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只别离不相随 > 第一章

老公的越野摩托车女教练,因踩到香蕉皮摔倒,我全身被缠满黑胶带丢到悬崖峭壁下。
越野摩托车极限挑战带人上悬崖,女神这刺激吧
他把我架到车后座上做人肉挡尘板,向女教练邀功讨好。
随后搭上女教练的肩膀,拿出手机给我发信息报备。
老婆我在练车哦,等你回来我要好好抱你,么么么。
他对着手机连续发了十几条亲吻的信息,视线紧盯着女教练满眼的仰慕。
我徒手想扒开嘴边的胶带求救,几十层的强力胶带,任我十指扣烂流血,也没有松动丝毫。
慌忙抓过他的手掌,想用血写下我的名字,他一脚踹在我腰上,痛得五脏六腑都在颤抖。
他恶心地警告我:上悬崖的时候你要敢用手扶,我就剁了!
你真是踢到铁板了,南哥的手你也敢抓,他有洁癖只有嫂子才能碰。
围观队友指着我轻蔑哄笑。
就因为我路过那条有香蕉皮的道,我的好老公就找了下三滥的混混,绑我过来给女教练出气。
最终我在半空峭壁掉落,后背被轮胎划开,脊柱被刺穿,头骨碎裂,脑壳被削掉,一条垂直血路清晰可见。
待程修南撕开胶带看我死了没的时候,他悔得戳瞎双眼。
1
程修南玩味笑着拉满把手油门,轰隆声穿进耳朵,
我吓得扣紧椅座。
我看这个身段,怎么那么像云溪姐
女教练许安仪上下打量我,蹙着眉头阻止程修南恐吓我的动作。
看到一丝希望,我直起腰指了指我,再疯狂地点头。
程修南你这个混蛋,我是你老婆!
不可能是小溪。
她去了临市,早上我们还通了视频。
程修南眯着眼睛斩钉截铁地说。
你这个没素质的低贱女人,不配和小溪长得相似。
要是你运气好,没死透我出资给你的身体加加料!
他双手在我后背摸索比量。
比如在后背装上两个乳房,前面大腿装上一个屁股。
这么有新意的身体构造,博物馆都争着抢你展示吧
说完,他被自己恶趣味的创意逗笑得直不起腰。
像谁不好,像我们南哥的挚爱,真是不要命了!
围观的队友也跟着嘲讽,哄堂大笑。
程修南是认真的,有一次公司来了新的实习生,打扮几乎和我一样,他就差人把实习生的衣服当众撕烂,头发剃光。
他是混迹黑道的少堂主,做事雷厉风行狠辣决绝,却把所有的温柔耐心都留给了我。
新年我闹着去万人广场倒计时,不慎走散,他才花费一分钟就能牵回我的手。
现在见不到几次面的季安仪都能认出我,认不出我的他,不过是没再有那份心罢了。
他们笑得肆意疯狂,被密封的我连张口哭喊都做不到。
心情非常好的程修南,把季安仪揽到怀里亲了下去,触碰的舌头一个跑一个追,像一场畅快淋漓的追逐游戏。
我的心瞬间被挤压成碎末。
想闭上眼睛哄骗自己出现了幻觉,可被贴上胶带合不上的眼皮,让我看得更清晰真切。
原来.....如此。
程修南!我不是你的小三,请不要侮辱我。
季安仪气得满脸涨红,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程修南不在乎地揉了揉嘴角,宠溺笑着说:嘿嘿,说小三那么难听,你是我女神!
南哥堂堂少宗主,每天亲自下厨给教练做爱心早餐,爱心奶茶,晚上练完车雷打不动亲自给教练按摩才肯送回家。
我觉得,教练在南哥心里可以和嫂子媲美了,就像古代那样贤妻美妾!
队友羡慕的哈喇子流了满嘴。
绑在车上的双脚被我挣扎脱臼,也抵不住心里的刺痛。
季安仪是我给车队找来的教练,自从她进了车队,程修南就不再带我练车看赛事,给的理由是怕我看到危险的场面会担心。
后来他每天早出晚归,我还心疼他太过辛苦,那时起他就已经有了异心吧。
去检查一下绑绳结不结实,我今天要给安仪看看我精湛的技术。
程修南取过椅子扶季安仪坐下,野兽狩猎般盯着我狠笑。
我脚下又被加上几道绳索,不远处陡峭的崖壁压得我喘不过气。
程修南!
