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公出差去了,说要三天才回来。
可刚走第一天晚上我就收到一个陌生短信。
对面莫名其妙发了一句我们别在聊了,我老婆开始怀疑我了。
我缓缓打出几个字,我们好像不认识吧,怀疑什么
对面秒回：那就好,我是他老婆。没事了,我去找其他人试试。
一分钟后,又发来一条短信：不好意思,我刚刚拿了我老婆手机,幸好你没乱说。
大哥,我能乱说啥啊,我们本来就没关系！
对面祭出杀招：老婆,我也爱你(ε｀
)
我反手打过去一个电话,隔着手机就是一顿噼里啪啦输出。
01
我老公顾衍,人送外号顾·八百个心眼子·衍。
他出差了。
三天。
临走前,他站在玄关,穿着一身笔挺的阿玛尼,金丝眼镜下的眼睛像淬了冰的黑曜石。
婉婉,我不在家,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我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挥挥手。
有事打电话。
知道了。
别总点外卖,对胃不好。
知道了知道了。
他终于走了。
门咔哒一声关上,世界清静了。
我抓起手机,点开外卖软件,选了最辣的麻辣香锅。
一个人的狂欢,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晚上九点,我敷着面膜,看着综艺,笑得像个傻子。
手机嗡地一声。
陌生号码。
我划开。
【我们别再聊了,我老婆开始怀疑我了。】
我面膜差点笑裂。
骗子都这么与时俱进了吗
这是什么新型诈骗话术广撒网,总能捞到一个心里有鬼的
我来了兴致,手指在屏幕上飞舞。
【我们好像不认识吧,怀疑什么】
对面秒回。
【那就好,我是他老婆。没事了,我去找其他人试试。】
噗——
我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当场去世。
这操作,骚啊。
我愿称之为试探式捉奸的终极进化版。
我正准备把这年度最佳笑话发给我闺蜜,手机又嗡了一声。
还是那个号码。
【不好意思,我刚刚拿了我老婆手机,幸好你没乱说。】
我挑了挑眉。
这夫妻俩,一唱一和,演小品呢
我回敬他。
【大哥,我能乱说啥啊,我们本来就没关系！】
这回,对面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我以为这场闹剧该收场了。
结果,对面祭出了杀招。
一条足以让我天灵盖掀翻的短信。
【老婆,我也爱你(ε｀
)】
老婆两个字,后面跟着一个油腻的亲亲表情。
我愣住了。
浑身的血液,像是瞬间被抽干,又在下一秒冲上头顶。
这个语气,这个称呼,这个表情……
是顾衍。
是他妈的顾衍！
那个走之前还人模狗样叮嘱我不要吃外卖的男人。
那个在外人面前永远一副高冷禁欲、不食人间烟火的顾教授。
他现在,用一个陌生的号码,给另一个女人发老婆,我也爱你
所以,前面那两夫妻唱双簧,根本不是什么陌生人。
是顾衍和他的小三在演戏！
第一条是小三发的,试探我。
第二条是小三用顾衍的口吻,假装是她老公,来安抚我。
第三条,才是顾衍本人发的,发给他的新老婆！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
理智的弦,一根一根地崩断。
我撕掉面膜,抓起手机,想都没想,直接把那个号码拨了过去。
手在抖,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
电话响了三声,被挂断了。
紧接着,顾衍的微信弹了出来。
【婉婉,怎么了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
开会
开你妈的会！
我盯着屏幕上那行字,气得浑身发冷。
他甚至都不用他自己的手机给我打电话！
我再次拨打那个陌生号码。
这次,响了很久,终于通了。
我没等对面开口,积攒了一晚上的怒火,如同火山爆发,噼里啪啦地喷涌而出。
王八蛋！顾衍你这个混蛋！你不是说去出差了吗你不是说在开会吗你跟哪个狐狸精开会呢开到床上去了吗！还老婆谁是你老婆你长本事了啊,顾衍,八百个心眼子都用在外面养女人身上了是吧你给我等着！我告诉你,这日子没法过了！离婚！马上离婚！
我一口气吼完,胸口剧烈地起伏,感觉整个肺都快炸了。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几秒,一个怯生生的,带着哭腔的女声响了起来。
那……那个……我不是……你是不是打错了
我愣住了。
女的
而且,不是我想象中那种嚣张跋扈的小三声音。
反而,像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
我一腔怒火,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不上不下,堵在心口。
你谁我声音冷得像冰。
我……我……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就在这时,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冷淡又带着一丝无奈的声音。
林婉,别闹了。
是顾衍。
他竟然真的和这个女人在一起！
顾衍！我尖叫起来,你让我别闹了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让我别闹了！
你先把电话挂了,我打给你。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累。
我不！我像个疯子一样,你现在就给我说清楚！你旁边的女人是谁你那条短信是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然后,我听见顾衍似乎叹了口气,对那个女人说了一句什么,声音很低,我没听清。
接着,电话被挂断了。
嘟嘟嘟的忙音,像一记记重锤,砸在我的心上。
我还没来得及崩溃,顾衍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是他自己的号码。
我死死地盯着屏幕,不想接。
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我接了。
林婉。他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冷静。
说。我只吐出一个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那是个误会。
误会我冷笑,你管脚踏两条船叫误会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耐着性子解释,那是我一个学生的妹妹,她家里出了点事,我过来帮个忙。
