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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之外的温度》
第一章:签字页上的咖啡渍
民政局门口的梧桐叶被七月的太阳晒得发蔫,林未晚捏着刚到手的红本本,指腹蹭过烫金的结婚证三个字时,指尖有点发颤。
旁边的沈知珩正低头看手机,西装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处一道浅淡的疤痕。他似乎对手里的证件毫无波澜,指尖在屏幕上敲得飞快,大概是在回工作消息。
沈先生,林未晚清了清嗓子,把属于他的那本递过去,按协议,每周三、五晚上我会回去住,其他时间……
我让张阿姨把次卧收拾好了。沈知珩接过红本本,随手塞进西装内袋,抬眼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影,钥匙在玄关柜第一个抽屉,密码是你生日。
林未晚愣了愣。她的生日,是协议附加条款里写的紧急联系人信息之一,他居然记住了。
谢谢。她拢了拢帆布包的带子,包里装着她全部的嫁妆——一台用了三年的笔记本电脑,和几本翻卷了角的专业书。
沈知珩没再接话,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SUV。车窗降下时,林未晚看见副驾座上放着个相框,里面是个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老太太,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
那是沈知珩的奶奶,也是这场婚姻的始作俑者。
三个月前,林未晚在医院走廊第一次见到沈知珩。她刚签完外婆的手术同意书,手里攥着缴费单,指尖因为用力泛白。他穿着白大褂,胸前的铭牌写着神经外科
沈知珩,正被一群医生围着讨论病例,侧脸冷硬得像手术刀。
后来奶奶拄着拐杖找到她,颤巍巍地递来一份协议:未晚丫头,奶奶知道你难。帮知珩这一次,外婆的医药费,奶奶来出。
沈知珩的奶奶是林未晚外婆的老同事,老太太肺癌晚期,最大的心愿是看唯一的孙子成家。而林未晚,正被外婆每天上万的ICU费用逼得走投无路。
我们只是名义夫妻,一年后就离婚。沈知珩那天在咖啡馆里说,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除了应付长辈,互不干涉。
林未晚当时盯着他放在桌上的手,骨节分明,食指第二关节有层薄茧——后来她才知道,那是常年握手术刀磨出来的。她点头,在协议上签了字,笔尖划破纸页时,像划开了自己原本规划好的人生。
SUV的引擎声打断了回忆。沈知珩降下车窗,示意她上车:顺路,送你回去收拾东西。
林未晚的出租屋在老城区的七楼,没有电梯。她打开门时,沈知珩皱了皱眉——狭窄的楼道里堆着杂物,墙皮剥落处露出里面的红砖,空气里飘着隔壁厨房的油烟味。
不用进来了,我很快就好。林未晚把他拦在门口,转身进屋。不到十分钟,她拖着个半旧的行李箱出来,额角沁出薄汗。
沈知珩自然地接过箱子,手指触到箱体时顿了顿——箱子很轻,像里面没装什么东西。
下楼时,他走在前面,步伐稳健。林未晚看着他宽厚的背影,忽然想起外婆说过,沈知珩是市一院最年轻的神经外科主任,三十岁就主刀过国内首例脑干肿瘤切除术,是医学界的天才。
这样的人,本该有场门当户对的婚姻,而不是和她这个一穷二白的规培医生签契约。
车开到沈知珩住的小区时,林未晚才知道什么叫云泥之别。独栋别墅藏在绿荫里,铁艺大门自动打开,院子里有棵巨大的香樟树,树下摆着藤编的摇椅。
张阿姨今天不在,晚饭自己解决。沈知珩把行李箱拎进客厅,次卧在二楼左转,需要什么告诉我。
林未晚嗯了一声,打量着这个家。客厅宽敞得不像话,落地窗外是修剪整齐的草坪,沙发是冷色调的真皮款,茶几上连个水杯都没有,干净得像样板间。
她拖着箱子上二楼,次卧果然收拾得干净,衣柜里空着一半,书桌上放着盏护眼灯。最让她意外的是,床头柜上摆着个小小的多肉盆栽,叶片胖乎乎的,透着点生气。
收拾完东西,天色渐暗。林未晚下楼时,看见沈知珩坐在沙发上看病例,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神情专注。
我出去买点吃的她站在楼梯口问。
沈知珩头也没抬:冰箱里有菜,会做饭吗
林未晚愣了愣:会一点。
打开冰箱时,她愣住了。里面塞满了新鲜食材,蔬菜还带着水珠,冷冻层里有速冻饺子,甚至还有她爱吃的草莓味酸奶——协议里只写了她的生日,没提过口味。
她简单做了番茄炒蛋和青菜豆腐汤,端上桌时,沈知珩刚好合上电脑。
随便做了点。她有点局促,把筷子递给他。
沈知珩接过,夹了口番茄炒蛋,咀嚼时眉峰微不可察地动了动。林未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自己厨艺一般,和家里请的阿姨肯定没法比。
还行。他淡淡说,又夹了一筷子。
那天晚饭,两人没说几句话,却意外地吃得很安静。收拾碗筷时,林未晚发现沈知珩把番茄炒蛋都吃光了,连汤汁都拌了米饭。