用力冲破喉咙喊他的名字,密不透风的胶带连呜咽都发不出来。
他手咯咯敲在我脑袋上,像敲物件一般。
这么没公德心害人害己,我今天就替你爸妈教训你。
程修南钳住我的下巴扭向悬崖峭壁。
这就是你的惩罚!
我甩掉他的臭手,肘击他的胸口。
咔嚓!我的下巴被他用力掰脱臼,如果不是有胶带托着,下巴骨都能降落到锁骨的位置。
2
你就一人肉挡尘板,嚣张什么
程修南居高临下,眼神无比毒辣。
我尽量压制下怒火,展开手心摆在他眼前,点了点红痣的位置。
虽然被袭击的时候掌心挡了一刀,只要认真看上一眼就能识别我是他老婆的身份。
怎么想让我心疼你
他轻蔑嗤笑,拿下唇边燃烧的香烟按在我掌心的伤口上,全身洇出的冷汗被胶带捂紧如万蚁噬骨。
她是不是叫你看手掌,云溪姐掌心有胎记。
程修南你不要玩疯了!
季安仪拍开他的手摊开我的掌心,可红痣已经被烟头烫烂再看不出痕迹。
她就是想装可怜,坏心思多得很。
不论是得罪了小溪还是你,我都会把她玩残了!
程修南温柔擦掉季安仪手上的血迹,说得狠戾。
他淬了毒的眼眸让我毛骨悚然,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先来点开胃菜。
程修南吹一声口哨勾唇阴笑,带上头盔跨上摩托车。
他操控摩托车在山丘上极速飞起,车在空中翻转五周着地,再起飞到空中,他花式起身360度转动车头。
当他跨回车座时,我被重击侧身歪倒,眼球摩擦在极速运转的轮胎上,瞬间一股灼烧的痛感传来,痛不欲生。
程修南以一个帅气的姿势,停在季安仪面前,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队友吹起口哨拍掌叫好。
要不是你从泥潭里救出我,鼓励我,就不会有今天的掌声。
程修南捏紧我的脸颊和我对视。
混蛋!你终于认出我来了
我捂着左眼激动地回看他。
我怎么还你才够,安仪!
他甩掉我的脑袋,牵起季安仪的手深情地说。
我刚燃起的心被攥得生疼。
七年前,他被宗门死对头嘲笑娘娘腔不敢玩摩托车,他负气的后果就是栽倒在泥潭里,还差点嗝屁引来更过火的嘲弄。
是我一手一脚救他上来的,他那么好面子的人我就没想过在他面前提这件事。
现在他倒认定是季安仪是他的救赎。
我和你说过很多遍了,救你的人不是我。
这大善事不要往我身上按。
季安仪抽出手臂无奈地再次强调。
不承认也没用,你眼皮上的的蝴蝶花刺青我一直记在心里。
多少人想往我身上凑,就喜欢你这傲然的性子!
蝴蝶花刺青.....
当时情况紧急我带着头盔救他,上到地面的时候他已经晕了过去。
在我和程修南再次相遇恋爱前,我眼皮上的蝴蝶刺青已经被伤疤覆盖了。
看着程修南亲昵地抵着季安仪的鼻子,我撇过头去,感觉到耳朵上的耳环在甩动。
我试着从缝隙处尝试撕开胶带,还是徒劳。
用力扯下卡住的耳环,撕裂的耳垂血流如注。
我将耳环抛到程修南的身上,张牙舞爪地暗示他。
这串耳环是他专程找大师拜师,给我设计的生日礼物。
这不是我送小溪的耳环吗
是嫂子的,我见她晒过朋友圈!
