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太子逆天改命
头痛像被重锤碾过,我猛地睁开眼,入目是明黄滚金的帐幔,鼻尖萦绕着清苦的檀香——这不是我那月租三千的出租屋,更不是连续加班三天后趴在上面的办公桌。
殿下,您醒了一个尖细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点怯生生的讨好。
我转头,看见个穿着青色圆领袍的小太监,正捧着碗黑褐色的汤药,眼神里既有小心翼翼的关切,又藏着几分压不住的畏惧。
殿下
混乱的记忆碎片突然撞进脑子里——大曜王朝,太子萧彻,生母早逝,性格暴戾,是京城里出了名的草包。而我之所以对这身份了如指掌,是因为这分明是我猝死前看的那本狗血权谋文《庶子惊华》里的反派!
书里的我,就是个给主角七皇子赵珩垫脚的工具人。处处针对他,却总被他用智慧和运气反杀,最后落得个构陷皇子、意图谋反的罪名,被削去太子之位,凌迟处死。
而现在,正是剧情刚开始的时候。昨晚,我因为嫉妒赵珩在春耕大典上得了皇帝一句夸,在醉仙楼当众羞辱了他,还把他身边的小太监打了。
操。我低骂一声,后颈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按剧情,赵珩表面装怂,暗地里已经安排人把太子酗酒闹事、草菅人命的消息捅给了言官。明天早朝,就是我第一次被狠狠参奏、在皇帝面前掉分的开端!
殿下,药该凉了。小太监,也就是原主的贴身内侍小禄子,又催了一句,手都在抖。
我盯着那碗药,突然想起书里的细节——原主体弱,常年喝补药,但这药里掺了慢性毒药,日积月累不光伤身体,还会让人越来越暴躁易怒,这也是我总爱作死的原因之一。而加药的,正是看似与世无争的皇后,赵珩的养母。
我抬手就把药碗掀了。
啪的一声脆响,青瓷碎片溅了一地。小禄子噗通跪下去,脸都白了:殿下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
我没理他,盯着地上渗开的药汁,心脏狂跳。我不是原来的萧彻了,我知道所有剧情,知道谁是敌人,知道自己啥时候死……
我不能死!
起来。我的声音有点哑,却带着股连自己都惊讶的冷意,把昨晚醉仙楼的事,从头到尾跟我说清楚。
小禄子哆哆嗦嗦爬起来,头埋得更低:回、回殿下,昨晚您喝了些酒,见七殿下也在……就、就说了几句气话,还、还让护卫教训了七殿下身边的刘公公……
果然跟书里一样。按原主的脾气,现在该指着小禄子的鼻子骂了,可我清楚,现在最该做的是止损。
备水,更衣。我掀开被子下床,脚踩在软乎乎的地毯上,却跟踩在刀尖上似的,我要去见父皇。
小禄子懵了:殿下,这都亥时了,陛下早就歇下了……而且言官那边怕是已经……
不去见他,等明天早朝被人参得狗血淋头我扯了扯嘴角,瞥了眼铜镜——里面是张极其俊美的脸,就是眉宇间还带着点没褪干净的戾气,但那双眼睛已经不一样了,没了原主的蠢和横,只剩冷静,还有点被逼出来的狠劲。
我记得书里写过,皇帝虽然不喜原主,但对知错能改这套还是吃的。与其被动挨锤,不如主动认错,先稳住阵脚。
更何况,我不光要稳住,还得活下去。得让那些等着看我笑话的人,尤其是那个看似无辜的主角赵珩,好好瞧瞧——
这个反派太子,不好惹了。
走到门口,我回头看了眼地上的狼藉,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收拾干净。另外,从今天起,所有进我寝宫的汤药、吃食,都先经你手试过。
小禄子浑身一僵,猛地抬头,撞进我眼里那点深不见底的东西,打了个寒颤,赶紧磕头:是,奴才遵旨。
夜风吹得廊下宫灯晃悠,光影忽明忽暗。我一步步走向皇帝的寝殿,背影被拉得老长,每一步都像踩在命运的齿轮上,碾出沉闷的响。
2
夜闯宫门智破黑锅
我知道,这才刚开始。从我成了萧彻的这一刻起,这场逆袭的仗,就已经打响了。而第一步,就是把即将扣到头上的第一顶黑锅,先稳稳接住,再狠狠扔回去。
通往皇帝寝殿的路,比我想象中更沉。
宫道两侧的侍卫见了我,眼神里那点惯有的轻视藏不住,却还是规规矩矩地行礼。我目不斜视,脑子里飞速过着《庶子惊华》的剧情——这时候父皇应该还没睡,正对着赵珩那篇春耕民情札记皱眉呢。
书里写着,父皇对赵珩这札记挺满意,觉得他心忧百姓,转头就会把连夜闯宫请罪的原主臭骂一顿,说他只知饮酒作乐,不配当储君。
太子殿下,陛下已经安歇了,您看……守在寝殿外的总管太监李德全拦了上来,脸上堆着笑,语气却透着为难。他是父皇身边的老人,精得跟猴似的,肯定知道昨晚醉仙楼的事,这会儿拦着,多少有点为陛下省心的意思。
换作以前的萧彻,估计已经一脚踹过去了。但我只是微微颔首,声音放低了些:李总管,我知道父皇累了,但这事关乎宫闱体面,更关乎皇家脸面,必须今夜说清楚。不然明天流言传出去,丢的是父皇和大曜的脸。
这话软中带硬——既摆了太子的身份,又把事儿往皇家颜面上引,堵得李德全没法再拦。他愣了愣,见我眼神清明,半点酒气和戾气都没有,心里估计也咯噔一下,连忙躬身:奴才这就去通传。
寝殿里很快传来父皇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让他进来。
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暖阁里烛火亮得晃眼,明黄色龙袍的一角搭在榻边,父皇萧承正靠在软枕上,脸色不太好。旁边矮几上,果然放着一卷竹简,正是赵珩那篇札记。
儿臣参见父皇。我规规矩矩跪下,动作标准,没半点拖泥带水。
父皇抬眼,那审视的目光扫过我,见我虽面带倦色,却衣着整齐,眼神里也没了往日的桀骜,眉头皱得更紧:深更半夜闯进来,又想闹什么
儿臣是来请罪的。我伏在地上,声音放得诚恳,昨晚儿臣在醉仙楼喝多了,失了分寸,不仅冲撞了七弟,还打伤了他身边的内侍,实在不该。儿臣已经好好反省了,恳请父皇责罚。
我没辩解,没甩锅,上来就直接认错,反倒让准备好一顿训斥的父皇噎了一下。
他沉默了片刻,冷哼一声:你也知道错朕看你是怕明天言官参你,先来这儿卖乖!
