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秋雨绵绵,我跪在祠堂里,膝盖早已麻木。
母亲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明月,你姐姐已经进宫三个月了,皇上对她宠爱有加。可你呢十九岁了还待字闺中,是该为你寻一门好亲事了。
我低着头,看着青石板上的雨滴,一滴一滴砸在心上。
姐姐沈如烟,京城第一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我沈明月,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庶女,唯一的长处就是和姐姐有七分相似的容貌。
明月！母亲的声音突然提高,你在听我说话吗
女儿在听。我抬起头,强忍着膝盖传来的刺痛。
圣旨到！
突如其来的尖锐声音打断了母亲的话,一个太监匆匆跑进祠堂,身后跟着府里的管家。
我和母亲对视一眼,心中都涌起不祥的预感。
太监展开圣旨,声音尖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府二小姐沈明月,品貌端庄,德行兼备,特赐婚于镇国公世子萧景深,择日完婚,钦此！
轰隆一声雷响,我的世界瞬间崩塌。
萧景深,那个我从小就暗恋的男人,也是姐姐的心上人。
我呆呆地跪在那里,雨水顺着屋檐滴落,打在我的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
皇上这是何意母亲颤抖着声音问。
太监冷笑一声：沈夫人莫非要抗旨不成皇上说了,既然如烟娘娘心中有他人,那就让她的妹妹去陪伴那个人吧。
我明白了。
皇帝这是在报复,报复姐姐心中装着别人,所以要用我来折磨萧景深,也要用萧景深来折磨我。
三天后就是大婚之日。
我坐在房中,呆呆地看着那身火红的嫁衣。针线密密麻麻,每一针都像扎在我心上。
小姐,该梳妆了。丫鬟小荷红着眼眶说道。
我点点头,任由她们为我梳洗打扮。铜镜中的女子容颜清丽,可眼神却空洞无光。
花轿抬起的那一刻,我听见了锣鼓喧天,听见了路人的议论声。
这不是沈家大小姐吧怎么是二小姐嫁给萧世子
你不知道吗皇上故意的,说是要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怜的萧世子,本来心心念念的是如烟娘娘,现在却要娶她妹妹。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割在我心上。
花轿停下时,我深吸一口气。从今以后,我就是萧府的少夫人了,哪怕这个身份来得如此讽刺。
掀开轿帘的那一刻,我看见了萧景深。
他一身红衣,俊美如昔,可那双向来温和的眼中却满含复杂的情绪。看向我时,眼底闪过一丝痛苦。
我知道,在他眼中,我不过是姐姐的替身。
拜堂的时候,他的声音低沉而僵硬。洞房花烛夜,他坐在床边,许久才开口：明月,对不起。
世子不必道歉。我轻声说道,这门婚事,你我都身不由己。
他猛地抬头看我,眼中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平静。
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也知道我不过是姐姐的替身。我继续说道,但既然已经成婚,我们便各自安分吧。你有你的心事,我也有我的打算。
萧景深愣了愣,随即苦笑：明月,你变了。
变了吗或许吧。从前那个会为了他的一个眼神就脸红心跳的小女孩,已经死在了那道圣旨下。
现在的我,只想在这场没有爱情的婚姻中,为自己谋一条出路。
夜深了,萧景深去了书房。我独自坐在窗前,看着庭院中的梧桐叶一片片飘落。
明天开始,我就要学会在萧府立足,学会在没有爱情的婚姻中生存下去。
而我的第一步,就是要让自己变得不可替代。
第二章
新婚第三日,我便开始熟悉萧府的大小事务。
萧府虽是国公府,但因为老国公早逝,全靠萧景深一人撑着。府中虽有萧老夫人主持中馈,但她年事已高,精力有限。
我主动请缨,协助管理府中事务。
明月啊,你新嫁过来就要操劳这些,委屈你了。萧老夫人拉着我的手,眼中满是怜惜。
祖母说哪里话,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温和地笑着,心中却在盘算着别的事情。
萧府的账目我仔细查看过,表面光鲜,实则已经有些捉襟见肘。萧景深在朝中虽有地位,但国公府的开销实在庞大,加上他性格耿直,不善钻营,收入有限。
这正是我的机会。
我暗中联系了娘家的生意,沈府虽然官职不高,但经商颇有门道。母亲是商贾出身,嫁入沈府后也没有断了这门手艺。
明月,你想做什么母亲坐在我对面,眼中满是疑惑。
母亲,女儿想开几间铺子。我直言不讳,萧府的财政状况不太好,我若能帮上忙,在府中的地位自然稳固。
母亲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可萧世子那边...
