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新婚惊变
我和苏艳终于结婚了,苏艳是个保守又容易害羞的女生,恋爱三年,我俩最亲密的行为,也就每次约会结束后的浅浅吻别。
送走了所有宾客,刚关好房门,看着苏艳那妖娆多姿的背影,我就迫不及待地搂住了她,下巴靠在她柔软的肩膀上：艳艳,我们终于结婚了。
在明亮的灯光下,我能看到苏艳的脸蛋迅速变得绯红,她不自在地扭了扭身体,反而让我内心更加燥热,我忍不住紧了紧胳膊,亲吻她的耳垂：艳艳,我们是不是该休息了
我能感受到苏艳的身体先是一僵,然后又重新变得绵软,她微微摆头,让血红的耳垂重返自由,双手覆在我的手背上,声线颤抖：哥哥,先……先去洗澡。
哥哥是恋爱后我要求的,苏艳也就慢慢习惯了这个称呼。
已是深秋,花洒中不断洒下的冷水,让我的皮肤能感觉到明显的凉意,但内心的那份燥热,却被冷水刺激得更加狂躁。
匆匆洗好澡,刚擦干身体,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尖叫,是苏艳的声音。
艳艳,怎么了我在浴室中大声询问,可是并没有回应,我胡乱围好浴巾,快步走到了我的婚房中。
房间内,苏艳圆睁着发红的眼睛,她双手的手掌微曲,正在用力拍打自己的头皮,口中还在低声嘶吼：啊……
我心跳有瞬间的凝滞,突然间就有些心慌：艳艳,怎么了
苏艳没有回答,依旧做着相同的事情。
我大步走到她身前,把她的双手圈到了我的手臂内,紧紧抱着她：艳艳,任何事有我,别怕！
被我阻止后,苏艳在我怀中突然就大哭起来,她扭动着自己的双手,似乎想要挣脱。
我如同铁钳般禁锢着她的身体,亲吻着她的泪眼,那份心慌的感觉,更重了一些,眼泪莫名其妙地就湿润了眼眶。
艳艳……我一直呢喃着,许是听到了我的呢喃声,苏艳抬起了她那充斥着血丝的双眼,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我从未见过的复杂,而我能看懂的,就只有内疚和恐慌。
一丝欣喜才涌上我的心头,就看到苏艳的眼神重新变得浑浊,她又变得歇斯底里,嘴里不断嘟囔着：怎么就十年了啊……
苏艳的挣扎变得更加疯狂,我再也箍不住她的身体,从我手中挣脱开后,她突然高声尖叫,快速冲出了房门。
艳艳！
我无力的呼唤声,并没有让苏艳停止脚步,等我回过神,顾不上即将滑落的浴巾,跑出去追她的时候,却已然看不到她的身影。
2
绝情离婚
我发了疯似的,寻找着苏艳,她和她妹妹在孤儿院长大,然而她说过,妹妹已经在十年前出国了,再也没有回来过,我找不到任何助力,只能像一只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撞,期望能突然看到苏艳的身影。
找了整整一夜,却一无所获,我拖着疲惫的身体,麻木地回到家门口,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正静静地站在门前。
热泪一下子从我的眼中涌出,我带着哭腔喊她：艳艳！
背影有一瞬间的颤栗,然后恢复了平静,我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从身后抱紧了她,熬了一夜,我的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异常的嘶哑：你回来了……真好！
可是苏艳的身体突然就扭动起来,她用力从我的怀抱中挣脱,缓缓转过身来,那发青的眼圈中,流露出来的,是一种陌生且冷漠的眼神。
沈辉,我们不合适,离婚吧！
听到苏艳的这句话,就像是有一吨重的铁锤,狠狠敲击着我的脑袋,脑海中瞬间嗡嗡作响。
我充血的双眼看向苏艳,用比刚才还嘶哑的声音,颤抖着问她：艳艳,你是开玩笑的,对不对
我试图把苏艳推向大门口,可是她轻轻闪开,躲开了我的双手,脸上开始显得很不耐烦,语气也变得生硬：沈辉,我给你一周时间,到时候去办理离婚手续,不要再纠缠我……