儿臣不敢。我叩了个头,言官参奏是应该的,儿臣确实有错,该罚。但儿臣更怕这事被有心人利用,离间我和七弟的兄弟情,甚至抹黑皇家的名声。七弟素来宽厚,想必不会计较,但外面的人未必这么想。
我顿了顿,抬眼看向父皇,目光坦坦荡荡:儿臣想着,明天一早就去七弟府上赔罪,再自请禁足半个月,闭门思过。一来显我皇家兄弟和睦,二来也让天下人看看,父皇教出来的儿子,知道对错,懂荣辱。
这番话,既给足了父皇台阶,又暗暗捧了赵珩宽厚,还把自己的错包装成维护皇家颜面,比书里原主哭着喊是赵珩先挑衅可高明多了。
父皇的脸色明显缓和了些。他最看重皇家体面,我这话算是说到他心坎里了。他瞥了眼矮几上的札记,又看了看地上态度恭顺的我,心里那点对赵珩的欣赏,估计掺了点别的滋味——这太子,好像……没那么蠢
你能这么想,还算有点储君的样子。父皇的语气松了,禁足就不必了,太子身份尊贵,禁足半个月像什么话明天你去给老七道个歉,再把那打人的护卫杖责二十,发去皇陵思过。
儿臣遵旨。我应声,心里松了口气——第一步,成了。
不仅没被骂,还把惩罚降到了最低,更重要的是,在父皇心里埋下了颗太子好像变了的种子。
出了寝殿,夜风更凉了。我回头望了眼暖阁的灯火,嘴角勾了勾冷笑。
赵珩啊赵珩,你以为算准了我会被父皇骂,算准了我会失宠
3
赵珩试探太子反击
抱歉,这剧本,我改了。
回到东宫,小禄子已经把地上的碎瓷收拾干净了,见我回来,赶紧迎上来:殿下,您可回来了!刚才七殿下府上传信,说七殿下听闻您深夜去见陛下,担心您身子不适,特意让人送了些安神汤来……
我脚步一顿,眼神瞬间冷了。
来了。
书里可没这出。赵珩这是没等到我被父皇责骂的消息,按捺不住,主动来试探了
汤呢
在偏殿呢,还热着……
我走到偏殿,看着桌上那碗冒着热气的汤,汤色清亮,闻着有淡淡的百合香,看着人畜无害。但我清楚,赵珩这人,最擅长用温和当武器。这碗汤,喝了或许没事,但传出去,就成了七殿下以德报怨,太子却小肚鸡肠的佐证。
告诉送汤的人,我拿起汤碗,径直走到窗边,对着外面的花丛泼了下去,就说我谢过七弟好意,但父皇刚赐了安神方,不便饮用外人之物。
我顿了顿,补充道:顺便替我带句话——明天一早,我亲自登门,向七弟赔罪。
小禄子吓得脸都白了:殿下!那可是七殿下……
怎么我的话,不好使了我回头,眼神里的寒意让小禄子瞬间闭了嘴。
看着小禄子匆匆跑出去的背影,我走到窗边,看着那碗汤渗进泥土里,没声没息的。
赵珩,你的第一步棋,我接了。
但接下来,该轮到我落子了。
我记得,书里赵珩那篇春耕札记里,有个致命的疏漏——他引用的南方稻种产量数据,是三年前的旧数据,而去年南方遭了蝗灾,稻种减产严重,这数据早就不准了。
书里,没人注意到这细节,反倒都夸赵珩心系农事。
但现在,有我在。
小禄子,我扬声,去把户部近两年的南方粮产卷宗给我找来,连夜!
