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你这年纪,考研笑死个人
全网嘲我那年,我在垃圾站背单词
雨水顺着铁皮棚顶的裂缝,不紧不慢地滴落,砸在陈默头顶那把破旧的伞上,发出啪——啪——的闷响,仿佛是命运无情的敲打。陈默此时正蹲在社区垃圾中转站的后巷,周围弥漫着垃圾腐烂的酸臭味,混合着雨水的湿气,让人几欲作呕。
他的膝盖上压着一本被翻得破烂不堪的《考研英语词汇》,纸张边缘已经卷起,页面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笔记和勾勾画画的痕迹。他的手指因为寒冷而冻得发紫,可依然执着地在一行行单词间划着重点,口中念念有词。
突然,手机铃声在这寂静又嘈杂的环境中突兀地响起,陈默把手机贴在耳边,居委会王主任尖锐的声音瞬间像刀片一般刮过他的耳膜：陈默！你又没按时巡查南区！居民都投诉了,三号楼道堆满了纸箱,要是着火了,这个责任谁来负
陈默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赶忙回答：马上……马上到。他匆匆合上书,将伞往肩上一扛,起身时,脚不小心踩进一滩泥水里,泥水溅上了裤管,可他浑然不觉,只想着尽快赶到南区处理问题。
王主任却不依不饶,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你天天神出鬼没的,是不是又在搞你那‘考研’的事儿我说你都三十多了,就不能图个安稳非得瞎折腾,你以为考研是那么容易的吗
陈默抿了抿嘴唇,没有回话,默默挂断了电话,踩着积水,脚步匆匆地往南区赶去。
当他赶到南区时,雨水混着腐烂菜叶的酸臭更加浓烈,楼道口堆着半人高的快递箱,像一座小山丘,堵住了居民通行的道路。一只黑猫从纸箱里突然窜出,吓得陈默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掏出记录仪,准备记录下这一安全隐患。
刚拍了两秒,楼上窗户哗地一下被推开,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探出头来,头发蓬乱得像个鸡窝,她双眼圆睁,大声呵斥道：喂！拍什么拍！你懂不懂什么叫侵犯隐私
陈默赶忙解释,语气尽量保持平稳：李姐,我是网格员,按照规定,安全隐患要登记,这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
隐患我就堆几个纸箱能有什么隐患你是不是故意针对我女人的声音陡然拔高,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上次我家漏水你都不报修,现在倒有空来查我,你安的什么心
陈默低头看了眼记录仪屏幕,电量显示只有12%了,他知道多说无益,便没再争辩,默默转身下楼。
当他走出单元门时,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手机,微信弹出一条群消息,是社区工作群。
【社区工作群】
王主任：@陈默
明天上午九点,街道办年度述职,所有人必须到场,着正装。
王主任：顺便,今年优秀网格员评选,大家好好表现。
陈默盯着那条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回复。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沾满泥点的旧皮鞋,又想起昨天在图书馆自习室,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研究生模样的男生瞥他一眼后,低声对同伴说的话：这大叔还考研怕不是考‘成人教育’吧。当时,他没有反驳,因为他确实只是个高中毕业的社区网格员,在那些高学历的人面前,似乎连争辩的底气都没有。
但他心里藏着一个秘密,一个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的秘密——他已经连续三年报考985高校社会学硕士,前两次,分别差了37分、29分。今年,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他不想放弃,哪怕所有人都不看好他。
报名截止前三天,他才下定决心提交资料。准考证打印出来那天,他盯着陈默两个字,足足看了十分钟。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准考证上的出生年份写着：1992年。他今年,32岁了,在这个大多数人都已经事业有成、生活稳定的年纪,他却还在为了一个看似遥不可及的梦想而努力拼搏。
第二章：述职遇冷,考研梦遭嘲
第二天,述职会在街道办大会议室准时举行。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气氛严肃而压抑。陈默穿着他唯一一套西装,那套西装因为穿得次数太多,已经有些走样,领带也打得歪歪扭扭,但他顾不上这些,只想把自己近期的工作成果汇报好。