苏艳停顿了一会儿,她的脸上,有一种我看不懂的倔强,她突然就对着我大吼起来：因为我不爱你了！
说完,她哭着跑了出去,我如同痴傻了一般,呆立在原地,并没有再去追她。
良久,我回到婚房内,没有苏艳的房子,我感到无比的冰冷,蹲在大门边的墙角,我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低沉的呜咽声中,我就这样渐渐睡去。
主人,来电话啦。
傍晚,我被手机铃声惊醒,刚醒来,就连打了几个喷嚏。
我准备去洗个澡,经过客厅茶几的时候,却霍然停住了脚步,我在茶几上看到了苏艳的手机,她昨天并没有带走,而今天,也没有进门。
我拿起她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一个熟悉的Hello屏幕出现在我的眼前,这是……被苏艳远程初始化了
艳艳,才新婚第一天,你就要这么绝情我不信！
我呢喃着,凄苦笑着,笑着笑着,声音越来越大声,似乎要发泄出我所有的怒气：为什么
直到……窗外传来怒骂声：神经病啊,有事就去医院看病,鬼吼什么！
3
醉生梦死
连续五天,我就像成了机器人一般,白天,全城乱窜,晚上,用酒精麻醉自我,也许酒醒了,就能发现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第六天,我刚买好酒回到家里,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砰……
手中的酒瓶摔落到地上,白酒从破裂的瓶子中流出,酒香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我顾不得收拾,手忙脚乱地从兜中取出电话,颤抖的手,好不容易才接通了电话,甚至都忘记了看来电信息。
艳艳……
我的声音比前两天好了不少,可是还是有些嘶哑,以及轻微的感冒音。
老班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肉麻,我可不是嫂子啊,哈哈……
电话中是一个清脆的男声,这不是艳艳的电话,而是我的大学同学,徐亮。
我压了压嗓音,遏制住翻腾的情绪,假装镇定：亮子,找我有事么怎么就想到电话我了
怎么就电话你了老班长,你是不是被穿越了电话中,徐亮的声音很是惊讶。
我……我有点不知该如何接话,这时,徐亮的声音再次响起。
老班长,看来是新婚燕尔,太幸福了,把同学会都忘了啊,要节制啊,嘿嘿！
我突然就沉默了,都忘记了,明天就是大学的同学会了,还是我组织的。
喂喂……老班长,你怎么不说话了电话中,徐亮还在追问。
我咳嗽两声,清了清嗓音：亮子,这两天有点感冒,有点忘事,放心,我下午会确认好,明天准时参加。
待挂掉电话,我有些颓然,想着徐亮的话,什么幸福,什么节制,自嘲地笑了起来,这一切,就像是见了鬼一样,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下午,我从将要举办同学会的大酒店中出来,站在酒店门口,一时间有些茫然,我该去哪里
我很想去找苏艳,却又不敢去,我怕万一真的找到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提前发生。
第二天,我再次来到了大酒店,当我强行挤出笑容,走进包间的时候,两个十人大圆桌已经坐得满满当当。
因为毕业后,同学们天南海北,所以这次应邀参加的,也就二十人不到,刚好两桌。
一个碎发青年离开座位,迎了上来,正是徐亮,他拉着我来到他座位旁,把我按到了一旁的空位上。
同学们,我们的老班长,昨天他甚至都忘记了还有同学会要参加,看来,是新婚的滋味,太过美妙了！
席间瞬间响起了哄笑声,我的脸却有点微微沉了下来,那假笑,再也维持不住。
4
同学会风波
我按住徐亮的肩膀,声音有点沉：亮子,别再说了！
徐亮有些愕然,似乎没有料到我会是如此的反应,不过他是我的大学室友,关系很好,深知我的脾性,所以对着我点了点头,然后岔开了话题。