我要做的,可不止是道歉那么简单。
4
太子登门皇子府
我要在所有人都以为赵珩会赢的时候,给这位主角,来记响亮的耳光。
天刚蒙蒙亮,我就让人备了车,直奔七皇子府。
马车停在府门前,我亲自扶着车辕下来,姿态放得极低。这动静不小,很快赵珩就穿着月白长衫迎了出来,脸上挂着那副标志性的温和笑容,身后跟着被打的刘公公,脸上还贴着药膏,看着格外惹眼。
皇兄大驾光临,小弟有失远迎。赵珩拱手,语气听不出异样,但眼神里飞快掠过一丝诧异——他大概没料到,我会真的来,还来得这么诚恳。
是我失礼在先,该亲自来赔罪。我回礼,目光落在刘公公身上,适时露出愧疚,刘公公,昨日之事是我冲动,这杯赔罪酒,我敬你。
说着,我从随从手里接过酒杯,作势要递过去。刘公公哪敢接,噗通就跪下了:殿下折煞奴才了!奴才区区贱躯,怎配让殿下敬酒
周围的仆役看在眼里,心里怕是都在嘀咕——太子今天怎么转性了赵珩眼底的诧异更浓,嘴上却笑着打圆场:皇兄言重了,都是自家兄弟,一点小事而已。快请进吧。
进了正厅坐下,侍女奉上茶水。我没急着提赔罪的事,反而打量起四周,笑道:七弟这府邸虽不大,布置得倒雅致,看来是用了心的。
赵珩谦虚道:不过是随性布置,让皇兄见笑了。
哪里的话。我话锋一转,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诚恳得像真的在反省,说起来,昨日在醉仙楼,也是我听闻父皇夸奖七弟的春耕札记,心里一时羡慕,才多喝了几杯,失了分寸。
来了。赵珩握着茶杯的手指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脸上依旧笑着:皇兄谬赞了,那札记不过是小弟随口写写,能得父皇一句点评,已是侥幸。
侥幸我放下茶杯,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认真,七弟这话就不对了。我昨晚回去后,特意找来你的札记看了,里面关于南方稻种改良的见解,确实独到。尤其是那句‘亩产可增三成’,若是真能实现,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啊。
赵珩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他那札记里的产量数据,分明是沿用了三年前的旧案,估计压根没核对过,没想到我会逐字逐句地看,还偏偏揪出了这句。
他定了定神,试图圆过去:皇兄过誉了,那只是小弟的一个设想,还需实地验证。
设想也要有依据才好。我像没察觉他的不自在,继续道,我昨晚也翻了户部的卷宗,去年南方遭了蝗灾,稻种受损严重,今年新种的亩产量,怕是比三年前还要低上两成。七弟说的‘增三成’,不知是参照哪一年的基数
这话一出,厅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烛火噼啪声。
赵珩端着茶杯的手紧了紧,脸色肉眼可见地白了几分。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向来对农事一窍不通的我,会去查户部卷宗,还精准地戳中了他的漏洞。
周围的侍从都低下头,没人敢吭声。
我看着他变幻的脸色,心里冷笑——这就是你用来博名声的利器今天我就让它变成你的软肋。
这……赵珩定了定神,声音有点发虚,皇兄有所不知,小弟说的是改良后的新种,自然是在去年受损基础上……
哦我挑眉,语气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疑惑,可札记里写的是‘参照旧例,可增三成’,并未提改良新种啊。七弟是忘了写,还是……
我没说下去,但那眼神里的探究,足够让他坐立难安了。
赵珩的脸彻底白了。他那札记本就是急着赶出来讨好父皇的,哪会真去核对数据要是被人捅到父皇面前,说他虚报数据,欺瞒圣上,那之前的心忧百姓人设,可就彻底崩了。
皇兄,这其中怕是有误会……他的声音都带了点颤。
误会也好,笔误也罢。我适时打住,语气又缓和下来,仿佛刚才的质问只是随口一提,毕竟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数据还是严谨些好。七弟若是需要,我可以让户部把近年的卷宗都送一份过来,帮你核对核对
这话听着是帮忙,实则明晃晃地告诉他:你的把柄,在我手里。
赵珩哪敢接,连忙道:多谢皇兄好意,小弟自己去户部查便是。倒是小弟疏忽了,让皇兄见笑了。
自家兄弟,说什么见笑。我站起身,笑得坦荡,赔罪也赔了,该说的也说了,我就不打扰七弟了。对了,走到门口,我又回头,昨日那护卫,我已经按父皇的意思罚了,七弟若是还有气,尽管找我讨回来。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回头看他的脸色。但我能感觉到,背后那道温和的目光,此刻怕是淬了冰。
马车驶出七皇子府,随从忍不住道:殿下,您刚才那番话,怕是把七殿下得罪狠了。
我靠在车壁上,闭着眼轻笑:得罪我这是在‘帮’他。帮他知道,有些名声,不是那么好拿的。
我要的,从来不是他的原谅。
是让所有人都看看,这位惊才绝艳的七皇子,也会犯错;而我这个草包太子,也不是真的愚蠢。
马车刚到东宫门口,小禄子就急匆匆跑过来,脸都激动得泛红:殿下!宫里传来消息,陛下刚才在早朝上,特意夸您‘知错能改,心思缜密’,还说……还说让七殿下把札记再完善完善,核对清楚数据呢!