他坐在后排,膝盖上放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着近期巡查发现的问题。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笔记本的边缘,心里默默梳理着汇报的内容。
下面,请优秀网格员候选人发言。主持的女科长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先请张莉。
张莉是北区网格员,三十出头,妆容精致得仿佛是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她走上台,打开准备好的PPT,那PPT做得花里胡哨,各种图表和动画闪烁：……通过‘智慧社区’小程序,我实现了居民诉求闭环管理,投诉率同比下降47%……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充满自信,每说一句话,都配合着恰到好处的手势。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大家对她的汇报显然很满意。
轮到陈默时,会议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仿佛时间都凝固了。陈默缓缓站起来,他的身形在这寂静中显得有些单薄。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发言,声音不大,但很清晰：我负责南区三个老旧小区,常住人口2176人,独居老人89位,残疾家庭13户……上周发现三号楼电路老化,已上报维修……还有,五号楼王阿姨的女儿失踪三天,我帮她报了警,今天早上找到了,在城东网吧……
他的汇报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精美的PPT,只是实实在在地讲述着自己的工作内容。然而,没有人鼓掌,有人低头看着手机,对他的汇报漠不关心；有人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什么,眼神时不时地瞟向陈默。
陈默啊,王主任接过话筒,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说的这些,都是基本职责吧张莉的创新管理才是亮点。你这汇报,跟写巡查日志有什么区别王主任的话像一盆冷水,无情地泼在了陈默头上。
陈默站在那里,没有坐下,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辩解,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女科长见状,出来打圆场：陈默同志工作踏实,但述职要突出亮点。明年再努力吧。她的语气看似温和,却也透着一丝不容置疑。
会议结束后,众人纷纷散去。陈默走在最后,当他经过茶水间时,听到里面传来张莉尖锐的声音：他那种人,也就适合扫扫楼道。听说他还偷偷考研笑死我了,32岁考985当自己是‘重生之我在人间卷王’呢接着是一阵哄笑声。
另一个声音附和道：就是,咱们这儿最卷的,是抢年终奖,不是抢学位。他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还做着考研的美梦。
陈默停下脚步,手指紧紧攥着笔记本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愤怒和无奈交织的情绪,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进去,只是默默地转身走向楼梯间。
他来到楼梯间,掏出手机,打开倒计时软件——距离考研初试：27天。看着那跳动的数字,他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考上,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闭嘴。
第三章：母亲重病,考研与救母艰难抉择
那天晚上,陈默没有回出租屋。他像往常一样,去了24小时自助图书馆。图书馆里安静得只能听到翻书的声音和人们轻微的呼吸声,陈默坐在角落里,桌上堆满了考研资料。他正全神贯注地做着真题,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与他无关。
凌晨一点,馆内只剩下他一人。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月光透过窗户斜照进来,洒在他摊开的《社会学概论》上,书页上的字迹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模糊。
突然,手机毫无预兆地震动起来,打破了这寂静的氛围。陈默被吓了一跳,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
