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毕业雕塑《重生》被偷了。
监控拍到戴口罩的男人。
我在学校后山垃圾站翻找线索,捡到半本带血的日记。
主人是十年前坠楼的学姐,日记里画满了和我雕塑一模一样的翅膀。
更诡异的是,雕塑失踪前,我总梦见有个女人说:替我还给他……
而他,竟是学校最年轻的教授——
学姐当年的男友。
他正用红绳缠着我的手腕:你终于来了。
凌晨三点十七分。
美院雕塑系独立工作室的空气里,弥漫着石膏粉尘、松节油刺鼻的气味,以及一种被压榨到极限的、粘稠的疲惫感。惨白的LED无影灯悬在头顶,像一个冰冷的太阳,将林晚和她面前那座巨大的、尚未完成的雕塑笼罩在绝对的光明与绝对的寂静之中。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蛰进眼睛里,带来一阵酸涩的刺痛。林晚抬手用手背抹去,动作粗鲁,在沾满灰白色石膏屑的脸颊上留下一道污痕。她顾不上这些,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雕塑的基座部分——那里,一对巨大的、由无数破碎金属片和扭曲钢筋焊接而成的翅膀,正以一种近乎狰狞的姿态向上挣扎、伸展。
《重生》。
这是她耗费了整整两年心血,熬过无数个像今夜这样不眠之夜的毕业作品。它不仅仅是毕业证上的一个学分,更是她向死而生的呐喊,是她用血肉和灵魂一点点从冰冷材料里抠出来的孩子。翅膀的每一片羽毛,都是她从废品站淘来的废弃汽车零件、建筑工地的钢筋废料,经过切割、打磨、酸洗、焊接,再反复锻打、扭曲、抛光……赋予它们新的生命和力量。它们不再是冰冷的金属,而是承载着撕裂与痛苦、挣扎与渴望的象征。是她林晚的命。
指尖因为长时间用力握持冰冷的刻刀和焊枪而微微颤抖,指腹上布满了细小的划痕和烫伤留下的红痕。她小心翼翼地用一把细齿锉刀,打磨着翅膀根部一处尖锐的焊接点。那里需要更流畅的过渡,才能完美体现出从束缚中挣脱的爆发力。锉刀摩擦金属的声音在死寂的工作室里显得格外刺耳,沙沙……沙沙……如同时间缓慢爬行的脚步。
突然!
嗡——嗡——嗡——
尖锐急促的手机震动声毫无预兆地炸响!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林晚被这突如其来的噪音惊得浑身一抖,指尖的锉刀猛地一滑!
嗤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刮擦声!
锉刀锋利的边缘狠狠蹭过她左手食指的指腹!瞬间,一股尖锐的剧痛传来!皮肤被划开一道细长的口子,殷红的血珠立刻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滴落在雕塑翅膀根部那冰冷的金属表面上,留下几点刺目的暗红。
嘶……林晚倒抽一口冷气,痛得眉头紧锁。她下意识地将受伤的手指含进嘴里,铁锈般的血腥味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
震动还在持续,固执地嗡鸣着,带着一种不祥的催促感。
林晚烦躁地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着保安室王队的名字。这么晚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蛇,悄然缠上她的心脏。
她划开接听键,声音因为疲惫和疼痛而有些沙哑:喂王队
电话那头传来保安队长老王带着浓重睡意和一丝惊惶的声音,瞬间将林晚最后一点侥幸击得粉碎:林晚同学!不好了!你快来!快来雕塑系大楼!你的……你的那个毕业作品!《重生》!它……它不见了!监控……监控拍到人了!
轰——!!!
大脑一片空白!如同被重锤狠狠砸中!心脏骤然停止跳动,又在下一秒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击着胸腔,发出沉闷而绝望的回响!
《重生》……不见了
被偷了!
怎么可能!
林晚甚至忘了手指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她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僵硬地、踉跄着冲出工作室,朝着雕塑系大楼的方向狂奔而去!冰冷的夜风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刀片,刮在她布满冷汗的脸上、脖颈上!肺部因为剧烈的奔跑而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喘息都带着血腥味!
雕塑系大楼灯火通明。保安室门口已经围了几个人,包括系主任和几个被惊醒的值班老师,脸色都极其难看。老王一脸焦急地站在监控屏幕前。
林晚!你来了!老王看到她,立刻指着屏幕,你看!就是这个人!
