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第一次注意到张磊,是在公司楼下的早餐摊。她正弯腰捡被风吹落的纸巾,对方手里的豆浆洒了半杯在她的白衬衫上。对不起对不起,男人的声音带着点急促,递过来一包纸巾,我赔你件新的吧。
林薇抬头时,看见的是张磊额角的汗和有些发皱的衬衫领口。三十岁的男人,眼角已经有了细纹,笑起来的时候左边脸颊会陷下去一小块。不用了,她抽出两张纸巾擦着污渍,下次注意点。
后来在部门聚餐时再见到,才知道他是技术部新来的程序员。张磊敬她酒的时候,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像触电似的缩了回去。上次的事还没赔罪,他举着杯子,耳朵有点红,周末请你吃饭吧。
林薇看着他局促的样子,突然想起二十岁那年拒绝过的男生。也是这样,递情书时信封都在抖。她沉默了三秒,点了点头。
第一次约会在商场三楼的湘菜馆。张磊提前二十分钟到了,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两杯水。菜单递过来时,他说你点吧,我不挑。林薇翻到小炒黄牛肉那页时,他突然说这个有点辣,你能吃吗。
还好,她勾了勾嘴角,你不能吃辣
也不是,他挠了挠头,就是怕你吃不了。
那顿饭吃了一个半小时。张磊说起小时候在乡下跟着奶奶住,夏天晚上搬着竹床在院里乘凉,听邻居讲鬼故事。林薇没怎么说话,多数时候在听,偶尔插一句是吗。她注意到他夹菜时会把辣椒挑出来,注意到他喝的是热茶水,注意到他结账时掏出钱包的动作很快,像是怕她抢着付钱。
走在商场的连廊上,晚风从玻璃缝里钻进来。张磊突然说：林薇,我觉得你挺好的。
林薇停下脚步,看着他。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
我知道我条件一般,他搓了搓手,长相普通,家里也没什么钱。但我会对你好的,你要是愿意的话...
她想起上周妈妈在电话里说的话：小薇啊,差不多就行了,你都三十了,再挑就成老姑娘了。想起同事们闲聊时说的女人最终还不是要找个踏实过日子的。想起自己租的那间十五平米的单间,晚上加班回家时,楼道里的灯总是忽明忽暗。
我考虑一下,她说。
张磊的眼睛亮了一下,像突然被点燃的烛火。好,你慢慢想,不急。
考虑的那三天,林薇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躺在老家的床上,窗外是小时候住过的巷子。妈妈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件红色的嫁衣,说穿吧,嫁了就好了。她想挣扎,却发现手脚都动不了。
第三天晚上,张磊发消息问她考虑得怎么样。林薇盯着屏幕看了五分钟,敲了两个字：好啊。
发送成功的瞬间,她突然松了口气,又有点莫名的恐慌,像站在悬崖边,明明害怕却还是迈出了脚。
确定关系后的第一个周末,张磊约她去逛公园。他提着一个帆布包,里面装着水、纸巾、伞,还有一小袋她上次随口说好吃的橘子软糖。走到湖边的长椅坐下时,他从包里掏出个保温杯,倒了杯温水递给她。刚烧的,晾到温吞水了。
林薇接过杯子,指尖碰到杯壁的温度,不烫也不凉,刚好能握住。她想起前男友总是买冰镇可乐,说喝冰的才爽。
他们像所有普通情侣一样相处。张磊每天早上会在她的工位上放一杯热豆浆,晚上加班会等她一起走。他记得她不吃香菜,记得她来例假时要喝红糖姜茶,记得她喜欢在奶茶里加椰果。
同事们打趣说张磊把你宠成公主了。林薇笑一笑,不说话。她知道这不是宠,是小心翼翼,像捧着易碎的玻璃。
有次去他家,在老旧小区的七楼,没有电梯。房子是租的,一室一厅,收拾得很干净。阳台上晾着洗得发白的衬衫,书桌上摆着几本书,《活着》《平凡的世界》《程序员的自我修养》。
有点小,张磊有点不好意思,以后有钱了换个大点的。
林薇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贴着的泛黄的报纸。突然觉得,或许这样也不错。不用费心去爱,不用患得患失,就搭个伴,把剩下的日子过完。像冬天里两只刺猬,为了取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开始盘算结婚的事。彩礼不用太多,意思意思就行。房子可以先租着,以后慢慢攒钱买。家具不用新的,二手市场淘淘也能用。她甚至想好了婚礼要穿什么衣服,就穿表姐结婚时穿过的那件红裙子,省得买新的。
张磊似乎对这些没什么想法,只说都听你的。他开始更频繁地牵她的手,拥抱她的时候会抱得很紧,像怕她跑掉。
有天晚上看完电影,走到小区门口,张磊突然停下来,吻了她。林薇的眼睛睁得很大,看着他闭着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路灯下投下阴影。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混合着洗衣粉的味道。心里没什么波澜,像平静的湖面被投了颗小石子,只漾起一圈微小的涟漪,很快就消失了。
分开的时候,张磊的呼吸有点急促,我...我忍不住了。
林薇嗯了一声,没看他。
确定关系后的第三周,张磊在微信上问她：周末来我家住吧
林薇盯着那行字,手指悬在屏幕上,半天没动。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她的计划里,这件事应该发生在结婚以后,至少也要等双方家长见过面,把婚事定下来。
不太好吧,她回了一句。
为什么张磊很快回复,我们都确定关系了啊。
我觉得太快了,林薇咬着唇,再等等吧。
等多久
至少...等订婚以后吧。
那边沉默了很久,才回了个哦。