夜里,林未晚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虫鸣,忽然想起出租屋七楼的噪音——隔壁夫妻的争吵声,楼下夜市的叫卖声,还有外婆住院前,总在阳台喊她未晚,快来尝尝我炖的汤。
手机在床头柜震动,是外婆的护工发来的消息:林小姐,沈医生刚才来看过老太太,还安排了特护,说费用他来结。
林未晚盯着屏幕,眼眶忽然有点热。她翻身看向窗外,二楼书房的灯还亮着,暖黄的光透过窗帘缝隙漏出来,像片小小的星辰。
第二章:白大褂下的褶皱
周三晚上,林未晚第一次正式回家。刚打开门,就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很淡,但她对这个味道太敏感了。
沈知珩坐在客厅沙发上,衬衫袖子沾着点暗红色的污渍,像是血。他正在打电话,声音沙哑:病人情况稳定了让监护仪多监测半小时,我晚点回去补病程记录。
挂了电话,他抬头看见林未晚,眼神里闪过一丝疲惫:回来了。
刚下手术林未晚放下包,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她今天在儿科轮岗,也忙了一整天,此刻浑身酸痛。
嗯,一台动脉瘤破裂,做了六个小时。沈知珩捏了捏眉心,起身时动作有点僵硬,张阿姨留了汤,在厨房温着。
林未晚去厨房端汤,是鸽子汤,炖得软烂。她盛了两碗,端出来时,看见沈知珩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眉头还微微皱着,像是在梦里也在处理紧急病例。
他很少有这样放松的时刻。平时见他,要么是穿着白大褂一丝不苟,要么是西装革履,永远挺拔得像棵松。可此刻,他歪着头,头发有点乱,嘴角甚至还沾着点汤渍——大概是刚才急着喝汤没擦干净。
林未晚放轻脚步走过去,从茶几上抽了张纸巾,犹豫了一下,轻轻擦过他的嘴角。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时,她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她转身想去拿条毯子,刚走两步,手腕就被抓住了。沈知珩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眼睛里带着刚睡醒的迷蒙,手劲却很大。
别麻烦。他松开手,坐直身体,揉了揉眼睛,汤挺好喝。
林未晚哦了一声,端起自己那碗汤,小口喝着,不敢看他。客厅里只剩下汤匙碰碗的轻响,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鸽子汤香味。
下周奶奶生日,沈知珩忽然开口,得一起回去吃饭。
好。林未晚点头,需要我准备什么
不用,你人到就行。沈知珩喝完最后一口汤,把碗放在茶几上,奶奶记性不太好,别露馅。
林未晚想起那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心里有点软:我知道。
周五晚上,林未晚值完夜班,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别墅。刚打开门,就看见沈知珩坐在客厅,面前摆着个蛋糕,上面插着根蜡烛。
生日快乐。他抬头,眼神比平时柔和些,看你身份证上的日期,今天是你生日。
林未晚愣住了。她自己都忘了,自从外婆住院,她就没再过过生日。蛋糕是草莓慕斯的,上面铺满了新鲜草莓,是她最喜欢的口味。
你怎么知道……
协议上写了。沈知珩点燃蜡烛,许个愿吧。
烛光摇曳中,林未晚闭上眼睛。她没什么奢求,只希望外婆能好起来,希望这场契约婚姻结束时,大家都能体面退场。
吹灭蜡烛时,沈知珩递过来一个小盒子:礼物。
打开一看,是支钢笔,笔身是磨砂的银色,笔帽上刻着个小小的林字。林未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平时在科室记病程,总用那种最便宜的中性笔,他居然注意到了。
太贵重了。她想退回去。
只是顺手买的。沈知珩避开她的手,语气不容置疑,你现在也是沈太太,总不能用掉漆的笔。
林未晚握着钢笔,笔身微凉,却好像有股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她忽然想起白天在儿科,有个小患者的家长送了面锦旗给她,上面写着妙手仁心。当时她还在想,自己离妙手仁心还差得远,可此刻,握着这支笔,她忽然觉得,或许这场看似荒唐的婚姻,也没那么糟糕。
吃蛋糕时,沈知珩忽然说:下周有台手术,病人情况和你外婆有点像,我想让你去观摩。
林未晚猛地抬头:真的她是规培医生,平时很难有机会观摩神经外科的大手术。
嗯,学点东西总是好的。沈知珩挖了块蛋糕放进嘴里,草莓的甜腻在舌尖散开,别告诉别人我们的关系。
我知道。林未晚用力点头,心里的感激几乎要溢出来。
那天晚上,林未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拿起那支钢笔,在灯下看了又看,忽然发现笔帽内侧刻着一行小字:愿你永远有底气,做自己想做的事。