林晚冲到屏幕前,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监控画面是雕塑系大楼后门通道的。时间显示是凌晨两点四十八分。画面有些模糊,但能清晰地看到一个穿着深色连帽衫、戴着黑色口罩和鸭舌帽的男人!他身形不算高大,但动作异常敏捷有力!他正推着一辆学校后勤常用的平板推车,车上用厚厚的黑色防雨布盖着一个巨大的、棱角分明的物体!那形状……那轮廓……
是她的《重生》!
男人推着推车,步伐沉稳而迅速,没有丝毫犹豫,径直朝着后门方向走去。后门虚掩着,显然是被人提前打开了。他轻松地将推车推了出去,消失在监控范围之外。
两点五十分!后门监控最后拍到他把东西装进了一辆没有牌照的灰色面包车!然后就……就没了!老王的声音带着懊恼和无力。
林晚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男人最后消失的画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刚刚止血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染红了指甲缝。一股灭顶的绝望混合着滔天的愤怒,如同火山岩浆般在她胸中翻腾!她的心血!她的命!就这样……在眼皮底下……被偷走了!
报警!立刻报警!系主任脸色铁青,声音都在发抖。
警察很快赶到。现场勘查,调取监控,做笔录。林晚像一具行尸走肉,机械地回答着问题,脑子里一片混乱的轰鸣。警察的安慰和承诺在她耳边嗡嗡作响,却一个字也进不去。她只知道,她的《重生》没了。在她即将完成它、将它呈现在所有人面前的前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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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笔录,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警察离开了,系主任和老师们也疲惫地散去,只剩下林晚一个人,失魂落魄地站在空荡荡的、残留着《重生》巨大基座痕迹的工作室里。冰冷的晨风从未关严的窗户缝隙灌进来,吹拂着她单薄的衣衫,带来刺骨的寒意。
她环顾着这个熟悉的空间,目光落在墙角堆放的那些废弃的边角料上——那是她从《重生》上切割下来的多余部分。一个念头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钻进了她混乱的脑海。
后山……垃圾站……
学校后山有个大型的集中垃圾处理站,平时建筑废料、实验室废弃物、甚至一些大型的废弃物品都会被运到那里暂时堆放,等待统一处理。那个偷雕塑的人……会不会……会不会把切割下来的、他认为没用的部分……随手丢弃在那里
这个念头像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林晚的眼睛里瞬间燃起一丝微弱的、近乎疯狂的光芒!她甚至来不及多想,也顾不上身体的疲惫和手指的疼痛,转身就冲出了大楼,朝着后山的方向狂奔而去!
后山垃圾站位于校园最偏僻的西北角,背靠着一片荒芜的小山坡。这里远离教学区和生活区,空气中常年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腐烂有机物、化学药剂和尘土的味道。巨大的绿色铁皮垃圾箱如同沉默的怪兽,一排排矗立在坑洼不平的泥地上。各种废弃物堆积如山:破碎的课桌椅、废弃的实验器材、沾满油污的机械零件、成捆的废纸、腐烂的枯枝败叶……在清晨灰蒙蒙的光线下,构成一幅颓败而肮脏的景象。
林晚冲进这片垃圾的海洋,刺鼻的气味瞬间呛得她剧烈咳嗽起来。她顾不上这些,像一头红了眼的困兽,开始在堆积如山的垃圾中疯狂翻找!她踢开挡路的破木板,掀开覆盖着油布的废弃物堆,双手不顾肮脏地在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堆里扒拉着!指甲缝里塞满了黑色的污泥和腐烂的菜叶,手臂被锋利的金属边缘划出道道血痕,她也浑然不觉!
