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过敏与尴尬
九月的武汉,暑气像块浸透了汗水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人身上。图书馆三楼靠窗的角落,冷气似乎格外稀薄,计算机系大一新生肖明额前的碎发已被汗珠黏在皮肤上。这是他踏入武汉大学的第十九个清晨,录取通知书上的烫金校名还在记忆里闪着光,《高等数学》课本上蜿蜒的积分公式却已像条毒蛇,缠得他喘不过气。
∫(x+1)dx……他用指腹摩挲着纸面,试图在公式里找到些头绪。忽然,大腿根部传来一阵尖锐的痒,像有根细针正顺着毛孔往里钻,紧接着,成百上千根针脚密密麻麻扎过来——是换季过敏的老毛病犯了。他下意识蜷了蜷腿,趁对面书架挡住视线,飞快地探手过去抓了两下。
痒意非但没消,反而像被惊动的蜂群,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窜。肖明咬着下唇,眼角余光扫过四周:穿碎花裙的女生在抄笔记,戴耳机的男生对着电脑敲代码,没人注意他。他的手指又悄悄探进裤缝,这次用了点力,指腹碾过皮肤时,甚至能感觉到细密的丘疹。
同学。
一道女声突然砸过来,肖明的手像被烫到般僵在半空。斜前方第三排,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女生正抬着头,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两条缝,像在审视什么脏东西。阳光透过窗户,在她镜片上折射出一道冷光,正好落在肖明烧得通红的脸上。他猛地抽回手,掌心全是汗,连带着书页都洇出了一小片湿痕。
第二章:误解与对峙
你……女生刻意压低了声音,尾音却像淬了冰,就不能注意点影响这里是图书馆。
肖明的舌头像打了个死结,喉咙里卡着过敏两个字,吐出来却变成了:对、对不起……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在发烫,连带着后颈都在冒汗。
女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突然拿起手机,屏幕对着他咔嚓闪了两下。快门声很轻,却像重锤敲在肖明心上。
杨雪,法学院研二。她把手机揣回口袋,语气里的鄙夷几乎要漫出来,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不雅举动,按照校规,我有权保留证据。
肖明的脑子嗡的一声。十九年的人生里,他的档案永远写着三好学生,抽屉里塞满了市级奥数奖状,连跟女生说话都会脸红。此刻不雅举动四个字砸过来,像把生锈的斧头,劈得他世界观摇摇欲坠。
学姐,不是的……他急得鼻尖冒汗,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我是皮肤过敏,真的……他甚至想撩起裤腿证明,可手刚碰到腰带,就被杨雪的眼神钉住了。
每个犯错的人都这么说。杨雪冷笑一声,起身时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出来,我们聊聊校规。
第三章:被迫的认错
图书馆外的走廊铺着浅灰色地砖,冷气顺着门缝钻出来,在地上投下一道青白的光。杨雪背靠着墙,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肖明看见她点开的是《武汉大学学生行为规范》的PDF文件。他站在两米外,帆布鞋的鞋尖抵着地砖缝,感觉自己像个等待宣判的犯人。
第七章第三条。杨雪突然抬头,念出来的声音像在宣读判决书,在公共场所实施不雅行为,经批评教育拒不改正的,给予警告至留校察看处分。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的光刚好遮住眼底的情绪,你觉得你这情况,够得上哪一级
肖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想起临行前母亲往他行李箱里塞的腌菜,想起父亲蹲在灶台前抽烟时说的在大学里要懂事,想起村里人敲锣打鼓送他上车时的热闹……如果被处分,这些画面都会变成扎心的刺。
学姐,我真的没有……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已经红了。
杨雪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却让肖明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其实我也不是不通情理。她从帆布包里抽出一张信纸,抬头印着烫金的武汉大学校徽,还有一支黑色钢笔,写封道歉信,承认自己行为不当,保证以后注意,这事就算了。
肖明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不迭点头:我写,现在就写!他的手指还在抖,接过信纸时差点没拿稳。
第四章:埋下的祸根
走廊的窗台积着层薄灰,肖明把信纸铺在上面,钢笔尖悬了半天都落不下去。他太紧张了,脑子里乱糟糟的,连道歉信三个字都写得歪歪扭扭。
我,肖明,今日在图书馆内……因行为失当……对杨雪学姐造成困扰……他一边写一边偷瞄杨雪,见她没说话,又添了句特此致歉,保证绝不再犯。
停下。杨雪突然伸手按住信纸,她的指甲涂着透明指甲油,按在行为失当四个字上,不够具体。
肖明愣住了:可是……
写‘因皮肤不适抓挠时未注意场合,做出不雅举动’。杨雪的语气冷了下来,不然这信交上去,谁知道你认的什么错
