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全身每一块皮肤都在尖叫,我的眼前模糊,只看见火光,听见金属扭曲的巨响,婉儿!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母亲的声音,撕裂浓烟,最后一次穿透耳膜。
我伸手想要抓住,却怎么也抓不到她,冰冷,黑暗,坠落。
我猛地睁开眼,闻到消毒水的和鲜血混合的味道,我想挣扎,剧烈的疼痛撕扯着我的每一根神经,身上像是烈火在燃烧。
原来,我还活着,可这,真的是我吗
01
婚纱是意大利定制的,缀着三千颗手工珍珠。
我站在镜前,转了个圈。
顾沉舟从背后环腰紧紧抱着我,低头温柔的吻了吻我的脖子。
他附在我的耳边说:婉儿,你就是我的光。一阵温热和痒痒的酥麻传遍我的全身,我忍不住倒在他的肩头吃吃的笑。
那晚的月色真好,车里放着我们第一次约会时的歌。
妈妈握着我的手,满目欣喜的看着我说:今天,我的婉儿就要嫁人了。
爸爸从后视镜里看我,眼睛亮亮的。
然后——光,刺眼的光从对面冲来。
一辆卡车,歪歪扭扭地,撞向我们,没有刹车声,只有玻璃炸裂的脆响。
火,瞬间就烧起来了。
爸爸在吼:快下车!
妈妈猛地扑过来,她的手掐进我的肩膀,拼了命的把我往车窗推。
我听见她喊:婉儿!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那一推,用了全身的力气。
我飞了出去,在空中,我看见车烧成了一个火球,听见金属扭曲的呻吟。
然后——黑暗,无尽的黑暗——
再睁眼,是半年之后。
醒来时我躺在一间小木屋里,鼻子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我伸手摸了一下脸,指尖碰到的是凹陷和疤痕。
德叔告诉我,我爸妈没了,林昊接管了集团,顾沉舟娶了林思思,媒体和报纸大肆报导这起车祸是意外,对于我父母的死也是不置一词。
只有我知道,这绝对不是意外。
我记得,那辆卡车,没有牌照,撞上来的时候是那么突然,它不是失控明明就是冲着我们来的,有人想我们死,想让我们全家死。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把我推出去为什么让我活着我不要活,我不想活。
可母亲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回响,一遍又一遍:婉儿,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活下去,不是为了苟延残喘,是为了——复仇。
我盯着天花板,一动不能动,双腿像两根废掉的木头,烧伤的神经还在疼,像有蚂蚁在骨头里爬。
德叔说:小姐,你得养伤。
我说:我要去整容,还能恢复吗他愣住。
国外有医生……可以试……但要上百次手术,风险很大……
就算死,我也要回去。
我签了手术同意书,第一刀,割在左脸,我咬着牙,没叫。
第二刀,第三刀……
每一次,我都想着那场火,想着父母在火里烧成灰,想着林昊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笑,想着顾沉舟牵着林思思的手,走进教堂,我忍着,疼到抽搐,我也忍着。
手术灯像审判台的聚光灯,照着我这张被毁的脸,也照着我心里,一点点腐烂的温柔。
五年,一百二十七次手术,钛合金支架植入双腿,我终于能站起来了。
我对着镜子,一点点涂着粉底,画眉,涂口红,拉直头发。
我看着镜子里的我,陌生,完美,像一具精心打造的人偶。
德叔说:小姐,你变了。
我说:我没变,我只是……把心锁进了坟里。
我摸着脸,轻声说:我回来了,不是为了重新开始,是为了终结你们的幸福,我要让所有陷害我的人付出代价,哪怕代价是我自己。
我站起来了,第一次,支架嵌在腿骨里,像两根冰冷的铁蛇,缠着我的神经。
疼,每走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刀尖上,但我笑了。
镜子前,我看着这张脸,皮肤光滑,轮廓精致,眉眼如画,和五年前一模一样,不,比以前更美了,因为这张脸,是用一百二十七次手术、三千针缝合、一次又一次的昏迷换来的。
德叔说:小姐,你真的要回去
我说:我要他们亲眼看着我回来。
他叹气:林氏现在是林昊的天下,还有他的父亲林崇远在背后操控一切,你一个人,怎么跟他们斗
我转身,拿起桌上的文件,姜楠这是我新的名字。
简历完美:海外名校,顶级律所,无犯罪记录,背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可没人知道,这张纸是用火、血和谎言烧出来的。
02
入职第一天,我穿了条米色长裙,头发挽成低髻,妆容清淡。
我站在林氏大厦前,抬头,三十六层,林昊的办公室在顶层,曾经那是我爸爸办公的地方,也是我最喜欢调皮捣蛋的地方,现如今应该早就变了模样。
我走进电梯,镜面反射出我的脸,我冲她笑了笑,她也笑。
温柔,知性,无害,像一朵刚开的栀子花,可我知道,这朵花的根,扎在坟里。