在哪……在哪……求求你……一定要在……她一边翻找,一边神经质地喃喃自语,声音嘶哑颤抖,带着绝望的哭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渐渐升高,驱散了清晨的薄雾,却也将垃圾堆里发酵的恶臭蒸腾得更加浓烈。汗水混合着污垢,在她脸上流淌,留下道道黑痕。体力在迅速流失,希望如同手中的沙粒,一点点流逝。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双腿发软地跪倒在一堆散发着刺鼻化学气味的废弃颜料桶旁边时——
她的目光被垃圾堆边缘、一个半埋在黑色污泥和枯叶下的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个……硬壳笔记本
深蓝色的硬壳封面,边缘磨损得厉害,露出里面发黄的纸板。封面一角,似乎沾染着一片暗褐色的、早已干涸的污渍。
林晚的心脏猛地一跳!一种莫名的直觉驱使着她。她踉跄着走过去,屏住呼吸,伸出沾满污泥的手,小心翼翼地、几乎是带着某种敬畏地,将那本笔记本从污秽中挖了出来。
笔记本很沉。封面湿漉漉、滑腻腻的,沾满了污泥和不明粘液。她强忍着恶心,用还算干净的衣角用力擦了擦封面。
深蓝色的硬壳上,没有任何名字或标记。只有那片暗褐色的污渍,在晨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色泽。
她颤抖着手指,翻开了第一页。
纸张泛黄、发脆,边缘卷曲。一股陈旧的、混合着霉味和淡淡铁锈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映入眼帘的,是几行娟秀却带着力道的钢笔字:
2003年9月12日
晴
今天,在素描教室遇见了他。
他站在逆光里,点评我的画。
他说我的线条里有种……不顾一切的力量。
像要挣脱画纸飞出去。
我的心跳得好快。
他叫沈聿白。
雕塑系新来的助教。
也是……我此生逃不开的劫。
沈聿白!
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
沈聿白!
星海美院如今最年轻、最耀眼、被誉为天才雕塑家的教授!无数学生仰望的存在!他……他十年前是助教是这个日记主人的……劫
她猛地往后翻!
纸张哗哗作响。
日记的内容断断续续,充满了少女炽热而痛苦的情感。字里行间充满了对那个叫沈聿白的男人的迷恋、崇拜,以及……一种越来越深的、无法言说的恐惧和不安。
2003年10月25日
阴
他又夸我了。说我的泥稿有灵气。
可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冷
像在审视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我害怕。却又忍不住靠近。
我是不是疯了
2003年11月18日
雨
他送了我一条红绳。亲手编的。
他说能保佑我。
我戴在手腕上,舍不得摘。
可为什么……戴上它之后,我总做噩梦
梦见自己在飞……然后……坠落……
林晚的目光死死钉在红绳两个字上!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她继续往后翻。日记的笔迹开始变得凌乱、潦草,充满了压抑和痛苦。
2004年3月7日
未知
他说我的毕业设计想法太幼稚。
他说……翅膀你想飞
他笑了。笑得让我浑身发冷。
他说……飞起来的代价,你付不起。
他撕掉了我所有的草图!
为什么!
2004年4月某日
(日期被泪水模糊)
我偷看到了他的草图!
在……在他的工作室抽屉最底层!
那对翅膀……那对翅膀!
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不!比我的更完美!更……残酷!
他偷了我的!他偷了我的翅膀!
他要占为己有!
这个骗子!魔鬼!
翅膀!
林晚的心脏狂跳起来!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她几乎是哆嗦着,飞快地往后翻页!
后面的纸张更加残破,字迹也更加扭曲,充满了绝望的控诉和疯狂的念头。然后,日记戛然而止。
在最后几页相对完整的纸上,没有文字。
只有画!
用钢笔、炭笔,甚至是指甲刻画的……无数幅草图!
画的都是翅膀!
各种角度!各种形态!破碎的!挣扎的!扭曲的!向上伸展的!
那线条!那结构!那充满痛苦与力量感的表现形式!
林晚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她颤抖着手,从自己随身携带的、用来记录灵感的小速写本里,翻出了几张被反复摩挲、边缘卷曲的草稿纸——那是她为《重生》画的早期构思图!
她将日记本上的翅膀草图,和自己速写本上的草图,并排放在一起!
一模一样!
不!甚至……日记本上的那些草图,在某些细节的处理上,那种撕裂的痛苦感和挣扎的爆发力,比她画的更加极致!更加震撼灵魂!
这……这怎么可能!
林晚如同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冻结了!她猛地合上日记本,像捧着一个滚烫的烙铁!目光惊恐地落在那片封面暗褐色的污渍上……那干涸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褐色……
一个名字,一个早已被尘封在校园传说里的名字,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猛地撞进她的脑海——苏棠!
十年前!雕塑系那个才华横溢、却在毕业前夕突然从美院最高的艺术楼顶一跃而下的学姐!苏棠!
她的毕业作品……据说也是一件关于翅膀的雕塑!但伴随着她的坠亡,那件作品也神秘消失了!成为了星海美院众多未解之谜中的一个!
难道……难道这本日记……是苏棠的!
那这血……这血……
林晚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让她几乎要呕吐出来!她踉跄着后退几步,背靠在一个冰冷的废弃铁架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试图平复那几乎要炸裂的神经!