我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锐光。
第一记耳光,奏效了。
5
太后寿宴太子献礼
但这,还只是开始。我看向皇宫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赵珩,你的主角光环,该褪色了。
早朝的风向变得有点意思。
父皇那句知错能改,心思缜密的夸奖,像块石头扔进了平静的湖面,满朝文武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些老狐狸在暗中盘算。而赵珩,据说在朝堂上被父皇轻飘飘提了句数据需严谨,那张素来温和的脸,全程都没怎么抬起来。
我安安稳稳地在东宫处理杂事,表面上依旧低调,仿佛早朝那点波澜跟我没关系。但我心里清楚,暗处盯着我的眼睛肯定更多了,尤其是坤宁宫那位——皇后。
果然,午时刚过,皇后宫里的刘嬷嬷就来了,说是娘娘炖了燕窝,给殿下补补身子。
我看着那碗盛在白玉碗里的燕窝,晶莹剔透,香气清甜,跟之前那碗加了料的汤药比,简直贴心到刺眼。
劳烦嬷嬷跑一趟,替我谢过皇后娘娘。我笑着让小禄子接过来,眼神却在刘嬷嬷身上打了个转。这老太太是皇后的心腹,书里就是她亲手安排人给原主下药的,手段阴得很。
刘嬷嬷脸上堆着笑,眼神却跟探照灯似的扫我:殿下客气了。娘娘常说,殿下是国之储君,身子骨要紧。前几日听闻殿下夜里去给陛下请罪,娘娘还念叨着您性子急,怕是伤了神呢。
这话听着是关心,实则在试探——试探我那晚跟父皇说了什么,怎么就扭转了风向。
我舀了一勺燕窝,没往嘴里送,慢悠悠地说:娘娘费心了。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做错了事,总不能让父皇烦心。说起来,我还得谢七弟。
刘嬷嬷眼睛一亮:哦殿下这话怎讲
若不是七弟的札记写得好,我也不会反思自己太过懈怠。我放下勺子,语气诚恳得像真在反省,昨日去赔罪,才发现他不仅宽厚,心思还细,那札记里的想法其实挺有见地,就是一时疏忽了数据。等他改好了,说不定真能帮到南方百姓。
我把话又绕回赵珩身上,既夸了他,又暗戳戳点出疏忽是事实,堵得刘嬷嬷没话接。
老太太心里估计在打鼓——这太子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说话滴水不漏,软乎乎的像团棉花,碰上去却硌得慌。她定了定神,又笑道:殿下能这么想,娘娘听了定然高兴。对了,再过几日是太后寿辰,娘娘让殿下多上点心,好好备份寿礼,讨太后欢喜。
太后是父皇的生母,向来不待见原主,反倒疼赵珩疼得跟什么似的。皇后这话,是在提醒我——太后的态度,也是我的软肋。
娘娘提醒得是,我记下了。我点头应下,脸上没什么表情,小禄子,送刘嬷嬷出去,取两匹云锦给嬷嬷带回去,算我谢娘娘的心意。
刘嬷嬷捏着云锦,估计更没底了。
送走她,小禄子才敢小声说:殿下,皇后这明显是来试探您的!还有那燕窝……
放心,这时候她还不敢动手。我看着那碗燕窝,眼神冷了下来,太后寿辰,才是她真正的杀招。
书里写着,太后寿辰时,原主送了尊纯金佛像,结果被赵珩用个民间巧匠修复的祖传玉佩比了下去,还被太后当众骂奢靡浪费,不如七皇子懂孝道。更狠的是,皇后暗中让人在佛像底座刻了句诅咒太后的话,事后无意被发现,差点让原主被废。
寿礼……我手指敲着桌面,琢磨起来。要破局,就得拿出份既不奢靡,又能讨太后欢心,还能压过赵珩的礼物。
我突然想起书里提过一嘴,太后年轻时信佛,最宝贝前朝慧能大师手书的《金刚经》,可惜那手卷早就遗失了。
小禄子,我抬眼,去查一下,前朝慧能大师的《金刚经》手卷,最后一次出现是在谁手里。
小禄子一愣:殿下,那可是失传几十年的东西,能找到吗
找不到也要找。我眼神定了定,哪怕只找到半卷残本,也比那尊金佛有用。
我要的不是礼物本身,是态度——一个浪子回头,潜心向孝的态度。
正说着,外面通报,户部侍郎周大人求见。
我挑了挑眉。周侍郎是老臣,向来中立,从不站队,这时候找我做什么
请他进来。
周侍郎进来时,手里捧着个账本,神色有点复杂:殿下,这是南方近年粮产的明细,您昨日让小禄子去取,下官今日亲自送来了。另外……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下官听闻,七殿下今早也去了户部,查的也是同一批卷宗。
我接过账本,心里冷笑。赵珩这是急着补救呢。
有劳周大人了。我翻开账本,突然指着其中一页,周大人,这里写着去年南方蝗灾,有三个县的赈灾粮被克扣,这事查得如何了
周侍郎脸色一变,支支吾吾道:这……还在查……
我合上书,看着他:周大人是老臣,该知道赈灾粮关系到多少百姓的命。若有人敢在这事上动手脚,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
我的语气不重,却带着股硬气。周侍郎猛地抬头,对上我眼里的锐光,心里估计咯噔一下——这太子,不仅变了,还想动真格的
他估计想起自家儿子在南方任知县,曾写信说过赈灾粮被克扣的事,只是对方后台硬,他一直不敢声张。此刻见我主动提起,他咬了咬牙:殿下若真要查,下官……下官愿效犬马之劳!
