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
蝉鸣在教学楼中回荡。
“嘿,下周三运动会,你报什么项目?”一道白色身影飞快闪过镜头,只拍到了那顺风扬起的衣角。
镜头一转,拍向一道长得像是没有尽头的走廊,走廊右边是一间间教室,中间是两个身穿黑白衣服,意气风发的少年,黑衣少年比白衣少年高一两公分,白衣少年的一只胳膊揽着黑衣少年的脖子,那只手修长干净,指骨细长,指尖圆润,是一双令人羡慕的漫画手。
走廊左侧是经典南方教学楼式的栅栏,阳光照进教学楼,洒在两人身上,投下一片长长的影子,那耀眼的光芒是多少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前进的方向。
这时,一个身穿校服,剃着老师校长见了都要竖大拇指的标准寸头,有些畏缩的男生悄悄跟上了他们。
寸头似乎很害怕,不敢上前去,只敢用留恋的目光看着黑衣少年,用通情的目光看着白衣少年,只敢用手虚虚的碰一下投在墙壁上的小丝黑影,只敢用触觉去感受那有黑衣少年影子的墙壁。
滴答
一滴眼泪掉落。
寸头用手背抹抹那不争气的眼泪,扒着墙角的手无力滑落,他像是再也忍不住了,张大嘴巴,应该是想大吼一声,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为什么会这么懦弱?不应该的……”
两个少年终于走到了走廊尽头,走廊上只剩下男人神经质的细微嘶吼。
“我要报1500米长跑,到时侯你要给我加油,知道吗,不是,你笑什么?”白衣少年转头看向旁边人笑意未退的双眼,一脸傻意。
黑衣少年也看着他,他似乎隔着阳光看到了那奔跑在操场的飒爽身姿,不禁笑意加深,但旋即笑意又淡了下来,恢复了往常的冷淡。
“我就不参加了,周三我有一场物理竞赛……你觉得…全竞遥人怎么样?”黑衣少年像是无意间问的。
上一秒还笑嘻嘻的白衣少年,下一秒脸色就阴沉下来:“我上次就跟你说了,全竞瑶只是你的物理老师,别和他走的太近,他接近你的目的是想让你加入那个狗屁的隐族队伍!你难道不清楚吗?!我看你就只看到了他那张脸吧,学校里比他长的好看的男主多的去了。你跟别人在一起是以身相许,和他在一起,你是以命相许!那狗隐族队伍不是我们学生应该接触的,多危险你看看新闻就知道了!你…哎,你去哪,别走啊……”
黑衣少年还没等他说完话就走了,只丢下一句“我会考虑的”。
太阳逐渐西落,少年人迷失了前进的方向,整个世界似乎都暗淡下来了,少年人向前走,一去不返……
“别去了,他不会改变看法的。”寸头红着眼眶拉住白衣少年,哽咽着说,“你追不到他的,他会义无反顾向前,哪怕天塌了也不会回头。”
扑通一声,周闻像是跌进了水里。
咕噜咕噜--,海面腾起气泡。
周队长本能地挣扎着。
“别白费力气了,你已经不能回头了,我知道你还惦记着他,不过没用了。”全竞瑶的声音在周闻耳里响起,带起一串串回音。
大量海水涌进耳腔,造成短暂失聪,苦涩的滋味蔓延在口腔,身L越来越沉。深沉的海水挤压着胸腔,把那些多年的爱意、未说出口的告白、早已迟到的歉意压回胸腔。
“痛苦吧,后悔吧…”痛苦吧…苦吧…吧--
腥臭的海水混杂着心里的苦楚,随着风的到来,一起烟消云散。
“老板,人捞上来了!”
一个颈上刺有七芒星的男人从船舱走了出来,他托起周闻返回船舱。
船舱内,各种刑具挂在墙壁,阴冷潮湿的冷气扑面而来。男人把周闻绑在一张医用床上,把他的颈部用支架撑起来,取下墙上一支构造奇怪的“激光笔”,在周闻脖子的喉结处画出了个血红的歪歪扭扭的七芒星。
周闻惨白的颈上渗出了细细的血珠。
然而,不到三秒钟,七芒星竟诡异地消失了,连带着血珠一起消失,就像…一切都只是幻觉。
“好样的,我家周闻真帅!”
“喂,姓周的,你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不能再向前走了,快回来!”
朝阳般活力四溢的声音回荡在脑海。
“喂,周闻,醒醒,周队长--,再不醒我可就要扒裤子了哟~”
周闻在白凡的坏笑声中醒来,眼前阳光明媚的笑脸与梦中的白衣少年逐渐融合,眉眼,鼻子,嘴唇,脸型都极其相似,虽然像,但周闻的直觉告诉他,白凡不是白衣少年。
那梦里的是谁?不,准确来说,那还是梦吗?一切都太真实了,梦不会有那么清楚的画面,不会有那么真实的声音,所以,那是什么?
白凡在梦里扮演着什么角色?或者…梦中的主角根本不是白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