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如通无形的手攥紧了他的心脏,几乎要将它捏碎。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失去一切的雨夜,无助而绝望。
就在他即将被绝望彻底吞噬之际,院门外传来了些许喧闹声,夹杂着侍女忍冬低低的劝解和一个清冷熟悉、此刻却如通天籁般的声音:
“忍冬,你且去东院探看你娘亲,不必管我,我自进去便是。”
如通无边黑暗中骤然劈下的一道惊雷!
墨玹猛地抬头,猩红的眼眸死死盯住院门方向,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吱呀一声轻响,院门被推开。一个身着素雅湖蓝色棉裙的身影提着一个竹篮,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
月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发间似乎还沾染着夜露的微凉,带着一丝人间烟火的气息。她转过身,正欲关门。
四目相对!
墨玹的瞳孔骤然收缩,里面清晰地倒映出那个他以为已经永远失去的身影,鲜活地、带着寒夜归来的微凉气息,真真切切地站在那里!
失而复得的狂喜如通汹涌的火山岩浆,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和克制!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她为何深夜外出,身L已经先于意识让出了反应,他像一道撕裂夜色的闪电般冲过去,带着一股不容抗拒、近乎蛮横的力量,狠狠地将门口那个纤细的身影拽进了怀里!
“呃!”
贺兰姒猝不及防,竹篮脱手落地,里面的草药和几包蜜饯零嘴滚了出来。她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禁锢住,重重地撞进一个带着夜露微凉和剧烈心跳的、宽阔而坚实的胸膛。
墨玹的双臂如通钢铁浇筑的囚笼,紧紧收拢,力道之大,勒得贺兰姒纤细的骨骼都在隐隐作痛,几乎喘不过气。
他将脸深深埋进她温热的颈窝,灼热的呼吸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身L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揉碎,嵌进自已的骨血之中,再不分离。
他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淡淡的、混合着草药和冷梅的馨香,这是真实存在的她,不是梦!
“殿……殿下?”
贺兰姒惊魂未定,被他这异乎寻常的激动和力量弄得心脏狂跳。她试着轻轻推了推他坚硬如铁的胸膛,纹丝不动。颈间传来他急促而灼热的呼吸,带着一种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令人心碎的脆弱感。那滚烫的泪滴落在她颈窝的皮肤上,更是让她浑身一僵。
“殿下这是……早起就想我了?”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试图用轻松的语调化解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和尴尬。
然而,话未说完,颈窝处传来的温热湿意和细微的抽泣声,让她瞬间僵住,脑中一片空白!
那不是汗……是泪!
晋宣王墨玹……竟然在哭?!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狠狠劈中了贺兰姒,让她手足无措,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撞了一下。她从未想过,这个深沉如海、仿佛永远掌控一切、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男人,会有如此脆弱失控、毫无防备的一面。是因为……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