帮忙帮忙需要你发‘老婆我也爱你’顾衍,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那条短信不是我发的。
那是谁发的鬼发的吗！
是她发的。顾-衍的声音沉了下来,她有很严重的臆想症和躁郁症,情绪非常不稳定。刚刚拿了我的手机乱发消息,我已经批评过她了。
臆想症
躁郁症
好家伙,这么经典的甩锅理由都出来了。
我气笑了：编,接着编。顾大教授,你的学术精神呢编故事都编得这么没有逻辑。她有病,就有你手机密码吗她有病,就能随便给你备注成‘老婆’的人发那种短信吗
她没有我密码。顾衍说,我刚刚在处理文件,手机没锁屏,被她拿过去了。至于那条短信,是个意外。
什么意外
她本来是想发给自己的心理医生的,那是她和医生之间的一种角色扮演治疗。结果错发到最近联系人,也就是我正在聊天的那个号码上,而那个号码,恰好是你。
我沉默了。
这个解释……
听起来,天衣无缝。
每一个细节都那么合理,每一个逻辑都那么严谨。
太他妈的合理了！
合理得就像是顾衍花了八百个心眼子精心编织出来的一个谎言！
一个有臆想症的女孩,一个忘了锁屏的手机,一个角色扮演的治疗,一个恰好发错的对象。
所有的巧合都凑到了一起,完美地解释了这一切。
顾衍。我一字一顿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
婉婉,我没有骗你。
好。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涌,我不跟你吵。你不是说三天回来吗我等你回来。我们当面谈。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我怕再多听他说一个字,我就会彻底失控。
我把自己扔进沙发里,盯着天花板。
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是真的吗
真的是个误会吗
还是,这只是顾衍精心策划的一场骗局,一场大戏的开幕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02
我一夜没睡。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从沙发上爬起来。
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
顾衍以为我傻,但他忘了,我也是名校毕业,智商一百三。
他能编故事,我就能拆穿他。
我开始疯狂搜索。
臆想症、躁郁症、角色扮演治疗、心理医生……
我查阅了大量的学术论文和临床案例。
别说,顾衍编的这个理由,还真有点专业依据。
角色扮演疗法,在某些心理治疗中确实存在。
但这并不能说服我。
直觉告诉我,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打开了顾衍的社交账号。
微信、微博、朋友圈……
他是个很无趣的人,社交网络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朋友圈常年三天可见,微博万年不更新。
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我不甘心,又开始翻他的电脑。
他的电脑有密码,但我知道。
是我的生日。
我曾为此沾沾自喜,觉得这是他爱我的证明。
现在想来,只觉得讽刺。
电脑里很干净,文件分门别类,一目了然。
学术论文,教学课件,会议记录……
全都是工作相关的东西。
我像个寻宝的猎犬,不放过任何一个文件夹。
终于,在一个名为存档的加密文件夹里,我发现了一些东西。
这个文件夹的密码,不是我的生日了。
我试了几个常用的密码,都不对。
顾衍的生日,我们结婚纪念日,他母亲的生日……
全都试遍了,还是打不开。
我盯着那个文件夹,心里那股怀疑的火苗,越烧越旺。
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我折腾了一上午,无功而返。
下午,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您好,是林婉女士吗一个温和的男声。
我是,你哪位
我是顾衍教授的学生,我叫周扬。
顾衍的学生
我心里咯噔一下。
哦,有事吗
是这样的,师母。周扬的声音听起来很诚恳,关于昨天晚上的事,顾老师都跟我说了。都是我妹妹不好,给您添麻烦了,我代她向您道歉。
来了。
顾衍的证人来了。
我冷笑一声：道歉就不必了。你妹妹现在情况怎么样
唉,还是老样子。周扬叹了口气,她这个病,时好时坏的。昨天晚上情绪又崩溃了,多亏了顾老师帮忙安抚。不然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是吗我拖长了语调,那可真是辛苦你顾老师了,大半夜的,不辞辛劳,去帮你照顾妹妹。
周扬似乎没听出我话里的讽刺。
是啊是啊,顾老师真是个好人。师母,您千万别误会顾老师。他对我妹妹,真的只是出于师长对学生的关爱。
我知道了。我淡淡地说。
挂了电话,我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顾衍这一套组合拳,打得我晕头转向。
先是自己编造一个完美的谎言。
再派一个证人来佐证他的说辞。
环环相扣,滴水不漏。
如果我不是林婉,如果我不是那个了解顾衍八百个心眼子的枕边人,我可能真的就信了。
但现在,我只觉得毛骨悚然。
他越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就越说明他心里有鬼。
晚上,顾衍回来了。
比他说的三天,提前了一天。
他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
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看到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婉婉,我回来了。
我没理他,径直走进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他跟了过来,在门口站定。
婉婉,我们谈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我隔着门板,声音冰冷。
开门,林婉。他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这是他生气的征兆。
我了解他。
我们冷战了。
分房睡。
我在主卧,他在书房。