他现在满心都是姐姐,哪里会注意到我在做什么。我苦笑一声,倒不如趁着他不在意,先把根基打牢。
很快,我便在京城开了三间铺子。一间卖胭脂水粉,一间卖绸缎布匹,还有一间茶楼。
为了避免萧景深起疑,我全都用的化名,对外宣称是远房表姐在经营。
生意出乎意料的好。我的胭脂水粉用的都是宫中的秘方,是姐姐偷偷传出来的。绸缎布匹走的是江南路线,质地上乘价格公道。茶楼更是请了京城最好的说书先生,每日客满。
不到三个月,三间铺子就为我带来了丰厚的收益。
而萧景深,依然沉浸在对姐姐的思念中,对我的变化浑然不觉。
明月,今日府中来了客人,你去招待一下。萧老夫人笑着对我说。
我放下手中的账册,整理了一下衣裳：是什么客人
你姐姐派人送东西来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果然,在正厅里,我看见了姐姐身边的宫女翠儿。
明月小姐,娘娘让奴婢给您带个话。翠儿恭敬地行礼。
姐姐说什么了我尽量让声音保持平静。
娘娘说,让您好好照顾萧世子,她在宫中一切安好,请您放心。翠儿说完,又递过来一个锦盒,这是娘娘亲手做的糕点,特意给您带来的。
我接过锦盒,心中五味杂陈。
姐姐这是在向我示好,还是在提醒我要安分守己
翠儿,你回去告诉姐姐,说我在萧府一切都好,让她在宫中保重身体。我平静地说道。
翠儿离开后,我独自坐在正厅里,看着手中的锦盒。
打开来看,是我最爱吃的桂花糕。每一块都做得精致无比,可以看出姐姐的用心。
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明月,宫中来人了萧景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连忙合上锦盒：是姐姐派人送东西来了。
萧景深走进来,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锦盒上：如烟...她还好吗
姐姐一切安好。我低着头说道。
萧景深走到我面前,伸手要拿锦盒：她给你带了什么
我下意识地护住锦盒：只是一些糕点。
萧景深的手停在半空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良久,他才缓缓收回手。
明月,我...他想说什么,却又停住了。
世子不必多说。我站起身来,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口的好。
萧景深看着我,眼中有些震惊。
我抱着锦盒,平静地看着他：世子,我们都是聪明人,何必把话说得太明白呢
说完,我便离开了正厅。
走在回房的路上,我紧紧抱着锦盒,心中却在想着另一件事。
宫中有姐姐护着,萧府有我经营着,看起来一切都很完美。
可是,这样的日子能维持多久呢
皇帝将我嫁给萧景深,绝不仅仅是为了折磨我们这么简单。他一定还有更深的打算。
我必须要更加小心,也要更加强大。
只有这样,才能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生存下去。
第三章
入冬的时候,京城来了一位客人。
世子,陛下召您入宫。门房匆匆跑来报告。
萧景深放下手中的兵书,眉头微皱：可知是何事
不知,只是说让您即刻启程。
我在一旁听着,心中隐隐不安。皇帝这时候召见萧景深,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萧景深换上朝服准备出门,经过我身边时顿了一下：明月,我去去就回。
世子小心。我起身相送。
直到马车声远去,我才回到房中。总觉得心中不安,便去找萧老夫人。
祖母,可有什么消息传来我坐在萧老夫人身边,给她捶着肩膀。
听府中的管家说,最近朝中有些风声不对。萧老夫人压低声音,好像是有人在弹劾萧府。
我的手一顿：弹劾什么
说萧府与宫中某位娘娘关系过于密切,有些流言蜚语传出来了。
我心中一凉。果然,皇帝开始动手了。
姐姐进宫半年,皇帝对她宠爱有加,可这种宠爱本身就带着试探的意味。如今萧景深又是她曾经的心上人,皇帝怎么可能真的放心
祖母放心,萧世子向来谨慎,不会有事的。我安慰着萧老夫人,心中却在急速思考对策。
如果萧景深真的被皇帝怀疑,那萧府的处境就危险了。而我作为萧府的少夫人,自然也逃不掉。
必须要想办法自保。
当晚,萧景深回来时脸色铁青。
世子,怎么了我连忙迎上去。
萧景深看了我一眼,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我。最终,他还是开口了：陛下要派我去边疆平叛。
我的心猛地一沉：什么时候
三日后启程。萧景深的声音很轻,明月,你...
我明白。我打断了他的话,这是陛下的意思,我们没有选择。
萧景深看着我,眼中有些复杂的情绪：明月,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冷静
我苦笑一声：因为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萧景深出征前夜,我为他整理行装。
明月,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小心。萧景深突然说道。
我手中的动作一顿：我会的。
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去找你母亲,或者...他顿了一下,或者请宫中的如烟帮忙。
听到姐姐的名字,我心中一酸。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他想到的还是姐姐。
世子放心,我自有分寸。我平静地说道。
萧景深走后,萧府瞬间冷清了许多。
而我,也终于可以放手去做一些事情了。
首先,我开始暗中收集京城各大官员的消息。既然皇帝要玩这种游戏,那我就必须要了解规则。
其次,我加大了对生意的投入。萧景深不在,我需要更多的银钱来维持萧府的开销,也需要更多的人脉来保护自己。
最重要的是,我开始接触一些特殊的人物。
明月小姐,您真的要见这个人吗我的心腹丫鬟小荷有些担心。
见。我坚定地说道。
眼前的男人衣着普通,面相平凡,可眼神却异常锐利。他是京城最大的消息贩子,什么秘密在他面前都藏不住。
沈二小姐,久仰大名。男人笑着行礼。
坐吧。我倒了茶递给他,我想知道宫中的消息。
您想知道什么
关于如烟娘娘的一切。我直言不讳。
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笑了：沈二小姐果然爽快。
他告诉我的消息让我心惊。
姐姐在宫中看似受宠,实则处境艰难。皇帝对她的宠爱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皇帝的监控之下。
而且,宫中已经有传言,说姐姐心中另有他人,皇帝对此极为不满。
最近陛下经常试探如烟娘娘,问她是否还想着萧世子。男人压低声音,如烟娘娘每次都矢口否认,可陛下显然不信。
我紧握双手：然后呢
陛下已经开始对萧府下手了。萧世子被派去边疆,就是第一步。男人看着我,沈二小姐,您要小心了。
我点点头：多谢告知。
送走了消息贩子,我独自坐在房中,心情沉重。
姐姐的处境比我想象的还要危险,而萧景深被派到边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至于我,作为这场博弈中的棋子,随时都可能被抛弃。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必须要主动出击,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第四章
冬日的宫门外,我裹着厚厚的斗篷等待召见。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求见姐姐。
明月你怎么来了姐姐看到我时,眼中满是惊讶。
她比半年前瘦了许多,虽然依然美丽,但眉眼间多了几分疲惫。
姐姐,我有事想和你商量。我直言不讳。
姐姐挥退了宫女,拉着我坐下：什么事
萧世子被派去边疆了。我看着她的眼睛,姐姐,皇上这是在试探你。
姐姐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明月,你不要胡说。
姐姐,都这个时候了,我们就不要自欺欺人了。我握住她的手,皇上派萧世子去边疆,就是想看你的反应。如果你表现出一丝在意,萧世子就再也回不来了。
姐姐的眼中涌出泪水：那你要我怎么办我已经很小心了,从来不敢表现出对他的关心。
还不够。我摇摇头,姐姐,你必须要主动出击。
什么意思
我深吸一口气：你要在皇上面前,主动提起我和萧世子的婚事,表现出对这门亲事的满意和祝福。最好能让皇上觉得,你已经完全放下了萧世子,现在只关心我这个妹妹的幸福。
姐姐看着我,眼中满是震惊：明月,你...
