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实在不明白我为何要这样冥顽不灵。
他们嘴里反复说,不过一件衣裳而已。
我低头,心里只剩淡然。
到底是多年父女。
陈玥晨抬眼看我,细细打量,好像在探究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陈清妍屡次被我下脸面,咬紧牙关道:
“景行,你到底要怎样?”
吴氏见情况不对,走过来逼着我认错:
“景行,你是不是失心疯了!清妍对你那么好,你立马道歉,这事就算了!”
我看着这个死了儿子,却日渐红光满面,春风得意的女子,攥紧了手。
我盯着她,一字一句道:“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指使我做事。”
“我要和离,你管不着。”
吴氏气得满脸通红,嘴唇颤抖。
她睁大眼睛死死瞪着我,恨不得剜了我。
罕见地,我说陈清妍父女时,他们都没反应。直到我不给吴氏面子,他们却急了。
陈清妍额角青筋暴起:“这是你母亲!孝道大过天,你怎能对母亲出言不逊!”
陈玥晨童声里沾满恶毒:“爹爹,就算祖母撞见你和庆瑶单独相处,你也不该这样顶撞她!”
众人哗然。
“难怪柳公子非要和离,原来是看上了陈将军的女副将。”
我难以置信看向陈玥晨,小小年纪,就懂得用言语摧毁一个人的清白。
我随手把那件衣裳丢进火盆里,看向陈清妍:
“过两日,我来取和离书,你尽快拟好。我已经给你留了体面,大家好聚好散吧。”
“柳景行!”她大吼一声。
我懒得管他们反应,直接离开将军府。
马车上,庆瑶递给我一沓厚厚的信封。
“这几天,我会帮你盯紧人。”
她笑笑:“没想到深情款款的陈将军,竟骗过了所有的人。”
我扯了扯嘴角:“是啊,深情的妻子,懂事的女儿,竟都是假象。”
我捏紧手里的信封。
还不够。
这些物证人证,只够圣上下旨准允和离。
我还要,陈清妍她们永世不得翻身。
两日后,我回到将军府。
想起出嫁前,我娘曾给我塞了一个救命用的东西。
我赶到库房,刚把锦盒找到,陈清妍就找来了。
“来给我送和离书的?”
“你妄想离开我!有本事,你就闹到陛下面前去!”
那便是没有拟和离书了。
我当即要走。
她将我堵在库房内,脸色阴沉:“景行,你真的跟庆瑶不清不楚吗?”
“你知不知道,你背叛我,是要拉去浸猪笼的!”
我看着她大义凛然的样子,冷笑不已。
她皱眉:“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理她,用力将他推开。
陈玥晨就跟在她后面,顺势抢走了锦盒。
我眉眼一冷,急道:“陈玥晨,东西还给我!”
她嘻嘻哈哈抱着锦盒,朝我吐舌头:
“爹,我就没见过比你还小气的男人。不就是没穿你送的衣裳,你就要闹和离!”
我看着她那副作恶的模样,心中怒火升腾。
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陈玥晨愣在原地,颤抖着声音问:“爹,你打我?”
“把东西还给我。”我说。
趁她还在走神,我直接上手去抢。
她回过神来,恶狠狠砸掉锦盒,用力咬在我手臂上,力道大得好像我是她仇人:
“你凭什么打我!从小到大,我哪次没乖乖听你的话?娘说的对,你根本就不配当我爹,你才不是我爹!”
她哭着跑出去。
我只顾着捡起锦盒。
打开一看,还好,里面的免死金牌完好无损。
陈清妍脸色大变,刚想上手抢,就有人来了。
“柳公子。”
我看向来人,是官媒魏大人。
陈清妍悻悻收回手。
魏大人宛如丝毫没察觉到剑拔弩张的气氛,对我说:
“公子,您这当年毕竟是陛下赐婚,如今陈将军并无过错,小姐又乖巧孝顺,您没有和离的理由啊。”
“到时候公堂对簿,只怕会闹得很难看。”
我明白了,他是来劝和的。
陈清妍看向我,漫不经心:“景行,京城里无人不知,你有个爱你的妻子,有个乖巧的女儿。你与我和离,便千夫所指。”
“如今你要是想明白,我就原谅你,你还是我的夫君。”
魏大人连连点头。
我看着胸有成竹的陈清妍,实在佩服。
常言道做贼心虚。
但她不仅不心虚,还能反过来指责是我的错。
真是对自己足够自信,以为自己做的事瞒的很好。
我朝魏大人笑道:
“魏大人,就算是闹到陛下面前,我也非和离不可。”
“到时候,谁对谁错,自有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