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高二下学期的第三次月考那天,初夏的阳光格外明媚。
云欲书像往常一样提前二十分钟到达考场,她喜欢这种安静的氛围——教室里空无一人,只有阳光斜斜地洒进来,在木地板上画出一道金色的分割线。
她径直走向靠窗的第二个位置,轻轻的放下笔袋。
她手中的笔袋是淡蓝色的,上面绣着几朵小小的白云,这是她十五岁生日时外婆亲手给她做的。云欲书额和你喜欢这个笔袋。
云欲书珍惜地抚平笔袋上细微的褶皱,然后从书包里取出复习资料。
她的书包总是整理得一丝不苟,每本书都用不同颜色的书皮包好,笔记本按照科目整齐排列。
正当她准备最后看一眼古诗文默写时,教室门突然被推开,发出吱呀一声响。
云欲书条件反射地抬头,看到一个高挑的男生站在门口,阳光从他背后照进来,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边。
他微微眯着眼,像是在确认教室号。
请问这里是高二(3)班考场吗男生的声音清朗,带着一丝不确定。
云欲书点点头,视线却不自觉地在男生身上多停留了两秒。
男生穿着整洁的校服,但领口的第一颗扣子解开了,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
他的皮肤在阳光下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显然是经常户外运动的结果。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盛满了阳光。
太好了,我没走错。男生似乎是松了口气,走到云欲书旁边的座位坐下,学姐,你好呀,我是高一(1)班的谢折言。
他说话时嘴角自然上扬,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这次月考的座位安排真有意思,居然让高一和高二混着坐,还不知道学姐叫什么呢。
云欲书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资料边缘,纸张在她指尖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谢折言——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
每次月考后的光荣榜上,高一那一栏的第一名总是他。
而且,班上的女生课间闲聊时,常常提到高一那个打篮球很帅、学习还很好的谢折言。
只是在此之前,自己没有见到过他本人,没想到这次自己的同桌会是他。
云欲书。她简短地报上自己的名字,声音比想象中还要轻。
报完名字,她迅速低下头继续看资料,生怕对方看出自己微微发热的耳尖。
她的刘海垂下来,在眼前投下一小片阴影,正好遮住她闪烁的眼神。
我知道你,谢折言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高二的年级第一,每次光荣榜上都能看到你的名字。你的数学解题思路特别清晰,我们老师经常拿你的卷子当范例。
云欲书惊讶地抬眼,正对上谢折言含笑的目光。
那一刻,她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的心脏,像是有一只蝴蝶在她胸腔里扑腾。
她从未想过会有低年级的学生如此关注自己的成绩,更没想到这个人会是谢折言。
但是考试铃却打断了云欲书的思路。
考试铃响,监考老师开始分发试卷。
云欲书深呼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但余光总是不受控制地瞥向旁边。
谢折言做题时微微蹙眉的样子,思考时无意识咬着笔帽的小动作,修长的手指转动钢笔的灵活姿态,都让她感到一种奇妙的新鲜感。
数学是云欲书的强项,她很快便做完了所有题目,检查一遍后还有二十分钟剩余。
她悄悄侧目,发现谢折言正在解最后一道大题,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推导过程。
他的侧脸线条干净利落,鼻梁高挺,睫毛在阳光下投下细小的阴影,随着思考的频率轻轻颤动。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云欲书假装检查试卷,实则开始观察谢折言的解题过程。
他的思路很清晰,虽然步骤与她不同,但方向完全正确。
就在她看得入神时,谢折言突然转头,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
云欲书慌忙的移开目光,感觉脸颊发烫。
她没想到谢折言会突然转头,偷看被抓包,这让云欲书感到了窘迫。
下一秒,她便听到谢折言轻笑一声,然后是笔尖在纸上沙沙的声音,比之前更加轻快。
之后的时间,云欲书没再观察谢折言,而是安安静静的坐在座位上冥想。
考试结束后,谢折言主动搭话：学姐,我看你看了我的试卷,我想问问最后那道题,你的解法是什么我用的是坐标系转换,但总觉得有点绕。
云欲书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她拿出草稿纸,手指微微发抖。