肖明的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歪线。他知道这话的分量——不雅举动四个字一旦落纸,就像给污水里的影子定了形。可杨雪的目光像块冰,冻得他不敢反驳。他深吸一口气,笔尖在纸上艰难地移动,每写一个字,都像在心上划一刀。
杨雪接过信时,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她仔细读了两遍,折成四方形塞进包里,说:行了,这事到此为止。
肖明刚要转身,又被她叫住:加个微信吧,万一学院那边需要补充说明,我好联系你。
他浑浑噩噩地点头,点开微信二维码时,手指还在抖。他没看见,杨雪在通过好友请求时,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的光。
第五章:风波骤起
三天后的下午,肖明正在宿舍做高数题,手机突然像疯了似的震动起来。班级群里的消息刷得飞快,有人@他,发了个校园论坛的链接,标题用的是刺眼的红色加粗字体——《实名举报:计算机系新生肖明在图书馆做出不雅行为,骚扰女生!》
他的指尖冰凉,点进链接时差点滑出去。帖子的开头是他写的那封道歉信,照片拍得很清晰,连他写错后划掉的痕迹都能看见。下面是杨雪写的长文,说自己在图书馆认真学习时,遭到邻座男生的不雅举动骚扰,多次暗示无果后,被迫出面制止,结尾还附上了那几张模糊的照片。
评论区已经炸了锅。
卧槽,计算机系的太给学校丢人了吧!
查了下,这人叫肖明,大一新生,住3号楼402!
建议直接开除,留着是祸害!
肖明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屏幕磕出一道裂纹。室友们原本在打游戏,此刻都停下来看着他,眼神里有惊讶,有鄙夷,还有刻意掩饰的疏远。其中一个悄悄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不是这样的……肖明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叹息,可没人接话。宿舍里只剩下键盘敲击声,却比
silence
更让人窒息。
第六章:厄运接踵
接下来的日子像泡在苦水里。辅导员把他叫到办公室,办公桌上放着打印出来的帖子,说学校正在调查,你先写份情况说明;上课时他一走进教室,原本嘈杂的声音就会突然消失,几十道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背上;去食堂打饭,打菜阿姨的勺子故意抖了抖,肉丸子全掉回了锅里。
最可怕的是网络上的谩骂。有人扒出了他的高考成绩、老家地址,甚至把他高中时的照片都发了出来,配文是看着挺老实,没想到是这种人。有匿名电话打到宿舍,一接通就骂变态,然后啪地挂断。
一周后,处分通知送到了宿舍。白色信封上印着校徽,里面的纸写着给予肖明同学警告处分,取消本学年评优评先及保研资格。肖明捏着那张纸,指节都白了,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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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他的微信提示音响了。是杨雪的朋友圈更新:正义或许会迟到,但从不缺席。感谢所有支持我的人,特别感谢法学院老师的指导,让我有勇气站出来维护公共场合的文明秩序。配图是她站在法学院门口的照片,穿着白衬衫,背着双肩包,笑得一脸坦荡。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母亲发来的消息:明明,你爷爷早上突然脑溢血,现在在ICU,医生说情况不太好……
肖明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他把脸埋在枕头里,不敢哭出声。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第七章:困境加剧
杨雪的朋友圈在法学院的群里被反复转发。有人评论学姐好勇敢,有人说这才是法律人的担当,连系主任都点了赞。她更新了一条动态:感谢各位老师支持,法律人的使命就是守护文明底线。配图是她和几位教授的合影,她站在中间,笑得眼睛都弯了。
肖明的日子却越来越难。室友们开始刻意避开他,晚上睡觉前会把自己的东西往床边挪,仿佛他是什么病毒。他去食堂吃饭,刚坐下,对面的人就会端着餐盘走开;去图书馆占座,贴在桌上的便利贴会被人撕掉,上面还画着恶心的涂鸦。
某天下午,他的个人信息被完整地贴在了校园论坛首页:宿舍号、课表、父母的工作单位,甚至连他爷爷住院的医院都被扒了出来。评论区有人说去医院给他爷爷念念他的光荣事迹,还有人说这种人渣就该被赶出学校。
傍晚,母亲的语音电话打了过来,接通后传来的是压抑的哭声:明明,你爷爷……走了。他早上看手机刷到你的事,一下子就晕过去了,送到医院时已经没气了……
肖明握着手机,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眼泪砸在屏幕上,晕开了母亲的头像,那是张全家福,爷爷正咧着嘴笑,手里举着他的录取通知书。他死死咬住嘴唇,尝到了血腥味,才没让自己哭出声。
第八章:得寸进尺
杨雪坐在研究生教室的靠窗位置,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的笔记本电脑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刷着手机,看着那些赞美自己的评论,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杨学姐真的很勇敢,换作是我肯定不敢出声。
学法的就是不一样,维权意识好强!
