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拼命救她,她却帮凶手捅了我最后一刀
室友是个小说恋爱脑,不光蠢还毒,觉得霍高志就是小说里写的好男人,把他的坏全当做好。
裴娇娇又对着手机傻笑,屏幕上是霍高志发来的别烦,她却跟我念叨：你看,他连不耐烦都这么像小说男主,外冷内热！
我捏着笔的手顿了顿,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个小洞。
上辈子也是这样。她把霍高志的借钱说成考验,把他的推搡当成在乎,把他对着别的女生笑解释成逢场作戏。
直到那个雨夜,他举着钢管冲向她,我扑过去替她挡了一下,后背的剧痛里,我听见她尖叫着对他喊你快走,转头又对着赶来的警察哭：是她借了高利贷……是她先招惹他的。
钢管砸下的瞬间,脊椎骨发出脆响,碎骨刺进内脏的钝痛像炸开的玻璃渣,每一口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钢管嵌进骨头的触感,和死后在停尸间听到的伪证,比现在草稿纸上的洞更让人窒息。
我抬眼,看着裴娇娇眼里闪烁的、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真爱光芒,扯了扯嘴角：确实挺像的。
像,像极了屠宰场里挂着的肉,还冒着热气。
我盯着她兴奋的瞳孔,舌尖抵住后槽牙。
她更兴奋了,开始翻衣柜找约会的裙子。
真好。
这一次,我不会再扯着她的胳膊骂她蠢,不会再偷偷藏起她的身份证不让她网贷,更不会在她被推搡时挡在前面。
霍高志不是她的小说男主吗
那我就看着,没有我这个绊脚石,她和她的真命天子,能不能把这场戏唱到最后。
最好,锁死。
裴娇娇笑得很开心,手机屏幕上是霸道总裁文的片段。
她转头问我：你说,现实里真的有那种表面坏坏、其实只对我好的男生吗
我脑子混沌,手上正在剥橘子,指甲掐进果肉里,汁水溅在手腕上——像上辈子被推搡时,温热的血滴在同一位置。
我没抬头,声音平平：可能有吧,毕竟你运气一直好。
有金钱开道,运气能不好嘛！
她没听出我语气里的冰碴,反而兴奋地晃手机：我新认识的男生就很像！他就像一个天神降落,在我无助时突然出现,他就是我人生灰暗的一束光。
他昨天跟我吵架,和我说‘女人,别挑战我的底线’,是不是很带感
是是是,你的天神你的光,带着一群混混来打劫你的钱,劫富济他了。
我暗地翻了个白眼,看着她眼里闪烁的、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光,想起那个男人最后举起钢管时,她还在尖叫你听他解释啊,而我替她挡了那一下的最后场景。
这辈子,我把橘子皮扔进垃圾桶,发出清脆的响声：挺带感的,比小说里写的还刺激。
是吧是吧！裴娇娇脸上尽是娇笑,眼睛很亮,絮絮叨叨讲她和霍高志的霸总事迹：走路带风,对谁都冷脸,唯独凶她的时候特别有张力,荷尔蒙爆棚
在小巷救她的时候真真是帅呆了,把一群混混打倒救了她。
我静静听着,脑子不由得想起上辈子我为了证明霍高志是个烂人去查的资料。
情况和裴娇娇说的差不离,但那哪是真的英雄救美,完全是人家设的套,为了逮裴娇娇这只小说脑上头的白富美小白兔。
我把橘子瓣塞进嘴里,酸甜的汁水漫过舌尖,却压不住后颈泛起的凉意——上辈子她也是这样,把霍高志的每一个恶劣举动都镀上小说滤镜,直到他欠了赌债,拿着刀逼她要钱时,她还在哭你是不是有苦衷。
听起来确实是天选男主。我抽出一张纸巾擦手,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什么时候约着见一面我帮你把把关。
裴娇娇立刻警惕地捂手机：不用！我们的感情要自己发展,就像小说里写的,外人插手会有误会的！
我笑了笑,没再说话。
外人
上辈子我这个外人,可是连命都搭进去了。