我朝附议的队友比了个大拇指。
程修南慢慢靠近狐疑地审视我,眼神瞬间冷到谷底,一拳砸在我门牙上。
贱女人,想不到你还是个小偷。
这耳环我费了一辈子的耐心给我老婆做的,你怎么敢的
真怀疑他脑壳被装满了屎,为了折磨人可以有千万个理由。
我肺都要气炸了,眼眶里盈满的泪水刺激到受伤的眼球几乎快要失明。
承受不了的身体开始不停抽搐,眼白直翻。
你又在演什么戏
程修南厌烦地推了推我。
是癫痫!
季安仪上前查看我的病情,想要撕开我身上厚重的胶带。
小溪也有癫痫,还有这耳环.....
程修南突然意识到,慌张地搂紧我。
3
还愣着,赶紧把绳子解了。
季安仪气急败坏地对着队友一顿踹。
我被程修南刚放平在泥地上,癫痫立刻停了下来。
他目眦欲裂掐上我的脖子气恼地说:你这个婊子,又给你演活了!
小溪每次发病没半个钟都停不下来。
差点给你骗到了。
他认定我为了活命,使出浑身解数扮演他的老婆。
可他忘了这几年多得他紧张我,每天督促我吃药复诊,已经快有两年没有突发病情了。
程修南恼羞成怒,抬起大脚狠狠踩在我的腹部上,足足踩上一百下他才稍稍解气。
喉咙涌出的鲜血吐不出去不得已咽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呕吐物伴着血液冲出口中,我硬着头皮再次吞下。
人流不久的子宫血液涌动,从下体大量流出。
血!
这女人不会流产了吧
队友捂着鼻子跳开几步。
果然不是小溪,她没有怀孕。
程修南呼出一口气,彻底放下心来。
对!我有了身孕,当时他听到这个惊喜,抱着我转了好几圈。
冷静过后,他为难地说现在内部动荡,不想我们的孩子被绑架受威胁。
不想成为他的负担,我最后改口说是逗他的。
后来借口说想去看外婆,就是为了把孩子打掉。
失去孩子心情苦闷,回来的时候我并没有告诉程修南。
呕.....
季安仪见到我身下的一大摊血,捂着嘴巴弯腰吐了出来。
别看这种脏东西。
是不是吓到我们的宝宝了。
程修南挡去她的视线,温柔地抚着季安仪的背。
一股悲凉袭上心头,原来他只是不想要我生的孩子啊。
那晚我们都喝醉了,就是个意外。
孩子我养得起,他有妈妈就够了。
以后你不要再提这件事,伤了云溪姐的心!
季安仪拍掉程修南给她擦嘴的手,气恼地说着。
他把耳朵贴在季安仪的小腹上笑着说:宝宝说想要爸爸妈妈一起疼。
我给过小溪承诺永不辜负,我爱她,不能离婚。
意外已经造成,就要对你负责,给不了你婚姻,但我可以给你一辈子高质量的陪伴。
程修南举起手对天发誓,就如当初对我说出誓言那么铿锵有力。
我望着天空笑得酸涩,一直引以为傲的婚姻其实早已腐烂发臭,只有自己傻傻地维持坚守。
这么爱云溪姐就安分点,不要招惹我。
你怕被戳穿连她的竹马都杀了,以后又被阿猫阿狗碰见是不是也得下狠手
有何不可!
程修南脸色黑沉,声音提高几个分贝。
我早看他不顺眼,要不是他对小溪死缠烂打还多事,我也不用脏了自己的手。
我呼吸一窒,痛苦地闭上眼睛。
前段时间林友生偷摸递给我一封信,嘱咐我一定要打开看。
我以为又是他写给我的酸涩情书,当着他面撕个粉碎,说我只会爱程修南一个只把他当哥哥。
当时他红着眼欲言又止,我不想程修南再为这段关系不开心,还说了绝交的狠话。
第二天林友生就失足坠楼,程修南还陪我去送他最后一程。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膨胀地胸腔几乎要爆开,我忍不住呜呜哭了出来。
给你妈哭丧呢。
闭嘴!
在气头上的程修南狂抽我的嘴巴撒气。
把这个人肉挡尘板绑好,开启悬崖挑战。
今天我要好好玩一把!