她画了几条辅助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其实可以用相似三角形,这样会简单很多。
她的笔迹一如既往地工整,每个符号都写得一丝不苟。
谢折言凑近看她的草图,洗发水的清香若有若无地飘过来——是薄荷混合着阳光的味道。
云欲书被谢折言的突然靠近吓得屏住呼吸,感觉心跳快得不正常,握着笔的手心微微出汗。
原来如此！谢折言恍然大悟,眼睛亮了起来,不愧是年级第一,思路真清晰。他的赞美直白而真诚,没有丝毫奉承的意思。
云欲书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种直白的赞美,只好低头收拾文具。
她的动作很慢,像是在拖延时间,又像是在期待什么。
当她再次抬头时,谢折言已经离开了教室,只留下桌面上用铅笔轻轻写下的谢谢两个字,字迹潇洒有力,最后一笔还带着一个小小的笑脸。
云欲书鬼使神差地用手指抚过那两个字,然后迅速收回手,手指像是被烫到一样。
她慌乱的把所有东西塞进书包,但是凌乱的书包暴露出了云欲书不平静的内心。
收拾好东西,云欲书快步走出教室,却在门口差点撞上靠在墙边的谢折言。
小心。他伸手虚扶了一下,虽然没有真正碰到她,但云欲书还是感觉被触碰的地方一阵发热。
我...我去下一个考场。云欲书结结巴巴地说,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
她今天穿了一双简单的白色帆布鞋,鞋带系得整整齐齐。
我也是。谢折言笑着说,那学姐,我们一起走吧
云欲书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走廊上。
谢折言放慢脚步配合她的步调,时不时说几句话缓解沉默。
他说话时喜欢做手势,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腕上戴着一根简单的黑色编织绳。
下周一有篮球赛决赛,学姐会来看吗在楼梯拐角处,谢折言突然出声问道。
云欲书惊讶地抬头：我...我不太懂篮球,去了也看不懂。
没关系,就当放松一下,一直学习,可是很累的。谢折言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浅浅的琥珀色,高三会很辛苦,学姐可以趁现在多参加点活动比较好,权当放松一下。
云欲书没想到他会考虑这么远,一时没想好如何回答。
好在下一个考场已经到了,她匆匆道别就钻进了教室。
整个下午的考试,她的思绪都飘忽不定,脑海中不断回放与谢折言短暂的交谈。
2、
那天晚上,云欲书在日记本上详细记录了这次相遇。
她已经坚持写日记五年了,厚厚的本子里全是工整的字迹。
但今晚的字迹有些不同,写到谢折言三个字时,笔迹明显变重了,纸面甚至有些凹陷。
那次月考后,云欲书发现自己开始有意无意地关注谢折言的消息。
课间女生们的闲聊,光荣榜上的名次变化,甚至偶尔路过篮球场时,她都会放慢脚步,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五月的某个下午,天气闷热得让人透不过气。
教室里风扇呼呼地转着,却驱散不了燥热的空气。
同学们手上都拿着书本来给自己制造丝丝凉意。
云欲书为了躲避教室里的喧闹,独自来到图书馆后面的小花园复习。
这个地方很少有人来,也是她最喜欢的地方之一。
花园里有一棵老槐树,投下大片阴凉,树下的石凳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
云欲书刚翻开生物课本,就听到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那声音很有节奏,像是某种心跳。
透过灌木丛的缝隙,她看到谢折言正在和几个男生在篮球场上打球。
这么热的天气,他们却活力十足,奔跑、跳跃、投篮,每一个动作都充满青春的张力。
谢折言穿着红色的篮球背心,背后印着大大的23号。
他的手臂线条已经初具轮廓,运球时肌肉的起伏清晰可见。
一个假动作晃过防守队员,然后起跳投篮。
篮球在他手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空心入网。
好球！他的队友欢呼着跑过来拍他的肩膀。
谢折言笑着撩起T恤下摆擦汗,露出一截精瘦的腰腹。
阳光照在他汗湿的皮肤上,闪闪发亮。
云欲书猛地低下头,感觉脸颊发烫,手中的笔差点掉落。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像那些女生一样,偷偷看一个男生打球,更没想过这个男生会是谢折言。
那天之后,云欲书发现自己去图书馆的频率明显增加了,而且总是恰好选择靠窗能看到篮球场的位置。
她的借书卡记录显示,五月份她借阅了15本书,已经是她平时借书的三倍了。
图书管理员李阿姨还夸她学习用功,听到阿姨的夸奖,云欲书心中有丝丝的愧疚感。
因为这一次次的借书记录当中,有着云欲书的小贪念,她只是为了多看几眼那个在球场上奔跑的少年的身影。
六月初的月考,光荣榜贴出来时,云欲书习惯性地先找自己的名字——高二年级第一,然后视线不自觉地往高一的哪一张移动。
高一年级的第一依然是谢折言,而这次两人的照片被并排贴在榜单的最上方,中间只隔着一条细细的分隔线。