人事部带我上楼。
姜律师,欢迎加入林氏。
我点头,声音轻:谢谢,我会努力的。
走廊里,人来人往,突然,一个女人迎面走来,香奈儿套装,红唇高跟,是林思思,她上下打量我,眼神像刀子,你就是新来的法律顾问
是,林总监。
她冷笑:长得挺漂亮,希望脑子也跟得上。
我没说话,只笑了笑。
她走后,人事小声说:林总监是董事长的妹妹,以后在她面前可要小心点。
我点头,小心我等这一天,等了五年,我能不小心
中午,我在茶水间泡咖啡,门一开,林昊进来了,他端着杯子,盯着我看。
姜律师
林董。
他笑:听说你是剑桥毕业的
是。
巧了,我姐姐也是剑桥的。我手一抖,咖啡溅在手背上,烫,可我没缩手。
是吗真可惜,听说她……车祸没了。
林昊眼神一眯:你认识我姐
我摇头:当年那么大的新闻怕是人尽皆知,林董,节哀。
他盯着我,半晌,笑了:姜律师,你很会说话。
我低头:我只是实话实说。
他走后,我站在原地,心跳如鼓,他这是在怀疑还是在试探我
晚上,我回到公寓,脱下高跟鞋,腿上的支架发出轻微的金属声。
我打开电脑,登录暗网,屏幕上跳出一串代码,身份已激活,内部权限开放。
我笑了,林氏的防火墙再强,也挡不住一个从地狱爬回来的人,我点开人事档案:林崇远、林昊、林思思、顾沉舟,一个个名字亮起。
你们的噩梦,现在才开始。
03
酒杯递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林昊笑得像只狐狸。
姜律师,来,敬你一杯,欢迎加入林氏。
他亲手倒的酒,琥珀色液体,晃着光。
可我闻到了——一丝酸,苹果醋的味道。
我从小对醋过敏,一滴都会呼吸困难,小时候误食一口,直接送进医院抢救。
他记得,所以,这杯酒,是试毒,我盯着他,他眼神微闪,嘴角却扬着。
怎么不敢喝
旁边几个高管都在看我,林思思坐在角落,端着酒杯,好像大家都在等着看我出丑。
我笑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滑进喉咙,酸,刺鼻,可我的身体,没有反应,没有红疹,没有窒息,没有抽搐。
五年,一百二十七次手术,三千毫克激素,四十七种抗敏药轮番上阵,我的免疫系统,早就被改造成怪物。过敏早没了。
我放下酒杯,舔了舔唇,这酒……味道真不错。我看着林昊,声音轻得像羽毛,像极了我小时候的回忆。
全场一静,林昊脸上的笑僵了。
我继续说:小时候,我爸爸也爱喝这种酒,他说,酸甜平衡,才叫人生。
姜律师,好品味啊,不瞒你说,这酒可是前任董事长私藏的,今天难得才拿出来一瓶让大家尝尝,只是可惜了啊,我那伯父和伯母还有我那亲爱的姐姐一家子在当年那场轰动全城的车祸中已经丧命了,你们是没看见那个惨状啊,人都烧成焦炭了,啧啧啧,真的是太惨了啊!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他。
林董,你讲这个故事,是不是太不合时宜了大家喝酒喝得好好的,你突然说起前董事长一家三口被火烧得面目全非、连全尸都没留下……多吓人啊。我歪头,笑:你这是在讲恐怖故事吗
没人笑,林昊脸色变了。
我想他原本是想看到我酒后突然倒地,口吐白沫,全身抽搐,丑态百出。
然后他就能说:这女人不对劲,怎么喝点酒就过敏再派人查我。
可我没倒,我还笑了,我还提了前董事长一家三口。
我用他想用来羞辱我的话题,反手扇了他一耳光。
他慌了,因为他的试探,失败了。
我端起第二杯酒,轻轻晃着。
林董,你刚才说,林小姐是你姐姐
他点头,眼神警惕。
是啊,可惜……那么年轻就没了。
我叹气:那么活生生的一家子都一起走了真惨,尸体都烧没了,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了。
我声音柔柔的,像在讲别人的故事,可我的心,在滴血。
母亲临死前的那声婉儿,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又在我的耳边炸响。
火,烧焦的皮肉味,父亲的呼喊,全回来了。
我指甲掐进掌心,用痛感压住情绪,不能抖,不能哭,不能露馅。
我看着林昊,笑:你说,人死了,连尸体都没了,灵魂会不会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愣住,他没想到我会聊这个。
我继续:我有个朋友的父母,也死于一场火灾,她妈妈在临死前,把她推了出去……可惜,她虽然活下来了,却毁了容,瘫了,没人认识她,余生只能在病床上度过,这么痛苦的活着还不如一起死了一了百了。
我顿了顿,你说,这种人,是不是该恨那些让她家破人亡的人
林昊猛地抬头。
我笑:当然不该,仇恨多累啊,不如……活着看他们下地狱。
全场死寂,林昊手一抖,酒洒在桌布上,洇开一片深色。
他想试探我,可他不知道,我早不是那个会被一句话击垮的林婉儿。
我是从地狱爬回来的鬼,我不怕火,不怕死,不怕回忆,我怕的,是忘了疼。
酒局散了,林昊临走前,回头看我,我冲他嫣然一笑,举杯。
他转身快步离开,我低头,吐出一口血,刚才那一口酒,太急,划伤了喉咙,血混着酒,像玫瑰凋零。
