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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
我刚沐浴完,窗边传来异样响动。
楚月带着一身深秋的寒意,扑面而来。
我只穿着里衣,身体下意识颤抖一瞬,满眼震惊。
她竟然胆子大到,半夜偷偷潜入我的卧房。
阿景,给你的。
楚月把手里的锦盒递给我。
很轻。
除了盒子本身重量,几乎没放其她东西。
我心底有了猜测,打开来看。
果不其然。
里面装着数根漂亮羽毛。
是她从这次的猎物身上精挑细选的。
宫中烛火摇曳,映在楚月漆黑的眼瞳,里面似乎含着浅浅期待。
她在等我的反应。
可我只是平静地合上盒子,递回去。
你拿走吧。
为什么
楚月有些失落。
你不喜欢可我都是按照你以前的喜好,才专门选的这些禽类猎物......
楚将军,你不怕死我还怕。
我面无表情。
还是说你存心就是想让我逝世
不。楚月赶紧解释,我没这个意思！
白天那是应付陛下的话,就像你上次说只把我当妹妹一样。
她停顿片刻。
阿景,我不想嫁给皇子,我只想嫁给你。
见她似乎不准备这么快离开,我蹙了蹙眉,关上窗,隔绝屋外的夜风和寒冷。
坐下后随手斟了两盏热茶,一盏推到她面前。
咱们好好谈谈吧。
楚月点头,坐在另一侧。
那日太着急,我有件事没能和你说。
其实从你走后,我一直在做相同的梦。
梦里你没有当驸马,我们成婚了。
我低头喝着热茶,呼吸间的白气,似乎氤氲了眼睛,视野模糊了一刹那。
但婚后生活却如同打仗,我与你疏离冷淡,你祝我早死。
可等蛮夷偷袭破城那日,我真的死在你面前后,你却又哭了。
说到这,楚月的指尖颤抖不已。
我想为你擦眼泪,告诉你不值得为我这种坏女人伤心,却阻止不了你选择留下来陪我一起战死的命运。
阿景,这些不止是一个梦,对吗
否则你不会给我留下那个锦囊。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还有别的事吗
楚月深深看着我,手握上腰间的佩剑。
我带你走吧,离开公主府,离开这座金玉牢笼。
我抬眼。
楚将军,这是要造反
安静许久。
桌案灯火如豆,火光在我们之间跃动。
墙上投射出两道影子。
楚月垂眸注视我,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认真：
我可以为你造反。
我不小心打翻手边的茶水。
楚月,你又喝多了酒吗。
我没醉,我很清醒。
楚月的手先我一步扶起杯盏,同时扣住了我的手。
跟我走,阿景,我可以助你假死脱身。
然后呢。
我问她：
我该去哪里,以何种身份继续生活你又如何保证,将来一定能过得比我现在好
楚月眉心微蹙,不说话了。
我准备再次开口送客。
她却忽地撑着桌案,倾身靠近。
阿景,我可以做你手里最锋利的那把剑,助你在皇城高枕无忧。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话。
距离实在有些近了。
她滚烫的呼吸轻微洒在我脸上,让我睫毛轻颤。
不必了,楚月。
你我之间,不该再有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