云欲书站在榜单前,嘴角微勾,看着照片里谢折言阳光的笑容,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她可能喜欢上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的学弟了。
这个认知让她一连几天都无法集中精力。
每当她在走廊或食堂远远看到谢折言,都会下意识地绕道而行。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在学业上那么自信的一个人,在面对感情时却如此胆怯。
3、
谢折言高考前半个月,云欲书接到了高中班主任李老师的电话。
欲书啊,学校想邀请你回来给高三的学弟学妹们做个讲座,分享一下你的学习经验和高考心态调整。
云欲书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下意识地就想拒绝——她一向不擅长在众人面前讲话,更何况……谢折言会在台下。
但她终究没能说出那个不字。
好,我会去的。
挂断电话后,云欲书坐在宿舍的书桌前,盯着桌面上摊开的医学教材,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她想起谢折言——那个曾经坐在她旁边考试的少年,那个在光荣榜上与她名字并列的学弟,那个她偷偷喜欢了两年却从未说出口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翻开笔记本,开始认真准备讲座的内容。
讲座当天,阶梯教室坐满了高三的学生。
云欲书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深蓝色牛仔裤,头发扎成利落的马尾,站在讲台侧边等待主持人介绍她。
她的心跳得很快,手心微微出汗,但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下面,有请我校去年的高考状元,现就读于华清大学医学院的云欲书同学,为大家分享她的学习经验！
掌声响起,云欲书走上讲台,目光下意识地在人群中搜寻。
然后,她看到了他。
谢折言坐在第三排正中间的位置,微微仰着头,目光专注地望着她。
他的眼睛很亮,像是盛满了星光,和她初见他那一天一样,他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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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欲书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迅速移开视线,低头调整了一下话筒,开始讲话。
大家好,我是云欲书。她的声音很轻,但足够清晰,今天想和大家分享一些关于高考最后冲刺阶段的学习方法……
她原本准备了很多内容,但真正站在这里时,她发现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对谢折言一个人说。
最后半个月,不要盲目刷题,要回归基础,梳理错题……
心态比知识更重要,保持稳定的作息,不要熬夜透支自己……
高考只是人生的一个节点,无论结果如何,都希望你们能去往自己想去的地方。
说到最后一句时,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又落在了谢折言身上。
他正看着她,眼神温柔而坚定,仿佛在无声地回应她。
云欲书匆匆移开视线,耳尖微微发热。
讲座结束后,学生们围上来提问,云欲书一一耐心解答。
她注意到谢折言站在人群外围,没有上前,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她想走过去和他说句话,哪怕只是一句加油,但最终,她只是朝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她不敢停留太久,怕自己藏不住眼里的情绪。
高考结束后,云欲书在学校的喜报上看到了谢折言的名字——他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入了华清大学计算机系。
她盯着母校光荣榜上他的照片,看了很久。
少年穿着毕业礼服,笑容明亮如初。
她轻轻摸了摸照片,低声说了一句：恭喜。
然后转身离开。
她不知道的是,谢折言的书桌上,一直放着一张她讲座时的照片。
那是他青春里,最珍藏的瞬间。
4、
大二开学不久,云欲书收到了高中同学聚会的邀请。
她本不想去,但好友林小雨在电话里神秘兮兮地说：听说谢折言也会来哦,他现在可是你们清华的风云人物呢。刚大一就进了校篮球队,编程比赛还拿了奖。
云欲书的心跳顿时乱了节奏,她正在整理的医学笔记上,钢笔划出一道长长的墨迹：他...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难道就不想看看帅学弟林小雨笑道。
不过我听说帅学弟有暗恋的人,整个高中他为了能和喜欢的女孩子同桌,特意去找老师调了考场的座位表；为了能和喜欢的女孩子一起上自习,每天放学都第一个冲去占座；还有啊,他收集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的所有的答题卡复印件,说要学习她的解题思路...