可是其他同学却没有听到我的话,即使听到了,也未必会明白,我突然就有些后悔,发了新婚的朋友圈了。
老班长,看你脸色这么差,不会是新婚这几天,被榨干了吧。
对于关系一般的普通同学,我反而不能像徐亮那般直言,只是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徐亮迅速瞥了我一眼,然后对着这名说话的同学招呼：胖子,听说你准备去京城发展了
这名绰号胖子的同学,听了徐亮的话,眼睛一亮,刚要说话,就听到一名女同学看着手机,语气夸张：哟,怪不得老班长这么劳累,原来嫂子这么漂亮啊。
坐在这名女同学左侧的,是我们班的班花李欣,她听到这句话后,好奇地探头看去。
没过多久,李欣那天生妩媚的眼神就对着我,说话时带着细微的娇嗔：哟,真的很漂亮,班长你的眼光好高啊,怪不得当年拒绝了我。
同学们都哈哈大笑起来,当年李欣主动追我却被我拒绝的事情,他们都知道。
我只觉得他们的谈笑声异常地刺耳,想到苏艳,想到那七天之约,我再也忍耐不住。
啪！我猛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对着他们呵斥：够了！
包间内瞬间安静下来,我不顾同学们脸上的惊惧,一把拿过徐亮座位前的烟和打火机,对着他低声说着：亮子,我去抽个烟,你招呼下大家。
此时,刚好服务员开始上菜,我听到身后徐亮在缓和着大家的气氛：同学们,老班长今天有点事情,所以有些不在状态,我们先吃喝起来。
等我再进入包间的时候,脸色已经缓和了不少,对着同学们强笑：大家吃好喝好,刚才有些失态,不好意思了。
同学们嘻哈闹着,不时相互敬酒,我也喝了不少,脸上已经红得不行,而苏艳,似乎也暂时从我的脑海中消失了。
主人,来电话啦。
我的手机就放在桌子上,铃声响起的时候,屏幕也同时亮了起来,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我随意按了接听键,刚好右手还端着酒杯,就直接开了免提。
沈辉,七天到了,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大门口,别迟到。
5
民政局之约
这清冷的声线很好听,是苏艳的声音,我百听不厌,可是现在,却是那么的冰冷。
我的冷汗从额间溢出,酒意瞬间消失大半,刚想说话,苏艳却已经挂了电话。
看着重新黑沉的手机屏幕,我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做点什么。
老班长不是领证了吗,怎么又要去民政局有一名同学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他身边的同学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巴,然后迅速看了我一眼。
他们大多数人都看了我的朋友圈,见过我的结婚证,自然知道我去民政局,不可能是去办理结婚证。
场面一时间有些沉默,而我再也没有心思和同学们相聚,甚至顾不上说场面话,直接离开了包间。
来到酒店大门口,随意找了个花坛坐下,我的手有些颤栗,开始回拨那个陌生号码。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的脑袋中,就像有人拿锤不时敲击,阵阵抽痛,一夜无眠。
早上的时间过去得很快,等我来到民政局门口的时候,麻木的神情才有所变化,七天不见了,我终于再次看到了苏艳。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这些天中,我都不知道弹了多少次,这一次,热泪又忍不住地滴下。
艳艳……
听到我的声音,苏艳那略显单薄的美丽身形,转了过来。
我上前两步,想要抱住我的苏艳,可是她却躲开了我,只是淡淡说着：走吧。
看着苏艳这冷冽的样子,这些天淤积的怒气瞬时爆发出来,我对着苏艳高喊：艳艳,告诉我为什么,非要离婚么