我笑了。这就是我要的。
赵珩想靠民生立人设,那我就从民生下手,撕开个口子。而这克扣赈灾粮的事,书里提过一嘴,背后牵扯的,正是皇后的娘家人。
好。我站起身,周大人,这事你悄悄查,有任何消息,直接报给我。
周侍郎郑重行了个礼,捧着账本退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走到窗边,阳光洒在脸上,一半亮,一半暗。
皇后,赵珩,你们的网,我要一点点拆开。
6
赈灾粮案揭开序幕
而这赈灾粮的案子,就是第一根线头。
周侍郎办事倒是利落,不过三天,就递来了密信。
信里没说别的,只附了张名单,上面是去年负责南方赈灾粮调度的官员,领头的正是皇后的侄子,户部主事李嵩。旁边还潦草地记着几笔数字——三个受灾县的实际发放粮数,比户部登记的少了近三成。
胆子不小。我捏着信纸,指尖泛白。三成粮食,够多少灾民活下来这李嵩怕是觉得有皇后撑腰,就敢把爪子伸到赈灾粮上。
小禄子在旁边伺候着研墨,见我脸色沉,大气不敢出:殿下,这……要不要先告诉陛下
告诉父皇,然后让皇后轻飘飘一句‘底下人办事糊涂’挡回去我冷笑一声,把信纸凑到烛火上,看着它烧成灰烬,太便宜他们了。
书里写过,皇后娘家势力盘根错节,尤其是她哥哥,也就是李嵩的父亲,手握京畿兵权。这时候硬碰硬,讨不到好。
周侍郎那边,让他继续查,盯紧李嵩的动向,尤其是他和哪些商户往来密切。我提笔写了张字条,盖上私印,把这个给他,告诉他,我保他儿子在南方安稳当差。
周侍郎的软肋就在他那个耿直儿子身上,用这个做筹码,比什么都管用。
小禄子刚把字条送出去,就见东宫侍卫长匆匆进来,神色凝重:殿下,七皇子府的人刚才鬼鬼祟祟在东宫墙外徘徊,被我们抓住了,从他身上搜出这个。
侍卫长递上来个小布包,打开一看,是些沾了泥土的符咒,上面还用朱砂画着歪歪扭扭的符号,看着就透着邪气。
我挑眉。赵珩这是急了想用巫蛊这招栽赃我
人呢
已经捆起来了,按殿下的吩咐,没惊动任何人。
带进来。
片刻后,一个穿着灰布衣的小厮被押了进来,腿肚子都在转,一见到我就扑通跪下:殿下饶命!小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是、是七殿下让我把这东西埋在东宫墙角的……
倒是直接,看来是没见过什么阵仗,一吓就全招了。
我看着他,慢悠悠道:你说七殿下让你埋的,有证据吗
小厮愣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看来是个糊涂人。我挥挥手,打二十大板,扔到七皇子府后门去。告诉他,就说东宫侍卫‘巡夜时发现个鬼鬼祟祟的,打了一顿才知道是七殿下府上的,不敢擅留’。
侍卫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躬身应是。
小禄子不解:殿下,这不是放虎归山吗他回去肯定会跟赵珩通风报信啊。
我要的就是他通风报信。我走到窗边,看着墙外的天色,赵珩以为用这阴招能恶心我,我就让他知道,这招对我没用。而且……
我嘴角勾了勾:一个被打成这样送回去的小厮,你说赵珩敢认吗认了,就是坐实了他搞巫蛊;不认,这小厮心里怕是要恨死他了。
这叫什么借他的刀,扰他的心。
果然,没过半个时辰,就有小太监来报,说七皇子府后门闹了阵动静,好像是把那小厮拖进去了,之后就没了声息。
估计是处理干净了。我端起茶杯,赵珩这人,看着温和,心狠着呢。
正说着,外面又吵了起来,隐约听见太后懿旨几个字。
我心里咯噔一下——太后这时候派人来做什么
出去一看,是太后宫里的张嬷嬷,手里捧着个锦盒,脸色不太好看:太子殿下,太后听闻东宫近日不太平,特意让老奴送些护身符来,还说……让殿下安分些,别总惹是生非,扰了宫里清静。
这话里的敲打意味再明显不过。看来赵珩的动作,已经传到太后耳朵里了,只是太后没证据,只能用这种方式警告我。
劳烦嬷嬷转告太后,儿臣省得。我接过锦盒,语气平淡,替我谢太后关心,过几日寿辰,儿臣一定亲自去向太后请安。
张嬷嬷撇了撇嘴,没再多说,转身就走。
小禄子看着她的背影,气鼓鼓道:太后这也太偏心了!分明是七殿下搞鬼,反倒怪到您头上!
偏心才正常。我打开锦盒,里面是几块桃木护身符,没什么特别的,她疼赵珩,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
我摸着下巴笑了:她越疼赵珩,等我拿出寿礼时,反差才越大。
这几日,小禄子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说查到慧能大师的《金刚经》残卷,可能在城南一个姓王的古董商手里。那老王头是个倔脾气,只认钱,而且怕惹麻烦,不肯轻易出手。
钱不是问题。我让小禄子取了些东宫私库的珍宝,告诉他,只要东西是真的,价钱随便开。若是敢耍花样……
我顿了顿,眼神冷下来:东宫的侍卫,最近正好缺些活靶子练手。
小禄子打了个寒颤,连忙应下。
夜色渐深,东宫终于安静下来。我坐在灯下,翻看着周侍郎新送来的消息——李嵩果然和几个粮商走得近,去年赈灾期间,那几个粮商正好在南方开了几家新粮铺,价格比市价高了近一倍。
以次充好,高价售卖克扣的赈灾粮……我指尖敲着桌面,李嵩,你这可是把脖子伸过来,让我砍啊。
太后寿辰在即,皇后和赵珩肯定憋着大招。
也好,那就让这场寿宴,热闹些。
7
寿宴风波太子立威
我提笔在纸上写了两个字:备宴。
笔锋落下,力透纸背。
太后寿宴前一天,小禄子终于捧着个紫檀木盒子回来了,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殿下,拿到了!那老王头刚开始还嘴硬,见了咱们的东西,又听了我那话,腿都软了,立马就把残卷献出来了。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卷泛黄的宣纸,边角磨损得厉害,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金刚经》的片段,笔力浑厚,透着股禅意。虽说是残卷,只剩不到三分之一,但那墨色和纸质,一看就有些年头。
找懂行的看过了
找了!翰林院的刘学士偷偷来看过,说这确实是慧能大师的笔迹,错不了!
