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苏玉懒得再敷衍这对父母,打着哈欠提着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可她刚准备喊司机来接她,就发现身上那部小灵通响了起来。
那是和某人单独通讯的工具,是她最隐秘的一张王牌。
苏玉的手指在接听键上方悬停了半秒,指甲上的碎钻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她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后,快步走向医院后方的员工通道。
“喂?”她压低声音,背部紧贴着冰冷的墙面。
“东街废弃大楼楼顶,来见我。”男人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苏玉的瞳孔骤然收缩,涂着精致口红的嘴唇微微颤抖:“你......你居然提前回国了?”
“一小时内来见我,”电话那头的声音更加阴沉,“否则我会让你后悔嫁给那个家伙的。”
“别!我马上到!”苏玉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带着讨好的意味,“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在等你......”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苏玉盯着手机屏幕,胸口剧烈起伏。
她迅速打开叫车软件,又立刻删除.
不能留下任何记录。
最终她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距离目的地三个街区外的商场名字。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苏玉从包里掏出化妆镜,仔细检查自己的妆容。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唇膏在嘴角划出一道细小的红痕。
苏玉用力擦掉那道痕迹,就像要擦掉什么不堪的证据一样。
出租车停在商场门口,苏玉付完钱后快步穿过商场,从后门出来后又换了两次出租车,最后步行穿过几条小巷,才来到东街那栋废弃的写字楼前。
大楼外墙上爬满了枯萎的藤蔓,破碎的玻璃窗像一张张黑洞洞的大口。
苏玉的高跟鞋踩在碎玻璃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她脱下鞋子拎在手里,赤脚走上摇摇欲坠的楼梯。
顶楼的风很大,吹乱了苏玉精心打理的卷发。
一个高大的背影立在楼顶边缘,黑色风衣在风中猎猎作响。
“你迟到了七分钟。”男人没有回头,声音比电话里更加冰冷。
苏玉的呼吸一滞,随即换上甜腻的笑容:“路上要小心嘛,顾家的眼线可不少......”
男人突然转身,一张刀削般锋利的脸上,从左额角到右下巴横贯着一道狰狞的疤痕。
他大步走来,一把掐住苏玉的下巴:“怎么?顾太太当上瘾了?”
“疼......”苏玉的眼眶立刻涌出泪水,可怜巴巴道,“阿枭,你知道的,我都是为了我们的计划......”
她的手掌突然覆上自己平坦的小腹,精心修饰的指甲在黑色连衣裙上留下几道细微的褶皱:“难道你不希望我们的孩子有一个更好的未来吗?”
阿枭的手指猛地一颤,像是被烫到般松开了钳制。
那道横贯脸庞的疤痕在阳光下泛着狰狞的粉白色,此刻却因他扭曲的表情而显得更加可怖。
“别拿这个开玩笑。”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狱传来,右手不自觉地摸向自己左腹。
那里有一道与脸上伤疤同样狰狞的枪伤,是他们失去第一个孩子那天留下的。
苏玉捕捉到他的动摇,立刻乘胜追击。
她抓住阿枭的手按在自己腹部,声音轻得像羽毛:“这个孩子快三个月了......医生说很健康。”
苏玉踮起脚尖,红唇几乎贴上男人的耳垂,“这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他.......”
阿枭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
他猛地推开苏玉,转身走向楼顶边缘,黑色风衣在风中翻飞如鹰隼的翅膀。
“Z组织最近又被盯上了。”男人的声音恢复了冷酷,“我身边太危险,以后不要联系我。”
苏玉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但很快又换上泫然欲泣的表情:“那我们的孩子......”
“有需要就联系阿彪。”男人没有回头,从口袋里掏出一部老式手机扔在地上,“他会帮你扫清障碍。”
手机在水泥地上滑到苏玉脚边。
她弯腰捡起的瞬间,男人已经鬼魅般出现在她面前,粗糙的大掌一把扣住她的后脑,狠狠吻上她的唇。
这个吻毫无温柔可言,更像是野兽在标记自己的领地。
苏玉的唇膏被蹭花,嘴角甚至渗出一丝血痕。
当她几乎要窒息时,男人突然松开她,转身大步离去。
“阿枭!”苏玉踉跄着追了两步,高跟鞋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崴了一下。
男人没有回头,只是举起右手挥了挥,身影很快消失在楼梯口。
顶楼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苏玉急促的喘息。
“苏小姐。”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苏玉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她转身看见一个魁梧如山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的光头,他的右耳缺了一角,粗壮的脖子上隐约可见一个小型的Z字纹身。
“我是阿彪。”男人的声音和他的外表一样粗粝,“老大让我送您回去。”
苏玉迅速整理好凌乱的头发和衣裙,又恢复了那副高傲的模样:“先把那部手机处理掉。”
她将男人给的手机扔给阿彪,“以后用我的私人号码联系。”
阿彪接过手机,单手一捏,那金属外壳竟像纸团一样被揉成了一团。
他随手将废铁扔下楼,沉闷的落地声从十几层下的地面传来。
“苏小姐想去哪?”阿彪问道,眼神却警惕地扫视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