半夜,我悄悄爬起来,像个幽灵一样,溜到书房门口。
门没锁。
我轻轻推开一条缝。
顾衍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眉头紧锁,金丝眼镜还架在鼻梁上。
电脑屏幕亮着。
我看到他正在和一个叫S的人聊天。
聊天记录很长,我只看到最后几句。
S：【她信了吗】
顾衍：【暂时稳住了。但她很聪明,瞒不了多久。】
S：【那就加快计划。】
顾衍：【不行,太冒险了。】
S：【顾衍,你别忘了,你没有退路。】
我的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们有计划。
而我,就是他们计划里,那个需要被稳住的傻子。
我悄无声息地退回卧室,关上门。
靠在门板上,浑身冰冷。
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不是因为伤心,也不是因为背叛。
是因为恐惧。
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我到底,嫁给了一个什么样的魔鬼
这个叫S的人,又是谁
他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03
第二天,我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我甚至主动给他做了早餐。
顾衍很意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探究。
怎么了我冲他笑了笑,笑得像个贤良淑德的妻子,昨天是我太冲动了,不该跟你发脾气。
他没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坐下来,默默地喝粥。
一顿早餐,吃得暗流涌动。
他想从我脸上看出破绽。
我想从他眼里找到线索。
我们都在演戏。
吃完早餐,他去学校了。
我立刻冲进书房,打开了他的电脑。
昨晚那个聊天框还在。
但是,聊天记录已经被删得一干二净。
果然。
顾衍从不留下任何把柄。
我没有气馁,我还有后手。
昨天晚上,我趁他睡着,偷偷在他的手机里装了一个定位软件。
软件很隐蔽,他发现不了。
我打开手机,看着地图上的那个小红点。
他在学校。
一直到下午五点,那个红点都安分地待在大学城里。
五点零五分,红点开始移动。
移动的方向,不是回家的路。
而是一个我从未去过的,偏僻的工业园区。
我的心,又悬了起来。
他去那里做什么
见那个叫S的人吗
我没有犹豫,立刻打车,跟了上去。
工业园区很大,很破败。
到处都是废弃的厂房和生锈的机器。
我根据定位,找到了顾衍停车的地方。
是一栋废弃的仓库。
我猫着腰,悄悄地靠近。
仓库的窗户玻璃都碎了,我能看到里面的情景。
顾衍站在仓库中央。
他对面,站着一个女人。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墨镜和口罩的女人。
她身形高挑,气质冷艳,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是她。
那个S。
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我能感觉到,她就是那个幕后黑手。
他们在说话。
离得太远,我听不清。
我只能看到顾衍的表情,很凝重,甚至带着一丝……恳求
他在求她
为什么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她到底掌握了顾衍什么把柄
我正想再靠近一点,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
是我妈打来的。
我手忙脚乱地挂断,但已经来不及了。
仓库里的两个人,同时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
顾衍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那个女人,则是缓缓地勾起了嘴角,似乎在笑。
我暴露了。
我拔腿就跑。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知道心脏快要跳出胸膛。
跑到工业园区门口,我才敢回头看。
没人追上来。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脑子里一片空白。
刚刚那一幕,像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反复播放。
顾衍恳求的眼神。
那个女人冰冷的笑容。
还有……那个女人摘下墨镜的瞬间,我看清了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我认识。
我猛地想了起来。
那双眼睛,我在一张老照片上见过。
是我和顾衍的大学毕业照。
照片上,站在我身后的那个女孩,就有这样一双眼睛。
清冷,孤傲,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
她叫……苏晴。
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曾经最好的闺蜜。
可是,她不是已经……出国了吗
毕业后,她就销声匿迹了,我们所有人都联系不上她。
为什么她会回来
为什么她会和顾衍在一起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又一个的谜团,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我死死地笼罩。
04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顾衍已经在了。
他坐在沙发上,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月光,惨白地照在他脸上。
他看起来,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
你都看到了他开口,声音沙哑。
是苏晴,对吗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问出了我心里的疑惑。
他的身体,微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
是。他承认了。
为什么我的声音在发抖,你和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的计划,又是什么