苏艳的脚步一顿,但是她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回应：沈辉,我不爱你了,我要离开了,去一个很远的国家。
我用手背拭去脸上的泪水,用冷笑掩盖着内心的失落,我声音不大,但是已经变得平静了许多：所以……你爱上别人了好,我满足你！
离婚有一个月的冷静期,我索性请了一个月的长假,每天就如同在做梦般,醉生梦死。
这一个月过去得很快,民政局前,看着手中那张离婚证,我忽然就有些释然,既然结束了,那便结束吧。
看着对面静静站立的苏艳,我忍住内心的那丝涟漪,上前轻轻抱住了她,而苏艳,并没有拒绝。
艳艳,祝福你在余生里,活得幸福恣意,再见了。
说完,我有些不舍的放开怀中的佳人,那后退的一步,重如千钧。
当我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隐约难辨的抽泣声,是苏艳么她在哭泣这段感情的结束,还是在感慨新生活的开始
6
得知真相
下午,我在空荡荡的家里,默然发呆,总感觉这一切,都像是做梦般,极其地不真实。
手机的来电铃声响起,惊醒了浑浑噩噩的我,我以为会是苏艳,快速地拿过手机,却看到了屏幕上的姓名：院长妈妈。
苏艳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我曾经陪她去过几次,于是就加了院长妈妈的联系方式。
她为何会来找我我有些疑惑,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是小沈么院长妈妈的声音依旧慈祥,只是今日,似乎还有些焦灼。
我回应了院长妈妈,然后就听到她让我去孤儿院一趟,有事情和我说。
等我赶到孤儿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在院长妈妈的邀请下,我陪她一起吃了一顿便饭。
饭后,她从档案柜中拿出了一个文件袋,递给了我：小沈,打开看看吧。
莫名的感觉占据了心间,心脏也不规则地猛跳了几下,我打开文件袋,取出了里面的文件。
是一份陈旧的医院诊断书,还是老式手写的那种,看日期,正是十年前。
[苏艳,严重分离性身份障碍]
这是什么我的念头才浮起,院长妈妈就开始解释：小沈,小艳得了人格分裂,也就是诊断书上写的这个。
院长妈妈叹了口气,继续叙述：前两天,她来看过我,我发现她出现了和十年前一样的情况。
我的心莫名有点痛,我下意识抚住心口的位置,有些焦急地询问：那……就不能治愈么
哎,当时发现她像是变了一个人的时候,就去看了,可是……
院长妈妈回想着当时的情况,表情甚至有些惊惧：当我带她去治疗的时候,她像是疯了一般,突然间就失去了控制。医生说……她这种情况比较特殊,可能需要去精神病院强制治疗。
我心更痛了,像是有刀在绞动一般,院长妈妈的声音感觉都远在天边：最后,我还是不忍心送她去里面,我怕……出不来。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心头非常地堵,在院长妈妈前,我强忍住自己的情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问她：那……我该怎么办
院长妈妈一时也陷入了沉默,她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况,良久,才缓缓开口：不要去打扰她,要把她当做一个真正的‘别人’。
等出了孤儿院大门,我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力气,靠在路边的大树上,哭得撕心裂肺。
7
‘小姨子’到来
今天其实就是一个月长假的最后一天,我开始如同往日一般,继续工作。
只是,我在工位上摆上了我的离婚证,这显眼的证件和我阴沉的表情,扼杀了同事试图和我闲聊的念头。
今天是周五,终于又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我带着超市购买的食材,回到了我那冰冷的家中。