德叔在家里等我,突然瞥见我嘴角的一丝血痕,小姐,你没事吧我擦掉嘴角的血,笑:我很好。
林昊开始怀疑了。
那就让他怀疑。
等他查到‘姜楠’的背景是假的,已经晚了。
我望向林氏大厦的顶层,林昊的办公室,灯还亮着,今晚这一局,不是我赢了。
是——猎物,开始反咬第一口。
04
年会那天,我穿了条黑色露背长裙,不是为了美,是为了靶心。
我知道,林思思不会放过我,她嫉妒我,从五年前就开始了。
那时候我还是林婉儿,她在我订婚宴前夜,偷偷往我口红里掺了过敏粉,想让我脸上起疹子出丑,现在,我是姜楠。
她不知道我是谁,但她还是怕我,因为男人看我的眼神,从来不会多看她一眼。
宴会厅金碧辉煌,水晶灯像刀子一样照下来。
我站在后台,听着主持人报幕下面,有请法律顾问姜楠女士,为我们做年度合规汇报。
掌声响起,我稳步走上台,灯光打在脸上,三百双眼睛盯着我。
我微笑,在电脑插上U盘,屏幕亮起,一切正常。
我侃侃而谈赢得一片掌声。
好,今天的年度工作汇报到此结束,最后,为了活跃今天年会的气氛,我们拍摄了一个新年短视频,希望给大家带来开心和快乐!大家请欣赏。
欢快的新年音乐响起,视频跳转——突然停顿了半秒,然后,画面炸开。
一张张裸照,铺满大屏,女人的身体,摆着各种姿势,皮肤白得刺眼,可那张脸——是林思思,她的脸,被P在别人的裸体上。
全场哗然,有人惊叫,有人捂嘴。
林思思坐在第一排,瞬间脸色惨白。
她猛地站起来,尖叫:谁干的!这到底是谁干的!大家都惊住了没人回答。
欢快的音乐让人激情澎湃,大屏继续播放,一张接一张,全是她的脸,配着别人的身子,还有截图的聊天记录:今晚开房,给你五万。老板喜欢你穿黑丝。
她疯了,冲上台,我已经拔掉U盘,站着没动,跟大家一样的表情惊呆了,她从我手里抢过U盘,狠狠摔在地上,删掉!删掉啊!
主持人慌了,赶紧切换画面。
可已经晚了,手机拍疯了,视频传疯了。
走下台时,我路过林昊。
他脸色铁青:这……这怎么回事
我轻声说:林董,我也不清楚,这U盘,是林总监亲自交给我的。
他猛地扭头,看向林思思,她瘫在椅子上,浑身发抖。
我回到座位,端起香槟,喝了一口,冷的,像我的血,这局,我等了一周。
从她偷偷把U盘塞进抽屉那一刻,我就知道了,她想用裸照毁我。
可她忘了——五年前,我从火里逃出来的时候,全身皮肤都在脱落。
我见过真正的裸体,被烧焦的,被缝合的,被重塑的。
她那点P图手段,在我眼里,像小学生作业。
我当晚就黑进了她的电脑,找到了她私藏的自拍,角度、光线、背景墙——全是她自己拍的,我拿她的脸,换掉了照片里的头像,再把U盘原样放回去。
她以为她在陷害我,其实,她在给自己掘坟。
散场时,保安围着她,她哭着喊冤,没人信,作为公司企划部总监,能把自己P成这样,还精准塞进公司汇报PPT除非,是她自己干的,这就叫不作不死。
我站在门口,看着她被架出去。
德叔低声问:小姐,你不恨她吗
我摇头,我不恨,我只是,让她尝尝被人当众扒光的滋味。
手机震动,一条匿名消息:干得漂亮,但别忘了,真正的猎人,还在看着。
我笑了。
顾沉舟,你也在看吗
我抬头,看向二楼监控室,那里,有一扇没关严的窗。
我知道你在,我也知道——这场戏,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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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林昊盯上我了,我知道,他那种眼神——不是看下属,是看猎物。
他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我,吃饭时的仪态,走路的姿势,甚至,我撩头发的动作。
他怀疑我是林婉儿,可他没有证据。
直到那天,我在会议室发言,摘下发卡,随手放在桌角。
散会后,发卡不见了,我低头看地毯也没有,心里总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一回到办公室,立刻启动暗网追踪。
林昊的助理,拿着一个密封袋,进了私立基因检测中心,目标:比对姜楠与林婉儿父母的DNA。
我盯着屏幕,倒计时48小时,结果将出,我现在还不能暴露,一旦暴露,五年布局,全盘皆输,我闭上眼,不是害怕,是恨。
五年前,他们把我烧成焦尸,以为我死了,现在,他连我的头发都要验,要扒开我的皮,看我是不是那个死人,可他们不知道——我早就不靠血缘活着了,我的命,是手术刀、钛合金、和仇恨续的。
第二天,我走进茶水间。
林昊在里面,端着咖啡,他看我,眼神变了,不再是怀疑,是放松,甚至,有点惋惜。
姜楠。他叫我的名字,听说你老家是云南的
我点头:是,小县城。
他笑了笑:难怪气质不一样。
我装傻:林董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摇头:没什么,就是听说有人在查你背景,我帮你挡了,咱们林氏,不兴这个。
我低头,笑:谢谢林董。
他走了,我站在原地,手心全是汗,查到了结果是什么