他沉默了。
良久,他才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婉婉,有些事,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不能我歇斯底里地吼道,我是你老婆！你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我的！
因为……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我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联合我的闺蜜,一起欺骗我,伤害我,你管这叫保护我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激动地站了起来,苏晴她……她变了！她不是我们以前认识的那个苏晴了！
她怎么变了
她疯了！顾衍的眼眶泛红,她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我愣住了。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顾衍。
他一直都是冷静自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
可现在,他却因为苏晴,失控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走过去,抓着他的手臂,几乎是在乞求,顾衍,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动摇。
但最终,还是归于沉寂。
你只要相信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说完,他推开我的手,走进了书房。
砰的一声,门被反锁了。
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
手脚冰凉。
他不说。
他什么都不肯说。
他宁愿让我误会,让我痛苦,也不肯透露半个字。
好。
你不说,我自己查。
我倒要看看,你和苏晴之间,到底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我开始疯狂地联系我们的大学同学。
一个一个地问,一个一个地打听。
但是,没有人知道苏晴的下落。
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甚至找到了我们当年的辅导员。
辅导员也只知道,她毕业后就出国了,具体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线索,就这么断了。
我不甘心。
深夜,我再次潜入书房。
顾衍不在,他去了客房睡。
我打开他的电脑,再次找到了那个加密的文件夹。
我没有密码。
但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我下载了一个密码破解软件。
软件在后台疯狂地运行。
我盯着屏幕上的进度条,心跳加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终于,在凌晨三点的时候,叮的一声,密码被破解了。
我的手,颤抖着,点开了那个文件夹。
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
视频的标题,叫礼物。
我深吸一口气,点开了视频。
视频的画面很晃动,像是偷拍的。
地点,是一个装修豪华的酒店房间。
床上,躺着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我认识。
是顾衍。
他没穿上衣,似乎是喝醉了,睡得很沉。
然后,镜头一转,一个女人出现在画面里。
是苏晴。
她穿着一件性感的真丝睡衣,一步一步地,走向床边。
她俯下身,在顾衍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然后,她抬起头,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胜利的微笑。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像被雷劈中一样,僵在原地。
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我终于明白了。
我终于明白,苏晴手里握着的,到底是什么把柄了。
是这个视频。
是这个足以毁掉顾衍,也毁掉我们婚姻的视频。
难怪顾衍会对她言听计从。
难怪他宁愿欺骗我,也要保护她。
原来,他们早就……
我的心,疼得快要窒息。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我以为,我嫁给了爱情。
我以为,我和顾衍之间,坚不可摧。
原来,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建立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之上。
05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书房的。
我只记得,天亮了。
我一夜未眠,眼睛肿得像核桃。
我给公司请了假,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我需要冷静。
我需要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离婚吗
这个念头,第一时间就冒了出来。
但是,我不甘心。
我凭什么要成全那对狗男女
我不好过,他们也别想好过！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里逐渐成形。
我要报复。
我要让顾衍和苏晴,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开始制定我的复仇计划。
第一步,就是找到苏晴。
她既然回来了,就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我开始调查她的背景。
我花钱,请了私家侦探。
很快,我就拿到了苏晴的全部资料。
她毕业后,确实是出国了。
但是,她不是去留学,而是去治病。
她得了很严重的精神疾病。
在国外待了几年,病情有所好转,才回国。
回国后,她没有找工作,而是开了一家画廊。