刚拿起青菜,准备清洗的时候,叮咚……门铃响了。
谁啊我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我的朋友不多,会主动来我家里的,更是没有一个。
当我打开门的时候,手中的青菜悄无声息地掉落在地,而我的身体,像是被冰冻了一般,我心爱的女孩儿,此刻,再次出现在我眼前。
艳艳……我的嗓音无比沙哑,还带着一丝不敢相信的犹豫。
门外的佳人忽然露出了一抹微笑,这微笑,和苏艳的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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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到我还在发呆,表情莫名,似乎是明白过来,忽然噗呲一声,声音带着一些娇憨。
姐夫你好,我叫苏佳,是苏艳的妹妹。
我这才从震惊中回了神,所以……这就是院长妈妈说的,苏艳的另外一个人格,我的小姨子
我的脑子有些混乱,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苏佳见我没有说话,就继续介绍着：我才回国,没有住的地方,姐姐说可以来找你,姐夫……你不会不管我吧
先进来吧。我终于回过神,捡起地上的青菜,让苏佳进了屋,转身的时候,用尽可能随意的语气,试探地问了一句：你姐姐……还好么
姐姐她很好啊。苏佳语气很是随意,看来,她是真的把自己当做了苏艳的妹妹了。
她把行李箱放到角落,目光扫过我手中青菜的时候,忽然上前挽住了我的胳膊。
姐夫,你要自己做饭啊佳佳一天没吃饭了,能不能尝尝你做的菜啊
胳膊上传来的柔软,让我有些酥麻,我下意识转头看去,刚好对上苏佳那一抹灵动的目光,脑中忽然就浮现出苏艳的清冷和温柔,我下意识地抽出了胳膊。
那个苏……佳啊,那你……我差点就喊出了苏艳的名字,还好及时纠正。
只是我话音未落,苏佳却打断了我的话语,她娇嗔一声,然后对着我说道：姐夫……以后叫人家佳佳,不许喊苏佳,那也太陌生了。
这声姐夫,拖着一丝尾音,让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赶忙答应下来。
那个……佳佳啊,那你就在客房住下,晚点我帮你收拾下,你先休息会,等饭好了,我叫你。
好的姐夫,谢谢姐夫。
走进厨房的时候,我忽然就有些失落,这说话的语气,这灵动的眼神,和苏艳完全不同,她真的不记得,自己是苏艳了。
8
别样的暧昧
苏……佳佳,吃饭了。
我把最后一个菜端上餐桌,客厅中没有看到苏佳的动静,却听到客房中传来的窸窣声。
客房的门开着,我才走进,就看到苏佳已经整理好了客房,正在收拾她的行李,这倒是和她姐一样,很是勤快。
等到苏佳已经在餐桌上落座,我习惯性地从旁边的柜子中拿出一瓶普通的红酒。
自从和苏艳离婚后,我就养成了这个习惯,每餐必要喝酒。
拿出后,我才想起今天不是我一个人了,我心爱的女孩回来了,只是换了个身份。
我轻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刚准备放回去,就听到身后传来苏佳的声音。
姐夫,你要喝酒啊,一起喝一点吧,刚好庆祝下,我和姐夫的第一餐。
我有些惊奇,同一个人,只是换了个人格,甚至连酒量都发生了变化。苏艳一杯就倒,而苏佳,一瓶红酒已经见底,却只是有些脸红。
姐夫,我以后一直住你这里,好不好
苏佳放下酒杯,眼神有些迷离,又带着几许期待,直视着我的眼睛。
这……看着她那带着红晕的可人脸庞,我赶紧把就是你的家几个字收了回去。
我重新组织了下语言：身为姐夫,这当然没问题。
耶！苏佳高兴得站了起来,她来到我身侧,蹲了下来,双手搁在我的大腿上,顶着她那可爱的小脑袋。
姐夫……谢谢你,你真好。