她见我不反对,更放心地开始挑衣服,翻出那条上辈子被我藏起来的露脐短裙,在镜子前转了个圈：就穿这个！小说里女主第一次和男主深入接触,都穿得又纯又欲。
晚上他要带我去ber见他朋友,我得给他挣面。
我看着镜子里她雀跃的背影,想起上辈子她穿着这条裙子去见霍高志,回来时裙摆沾着泥,膝盖磕破了,却笑着说他拉我跑的时候好帅,像在演逃亡戏码。
上辈子我死死拽她,不让她去,她反倒给了我一巴掌,说我见不到她好。
脸上仿佛还有着火辣辣的感觉。
挺合适的。我拿起桌上的口红递过去,这个色号显白,他看了肯定移不开眼。
那是支颜色极艳的正红,涂在她脸上会显得俗气又刻意——但这有什么关系呢
她要的是小说里的心动瞬间,我要的,只是看着她一步步走进那个熟悉的陷阱里。
门砰地关上,她蹦蹦跳跳地去赴约了。
我走到窗边,看着霍高志那辆破旧的摩托车停在楼下,车座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油渍。
和上辈子一模一样。
手机震了一下,是裴娇娇发来的消息：我见到他啦！他今天好酷！
我回了个加油的表情包,而后关闭手机。
嘴里还残留着橘子的酸涩,像在提醒我：
这一次,橘子皮该由她自己捡了。
2
裴娇娇回来时是半夜,带着一身酒气和廉价香水味,膝盖带伤,眼眶红红的,却咧着嘴笑。
他……他今天跟我说了他的过去,她跌坐在椅子上,声音发飘,家里对他不好很严厉,不同意他出来自己闯荡,他为了反抗,才故意装个小混混表现得那么坏……你看,跟小说里一模一样！
今天他的家里人来抓他回去,他带着我跑了,那样子真的好帅！像是在带我私奔。
你看这是他打工送我的项链！裴娇娇从脖子里掏出一条银白素链,是那种她从前连看都不多看一眼的地摊廉价货。
现在如同宝贝一样。
裴娇娇声音尖细：你看,这和《霸总的契约甜心》里的定情信物一模一样！
我从床上坐起来,项链吊坠上的水钻在灯光下晃,像上辈子我阻止裴娇娇借钱,霍高志推我时,楼道应急灯闪的光。我摸了摸后颈,那里的旧伤还在隐隐作痛,嘴上却说真好看。他对你挺好。
我借着月光也看到了她锁骨处的红印,像极了上辈子她脖子上那道被掐出的淤青。
我蜷了蜷手,看着兴奋的裴娇娇张张嘴又合上,背上那种被剧烈击打的疼让我发不出声音。
我翻了个身,吸气呼气直到脑子清醒,背对着她,那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就……就牵了牵手,她声音更小了,带着点羞涩,他说现在还不能给我名分,怕连累我……你说他是不是很深情
我闭着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连累上辈子他连累她借遍网贷,连累她被追债的堵在宿舍楼下,最后连累她,连句真话都不敢说。
家里人抓他回去怕不是已经被追债的追吧……
挺深情的。我含糊地应着,快睡吧,明天还有课。
她窸窸窣窣地脱衣服,嘴里还在念叨着霍高志的不易,说要省吃俭用帮他度过难关。
我没再搭话。
第二天一早,她果然开始翻箱倒柜找银行卡,嘴里嘟囔着先取五千给他周转。
上辈子我就是在这时候不让她取钱抢过她的卡,跟她大吵一架,气得她摔了我的水杯,把我推倒。
现在,我安静地坐在书桌前刷题,看着她捏着卡兴冲冲地跑出去,连早餐都忘了吃。
中午她回来,脸色有点难看,说是霍高志没收她的钱,还凶她女人别管男人的事。
你看！我就说他不是图我钱吧！她立刻又兴奋起来,他肯定是不想让我担心,这种隐忍的爱,太戳我了！
我笔尖一顿,在隐忍两个字上划了道线。
是啊,多隐忍。
隐忍到上辈子拿着她的钱去赌,隐忍到被追债时把她推出去挡拳头,隐忍到最后举起钢管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嗯,挺好。我把划掉的字涂成墨团,晚上他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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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了！去他家吃饭,他说要亲自做给我吃！她开始化妆,眼线画得歪歪扭扭,却怎么看都觉得满意,小说里男主都是这样,外冷内热,厨房是他的温柔乡。