字迹清秀,不像沈知珩平时龙飞凤舞的签名。她忽然想起张阿姨说过,沈知珩的妈妈是中学语文老师,可惜在他读大学时就病逝了。
或许,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男人,也有不为人知的温柔。
第三章:监护仪的滴答声
观摩手术那天,林未晚特意提前半小时到了手术室。沈知珩已经换好了手术服,戴着无菌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专注地看着术前CT片。
来了他抬眼,眼神示意她去换衣服,等下站在我右手边,别碰器械。
好。林未晚紧张得手心冒汗,换衣服时差点把无菌服穿反。
手术开始后,林未晚大气都不敢喘。沈知珩的动作精准得像机器,止血钳在他手里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开合都恰到好处。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和他的指令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韵律。
止血钳。
吸引器靠近点。
注意血压。
他的声音透过口罩传来,带着点沉闷,却异常沉稳,让所有人都安定下来。林未晚盯着他握着手术刀的手,那双手能在显微镜下缝合0.2毫米的血管,也能在她生日时,笨拙地给她递蛋糕。
手术进行到一半时,病人忽然血压下降。护士急得声音发颤:沈主任,血压80/50!
沈知珩却异常冷静:加大多巴胺剂量,肾上腺素准备。他的手没有丝毫停顿,快速找到出血点,用止血钳精准夹住。
林未晚看着他额角渗出的汗珠,下意识地想递纸巾,却被旁边的护士长拉住——手术中不能随意触碰主刀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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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血压终于稳住了。沈知珩长舒一口气,摘下口罩擦了擦汗,目光扫过林未晚时,微微顿了顿:怕吗
不怕。林未晚摇头,心里却满是敬佩。她忽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病人点名要他做手术——他的冷静,本身就是最好的良药。
手术结束时,已经是下午三点。林未晚跟着沈知珩走出手术室,看见家属焦急地围上来。沈知珩摘下口罩,语气平静:手术很成功,接下来看恢复。
家属激动得哭了起来,拉着他的手不停道谢。沈知珩只是淡淡点头,转身往办公室走。
沈主任,林未晚追上去,递给他一瓶水,你刚才太厉害了。
沈知珩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口,喉结滚动:习惯了。他看了眼林未晚,去看看你外婆我刚让护工炖了汤。
林未晚心里一暖:好。
外婆的情况确实好了很多,能勉强说话了。看到林未晚,她虚弱地笑了笑:未晚,沈医生……是个好人。
我知道。林未晚帮外婆掖了掖被角,他刚才还让我去观摩手术了。
那孩子……就是嘴硬。外婆叹了口气,当年他妈妈走的时候,他才二十岁,一个人撑过来的。
林未晚愣住了。她从没想过,沈知珩也经历过失去亲人的痛苦。
晚上回到家,林未晚做了晚饭。沈知珩回来时,身上还带着医院的味道。
今天谢谢你。林未晚给他盛了碗饭。
谢我什么沈知珩坐下,拿起筷子。
让我去观摩手术。林未晚低头扒着饭,还有……外婆的事。
沈知珩沉默了一下,夹了块排骨给她:你外婆也是奶奶的朋友,应该的。他顿了顿,又说,你很有天赋,别浪费。
林未晚猛地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平时的疏离,只有真诚的鼓励。
那天晚上,林未晚在书房看书时,沈知珩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个笔记本,递给她:这是我整理的病例笔记,对你应该有用。
笔记本封面已经磨破了,里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还有手绘的脑部结构图,标注得极其详细。林未晚翻开最后一页,看到一行日期——是他刚工作那年写的。
这太珍贵了……她声音有点哽咽。
放你这更有用。沈知珩转身想走,又停下,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林未晚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场契约婚姻,好像渐渐偏离了最初的轨道。她不再只是为了外婆的医药费而扮演沈太太,而是开始真正关心这个男人,想了解他白大褂下的故事。
第四章:暴雨夜的体温
八月的一个周末,林未晚值夜班时,遇到了暴雨。她没带伞,正站在医院门口发愁,一辆黑色SUV忽然停在面前。