我立刻黑进检测中心系统,找到了那份报告,【样本A(姜楠头发)】
vs
【样本B(林志远、李素清夫妇DNA)】结果:无血缘关系,不匹配。
我盯着那一行字,心跳如鼓,不匹配怎么可能我是林婉儿,我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可……等等,只有另外一种可能他取走的根本就不是我的头发样本。
但是这个检测结果却正中我下怀。
我靠在墙上,笑了,笑出声,林昊以为他破了局,其实,他掉进了更大的局。
他以为姜楠不是林婉儿,可他不知道——林婉儿,早就不是林家的人了。
真正的林婉儿,已经死在那场火里了,而我,是她从地狱爬回来的鬼。
林昊以为他用DNA洗清了对我的怀疑,可他不知道——他亲手,为我铺了一条更安全的路。
从此以后,我只是姜楠,清白,干净,无懈可击。
06
苏晴来找我那天,穿了条碎花裙,像大学时一样,我认识她,却不知她是否还记得我。
她抱着文件,站在我面前小心谨慎的说:姜总,我是林婉儿的大学同学,是林董让我来当你的助理,一看到你我就觉得很亲切好像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一样。
我看着她,苏晴确实是我大学的同学,那时候我们是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五年了,她保养的很好眼角没有一丝细纹,但是脸上的笑容却分明透着一丝虚伪。
她坐到我对面,压低声音:我听说你在查五年前的事
我心跳一顿,面上不动:什么五年前
别装了。她握住我的手,指尖冰凉,林婉儿的车祸,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查这个,是在找真相,我可以帮你。
我抽回手,她怎么知道我在查谁告诉她的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问。
因为我是婉儿最好的朋友啊。她眼眶红了,她答应过我要做她的伴娘的,可是我却一直没等到,她的父母那么爱她,还有她跟我说她的阿舟是多么的在乎她……那场火,太惨了,顾沉舟那个登徒子居然取了林思思,果然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她说得情真意切,义愤填膺,可我听见了——她呼吸时,有一丝极轻的停顿,紧张,她在演。
真正的苏晴,从不会在说林婉儿时,眼神闪躲,我笑了。
好。我相信你。
她松了口气。
从那天起,她开始帮我。
我认识一个老交警,他当年参与过事故调查,我有个表哥在殡仪馆,他说尸体烧得太厉害,根本没法辨认。
她说的每一句,都像钩子,钓我的反应,钓我的破绽。
我知道她在等,等我露出马脚,等我说出我知道那不是意外。
可我不急,我让她进我办公室,我不小心把U盘落在桌上,她拿走了,我猜她一定会交给谁。
当晚,我黑进她手机,她正在发消息:
【东西拿到了,资料很全,有林昊的通话记录,还有德叔的地址,她确实在调查车祸真相。】
我冷笑,她以为她拿到的是真证据
不,那是我准备了半个月的假局。
U盘里,有一份绝密文件:《林婉儿未死,藏身云南疗养院》,地址、照片、医生签名,一应俱全,可全是假的,疗养院不存在,医生是地下诊所的骗子,照片是AI合成。
我就是要她传回去,我要让她背后的人相信——姜楠不是林婉儿。
她只是个想借机上位的疯子,编了个故事,想搅乱林家。
第三天,苏晴来找我,神色慌张。
林……林总找我谈话了。她声音发抖,他说,让我小心你,你可能精神有问题,执着于一个死人。
我捂嘴,眼眶红了:他真这么说
她点头,我低头,肩膀微微抖,像受了天大委屈。
她心软了:别怕,有我在。
我抱住她,轻声说:谢谢你,苏晴,只有你愿意信我。
她拍着我的背,不知所措,她不知道,她的每一声安慰,都是在帮我,把林家人骗得更彻底。
一周后,苏晴被调去分公司,走前她看我,欲言又止,我没送她。
晚上,我打开暗网,一条新消息:目标已放松警惕,林婉儿未死假情报已被林崇远列为‘谣言’,不再追查。
我关掉屏幕,走到窗前,城市灯火如星。
我轻声说:苏晴,对不住,可你要知道——背叛我的人,从来不会有好下场。
我打开抽屉,里面是她留在办公室的一支口红,我拧开,取出藏在里面的微型摄像头扔进碎纸机,齿轮转动,碾成粉末,像她和她背后的谎言,一起灰飞烟灭。
07
林崇远终于还是出手了,不是刀,是官印。
人事部一纸调令:姜楠律师,即日起调离并购项目组,转任行政合规审查。
明升暗降,我连财务报表都碰不到了,我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看着窗外。
楼下,林崇远的车缓缓驶入,黑色迈巴赫,一尘不染,他下车,西装笔挺,对每个员工微笑点头,这就是我的亲叔叔,林家慈祥的长辈,温文尔雅,对每个人都是笑眯眯,小时候经常抱着我在书房里看书,现在他成了林家的家族支柱。
根本就没人知道,他这双慈祥又温厚的手,五年前沾过我父母的血。
我打开电脑,邮件弹出【预算冻结通知:法律顾问部本季度经费削减60%。】