我点点头,把残卷小心收好。这东西不算贵重,却比那尊纯金佛像合太后的心意——既显孝心,又透着点潜心向佛的觉悟,正好打在太后的痒处。
反观赵珩那边,听说准备了一幅百寿图,是他亲手画的,还请了不少老臣题字,弄得声势挺大。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想靠这一手挽回之前札记出错的颓势。
寿宴当天,慈宁宫热闹得很。文武百官携家眷前来祝寿,觥筹交错间,不少目光偷偷往我和赵珩身上瞟。
太后坐在主位上,穿着万寿纹的锦袍,精神头不错,只是看我的眼神依旧淡淡的,反倒是赵珩上前请安时,她脸上的笑容深了不少:老七有心了,听说你为了画那百寿图,熬了好几个通宵
能为皇祖母尽孝,是孙儿的本分。赵珩笑得温和,顺势呈上画卷,孙儿才疏学浅,画得不好,还请皇祖母恕罪。
太监展开画卷,上面是苍劲有力的寿字,周围还画了些松鹤延年的图案,确实看得出来下了功夫。不少人立刻附和:七殿下好才情!这百寿图寓意吉祥,太后定会喜欢!
太后点点头,语气带着赞许:有心了,赏。
赵珩谢恩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我,带着点隐秘的得意。
轮到我上前时,气氛明显安静了些。不少人都等着看我出丑——毕竟往年我送的礼物不是金银就是珠宝,总被太后嫌俗气。
我捧着紫檀木盒子,躬身道:孙儿无才,不善书画,只寻到一样小东西,望皇祖母喜欢。
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残卷。
周围顿时响起几声低笑——就这破纸也敢拿来给太后祝寿
太后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显然有些不悦:这是……
回皇祖母,我语气平静,这是前朝慧能大师手书的《金刚经》残卷。孙儿知道皇祖母信佛,便寻来这残卷,愿皇祖母福寿安康,岁岁无忧。
慧能大师太后猛地坐直了,眼神都变了,连忙让身边的嬷嬷把残卷呈上去。
她戴上老花镜,小心翼翼地摸着宣纸,又对着光线看了看墨色,手指都有些发颤:是真的……真的是慧能大师的笔迹!哀家找了这东西大半辈子,没想到……
她抬头看向我,眼神里没了往日的冷淡,多了几分诧异和动容:彻儿,这……你是从哪儿寻来的
孙儿也是偶然得知,费了些功夫才找到。我没细说过程,只作揖道,只要皇祖母喜欢,孙儿就安心了。
这一下,满殿的气氛彻底变了。那些刚才还嘲笑残卷寒酸的人,脸色都有些挂不住。谁都没想到,我这个草包太子,竟然能寻到太后心心念念的东西。
皇后坐在旁边,端着茶杯的手紧了紧,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太子有心了,看来是真的长大了,知道疼人了。
娘娘过奖了。我淡淡回应,心里清楚,这只是开始。
寿宴过半,突然有太监匆匆跑进来,在皇后耳边低语了几句。皇后脸色微变,随即起身对太后道:母后,刚才听闻东宫的人在宫外闹事,好像还打伤了七殿下府里的人,依臣妾看,还是让太子回去处理一下吧
来了。
我心里冷笑。这是没在礼物上压过我,就想用闹事的由头把我支开,好让赵珩在后面唱独角戏
不等我开口,赵珩先站了出来,一脸担忧地说:皇兄,会不会是误会要不我跟你一起回去看看
他这是想跟去主持公道,坐实我东宫的人闹事
我还没说话,太后却开口了,语气带着刚被残卷勾起的好感:多大点事非要在哀家的寿宴上扫兴她看了眼皇后,东宫的事,自有太子处置,不必急在这一时。
皇后没想到太后会帮我说话,愣了一下,只能讪讪坐下。
赵珩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却只能跟着打圆场:皇祖母说的是,是孙儿太着急了。
我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的表演,端起酒杯,对着太后遥遥一敬:谢皇祖母体谅。
这一局,又是我赢了。
寿宴结束后,我刚回到东宫,周侍郎就连夜求见,神色激动地递上一本账册:殿下!查到了!这是李嵩和那些粮商勾结的账本,上面清清楚楚记着他们倒卖赈灾粮的数目,还有商户给李嵩的回扣!
我翻开账册,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却记录得极其详细,甚至连哪一天送了多少银子、多少绸缎都写得明明白白。
好。我合上册子,眼神冷冽,周大人,准备好弹劾的折子,咱们该给皇后娘娘的娘家,送份‘大礼’了。
李嵩只是个开始,他背后的皇后娘家,才是我真正要动的目标。
而赵珩,他和皇后绑得那么紧,这趟浑水,他想躲也躲不掉。
夜色渐深,我站在东宫的高台上,望着皇宫的方向。那里依旧灯火通明,仿佛藏着数不清的阴谋和算计。
但我不怕。
手里有刀,心里有数,这场仗,我只会打得更稳,更狠。
8
破庙密谋太子破局
皇后,赵珩,你们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弹劾的折子递上去那天,朝堂上的气氛像被泼了桶冰水,瞬间冻住了。
周侍郎捧着账册,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念着李嵩倒卖赈灾粮的数目、商户回扣的明细,连哪月哪日收了几匹绸缎、几两银子都报得一清二楚。每念一句,站在文官列里的李嵩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几乎要瘫在地上。
满朝文武鸦雀无声。谁都知道皇后娘家势大,但没人敢这么直接地把账本甩出来——还是在赈灾粮这种要命的事上。
我站在太子位上,冷眼旁观。李嵩的手抖得像筛糠,眼神一个劲往皇后哥哥、大将军李威那边瞟,可李威此刻也皱着眉,假装没看见——这种铁证如山的事,谁沾谁倒霉。
陛下,周侍郎念完,把账册高举过头顶,证据确凿,恳请陛下严惩!