车窗降下,是沈知珩。他穿着便装,头发有点湿:上车。
你怎么来了林未晚拉开车门坐进去,一股暖气扑面而来。
刚结束会诊,顺道。沈知珩递给她一条毛巾,擦擦吧。
车里放着轻音乐,雨点击打车窗的声音格外清晰。林未晚擦着头发,偷偷看他——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毛衣,比白大褂和西装多了点柔和的气质。
下周奶奶想让我们去老宅住两天。沈知珩忽然开口,她说想看看我们。
好。林未晚点头,心里有点紧张。她还没在老太太面前演过戏。
老宅在郊区,是栋带院子的老房子。奶奶看到他们,笑得合不拢嘴,拉着林未晚的手不放:未晚丫头,快让奶奶看看,知珩这小子没欺负你吧
没有,沈医生对我很好。林未晚红着脸说,偷偷掐了下沈知珩的胳膊——让他配合点。
沈知珩配合地笑了笑,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奶奶,我怎么会欺负她。
他的手掌很暖,隔着薄薄的衬衫,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烫得林未晚心跳加速。她僵硬地靠在他怀里,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和医院的消毒水味完全不同。
晚上睡觉前,奶奶把林未晚拉到房间,塞给她一个红布包:丫头,这是奶奶给你的传家宝,一对银镯子,当年我嫁过来时,我婆婆给我的。红布包摸起来沉甸甸的,布料边缘已经磨得发白,透着岁月的温度。
林未晚手忙脚乱地想推回去:奶奶,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拿着。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睛笑成了月牙,你是知珩的媳妇,就是我们沈家的人。这镯子啊,得传给当家主母的。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知珩这孩子,看着冷,心热着呢。当年他爸走得早,他又当哥又当爹似的照顾底下的弟弟妹妹,后来学医,也是想救更多人……你多担待他点。
林未晚捏着红布包,指尖传来银器的凉意,心里却暖得发涨。她张了张嘴,想说我们只是协议结婚,可看着老太太期待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回到房间时,沈知珩正坐在床边看手机。房间是老式的,摆着张雕花大床,墙上挂着他小时候的照片——穿着白衬衫,站在香樟树下,眼神清澈得像山涧的泉水。
奶奶跟你说什么了他抬头,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红布包上。
没什么……林未晚把布包往身后藏了藏,脸颊发烫,就是聊了聊家常。
沈知珩没追问,放下手机起身:我去隔壁客房睡。
啊林未晚愣住,奶奶说……让我们住一间。老太太傍晚特意叮嘱,老房子房间少,你们小两口就挤挤。
沈知珩的眉峰拧了拧,显然也想起了这话。他看了眼那张宽大的雕花床,喉结动了动:那……我睡外面的躺椅。
别折腾了。林未晚咬了咬唇,床够大,各睡一边就行。
夜里,林未晚躺在床的内侧,听着身边均匀的呼吸声,翻来覆去睡不着。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刚好落在沈知珩的侧脸——他睡着了也皱着眉,像是在梦里也在琢磨手术方案。
她忽然想起下午在院子里,奶奶指着一棵石榴树说:这是知珩十岁那年种的,说要给我摘石榴吃。当时沈知珩站在一旁,耳根悄悄红了,伸手去够最低处的一个石榴,说今年结得少。
原来再厉害的人,也有孩子气的一面。
后半夜,林未晚迷迷糊糊地觉得冷,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忽然,身上一沉,是沈知珩把另一边的被子往她这边拉了拉,动作轻得像怕吵醒她。
她屏住呼吸,感觉他的指尖不小心擦过她的手背,温热的触感像电流一样窜过全身。等他躺回去时,她悄悄往他那边挪了挪,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肩膀,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
那天晚上,林未晚做了个梦,梦见外婆醒了,拉着她的手说未晚,要幸福啊,而沈知珩就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支钢笔,对她笑。
第二天早上,奶奶煮了红糖鸡蛋,非要看着他们吃完。沈知珩剥鸡蛋时,蛋壳碎得乱七八糟,林未晚忍不住笑出声,拿过他手里的鸡蛋,三两下剥得干干净净递过去。
他愣了愣,接过鸡蛋时,指尖碰到她的,两人都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奶奶在一旁看得直乐:瞧瞧,多般配。
离开老宅时,奶奶站在门口挥手,拐杖在石板路上敲出轻响:常回来啊,等你们生个大胖小子!
