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科医院里。
苏玉站在窗前,怀中婴儿的啼哭与窗外雨声交织成令人烦躁的噪音。
她死死攥着手机,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废物!连个女人都杀不掉!”苏玉压低声音咆哮,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掐紧了襁褓。
婴儿顿时哭得更凶了,小脸涨得通红。
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男声:“小姐,那个女人身边多了很多保镖.....”
“我不管!”苏玉猛地转身,真丝睡袍在空气中划出凌厉的弧度。
她没注意到怀中的婴儿被她突然的动作吓得打了个嗝,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急促的抽噎。
“我就要她死!”苏玉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七天,我只给你七天时间,你知道后果。”
婴儿又开始哭闹,小手无意识地抓挠着苏玉垂落的发丝。
这个孩子。
这个本该是她最大筹码的孩子,此刻却像块烫手山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是,小姐。”
挂断电话后,苏玉像被抽干了力气般跌坐在沙发上。
婴儿的哭声在空旷的卧室里回荡,每一声都像针扎在她太阳穴上。
她机械地拍打着襁褓,眼神却空洞地望向窗外的暴雨。
“闭嘴......”苏玉喃喃自语,拍打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给我闭嘴......”
突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苏玉浑身一僵,瞬间调整表情,抬头时已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柔弱模样。
宋雅穿着墨绿色丝绒睡袍站在门口,她的目光从苏玉惨白的脸滑到哭闹的婴儿身上,眼神晦暗不明。
“阿...阿姨......”苏玉急忙站起来,声音里带着颤抖,“孩子可能是饿了......我正要叫保姆......”
宋雅缓步走近,她伸手接过婴儿道:“你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孙子。”
苏玉下意识地攥紧了睡袍下摆。
这个老狐狸什么时候过来的?她听到了多少?但她的脸上依旧挂着乖巧的微笑:“谢谢阿姨,您对我真好......”
宋雅没有回应,只是专注地低头哄着怀中的婴儿。
说来也怪,刚才还哭闹不止的孩子,到了宋雅怀里竟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偶尔的抽噎。
苏玉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个老女人总是这样,表面上对她关怀备至,眼神里却永远带着那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就像现在。
“还有事?”宋雅头也不抬地问道,手指轻轻抚过婴儿细嫩的脸颊。
没、没有...苏玉慌忙摇头,“那我先去睡了,阿姨晚安。”
房间内,宋雅掀开婴儿的衣领,目光死死盯着什么。
昏黄的灯光下,婴儿右肩胛骨处,一个淡红色的蝴蝶状胎记若隐若现。
宋雅的手指悬在那个胎记上方,微微发抖。
“果然.......”宋雅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厌恶,“你根本不是我们顾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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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秦婉宁正在整理要送给江父江母的礼物。
江叙白靠在门框上,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
“我爸妈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他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礼物,“他们......呃,可能有点热情过头。”
秦婉宁系好围巾的手指顿了顿:“什么意思?”
江叙白耳尖微红:“他们以为你是我女朋友。”
“什么?”秦婉宁猛地抬头,“你怎么能......”
“嘘!”江叙白急忙压低声音,“只有这样他们才会破例在家会诊,我爸退休后从不接私人病例,我妈更是出了名的难请。”
秦婉宁皱眉,但想到自己的病情,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就这一次。”
江家的独栋别墅坐落在城郊半山腰。
刚进门,秦婉宁就被热情的江母拉住双手。
“哎呀,这姑娘比照片上还漂亮!”江母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小白从没带女孩回家过,可算开窍了。”
江叙白在后面疯狂使眼色。
秦婉宁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阿姨好。”
江父戴着金丝眼镜从书房走出来,目光锐利地打量秦婉宁:“检查报告我都看了,情况确实复杂,但并非没有希望。”
会诊持续了三小时。
当江父最后摘下眼镜时,秦婉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可以做微创,”江父指着CT片上那个阴影,“但这里靠近子宫动脉,风险很大。”
江母补充道:“我们建议尽快住院,先调理一周身体再手术。”
“有问题?”江叙白敏锐地察觉她的犹豫。
“没......没有。”秦婉宁深吸一口气,“我明天就来办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