画廊的名字,叫晴天。
地址,就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
我看着资料上,苏晴的照片。
照片上的她,化着精致的妆容,笑得温婉动人。
和视频里那个疯狂的女人,判若两人。
我冷笑一声。
装得再像,也掩盖不了她骨子里的恶毒。
第二天,我去了晴天画廊。
画廊装修得很雅致,墙上挂着很多风格独特的画作。
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孩,迎了上来。
您好,女士,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找苏晴。我开门见山。
女孩愣了一下,随即礼貌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们老板今天不在。
是吗我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角落里的一幅画上。
那幅画,画的是一个男人。
一个穿着白衬衫,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
他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本书,阳光洒在他身上,温暖又安静。
是顾衍。
画的右下角,有一个签名。
S。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这幅画,卖吗我指着那幅画,问。
女孩面露难色：不好意思,女士,这幅画是我们的非卖品。
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们老板最喜欢的画。
是吗我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替我转告你老板,就说,林婉来过了。这幅画,我很喜欢。她要是不卖,我就把它毁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
我知道,苏晴会来找我的。
06
果然,不出我所料。
当天下午,我就接到了苏晴的电话。
林婉,我们见一面吧。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好啊。我欣然应允,时间地点,你定。
晚上七点,城南的‘迷雾’咖啡馆。
迷雾咖啡馆。
一个很文艺的名字。
我提前半小时到了。
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静静地等着。
七点整,苏晴准时出现。
她还是穿着那件黑色风衣,戴着墨镜。
她在我对面坐下,摘下墨镜。
一张和我记忆中,既相似又陌生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她的五官,还是那么精致。
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沧桑和阴郁。
好久不见,婉婉。她率先开口,语气熟稔得仿佛我们昨天才见过。
是啊,好久不见。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没想到,你会以这种方式,再次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她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怎么,不欢迎吗
欢迎。我放下咖啡杯,直视着她的眼睛,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问题,当然是,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属于你的一切我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顾衍。她一字一顿地说,他,是我的。
我气笑了：苏晴,你是不是病得不轻顾衍是我老公,我们已经结婚三年了。
结婚她脸上的笑容更深了,那又怎样你以为,一纸婚书,就能把他绑在你身边吗林婉,你太天真了。
我天真我感觉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苏晴,你别忘了,你现在是个什么身份！你是个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大言不惭
第三者她像是被戳中了痛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林婉！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如果不是你,我和顾衍早就已经在一起了！是你！是你从我身边抢走了他！
我抢走他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苏晴,你说话要讲良心！大学的时候,明明是你自己不告而别,玩失踪！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你出事了,顾衍找了你整整半年！后来,是我们在一起之后,你才突然出现的！
那又怎样她歇斯底里地吼道,他心里爱的人是我！一直都是我！你只不过是我的替代品！
替代品我冷笑,那你手里的视频,又算什么你以为,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就能得到他吗我告诉你,你只会让他更恶心！
提到视频,她的脸色,终于变了。
她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你……你怎么会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苏晴,我今天来,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游戏,该结束了。把视频删了,然后,从我们的世界里,彻底消失。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我拿起包,转身就走。
我能感觉到,她那道怨毒的目光,像一把刀子,死死地钉在我的后背上。
我知道,这场战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07
我以为我的警告,会让苏晴有所收敛。
但我还是低估了她的疯狂。