林未晚的脸瞬间红透,沈知珩干咳了两声,拉着她快步上了车。
车里一路沉默,直到快到家时,沈知珩忽然说:镯子……你收着吧。
林未晚低头看着包在包里的银镯子,轻声问:为什么
奶奶的心意。他目视前方,语气听不出情绪,等离婚了,再还给我就行。
离婚两个字像根针,刺破了刚才在老宅的温情。林未晚心里一沉,把布包放进包里,没再说话。
她差点忘了,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标好了期限。
第五章:白大褂下的软肋
九月的一个深夜,林未晚被电话吵醒。是医院急诊科打来的:林医生,有个车祸伤员,疑似颅内出血,沈主任正在手术,让你马上过来协助。
她披衣下床时,客厅的灯亮了。沈知珩穿着睡袍站在门口,头发乱糟糟的:我送你去。
不用,我自己打车……
别废话。他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
车里,林未晚看着沈知珩专注开车的侧脸,忽然发现他眼下的青黑又重了些。这阵子医院有个援藏的名额,主任推荐了他,他犹豫了好几天,昨天才在会上说考虑一下。
援藏的事,你想好了吗她轻声问。
沈知珩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还没。
那边条件挺苦的。林未晚想起以前听老医生说过,藏区海拔高,手术难度比内地大得多。
但需要医生。他淡淡说。
林未晚没再说话。她知道,沈知珩心里有片柔软的地方,装着对病人的责任,对医学的敬畏。就像他明明可以接私活赚大钱,却总在下班后去社区医院坐诊,给老人孩子看病分文不取。
到了医院,伤员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沈知珩换好手术服,对林未晚说:你负责监测生命体征。
手术进行到凌晨五点,终于结束了。林未晚看着沈知珩走出手术室,摘下口罩,脸色苍白得像纸。
去休息室躺会儿。她把一杯温水递过去。
他接过水,却没喝,靠在墙上闭着眼:没事。
林未晚看着他微微颤抖的手,心里忽然揪了一下。她知道,神经外科医生的手比什么都重要,长时间高度集中注意力,对体力和精力都是极大的消耗。
我给你按按她犹豫着说。以前外婆腰不好,她学过简单的按摩手法。
沈知珩睁开眼,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林未晚拉着他在休息室的长椅坐下,站在他身后,指尖轻轻按在他的太阳穴上。他的头发很硬,带着点洗发水的清香,指腹下的皮肤滚烫,显然是累坏了。
轻点……他闷哼了一声,声音带着点沙哑。
哦,好。林未晚放轻了力道,指尖顺着他的发际线往下滑,碰到他后颈的肌肉时,发现硬得像石头。
休息室里很安静,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鸟叫声。林未晚低头时,看见他白大褂的领口露出一小片皮肤,有颗小小的痣。她忽然想起那天在老宅,他帮她够石榴时,胳膊上的肌肉线条流畅而有力。
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
好了。她猛地收回手,脸颊发烫,你休息吧,我去看病人。
沈知珩睁开眼,眼神里带着点刚睡醒的迷蒙:未晚。
嗯她停下脚步。
谢谢。他看着她,眼神很亮,像有星光落在里面。
林未晚的心跳漏了一拍,转身快步走出休息室,手还在微微发颤。她靠在墙上,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忽然害怕起来——她好像,对这个契约丈夫,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那天下午,林未晚去给外婆送饭时,护工偷偷告诉她:林小姐,沈医生刚才来了,给老太太削了个苹果,还坐了好久呢。
外婆醒着,拉着她的手说:未晚,沈医生是个好孩子。那天他跟我说,等你规培结束,就帮你申请留在神经外科……
林未晚愣住了。留在神经外科是她最大的心愿,可她从没跟沈知珩说过。
他还说,外婆笑了笑,等我好了,就请我去家里吃饭,尝尝他做的红烧肉。
林未晚走出病房时,眼眶有点湿。她拿出手机,想给沈知珩发条消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删删改改半天,只发了个谢谢。
很快,他回了条消息:应该的。后面跟着个句号,还是他一贯的风格。
可林未晚看着那三个字,忽然觉得,那个句号里,藏着说不出的温柔。
第六章:协议之外的心动
十月初,医院组织团建,去邻市的温泉山庄。林未晚本来不想去,却被科室的护士长硬拉着报了名:小两口一起去多好,增进感情。
她没法解释,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到了山庄,护士长非要把她和沈知珩分到一个房间:就剩一间大床房了,你们俩克服一下。
林未晚的脸瞬间红透,沈知珩却很淡定:没事,我睡沙发。
晚上泡温泉时,林未晚遇到了沈知珩的师妹,也是神经外科的医生,叫周曼。周曼长得很漂亮,性格也开朗,挽着林未晚的胳膊说:嫂子,你不知道,当年多少人追我们沈师兄,他都不动心,没想到藏得这么深,悄悄就结了婚。