父皇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他没看李嵩,反而看向我:太子,这事你怎么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这是把球踢给我了——是从轻发落卖皇后面子,还是往重了办,彻底撕破脸
我上前一步,语气平静:父皇,赈灾粮是百姓的救命粮,李嵩身为户部主事,监守自盗,克扣粮款,已是死罪。若不严惩,何以告慰南方灾民何以服众
顿了顿,我又补了一句:但念在他是初犯,且账本是主动交出(周侍郎查的时候故意露了点风声,李嵩的下人慌了神,偷偷塞了本账册想私了),可免其死罪,革去官职,流放三千里,家产充公,用于南方赈灾。
这话既表明了严惩的态度,又留了点余地,没把事做绝。父皇显然满意这个处置,点了点头:准奏。李威,你教出来的好侄子!
李威脸色铁青,只能跪下领罪:臣管教不严,请陛下降罪。
罚俸一年,闭门思过!
一场风波,就这么定了。李嵩被拖下去的时候,眼神怨毒地盯着我,像是要吃人。我懒得理会——一个弃子而已。
退朝后,我刚走到东宫门口,就被赵珩拦住了。他脸上没了往日的温和,眼神里带着点探究和警惕:皇兄,周侍郎弹劾李主事,这事……是你安排的
怎么七弟觉得我不该管我挑眉,还是说,你觉得李嵩做得对
赵珩被噎了一下,勉强笑了笑:皇兄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这事来得太突然。
灾民的苦难,从来都不突然。我看着他,语气冷了几分,七弟要是真关心朝政,不如多想想怎么把你的札记改好,别总盯着别人做了什么。
说完,我没再理他,径直走进东宫。
赵珩站在原地,看着我的背影,眼神彻底沉了下去。
他大概终于明白,我不是以前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草包太子了。
李嵩被流放后,皇后那边消停了不少,坤宁宫好几天没派人来问候。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她丢了这么大的脸,肯定在憋更狠的招。
果然,没过几日,小禄子就查到,皇后的娘家在偷偷联络一些老臣,好像在谋划什么。更可疑的是,京郊的几个粮仓,最近夜里总有动静,像是在转移粮食。
转移粮食我皱起眉,现在不是收粮的时候,也不是赈灾的时候,他们转移粮食做什么
不知道,小禄子压低声音,而且听说,七殿下最近也常去京郊,好像是去‘巡查农事’。
赵珩也掺和进去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书里一个被忽略的细节——原主被废后,皇后曾想过拥立赵珩,甚至动过逼宫的念头,只是后来被皇帝察觉,才没能成功。
难道……他们想提前动手
周侍郎那边,让他盯紧京郊粮仓,查清楚粮食的去向。我立刻吩咐,另外,让人去盯着皇后娘家的人,看看他们在跟哪些老臣接触。
必须尽快查清他们的目的,不然就太被动了。
这几日,朝堂上也暗流涌动。一些和皇后娘家交好的老臣开始旁敲侧击,说我刚愎自用急于立威,甚至有人提到太子年纪尚轻,不如让七殿下多分担些政务。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在捧赵珩,压我。
我没理会这些风言风语,只是加紧了手里的动作。周侍郎那边很快传来消息——京郊的粮食,被偷偷运到了皇后哥哥李威掌管的京畿大营附近。
京畿大营……我捏紧了拳头,他们果然想动武!
李威手握兵权,要是他敢在京畿大营动手脚,再加上宫里的皇后内应,真有可能闹出大乱子。
殿下,现在怎么办小禄子急得满头汗,要不要赶紧告诉陛下
告诉父皇,证据呢我冷静下来,光凭几句‘粮食运到了大营附近’,李威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搪塞过去。我们需要更确凿的证据。
比如,他们联络老臣的名单,比如,他们具体的动手时间。
就在这时,侍卫长匆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殿下,这是周侍郎派人送来的,说是有急事。
我拆开信,上面只有一行字:皇后党羽定于三日后亥时,在京郊破庙密会,似要定计。
来了!
我眼睛一亮,这正是我要的机会!
备车,我立刻起身,去见父皇。
有些事,该让父皇知道了。
三日后亥时,京郊破庙。
我站在庙外的阴影里,看着里面闪烁的烛火,听着隐约传来的谈话声。周侍郎安排的人已经在周围布好了,只等里面的人把计划说透,就一网打尽。
庙门虚掩着,能看到里面坐着不少人,有老臣,有武将,甚至还有几个太监的身影。而坐在主位上的,正是皇后的哥哥李威。
赵珩……竟然也在。
他坐在李威旁边,脸色平静,不像在参与密谋,倒像是在……观望
有意思。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里面的谈话声突然清晰起来,是李威的声音:……三日后就是陛下的围猎之日,到时候京畿大营调动方便,宫里有皇后娘娘接应,只要控制住太子和陛下……
后面的话,我没听清。因为我的注意力,全被庙外突然出现的一队黑衣人吸引了。
他们穿着夜行衣,手里握着刀,正悄无声息地往破庙摸来。
不是我的人。
糟了!有人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9
围猎惊变太子护驾
黑衣人动作极快,像鬼魅似的贴在破庙墙根,手里的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我心里一沉——这路数不像皇后的人,倒像是……专门来灭口的。
通知下去,按第二套方案,先动手!我低声对身边的侍卫长说。原本想等他们把阴谋说透再抓人,现在看来,不能等了。
侍卫长点头,吹了声极轻的哨子。
下一秒,破庙周围突然亮起数十盏灯笼,周侍郎带着府兵从暗处冲了出来,大喊:奉旨拿人!都不许动!
