸体都还在乱葬岗呢,你不信自己去看啊!
我放下茶杯,没听下去,推开房门——
顾盛竟然立在隔壁门前,神色僵硬难看,脸色惨白,一点一点地扭头看向我,眼神呆滞迷茫,带着不敢相信。
6
我没理他,一脚踹开房门。
屋内的人顿时望了过来,沈盈的脸色一寸寸惨白下去。
噗——
有人喷出口中的茶,不可置信地盯着我,鬼,鬼啊!
他们惊恐地起身,我笑着扑上去,扯住两个男的衣襟,将人挨个从窗户丢下去,一脚踩上窗户飞身下去,重重砸在其中一人的身上。
另外一个想跑,被我抓起墙边堆放的木材打倒在地。
是他杀的你!啊——
放,放过我!
……
我没有和这两个人废话,很快解决了他们,抬头时,我撞进了楼上沈盈战战兢兢投来的视线。
我扔下手里的木材,冷笑一声,慢吞吞地回了侯府。
沈侯和沈夫人在书房商量什么,我什么也没管,冲进去将他的书房毁了个一干二净,然后畅快地长舒了一口气,回了房间睡觉。
当晚,一管迷药吹进我的房间,有人潜进来,试图连夜将我送出京。
但我没在房里。
沈家人找到我的时候,我正蹲在关押当年换婴的嬷嬷的柴房前。
她日子过得滋润,每日有人来给她送好酒好菜,看见我时破口大骂,说当年就不该把我放进山里等野兽来吃,应该一开始就把我掐死。
但很快她就叫不出来了。
沈家三口出现时,我的刀上滴着血,嬷嬷跪在我面前,浑身浴血,求我给她一个痛快。
当年是我鬼迷心窍,才调换了你和沈盈。她不住地磕头,疼得跪不住,又痛苦地坚持跪下去,可你没死啊,大小姐,求你,求你给我个痛快吧。
她捂着流血的腹部,连赶来的沈家人看也不看,趁着我转头看他们的机会,伸出颤抖的双手,握住我的刀,狠狠撞向自己的脖颈。
沈盈惊恐尖叫:娘!
我笑吟吟地起身,用刀指了指她身边的沈夫人:你娘不是在这吗
不知道她白天和顾盛说了什么,面色憔悴惶恐,看着我的双眼中带着惊疑不定。
沈夫人崩溃哭泣,沈侯面色僵硬,被管家扶着,短短两日,似乎瞬间就苍老了许多。
我盯着众人惊恐的视线,悠哉抛下手中的刀,慢吞吞回了房间。
沈家人故技重施,将迷药吹进来,两人抱起我,连夜出了沈府。
但我直接抛弃了那具身体,不过是一串数据而已,我又给自己捏了个新的。
第二天,沈家人带着疲惫后的宁静,吃着一顿好不容易的安宁饭时。
我再次闯了进去,将好不容易重新布置好的屋子又砸了个彻彻底底。
沈侯夫妇似乎并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惊疑不定,张着嘴,被几名小厮护在身后,说不出话来。
而我第三次割开沈盈的掌心时,她崩溃地踢着腿,疼得手指抽搐蜷缩,大声哭喊。
放了她的血,我扔了手里的瓷片,随手擦了擦手上沾的血,转身去了晋王府。
顾盛像是早在等我上门。
他坐在院子里,眼下青黑,像是一夜没睡。身边的侍卫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我脚下的影子,叫了我一声:……王妃。
我走近他。
我没想过要你死。
他突然出声,声音沙哑得厉害,垂着脑袋,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微微发颤,我不知道林大他们收了沈盈的钱。
我拔出腰间的匕首:哎呀,看来是在乱葬岗找到我的尸体了
顾盛的声音发涩:我……我真的没想要你死。母妃要我娶你,很多人笑话我要娶一个乡下来的粗野女子,我没办法,我反抗不了,但我真的没想要你死,我只是——
啪!
我一巴掌打断了他的话,懒得听他自我剖析的吟唱。
我握住他的手腕,割开他掌心那条尚未愈合的伤口:不知道林大他们要杀我,我养父母怎么死的你知道吧沈盈挑拨,告诉沈家那两口子说为了不让你多一对乡下岳父岳母,动手杀了他们,这件事,是不是你点头了他们才行动
雪地里沈盈自己摔倒诬陷我,你也知道吧你看得一清二楚。还有其他很多事,你对事实真相一清二楚,但你就是不想让我好过。你反抗不了皇帝和贵妃,觉得自己是被迫娶了我,我痛苦你就畅快是不是
侍卫想来帮他,被他抬手阻拦。
顾盛低垂着脑袋,流血的掌心颤抖着,但并未像前两日那般缩回去:我会让你安息的。
7
顾盛抬起头,猩红的双眼里布满血丝,带着痛苦和破碎:你说得没错,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希望你能解脱,我已经派人去告诉你爹娘了……
他话还没说完,沈侯夫妇两个已经被侍卫带着匆匆闯了进来,沈盈远远坠在身后,我转过身,看着他们惶恐而不可置信的双眼。
像是我前脚离开,他们后脚就跟了上来。
侍卫什么话都没说,拍了拍手,有人从屋子里抬了一台棺材出来,直接当着沈家夫妻俩的面掀开。
沈侯和沈夫人只是望了一眼,便如受重创般踉跄后退几步,跌坐在地,再望向我时,双眼已经猩红含泪。
我好笑地冷嗤了两声。
我抓着顾盛的下巴,抬起他巴掌印未消的脸: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那你们现在在装什么没死之前我就该任由你们磋磨作践,现在只要一看见我死了,就仿佛换了个人换了个灵魂,突然变得愧疚爱我起来
我松开他的脸,走到他身后:究竟是在惋惜我这个人,还是在惋惜失去了一个任你们磋磨揉捏的人,惋惜我死了,你们的名声怎么办
我知道你有怨气。顾盛道,只要能消弭你的痛苦,你尽管发泄呃——