是陈默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声,声音沙哑而疲惫,你妈在人民医院,脑溢血,刚送进来。
陈默的手猛地一抖,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停止了转动。
哪个医院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几乎是下意识地问道。
市人民,急诊三楼。你赶紧来。对方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陈默像被电击了一般,立刻起身,冲出图书馆。他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一路上,他的心跳快得像要炸开,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母亲的面容。母亲半年前查出高血压,一直在吃药,他每个月都会寄两千块钱回家,自己只留八百生活费,就为了能让母亲好好调养身体,可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车一停在医院门口,陈默就像疯了一样奔向急诊楼。护士台那里没人,他焦急地四处张望,看到一个值班护士,赶忙冲过去问道：脑溢血的病人,姓陈……
护士抬头看了他一眼,快速说道：陈桂芳刚推进ICU,家属在门口等着。
陈默又马不停蹄地冲向ICU。在ICU外,一个穿皮夹克的男人蹲在地上抽烟,看到他来了,抬头看了一眼,吐出一口烟,缓缓说道：你来了。
陈默认出他是舅舅陈建国,母亲的亲弟弟。
怎么回事陈默喘着粗气,焦急地问道。
高血压犯了,摔倒了,头磕地上。舅舅掐灭烟,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医生说要手术,押金八万。
陈默顿时愣住了,他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道：医保……不能报
部分自费。舅舅冷笑一声,你妈这些年,给你掏学费、生活费,自己舍不得吃药。现在倒好,轮到你出钱了。
陈默下意识地伸手进口袋,摸出钱包。他打开钱包,里面有三张银行卡,他知道,这三张卡的余额加起来不到一万二。
他抬起头,眼中满是无助：能不能分期或者……申请救助
舅舅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你啊,高中毕业就混社区,能有几个钱我告诉你,这八万,我先垫着。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陈默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妈那套老房子,过户给我。舅舅的语气很平静,但在陈默听来,却如五雷轰顶。
那是她的养老房！陈默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可她现在昏迷,你又没能力付医药费。舅舅的眼神冷了下来,你要是考上了什么985,说不定能贷款。可你现在,算个什么东西
陈默站在ICU门口,听着里面仪器嘀——嘀——的声响,那声音仿佛是倒计时,一下一下地敲打着他的心脏。他知道,自己面临着人生中最艰难的抉择。
第四章：母亲手术成功,陈默坚守考研
三天后,母亲的手术成功了,转入了普通病房。陈默守在母亲床边,握着她枯瘦如柴的手,心中五味杂陈。母亲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嘴唇干裂,毫无血色。监护仪上的绿线平稳地跳动着,仿佛在诉说着母亲生命的顽强。
陈默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掏出手机一看,是研究生考试考场安排通知。
考点：市第一中学。
时间：12月24日,上午8:30。
他盯着屏幕,手指微微发抖。这是他期待已久的时刻,可现在母亲躺在病床上,他又怎能安心去考试呢
这时,舅舅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饭盒。他把饭盒放在桌上,看着陈默,冷冷地问道：想好了没他顿了顿,接着说,房子不过户,我撤回垫付的五万。剩下的三万,你自己想办法。
陈默抬起头,眼中满是疲惫和无奈：那是我妈唯一的房子。
可她现在醒不了。舅舅冷笑一声,你拿什么救她拿你那破网格员工资还是拿你那没影的研究生梦
陈默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握着母亲的手,仿佛这样就能从母亲那里汲取力量。舅舅见他不说话,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舅舅走后,陈默打开手机银行,看着那余额：9832.67元。这点钱,远远不够母亲后续的治疗费用。他又打开考研报名系统,查看准考证打印状态,显示正常。他翻出抽屉里的笔记本,翻开最后一页,上面写着一行字：如果知识不能改变命运,那我读它做什么那是他第一年考研失败后写的,这句话,一直支撑着他走到现在。