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脸蛋,还有那性感的红唇,我难以言明的内心,忽然有些躁动,我能明显感觉到,心跳在逐渐加速。
我的声音就如同上了弹簧一般,有点儿飘忽：佳佳,没……没关系的,你先起来吧,蹲着累。
苏佳起身的时候,似乎是因为蹲了一会儿,供血不足,整个人踉跄一下,就要摔倒,我吓得赶紧伸手揽住她。
我太过用力,苏佳被我揽住后,身形依旧站立不稳,刚好坐到了我的大腿上。
轰！我感觉有热流冲向天灵盖,大腿上的那温热柔软的触感,让我整个人开始飘飘欲仙,我终于又抱着我的爱人了。
咦,姐夫,你怎么流鼻血了苏佳忽然看到我的鼻子中流出了一丝鲜血,她左手索性揽在我的脖子后,右手轻轻替我拭去那一丝鲜血。
苏佳的动作很是温柔,只是表情有些俏皮,她的嘴角居然渐渐上咧,最终化作噗呲一声轻笑。
这个晚上,苏佳的倩影一直在我的脑海中纠缠不休,她揽着我的时候,她蹲在我面前的时候,还有坐在怀里,替我拭去鼻血的时候。
而我,似乎也忘记了,她不是苏艳,她是苏佳,另外一个独立的人格。
伴随倩影一同带来的,还有阵阵燥热,让我辗转难眠,一连洗了好几个冷水澡,才似乎是耗尽了所有的精力,渐渐入梦。
9
雷雨夜
苏艳的另外一个人格,以苏佳的身份,就这样闯入了我的生活,她甚至还找了一个工作,成为了一名普通的外企文员。
只是她依旧用着苏艳的身份证,用她的说法就是,身份证不见了,嫌麻烦,就用着姐姐的。
她会在有空的时候,黏着我一起采购,一起逛街,甚至一起发呆,而我也不再酗酒,生活似乎变得和婚前一样,规律而有序。
佳佳,带上伞,今天可能会下雨。
苏佳上班的时间比我要早,看到她准备出门,我走到门边,把碎花三折伞递了过去。
苏佳嘴角上翘,露出她那明媚的笑脸,用她求我时候惯用的甜腻语气道着谢：姐夫,你真好,那我去上班啦。
我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宠溺,虽然,换了个身份,但是她在我身边,就好。我笑着摇头,开始洗漱。
午后时分,果然如同天气预报所说的,开始下起了延绵不绝的雨。
现在正是夏日,这闷热压抑的雨,让人心情无端变得有些沉闷,晚上,我早早就回了房间,开始休息。
轰隆！我被一个突然响起的惊雷惊醒,我睁开迷糊的眼睛,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了。
我刚要继续睡觉,房门处却传来了一丝声响,我能听出,是我的房门,被打开了。
然后我就听到了一声怯生生的呼喊声：姐夫……
是苏佳,我打开床头灯,就看到昏暗的灯光下,苏佳穿着她那身轻薄的真丝睡衣,站在房门口,怀中还抱着她的枕头。
佳佳,你这是……怎么了我有些疑惑。
姐夫,我……我害怕打雷……苏佳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似乎身体也有些微微发抖。
稍微停顿了片刻后,苏佳的声音再度响起：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害怕,我能在你这里……打个地铺么或者……坐会儿也行。
说到后面,苏佳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我突然间就想到了她还是苏艳的时候,不但不害怕打雷,甚至还会颇有兴致地去看闪电。
可如今,她成为苏佳的时候,却充满了害怕,我依稀能看到她目光中的脆弱。
我的心,瞬间就软成一片,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我同意了苏佳的请求,让她睡到了我的床上,而我自己,则是简单打了个地铺。
准备关灯躺下的时候,我的目光,似乎是无法控制般,看向床上的苏佳。
她的睡衣本就单薄,即便身上盖着薄毯,也无法遮盖这曼妙的身姿。
许是感应到了我的目光,已经闭目睡觉的她,重新睁开了睡意朦胧的双眼,迷茫地问我：姐夫,怎么了
没事,睡吧。我有些慌乱,回应了一声,关了灯,躺到了地铺上。