教室门被推开,她的导师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小雪,导师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里带着赞许,你这次处理得很得体,学院打算把你的案例作为‘校园文明维护典型’报给学校,对你保研很有帮助。
杨雪立刻站起来,脸上露出谦逊的笑:谢谢老师,我只是做了该做的。
对了,导师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你的直博资格已经初步确认了,博士导师那边我打过招呼,只要毕业论文没问题,就等着入学吧。
杨雪的眼睛亮了起来,忙鞠躬:谢谢老师!我一定好好准备论文!
等导师离开,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打开电脑,点开法院的诉讼服务网,在原告信息栏里填上自己的名字,被告栏写着肖明,诉讼请求那一栏,她敲下请求判令被告赔偿精神损害抚慰金20万元。
学校的警告太轻了。她对着电脑屏幕冷笑,得让你知道,有些错,不是一句道歉就能算了的。点击提交的瞬间,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肖明崩溃的样子。
第九章:法庭的裁决
法院传票寄到宿舍那天,肖明正在收拾爷爷的遗物。一个印着法院徽章的信封躺在书桌上,他拆开看了两眼,突然蹲在地上发起抖来。
杨雪起诉我他抓着辅导员李教授的胳膊,声音都变了调,她凭什么
李教授叹了口气,递给他一杯热水:肖明,这事已经超出学校的管辖范围了。你必须找个律师,好好准备应诉。
可我什么都没做啊……肖明的眼泪又下来了,我只是过敏了……
我知道。李教授拍了拍他的背,但法院只认证据。你得证明自己是被冤枉的。
庭审那天,肖明穿着借的西装,袖口太长,遮住了半只手。杨雪坐在原告席上,穿着黑色职业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说话时条理清晰:被告在图书馆实施不雅行为,导致我受到严重精神困扰,无法正常学习,有照片和道歉信为证。
她提交的照片确实拍的是肖明,但角度刁钻,只能看到他弯腰的动作;那封道歉信被放大了投影在屏幕上,不雅举动四个字格外刺眼。
肖明的律师是法律援助中心派的,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姑娘。她平静地站起来:法官大人,原告提交的照片无法证明任何不当行为,仅能看到我的当事人在抓挠腿部——他有多年的季节性过敏史,医院可以出具证明。她呈上医院的诊断记录,至于道歉信,是在被告被误导、受到心理胁迫的情况下书写的,并非真实意愿,不应采信。
律师顿了顿,看向杨雪:反倒是原告,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不实信息,导致我当事人名誉受损,已构成诽谤。
杨雪的脸色白了一瞬,但很快镇定下来:他的行为确实让我感到不适,这难道不是精神损害吗
法官沉默了很久,敲了敲法槌:原告提交的证据不足以证明其主张,驳回全部诉讼请求。
杨雪愣住了,手里的钢笔啪地掉在地上。
第十章:不当的宣言
法学院大楼前的银杏树叶刚开始泛黄,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杨雪站在台阶上,手里捏着法院的判决书,驳回诉讼请求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指尖发麻。
证据不足她低声重复了一句,突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广场上显得格外突兀。
她掏出手机,点开朋友圈,手指飞快地打字:
顺利毕业啦~
博士资格也拿到了,以后会在法学领域继续努力,不辜负大家的期待~
说起来,肖同学最近还好吗听说保研资格没了呢~
想申请境外学校别担心,你的‘光辉事迹’我已经整理好啦,每所学校都会收到哦~
对了,法考我已经通过了呢,不知道肖同学以后想从事什么行业不过以你的‘履历’,怕是很难吧~
她配了张自己穿着学士服的照片,背景是法学院的大门。点击发送后,她靠在柱子上,看着点赞数一点点增加,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这条朋友圈很快被转到了校园论坛,评论区彻底炸了:
我的天,法院都判她败诉了,还这么嚣张
这是法学研究生怕不是法盲吧
用这种手段构陷学弟,她的良心不会痛吗
以后要是当了律师或法官,得制造多少冤假错案
第十一章:噩梦开端
深夜一点,杨雪从噩梦中惊醒。她梦见自己站在法庭上,所有人都在看她,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法官敲着法槌,一遍遍说证据不足,旁听席上有人喊诬告,有人把她的论文扔到地上,踩得都是脚印。
她猛地坐起来,额头上全是冷汗,睡衣后背都湿透了。宿舍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路灯透过窗帘缝隙,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她下床去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惨白,眼下有浓重的青黑,像几天没睡过觉。