我看着她往脸上拍粉底,试图遮住熬夜的黑眼圈,忽然想起上辈子她也是这样,兴高采烈地去霍高家,回来时手指带着伤,说是切菜不小心划到的。
而我后来从侦探那知道,那天霍高志的‘兄弟’(债主)找上门,他们做戏假装接不到钱给裴娇娇看,裴娇娇这个傻子还傻傻的夺过霍高志手上的刀,并且揽下借钱的金额。
去的时候带点水果吧,我打开抽屉,拿出两盒看起来精致、实则快过期的草莓,显得你懂事。
那是上周超市打折买的,我一直没吃。
裴娇娇果然高高兴兴地接过去：你说得对！细节决定成败,我要做他心中最完美的女主！
门再次关上,楼道里传来她轻快的脚步声。
我走到她书桌前,拿起那本被翻烂的《霸道总裁的契约情人》,翻开夹着书签的那一页——正是男主带女主回家,意外暴露脆弱一面的章节。
书页上被她画了密密麻麻的波浪线,旁边写着好苏太爱了。
我指尖划过那些字,忽然觉得有点可笑。
她爱的从来不是霍高志,而是这本书里的字,是那些被虚构出来的、永远不会在现实里扎根的幻影。
手机亮了,是我找的私人侦探发来的短信：OK
有了上辈子调查的经验,这回调查就容易的多。
这次我不打算把调查结果给裴娇娇看,是要发到大学论坛上,还是裴娇娇的爸妈看,我还没有定论。
我删掉短信,然后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
裴家生意做的很大,在新利市也算地头蛇的存在。我爷爷是裴家的管家,我爸是裴父的助理,我哥也在裴氏上班。而我从小就是裴娇娇的跟班兼玩伴。
从小到大我们都在一起,就连大学我也被迫填了本地的,就是为了陪裴娇娇。
这也就是裴家看到我的成绩好有能力了,才让裴娇娇对我的态度好。
现在我想脱离裴家。
上辈子我死后,家里人是什么想法
是会为了我讨回公道还是拿着补偿草草了事
我合了合眼,早知道在停尸房多留一会了。
外面的天色慢慢暗下来,像上辈子那个注定不会亮的夜晚。
不知道这一次,裴娇娇会带着什么样的小说情节回来。
是意外受伤的浪漫,还是发现男主秘密的刺激
都好。
反正,都与我无关了。
3
裴娇娇是被霍高志送回来的,凌晨一点,敲门声砸得震天响。
我开门时,正撞见霍高志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嘴里骂骂咧咧：烦不烦送你到楼上还不够他身上酒气比裴娇娇还重,眼神浑浊,看我的时候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戾气——和上辈子第一次见他时,一模一样。
裴娇娇却像没听见他的话,踮着脚想抱他,被他嫌恶地躲开,她反而笑得更甜：那你早点休息,我明天给你带早餐呀。
霍高志没理她,转身就走,脚步虚浮,差点撞在楼梯扶手上。
关上门,裴娇娇立刻捂着心口倒在椅子上,一脸痴迷：他刚才凶我的样子,是不是很有张力像小说里男主明明在意却嘴硬的样子！还有他看你的眼神,肯定是在吃醋！
我没接话,只看见她胳膊上青了一块,像是被人攥出来的印子。
裙子上有被烟头烫出的几个洞。
胳膊怎么了我状似随意地问。
她慌忙把袖子往下拽：没事没事,刚才不小心撞到门框了。顿了顿,又兴奋地补充,不过他刚才扶了我一下！虽然很用力,但那是关心我！
我看着她眼底的光,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上辈子她也是这样,被霍高志推搡后,总用小说梗圆回来。直到最后钢管落在我背上时,她还在试图用他只是太激动了来解释。
是吗我拿起桌上的碘伏,放在她手边,擦点药吧,万一留疤了,影响你当‘完美女主’。