窗外,夜色浓重,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将整个世界笼罩。护士推着药车走过,轮子碾过地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陈默合上笔记本,轻声对母亲说：妈,我得去考试。母亲躺在病床上,毫无反应,但陈默知道,母亲一直希望他能有出息,能改变命运。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考上,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母亲。
第五章：考试波折,陈默艰难应对
考试前一周,陈默向社区请了事假。他把母亲托付给护工,每天都会打两次电话确认母亲的情况。安排好母亲的事情后,他回到图书馆,开始了最后的冲刺复习。
他每天学习十二小时,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战士。英语阅读错七道,他就重做三遍,每一道错题都仔细分析,找出自己的薄弱点；政治大题背到凌晨两点,那些枯燥的知识点在他口中反复咀嚼,直到烂熟于心；专业课,他整理了五十页笔记,每晚都会默写一遍,确保自己对每一个知识点都了如指掌。
十二月二十三日,他去考点踩点。市一中门口挂满了横幅：考生加油金榜题名。他站在校门外,看着进进出出的年轻考生,他们背着双肩包,戴着耳机,谈笑风生,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和对未来的憧憬。
一个女生路过,瞥了他一眼,小声对同伴说：这大叔来干嘛送考的陈默听到了这句话,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洗得发白的羽绒服,心中涌起一丝失落,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默默转身离开。
回出租屋的路上,手机响了。是护工打来的,护工说：陈先生,你妈今天醒了,但……她好像不认得人。
陈默的脚步猛地一顿,心中一阵刺痛。
护工接着说：她说她儿子还在读书,要考大学……她一直喊‘默默’。
陈默站在寒风里,手机贴在耳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他告诉自己,不能哭,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对护工说：照顾好我妈,谢谢。
十二月二十四日,清晨六点。天还没亮,整个城市仿佛还在沉睡。陈默穿上唯一一件厚实的呢子大衣,背上帆布包,出门了。雪下了一夜,路面结了冰,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公交站,等了二十分钟,车却没来。他看了看时间,来不及了,于是咬牙步行两公里到地铁站。
车厢里人不多,他找了个角落坐下,从包里掏出单词本,小声背诵：Social
stratification……社会分层……对面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孩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玩手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陈默没有理会,继续专注地背诵单词。
七点四十分,他抵达市一中。校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考生们都在等待进入考场。他掏出准考证,手冻得发抖。监考老师核对信息时,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疑惑：身份证、准考证,都对。但……你确定要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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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一愣,不明白老师为什么这么问。
老师压低声音说：这考场,最小的考生十八岁,最大的……也就二十五。你这年纪,真能坚持下来
陈默看着老师镜片后的眼神,忽然笑了。他反问老师：您觉得,多大年纪,就不配考试了
老师被他的话问住了,没有说话,只是挥挥手让他进去。
考场在三楼。他走进教室,找到座位：32号。他坐下,环顾四周,清一色的年轻人,头发乌黑,眼神明亮。他低头,摸了摸帆布包里的橡皮,那是他特意买的,上面印着一行小字：我不是来陪跑的。
铃声响起,第一科,政治。他翻开试卷,笔尖落在答题卡上,写下姓名、准考证号。他的手稳得不像个三十岁的男人,仿佛所有的压力和困难都在这一刻转化为了动力。