她拧开水龙头,冷水扑在脸上,稍微清醒了些。抬头想看看自己的样子,却猛地僵住了——镜中的人不是她。那是张陌生的脸,脸色苍白,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在笑。
啊!杨雪尖叫一声,踉跄着后退,撞翻了洗手台上的水杯,陶瓷杯摔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片。
幻觉……一定是幻觉……她捂着眼睛,不敢再看。过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移开手,镜子里的人又变回了自己,但那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怎么看都透着股邪气。
第十二章:论文风波
第二天早上,杨雪顶着黑眼圈去上课。刚走进教室,原本喧闹的声音就突然停了,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她,带着异样的神色。她走到自己的座位旁,平时跟她关系不错的女生突然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了距离。
怎么了杨雪皱起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前排的女生犹豫了半天,转过身来,声音压得很低:小雪,你的论文……被人匿名举报数据造假了。
杨雪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一块巨石砸中,呼吸都滞涩了几分。她攥紧了手里的笔记本,指节泛白:数据造假不可能!我的论文每一个数据都经过反复验证,怎么可能造假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
那女生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举报信直接送到了系里,说你某组实验数据和公开文献对比有明显偏差,还附了对比表格……现在全系老师都知道了,你导师刚才还在办公室发脾气呢。
杨雪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耳边嗡嗡作响。她的博士论文是关于校园侵权行为举证责任的研究,其中引用了几组模拟案例数据,为了让结论更完美,她确实在数据精度上做了些微调。她一直以为这事做得天衣无缝,怎么会被人发现
是谁举报的她咬着牙问,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
女生摇了摇头:不知道,匿名的。但系里已经成立了调查组,说要重新审核你的论文,连带着博士资格也要重新评估。
杨雪瘫坐在椅子上,后背沁出一层冷汗。直博资格是她费尽心机才拿到的,要是因为这事黄了……她不敢想下去,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第十三章:失去的支持
杨雪几乎是冲进导师办公室的,门砰地一声撞在墙上,发出巨响。导师正坐在办公桌后看文件,见她进来,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脸色冷得像冰。
老师,您听我解释,那篇论文的数据绝对没有问题!杨雪急得语无伦次,是有人故意陷害我,肯定是肖明那个……
够了。导师猛地打断她,把手里的文件往桌上一拍,杨雪,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有底线的学生,没想到你会犯学术不端的错!他指着桌上的举报信,调查组已经初步核实,你有三组数据存在明显篡改痕迹,这怎么解释
杨雪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那些微调在铁证面前,成了无法抵赖的事实。
导师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信封上写着推荐信三个字。这是我之前答应给你写的博士推荐信,本来打算今天寄出去的。他看着杨雪,眼神里充满了失望,但现在,我不能为一个学术造假的学生背书。
话音刚落,他当着杨雪的面,把那封信撕成了两半,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纸张撕裂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割在杨雪心上。
你的博士资格审核无限期搁置,好好反省吧。导师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什么脏东西。
杨雪站在原地,浑身冰冷,仿佛坠入了万丈深渊。她曾经以为唾手可得的未来,在这一刻碎成了泡影。
第十四章:反噬显现
那天晚上,杨雪又做了噩梦。梦里她回到了图书馆,肖明就坐在她对面,低着头写着什么。她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想看看他在写什么。
纸上的字迹很熟悉,是肖明那略显潦草的笔锋,内容却让她如坠冰窟:我,杨雪,因恶意诬告肖明同学,伪造证据,散布不实信息,造成其名誉受损、亲人离世……