云欲书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另一只手无意识地卷着电话线：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他室友是我男朋友啊,林小雨得意地说,谢折言的手机锁屏好像还是那个女孩子的照片呢。他书桌上还摆着他们两个名字并列的那张光荣榜照片,用相框裱起来的。
林小雨的话让云欲书久久都没有回神,原来,他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吗
也对,他那么优秀的男生,有喜欢的人也不意外,只是云欲书感觉自己的口中有些许的苦涩。
平时整洁干净的笔记,也有了些许的潦草。
聚会那天,云欲书在衣柜前犹豫了很久。
她最终还是选择去聚会,去看看那个被自己深埋心中的少年。
她平时穿得简单,基本都是衬衫加牛仔裤。
但今天,她选了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这是她为数不多的裙装之一,是去年生日时妈妈硬拉着她买的,标签都还没拆。
出门之前,室友还夸她终于知道打扮自己了,明明那么好看的一个小姑娘。
推开餐厅包厢门的瞬间,喧闹声扑面而来。
云欲书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谢折言。
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但T恤的质地看起来很高档,左胸处有一个小小的刺绣logo。
他的头发比高中时长了些,随意地搭在额前,显得更加成熟。
云学姐,没想到你居然会来！谢折言看到她,立刻站起身,眼睛亮得惊人,这边有位置。
云欲书深吸一口气,走向他旁边的空位。
她走路时习惯性地低着头,但今天穿着裙子,她不得不注意自己的步伐。
谢折言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让她感觉每一步都像是走在棉花上。
到后面,云欲书感觉自己的步伐都有了些许的凌乱。
但出乎云欲书的意外,整个晚上,谢折言都体贴地照顾着她——递纸巾时总是先抽出一张自己用,确认没有纸屑才递给她；
倒饮料前会先问她要冰的还是常温的；
把她喜欢的糖醋排骨转到她面前,还细心地用公筷帮她夹了一块最好的。
当其他同学起哄要喝酒时,谢折言主动帮她挡了下来：云学姐明天应该还有早课,就别让她喝了。
他说这话时,手指轻轻敲打着玻璃杯,指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
他的这些做法,让云欲书的内心再次掀起了巨浪。
聚会结束后,谢折言主动提出送云欲书回学校。
初秋的夜晚微凉,云欲书把外套搭在手臂上,谢折言很自然地接了过去：我帮你拿吧。
他的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手腕,像是一阵电流穿过。
电得云欲书微微捂紧了拳头。
两人并肩走在校园的小路上,月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谢折言比高中时又高了些,云欲书穿着小低跟,头顶才到他肩膀。
两人的身影在月光的映射之下,有一部分交织在了一起。
他们走得很慢,像是都不舍得这段路太快结束。
那个...谢折言突然开口,声音有些紧张,其实我一直...
就在这时,一个男生从对面跑来,气喘吁吁地停在云欲书面前：云同学,终于找到你了！我有话想对你说...
云欲书认出来人是同系的学长张毅。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张毅已经单膝跪地,举起一束红玫瑰：云同学,我喜欢你很久了,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被告白的云欲书第一反应是惊慌地看向谢折言,发现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顾不上多想,直接对张毅说：对不起,我...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说这话时,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谢折言。
却没有看到听到她的回答的谢折言,握紧了拳头。
张毅失望地离开后,气氛变得异常尴尬。
谢折言勉强笑了笑：没想到学姐这么受欢迎。
不是那样的,云欲书急急地解释,手指绞在一起,我根本不认识他,只是上大课时见过几次...