她果然拿起碘伏,却不是给自己用,而是小心翼翼的收起来：我明天给他带去,他刚才好像也撞到了,肯定疼。
我看着她把碘伏装进小袋子,突然不想再看了。
回床躺下时,听见她还在对着手机傻笑,打字声噼里啪啦——大概是在给霍高志发晚安,附带一堆她觉得很撩的表情包。
后半夜,我被一阵压抑的哭声吵醒。
裴娇娇坐在床边,肩膀一抽一抽的,手机屏幕亮着,是霍高志发来的消息：别老发这些没用的,烦。
他是不是不爱我了她转过头,眼睛红红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求助,小说里男主这时候应该说‘晚安,笨蛋’才对……
我掀起眼皮看她,月光从窗帘缝里漏进来,照在她脸上,那点脆弱像极了上辈子她被追债的堵在巷口时,哭着给我打电话的样子。
那时候我跑过去救她,被打得鼻青脸肿,她却在霍高志出现后,立刻推开我说：你别打他！
这辈子,我看着她眼里的水光,沉默了很久,攥了攥手说：可能是他今天太累了。你看那本《冰山总裁的小娇妻》里,男主处理完棘手的事,也会对女主很冷淡,后面会加倍补偿的。
我甚至报出了具体的章节。
裴娇娇果然愣住了,随即眼睛慢慢亮起来：对哦！我怎么忘了！他今天肯定遇到难事了！我要更体谅他才对！
她立刻擦干眼泪,开始给霍高志发消息：对不起,我不该烦你,你好好休息,我等你。
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像一根针,轻轻扎在寂静的夜里。
我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她又自己把那根即将绷断的弦,接回去了。
也好。
省得我再多费口舌。
反正这出戏,她想演,我就陪着看。
看到她亲手把自己那点可怜的女主光环,摔碎在现实的泥里。
4
裴娇娇开始频繁地夜不归宿。
有时是凌晨带着一身烟味回来,兴奋地说霍高志带她去了很刺激的地方（后来我才知道是地下赌场）；有时是哭丧着脸坐在床边,手里捏着被撕碎的百元钞,却说是他考验我对金钱的态度,我通过了。
她的零花钱很快就用光了。
我收到过裴母的消息问询,估计裴娇娇和家里要钱过,我没说出霍高志的存在,只是说裴娇娇喜欢玩,花销大。
过了好几天她红着眼圈跟我借钱,说霍高志兄弟出事,还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补充：其实是家族斗争啦,他不想让我卷进去,但我怎么能不管他
可是我妈不给我钱了,说我这个月花超量了。而且高志也说不想啃老。
我正在敷面膜,闻言慢悠悠地揭下来,看着镜子里自己平静的脸：哦要多少
五千……她声音越来越小,大概觉得开口借钱,还是借这么点小钱有辱她大小姐尊严,又大声道我以后肯定还你！等他度过难关,十倍还！
上辈子就是这笔钱。
我当时把攒了半年的生活费塞给她,让她赶紧跟霍高志断干净,她却转头把钱给了他,还跟他说我室友就是眼红,见不得我好。
最后那笔钱成了霍高志赌桌上的筹码,输光了,他转头就把气撒在我身上。
我这儿只有三千。我打开支付宝,直接转了过去,连密码都输得很利落,不用还了,就当……祝你早日和他修成正果。
裴娇娇眼睛都亮了,抱着我胳膊晃：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等我们结婚,你当我伴娘！
再说吧。我抽回胳膊,擦掉她蹭在我袖子上的眼泪。
她拿着钱欢天喜地地去找霍高志,出门时差点撞上宿管阿姨,嘴里还喊着我去给我家男主送助攻啦。
宿管阿姨皱眉看我：你室友最近不太对劲啊,天天跟那个社会青年混在一起……
我笑了笑：她谈恋爱呢,年轻人嘛。
宿管叹着气走了。
同学也皱眉凑近：娇娇不会是被人骗了吧,你不管管她
大家都知道我们形影不离,是要好的朋友,仿佛我没有阻止裴娇娇奔向火坑就罪大恶极,可你们又怎么知道我有没有管过呢,上辈子搭上一条命,这辈子我冷眼看她作吧。