第六章：考试变数,经济与希望的双重重压
考完第一科,陈默走出考场,外面的雪依旧纷纷扬扬地下着。他感到饥肠辘辘,便在校门口买了个包子,蹲在雪地里吃起来。寒风如刀,割在他的脸上,但此刻他的心思全在母亲身上。
手机震动,是护工打来的电话。护工焦急地说：陈先生,你妈刚才又闹了,说你要退学去打工,她不让……我们怎么劝都没用。陈默咬着包子,热气模糊了他的眼镜,他的眼眶也跟着湿润了。他赶紧咽下口中的食物,回信息道：告诉她,我没退学,我在考试。
发完消息,他抬头,看见校门口电子屏滚动播放着考场纪律。忽然,一条通知跳了出来：【紧急通知】因极端天气,原定明日英语考试推迟至26日,请考生留意短信。
陈默瞬间愣住,推迟那专业课呢他立刻打开教育考试院官网,然而并没有相关公告。他心急如焚地打电话咨询,语音提示线路繁忙。他又冲进教务处,工作人员也是无奈地摇头：我们也不清楚,等通知。
陈默失魂落魄地站在雪地里,手机攥得发烫。如果考试推迟,母亲的护工费、医药费又要多一笔开销,而他已经捉襟见肘,再也请不起假去工作赚钱了。他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黑暗的漩涡,越挣扎陷得越深。
晚上,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医院。母亲睁着眼,眼神有些迷离,看见他,嘴唇颤动：默默……你……考上了吗陈默赶忙握住她的手,轻声说：还没出成绩,妈。
你爸……走的时候说……你要上大学……母亲声音微弱,不能……像我……一辈子……扫地……陈默眼眶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想起小时候,母亲在纺织厂做清洁工,每天五点起床,晚上九点回家,即便如此辛苦,母亲每天都会为他准备热饭。
他高考落榜,说不想读了去打工时,母亲第一次打了他一巴掌,哭着吼道：你给我滚回去复读！我不准你跟我一样！可他复读一年,还是没考上,最终放弃了。母亲为此哭了整夜。而现在,母亲躺在病床上,还心心念念着他的学业。
陈默低头,轻声说：快了,妈,快了。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抓住这最后的机会。
第七章：考试恢复,破釜沉舟的作答
两天后,考试恢复。最后一科,社会学理论。陈默走进考场,手心满是汗水,他不断地在裤子上擦拭着,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试卷发下,他扫了一眼题目,心跳骤停。
论述题：结合布迪厄的文化资本理论,分析底层个体通过教育实现阶层跃迁的现实困境与可能性。
他盯着那行字,久久不能动笔。窗外阳光斜照进来,落在他的答题卡上,形成一片金黄。他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母亲扫地的背影,那瘦弱的身躯在灰尘中忙碌；闪过垃圾站后巷的雨夜,雨水打湿他的书本,却打不熄他心中的希望；闪过舅舅冷笑的脸,那充满轻蔑的神情如同一把刀刺痛他的心；闪过图书馆里那些轻蔑的眼神,仿佛在告诉他,他的努力是多么的可笑。
但这些画面不仅没有让他退缩,反而激起了他内心深处的斗志。他想起自己这三年来的无数个日夜,那些在孤独中坚持的时光,那些为了梦想默默付出的汗水。他拿起笔,坚定地写下第一行字：我叫陈默,32岁,社区网格员,高中毕业。这是我第三次考研。以下,是我的答案。
他的笔在答题卡上飞舞,将自己对社会学的理解,对底层生活的感悟,对教育改变命运的执着,都融入到了答案之中。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他的呐喊,每一句话都像是他对命运的抗争。
第八章：成绩公布,曙光初现却又遭重创
考完最后一科,陈默走出考场。雪停了,阳光刺眼,照在雪地上反射出一片耀眼的光芒。手机震动,是护工发来的消息：陈先生,你妈今天精神好多了,一直念叨你。她说……她梦见你穿学位服,站在礼堂里……
陈默站在校门口,抬头看天。云层裂开一道缝,光洒下来,仿佛是命运对他的一丝垂怜。他忽然蹲下,抱着头,肩膀剧烈抖动。这一次,不是哭,而是笑,是一种压抑已久的情绪的释放,是对自己坚持的肯定。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在这冰天雪地中,他的笑声显得如此突兀,却又如此真实。
一个月后,初试成绩公布。陈默蹲在图书馆厕所隔间,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手机屏幕亮起,他颤抖着输入准考证号。加载中……加载中……分数跳出——
总分：387
政治：72
英语：68
专业一：121
专业二：126
他盯着屏幕,手指发抖。387分,去年复试线是378分,他……过了！隔间外,有人冲水,脚步声远去,而他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沉浸在这巨大的喜悦之中。