第二天,我上班的时候,发现公司的同事,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一进办公室,我就被经理叫了过去。
经理的脸色,很难看。
他把一个牛皮纸袋,扔在我面前。
林婉,你自己看看吧。
我打开纸袋,里面是一沓照片。
照片上,是我和我们公司一个男同事,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甚至还有一张,是在酒店门口拍的。
照片的角度,拍得极其暧昧。
看起来,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我脑子嗡的一声,炸了。
这不是真的！我激动地解释,经理,这是P的！是有人在陷害我！
那个男同事,是我们部门的一个项目负责人。
我们最近确实因为工作,接触得比较频繁。
但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陷害你经理冷笑一声,谁会这么无聊,花这么大功夫来陷害你林婉,公司有规定,禁止办公室恋情。这件事,性质很恶劣。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摆了摆手,示意我出去。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经理办公室。
同事们指指点点的目光,像一根根针,扎在我身上。
我百口莫辩。
我知道,这是苏晴的报复。
她想毁了我。
毁了我的名声,毁了我的事业。
我气得浑身发抖,拿出手机,就要给苏晴打电话。
但就在这时,我收到了顾衍的微信。
【婉婉,别冲动。交给我来处理。】
我愣住了。
他怎么会知道公司发生的事
难道,这也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我质问他。
【是。】他没有否认。
【所以,你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污蔑,被羞辱,无动于衷】
【我不是无动于衷。】他的回复很快,【我在想办法,解决问题。】
【解决问题】我冷笑,【你怎么解决像上次一样,找个人出来顶罪吗】
他没有再回复。
我心灰意冷。
我对这个男人,已经彻底失望了。
下午,公司就下发了通告。
因为行为不端,严重影响公司形象,我被开除了。
我拿着那张薄薄的解聘书,站在公司楼下。
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我却感觉,自己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都黑了。
我走到一条河边,停下脚步。
晚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
我看着漆黑的河水,心里突然涌起一个念头。
也许,跳下去,一切就都解脱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顾衍。
我不想接。
但他一遍又一遍地打。
我终于还是不耐烦地接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婉婉,你在哪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我在哪,跟你还有关系吗
有！他斩钉截铁地说,你在原地等我,不准动！我马上就到！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我自嘲地笑了笑。
他怎么可能找得到我
这个城市这么大。
我正想着,一辆黑色的宾利,在我身边停下。
车门打开,顾衍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快步走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拉进怀里。
他的怀抱,很温暖。
带着我熟悉的,淡淡的烟草味。
我挣扎了一下,但他抱得很紧。
别动。他在我耳边,低声说,让我抱一会儿。
我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我恨他。
恨他的欺骗,恨他的隐瞒。
可是,在这一刻,我却贪恋他怀抱的温度。
对不起。他抱着我,声音里充满了愧疚,都是我的错,让你受委屈了。
我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在他胸口,无声地哭泣。
哭了很久,我才慢慢地平复下来。
你来干什么我推开他,擦干眼泪。
我来接你回家。
我没有家了。
我们家,永远是你的家。他看着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婉婉,再相信我一次,好吗我保证,所有的事情,很快就会结束。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我还能相信他吗
我还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08
我最终还是跟着顾衍回了家。
一进门,他就把我按在沙发上。
坐好,别动。
然后,他转身进了厨房。
很快,厨房里就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半小时后,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走了出来。
吃吧。他把面放在我面前,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是西红柿鸡蛋面。
我最喜欢吃的。
我看着那碗面,心里那座坚冰,似乎融化了一角。
我拿起筷子,默默地吃了起来。
他就在我对面坐着,静静地看着我吃。
你今天,怎么找到我的我吃完面,终于开口问他。
我手机里,有你的定位。他淡淡地说。
我愣住了。
你什么时候……
你给我装定位软件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所以,我也给你装了一个。
我：……
好家伙。
不愧是你,顾·八百个心眼子·衍。
公司的事,我已经处理好了。他说。
处理好了我有些意外,怎么处理的
我让周扬去跟你们经理说明了情况。
周扬
就是上次给你打电话的那个学生。他解释道,照片上那个男同事,是周扬的表哥。我让他表哥出面作证,说那些照片,只是朋友间的聚会,被人恶意剪辑了。
那公司会信吗
会的。顾衍的语气,很笃定,因为,我还给他们经理,送了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