我捡起锋利的石头,蛮力钻进嘴里,直到舌头被捣烂我呼吸到一口空气。
程.....修南,我是你老婆宋云溪!
4
喊出他名字时,我怔了一下。
脱臼的下巴,喉咙里卡着的牙齿,烂碎的舌头,让我的声音变得沙哑粗糙浑浊,完全变了样。
这变声的呼,换来程修南更恶毒的惩罚。
看来你还是学不乖。
咬着,不然我现在剁了你!
他抢去我手中的石头,直接怼进我的嘴巴旋转再旋转,锋利的石头戳进上颚,血液像溃败的堤坝瞬间喷涌。
三番两次想冒充我太太活命。
愚蠢。
程修南阴毒的目光投射在我身上,随后柔情拉紧季安仪的手心。
之前你提过想挑战带人上悬崖,刚好有个趁手的人模。
你乖乖坐着拿望远镜看。
他深情吻了吻季安仪的额头,跨上摩托车。
我不过是说了句玩笑话。
你不要伤及无辜,对你的安全也有威胁。
季安仪拉下脸劝阻他。
我知道你担心我,为了你我愿意冒险!
程修南得到女神的关心,笑脸如花,朝她飞去一吻后拉满机油。
尘土飞溅蒙上我湿润的眼眸,她一句玩笑话他甘愿把命搭上也在所不惜。
他上位那天,混进来的仇家差点砍断我的脖子,他义无反顾用宽厚的后背替我挡下那一刀。
这种不要命的好以前是我,现在已经是她。
破烂不堪的心如坠岩浆,炙烤成灰。
摩托车闪电般向悬崖峭壁飞去,在上崖那一刻重心往后,我再顾不得他剁我双手,想要抓紧他的肩膀。
可是来不及了,我整个人脱离椅座掉落,只剩双脚被紧紧绑在车上。
后背和脑袋被极速拖拽,闪出火化的轮胎割开我的肌肤,峭壁的尖石划开我的背肉刺进我的脊椎。
被摩擦敲砸的头骨碎裂滋血,半个脑袋被削掉,清晰可见的血路和脑浆润养着干旱的石土。
人在痛苦受折磨的时候,时间会变得非常漫长,就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小溪,我绝不会让你有机会承受这样的痛苦。
程修南被仇家抓走遭受非人的折磨,解救后他是这么对我说的。
可笑的是,现在让我承受这种痛苦的是他自己。
终于.....
程修南完美地完成了这项挑战,从上到下,拖着我这个人肉挡尘板,稳稳地停在众人面前。
掌声口哨声夸奖声雷动。
我软皮糖般的肉体,摊在地上已无人形。
程修南得意打开手机镜头,对准我比起中指。
把她丑陋的面容露出来,看看死了没有!
程修南恶毒地笑着吩咐。
队友抓上沾满血污的破烂胶带奋力一撕,连带皮毛撕个干净,我却再没有再感觉到疼痛。
我没空再陪你们疯!
季安仪气愤丢下一句转身走开。
我送你,一个人不安全。
就踏上一小步,他就能看清我。
可见她要走,程修南没了兴致,急忙跟上她的脚步,搂着季安仪离去。
队友对上我瞳孔涣散的视线,倒吸一口凉气。
南哥!是.....是嫂子!
5
队友着慌张站起身大喊的时候,哪还有程修南的影子。
今天我得去外婆家接小溪,原本约好明天回家的,我想她了。
回城后我会每天抽空陪你。
程修南一手抓着方向盘,一手牵着季安仪。
不需要,你好好陪云溪姐就是。
季安仪冷脸抽出手臂,淡淡地说。
不要吃小溪的醋,我会对你们一样好的。
除了不能给你婚姻,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他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温柔说着。
你真是有病!