姐姐,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我认真地说道,只有让皇上相信你已经完全放下了过去,萧世子才有活命的机会,我们萧府也才能保全。
姐姐沉默了良久,最终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还有一件事。我继续说道,如果有机会,请姐姐在皇上面前夸赞一下我的贤惠和能干。最好能让皇上觉得,我是个能够协助萧世子治理萧府的好妻子。
姐姐看着我,眼中的表情越来越复杂：明月,你变了。
是的,我变了。我坦然承认,因为不变就只能等死。
从宫中出来,我直接去了自己的茶楼。
小姐,您来了。掌柜的连忙迎上来。
最近生意如何我问道。
很好,每日都是客满。不过...掌柜的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直说。
最近有些客人在打听小姐的身份。掌柜的压低声音,似乎是有人在暗中调查。
我心中一凉。看来有人已经开始怀疑了。
从今日起,加强戒备。我吩咐道,如果有人再来打听,就说老板是江南来的商贾,从不露面。
是。
处理完茶楼的事,我又去了另外两间铺子。情况都差不多,都有人在暗中打听我的身份。
看来,有人要对我下手了。
回到萧府,我立刻召集了心腹。
小荷,你去市面上放出消息,就说萧府的少夫人最近身体不好,一直在府中静养,很少出门。
是,小姐。
管家,从明日起,我的所有外出都要低调,不要让人发现行踪。
明白。
做完这一切,我才回到房中。
桌案上放着萧景深的来信,是托人带回来的。
信很短,只是报了平安,说边疆的战事还算顺利。
我看着信中的字迹,心中五味杂陈。
萧景深在边疆拼命,我在京城周旋,我们都在为了活下去而努力。
可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正想着,小荷急匆匆跑了进来。
小姐,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我连忙问道。
有人在街上传言,说您...小荷欲言又止。
说我什么
说您在外面开了铺子做生意,不守妇道。小荷咬着嘴唇,而且还说,您趁着萧世子不在,在外面和别的男人有来往。
我的心猛地一沉。
这些谣言,明显是有人故意散布的。目的就是要毁掉我的名声,让我在萧府立足不稳。
还有吗我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还说...小荷的声音更小了,还说您心中一直想着别人,对萧世子并不真心。
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些谣言,每一个都是致命的。在这个时代,一个女人的名声一旦毁了,就再也翻不了身。
而散布这些谣言的人,显然对我的情况非常了解。
是谁呢
是皇帝的人,还是萧府的敌人
又或者,是萧府内部的人
无论是谁,我都不能坐以待毙。
小荷,你去准备一下。我睁开眼睛,眼中满是坚定,明日一早,我要入宫面圣。
既然有人要玩这种游戏,那我就陪他们玩到底。
我倒要看看,最终鹿死谁手。
第五章
皇宫的早朝刚刚结束,我便在宫门外递上了求见的牌子。
陛下,萧府少夫人沈明月求见。太监的声音在御书房内响起。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皇帝的声音：宣她进来。
我整理了一下衣裳,跪在御书房外：臣妇沈明月参见陛下。
进来吧。
推开门的那一刻,我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了皇帝。
他比我想象中年轻一些,大约三十出头的年纪,容貌算得上英俊,但眼神却让人不敢直视。
萧府少夫人,你来见朕所为何事皇帝坐在龙椅上,语气淡淡的。
我跪下行礼：臣妇有冤情要向陛下禀报。
哦什么冤情皇帝来了兴趣。
近日有人在京城散布谣言,说臣妇不守妇道,在外与人有染。我抬起头,直视皇帝的眼睛,臣妇自问行得正坐得直,这些谣言纯属污蔑。
皇帝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
你觉得是谁在散布这些谣言他问道。
臣妇不知。我摇摇头,但臣妇猜测,应该是有人想要陷害萧府。
为什么这么说
我深吸一口气：萧世子在边疆为国征战,臣妇在后方独自支撑萧府。有人在这个时候散布谣言,分明是想要内外夹击,让萧府名声扫地。
皇帝听了,眼中露出了饶有兴趣的神色：你倒是聪明。
臣妇不敢当。我低下头,臣妇只是不愿意萧府蒙冤。
那你想要朕怎么做皇帝问道。
臣妇希望陛下能够彻查此事,还萧府一个清白。我诚恳地说道。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听说你在外面开了几间铺子
我心中一跳,果然,皇帝早就知道了。
是的。我没有否认,萧世子出征前,给府中留下的银钱有限。臣妇为了维持萧府的开销,只好做些小生意贴补家用。
一个女人抛头露面做生意,确实不太合适。皇帝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臣妇也知道有失体统。我低下头,但萧府上有老夫人,下有十几个下人,臣妇不得不为。等萧世子回来,臣妇自然会安分守己。
皇帝看着我,眼中的神色越来越复杂。
良久,他才开口：你和你姐姐还真是不一样。
听到姐姐,我心中一紧：陛下说得是。如烟姐姐温柔贤淑,臣妇远不及她。
她温柔贤淑皇帝冷笑一声,可惜心里装着别人。
我连忙跪下：陛下息怒,如烟姐姐已经是您的妃子,心中自然只有陛下一人。
是吗皇帝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那她为什么总是心不在焉为什么每次听到萧景深的名字都会变脸色
我的心怦怦直跳,但还是强迫自己保持冷静：陛下,如烟姐姐或许是担心臣妇。毕竟臣妇年纪小,又是初嫁,她怕臣妇在萧府受委屈。
皇帝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你倒是会为你姐姐说话。
姐姐从小疼爱臣妇,臣妇自然要维护她。我真诚地说道。
那你恨朕吗皇帝突然问道,朕将你嫁给萧景深,你恨朕吗
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我一时愣住了。
