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进愁眉苦脸的，“我奶奶今年八十五了，有老年痴呆，这一秒的事情下一秒忘，这不，把自已的养老金放哪儿了都不知道。”
“家里人前前后后帮忙找了好几天，每个角落都翻了，一个角都没看见。”
张进平时就爱刷直播，偶然间关注了款叔，就跟着他跑了好几个玄学直播间。
好不容易看到个有真材实料的，就想来试试。
“主要是老人知道自已弄丢了钱，难过的整夜都睡不着觉，我心疼奶奶。”
“如果能花两千块钱买奶奶的安心，也值了。”
[坏了，平常见的都是大笑子，今天遇见真的了。]
[奶奶有你这么孝顺的孙子，是她的福气。]
陆婵婵皮笑肉不笑，cue流程：“你把你的生辰八字和你奶奶的生辰八字发给我。”
张进有些为难：“不是我不想给，是我不知道我奶奶的生辰八字。”
这么多年，他奶奶也没过过生日呀。
“你奶奶照片有吧？”陆婵婵退而求其次。
“有！”张进点头，他手机里有几年前他奶奶和爷爷补拍的结婚照。
张进刚发完，陆婵婵那边就骂开了。
“就你？还大孝孙？真是笑死人了！想拿两千块钱算出你奶奶藏着的十几万养老金？算盘珠子都快蹦我脑门上了！”
陆婵婵将张进的两千块钱退了回去。
“你奶奶真是上辈子造孽这辈子养了你们几个白眼狼，把她家里搜刮的一分不剩后，还看上了你爷爷留给她的傍身钱。”
陆婵婵在那边疯狂输出，张进却懵了。
“不，不是……”
又否认？
陆婵婵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敢让不敢当的人，当下嘴不带停的，“你爷爷死后，你们一家子嫌弃你奶奶把她送回了乡下。”
“不管吃不管喝，逢年过节也没去过，偶然从邻居口里得知，你爷爷居然额外买了份保险，受益人是你奶奶。”
“得知这个消息的你们一家连夜将老太太给接了回来。”
“可老太太看清你们这群白眼狼，不肯说钱的下落，你们居然就敢对老太太动手！”
陆婵婵气急了，“什么老年痴呆，那是被你们打出来的！”
弹幕一片哗然。
“胡说你胡说！你个骗子！”张进说完就挂断了直播。
他的那边彻底黑屏。
[怎么办啊主播！他切断了连线，我们不就找不到他了吗？]
[听主播这意思，那老太太还在他家受苦呢！]
没拿到钱，那家人肯定不会罢休的。
一想到陆婵婵刚刚说的，评论里的人都急了。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谁家的老人不是供起来的？人都会有老的时侯的啊！]
[主播想想办法吧！算一下那老太太现在的情况，卦金我们可以众筹！]
就在这个评论发完的瞬间，直播间的人发现镜头里的人不见了。
只有远远的声音传来——
“放心吧，我要了那畜生的地址，我亲自去捶爆他！”
直播间的人麻了。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一言不合就直接穿过屏幕顺着网线去人家里的。
但是怎么说呢，听起来还挺爽的。
陆婵婵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他，照着他的生辰八字算到了他的位置，发现是通城，直接杀了过去。
而此时的张家。
张进怒气冲冲的从自已的房间里出来，走到了裸露的阳台上，狠狠地朝着地上抱成一团的人踢了一脚。
“都是你这个老不死的老东西，害我出丑了。”
“要是你早说那钱的位置，我至于去网上问那些骗人的玄学博主吗？”
被踢了一脚的人发出一声小猫般的闷哼，默默地将自已的身L往墙上躲，直到躲无可躲。
“好了小进，快来吃饭吧！”张母在屋子里叫他，“再饿几顿人就没了，到时侯就算她不说，我们也能直接拿着她的死亡证明和身份证去银行取钱！”
怕什么呢？
“话是这样说，但——”已经坐在主位上拿着筷子吃饭的张父面露犹豫，“要是妈已经把那钱都取出来了，放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了呢？”
这样可就难办了。
说到这儿，张母也不高兴了，两步走到阳台，把墙角那人手里护着的馒头给夺了回来。
“亏我还想着让她吃点东西呢，要这样，我也不乐意让她多吃我这一个馒头！”
她随手就把馒头扔进了垃圾桶，冲着阳台的方向吐了口唾沫。
“人家的父母，都挖空心思给儿女钱，我们的呢？一个不告诉我们买了保险，一个拿了保险的钱不肯给我们。”
“真怀疑我们是不是他们的孩子。”
阳台的张老太太泪流记面。
她想活。
她还不想死。
她想看看，这样的人会不会有报应！
可她好像等不到了……
张进越想越气，吃了几口菜怒火更甚，“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今天我非得从这死老太婆挖出藏钱的地方来！”
说完，他又起身到阳台去了。
张母见状也不阻止，兀自夹菜：“也不知道小进今天受什么刺激了，不过要真能从老太婆嘴里知道下落，也值了。”
张父附和。
“奶奶，我可是你唯一的孙子，我爸是你唯一的儿子，你的钱，不就是我们的钱吗？”
张进蹲在张老太太跟前，用手拍着那瘦的只剩下骨头的脸，“你要识相一点，告诉我钱在哪儿，我还能让你回老家安度个晚年。”
“你要再执迷不悟，我就——”
他一把扯住老太太的头发往阳台的另一边走，“对你不客气了！”
老太太忍住头皮被扯的痛意，死死的咬住了自已的下嘴唇。
死了也好。
就这么死了吧。
就算死，也不能说。
她都忍了，这么久了……
张进没出气，又一脚踢在老太太肚子上，“老东西，嘴这么硬！”
他四处看了看，最终只在阳台看到了一根晾衣杆。
他拿起晾衣杆，冲着老太太的脸，“那我就先把牙给你打没了！”
“砰砰砰！”
“砰砰砰！”
张家门外忽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不等张母去开，门锁咔哒一声，自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