谢折言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
我相信学姐,到你宿舍了,早点上去休息吧。
云欲书看着眼前的宿舍楼,想继续向谢折言解释,但是又想起了林小雨说谢折言说自己有喜欢的女孩,又歇了解释的心思。
云欲书上了楼,留下谢折言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沉思。
5、
聚会后的第三天,云欲书抱着厚重的医学教材推开图书馆三楼自习室的门,一眼就看到了靠窗位置的谢折言。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正专注地盯着笔记本电脑,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眉头微蹙的样子格外迷人。
云舒月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云欲书犹豫了一下,正准备悄悄找个角落位置坐下,谢折言却像是感应到什么般突然抬头。
与云欲书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朝她用力挥手,动作大得引来旁边几个同学的不满目光。
学姐！这里！他压低声音喊道,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云欲书来他旁边坐。
云欲书红着脸走过去,谢折言已经起身帮她拉开椅子,接过她怀里厚重的《格氏解剖学》。
这么巧。她轻声说,把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谢折言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我每天都来这,这是我最喜欢的位置。他指了指窗外,而且从这里可以看到医学院的实验楼。
云欲书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果然能看到她常去的实验室窗户。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他是不是故意选了这个位置
但是谢折言已经投入了学习当中,云与书也收了心思开始看书。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他们各自安静地学习。
云欲书全神贯注地做着笔记,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碰了碰她的手肘。
谢折言推过来一张纸条：你思考时会不自觉地咬笔帽,这个习惯从高中就没变。
云欲书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咬着笔帽,连忙松开,羞赧地在纸条上回复：你观察得太仔细了。
谢折言笑着写下：关于你的一切,我都记得很清楚。字迹力透纸背。
一句话,让云欲书平静的内心再次炸锅。
云欲书慌乱的用翻书来掩饰自己的失神。
阳光渐渐西斜,谢折言突然合上电脑：饿了吗我知道二食堂今天有糖醋排骨,去晚了就没了。
云欲书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高二那次月考中午,你打了三块糖醋排骨。谢折言一边收拾书包一边说,而且把配菜的青椒都挑出来了,我都记得。
云欲书怔住了,她自己都不记得这个细节。
6、
他们刚在食堂坐下,一个穿着篮球服的男生就端着餐盘走了过来。
云学妹,好巧啊。男生自来熟地坐在云欲书旁边,上次实验课的问题多亏你帮忙,我一直想请你吃饭道谢。
云欲书紧张地看了一眼对面的谢折言,他正慢条斯理地挑着米饭里的葱花,但握着筷子的手指节已经微微发白。
不用了,只是举手之劳。云欲书往旁边挪了挪,表示自己的拒绝。
但那个男生却不依不饶：那周末我们系有联谊,云学妹能不能一起来我们系里有好多人都想认识你呢。
谢折言突然放下筷子,筷子与桌面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他抬起头,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眼神却冷得像冰：这位同学,没看到我们在吃饭吗
气氛瞬间凝固。
篮球男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情,只能讪讪地离开了,临走时还不忘对云欲书说学妹可以考虑一下,我们等着你来。
学姐,经常有这样的事吗谢折言的声音有些哑。
云欲书低头戳着米饭：嗯,医学系女生少...而且我都拒绝了。
谢折言深吸一口气,突然伸手覆上她的手背：我知道我没立场生气,但是学姐...他的手掌温热干燥,微微颤抖,看到别人靠近你,我这里很难受。他指了指胸口。
云欲书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话,手背上他触碰的地方像被烙铁烫过一样。
但是想起谢折言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心中的雀跃慢慢冷了下去。
面上也不怎么好,谢折言看到云欲书这个表情,欲言又止。
元旦前夜,学校组织了跨年晚会。
云欲书本来约好和谢折言一起参加,却临时被导师叫去处理实验数据。
等她忙完赶到操场时,晚会已经散场,只剩下零星的几个人在收拾场地。
她给谢折言发消息没回,打电话也没人接。
云欲书看着没有任何消息的对话框,难道谢折言生气了吗
正着急时,一个同学告诉她：谢折言好像在篮球场那边找你。
谢过那个同学,云欲书匆忙跑向篮球场,远远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独自坐在观众席上,头顶是璀璨的星空。
谢折言听到脚步声转过头,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对不起,实验...云欲书气喘吁吁地道歉。
谢折言却突然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他的心跳又快又重,隔着羽绒服都能感受到。
我以为你不来了...他的声音闷闷的,我今天本来准备...
云欲书感觉到他的眼泪落在自己颈间,滚烫得吓人。
她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安抚一个受委屈的孩子。
谢折言突然松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
他单膝跪在雪地上,仰头看着她,眼里盛满了星光：云欲书,我喜欢你,从十五岁开始就喜欢你。每次看到别人向你表白,我都害怕得发抖。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精致的银质手链,坠着一片小小的云朵和一颗星星：云和折言,就像命中注定。你愿意...给我一个正式追求你的机会吗
云欲书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蹲下身与他平视,月光下,他的眼睛格外明亮,像是盛满了星光：云欲书,我有话想对你说很久了。
他深吸一口气：从高一开始,我就喜欢你了。当时你是来给我们初中生做高中生活介绍的学姐,你在帮一个同学讲题时认真的样子,让我一见钟情。
云欲书震惊地睁大眼睛,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
她想起那次活动,她是被老师临时拉去帮忙的,全程几乎没说什么话,只是在最后回答了几个问题。
我报那所高中是因为你,努力学习是因为想追上你的脚步,选择华清是因为知道你在哪里。
谢折言的声音微微颤抖,我知道这很突然,但看到有那么多人向你表白,我实在忍不住了...我不想再错过你了。
云欲书的眼眶湿润了。
她想起高中三年那些偶遇,想起光荣榜上并列的名字,想起讲座时他专注的目光...原来一切都不是巧合。
我也喜欢你,她终于说出埋藏心底多年的秘密,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醒了这场美梦,从高二那次月考开始...我一直不敢告诉你...