季安仪嘴上说着难听的话,眼眶却开始泛红带着少许委屈。
程修南急踩下刹车,耐心地哄了一番,热脸贴上冷屁股也乐此不疲。
安全把季安仪送回家后,程修南一直拨打我的电话,都是关机状态,他顿感惴惴不安。
我为了不让他担心,手机常年开机状态,他的来电从来都是一秒就接起。
他启动汽车猛踩油门,往临市外婆家开去。
小溪,我来接你回家啦。
他推开外婆家的大门开心地大喊。
房里空无一人,程修南跑上跑下,在屋子里走了一遍都没看到我和外婆的人影。
他想是我和外婆出门买东西去了。
程修南回到我的房间帮我收拾物品,他才发现房间被褥整洁还盖上了防尘布,预示着卧房主人早已离开。
阿南
外婆看到程修南的背影,不确定地询问。
外婆,小溪呢
他只见外婆一人,探头往后看,没看到我跟着,眉头蹙起。
小溪昨天就回家了,你不知道
混账东西,孩子不想留也就算了,还丢下小溪一个人去医院人流,再忙也应该陪着不是。
外婆不满气愤地敲着拐杖,责备起程修南。
孩子人流外婆你说什么!
外婆这几句话,轰得他僵在当场不知所措。
小溪不想孩子出生成为你的定时炸弹,把孩子拿掉了,你不知道吗!
外婆把检验单手术单,甩在程修南的脸上。
他颤抖着捡起满地的单子看完,额头冒出细汗,想起那天他和我说出的话。
程修南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痛苦地捏起额心。
这一刻他很后悔当时没有注意到我脸上的失落和难过。
小溪和我一直满怀期待的孩子,我却为了另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和她说了那些不负责任的话。
小溪为了我甘愿自己承受失子之痛,也不让我为难分毫。
小溪自己一个人去医院,一个人等待手术的来临,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感受孩子的流逝。
小溪.....小溪.....小溪.....
他脑海里,都是我一个人默默承受所有的痛苦。
程修南懊悔地想此刻就把自己枪毙。
他疯狂拨打我的电话,依然还是冰冷机械的播报声。
程修南极速驱车回到我们的家。
整栋房子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他结婚后,第一次晚上回到家没看到灯光,因为我不管程修南多晚回家总会为他留着一盏明灯迎接他的归家。
他心猛地揪起,紧攥的手心被汗浸湿。
再一次把整栋楼的角落都找了个遍,所有痕迹都和那天他送我出门时一样,很明显我从外婆家离开并没有回家。
程修南接通安保室询问,所有人都说没见过夫人回来过。
他呼吸变得急促,害怕我被他的仇家绑了。
可他没有接过一个要挟的电话,遂警告自己冷静下来。
6
发散人去找夫人,还有调出两市的监控,看夫人离开外婆家后去了哪里。
程修南冷冽吩咐手下,阴冷的眼眸下是藏不住的慌张和惧怕。
他最怕的就是我遭遇绑架受伤害,所以他从不让我一个人出门,不管多忙他都会亲自开车接送。
堂主监控调到了,你.....做好心理准备。
手下举着平板,哆哆嗦嗦地递过去。
监控视频拍到我这两天都在那条道路来回散步,今天早上就被几个小赖皮袭击,全身缠上黑色胶带丢进一辆面包车带走。
那里是程修南和我告白的地方,我们经常会去那里散步。
看来他也会带季安仪去那里散步,我才会摊上这么个倒霉事。
堂主,绑架夫人的小赖皮好像是咱们家的人.....
手下说完全身直冒冷汗。
哐当!
程修南手上的平板被他重重砸在地上,脸上都是杀气。
他脑子里跳出今天被折磨的胶带人,疯狂想甩掉脑海里的影像,嘴里一直嘟囔着不可能。
谁会不认识夫人,肯定是黄老三绑了小溪,我要灭了他!
他们.....是.....昨天刚来的.....
手下眼一闭,结结巴巴地出了出来。
提人来审。
如果真是小溪,你们都别活了!