庙里的人顿时慌了神,桌椅碰撞声、惊叫声混在一起。李威猛地站起来,拔刀就要反抗,却被冲进来的府兵按在地上。
就在这时,墙外的黑衣人动了。他们不是冲府兵来的,而是直扑庙门,显然想趁乱杀人。
拦住他们!我喊了一声,东宫侍卫立刻拔刀迎上去。
刀光剑影瞬间在破庙外展开。黑衣人武功不弱,出手狠辣,招招致命。我盯着领头的那个黑衣人,他身手尤其好,几招就放倒了两个侍卫,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庙里的赵珩——他的目标是赵珩
保护七殿下!我下意识喊了一声。不管怎么说,赵珩不能死在这儿,否则麻烦就大了。
侍卫分了一部分去护赵珩,庙里的混乱更甚。赵珩显然也懵了,躲在柱子后面,看着眼前的厮杀,脸色发白。
混乱中,我瞥见李威被按在地上,却死死盯着那些黑衣人,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像是在说怎么会有其他人。
看来这些黑衣人,连他都不知道。
厮杀没持续多久,黑衣人见府兵越来越多,知道讨不到好,虚晃一招就想撤。我哪能让他们跑,对侍卫长道:留活口!
侍卫长会意,追上去一脚踹倒最后一个黑衣人,反手用刀背砸晕了他。
庙内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被捆住的密谋者们的喘息声。周侍郎擦了擦汗,过来禀报:殿下,人都抓住了,就是……他看了眼地上的黑衣人,这些人来路不明。
我走到被打晕的黑衣人面前,翻了翻他的袖口,发现里面绣着个极小的影字。
影卫
父皇的人不对,父皇要动手不会用这种方式。那是……
我猛地看向庙里的赵珩。他正低着头,没人看清他的表情。
把所有人都带回刑部大牢,分开审问。我对周侍郎说,尤其是这些黑衣人,务必问出是谁派来的。
是!
处理完现场,我回头看了眼被侍卫保护着的赵珩,他也正好抬头看我,四目相对,他眼神复杂,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低下头,跟着侍卫走了。
回到东宫时,天都快亮了。小禄子端来热茶,一脸后怕:殿下,刚才太险了!那些黑衣人到底是谁啊
不好说。我喝了口茶,暖意没驱散多少寒意,但他们想杀赵珩,这点很清楚。
赵珩到底藏着什么秘密竟然有人想在这种时候杀他
对了,我突然想起,围猎的事,父皇那边有动静吗
还没,不过按规矩,三日后肯定会去的。
我皱起眉。李威刚才说围猎时动手,现在他们被抓了,计划肯定泡汤了。但那些黑衣人……会不会和围猎有关
去查,最近有没有外地的官员或势力进京,尤其是和赵珩有关的。
是!
接下来的两天,刑部那边没传来什么有用的消息。李威等人咬死了只是闲聊朝政,黑衣人则一言不发,像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死士。
赵珩那边也很安静,被保护在府里,没出来过。
倒是父皇召见了我一次,问了破庙的事。我把经过说了一遍,没提黑衣人的事,只说李威等人密谋围猎时作乱。
父皇听完,沉默了很久,才道:围猎照常进行。你多带些人手,小心些。
我心里有数——父皇这是想看看,到底还有谁藏在暗处。
围猎当天,皇家猎场旌旗招展。父皇坐在高台上,皇后和后宫嫔妃陪在旁边,眼神却时不时往我和赵珩这边瞟。赵珩今天穿了身骑射装,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看起来还算镇定。
狩猎开始后,皇子们各自带着侍卫进入猎场。我没心思打猎,只让侍卫警惕四周。走了没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马蹄声,是赵珩。
皇兄。他勒住马,看着我,那天晚上……多谢。
你是皇子,死不得。我淡淡道。
他沉默了一下,突然说:那些黑衣人,是冲着我来的。他们是……我母亲那边的人。
我愣了——赵珩的生母是个宫女,早逝了,书里根本没提过她有什么背景。
我母亲不是普通宫女,赵珩苦笑了一下,她是前朝余孽。那些人想让我借皇后和舅舅的势力搅乱朝局,好趁机复辟,我不愿意,他们就想杀了我,换个人。
这信息量太大,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接着是侍卫的呼喊:有刺客!保护陛下!
我心里一紧,和赵珩对视一眼,立刻催马往高台赶。
赶到时,高台上已经乱成一团。几个刺客被侍卫围住,为首的那个,竟然和破庙外的黑衣人穿着一样的夜行衣!
保护陛下!我大喊着冲过去,却见一个刺客挣脱侍卫,直扑父皇!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箭破空而来,正中刺客的手腕。射箭的是赵珩,他手里握着弓,脸色冷峻。
刺客被制服后,父皇脸色铁青,指着刺客问: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刺客冷笑一声,突然咬碎了嘴里的东西,七窍流血而死。
和破庙里的黑衣人一样,是死士。
皇后的脸色白得像纸,瘫坐在椅子上——她知道,这下彻底洗不清了。
父皇没看她,只对我和赵珩道:回宫。
回去的路上,没人说话。马车里,我看着窗外飞逝的景物,突然明白过来。
皇后想借围猎夺权,前朝余孽想趁机刺杀父皇搅乱朝局,赵珩夹在中间,看似温和,实则一直在自保。而我,这个本该是垫脚石的反派太子,却成了破局的关键。
回到皇宫,父皇立刻下旨:废黜皇后,打入冷宫;李威等人抄家问斩;彻查前朝余孽。
一场风波,终于尘埃落定。
几日后,赵珩来找我,说要去南方体察民情,远离京城这滩浑水。
皇兄,他临走前说,这太子之位,你坐得稳。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没说话。
夕阳下,东宫的琉璃瓦泛着金光。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朝堂上的博弈永远不会停止。但我不再是那个刚穿来时惶惶不安的反派了。
我是萧彻,大曜的太子。
这条路,我会一步步走下去,用自己的方式,改写所有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