但是身上却涌起股股热流,在煎熬着我的内心,想着那领口处的风景,更是浑身燥热,无法自已。
10
意乱情迷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高昂的歌声成功喊醒了我,再过了片刻,我才想起了昨夜的情形,这是苏佳的闹钟声。
我从地铺上起来,感觉到全身都酸痛无比,啊……我忍不住轻呼一声,赶紧反手拍打着后腰。
姐夫,你怎么了苏佳慵懒的声音响起,她也醒来了。
我转过身,刚好就看到,苏佳斜靠在床头板上,可能是因为睡姿的缘故,上衣的扣子开了两个,而真丝布料的透光性又很好。
看着这若隐若现的一幕,我不由得鼻子一热,感觉鼻血似乎又要流出来,赶紧移开了目光,有些结巴地解释着：可能是因为地板太硬,睡得有些酸痛。
咯咯……看到我窘迫的样子,苏佳居然笑出了声,她见我的模样,似乎真有些不太舒服,就从床上下来,拉住了我的手。
姐夫,快躺床上去,我给你按按。
我的心跳瞬间如同擂鼓,心中想要拒绝,苏佳却不由分说地把我推到了床前。
姐夫,你就答应我么,否则佳佳会内疚的。苏佳明显在撒娇,半推半就间,我已经趴在了床上。
我有些无措,我无法坦然地把苏佳当做苏艳来看待,这就是另外一个人啊,虽然这具身体,真的就是我心爱的女孩。
苏佳的手放到了我的肩膀上,肌肤相触的瞬间,柔绵温润的触感传来,我死死控制住身体可能出现的痉挛,不再去思考,这到底是苏佳,还是苏艳。
今天,又是一个雨天,这样的天气,加上早上种种,我的心情有些萧瑟,索性请了假。
等苏佳去上班后,我在卧室衣柜上,翻出一个塑料箱,从里面取出一本相册,默默翻看。
相册里面,都是苏艳的照片,温柔可人的她,在某种意思上,已然离开了我,我有些哀伤,因为我根本无法知晓,她何时才会归来。
当夜,我才刚刚歇下,天边就传来了隐隐的闷雷声,听着这雷声,我被脑中突然浮出的念头所惊到,狠狠地拍了自己一巴掌。
姐夫,你……怎么了
我吓了一跳,侧头看去,就看到穿着睡衣的苏佳,抱着她的枕头站在门口,我……没有关门。
佳……佳佳,没事,刚才有个蚊子。我强作镇定,望着苏佳,看到她那隐入睡衣中的精致锁骨,不由得心头一热。
没事就好,姐夫……苏佳走到了我床前,声音忽然就嗲了些许,今晚又要打雷,我睡你的地铺就好,你睡床,好不好
深夜里,我被热醒,朦胧间,就感受到了怀里的柔软。
借着智能手表的微光,我才看清,是苏佳,我完全不知道,她是在何时,躺到了我怀里,而她柔软无骨的手臂,搁在我的腰上。
苏佳整个人都贴着我,呼吸均匀,那呼出的气息,似乎带着一股热意,让我感觉整个胸膛都似乎要燃烧起来。
11
逃避与挣扎
我全身的肌肉都变得紧绷,心脏开始急促跳动,像是供血不足般,我甚至开始眩晕。
不知道犹豫了多久,我终于鼓起勇气,刚准备拿开苏佳的手,就听到了她的梦呓声。
姐姐,不要丢下我……
她好像是做噩梦了,我却被吓了一跳,不敢再有动静,唯恐惊扰了她。
良久,我腾出手,轻拍着苏佳的后背,苏佳渐渐归于平静,轻柔的呼吸声,再次在我的耳边循环。
看着她那恬静的睡姿,那吐着芳香的嘴唇,我再也忍耐不住,微微低头,轻轻吻了上去。
嘴唇相接,带着一丝甘甜,只是同时出现的冰凉触感,让我整个人清醒不少,明明这就是我的爱人,我却产生了强烈的羞愧感。
我赶紧扭开了头,却听到苏佳再次梦呓：姐夫……
我再也睡不着,后背上全是汗,诡异的恐惧感,在撕扯着我的躯壳,这是我妻子的另外一个人格,而我,却似乎已经习惯了,把她当做真正的一个人……
天还未明,我借着苏佳翻身的机会,悄悄下了床,而全身的酸痛,比昨天更严重,整个侧身,似乎都要痛麻了。
找出一包已经开了口的香烟,我来到了阳台上。深吸一口后,看着袅袅上升的烟雾,心思开始飘远。
嘶……
香烟已经燃到了根部,灼得手指一阵刺痛,我赶紧丢开烟头,轻吹手指的同时,挣扎的内心,也终于有了决定。
我开始有意躲避着苏佳,随便找了个岗位调整的借口,往往苏佳还在睡觉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家,而等我回来的时候,夜已深。