程修南狠戾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上,手下连滚带爬出门找人。
很快几个小赖皮就被提了过来。
堂主饶命啊,我们就是受命抓丢香蕉皮的人。
那娘们一直在那转,不是她还能是谁。
小赖皮被吓得跪在地上求饶。
程修南听了呼吸一窒,脸沉得乌黑。
他不死心追问:把人绑哪去了
就是.....送到峭壁那给您把玩了。
小赖皮恐惧地吞了吞口水,裤裆滴落一滩黄色液体。
拉下去剁了喂狗。
程修南顷刻间像被抽走所有的力气,跌坐在地,头疼欲裂。
我被折磨的所有细节袭上他的心头。
小溪脱臼的下巴,是我亲手掰落的。
小溪带伤的手心痣,是我亲手用烟烫的。
小溪脆弱的舌头,是我亲手捣烂的。
小溪刚人流的子宫,是我亲自踹的。
狂甩的巴掌、语言的羞辱、扯落的耳环、发作的癫痫、空中翻甩摩擦的眼球、被尖石隔开的后背、刺穿的脊柱、被削掉的半个脑壳.....
还有在小溪面前和季安仪的示爱,未出生的孩子.....
所有所有,一切一切,都是我!
程修南痛苦跪地,想起队友打来的100个未接电话。
小溪现在在哪里
南哥,是嫂子,你快来医院,要签字手术!
听到我的消息,程修南飞奔骑上摩托车拉满400迈只用了5分钟到达医院。
手术室外,程修南僵硬坐在椅子上,面容憔悴青茬冒出,平放的双手不停颤抖,眼眶畜满的泪水顺势滑落。
我相隔他坐下,转头看向自己手术间红色的门灯,手术已经进行36个小时了。
7
那天程安南带着季安仪绝尘离去后,我的灵魂和意识就一直随着程修南走。
我一直跟在他的周围,我以为我已经死了。
可是医生还在实施手术抢救。
手术门打开,程修南慌忙跑过去。
程总,抱歉,经过评估,令夫人现在的情况是持续性植物状态,也就是植物人。
脊柱和头骨的伤害都已用先进的医学科技修复好。
至于令夫人什么时候可以醒来,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但是.....夫人重创的子宫以后很难再怀孕了。
主刀医生恭敬地和成修南交代我的病情。
程修南默不作声推我到病房,抱起我换到病床上。
待所有人都退出去,他抱头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我俯视病床上满目疮痍的自己,前几天缠满黑色的胶带,现在缠满白色的纱带。
小溪,对不起。
我一直用心保护你,可到头来却是我伤你最重。
我真该死,你醒来好不好。
你醒了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程修南抓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脸颊下亲吻,咸涩的泪珠滴落在我手臂上。
还有安仪怀的孩子是个意外,那些话都是我随口说的。
我爱的永远是你。
痛哭流涕,绝望痛苦,后悔内疚,这样深情的戏码在他的脸上演得活灵活现。
我只觉得讽刺可笑。
变心就是变心,任何东西腐烂了都该丢进垃圾桶,而不是循环利用。
我尝试用灵魂躺进肉身里,我要活过来,我要活着离开,我不想再看见程修南这张令人作呕的脸。
可不管怎么努力,我的灵魂和意识都回不到肉体里去。
等你醒了,养好身子,我们肯定还会有宝宝的。
老婆我爱你。
如果你有听到,快点醒过来好吗
程修南脸上挤出笑容,大掌抚摸我的脸颊,等了片刻也没见到我有动静,混迹杀场的他像个小孩呜呜哭得绝望悔恨。
宝宝.....
想起还没长成型的宝宝就为了程修南一句话,我就拿去了他的生命,心里的恨意翻腾。
你有季安仪给你生宝宝就够了,何须要我。
我要活过来,活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我愤怒抓取硬物件,想把程修南这张虚伪的脸打爆。
可任我怎么努力,都无法触碰。
我自嘲一笑,一个灵魂能做些什么呢
苦涩的泪水滚落,病床上的肉身也跟着流出泪水,浸湿程修南的手。
不哭。
小溪不要哭。
我知道你委屈,等你醒过来,我们一切都回到原来的样子好不好
程修南见我有一丝反应,心里有了希望,温柔吻去我的泪水。
和以前一样
妄想!
程修南,你真恶心。
在你有异心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烂了,烂到骨子里。
你不配!
我撇过头去,不想再看他,再看一眼我怕我会吐,伤胃。
我来看看云溪姐。
季安仪抱着一束花走进病房。
我冷冷地盯着这对奸夫淫夫喊出:程修南,你女神情人来看你正宫老婆了!