我笑了,他是想用权力压死我,可他忘了——我学的是金融,不是法律。
我点开暗网通道,输入一串代码,猎犬,目标:林氏集团。启动‘黑鸦计划’。三小时后,境外对冲基金夜枭资本悄然建仓,做空林氏股票,杠杆10倍。
我提供情报:林氏海外账目漏洞、关联交易证据、税务风险报告,全是林崇远洗钱的痕迹,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一次无意中黑入林崇远的电脑居然被我窥探到集团背后还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第二天,财经媒体爆出林氏集团涉嫌跨境资金违规,股价应声下跌8%。
第三天,做空报告发酵,夜枭资本再推一把,放出伪造的审计预警,股价崩至跌停,林氏集团股价市值蒸发三十亿。
我坐在办公室,看着实时K线图,红烛一根根砸下,像烧塌的房梁。
林崇远坐不住了,他召开紧急会议,我恰好路过,只听见他一反常态的大声怒吼:查!给我查是谁在背后做空!没人想到,这正是那个被他贬到边缘的法律顾问的杰作,股价越跌,我越笑。
七天后,我通过离岸公司,以每股8.2元的地板价,悄然收购林氏40%流通股,匿名,干净,不留痕迹,我成了林氏最大的隐形股东。
而林崇远,还在忙着稳定军心。
当晚,我悄悄潜入林崇远的书房。
我戴上手套,插入U盘,防火墙有,但我有内应——林昊的贪欲。
他最近在偷偷转移资产,怕被林崇远发现,我用他留下的后门,破解了加密系统。
文件夹弹出,【项目:清理计划】
心跳,停了一拍,我点开文件,第一页标题:《关于林志远资产处置及舆论引导方案》落款人:林崇远,日期:五年前,我的订婚夜前48小时。
我手抖了,往下翻,第一步:收买卡车司机,制造车祸假象,确保车辆起火。第二步:安排‘天灾’新闻通稿,控制三家主流媒体发布。第三步:若林婉儿未死,对外宣称其已毁容疯癫被安置疗养院。第四步:扶持林昊上位,林思思联姻顾家,稳固控制权。每一页,都像刀子,割开我五年前的记忆。
火,尖叫,父母的死,原来,这一切都有预谋,原来,他连我疯癫疗养都想好了。
我复制文件,然后,故意留下痕迹——指纹,就在林崇远办公桌的抽屉边缘。
我知道他会发现,我要他发现,第二天,匿名邮件发往林昊邮箱。
附件:《清理计划》第3页,内容加了一句批注:他从未打算让你真正掌权。
我看着监控,林昊深夜潜入林崇远办公室,翻抽屉,找文件,他慌了,因为他知道,如果林崇远能杀兄夺权,也能杀子灭口。
第三天,林氏高层炸了,林昊突然发难,在董事会上质疑林崇远财务不透明,林崇远怒斥他忘恩负义,两人当众翻脸,我坐在角落,端着咖啡,轻轻吹了吹,热的,像复仇的血一样浓。
散会后,德叔来电:小姐,你太险了,万一林崇远查到你……
我看着窗外,林氏大厦的玻璃,映出我的脸,完美,冰冷,无悲无喜。
我说:他不会查我,因为他以为猎物是他放出来的。可他不知道——真正的猎人,早就把枪,藏进了他的家。
08
再三思量后我决定见顾沉舟,不是以姜楠的身份,是以——林婉儿的方式。
我约他在云顶酒吧,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五年了,吧台还是黑曜石的,灯光还是暗红的,像血。
我坐在角落,点了一杯威士忌,不加冰,喝第一口的时候手在抖,不是怕,是恨。
门开了,他走进来,顾沉舟,五年未见,他明显瘦了许多,下颌线更硬,眼神更深,他穿一身深灰西装,领带一丝不苟,像从前一样。
可他看我的眼神——陌生,疏离。
他在我对面坐下,声音冰冷:姜律师,约我来,有事
我笑了,顾总,还记得我
记得,林氏法律顾问,姜楠。
我指尖摩挲着杯沿,你记得的,可不止这些。
他抬眼,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懂。我往前倾,压低声音,你记得我最喜欢的花是蓝鸢尾。
他不动,你记得我讨厌香菜,吃火锅时一定要把香菜挑干净。他睫毛颤了颤,你记得我左肩有一道疤,是小时候骑马摔的。
他猛地抬头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我笑了,轻得像叹息,你说呢
他盯着我,眼神像刀,你很像一个人。像谁一个……死了五年的人。
我心口一紧,可脸上,还是笑。
她死了,是吧被火烧死了,连全尸都没留下。
我学着林昊的语气,把那晚的惨状又说了一遍,他突然站起身,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别说了。他声音哑了,别提她。
我看着他,为什么你不是已经娶了林思思不是已经忘了她
他松开手,后退一步,我和林思思的事,与她无关。
可我有关。我直视他,顾沉舟,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真的不认识我他沉默。
三秒,五秒,十秒,然后,他笑了,冷笑。
姜律师,你很会演,但我劝你别玩火,你不知道,这火—是会烧死人的。他转身就走。
我坐在原地,手心全是汗,不是怕,是震惊,他刚才的盯着我的眼神——不是冷漠,是痛。