林未晚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
正说着,沈知珩走了过来,递给林未晚一杯姜茶:别泡太久,小心头晕。
周曼在一旁打趣:师兄,你也太偏心了,都不给我带一杯。
沈知珩没理她,看着林未晚:上去吧。
回去的路上,林未晚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宽厚的背影,忽然问:你以前……为什么不谈恋爱
沈知珩脚步顿了顿,回头看她:没时间。
那现在呢林未晚追问,问出口就后悔了——他们只是契约夫妻,她没资格管这些。
沈知珩看着她,眼神很深:现在……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转身继续往前走。
回到房间,林未晚坐在床边,看着沙发上的沈知珩——他正在看手机,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她忽然想起周曼的话,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闷的。
那个……她犹豫着开口,周医生好像对你有意思。
沈知珩抬眼,眼神有点奇怪:然后呢
没什么。林未晚低下头,就是觉得……你们挺般配的。
沈知珩放下手机,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林未晚,你什么意思
他的语气有点冷,林未晚被他看得心慌,别过头: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值得更好的。
更好的沈知珩笑了笑,笑意却没达眼底,在你眼里,什么样的才是更好的
林未晚被问住了,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沈知珩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他的指尖很烫,眼神像要把她吸进去:林未晚,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夫妻。
是协议夫妻!林未晚挣扎着,眼眶有点红,一年后就离婚了,你可以找更好的,我也……
你也什么沈知珩打断她,声音低沉,找个条件普通的,安安稳稳过日子
我……
我不准。沈知珩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林未晚,在我没同意离婚之前,你不准想别的。
他说完,松开手,转身回到沙发上,躺下背对着她,没再说话。
林未晚摸着自己发烫的下巴,心跳得像要冲出胸膛。她不明白,沈知珩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占有欲还是……
那一晚,两人都没睡好。
第二天早上,林未晚起来时,发现沈知珩已经不在房间了。桌上放着一杯温牛奶和一个三明治,是他买的。
她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面包的香甜在舌尖散开,心里却乱糟糟的。
团建结束回到家,沈知珩接了个电话,是奶奶打来的,说自己摔了一跤,在医院。两人赶紧往医院赶。
奶奶没什么大碍,就是扭伤了脚踝。看到他们,拉着沈知珩的手说:都怪我,想给你们腌点咸菜,爬凳子上拿坛子,没站稳。
沈知珩皱着眉:说了让你别干这些,你不听。语气虽然硬,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心。
老婆子闲不住嘛。奶奶笑了笑,又看向林未晚,未晚丫头,你帮我回家拿件换洗衣物吧,床头柜第一个抽屉里。
林未晚点头,起身往老宅去。
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时,她看到了一个相框,里面是沈知珩和一个女人的合照——女人长得很温柔,和沈知珩有几分像。她拿起相框,背面写着一行字:妈妈,我会成为像你一样的医生。
原来,这是他妈妈的照片。
林未晚放下相框,拿起衣服时,不小心碰掉了一个日记本。她捡起来,翻开看了看,是奶奶的日记。
知珩这孩子,心里苦。他妈妈走的时候,他抱着我说‘奶奶,我以后当医生,再也不让人离开我了’……
今天见了未晚丫头,真好,知珩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希望他们好好的,知珩别再孤单了……
林未晚看着日记,眼眶湿了。她忽然明白,沈知珩的冷漠和疏离,都是伪装。他心里藏着那么多不为人知的温柔和脆弱。
回到医院,她把衣服递给奶奶,没提日记的事。沈知珩出去接电话了,奶奶拉着她说:丫头,知珩那孩子,嘴笨,心里有你。上次你值夜班,他在医院楼下等了三个小时,就为了给你送件外套。
林未晚愣住了。她想起有次夜班,天气突然降温,她确实收到了一件陌生号码送来的外套,当时还以为是哪个病人家属送错了。
原来,是他。
沈知珩回来时,看到林未晚红着眼眶,皱了皱眉:怎么了
没什么。林未晚摇摇头,看着他,眼神里多了些什么。
她忽然不想管什么协议了,不想管一年后的离婚了。她只想遵从自己的内心,靠近这个看起来冷冰冰,实则温柔得要命的男人。