那之后的几天,张磊有点不对劲。不再给她带豆浆,晚上也不等她下班。开会的时候碰到,他眼神躲闪,像是在生气。
林薇有点烦躁。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件明明可以商量的事,会变成这样。她想找他谈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五晚上,张磊约她出来,在公司附近的咖啡馆。他点了两杯美式,黑咖啡的苦味弥漫在空气里。
你是不是不爱我张磊突然开口,声音很低。
林薇愣了一下,怎么这么说
如果你爱我,就不会拒绝我,他看着她,眼睛里有红血丝,情侣之间不都这样吗
这跟爱不爱没关系,林薇皱着眉,是我的原则问题。
什么原则张磊的声音提高了些,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守着那些老掉牙的规矩你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林薇有点无奈,我只是觉得,这种事应该水到渠成,不能太急。
急张磊冷笑一声,我们都三十岁了,不是小孩子了。我同事跟他女朋友认识一个星期就同居了,人家现在好好的。就你特殊
林薇看着他激动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陌生。那个总是小心翼翼、对她百依百顺的张磊,好像不见了。
每个人想法不一样,她压着火气,你不能把别人的标准强加给我。
我不是强加,张磊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点委屈,我只是想更亲近你。你总是对我冷冰冰的,牵手都很勉强,接吻的时候眼睛都睁着,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我
林薇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她确实不喜欢,但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我...我只是比较慢热,她找了个借口。
慢热也不能这么慢吧,张磊叹了口气,林薇,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人,这点事都不能坦诚相对吗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她想起小时候寄住在奶奶家的日子。爸爸妈妈去外地打工,把她留在乡下。奶奶总是说钱要省着花,明明爸爸妈妈寄了足够的钱,她却连五毛钱一根的冰棍都不给买。有次她实在馋得不行,偷了奶奶口袋里的一块钱,被发现后,奶奶用藤条抽了她的手心,骂她没教养的东西。
从那以后,她就学会了不要求,不期待。想要什么,自己攒钱买。别人给的东西,哪怕再想要,也会先想想是不是有什么代价。
没有秘密,她低声说,我只是...还没准备好。
那你准备多久张磊追问,一个月够吗下个月我们就...好不好
林薇看着他期待又带着点急切的眼神,突然觉得很累。她不想吵架,不想解释,只想快点结束这场对话。
再说吧,她含糊地说了一句,起身拿起包,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了。
张磊没拦她,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沉沉的。
接下来的日子,张磊像是变了个人。他又开始给林薇带豆浆,只是不再是热的,是温的。他会在微信上发很多消息,问她在干嘛,吃了什么,睡了没。但林薇总觉得,那温柔里藏着点什么,像裹着糖衣的药,甜腻之下是苦涩。
有天午休时,林薇在茶水间碰到张磊的同事小王。小王是个心直口快的姑娘,凑过来小声说：林薇姐,张磊最近心情不好,你多担待点。他小时候过得挺不容易的,家里穷,爸妈总吵架,他脾气有时候不太好,但人不坏。
林薇嗯了一声,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想起张磊说过小时候因为偷了邻居家的鸡蛋被爸爸打得半死,想起他说冬天没有棉鞋,脚冻得流脓。
那天晚上,张磊约她吃饭,赔了不是。对不起啊,上次不该对你发脾气,他给她夹着菜,我就是...太想跟你亲近了。你知道的,我没什么安全感。
林薇看着他诚恳的样子,心有点软了。我知道,她说,但我还是觉得太快了。
好,我等你,张磊笑了笑,多久都等。
那之后,他果然没再提同居的事。只是拥抱和亲吻变得更频繁了。每次吻她的时候,林薇还是会睁着眼睛,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荒诞感。像在看一场别人演的戏,而自己是那个不得不配合的配角。
有次吻到一半,她忍不住笑出了声。张磊停下来,有点懵,怎么了
没什么,林薇摇摇头,就是觉得...有点好笑。
张磊的脸色沉了下去,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不是,林薇赶紧解释,我就是突然想到一件别的事。
他显然不信,但没再追问,只是默默地松开了手。
那天晚上,林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起张磊刚才的眼神,失望里带着点愤怒。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一直在伤害他,用自己的冷漠和抗拒。可她又没办法勉强自己,像他说的那样坦诚相对。
她打开手机,搜情侣之间一定要发生关系吗。出来的答案五花八门,有人说是感情的催化剂,有人说要尊重对方的意愿,有人说不愿意就是不爱。
看着那些答案,林薇更迷茫了。她到底在坚持什么是那可笑的原则,还是对这段关系本身的抗拒