他认识我,他一定认识,可他为什么要装为什么要娶林思思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盯着他的背影,他走到门口,忽然停下,没回头。
姜楠,如果你真想活命,就离林家远点,有些真相,你承受不起。
门关了,我坐在黑暗里,一杯酒,喝到见底,然后,我笑了。
顾沉舟,你是在保护我还是……在等我
我掏出手机,黑进他的行车记录仪,调出他今晚的路线,他没回顾家,也没去林氏,他去了城东——一间废弃的小木屋。
我心猛地一沉,那是我五年前醒来的地方。
我翻看过去五年的记录,他每年都会去,每月一次,风雨无阻。
每次,他都在那间木屋前站很久,有时,他带一束蓝鸢尾放在门口,从不进去,只是默默站在门口,然后离开,我盯着屏幕,眼眶发热,顾沉舟,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我的存在啊。
你在警告我别玩火,是因为——你自己就是那把火吗
我关掉手机,走到窗前,这城市灯火如星,美的让人心醉。
我轻声说:顾沉舟,我回来,就是为了要把这把火烧到他们骨头里。
09
我决定撕开林思思,不是用证据,是用男人的心。
我翻出一张照片,是林思思和财务总监,在酒店停车场,从同一辆车上下来手牵着手,时间是凌晨一点,我把它打印出来,放进一个没署名的信封,放在顾沉舟办公桌上,我躲在监控死角,看他进来,他脱下西装挂好,倒了杯水,然后,他看到了信封,停顿一秒,他拿起来打开,抽出里面的照片。
我看他的脸,没有任何变化,没有怒,没有惊,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把它塞进抽屉关上,然后继续喝水,像在看一份无关紧要的报销单。
我心一沉,他不在乎林思思在外面偷人,他连眉头都不皱不对,他不是不在乎,他是——早就知道。
我突然明白,他娶她,原来不是因为爱。她在他眼里,好像不是妻子而是棋子。
而我这招,太低级了,他连演都懒得演,我咬牙,可我不气,我笑了。
顾沉舟,你不动心,是因为你心里只有一件事,和我一样——复仇吗那我们就别玩小把戏了玩大的。
10
虽然我已经知道了我的亲叔叔林崇远就是最大的幕后黑手,但是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我换了个目标,当年车祸司机的遗孀。
五年前,那辆卡车的司机,叫张强,他也死了,但是他有个妻子和女儿。
我找到了他的妻子,一个面容消瘦的女人,一个人带着女儿住在城郊的破旧小区,她女儿动过手术,还有尿毒症,透析三年,她靠着打零工维持生计,我上门时,她正抱着药袋回来。
五十岁的人,背驼得像棵树,你是谁她警惕地问。
我是林氏的法律顾问,姜楠。
她冷笑:林氏那群人害死我男人,你还来做什么
我沉默,从包里拿出一张卡,这是你女儿的治疗费,我替你付了。
她愣住,我不认识你,不要你的钱。
我不是施舍。我看着她,我只是想知道——你男人死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她摇头:没有,他只说让我放心,女儿有救了,等他回来女儿动手术的钱就凑齐了。
我心一跳,他还说了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说,接了个电话就出门了。
我呼吸一紧,你还留着他的东西吗
她犹豫,手机,他走的时候塞给我一部旧手机,说要是万一出事了,千万别给警察。
我手心出汗。
我能看看吗
她摇头:不能,但我可以……给你听一段录音。
她颤抖着,从柜子深处拿出一部老式诺基亚,按下播放,一个男声,沙哑、发抖:
林总……真要撞那车上……有孩子啊……
另一个声音,冷静、低沉:撞,事成之后,五十万。
可……可那是林董事长一家人……
少废话,你撞的是意外,不撞,你全家就是意外。
录音结束,我站在原地,浑身冰冷,那个声音,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五年了,林崇远,居然是他亲手下的令,我眼眶发烫,可我没哭。
我把银行卡塞进她手里好好带着你女儿治病,我会安排最好的医生。
她看着我:你到底是谁
我轻声说:我是……那个本该死在火里的人。
她猛地抬头,我摘下墨镜,露出我的脸,她颤抖着,伸手摸我的眉骨。
你……你和她……照片里的林小姐……
我点头,我是林婉儿。
她突然跪下,嚎啕大哭。
林小姐……我们对不起你,我们是罪人……我男人他……他不该……他是为了救我的孩子啊
我扶住她,错的,从来不是你,是他们。
我握紧手机,录音在手,真相在手,证据都齐了,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我走出那栋破楼,风很大,我抬头,一片晴空。
林氏大厦,矗立在远处,像一座墓碑。
我低声轻语:林崇远,你的清理计划,现在,该轮到你了。
11
会议室的门被撞开,林崇远走进来,身后拖着一个人,是德叔,他头发花白,脸上有血,被两个保镖架着。
我猛地站起,放开他!