我狠狠踢向他的椅子,顾盛跌下台阶,和沈家人滚作一团:我的痛苦,就是你们都死了,我的痛苦才能暂且缓解一二。
娘不知道,娘不知道……
沈夫人张大了嘴,无声地哭泣,忽然扬手,狠狠扇向沈盈: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们好吃好喝供着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能这么对我的女儿——
沈盈被扇得愣住,眼睛红肿,掌心还在流血,情绪顿时崩溃,瞪着沈家夫妇和顾盛:你就对她很好,好像你们就是慈母慈父似的,她回来的时候嫌弃她的不是你们吗我对她做的那些事,你们不是都看在眼里吗不爱她的不是你们吗
不相信她,罚她,动手给她灌药的不是你们吗现在把错都推到我一个人身上,你们就能成无辜的吗你们就会变成好人吗
她的情绪已经彻底崩溃,捂着开始红肿的侧脸,歇斯底里:你们和我一样虚伪恶心,如果真把她当女儿,如果真的把她当妻子,真护着她,爱她,哪怕只有一分两分,我敢对她做这些事吗我会吗我敢吗
沈侯气急攻心,猛地呕出一口鲜血。
沈夫人捂着嘴哭:不是的呀,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只是害怕你知道自己的身份惶恐害怕,但我,我从没想过要我女儿的命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这是我唯一的血脉啊。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沈侯再次呕出一口血。
她哭着撑在地上向我爬过来:阿宁,你再给娘一个机会好不好娘错了,娘一定会想办法弥补你的。
一时间,除了沈盈,所有人都开始说要弥补我,求我再给他们一个机会。
我面无表情。
看来你们明明知道我受了什么,明明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我冷笑着说,但就是只有我没了命你们才开始改口,才开始认错,只有我发疯,你们才能听见我在说什么,你们才愿意听见我说了什么。
装什么后悔,装什么悔恨,人死了就是死了,你们一个个装得后悔,享受了磋磨我打压我的快感的人是你们,事后只要哭两声说后悔了,说自己痛苦,享受了别人的可怜和同情的还是你们!
你们什么好处都要占!你们什么好处都要!
那凭什么受苦的是我,但是为了让你们后悔,为了让你们愧疚,我还得去死
我恨声道,我凭什么去死!
该死的是你们!
8
天亮的时候,皇帝和太子才匆匆带着人闯进晋王府。
鲜血流了一地,血腥味扑鼻。
跟在两人身后的贵妃看见这一幕,尖叫一声,翻着白眼晕了过去,重重砸进血泊之中。
其他人看着皇帝的脸色,没人敢去扶她。
所有人都死了,王府的侍卫们昏迷在角落,至今未醒。
我身上却没有多少血。
这些人一开始都说着自己后悔了,满脸悔恨,满脸痛苦,说着道歉的话,希望我放过他们,希望我能再给他们一次弥补的机会。
但没过多久他们就开始互相攀扯,沈盈说都是顾盛的错,他根本不爱她,他只是拿她来打压我;顾盛说都是她的错,是她次次陷害欺负我。
沈侯说是沈夫人的错,是她先答应沈盈说要杀掉我的养父母;沈夫人说是沈侯的错,是他既不想认我这个女儿,又不想看见沈家的血脉在外,是他先有杀我养父母的想法,沈盈看他的脸色,揣摩他的心思才提出的这件事。
我畅快地笑着,只是在他们吵得不可开交,开始动手推搡之际,扔进去两把匕首,他们就互相对着对方举起刀,毫不留情地落下,砍杀。
最后谁也没活下来。
太子看了眼棺材里的尸体,脸色一变,回头与皇帝对视一眼,隔着几人的尸身和血泊问我:弟妹——
他顿了顿,又改口:沈姑娘的仇怨可尽数了解了,若姑娘愿意,我可以派人为姑娘请法师超度。对于此事,我和父皇都很痛心,若是早知道——
我冷笑两声,冲两人竖起中指:我没要求你们一定要救我,不过既然从前觉得事不关己,现在也没必要来装什么好人。
我的身影开始变淡,畅快地舒了两口气:爽。
回到系统空间,打开系统面板,果然收到了那虐文系统投诉我殴打系统的消息。
你,你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响起,我转头,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女主,我一个冲动进了虐文,她一直在我的系统空间里,应该也目睹了我发疯的全程。
此刻,也看见了系统面板上的投诉信息。
没事,扣点积分而已。
我收起系统面板,不好意思,宿主,耽误了你的时间。
没事。
她摇摇头,知道我是女主后,我也想过反抗,不过系统告诉我只要我走完剧情,作为奖励,它会复活我养父母,把他们也送到现代。
她笑了笑:我看得也很……爽。
我跟着她笑,点开系统面板,引渡人员里果然还有她的养父母,已经先一步被
NPC
引渡系统引渡到了她的世界。
好的。
我微笑着按下按钮,为她点开回到她自己世界的通道,您的父母已经到达您的世界,他们会在那边等着您。
她笑着点了点头,走进带着刺眼光芒的通道里,回头对我说:谢谢你。
我笑着朝她挥了挥手,按下按键,开始向她进行最后的通报:任务已完成,即将返回原世界,祝您生活愉快。
她消失在光芒之中,迎来新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