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洒进客厅时，秦婉宁才发现自己在门边蜷缩着睡了一夜。
她动了动僵硬的脖颈，听到脊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手机显示早上七点十五分。
她撑着门把手站起来，透过猫眼往外看......走廊空无一人。
果然走了......
秦婉宁说不上是失望还是解脱，手指无意识地抚过门锁。
却在拧开门的瞬间，被一股力道猛地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清冽的雪松香气混着淡淡的酒气扑面而来。
顾凛琛的大衣外套冰凉，胸膛却热得发烫。
“好困......”他将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让我抱会儿。”
秦婉宁僵在原地。
这个拥抱太过熟悉，仿佛回到了他们刚结婚时，每个相拥而眠的清晨。
她的手指悬在半空，终究没有推开。
直到......
“咕......”
一声不合时宜的肠鸣打破静谧。
顾凛琛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单薄睡衣传来：“饿了？”
秦婉宁耳根发烫，终于找回理智推开他：“你怎么还在这里？”
顾凛琛眼下挂着明显的青黑，西装皱得不成样子，却笑得像个得逞的少年：“我说过，我们需要谈谈。”
他不由分说挤进门，熟门熟路地往厨房走：“煎蛋吃吗？”
秦婉宁愣在原地。
这套公寓他从未踏足，此刻却像回到自己家般自然。
她跟到厨房门口，看见顾凛琛正对着双开门冰箱皱眉。
“你就吃这些？冷藏里除了矿泉水就是面膜。”
“最近忙。”秦婉宁抱臂靠在门框上，“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凛琛从冷冻室翻出两包速冻饺子：“先吃饭。”
他动作生疏地开火，水还没烧开就往锅里扔饺子，溅起的水花烫得他嘶了一声。
秦婉宁鬼使神差地接过锅铲：“我来吧。”
“第一次。”顾凛琛忽然说。
“什么？”
“这是我第一次给你做早餐。”他站在她身后，呼吸拂过她耳畔，“以前都是你做给我吃。”
秦婉宁的手顿了顿。
那些年她每天变着花样准备早餐，而顾凛琛总是匆匆吃两口就去公司。
现在想来，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在平等的天平上。
饺子在沸水里翻滚。
顾凛琛忽然环住她的腰，下颌抵在她肩上：“婉宁，我查到了当年的病历。”
秦婉宁浑身一僵。
“你流产那天......”顾凛琛的声音发紧，“是有人特意撞了你，对不对？”
锅铲当啷掉进锅里。
秦婉宁猛地转身，却对上顾凛琛通红的双眼。
“为什么不说？”顾凛琛声音发抖，“如果我知道那天发生了这件事......”
“知道又怎样？”秦婉宁冷笑，“你那会不是正和夏瑶玩兄妹游戏的么？”
顾凛琛脸色骤变。
秦婉宁趁机推开他，关火盛饺子的动作带着狠劲。
“恭喜，”她将盘子重重放在餐台上，“现在你都快要当爸爸了。”
“咣当......”
顾凛琛手里的锅铲掉在地上。
他弯腰去捡，水流冲了很久才直起身。
“那不是我的孩子。”顾凛琛声音阴沉得可怕。
秦婉宁嗤笑：“真冷血。”
“苏玉和我......”
顾凛琛刚要解释，秦婉宁的手机突然响起。
糖糖稚嫩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
“阿宁！我们在迪士尼看到白雪公主啦！她还夸我的裙子漂亮！”
视频里的小女孩穿着秦婉宁上个月送的公主裙，在城堡前转圈。
背景里，秦佑恒和艾琳相视而笑。
“糖糖真好看。”秦婉宁声音不自觉地柔软下来，“有没有吃冰淇淋？”
“吃啦！爸爸给我买了米奇头的！”糖糖突然压低声音，“阿宁，你什么时候也带男朋友来呀？别的漂亮小姐姐都成双成对呢！”
秦婉宁手一抖，差点摔了手机。
余光里，顾凛琛正死死盯着她，眼神晦暗不明。
“糖糖，把电话给爸爸。”秦佑恒接过手机，看了眼秦婉宁身后的男人，他并没看清那是谁，只挑眉道，“姐，看来你那边挺热闹？”
“佑恒！”秦婉宁警告地瞪他。
“行行行，不打扰你们。”秦佑恒笑得意味深长，“上次爷爷还说要给你介绍......”
秦婉宁迅速挂断电话。
厨房里一时寂静。
顾凛琛忽然上前一步，将她困在料理台与自己之间。
“男朋友？”他声音危险地上扬，“相亲？”
秦婉宁别过脸：“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