他靠在墙上,闭上眼,心中感慨万千。手机又震,还是护工的消息：陈先生,你妈今天问了好多次你考得怎么样。我们不敢说,怕她激动……
他回：告诉她,儿子考上了。发完,他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胡子拉碴,眼窝深陷,像老了十岁。但他笑了,那是一种充满希望的笑。
他拉开门,走出去。图书馆外,阳光正好。一个年轻女孩从他身边跑过,书包上挂着考研倒计时牌,写着：365天,冲985！她回头看他一眼,笑了。陈默也笑了,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他掏出手机,打开朋友圈,发了一条动态。只有一张图：准考证,分数栏被红笔圈出。配文：32岁,我考上了985。
三分钟后,评论炸了。
王主任：
张莉：开挂了吧
高中同学：陈默你不是在社区扫楼吗
舅舅：房子的事,咱们再谈谈。
他没回,收起手机,走向图书馆。他知道,还有复试,还有更艰难的路要走,但此刻,他充满信心。
可就在这时,手机又震。陌生号码。他接起。
陈默先生女声,这里是省招办。我们发现,您报考时填写的最高学历为‘高中’,但系统核查发现,您……没有高中毕业证。
陈默脚步猛地停下,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
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您2008年参加高考,但未通过会考,无毕业证。根据规定,报考硕士需具备国家承认的本科学历或同等学力。您……不符合报考资格。电话那头的声音冷静得像刀,您的成绩……将被取消。
陈默站在阳光下,手机滑出手心,砸在水泥地上。屏幕裂开一道缝,像一道闪电,劈开他刚刚燃起的希望。他感到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自己仿佛又被打回了那个黑暗的深渊,所有的努力瞬间化为泡影。
第九章：申诉之路,艰难坎坷
陈默蹲下,捡起手机。屏幕裂成蛛网,但还能用。他手指颤抖,拨回省招办电话。
您好,我是陈默。关于学历问题,我想说明——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不甘。
陈先生,系统记录清晰。女声毫无波澜,您2008年会考三科未通过,无高中毕业证。报考时您勾选‘同等学力’,但按规定,同等学力需提供县级以上教育部门出具的证明。您未提交。
可我参加了高考！陈默声音发紧,几乎是在哀求,我有准考证,有成绩单！
高考成绩不等于学历。对方依旧冷漠,您不具备报考资格。成绩作废。
电话挂断,陈默站在图书馆台阶上,阳光刺眼,可他却感觉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他想起报名时,系统弹出提示：请选择最高学历。他点高中,系统没拦他。他填了同等学力,上传了高考成绩单和社区开具的长期自学证明,他以为这样就够了,可现在,三年的努力,三百多个凌晨,两万页笔记,387分,全作废了吗
他低头看手机,朋友圈那条动态已有上百条评论。有人开始质疑：
高中毕业他高中毕业了吗
查他！肯定造假！
32岁考上985骗鬼呢！
一条匿名帖在本地论坛爆火：《惊！社区网格员学历造假,387分恐被清零》,附图是陈默在垃圾站背书的照片,还P上了大字：骗子。
他关闭手机,走进图书馆。想找本书,却一个字看不进去。他翻开自己的《社会学概论》,扉页上写着：知识改变命运。笔迹刚劲,可现在,知识连考场都进不去,他感到无比的绝望和愤怒。
三天后,他去招办现场申诉。窗口工作人员抬头看他一眼：陈默材料不全,没法受理。
我可以补证明！陈默急道,去教育局开！
教育局不会给‘同等学力’开证明。工作人员摇头,除非你有五年以上相关工作经验,且发表过论文——你有吗
陈默哑口无言,他知道,这条路似乎被堵死了。
他走出大楼,寒风扑面,吹得他摇摇欲坠。手机震动,是舅舅发来的消息：房子的事,我给你三天。不然,我撤资。
陈默站在街边,看着来往车流,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但他没有放弃,他想起母亲期待的眼神,想起自己的梦想,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再试试。
第十章：转机出现,媒体助力引关注
他转身去了母亲的学校。老校长退休了,但他找到了当年的班主任。老太太住在老城区,开门时愣住：陈默你……你怎么来了
老师,我需要一份证明。他声音沙哑,证明我完成了高中课程,参加了高考。
老太太皱眉：可你没毕业啊,会考没过。
但您教过我三年。陈默抬头,眼中满是期待,您能证明,我确实读完了高中
老太太沉默良久,叹了口气：我写不了‘毕业证明’。但……我可以写一封推荐信,说明你完成了全部课程学习,因家庭变故未能参加补考。
陈默眼眶一热：够了,老师,谢谢您。
他拿着信,去教育局。工作人员依旧摇头：推荐信不能替代学历证明。
那我怎么办陈默声音发抖,我读了三年书,考了387分,就因为一纸证明,全没了