皇帝见我不答,又说道：萧景深心中想着你姐姐,你嫁给他,不过是个替身。这样的婚姻,你不恨吗
我咬了咬牙,抬起头看着皇帝：臣妇不恨。
为什么
因为这是陛下的恩典。我一字一句地说道,萧世子品貌俱佳,能嫁给他是臣妇的福气。至于他心中想着谁,臣妇管不了,也不想管。
皇帝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你真的不在意
夫妻之间,日久生情。我平静地说道,臣妇相信,只要臣妇够贤惠,萧世子总会看到臣妇的好。
皇帝听了,突然大笑起来：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他走回龙椅前坐下,看着我说道：你比你姐姐聪明多了。
我不敢接话,只是静静地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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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皇帝摆摆手,朕会派人彻查谣言的事。至于你的那些铺子,既然是为了贴补家用,朕也不追究了。
谢陛下恩典。我连忙磕头。
不过...皇帝的语气一转,朕有个条件。
我心中一紧：请陛下明示。
朕要你每月进宫一次,陪你姐姐说说话。皇帝淡淡地说道,她在宫中闷得慌,你们姐妹聊聊天也好。
我明白了,皇帝这是要用我来监视姐姐。
臣妇遵旨。我没有犹豫。
从宫中出来,我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刚才那一番对话,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幸好皇帝似乎对我的表现还算满意。
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回到萧府,我立刻召集了心腹。
谣言的事,陛下会派人查。我们要做的就是配合,同时继续低调行事。我对众人说道。
小姐,那我们的生意...管家有些担心。
继续做,但要更加小心。我想了想,从今以后,我们换个方式经营。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重新布局。
原本三间铺子都是我直接控制,现在我把它们分散给了不同的人管理,表面上看起来毫无关联。
胭脂水粉店交给了小荷的表姐,绸缎布匹店交给了一个远房表哥,茶楼则找了个可靠的掌柜代为经营。
我只在背后提供资金和货源,绝不露面。
这样一来,即使有人调查,也很难查到我头上。
与此同时,萧府的谣言果然开始平息。
皇帝派出的人很快就查出了造谣的源头,是几个市井无赖。至于幕后指使者,自然是查不出来的。
但这已经足够了。
至少表面上,萧府的名声得到了清洗。
半个月后,我收到了萧景深的第二封信。
这次的信比上次长一些,除了报平安,还询问了府中的情况。
我提笔回信,将最近发生的事情简要叙述了一遍,当然隐去了我见皇帝的事。
写完信,我坐在窗前看着庭院中的雪花。
不知不觉,萧景深已经走了一个多月。
按照惯例,边疆的战事至少要持续半年。也就是说,我还要独自支撑萧府四五个月。
这段时间,是我最好的机会。
我要趁着萧景深不在,把自己的根基打得更牢,把萧府经营得更好。
只有这样,等他回来的时候,我才能在这个家中真正立足。
而不再是任何人的替身。
第六章
正月里,宫中传来消息,如烟姐姐有了身孕。
这个消息让整个京城都震动了。皇帝龙颜大悦,连续三天大赦天下,各种赏赐如流水般送到后宫。
而我,作为如烟姐姐的妹妹,自然也得到了不少赏赐。
明月,这是宫中送来的。萧老夫人拉着我的手,眼中满是喜色,你姐姐有了龙嗣,这是天大的喜事。
我看着满屋子的绸缎珠宝,心情却复杂得很。
姐姐怀孕,对她来说未必是好事。皇帝本就多疑,现在姐姐怀了孩子,他会更加严密地监视她。
而且,宫中嫔妃众多,姐姐怀孕必然会招来其他人的嫉妒和陷害。
祖母,我想入宫看看姐姐。我对萧老夫人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萧老夫人连连点头,你们姐妹感情好,她这时候最需要你陪伴。
第二天,我便入宫探望姐姐。
见到姐姐时,我吃了一惊。才一个月不见,她瘦了一大圈,脸色也异常苍白。
姐姐,你怎么了我连忙上前扶住她。
没事,就是害喜厉害,什么都吃不下。姐姐勉强笑了笑,但眼中满是疲惫。
我让宫女都退下,拉着姐姐坐到内室。
姐姐,你告诉我实话,宫中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压低声音问道。
姐姐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才开口：明月,我怕我这个孩子保不住。
为什么我心中一惊。
皇上虽然表面上很高兴,但我能感觉到他的怀疑。姐姐的眼中涌出泪水,他总是试探我,问我这个孩子是不是他的。
我倒吸一口凉气。如果皇帝真的怀疑孩子的身份,那姐姐就危险了。
姐姐,你一定要小心。我握住她的手,无论皇上怎么试探,你都要坚持说孩子是他的。
我知道。姐姐点点头,可是明月,我真的很害怕。
我看着姐姐憔悴的样子,心中满是心疼。但我也知道,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姐姐,我有个办法。我想了想说道。
什么办法
你要主动出击。我认真地说道,既然皇上怀疑,那你就要想办法消除他的怀疑。
怎么消除
我压低声音：你要在皇上面前表现出对这个孩子的极度珍视,甚至可以说,这个孩子是你和皇上爱情的结晶,是你此生最大的幸福。
姐姐听了,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
还有。我继续说道,你要主动提起萧世子,在皇上面前明确表示,你早就放下了过去,现在心中只有皇上一人。
可是...姐姐欲言又止。
姐姐,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退路了。我看着她的眼睛,如果你不能让皇上相信你的忠诚,不仅你会死,连肚子里的孩子也保不住。
姐姐沉默了良久,最终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从宫中回来,我的心情异常沉重。