我看着裴娇娇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摸了摸口袋里的录音笔。
那是上辈子警察来调查时,我唯一能证明是裴娇娇和我借钱给霍高志的证据,可惜被裴娇娇抢过去摔碎了。
这辈子它安安静静躺在我口袋里,录下了刚才裴娇娇说的每一句家族斗争十倍还。
不是为了救她,是为了保我自己。
没过两天,霍高志的债主找上了宿舍。
三个纹身男人踹开房门时,裴娇娇正对着镜子练习女主式倔强眼神,吓得瞬间瘫在地上。
为首的男人把一张欠条拍在桌上,霍高志的签名歪歪扭扭：霍高志欠我们三万,说他女朋友在这儿住,让我们来拿钱。
裴娇娇抖得像筛糠,嘴里还念叨：不可能……他说只是小麻烦……
我靠在门框上,冷眼旁观。
上辈子就是这群人,把我堵在楼道里,霍高志躲在后面,看着他们把我打得起不来,还喊着替我教训这个多管闲事的,我被推搡从楼梯滚了几阶,而被我保护的裴娇娇哆嗦着躲在墙角。
我没钱……裴娇娇哭着摇头。
男人笑了,伸手去拽她的头发,让她的脸高高扬起：没钱那就跟我们走,霍高志说了,你值这个价。
裴娇娇尖叫着躲闪,忽然看向我,眼神里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林薇！救我！你帮我想想办法！
和上辈子被霍高志推下楼梯时,她喊我的名字一模一样。
我看着她那张涕泪横流的脸,想起钢管砸在背上的疼,想起停尸间里冰冷的瓷砖,想起她对着警察说是她借高利贷时的冷漠。
慢慢抬起手,指了指门口：我已经报警了。
警笛声恰好在楼下响起。
那三个男人骂了句脏话,把裴娇娇一丢,慌忙从窗户翻了出去（宿舍在二楼）。
裴娇娇大叫从楼梯滚下去,我眼疾手快拉住她,还是让她脑袋磕破了些。
往下滚的力道太大,我清晰听到手臂咯嘣的声音,估计脱臼了。
这不是想要救她,只是不想被裴家人和林家人责怪而已。
裴娇娇大口喘着气,要晕不晕的,看我的眼神从惊恐变成了感激：林薇,谢谢你……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我没说话,从楼梯口看去。看着警察冲上楼,看着那三个男人跳下楼被按在地上。
口袋里的录音笔还在工作,录下了裴娇娇刚才的尖叫,也录下了我那句平静的我已经报警了。
这辈子,我没动手,没挡在前面,甚至没提高音量。
我只是做了件最该做的事——保护自己。
裴娇娇缓过劲来,突然爬起来想去拉我：林薇,你听我解释,霍高志他肯定是被逼迫的,他不是故意的……
我侧身躲开了。
说真的,我挺佩服她,这样还在维护他。
她的手僵在半空,眼里的光一点点灭下去,像被戳破的气球。
是吗我看着她,第一次用清晰的、不带任何伪装的冷嘲说,那祝你,继续等他。
说完,我拨通救护车。
外面的阳光很亮,晒得人后背发烫。
我摸了摸后颈,那里的被阶梯磕到的旧伤好像不疼了。
至于裴娇娇和她的小说男主后续会怎样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反正这场戏,我要退场了。
5
我拧一把大腿,哭的抽抽噎噎打电话给裴家父母,资料也一并发了过去。
当然在此之前我在论坛上看到别人拍债主追债的照片,并且用小号发了几句引导真相的评论。
警察来医院做笔录时,脑袋包扎一圈的裴娇娇还在替霍高志辩解：他真的是好人,那些债主都是他兄弟的！他肯定有苦衷！
民警皱着眉记录,时不时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这姑娘没救了的无奈。
我把录音笔里的内容拷贝给他们——不只是今天的,还有前几天她念叨家族斗争的片段。
她一直觉得自己活在小说里。我平静地补充了一句,霍高志的事,你们多查查吧,不止赌钱那么简单。
上辈子我到死都不知道,霍高志欠的债里,有一多半是骗了其他女生的钱。