规定如此。对方冷漠,建议您报考成人本科,再考研。
陈默走出教育局,站在台阶上,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掏出手机,打开抖音,开始直播。
镜头对准自己,他声音沙哑地说：我叫陈默,32岁,社区网格员。
我考了387分,过了复试线。
但我没有高中毕业证,成绩要被取消。
我现在,去教育局门口,撕了我读过的每一页书。
他从包里掏出《英语词汇》,一页页撕下,扔向空中。纸片纷飞,像雪一样。
这本,我在垃圾站背了三个月。
这本政治,我抄了七遍。
这本专业课笔记,两万字,我一个字一个字写下来。
他撕得疯狂,纸片落满一地。路人围过来,有人拍照,有人录像。直播观看人数飙升。
弹幕炸了：
卧槽,真撕
这大叔疯了
等等,他是不是被逼的
查他学历！别演！
陈默对着镜头,眼神通红：你们说我造假好,我现在就毁了这些‘假知识’。
反正,它们换不来一张毕业证。
他撕到最后一页,扔向天空。风卷着纸片,飞向远处。
他关掉直播。转身要走。手机响了。陌生号码。
他接起。
陈默男声,我是《都市快报》记者。你刚才的直播,我们看到了。我们想报道你。
陈默冷笑：报什么一个失败的中年人
不。记者说,报一个被制度卡住脖子的普通人,怎么用十年,换一次抬头的机会。
三天后,报道刊发。
标题：《32岁网格员考研387分,因无毕业证成绩恐被取消》
配图：他蹲在垃圾站背书,雪中赴考,撕书直播。
文章详述他十年经历：母亲扫地供他读书,高考落榜,做保安、送外卖、当网格员,边工作边自学,三年考研。
文末写道：他读的书,是假的吗
报道引爆全网。
微博热搜：32岁考研被卡毕业证
知乎热榜：陈默该不该被允许参加复试
B站UP主剪辑视频：《他撕书的那一刻,我哭了》
评论两极：
规则就是规则,破例就是腐败！
他比多少混文凭的强！
教育局死抠条文,寒了人心！
教育部官微转发报道,留言：已关注,正在核实情况。
陈默的手机快炸了。老同学、亲戚、甚至高中校长都打来电话。舅舅也来了：默默,房子的事,咱们好商量……
陈默没接。他坐在母亲病房外,看着报道评论。一条高赞留言写着：他撕的不是书,是寒门最后的体面。
他闭上眼,眼泪滑下。他知道,事情或许有了转机,但未来依旧充满未知。
第十一章：特批复试,背水一战
一周后,省招办通知他面谈。会议室里,三位官员正襟危坐。
主考官开口：陈默,我们核实了你的情况。你确实无高中毕业证。但……他顿了顿,目光在陈默身上打量。
但你完成了高中课程,有高考成绩,十年基层工作,自学成才。我们建议,特批你进入复试环节,作为‘破格考生’。
陈默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难以置信。
条件是——考官接着说,你必须通过目标院校的学术委员会审核,且复试成绩不得低于该专业平均分。
我接受！陈默声音发抖,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机会,哪怕条件苛刻,他也毫不犹豫。
还有一条。考官看着他,表情严肃,你需公开说明情况,不得以‘985录取’名义进行宣传,直至最终录取。
陈默用力点头。
走出招办大楼,他抬头看天。阳光刺破云层,洒在他身上,仿佛预示着光明的到来。他掏出手机,发了一条微博：我,陈默,无高中毕业证,成绩曾被取消。现获特批,进入复试。以下,是我的复试准备。附图：一堆书,最上面是《社会学理论前沿》。评论瞬间破万。
他开始准备复试。每天在医院、图书馆、出租屋三点一线间奔波。母亲病情逐渐稳定,也开始认人。每次见他,都问：考上了吗他总笑着回答：快了。
复试前一周,他收到目标院校——华东师范大学——的邮件。
请于3月15日参加线上复试。
面试主题：社会公平与教育准入。
他盯着屏幕,心跳加速。他知道,这是命运的最后一道关卡,他必须全力以赴,背水一战。
第十二章：复试博弈,为梦想发声
3月15日,上午八点。陈默借了社区会议室的电脑,仔细调试设备。摄像头对准书桌,背景是整墙密密麻麻的笔记,那是他无数日夜努力的见证。
九点,面试开始。五位教授出现在屏幕中,表情严肃。
主面试官开口：陈默先生,欢迎你。我们看过你的材料。首先,请自我介绍。
陈默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我叫陈默,32岁,社区网格员。我没有高中毕业证,但完成了高中课程,十年自学,三次考研,初试387分,现获特批参加复试。
教授们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审视。
第二位教授问：你为何执着于社会学
因为我在最底层。陈默直视镜头,目光坚定,我每天走街串巷,看老人独居,看孩子辍学,看贫富差距如何一点点碾碎人的尊严。我想知道,为什么有些人,拼尽全力,也跨不过一道门我希望通过社会学,找到答案,为改变这一切贡献自己的力量。
教授们神色微动,似乎被他的真诚所触动。
第三位教授问：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会如何改革教育准入制度