姐姐的处境比我想象的还要危险,而我能做的却很有限。
但我不能坐以待毙。
回到萧府,我立刻写了一封信给萧景深。
信中我详细叙述了京城的近况,包括姐姐怀孕的消息。我特意在信中表达了对姐姐的关心,以及对这个未出世的皇嗣的祝福。
这封信,皇帝的人肯定会看到。我要让皇帝知道,萧景深对姐姐怀孕这件事,态度是支持和祝福的,没有任何异样。
同时,我也开始在京城的各个圈子里活动。
利用萧府少夫人的身份,我结交了不少官员的夫人。在她们面前,我总是表现得非常关心姐姐,经常提起她在宫中的生活。
如烟姐姐怀了龙嗣,我这个做妹妹的真是高兴坏了。我在一次聚会上笑着说道,皇上对她宠爱有加,她在宫中过得很幸福。
明月你真是个好妹妹。有位夫人感叹道,姐妹情深,让人羡慕。
那是自然。我继续说道,姐姐从小就疼爱我,现在她有了这么大的福气,我这个做妹妹的脸上也有光。
这些话,很快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姐妹之间感情深厚,我为姐姐的幸福感到骄傲,没有任何嫉妒或者怨恨。
而萧景深对姐姐,也只有作为内兄的关心,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几天后,小荷匆匆跑来报告：小姐,宫中来人了！
我心中一紧：什么人
是皇上身边的苏公公,说是要宣您入宫。
我连忙整理衣裳,跟着苏公公进了宫。
这次没有去御书房,而是直接到了如烟姐姐的宫殿。
一进门,我就看到皇帝坐在主位上,姐姐坐在他身边。
臣妇参见陛下。我连忙跪下行礼。
起来吧。皇帝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朕听说你很关心你姐姐
是的。我恭敬地回答,如烟姐姐怀了龙嗣,臣妇为她高兴。
你不嫉妒皇帝突然问道。
我一愣,随即摇头：臣妇为什么要嫉妒姐姐能得到陛下的宠爱,是她的福气,也是我们沈家的荣耀。
皇帝看了姐姐一眼,又看向我：你觉得这个孩子对你姐姐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此生最大的幸福。我毫不犹豫地回答,能为陛下诞下龙嗣,是天下女子最大的荣耀。
皇帝听了,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好,很好。他站起身来,朕很欣慰你们姐妹感情深厚。
说完,他拍了拍姐姐的肩膀：好好养胎,朕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
皇帝离开后,姐姐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明月,谢谢你。她拉着我的手,眼中满是感激。
姐姐,我们是一家人。我轻声说道,你好,我才能好。
这是实话。
在这个复杂的宫廷斗争中,我和姐姐已经是命运共同体。
她倒下了,我也活不了。
只有她稳住了,我才能继续在萧府立足。
第七章
春天来临的时候,萧景深终于有了确切的消息。
边疆战事基本平定,他即将班师回朝。
这个消息让萧府上下都兴奋不已,萧老夫人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
明月啊,景深快回来了,你要好好准备准备。萧老夫人拉着我的手,眼中满是慈爱,他在外面这么久,一定想你想得很。
我笑着点头,心中却五味杂陈。
萧景深回来,对我来说未必是好事。
这几个月来,我在萧府的地位已经稳固,生意也越做越大。萧景深不在,我就是萧府真正的主人。
可一旦他回来,一切都会改变。
更重要的是,他回来后会怎么看待我这几个月的所作所为会支持我,还是会阻止我
小姐,萧世子的信。小荷拿着一封信跑了进来。
我接过信,快速浏览了一遍。
萧景深在信中说,他大概十天后就能到京城,让我不要太过操劳,好好保重身体。
字里行间,看不出他对我的真实感情,依然是那种客气而疏远的语气。
我放下信,心中暗自苦笑。
看来,即使过了这么久,我在他心中的地位依然没有改变。
但这也好,至少我们彼此都清楚自己的位置。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为萧景深的归来做准备。
首先,我重新整理了府中的账目,把这几个月的收支情况详细记录下来。
萧景深回来后,肯定会过问府中的事务。我要让他看到,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萧府不仅没有衰落,反而蒸蒸日上。
其次,我暗中调整了生意的结构。
把一些容易引起争议的项目暂时停掉,只保留最稳定最正当的部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我做的都是正经生意。
最后,我开始收敛自己的行为。
这几个月来,我经常出入各种场合,结交了不少人脉。但萧景深回来后,我必须要重新扮演一个贤妻的角色。
小姐,您真的要停掉茶楼的生意吗掌柜的有些不舍,现在正是最赚钱的时候。
暂时停掉。我摇摇头,等时机合适了再重新开始。
掌柜的虽然不解,但还是按照我的吩咐去办了。
三天后,萧景深回到了京城。
那天我站在府门口迎接他,看着他从马车上下来的身影,心中涌起复杂的感情。
他瘦了许多,脸上也多了几道伤疤,但眼神依然坚毅。看到我时,他愣了一下,随即走了过来。
明月,你瘦了。他伸手想要碰我的脸,但手停在半空中,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世子辛苦了。我轻声说道,快进屋吧,祖母等您很久了。
萧景深点点头,和我一起走进了府中。
萧老夫人见到萧景深,激动得眼泪都下来了。
景深,你终于回来了。这几个月明月一个人支撑着这个家,真是辛苦她了。
萧景深看了我一眼：明月确实辛苦了。
吃晚饭的时候,萧老夫人详细地向萧景深汇报了这几个月的情况。
明月真是个好孩子,把府中打理得井井有条。账目清楚,用度节俭,连下人们都夸她贤惠。
萧景深一边听着,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我。
我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偶尔插话补充几句,表现得像一个标准的贤妻。
饭后,萧景深要看府中的账目。