一份关于我们竞争对手公司的,商业机密。
我倒吸一口凉气。
你……
放心,不犯法。他打断我,那份资料,是我一个朋友给我的。用它来换你一个清白,值。
我沉默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男人,总是在我最绝望的时候,给我一丝希望。
又在我快要相信他的时候,让我发现他更多的秘密。
顾衍。我看着他,认真地问,你和苏晴,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他沉默了片-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好。
他给我讲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一个关于青春,关于梦想,关于嫉妒和背叛的故事。
大学的时候,顾衍,我,苏晴,还有苏晴的哥哥苏默,我们四个人,是最好的朋友。
我们一起组建了一个创业团队,开发一个叫幻境的VR项目。
顾衍是技术核心,苏默是项目负责人,我是产品设计,苏晴是美术。
我们意气风发,都以为自己能改变世界。
项目进展得很顺利,我们甚至拿到了天使轮的投资。
但是,就在产品即将上线的关键时刻,意外发生了。
我们的核心代码,泄露了。
一个星期后,市面上出现了一款和幻境一模一样的产品。
而那家公司的老板,就是给我们投资的那个天使投资人。
我们被骗了。
项目失败了,团队解散了。
苏默因为接受不了打击,选择了自杀。
而苏晴,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到了我和顾衍身上。
她觉得,是我们背叛了她哥哥。
是我们,为了钱,出卖了团队。
可是,代码不是我们泄露的！我激动地说,我们也是受害者！
我知道。顾衍握住我的手,眼神里充满了痛苦,但是,她不信。她觉得,是我为了得到你,故意设计陷害她哥哥。
为什么
因为,苏默也喜欢你。
我愣住了。
这件事,我从来都不知道。
苏默自杀后,苏晴就精神失常了。顾衍的声音,很沉重,她被家人送去国外治疗。我们都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直到半年前,她突然回国,找到了我。
她用那个视频,威胁你
是。顾衍点了点头,那个视频,是她找人合成的。但是,做得天衣无缝,足以以假乱真。她说,她要报复。她要毁了我,也要毁了你。她要让我们,也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所以,你就假装跟她合作,想稳住她
是。顾衍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歉意,婉婉,对不起。我不想把你卷进来,我怕她会伤害你。所以,我只能选择用这种方式,来保护你。
我终于明白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复仇。
而我和顾衍,从一开始,就是这场复仇游戏里,被选中的猎物。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看着他,心里充满了不安。
苏晴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爆炸。
别怕。顾衍把我搂进怀里,声音坚定而有力,有我在。
09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苏晴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
公司也撤销了对我的处分,还给我升了职,加了薪。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但是,我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却始终没有松懈下来。
我总觉得,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苏晴那样的疯子,是绝对不会善罢甘甘休的。
顾衍也变得异常忙碌。
他每天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整夜都待在书房。
我知道,他在准备反击。
我没有去打扰他。
我能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不让他分心。
一个星期后,顾衍终于把我叫进了书房。
他的脸色,看起来很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婉婉,我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
证据。他打开电脑,给我看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当年那个天使投资人,和一个男人的对话。
那个男人,我认识。
是我们创业团队里,一个负责后勤的成员。
视频里,他亲口承认,是他,偷了我们的核心代码,卖给了投资人。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嫉妒顾衍和苏默的才华。
这是……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我找人,从那个投资人电脑里恢复出来的数据。顾衍说,有了这个,就能证明我们的清白。
太好了！我激动得快要跳起来,我们现在就报警！让警察去抓他们！
不。顾衍摇了摇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寒光,报警,太便宜他们了。
那你想……
我要让他们,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这才是真正的顾衍。
冷静,理智,狠绝。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已经把这份视频,匿名发给了当年所有参与‘幻境’项目的人。顾衍说,我还联系了几家有影响力的媒体。明天,会有一场好戏上演。
我点了点头,心里充满了期待。
第二天,果然出事了。
当年幻境项目抄袭事件,被重新翻了出来。
那段视频,像一颗重磅炸弹,在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舆论,瞬间反转。
所有人都知道了,我和顾衍,是无辜的。
而那个投资人和背叛者,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他们的公司,股票暴跌,濒临破产。