林崇远笑了,儒雅,温和,像从前一样。
林婉儿,不,姜楠,还是……随便什么名字。他拍拍手,大家都来看看,这位鼎鼎有名的‘法律顾问’,其实就是五年前死掉的林婉儿。
全场哗然,我站在原地,没动,他打开投影。
一张照片炸在大屏上——我躺在病床上,脸缠着纱布,全身插满管子。
她没死。林崇远声音沉痛,她活了下来,毁容,瘫痪,本该安养余生,可现在她回来了,带着恨,要毁掉我们林家。
他顿了顿,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封信。
更可笑的是——她根本就不是林家人,这是我哥哥亲笔写的信还有她的收养证明,林婉儿,不过是我们家收养的孤儿,我们林家,对她仁至义尽。
他看着我,眼神像刀,你算什么一个外人,也配回来复仇
空气凝固,所有高管们眼神全都变了,怜悯嘲讽怀疑
我不是林家血脉,我是外人,该滚的人是我。
我看着德叔,他被按在椅子上,嘴唇开裂,他对我摇头,老泪纵横:对不起……小姐……他们说要杀了你,我不能……
我懂,我不怪他,我缓缓走上前,全场静得能听见呼吸,我拿起那封信,是我父亲的字迹,我笑了。
所以呢我声音很轻,我不是亲生的,就不该为他们报仇
我转身,面对所有人。
我不是林家的人,可他们——是把我当亲女儿养大的,他们教我做人,教我善良,可你呢
我指向林崇远,是你杀了他们,你用‘血脉’当借口,可你连畜生都不如,你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我撕碎那封信,纸片像雪,落了一地,我不是林家之女又如何你是不是很失望我这个‘养女’,偏偏要亲手把你送进地狱。
林崇远脸色铁青。
我低头,擦掉德叔脸上的血,轻声说:德叔,我们走。
12
我跪在德叔面前。
他老了,背驼了,手上全是针眼,林崇远折磨他,就为了逼他说出我的秘密。
我握着他的手,抖得厉害。
德叔……我真的不是林家的人
他眼泪掉下来:小姐……你确实是收养的,老爷和夫人从福利院把你抱回来的时候,才三个月大……他们从来没告诉过你,是怕你多想……
我闭上眼,泪水滑落,原来,连我这个人,都是假的。
林婉儿,一个不属于我的姓,一个不属于我的家,我为了他们报仇,可他们根本不是我的血亲。
那我图什么图一个养女的忠诚图一场早就注定的背叛
我笑了,笑出眼泪。
那我这五年……算什么
我挨的刀,受的痛,装的温柔……全是为了一个,本就不属于我的家
德叔抓住我的手:小姐,你听我说……老爷夫人爱你,胜过亲生!他们为你学做辅食,半夜哄你睡觉,你考上剑桥那天,老爷喝醉了,拉着我的手说‘婉儿是我们林家的骄傲’……这些,都是真的啊!
我摇头,可我现在……连‘林’这个字,都不配用了。
门,轻轻开了,顾沉舟站在那儿,依旧是一身黑衣。
他走过来,单膝蹲下,平视我,满眼温柔。
林婉儿。
他叫我的名字,不是姜楠,是林婉儿。
你是不是觉得,不是亲生,就不该报仇
我没说话。
那你告诉我。他声音低沉,是谁在你发烧时守了你三天三夜
谁教你骑马,摔了也不松手,说‘婉儿要勇敢’
又是谁在我们订婚前,紧紧握着我的手跟我说‘沉舟,我把女儿交给你了,你一定要让她幸福’
我咬唇,他们爱我……是真的。
那不就够了他盯着我,血缘能给你生命,但爱,才能给你活着的意义。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U盘,这是我五年来,一点一点挖出来的,林崇远洗钱的账本,他和政要的通话录音,还有……你父亲留下的密档,他因为察觉到林崇远在帮人洗黑钱,正要揭发,就被灭口。
他把U盘放在我手里,里面还有你爸最后写给你的信,信的最后写着:致我最爱的女儿:若我有不测,请替我完成未竟之事。
我浑身一震,他没写‘亲生’,他写的是——最爱的。
我低头,手里的U盘,像一块烧红的铁,烫进心里。
顾沉舟的声音哑了:你不知道……当年我从石头缝里抱起浑身是血的你,我无数次的痛恨我自己没能保护好你,我恨不得被火烧的人是我,这五年,我看着你毁容、瘫痪、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我的心里不会痛
我每晚都梦见你躺在火里,叫我救你。
可我不能认你。
我不能让你再死一次。
所以我娶了林思思,拿到属于你的那份股权,跟林昊合作进公司核心层,只为有一天,能亲手把证据交到你手上。
他看着我,眼里布满血丝,婉儿,你的仇,不只是为林家,为你父母,而是为了你自己,为你被烧烂的脸,为你瘫痪的腿,为你躺在手术台上一声声痛苦的嘶喊却没人应的那五百个夜晚。
我抬眼,眼泪滚下来,不是软弱,是醒悟。
我终于懂了,我不是为了林家活下来的,我是为了——我自己。
我支撑着站起来,腿在疼,心在烧。
我看着德叔,看着顾沉舟,我不是林家的血脉,可我是林婉儿,他们养我,爱我,护我,所以我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我打开电脑,插入U盘,文件一个个弹出,我开始整理,证据链,时间线,人物关系,还有我手上的证据。
顾沉舟站在我身后:你确定要继续
我回头,笑,那笑,冷得像雪,我拉住顾沉舟的手,手心却是温暖的。
你以为我会放弃我只是终于明白——我要毁的,不是林家,是那个把‘家’变成坟墓的人,林崇远,你等着,我要你在活着的时候,尝遍我受过的痛。
13
我站在天台,风很大,脚下,是林氏集团醒目的LOGO。
明天,就是董事会,林崇远以为,他还能掌控一切,他不知道——他的审判日,我亲自定的。
顾沉舟走上来,递给我一杯热咖啡。
最后确认一遍。他声音低,你不是为了林家,不是为了复仇,是为了终结这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让一切都真相大白。
我点头,我要的,不是私刑,是审判。
他把U盘交给我,录音、账本、政要名单,都在里面,一旦公开,牵扯的不只是林崇远和林氏集团,还有三个厅级干部,七家境外空壳公司。
我知道后果,可有些人,不能只死在法庭里,他们得死在阳光下。
我转身,走进林氏大厦。
第二天,我穿了一身黑,不是丧服是战袍。
我走进会议室,所有高管抬头,我站定,声音清冷:各位,我正式宣布,我将以股东身份,竞选林氏集团董事长。
全场哗然。
林昊猛地站起:你!你算什么东西!