我早有准备,把整理好的账册递给了他。
萧景深仔细翻看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明月,这些收入是从哪里来的他指着账册上的一个数字问道。
是我做的一些小生意。我如实回答,世子不在,府中开销大,我只好想办法贴补家用。
什么生意
我深吸一口气：胭脂水粉、绸缎布匹,还有一些茶叶。
萧景深的脸色变了：你一个女人,怎么能抛头露面做生意
我没有露面。我连忙解释,都是托人代为经营,我只是在背后提供资金。
萧景深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叹了一口气：算了,你也是为了这个家。但以后不要再做了,有失体统。
是,我明白。我乖顺地点头。
但心中却在想,你以为我真的会听你的吗
当晚,萧景深没有来我的房间,而是去了书房。
我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夜风,心中满是不甘。
这几个月来,我辛辛苦苦经营的一切,在萧景深眼中不过是有失体统的小打小闹。
他根本不知道,如果没有我的努力,萧府早就入不敷出了。
他也不知道,我为了保护这个家,承受了多少压力和风险。
在他心中,我依然只是那个需要被保护和管教的小女人。
可是,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沈明月了。
第二天一早,萧景深就出门了,说是要去朝中述职。
我则继续处理府中的事务,表面上一切如常。
但暗地里,我开始重新规划自己的计划。
萧景深回来了,但这不意味着我要放弃一切。
我只是需要更加小心,更加隐秘。
这个家,我已经付出了太多心血。
我不会让任何人夺走属于我的东西,包括萧景深。
第八章
萧景深回来的第三天,宫中传来消息,皇帝要在宫中设宴,为征战归来的将士们接风洗尘。
明月,今晚你也要入宫。萧景深穿着朝服对我说道,皇上特意点了名,要见见萧府的少夫人。
我心中一紧,但表面还是平静地点头：是,我这就去准备。
傍晚时分,我们夫妻二人一同进宫。
宴会设在太和殿,文武百官济济一堂。我被安排在女眷席上,离皇帝不远不近。
明月妹妹。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转头一看,是姐姐。
她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小腹微微隆起,脸色比上次见面时好了许多。
姐姐。我轻声问候,身体怎么样
好多了。姐姐压低声音,皇上这段时间对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我点点头,心中稍微松了口气。
宴会开始后,皇帝致辞,大力赞扬了征战将士们的功绩。当提到萧景深时,更是不吝赞美之词。
萧爱卿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战功,朕甚是欣慰。皇帝举起酒杯,来,朕敬你一杯。
萧景深连忙起身：臣不敢当,这都是陛下英明领导的结果。
两人喝完酒后,皇帝的目光突然转向了我。
萧府少夫人,朕听说你在萧爱卿出征期间,把萧府打理得很好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我连忙起身行礼：回陛下,这都是应该的。
很好。皇帝点点头,夫妻本是一体,丈夫在外征战,妻子在内持家,这才是夫妻之道。
陛下说得是。我恭敬地回答。
皇帝又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话锋一转：朕听说,少夫人还和你姐姐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这个问题来得突然,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我感觉到萧景深投来的目光,还有其他人若有若无的注视。
是的。我坦然回答,如烟姐姐是臣妇的亲姐姐,姐妹之间自然要相互关心。
很好。皇帝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朕最喜欢看到这种姐妹情深的场面。
说完,他又举起酒杯：来,朕也敬你一杯,感谢你照顾好了萧爱卿的家。
我连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宴会继续进行,但我能感觉到,今晚的这番对话绝不简单。
皇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询问我和姐姐的关系,分明是在向所有人宣示：沈家姐妹都是他信任的人,萧景深也是他信任的将领。
这是在澄清之前的那些传言,也是在警告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宴会结束后,我和萧景深一同离宫。
马车里,萧景深一直沉默着。
世子,怎么了我主动问道。
明月,皇上刚才的话,你怎么看萧景深转头看着我。
我想了想：陛下应该是想澄清一些传言,表明对萧府的信任。
传言什么传言萧景深皱起眉头。
我简单地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当然隐去了一些细节。
萧景深听完,脸色变得异常凝重。
明月,你这几个月真是辛苦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是我对不起你,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些。
世子不必自责。我摇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
萧景深看着我,眼中有种复杂的情绪：明月,你变了。
是吗我淡淡一笑,或许是经历的事情多了,人总是会成长的。
回到府中,萧景深破天荒地主动来到我的房间。
明月,我有话想和你说。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我。
世子请说。我整理着梳妆台上的东西,没有回头。
这些月来,你为萧府做了很多。我知道,你委屈了。萧景深的声音很轻,明月,我...