第二天上班,张磊发消息给她：晚上我爸妈视频,想看看你。
林薇的心一紧。见家长,意味着关系又近了一步。她不知道该答应还是拒绝。
不太好吧,她回,还没准备好。
就打个招呼,几分钟的事,张磊说,我爸妈都挺想看看你的。他们知道我处了对象,高兴得不行。
林薇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答应了。她不想让他再失望了。
晚上视频的时候,张磊的爸妈看起来很和善,操着一口浓重的方言,问她多大了,家里是做什么的,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吃个饭。林薇尽量笑着回答,手心却一直在冒汗。
挂了视频,张磊很高兴,抱着她说：我爸妈很喜欢你,说让我们尽快定下来呢。
林薇嗯了一声,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视频见过家长后的第二天,张磊又提了同居的事。我爸妈都同意了,我们试试住在一起吧,就当提前适应一下婚后生活。
林薇这次没有立刻拒绝,只是说让我再想想。她能感觉到张磊的耐心在一点点耗尽,像快要烧完的蜡烛。
那天晚上,她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被关在一个黑漆漆的房间里,张磊站在门口,眼睛红红的,说你为什么不答应我。她想喊,却发不出声音。
醒来时,一身冷汗。窗外天还没亮,手机屏幕亮着,是张磊发来的消息,凌晨三点发的：我真的很爱你,你能不能相信我
林薇盯着那行字,突然觉得很累。她不想再这样拉扯下去了。
早上见到张磊时,他眼下有很重的黑眼圈。想好了吗他问,声音带着点沙哑。
林薇深吸一口气,张磊,我们...还是算了吧。
张磊愣住了,像是没听懂。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吧,林薇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不合适张磊的声音突然拔高,哪里不合适了之前不是好好的吗就因为我想跟你住在一起林薇,你是不是耍我玩呢
不是的,林薇摇摇头,我只是...没办法说服自己。
说服自己什么张磊逼近一步,眼睛里布满红血丝,说服自己跟我这种穷小子上床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看不起我觉得我配不上你
我没有,林薇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办公桌,我只是...不想勉强自己。
勉强张磊冷笑,你当初答应跟我在一起,就是勉强的那你为什么要答应耍我很有意思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引来了周围同事的目光。林薇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被人扇了一巴掌。
我不是耍你,她的声音有点抖,我只是...以为自己可以。
以为自己可以什么张磊步步紧逼,以为自己可以将就着跟我过一辈子林薇,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长得比我好看点,工作比我好点,就可以这样玩弄别人的感情
我没有玩弄你的感情,林薇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只是...搞错了。
搞错了张磊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一句搞错了就完了我为你做了那么多,每天给你带早饭,等你下班,记得你所有的喜好,你说搞错了就搞错了你知不知道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么对一个人好过你知不知道我把你当成这辈子唯一的希望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林薇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心里又疼又乱。她知道自己伤害了他,很深很深。
对不起,她说,声音很小,是我的错。
对不起有什么用张磊抹了把脸,你以为说句对不起就能弥补吗林薇,你太自私了！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有人开始劝有话好好说。林薇觉得无地自容,抓起桌上的包,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办公室。
林薇请假在家待了三天。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房间里一片漆黑。手机关了机,谁也联系不上她。
她躺在床上,一遍遍地回想这段关系。从一开始的将就,到后来的犹豫,再到最后的决裂。好像一场荒唐的梦,醒来后只剩下疲惫和空虚。
她想起张磊给她带的热豆浆,想起他记得她不吃香菜,想起他拥抱她时的小心翼翼。心里像被挖了个洞,空空的,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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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不后悔。她知道,勉强下去只会更糟。就像不合脚的鞋子,再好看,穿久了也只会磨得脚疼。