谢折言愣了一秒,随即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比云欲书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明亮。
他小心翼翼地牵起云欲书的手,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珍宝：那...我们现在是...
男女朋友。云欲书红着脸,却坚定地回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掌心有些打篮球留下的茧,摩擦着她的皮肤,带来奇妙的触感。
谢折言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其实...我早就准备好了这个,一直带着,想着也许有一天能送给你。
盒子里是一条银质项链,吊坠是一片云朵,上面镶着几颗小小的钻石,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我第一眼看到就觉得适合你,谢折言轻声说,可以...我帮你戴上吗
云欲书点点头,转过身去。
她感觉到谢折言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后颈,激起一阵战栗。
项链凉凉的贴在皮肤上,很快就被体温捂热。
好看吗她转过身,不自觉地摸了摸吊坠。
谢折言的目光温柔得能融化冰雪：比我想象的还要美。
然后捧起她的脸,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水。
这个吻温柔而克制,带着青涩的试探。
当他们的唇终于相触时,远处恰好响起新年的钟声,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照亮了两人相拥的身影。
新年快乐,我的女朋友。谢折言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说。
云欲书笑着回应：新年快乐,我的...初恋。
那天晚上,谢折言送云欲书回宿舍的路上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像是怕她消失一样。
他们继续往前走,这次,谢折言的手一直紧紧握着她的,十指相扣。
云欲书发现,原来与人牵手是这样的感觉——温暖、安心,又带着一点点甜蜜的悸动。
在宿舍楼下分别时,他突然从背后变出一束白色满天星：其实我准备了很多...
云欲书接过花,发现里面藏着一张卡片,上面是谢折言工整的字迹：你是我漫长青春里,唯一不想错过的风景。
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去上课,谢折言笑着说,记得吃早餐。
云欲书点点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夜色中。
她回到宿舍,站在镜子前久久地看着脖子上的项链,手指轻轻抚摸着那片小小的云朵。
那晚,她在日记本上写道：今天,我终于有勇气说出那句藏在心底两年的话。原来被喜欢的人喜欢着,是这种感觉...
字迹不再像往常那样工整,而是带着雀跃的弧度,像是要飞出纸面。
7、
时间不疾不徐,又过了一年。
元旦前夕,北京下了一场大雪。
华清园银装素裹,美得像童话世界。
谢折言在医学院楼下等云欲书,肩膀上已经落了一层雪。
他穿着深蓝色的羽绒服,围巾松松地绕在脖子上,看到云欲书出来,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冷吗他自然地握住云欲书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口袋里暖烘烘的,还放着一个小巧的暖手宝。
云欲书摇摇头,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实验做完了
嗯,提前完成了。谢折言笑着说,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们来到校园中心的一片空地,这里几乎没有人来。
雪地上干干净净,只有几行小鸟的脚印。
谢折言突然单膝跪在雪地上,从怀里掏出一束白色满天星——云欲书最喜欢的花。
云欲书,虽然我们已经在一起一年了,但我还是想再问一次：他仰头看着她,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很快融化成小小的水珠,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云欲书笑着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像星星一样闪烁。
谢折言站起身,轻轻吻去她睫毛上的雪花,然后是一个青涩而温柔的吻。
他的嘴唇有些凉,但很快变得温暖。
云欲书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混合着满天星的清香,让她晕乎乎的。