世子想说什么我转过身来,平静地看着他。
萧景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良久,他才开口：明月,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我看着他,心中涌起一阵苦涩。
好好过日子什么叫好好过日子
是让我安分守己地做一个贤妻良母,把之前的一切都放下,重新做回那个默默无闻的沈明月吗
世子,我们本来就在好好过日子。我平静地回答。
萧景深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是的,我们在好好过日子。他站起身来,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看着萧景深离开的背影,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镜中的女子已经不是半年前那个天真单纯的小姑娘了。
她的眼中有了坚定,有了智慧,也有了一丝冷漠。
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第二天一早,我收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小姐,齐三小姐来了。小荷匆匆跑来报告。
齐三小姐是我在京城为数不多的朋友,她的父亲是礼部侍郎,在朝中颇有地位。
明月！齐三小姐一见到我就拉住我的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我让她坐下,给她倒了茶。
你知道吗宫中出事了！齐三小姐压低声音,德妃娘娘流产了！
我心中一跳：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昨天晚上。齐三小姐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继续说道,听说是有人在她的药中下了毒。
我的手一抖,茶杯差点掉在地上。
宫中的争斗终于开始了。
姐姐有了身孕,自然会引起其他嫔妃的嫉妒和仇恨。德妃的流产,很可能就是一个信号。
那皇上怎么说我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皇上大怒,已经下令彻查此事。齐三小姐叹了口气,明月,你姐姐现在处境很危险,你要小心啊。
我点点头,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对策。
看来,新的风暴就要来临了。
第九章
德妃流产的消息很快在京城传开,宫中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皇帝下令彻查此事,整个后宫都人人自危。而姐姐作为目前唯一怀孕的嫔妃,自然成了众矢之的。
明月,宫中来人了。小荷急匆匆跑进来,说是要您立刻入宫。
我心中一沉,连忙收拾了一下就跟着宫人进了宫。
这次直接被带到了如烟姐姐的宫殿,但一进门我就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
宫殿里到处都是禁军,姐姐坐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如纸。
姐姐！我连忙上前,你怎么了
明月...姐姐拉住我的手,手指冰凉,有人要害我。
怎么回事我压低声音问道。
德妃流产后,皇上让太医检查了她服用的药物。姐姐的声音在颤抖,太医说,德妃服用的安胎药里被人掺了红花。
我倒吸一口凉气。红花有活血化瘀的功效,孕妇服用极易流产。
然后呢
然后太医又来检查了我的药。姐姐的眼中满是恐惧,明月,我的药里也有红花。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有人在陷害姐姐,而且手段极其毒辣。先让德妃流产,然后在姐姐的药里也下毒,这样一来,姐姐就会被怀疑是幕后黑手。
姐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连忙检查她的身体。
还好,太医发现得及时,我只服用了一次。姐姐轻抚着小腹,孩子暂时没事,但皇上...
她没有说下去,但我明白她的意思。
皇帝现在肯定在怀疑她。毕竟,她是最有动机害死德妃的人。
姐姐,你要坚持住。我握紧她的手,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咬定自己是无辜的。
正说着,外面传来脚步声。
皇上驾到！
我连忙起身行礼,姐姐也挣扎着要起来,被我扶住了。
皇帝走进来时,脸色阴沉得吓人。
如烟,你感觉怎么样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回陛下,臣妾还好。姐姐强忍着恐惧回答。
皇帝走近床榻,突然伸手摸了摸姐姐的肚子。
朕的孩子还好吗
还好,太医说没有大碍。
皇帝点点头,然后转向我：萧府少夫人,你来得正好。
陛下。我恭敬地行礼。
朕问你,你姐姐平时都服用什么药皇帝的眼神如刀子般锐利。
回陛下,姐姐怀孕后一直在服用太医院开的安胎药,臣妇不太清楚具体的药方。我如实回答。
那你知道她和德妃的关系如何吗
这个问题很危险,我必须小心回答。
回陛下,臣妇很少入宫,不太了解宫中的情况。但姐姐为人善良,应该和所有娘娘都相处融洽。
皇帝冷笑一声：相处融洽那为什么德妃流产后,太医在如烟的药中也发现了红花
我心中一紧,但还是强迫自己保持冷静：陛下,会不会是有人故意陷害姐姐毕竟她现在怀着龙嗣,是有人想要伤害的对象。
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害如烟,所以先害死了德妃,再嫁祸给如烟皇帝若有所思。
臣妇不敢妄测,但姐姐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我坚定地说道,她最怕的就是失去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可能去害别的孕妇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眼神在我和姐姐之间游移。
良久,他才开口：朕会彻查此事。在查清真相之前,如烟你就在宫中安心养胎,哪里都不要去。
这分明是软禁。
是,臣妾遵旨。姐姐低头应答。
皇帝又看了我一眼：你也少来宫中,免得有人说闲话。
是,臣妇明白。
皇帝走后,我和姐姐都松了一口气。
姐姐,你一定要小心。我拉着她的手,这次的事情绝不简单,幕后的人心机很深。
我知道。姐姐点点头,明月,你说会是谁
我想了想：宫中能接触到你的药的人不多,最有可能的就是你身边的宫女或者太医院的人。
可是我身边的人都是我信任的。姐姐摇摇头。
姐姐,越是信任的人越要小心。我提醒她,从今以后,你的饮食起居都要格外注意,任何人给你的东西都要先检查。
离开宫殿时,我的心情异常沉重。
这次的事件让我意识到,宫中的斗争比我想象的还要残酷。姐姐虽然暂时脱险,但危机远未解除。