笔录做完,民警刚走,裴娇娇就扑过来抢我的手机：你是不是把他说得很坏你为什么要这样！她指甲刮过我的手背,留下几道红痕,眼里的偏执和上辈子如出一辙。
我甩开她的手,手背火辣辣地疼：我只是把你告诉我的‘剧情’,原原本本告诉警察而已。
她愣住了,大概是没想到我会把那些家族斗争考验的胡话当真。
那天下午,霍高志被警察带走了。听说他在警局里还嘴硬,说裴娇娇是自愿倒贴,钱也是她上赶着给的。
裴家父母着急忙慌赶来。
对着他们心肝宝贝的小公主嘘寒问暖,我爸我哥也急急赶来,先去看看小公主的伤,而后把正骨后缠绷带的我拉到一边问话。
我冷冷瞥着我哥拉我右手的手,我哥讪讪收回手,这时才看到他自家妹妹的手受伤了。
你手怎么了我爸川字纹很深很深。
我吧嗒吧嗒落泪：为了救裴娇娇脱臼了。
我哥烦躁的抓头发：发生这么大事你怎么不早说
质问责怪的语气,和我爸探究的眼神。
我把事情说了,重点是裴娇娇不准我说出去。
我哥：让你别说就别说,你不会偷偷说啊！
我毫不客气反唇相讥,不是你们说的,我们家不能得罪裴家,裴娇娇大小姐说什么就听什么！用他们告诉我的话来堵他,我哥无话可应,我爸最后深深看我一眼,就跑去照顾他那裴家大小姐。
我回到学校,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挺怪异的,我没在意,有人问起就实话实说。
我照样上学下学,收拾我的东西,清点我所有存款。
一个星期后,我爸来找我,我还想我爸终于想起还有个女儿,没想到他是来接我去医院看望裴家小公主的。
我爸开着车：娇娇找你,你和她好好说话,她心情不太好。
我无声冷嗤。
慢悠悠走进病房,手上是我爸塞给我的水果篮。
裴娇娇躺在病床上,看见我就哭：你为什么不拦着我你明明早知道他是坏人！
这句话和上辈子在仓库她挡在霍高志面前时说的你为什么非要拆散我们重叠。
只不过事情提前,没有去仓库的必要。
清醒了,或许是裴家父母把资料给裴娇娇看过了吧,包括她是霍高志骗的第七个女生。
我忽然笑了,轻声说：因为这次,我想看看,没有我挡着,你的‘小说结局’是什么样。
裴娇娇愣住,我慢悠悠拿出橘子剥皮,剥到一半,裴娇娇突然打开抽屉,脸上带着泪痕,抓起里面那本《霸道总裁的契约情人》,狠狠撕成了碎片。
纸屑飞得满地都是,像她那些被戳破的幻想。
都是假的……她把脑袋埋在被子里哭,声音嘶哑,什么深情男主,什么虐恋情深,全是假的……
我看着她崩溃的样子,心里没什么波澜。
上辈子我盼着她醒,盼到自己送命；这辈子她终于醒了,可我已经不在乎了。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满地的纸屑上,浮尘在光柱里翻滚。我看着她抽噎在被子里,再没有从前那股女主角的雀跃劲。
我爸着急忙慌关心她,在病床前团团转。
我慢慢蹲下去,捡起一片撕烂的书页。
上面印着一行字：真爱能战胜一切。
真是可笑。
我关上门,离开医院。
后来我没再回过裴家,连林家也不回,除了读书就是兼职挣钱。听说,裴娇娇回了家,被父母锁了半个月。再后来,她退了学,去了另一座城市。
没人知道她还看没看小说,也没人知道她再想起霍高志时是什么心情。
我按部就班地毕业、工作,偶尔路过学校附近的巷子,会想起上辈子挡钢管的那个雨夜,后背还会隐隐发紧。
但也仅此而已了。
有天整理旧物,翻出那支被裴娇娇用过的碘伏,瓶身早就空了。我把它扔进垃圾桶,连带那些零碎的、带着血腥味的回忆,一起清了出去。
窗外的梧桐叶落了又长,阳光穿过叶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这辈子,我没再挡过谁的路,也没再为谁拼过命,安安稳稳一生。
至于裴娇娇的小说结局
或许她终于明白,现实里的伤口不会像书页那样,翻过去就无痕。
有些坑,不是你想拦就能拦,是她自己想要跳的。
而我的结局,我要握在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