第七章:手术台旁的告白
外婆的情况越来越好,已经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林未晚去办理手续时,遇到了沈知珩。
我帮你。他接过她手里的单子,熟门熟路地去找护士站。
林未晚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和护士说话时从容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谢谢你,沈知珩。她轻声说。
他回头看她,笑了笑:说了,不用谢。
那天下午,外婆清醒的时候多了,拉着沈知珩的手说:知珩啊,奶奶跟我说了你们的事……委屈你了。
沈知珩愣了愣:奶奶跟您说什么了
说你们是为了我才结婚的。外婆叹了口气,未晚这孩子,从小就犟,什么事都自己扛。以后啊,麻烦你多照顾她。
沈知珩看着林未晚,眼神温柔:您放心,我会的。
林未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别过头,脸颊发烫。
晚上回到家,沈知珩做了晚饭。他的厨艺居然不错,红烧肉炖得软糯入味,是林未晚爱吃的口味。
你什么时候学的做饭她好奇地问。
大学的时候,奶奶生病,没人做饭。他淡淡说,给她夹了块肉,多吃点。
林未晚看着他,忽然问:沈知珩,你援藏的事,想好了吗
他夹菜的手顿了顿:不去了。
为什么
因为……他看着她,眼神很深,有人需要我留下。
林未晚的心跳瞬间加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低头扒着饭,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吃完饭,沈知珩去洗碗,林未晚坐在客厅看电视。电视里在放一部爱情电影,男女主角在雨中拥吻。
沈知珩洗完碗出来,在她身边坐下。两人都没说话,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氛。
那个……林未晚犹豫着开口,电影里的雨,好像我们上次去团建那天的雨。
嗯。沈知珩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林未晚的心跳得像擂鼓,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看向他:沈知珩,我……
话没说完,沈知珩忽然凑近,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吻很轻,带着点试探,像羽毛一样拂过她的唇瓣。林未晚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他的气息裹挟着淡淡的雪松味,混着刚洗完碗的皂角清香,像一张温柔的网,将她整个人笼罩。
几秒钟后,她才后知后觉地闭上眼,笨拙地回应着。沈知珩的吻渐渐加深,带着压抑已久的克制,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滚烫的温度几乎要将她融化。
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他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林未晚,我好像……违约了。
林未晚的心跳得像要撞碎肋骨,她抬手,指尖轻轻触到他的下巴,那里有层淡淡的胡茬,扎得她指尖发痒。我不怪你。她小声说,声音带着点颤抖。
沈知珩笑了,眼底的冰棱彻底化开,漾着温柔的光。他重新吻住她,这一次,带着不容错辨的珍视。客厅的灯光昏黄,电视里的雨声还在淅淅沥沥,像是为这场迟到的心动伴奏。
第二天早上,林未晚是被阳光晒醒的。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空气中飘着煎蛋的香味。
她下床走到厨房,看见沈知珩系着围裙站在灶台前,晨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柔和得像幅画。
醒了他回头,递给她一杯温牛奶,快去洗漱,早饭马上好。
林未晚接过牛奶,指尖碰到他的,两人相视一笑,都有点不好意思。
吃饭时,沈知珩忽然说:协议的事,我们撕了吧。
林未晚抬眼:嗯
我不想离婚了。他看着她,眼神认真,林未晚,我想和你做真的夫妻。
林未晚的眼眶瞬间红了,她用力点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好。
窗外的香樟树枝繁叶茂,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未晚看着对面认真吃饭的沈知珩,忽然觉得,那些曾经以为跨不过去的坎,那些被现实逼到绝境的时刻,都成了铺垫。
原来命运早有安排,让他们在最狼狈的时候相遇,用一场看似荒唐的契约,牵起了彼此的手。
第八章:监护仪的新节奏
外婆出院那天,沈知珩特意请了假,开车来接。老太太看到他们并肩站在一起的样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我就知道,你们俩是天生一对。