回到萧府,我立刻召集了心腹。
从今天开始,密切关注宫中的消息。我对管家说道,特别是关于德妃流产案的调查进展。
是,小姐。
还有,给我查查德妃生前的情况,她和哪些人有过节,又和哪些人关系密切。
我必须要找出真正的凶手,只有这样才能彻底为姐姐洗清嫌疑。
当晚,萧景深回来时脸色也很凝重。
明月,宫中的事你都知道了他坐在我对面问道。
知道了。我点点头,世子在朝中可听到什么消息
朝中也在议论此事,有人说是如烟干的,有人说是其他嫔妃嫁祸。萧景深皱着眉头,皇上现在疑心很重,对谁都不信任。
那萧世子怎么看我试探着问道。
萧景深看了我一眼：如烟不会做这种事,我了解她。
听到他为姐姐辩护,我心中五味杂陈。
世子说得对,姐姐心地善良,不会害人。我平静地说道。
萧景深又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接下来的几天,京城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皇帝的调查毫无进展,德妃流产案成了悬案。而姐姐虽然暂时安全,但处境依然危险。
更让我担心的是,萧景深开始频繁进宫,据说是皇帝要他协助调查此案。
这让我隐隐不安。
萧景深虽然忠心耿耿,但他对姐姐的感情皇帝看得很清楚。如果调查过程中发生什么意外,萧景深很可能也会被牵连进去。
我必须要做些什么。
第十章
五月的一个深夜,我收到了一个意外的访客。
小姐,有人求见。小荷压低声音说道,是个蒙面人,说有重要消息告诉您。
我心中一动,连忙让她把人带到花园的凉亭里。
夜色中,一个黑衣蒙面人静静地站在那里。
你是谁我保持着警惕。
沈二小姐,我是来帮你的。蒙面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想知道德妃流产案的真相吗
我心中一跳：你知道真相
知道。蒙面人点点头,但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帮我做一件事。
我犹豫了一下：什么事
等我告诉你真相后,你就知道了。蒙面人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这里面是证据,你看了就明白了。
我接过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药粉和一封信。
信是德妃的亲笔,内容让我大吃一惊。
这不可能！我看着信,难以置信。
信中德妃承认,她的流产是自己造成的。她服用红花不是被人陷害,而是故意为之。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因为她怀的不是皇上的孩子。蒙面人淡淡地说道,德妃和禁军统领有私情,怀孕后发现孩子不对,所以选择了自杀。
我倒吸一口凉气。如果这是真的,那整个事件就完全不同了。
那为什么要在如烟的药中也下红花我继续问道。
因为有人想利用这件事除掉如烟娘娘。蒙面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德妃流产后,那个人趁乱在如烟娘娘的药中下毒,想要嫁祸给她。
是谁我急切地问道。
华贵妃。
这个名字让我心头一震。华贵妃是宫中地位仅次于皇后的嫔妃,一直被视为姐姐最大的竞争对手。
你有证据吗
蒙面人又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这是华贵妃宫中一个宫女的供词,她承认是受华贵妃指使,在如烟娘娘的药中下的毒。
我看着手中的证据,心中震撼不已。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姐姐就能彻底洗清嫌疑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看着蒙面人问道。
因为我也不希望无辜的人受害。蒙面人的声音有些飘渺,而且,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把这些证据交给皇上,但不要说是我给你的。就说是你自己查出来的。
我皱起眉头：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露面。蒙面人顿了一下,沈二小姐,你如果真的关心你姐姐,就按我说的做。
说完,蒙面人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我叫住他,我怎么知道这些证据是真的
蒙面人回过头来：三天后你就知道了。华贵妃那个宫女会主动招供,到时候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说完,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夜色中。
我拿着手中的证据,心情复杂至极。
这些证据如果是真的,确实能够救姐姐。可是,这个蒙面人的身份和动机都很可疑。
他为什么要帮我他又是怎么得到这些证据的
更重要的是,我能相信他吗
第二天一早,我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如果把证据交给皇帝,万一是假的,我和姐姐都会死得很惨。
可如果不交,姐姐就要继续承受怀疑和威胁。
正在犹豫的时候,宫中又传来消息。
小姐,不好了！小荷慌慌张张跑进来,宫中又出事了！
什么事我连忙问道。
华贵妃宫中的一个宫女上吊自杀了！小荷喘着气说道,据说是畏罪自杀,还留下了遗书！
我心中一震。蒙面人说的果然应验了。
遗书写了什么
承认是她在如烟娘娘的药中下的红花,说是受了华贵妃的指使！
我紧握双手。看来,那个蒙面人给我的消息是真的。
还有呢我继续问道。
皇上大怒,已经下令将华贵妃打入冷宫,还派人去搜查她的宫殿。小荷压低声音,听说搜出了不少证据。
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看来,即使我不出手,真相也会大白。那个蒙面人显然有着更深的计划。
姐姐怎么样了我急切地问道。
如烟娘娘已经被释放了,皇上还亲自去看望了她,说是朕委屈了她。小荷高兴地说道,娘娘现在安全了！
我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但同时,我也更加好奇那个蒙面人的身份。
他显然对宫中的情况了如指掌,而且有着强大的能力来安排这一切。
更重要的是,他还说要我帮他做事。
他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呢
当天下午,我就收到了答案。
小荷拿着一封信匆匆跑来：小姐,有人送信给您。
我打开信,里面只有简短的几行字：
事情已经解决,感谢沈二小姐的配合。现在该你帮我做事了。明晚三更,还是花园凉亭,不见不散。
我看着这封信,心中五味杂陈。
看来,这件事还没有结束。
那个神秘的蒙面人,究竟还想要我做什么
而我,又该如何应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