8
你怎么来了。
我不想小溪伤心,我们出去说。
程修南给我掖被子后,拽起季安仪的手臂想把她拖出门外私聊。
你现在到怕云溪姐伤心了
当我舔狗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云溪姐她伤心
何况云溪姐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她这几句话噎得程修南说不出半个字。
季安仪冷脸甩掉他的手臂,坐到我床边把她带来的鲜花插进花瓶。
如果,我说如果,云溪姐再也醒不来,你会娶我,一起照顾我们的孩子吗
季安仪背着他问,眼底深处带着期待。
程修南低垂着眼眸坚定的说:不会。
孩子.....你打掉吧。
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以后,程夫人永远是小溪。
她走了,我也会跟着去!
季安仪听完噗嗤地笑了起来,一颗一颗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滴下。
出去。
她没有闹没有质问没有乞求,冷冷说着这两字。
你想对小溪做什么
程修南站着不动,紧张的问。
我来和云溪姐解释。
我能干什么不管是心还是身,伤害她的始终是你!
季安仪的话像一把利剑穿透程修南的心脏。
他脸色瞬间煞白,手按在心脏处,深深看我一眼转身关上了门。
我心里默念要留下来看她作什么妖,果真如愿灵魂没再跟着程修南走。
对于季安仪,我是很欣赏她的技术的,不然我也不会找到她来当车队的教练。
程修南就这一个爱好,技术烂绝,总是被对家嘲笑。
从他这次的惨绝人寰的炫技,可以看得出来她把他教得很好。
教着教着两人滚到了床上,连孩子都有了。
看着花瓶上插着我最喜欢的蝴蝶花,看来她对我的喜好很透切嘛。
我挨着我的肉身躺下静待她的表演。
宋云溪,你赢了.....我输得彻底!
她面无表情说着,眼里都是不甘。
我打小就喜欢他,小时候我们是邻居,我从小到大胖得像桶,他没正眼瞧过我。
我努力减肥,出国深造,刻苦学他喜欢的越野摩托车。
终于,他爱上了我,狗皮膏药般缠着我。
她回忆往日的苦和甜,不甘再创一个高度。
欲擒故纵这招,程修南很受用不是吗
你被绑也是我给小喽啰错误的信息,我一直提醒他被折磨的是你,可他就是不信。
我不会和你道歉,为了争取自己喜欢的人,我没错。
季安仪高傲地扬起头。
对了,我眼皮上的蝴蝶花也是仿着你刺的,我越说我不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心里就更加深信。
哈哈哈哈,他真是蠢,我都能查出来的事情,他却不知道。
这样愚蠢的男人,我不稀罕了,留给你。
孩子我也打掉了,我要走了,你大可以安心醒过来。
她在手包里摸出人流手术单子塞进我手里后,起身离去。
十几年被困的心得以解救,她的背影显得坚挺又愉悦。
9
整段听下来,我手握成拳,脸色青红交加。
你们俩的怨缘,我何其无辜。
再一次回到病房里的程修南,手上拿着一本相册。
他看到我手上季安仪的人流手术单,恍惚一秒便丢到一边。
老婆,安仪离开了,我们再没有关系。
对不起,我再也不混蛋了。
我对她动心是因为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想报恩才.....
现在我只想要好好爱你,你快点好起来。
他身上的西装革履变得乱糟糟不再精致,脸色胡子拉碴也不再修整,眼皮哭得红肿只剩一条细缝。
一个陷害我拍拍屁股走人,一个伤害我流泪忏悔。
暗无天日受伤害的只有我一个人。
小溪,你看这张照片,是我和你求婚的时候拍的,你看你笑得多开心。
他举着相册手指着给我看。
你当时还承诺一辈子只爱我一个,只抱我一个,只亲我一个,只牵我一个人的手呢!