就在这时——
一个冰冷、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磁性的男性嗓音,毫无预兆地在她身后响起,如同毒蛇吐信:
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林晚同学。
林晚浑身剧震!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她猛地转过身!
逆着初升的、有些刺眼的阳光,一个高瘦挺拔的身影站在垃圾堆的边缘。
他穿着一件剪裁精良的深灰色羊绒大衣,里面是熨帖的白衬衫,没有打领带,领口随意地敞开一丝。身姿挺拔如松,带着一种与周围肮脏环境格格不入的优雅与疏离感。
阳光勾勒出他深邃立体的侧脸轮廓,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下颌线清晰而冷硬。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眼睛——深邃得如同寒潭,此刻正静静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审视和……一丝难以捕捉的、近乎玩味的笑意,穿透阳光的尘埃,直直地落在林晚惨白如纸的脸上。
还有她手中那本沾满污泥和暗褐色污渍的日记本上。
沈聿白!
星海美院最年轻的教授!雕塑系的传奇!无数人仰望的天才!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他什么时候来的!
他看到了什么!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林晚!她下意识地将那本日记本死死抱在怀里,像护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身体因为极度的惊骇而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沈聿白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近。昂贵的皮鞋踩在泥泞肮脏的地面上,发出轻微却令人心头发紧的声响。他停在林晚面前,距离很近。近到林晚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清冽的、带着雪松冷香的须后水味道,与垃圾场的腐臭形成了极其诡异的对比。
他的目光从林晚惊恐的脸上,缓缓下移,落在了她紧紧抱在怀里的日记本上。那眼神,像是在欣赏一件失而复得的艺术品。
看来……沈聿白薄唇微启,声音低沉而悦耳,却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冰冷质感,你找到了苏棠的遗物。
苏棠!
他果然知道!
林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因为恐惧而发不出任何声音!
沈聿白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反应。他微微俯身,那张英俊得近乎完美的面孔凑近了一些,深邃的眼眸如同无底的漩涡,牢牢锁住林晚的视线。
雕塑丢了,很着急吧他轻声问,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询问今天的天气,《重生》……真是个好名字。
林晚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不过……沈聿白话锋一转,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了然,比起那个……你似乎找到了更有趣的东西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本日记本上,眼神里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怀念有嘲弄还有一丝……深不见底的黑暗
把它给我。沈聿白伸出手。那只手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在晨光下泛着冷玉般的光泽。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林晚猛地摇头,抱着日记本的手臂收得更紧,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后缩!
不给沈聿白挑了挑眉,眼底那丝玩味更深了。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向前逼近一步!
林晚被他身上骤然增强的压迫感逼得几乎窒息!她想逃,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就在这时——
沈聿白那只伸出的手,并没有去抢夺日记本。
而是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优雅,轻轻握住了林晚因为恐惧而紧紧攥成拳头、放在身侧的左手手腕!
林晚浑身一僵!如同被毒蛇缠住!手腕处传来他掌心温热的触感,却让她感到刺骨的冰寒!
别紧张。沈聿白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意味,却又像恶魔的低语,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手。
他的拇指,带着一种近乎暧昧的力道,轻轻摩挲着林晚手腕内侧那片光滑的皮肤。动作轻柔,却让林晚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做雕塑的手……沈聿白低声说着,目光专注地落在她的手腕上,仿佛在欣赏一件精美的瓷器,果然……和苏棠一样漂亮。
林晚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冻结!她猛地想要抽回手!
然而,沈聿白的手却如同铁钳般骤然收紧!
力道之大,让林晚痛得闷哼一声!
紧接着!
林晚只觉得手腕上一凉!
一条细细的、颜色深沉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红色细绳,如同拥有生命般,被沈聿白灵巧而迅速地缠绕在了她的手腕上!
绳子的材质很特殊,带着一种冰冷的、如同金属般的触感。绳结的编法古老而奇特,打了一个极其复杂、却又异常牢固的结!
红绳!
日记里提到的红绳!
苏棠的红绳!
林晚的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缩成了针尖!她看着手腕上那圈如同烙印般的暗红色,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巨大的荒谬感和灭顶的恐惧让她几乎要尖叫出声!
沈聿白微微低着头,看着那条缠绕在林晚纤细手腕上的红绳,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加深了。他抬起眼,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再次对上林晚惊恐欲绝的视线,里面翻涌着一种近乎疯狂的、令人灵魂战栗的占有欲和……一种沉睡了十年、终于被唤醒的、扭曲的满足感。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来自地狱深渊的叹息,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林晚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现在……
你终于……
替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