我笑:林昊,你忘了我手里有40%的流通股,还有顾沉舟的股权,加上几个小股东的支持,我比你更接近控股权。
林崇远坐在上首,脸色不变,可他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
我知道,他慌了,他不怕我复仇,他怕我掌权,因为权力,能揭开他藏了二十年的脓疮。
我坐下,翻开文件,顺便,我建议本次会议增加一项议程——关于林崇远先生涉嫌职务侵占、洗钱及谋杀的调查。
哗——!
整个会议室炸了。
林崇远终于开口:林婉儿,你疯了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我没疯,我父亲林志远,在死前三个月,发现你通过‘星海贸易’向境外转移资产,五年累计超过87亿,你怕他揭发,所以就让他‘死于意外’。
林昊猛地扭头看林崇远:爸爸!
林崇远冷笑:荒谬!你有证据
我打开投影,第一张:银行流水。
这是你名下BVI公司的账户,资金来自林氏海外分红,但从未计入财报。
第二张:通话记录。
这是你和肇事司机张强的通话日志,车祸前48小时,你打了三通电话给他。
第三张:录音波形图。
这是张强死前录下的音频:‘林总,真要撞那车上……有孩子啊……’
林崇远脸色变了。
林昊站起来:不可能!我爸他不会……
他会。我打断他,他连亲哥哥都能杀,难道还会在乎你
我放出最后一份文件,【林氏内部文件:清理计划-执行版】落款:林崇远
时间:五年前,10月14日。
内容:详细记录了车祸时间、地点、车辆改装、舆论控制方案。
林昊手抖了。
你……你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你让我上位,只是为了当个傀儡
林崇远猛地拍桌:林昊!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林昊红了眼,你杀了大伯大娘,现在还想让我替你背锅!
他抄起水杯,砸向林崇远。
我跟你拼了!
保镖冲进来,架住林昊。
林崇远整理领带,强作镇定:荒唐!这些文件全是伪造的!
我笑,是吗我按下遥控器,音响里,传出他的声音:
撞,事成之后,五十万,不撞,你全家就是意外。是录音,他亲口下的令。会议室死寂,他缓缓抬头,看我。
你……早就准备好了。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你以为我在玩权力游戏不,我在等你亲口承认,你输了,林崇远,不是输给我,是输给了你自己的贪婪。
门被推开,纪检委的人和警察走了进来,手铐亮起。
他被架起时,突然回头,嘶吼:你以为你能赢你根本就不是林家的人!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轻声说:
我不是林家的人,可我是—林婉儿的执念,你的审判官,是你的,绝地反击。
会议室的空气,凝固了。
林崇远被警察架着,西装领带歪斜,头发乱了,他还在笑。
荒谬!这些录音是合成的!文件是假的!你们谁敢信一个疯女人的话
我站在投影前,手指轻点。
最后一段视频,开始播放,画面里,是五年前。
深夜,林崇远的书房,他坐在桌前,面前摆着一份文件。
他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林崇远,日期:10月14日。
文件标题清晰可见——《清理计划执行确认书》。
他抬起头,对着摄像头说:行动,开始。
全场死寂,连林昊都僵住了,这是他爸的私人监控,从未对外公开,而我,有备份,我关掉视频,走到林崇远面前。
你一直以为,我回来是为了林家,为了董事长的位置,为了那点钱和权。
我从桌上的文件夹里掏出一张纸,可你看,这是什么
他眯眼——林氏集团董事长任命书。
董事会刚刚全票通过,正式任命我为新任董事长,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它缓缓折起,然后,走向会议桌,桌上,摆着一个点燃的蜡烛,用于仪式感的小火苗。
我低头,看着他。
你说得对,我不是林家的人,我身上没有林家的血,可你忘了,被你烧死的那个人,叫林婉儿,掉下悬崖的那个人,叫林婉儿,让她毁容、瘫痪、在黑暗里爬了五年的人,也叫林婉儿,她没死,她回来了。
而你,林崇远,你输给了一个你亲手制造的噩梦。
我把任命书,靠近火焰,纸角卷曲,变黑,燃烧,火光映在我脸上。
像五年前那场火,一样的温度,不一样的结局。
我不需要这个位置,我不需要这个姓,我要的,只是你,跪着,被押出这扇门。
火舌吞没纸张,灰烬飘落,像雪。
他被拖走时,还在回头,眼神怨毒,可我只看着窗外。
阳光,第一次照进林氏大厦。
德叔站在门口,满眼笑意却带着泪花,顾沉舟靠在墙边,宠溺的看着我。
我走向电梯,按下B2,停车场。
我坐进车里,引擎轰鸣,我戴上墨镜,手机震动。
一条新闻推送:【林氏集团董事长林崇远因涉嫌故意杀人、洗钱、贪污被依法逮捕】
我笑了,不是胜利的笑,是解脱,我发动车子,驶出地下车库,阳光刺眼。
我摘下墨镜,风吹进车窗,我打开副驾的包,里面,是一份文件,【晨光公益基金会章程】发起人:林婉儿。
我轻声说:爸,妈,我不再是林家的人了,但我还是你们的女儿,我听了妈妈的话,一定好好的活着,并且终于活成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