8、
毕业后,谢折言进入一家知名互联网公司工作,云欲书则继续攻读医学博士学位。
谢折言拿到第一个月工资的那天,带着云欲书回到高中校园。
正是暑假,校园里空无一人。
他们溜进曾经的那个教室,阳光依然从那个角度照进来,在桌面上形成一片光斑。
谢折言在他们初次相遇的座位前跪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这里是我爱上你的地方,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想在这里和你约定余生,云欲书,你愿意嫁给我吗
声音中还带着些许不自信。
盒子里是一枚简约的钻戒,主石周围环绕着几颗小钻石,排列成云朵的形状。
云欲书含着泪点头,这一次,她不再害羞,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们身上,像是给这一幕镀上了金色的边框。
尾声
云欲书博士毕业那年,他们迎来了一对可爱的双胞胎——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谢折言抱着两个孩子,看着正在收拾尿布的云欲书,突然笑了：书书,你知道吗我高中时的梦想就是追上你的脚步,现在我不但追上了,还多了两个小跟班,以后,就是我们三个一起追赶你咯。
云欲书走过来,面上带着温和的微笑,轻轻靠在他肩上。
她的白大褂挂在门后的衣钩上,胸牌随着微风轻轻晃动,上面写着云欲书
主治医师。
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金色的分割线,就像多年前他们初遇时那样。
其实你早就追上我了,甚至走在了我前面...云欲书轻声说,从你鼓起勇气表白的那一刻起。
窗外,阳光正好,照在一家四口的笑脸上。
那个曾经胆小不敢表白的女孩,如今已经能够坦然说出我爱你；
而那个默默追随她脚步的男孩,终于和她并肩站在了同一片阳光下。
他们的故事未完待续。
番外
谢折言
中考后的暑假,我第一次见到云欲书。
市一中组织优秀初中生提前体验高中生活,她是我们这组的负责人。
那天很热,蝉鸣聒噪,我站在树荫下擦汗,忽然听见一道很轻的声音：人到齐了吗
我转头,看见一个穿校服的女生站在台阶上。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落在她身上,斑驳的光影里,她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她手里拿着名单,正微微蹙眉核对。
旁边的女生——她的搭档——热情地招呼我们集合,而她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偶尔点头附和。
直到有个学弟怯生生地走过去问问题,她才抬起头。
那一刻,我愣住了。
她解答问题时,眼睛很亮,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清晰有力。
阳光照在她的侧脸上,连细小的绒毛都镀上一层金边。
我突然觉得,这个安静到近乎透明的学姐,在谈起学习时,整个人都在发光。
活动结束后,我偷偷问她的搭档：那位学姐叫什么名字
云欲书啊,高二的年级第一。对方笑着补充,不过她性格有点冷,不太爱说话,但是她人很好的。
云欲书,我记住了这个名字。
回家后,我在电脑上搜索市一中云欲书,跳出来的第一条就是她获得省数学竞赛一等奖的新闻。
照片里的她站在领奖台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手里紧紧攥着奖状,指节微微发白。
我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然后对爸妈说：我想报市一中。
高一第一次月考,我在光荣榜上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高一栏最上方。
而正上方的高二第一,赫然是云欲书。
两个名字上下排列,中间只隔着一道细细的分隔线。
我站在榜单前,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拍下了这一幕。
第二次月考,班主任宣布和高二混考。
当座位表贴出来时,我盯着云欲书旁边的谢折言,心跳快得不像话。
考试那天,我特意提前半小时到考场。
教室只有她一个人。
我给自己做了心理准备,缓缓将门推开,她安静地坐在座位上,我向她询问了考场信息,并介绍了自己。
她比记忆中更瘦了些,校服袖口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
她低头整理笔袋时,马尾辫从肩头滑落,发尾微微打着卷。
整场考试,我的注意力都无法集中。
余光里,她做题时习惯微微低头,睫毛垂下来,像两把小扇子。
做题时,她会无意识地咬笔帽,思考时则用食指轻轻敲桌面。
最让我意外的是,她做完题后,竟然在偷看我的试卷。
我假装没发现,但嘴角忍不住上扬。