肖明突然抬起头,眼神平静得可怕,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一种看透一切的淡漠:学姐,你做的这些事,总要自己承担后果的。
杨雪尖叫着从梦里惊醒,心脏狂跳不止,额头上全是冷汗。她摸索着打开床头灯,发现手机屏幕亮着,有一条未读短信,发件人是陌生号码: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你欠的债,迟早要还。
短信内容很短,却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中了她最脆弱的地方。她盯着那条短信,手止不住地发抖,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她。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种下的恶因,正在生根发芽,长出的刺正一点点扎向自己。
第十五章:命运的转向
与此同时,肖明站在学校的天台上。夜风很大,吹得他的衣角猎猎作响,也吹散了连日来的阴霾。他手里紧紧攥着手机,屏幕上是一封来自加州理工学院的录取通知书邮件:
肖明同学,恭喜你被我校计算机科学专业录取为研究生……
他深吸了一口带着凉意的空气,抬头望向星空。星星很多,很亮,像爷爷生前看他写作业时,眼里闪烁的光。
爷爷,我做到了。他轻声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充满了力量,我没有被那些事打倒,我要去更远的地方,做更有意义的事了。
风吹干了他眼角的泪,他转过身,朝着楼梯口走去。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挺拔,每一步都走得坚定而从容。那些曾经的伤害和委屈,都成了他成长的勋章,指引着他走向更广阔的未来。
第十六章:操弄人心的代价
一年后,杨雪拿着法学硕士学位证书,挤在人才市场的人海里。她的简历很漂亮,名校毕业,成绩优异,还有各种奖学金证书。但每次面试,只要面试官看到她档案里的诬告、诽谤,法院败诉记录,眼神都会瞬间变味。
她刚刚收到第七封拒绝信,来自一家她很心仪的律所,邮件内容简短而刺眼:很遗憾,您的公务员政审未通过,不符合我单位录用标准。
这已经是她第七次因为政审被刷下来了。她试过考法院、检察院,甚至是一些普通的事业单位,结果都一样。
杨小姐,你的档案有问题,我们单位对员工的道德品行要求很高。
抱歉,我们不能录用有不良诉讼记录的人,这会影响我们单位的声誉。
建议你还是考虑其他行业吧,法律相关的工作,可能不太适合你。
这些话像魔咒一样,在她耳边反复回响。她曾经引以为傲的法学硕士学位,如今成了最大的讽刺。她以为自己可以操控人心,可以用法律的武器为自己谋取利益,却没想到,最终是法律和道德的底线,将她挡在了梦想的门外。
她站在人才市场的角落里,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只有她,被困在自己亲手编织的牢笼里,动弹不得。她终于明白,操弄人心或许能带来一时的利益,但最终付出的代价,是自己的整个人生。
尾声:两种结局
肖明站在加州理工学院的实验室里。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落在他专注的脸上,也落在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屏幕上是一行行复杂的代码,正在运行着他研发的新算法。
导师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满是赞许:肖,你的算法研究取得了突破性进展,MIT的教授刚才给我打电话,想邀请你去做学术交流。
肖明抬起头,笑了笑。阳光在他眼里跳跃,像蕴藏着无尽的希望。他看向窗外,天空很蓝,云很白,自由而广阔。他知道,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还有无限可能在等着他。
而杨雪,此刻正挤在早高峰的地铁里。车厢里人满为患,她被夹在中间,动弹不得。手机屏幕亮着,是某家小型律所的HR发来的消息:抱歉,我们不考虑有不良诉讼记录的候选人。
她紧紧攥着手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心里充满了不甘和怨恨,却又无力改变什么。
妈妈,你看那个阿姨,她的表情好可怕啊。一个小女孩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车厢的嘈杂。
全车厢的人都下意识地看了过来,目光落在杨雪紧绷、扭曲的脸上。她顿时感到一阵难堪,慌忙低下头,趁着到站的间隙,匆匆挤下了地铁。
人流推着她往前走,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未来在哪里。她只知道,有些路一旦走错,就真的再也回不了头了。而她,早已在那条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最终迷失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