这些时日里,我很少看到苏佳,偶尔夜里遇到,我能看到苏佳眉目间,多了往日从未见过的憔悴。
而听到她带着怯意喊我姐夫的时候,我往往只是淡淡地嗯一声,可转过身的时候,这份伪装的淡漠,却变成了剧痛,犹如心被刀绞。
又是十二点多,我刚关上大门,借着应急小灯的灯光,看到沙发上似乎有个人影,吓得我一激灵。
谁我刚问出口,又暗骂自己愚蠢,在家里,自然只有苏佳。
姐夫,你回来了苏佳并没有起身,依旧坐在沙发上,而我,也没有如往常般,开启客厅的灯光。
姐夫,你……这些日子,为什么一直躲着我苏佳的声音有些飘忽,似乎还有点颤。
我似乎一直在期待苏佳的这个问题,又似乎一直在逃避,当真的听到的时候,我的心却沉了下去。
太累了,先休息吧。我刻意的冷漠和回避,并没有阻止这次对话。
姐夫,为什么苏佳继续追问,声音压抑。
这些天的煎熬,在这一刻,似乎再也无法忍耐下去,我索性开了客厅的灯,瞬间亮起的强光,让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我不敢直视苏佳,眼光聚焦在她摩挲着睡衣衣角的小手上。而想要说的话,最终都变成了语无伦次。
12
分裂的无常命运
佳佳,我是你……姐夫,我们有点太……,现在这样很……很奇怪,我……但我不能……
一阵沉默后,我仿若失了智般,又补了一句：所以,我们……还是适当保持一点距离……
话才出口,甚至还未说完,我就后悔了,我怕我这莫名其妙的话语,会给她带去巨大的伤害,甚至可能影响到她人格分裂的病症。
这样想着,我心中越来越慌,赶忙抬头看向苏佳,就看到了一双无语凝噎的泪眼。
佳佳……此时的我,似乎已经不由我控制,带着担忧的呼唤脱口而出。
可是苏佳并没有应声,她看向我的目光充满悲切,我却在这份悲切中看到了哀怨和绝望。
她猛然间站起身,快速冲进了客房,砰！巨大的关门声,震得我心头一颤。
客厅内,重新变得寂静无声,我依旧站立着,只是一直看着客房,里面一片死寂。
我想去敲门,更想呼唤苏佳的名字,可是身体仿佛麻木了一般,只是那份恐慌感越来越重,似乎要将我吞噬。
我后悔得想撞墙,本就是我的妻子啊,为何就要纠结于身份的差异呢。
只是,我也已经分不清,我所害怕和担心的,到底是苏艳,还是她的新人格,这个灵动可爱的苏佳。
我想哭,却发现此刻的自己,挤不出一滴泪！
佳佳……我像是耗尽了全身的精力,才挤出这一声昵称,可是,这嗓音,不但异常地嘶哑,更是低到只有我自己能听清。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拖着疲惫的躯体,从冰箱中拿了一提啤酒,倚坐在客房和主卧中间的墙面上,开始用酒精麻醉自我。
今日的酒精,似乎失去了麻痹的作用,往事如幻灯片一般,在我的脑中不断闪耀。
苏艳对我温柔微笑,苏佳挽着我的胳膊,甜甜喊着姐夫,这一幕幕,都在撕扯着我的身体。
我用双手拼命捶着脑袋,像是要把脑海中的倩影全部捶掉,可是,除了让大脑变得极其眩晕外,没有任何的效果。
佳佳……我呢喃着,身体却不知道在何时,已经挪到了客房门口,我整张脸都贴在了房门上,似乎这样,就可以感受到来自苏佳的温暖。
房门内,寂静无声,然后渐渐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在……收拾东西
无助的恐慌感,刹那间,就彻底吞噬了我,我再也顾不上什么,刚要起身敲门,就听到了门后面,苏佳的一声自言自语。
姐姐,我好喜欢姐夫啊,可是他……不要我了,我好难受……
听到苏佳说喜欢我,我身体一僵,那份诡异的恐惧感,再次袭来。
苏佳的自语声再次响起,只是已经带着哭腔。
姐姐,我想离开了,对不起,我不能照顾好姐夫了。
后面,苏佳没有再说话,只有低沉的哽咽声,透过房门不断传入我的耳朵。
我的脑袋中像是在不断地结茧缠丝,无数烦杂的念头,正在破茧而出。我没有再企图敲门,只是静坐在客厅中,诅咒着这无常的命运。
晨光透过窗户,照出了一屋狼藉,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