原来高冷的年级第一,也会对别人的答案感兴趣。
交卷后,我鼓起勇气问她最后一道题的解法。
她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我会问这个,但随即在草稿纸上画了几条线。
她的手指很白,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写字时手腕悬空,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
原来如此。我由衷赞叹,不愧是年级第一。
她耳尖微微泛红,迅速低头收拾东西。
我在桌上用铅笔写下谢谢,希望她能看见。
高二那年,学校调整教室,高三搬到了和我们同一个楼层。
这意味着,我每天都能在走廊偶遇云欲书了。
我摸清了她的作息：每天早上七点二十到校,中午十二点零五分去食堂,傍晚六点准时出现在自习室。
她总是独来独往,走路时习惯看着地面,偶尔被突然打招呼的同学吓到,会微微睁大眼睛,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我开始频繁出现在她可能出现的地方。
自习室里,我特意选她斜后方的位置。
这样抬头时,就能看见她低头学习的侧脸。
有时她思考难题会无意识地皱眉,解开后会轻轻舒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
光荣榜每月更新,她的名字永远在高二栏最上方。
而我则在高一栏上下浮动,最好的时候,能和她的名字并列。
我把每次的光荣榜都拍下来,存在手机相册里,取名叫目标。
高三第一次模拟考后,我鼓起勇气去办公室找老师要她的答题卡复印件。
你想学习她的解题思路班主任笑着递给我一沓纸,云欲书的答题确实漂亮,像标准答案一样。
我如获至宝。
晚上躲在被窝里,用手电筒照着那些复印件,指尖拂过那些答题卡,一遍遍研究她的笔迹。
她的字很小巧,但力道均匀,连修改符号都画得一丝不苟。
在最后一道大题空白处,她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大概是检查时随手画的。
这个发现让我傻笑了半夜。
高考前半个月,班主任宣布云欲书要回来给我们做讲座。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狂喜,一直在期待着和她的见面。
讲座那天,我提前一小时去占座,选了正对讲台的第三排。
这个位置,我能很好的看到她,她也能一眼就看到我。
当她走进教室时,我差点忘记呼吸。
她比高中时更漂亮了,白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纤细的小臂。
讲话时,她会不自觉地用手指卷话筒线,讲到重点处,语速会稍稍放慢,确保每个人都能听清。
我全程没记笔记,只是看着她。
她偶尔扫视全场,目光经过我时会微微停顿,然后迅速移开,耳尖泛起淡淡的粉色。
讲座结束后,我想上前搭话,却被其他同学挤到外围。
她离开前,终于看了我一眼,轻轻地朝我点了点头。
那晚我失眠了,满脑子都是她站在讲台上的样子。
大学开学后,我从学长那里听说要办同学聚会,听说她会来,我立刻报了名。
聚会上,我故意留了位置给她,让她坐在我身旁。
她比高中时开朗了些,但依然话不多,只是安静地听别人聊天,偶尔微笑。
我注意到她不吃辣,喜欢喝柠檬水,别人讲笑话时,她会先抿嘴忍住,然后才笑出来。
送她回校的路上,我紧张得手心冒汗。
正当我鼓起勇气想表白时,一个男生突然冲过来向她告白。
我僵在原地,心脏几乎停跳。
直到听见她拒绝,才重新找回呼吸。但是听到她说我有喜欢的人了,这个回答又让我乱了呼吸,我本来想在今晚和她告白的。
这句话将我打了回去。
但是喜欢她的男生太多了,我害怕我再不行动,会失去她。
所以我一直在制造与她的偶遇,一点点的进入她的世界,所幸,我成功了,她并不排斥我。
我决定在元旦那天和她表白。
元旦前夜,我约她在篮球场见面。
后来,她说导师找她有事,一个晚上,看着都没有出现的她,我都以为那是她拒绝我的说辞了。
那晚,下着小雪,我站在观众席上,终于在那个夜晚的尾巴,看到了远处跑来的身影,突然觉得一切等待都值得。
我单膝跪在雪地里,掏出准备已久的手链：云欲书,我喜欢你,从十五岁开始就喜欢你。
她蹲下来与我平视,眼睛亮得像星星,接受我的表白。
我给她戴上手链,然后小心翼翼地吻了她。
雪花落在我们相触的唇上,瞬间融化。
回宿舍的路上,我们十指紧扣。
她突然问我：为什么喜欢我
我想了想,诚实回答：因为你在讲题时,眼里有光。
她笑了,把头靠在我肩上。那一刻,我终于明白——
有些喜欢,从一开始就是双向奔赴。
我的月亮终于只照亮我了,属于我了。
后来,我们的感情一直很稳定,当然,中间也有一些争吵,但都无足轻重,我会解决好一切阻碍我们的事情。
在我拿到第一笔工资的那天,我带着她回到了我喜欢上她的地方,向她求了婚,她同意了。
后来,我们有了一对可爱的孩子。
而我与她一起并肩在阳关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