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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后就没有好好释放过,以前总以为天塌下来有宋雨庆在。
现在宋雨庆说不要就不要她,还将她哭的权利也给带走了。
如果不是这对父女,温霞一辈子都会将这段经历带给她的痛苦憋在心里,难以释怀。
所以她痛痛快快哭了一场,眼睛肿得差点睁不开。
许佳佳的脚不能多走,她坐在爸爸脖颈上,父女俩默契般静静陪着不说话。
等到天色将晚,三人走到公园湖边的长椅,许佳佳不知何时下巴搭在许利刚的脑袋上困得睡过去。
温霞主动接过孩子抱在怀里拍哄,良久,声音很低地开口。
利刚,我知道你和佳佳的心思,但我......我的名声不好......
根本不是你的错!许利刚当即打断,怕吵醒孩子,他压低声音继续说,你别怕,有我在谁也不敢再欺负你。
这是实话,毕竟许利刚也是这么做的。
别看他是个粗野汉子,但却格外细心,对许佳佳是,对温霞更是。
然而温霞听了长长叹了口气。
可我真的不好,我和别人......生过两个孩子,我没有正式工作,也没读过书,除了卖力气干粗活我什么都不会,你条件那么好不该找我。
她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声音开始哽咽,不料一只手忽然被许利刚紧紧握住,深秋料峭,一股暖流瞬间荡到她心窝里,将泪水截停。
你好,真的,你特别好,这次许利刚的语气变得很笃定,他拉过温霞另一只手温柔握着,我也没读过书,我也只会卖力气,只是运气比你好一点点。
顿了顿,他又说。
我知道,那个人......骗了你,你要是担心,我们可以先领证!
领证两个字触动了温霞残缺的内心,许多年前,宋雨庆就是这么骗她的,跟她说把材料拿去学校盖个章就行。
没有婚礼,甚至没告诉街坊邻居。
明天天一亮我就去打申请,许利刚没察觉到她的犹豫,自顾自滔滔不绝,顺便把你介绍给家属院里的军嫂们,他们人都很好,早就想见见你了,等申请批下来,到时候把他们都请过来热热闹闹办一桌......
说了半天,忽然有个稚嫩的声音咯咯笑出声,许佳佳在温霞怀里扭了扭。
哦,有酒席吃喽!
原来小人儿早就醒了,一直装睡在听,家属院的军嫂经常做些好吃的托许利刚带去医院,馋得许佳佳恨不能大快朵颐好好吃个够。
父女俩像是商量好,一个殷勤另一个止不住撒娇。
温阿姨,我爸爸不骗人,他答应我的事每次都能完成,要不然让他跟你拉勾打保证!
这下,温霞再不好拒绝,她噗嗤一声笑出来,抽出一只手摸了摸许佳佳的额头。
终于满脸通红地点了下头。
许利刚简直高兴坏了,站起身搓着裤腿来回踱步,重新坐回长椅一把搂住孩子和未过门的妻子,随后又将许佳佳架上肩膀,牵着温霞说是赶快回去准备材料。
军婚政审严格,加上许利刚的关系尚未全部迁过来,因此审核等了将近两个月。
也就是在佳佳上学的前一天,翘首以盼的酒席才终于吃上。
期间许利刚只敢偷牵温霞的手,第一次亲吻还是在酒席上,在周围人的起哄声中,面对一身红装的温霞,许利刚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然而席后许佳佳吃多了闹觉,因此新婚第一夜,许利刚仍是睡在了女儿的小床上,大床则是留给温霞母女。
第二天夜里,等女儿睡着,温霞试着叫了两声,没醒,保险起见她又等了几分钟,然后拦腰抱起孩子,准备开门出去。
没承想,许利刚挠着后脑勺正守在门外。
温霞顿时臊得满脸通红,于是许利刚会意,主动接过孩子送去隔壁的小房间,再出来时,家里的灯全灭了,只剩温霞屋里那盏。
专为他而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