林未晚扶着外婆,沈知珩拎着行李跟在后面,听着老太太絮叨,嘴角始终带着笑意。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温暖得恰到好处。
回到家,张阿姨已经准备好了午饭,都是外婆爱吃的清淡口味。饭桌上,沈知珩给外婆夹菜,给林未晚剥虾,自然得仿佛已经做了千百遍。
外婆看着,悄悄拉过林未晚的手,在她手心拍了拍,眼里满是欣慰。
下午,沈知珩去医院上班,林未晚陪着外婆在院子里晒太阳。老太太靠在藤椅上,看着不远处的石榴树:当年知珩他妈妈还在的时候,总说要看着知珩成家立业……现在,她肯定放心了。
林未晚握住外婆的手:奶奶在天上,一定能看到的。
未晚啊,外婆转头看她,知珩是个好孩子,就是太拼了。你以后多看着他点,别让他总熬夜。
我知道。林未晚点头,心里暖暖的。
晚上沈知珩回来时,手里拿着个小盒子。他走到林未晚面前,单膝跪下,打开盒子——里面不是钻戒,而是一枚银色的戒指,样式简单,戒面上刻着个小小的漾字。
这是……林未晚愣住了。
我找老银匠做的,用奶奶给你的那对镯子融了一个。沈知珩抬头看她,眼神温柔,另一对我收起来了,等我们有了女儿,再传给她。
林未晚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她伸出手,看着沈知珩把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
沈知珩,她哽咽着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他站起身,把她拥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跟你学的。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林未晚顺利结束了规培,留在了神经外科,成了沈知珩的同事。科室里的人一开始都很惊讶,后来看着他们并肩作战的样子,渐渐也明白了。
有次一台大手术,林未晚作为助手,和沈知珩配合得天衣无缝。手术结束后,护士长笑着说:真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啊。
林未晚红着脸,偷偷看了眼沈知珩,他正低头整理器械,耳根却悄悄红了。
晚上回家,林未晚靠在沙发上看病例,沈知珩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累了吧
还好。林未晚转过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跟你一起做手术,一点都不累。
沈知珩笑了,把她抱得更紧:以后别总跟我上夜班,女孩子熬夜不好。
那你也别总熬夜。林未晚捏了捏他的脸,上次你连续做了三台手术,回来倒头就睡,吓死我了。
知道了,沈太太。他低头吻她,声音里带着笑意。
窗外的月光温柔,客厅里的灯光暖黄,监护仪的滴答声仿佛还在耳边,却不再是冰冷的提示音,而成了他们生活里最安心的背景音。
第九章:红本本里的温度
一年后,民政局门口。
林未晚看着手里的红本本,和去年不同的是,这次她的脸上满是笑意。身边的沈知珩穿着笔挺的西装,手里也拿着一本,指尖轻轻摩挲着封面。
沈先生,林未晚抬头看他,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这次可是真的了,不能反悔了。
沈知珩握住她的手,无名指上的银戒硌着彼此的皮肤,带着踏实的温度:绝不反悔。
他们没有办盛大的婚礼,只请了最亲近的家人和朋友,在院子里摆了几桌酒席。奶奶穿着新做的旗袍,拉着林未晚的手,给她戴上了另一支银镯子:这下齐了,我们沈家的媳妇,就得戴这个。
外婆坐在轮椅上,看着他们,笑得合不拢嘴:真好,真好。
席间,周曼举着酒杯走过来,对他们说:沈师兄,林医生,祝你们幸福。以前是我不懂事,抱歉了。
林未晚笑着举杯:谢谢。
沈知珩也淡淡点头:谢谢。
没有狗血的争执,没有难堪的拉扯,所有的过往都在这一刻释然。
晚上,送走客人,林未晚靠在沈知珩怀里,看着院子里的月光: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里吃饭吗你把番茄炒蛋都吃光了。
记得。沈知珩低头吻她的发顶,那时候就觉得,这个女孩做的菜,很好吃。
那时候我还觉得你冷冰冰的,像手术刀一样。林未晚笑出声。
那时候我觉得你很坚强,一个人扛着那么多事,却还能笑得那么甜。沈知珩的声音很轻,我想保护你。
林未晚的心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她抬头吻他,在他唇上轻声说:沈知珩,我爱你。
我也爱你。沈知珩回吻她,声音坚定。
月光透过香樟树叶,洒在他们紧握的手上,两枚银色的戒指在月光下闪着柔和的光。
那些隔着屏幕的试探,那些协议里的条条框框,那些小心翼翼的靠近,都在时间里酿成了最醇厚的酒。原来最好的爱情,不是轰轰烈烈的相遇,而是在平淡的日子里,慢慢发现,屏幕那端的温度,早已悄悄蔓延到了心底,成了彼此生命里最温暖的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