第四天早上,她拉开窗帘,阳光涌进来,刺得她眼睛生疼。她开机,收到很多消息,有同事的关心,有妈妈的未接来电,还有张磊的十几条消息。
最早的一条是她离开办公室那天发的：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大吼大叫。
中间几条是道歉和解释,说自己太激动了,不是故意的。
最后一条是昨天晚上发的：我想了很久,或许你说得对,我们确实不合适。祝你以后能找到真正合适的人。
林薇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手指在屏幕上摩挲着,最终还是没回。有些话说出口,就再也回不去了。
上班第一天,林薇特意提前了半小时到公司。她不想碰到张磊,想先把工位上的东西收拾一下,做好调部门的准备——她已经跟领导申请调去分公司了,虽然离家远了点,但至少能避开尴尬。
没想到张磊比她到得更早。他坐在自己的工位上,背对着她,肩膀微微耸动着,像是在哭。
林薇的脚步顿住了,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把一个信封放在他桌上。里面是她攒的两千块钱,算是这段时间他请她吃饭、给她买东西的回礼。
张磊猛地转过身,眼睛又红又肿,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你来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嗯,林薇点点头,不敢看他的眼睛,这是给你的。
张磊看了眼信封,又看了看她,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你这是干什么跟我撇清关系
不是,林薇摇摇头,就是觉得...不想欠你的。
欠张磊拿起信封,从里面抽出钱,一张张地数着,林薇,你觉得我们之间的事,是这两千块钱能算清的吗
林薇没说话。
他把钱塞回信封,扔回给她。我不要。你要是觉得欠我的,那我欠你的呢我对你的那些心思,那些时间,你怎么还
林薇的眼圈红了。对不起,她除了这句话,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别说对不起了,张磊叹了口气,我想通了,确实是我太急了。我从小就穷怕了,总觉得抓住点什么就不能放手,结果反而把你推得更远了。
他顿了顿,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释然,又有点不舍。你说得对,我们不合适。你想要的是安稳平静的日子,而我...我太缺安全感了,总想着用最快的方式抓住点什么,结果把一切都搞砸了。
林薇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张磊,其实你很好,只是...
只是我们不合适,对吧张磊替她说完,笑了笑,我知道。你走吧,去分公司好好工作,以后...好好生活。
林薇点点头,拿起信封,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张磊已经转过身去,肩膀又开始微微耸动。
她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调去分公司的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微风不燥。林薇提着行李箱,站在新办公室的窗前,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
手机响了,是妈妈打来的。小薇啊,听说你调工作了怎么不跟家里说一声
想换个环境,林薇说。
那对象呢分了妈妈的声音里带着点急切,我就说嘛,那小子看着就不稳重...
妈,林薇打断她,我想自己过一段时间。感情的事,顺其自然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才传来妈妈的声音：好吧,你自己想清楚就好。别太累了,照顾好自己。
嗯,林薇应着,挂了电话。
她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清新的空气涌了进来,带着点花草的清香。她深吸一口气,感觉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或许这辈子都遇不到那个让她奋不顾身的人,或许永远都要一个人面对生活的风雨。但那又怎么样呢
至少她不用再将就,不用再勉强自己。她可以按照自己的节奏,慢慢走,慢慢活。就像小时候寄住在奶奶家,虽然孤单,但也学会了自己给自己找乐子,自己给自己温暖。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林薇的脸上,她的嘴角慢慢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会有风雨,或许会有坎坷,但她知道,只要遵从自己的内心,就一定能走到属于自己的那片晴空。
而张磊,后来听说他请了长假,回了趟老家。再回来时,好像变了个人,话少了很多,但眼神里多了点平静。他依旧在技术部上班,只是和林薇再也没有联系过。
偶尔在公司的年会上碰到,两人会相视一笑,然后擦肩而过。像两条曾经交汇过的直线,最终还是奔向了不同的方向。
生活就是这样,有些人只能陪你走一段路,有些事只能成为回忆。但正是这些经历,让我们慢慢成长,慢慢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林薇知道,她的故事还在继续,而这一次,她要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