也不过几年之境,你就背着我和别的女人做了个干净。
我对着他脸一顿喷,可惜他听不见也看不见。
还有这张婚纱照,你最喜欢,你说能在我的眼睛里看到你的倒影。
这张你的生日照,你说感觉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幸福了。
程修南絮絮叨叨地把相册里的照片故事说了个遍。
一张单人照从本子里掉落到地上。
他捡起一看瞳孔微缩,手指颤动。
那是我和他相遇前拍的照片,眼皮上的蝴蝶花刺青还没被伤疤覆盖。
小溪,是你!
是你救的我.....
安仪一直否认不是她救的我,我还不信。
我真的蠢到没边了。
啊!!!
程修南痛苦地撕吼,敲打自己的头,扇着自己的脸,捶打自己的胸口。
这些行为在我眼里,就是一条疯狗在作秀。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又过去三年。
堂主,我知道你心疼夫人,但是你也不能把事情都丢下不管啊。
黄老三那鳖孙,都快把我们的地盘占光了。
程修南的手下苦口婆心地劝说他。
他没有理会,柔情蜜意地和我说着话。
他每日都在病房里陪护我,病房已经成了他现在的住处。
仪容仪表也不再关注,头发都长到了肩膀下,凌乱又粗糙。
他整天整天待在病房里和我忏悔,忏悔他的愚蠢,他的恶毒,他的背叛。
我不为所动,心里的厌恨日益日增。
我尝试了许多办法,灵魂还是回不到肉体里。
心里默念想去别的地方,却不能如我所愿。
整天对着程修南比死还难受,我想亲手杀了他,对他千刀万剐的心毫无减少。
这天,我的心脏检测仪声刺耳响起,从哔哔哔到连续刺耳的沉长嘟声。
线条慢慢呈现平直。
小溪!
快来人,救小溪!
急救医生用上除颤仪给我急救。
程修南咬上拳头,惊恐焦急地等待急救结果。
对不起程总,夫人死了.....
医生向他鞠躬道歉。
程修南得到我死亡信息后,呆滞地站着不知所措。
我就这样死了吗
我不甘心.....
许久许久,他抱起我回到家中。
他把我轻柔放在我们的婚床上,给我换上新的衣服。
都是因为我瞎,让你受苦,这双眼睛取了给你赔罪。
程修南说完取出匕首,毫不犹豫刺进自己的双眼。
鲜艳的红刺痛我的眼,我没想过他可以对自己这么狠。
老婆,我不会让你走得孤单的。
我来陪你,等等我。
程修南躺在我尸体旁,亲了亲我的额头搂着我,便拿起枪口对准自己的额心。
砰!
随着枪声大响,我的灵魂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回到肉身里。
我惊醒,睁大双眼,身旁的程修南双眼赤色,血洞在冒烟但不是在额心。
程修南没死,他最后一刻手偏离子弹射在耳垂上。
我活了过来。
在他还沉浸在贪生的痛苦思绪里,我用被子抱上他抓抢的手。
一连四枪射在他的脚筋手筋上。

小.....小溪
我冷笑,一枪射爆他的喉咙,他的声音我听得够多了,反胃!
程修南,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我慢条斯理续上子弹,泄恨地对他说。
呜呜呜呜.....
程修南像一只可怜虫,只能呜呜出声。
我在他身上连续扫射,把这几年所有的怨气全部扫射出来,心里大为痛快!
程修南痛苦地呻吟,眼角的泪水混着干枯的血痕极为惨烈。
多得他这几年给我服特效药,身体机能正常运转,肌肉没有萎缩。
我把所有承受过的痛苦一一还给他后,肾上腺素彻底退去,我久躺生锈的身躯再无力气支撑,晕倒过去。
再次醒来时,我被程修南的手下送到医院医治。
嫂子,你奇迹般的活了,可堂主被黄老三害惨了。
我面无表情,心里暗笑。
最后我接手程修南的一切,这三年我没闲着,灵魂状态掌握帮派所有机密,坐上堂主的位置。
程修南被费的四肢,被爆的喉咙,损伤的脊柱,下半辈子只能靠轮椅过活。
我明面处处照顾,暗地里替换掉他所有的药物以及特效药。
日日夜夜折磨他,他没坏的脑子日日清醒地承受我带给他的报复。
至于季安仪。
在他国以一场生不如死的意外中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