他们的名声,也彻底臭了。
我看着新闻里,他们狼狈不堪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恶有恶报。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晚上,我和顾衍,开了一瓶红酒庆祝。
顾衍,谢谢你。我举起酒杯,由衷地说。
傻瓜。他揉了揉我的头发,笑得一脸宠溺,我们是夫妻,说什么谢。
我看着他,心里暖暖的。
所有的误会,都解开了。
所有的危机,似乎也都过去了。
我以为,我们终于可以回到以前,过平静幸福的生活了。
但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苏晴。
林婉,你是不是觉得,你赢了她的声音,阴冷得像毒蛇。
难道不是吗我反问。
呵呵。她冷笑一声,游戏,才刚刚开始。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立刻给顾衍看那个号码。
顾衍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
他立刻打开电脑,开始追踪那个号码的来源。
几分钟后,他抬起头,看着我,脸色惨白。
糟了。
怎么了
这个号码,来自城东的废弃化工厂。
化工厂我心里一惊,她去那里做什么
她把周扬的妹妹,绑架了。
10
我们赶到化工厂的时候,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化学品味道。
我们在一群警察的簇拥下,走进了化工厂。
厂房中央,苏晴站在一个巨大的化学品反应釜上。
她手里,拿着一个引爆器。
而在她脚下,绑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女孩。
是周扬的妹妹,小雅。
苏晴！你冷静点！不要做傻事！一个警察拿着扩音器,冲她喊道。
别过来！苏晴的情绪,很激动,谁敢过来,我就跟她同归于尽！
你到底想怎么样顾衍看着她,沉声问。
我想怎么样苏晴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神里充满了疯狂的恨意,我想让林婉,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苏晴,当年的事,是个误会。我试图跟她讲道理,我们已经找到证据,证明我们是清白的了。
清白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们毁了我哥哥,毁了我的人生,现在跟我说清白晚了！
你哥哥的死,不是我们造成的！顾衍大声说,是那个投资人和叛徒害了他！你应该去找他们报仇！
我当然会去找他们！苏晴歇斯底里地吼道,但是,在他们之前,我先要解决你们！尤其是你,林婉！
她指着我,眼神怨毒：如果不是你,我哥哥就不会死！如果不是你,顾衍就会爱上我！是你！都是你！你这个贱人！我要你死！
说着,她就要按下手里的引爆器。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顾衍突然冲了出去。
他的速度,快得像一道闪电。
在苏晴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冲上了反应釜,一把打掉了她手里的引爆器。
引爆器掉在地上,滚到了一边。
苏晴愣住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顾衍没有停顿,他抱起被绑着的小雅,就往下面跳。
快！接着！他冲下面的警察喊道。
警察们手忙脚乱地接住了小雅。
而顾衍,因为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顾衍！我尖叫着,冲了过去。
苏-晴也反应了过来。
她看着被救下的小雅,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顾衍,脸上露出了绝望而疯狂的笑容。
哈哈哈哈……她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我输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说着,她突然转身,从反应釜上,纵身一跃。
不要！
我眼睁睁地看着她,像一只断了翅膀的蝴蝶,坠入了那个深不见底的化学品反应釜里。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快到我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顾衍！顾衍你怎么样我跪在地上,抱着顾衍,泣不成声。
他摔得很重,额头上全是血。
他看着我,虚弱地笑了笑。
婉婉……别怕……我没事……
说完,他就晕了过去。
尾声
顾衍的腿,骨折了。
需要在医院躺三个月。
苏晴死了。
警方在化工厂的反应釜里,打捞出了她的尸体。
当年的真相,也终于大白于天下。
那个投资人和叛徒,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了。
我每天都去医院照顾顾衍。
给他喂饭,擦身,讲笑话。
他很听话,像个孩子一样,依赖着我。
有一天,我给他削苹果。
他突然问我：婉婉,你还生我的气吗
我白了他一眼：你说呢
他笑了笑,握住我的手：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想完事了我挑了挑眉。
那……他想了想,凑到我耳边,用一种极其暧昧的语气说,等我好了,任你处置
我的脸,唰地一下红了。
流氓！
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像个傻子。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脸上。
温暖,明亮。
我看着他,也忍不住笑了。
这场惊心动魄的战争,终于结束了。
虽然过程充满了波折和伤害,但好在,结局是圆满的。
我失去了一个闺蜜,却也让我看清了枕边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或许有很多心眼子,或许有很多秘密。
但他所有的心眼子和秘密,都只为了一个目的。
那就是,保护我。
这就够了。
我低头,在他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顾衍,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