陈默沉默两秒,脑海中迅速梳理思路,然后开口：取消‘学历前置’的硬性门槛,建立‘能力认证’体系。一个人读了多少书,不该由一纸文凭决定,而应由他掌握的知识决定。我背了两万页书,考了387分。这还不够证明我的能力吗我们不能让学历成为限制人才的枷锁,而应该以更全面、更公平的方式去衡量一个人的学识与能力。
会议室里陷入短暂的安静,教授们若有所思地交换着眼神。
主面试官缓缓点头,提出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今天,你被淘汰,你会怎么办
陈默微微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坦然的笑容,坚定地回答道：我会继续考。考到不能考为止。因为如果连试都不让试,那公平,就只是强者的装饰品。我相信,只要我不放弃,总有一天能实现自己的梦想,证明知识的力量,也为那些和我一样身处底层,却渴望改变命运的人发声。
面试结束,陈默关掉电脑,整个人像被抽去了力气一般瘫在椅子上。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后背,他感到无比的疲惫,但心中又有着一丝释然。他知道,无论结果如何,自己已经全力以赴。
手机震动,是母亲病房护士打来的电话：陈先生,你妈刚才醒了,一直在喊你名字……她说,她梦见你站在大学礼堂里,所有人都在为你鼓掌……
陈默站起身,眼睛有些湿润,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迈着坚定的步伐往外走去。他要立刻赶到医院,去看看母亲,告诉她自己已经尽力,无论结果怎样,都不会留下遗憾。
第十三章：梦想成真,再遭质疑
三天后,录取结果公布。陈默坐在图书馆,手放在鼠标上,心里紧张到了极点,迟迟不敢点击。他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终于鼓起勇气登录系统。
输入账号,页面加载的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当【拟录取名单】姓名：陈默
专业：社会学硕士
备注：破格录取这行字出现在屏幕上时,他盯着那行字,久久无法动弹,眼泪不受控制地砸在键盘上。
他拿起手机,拨通母亲的电话,声音带着哭腔：妈,我考上了。这次,是真的。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也满是喜悦和欣慰,虽然虚弱,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好,好啊……妈妈就知道你行……
然而,喜悦还未完全消散,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新闻推送：《华东师大破格录取社区员,教育公平还是特权开后门》,配图正是他撕书的照片,标题加粗,显得格外刺眼：他凭什么
陈默心中一沉,打开评论区,只见一片骂声：
走后门！
学历贬值从他开始！
下次清洁工也能上清华
陈默关掉手机,抬头看向窗外。阳光依旧灿烂,可他的心情却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阴霾。他知道,自己的录取引发了争议,而这一次,他必须勇敢面对,为自己的梦想和努力正名。
他打开电脑,新建文档,开始敲击键盘。标题：《我的录取,不是特权,是纠错》,正文第一句：如果规则保护的,是那些从不读书的人,那它早该被打破。我用十年的努力证明自己,不是为了特权,而是为了让真正的公平得以彰显。他要把自己的经历和想法写出来,让更多人看到他一路走来的艰辛与坚持,让大家明白,他的录取是对努力的认可,是对公平的追求。
第十四章：初入校园,异样目光与温暖
九月一日,华东师大开学。陈默站在校门口,抬头看着华东师范大学六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心中感慨万千。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战甲。
他穿着唯一一套西装,虽然有些陈旧,但却被他打理得整整齐齐。帆布包里装着录取通知书、笔记本和一支陪伴他多年的笔。门口新生们正兴奋地拍照,欢声笑语不断,他们青春洋溢的脸庞与陈默略显沧桑的面容形成鲜明对比。
陈默低头看了看自己磨破的鞋尖,深吸一口气,迈出了坚定的步伐走进校园。注册、领卡、分宿舍,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他被分到研究生楼307,四人间。
推开门,三个年轻人正围坐在一起聊天,看到他进来,都抬头看向他。一个戴眼镜的男生露出惊讶的表情,笑着说：哟,大叔走错了吧老年大学在后边。其他两人也跟着窃笑起来。
陈默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放下包,开始整理床铺。他知道,自己与这些年轻的同学之间有着明显的年龄差距,遭受异样的目光是难免的,但他并不在意,他来这里是为了追求知识,实现梦想。
晚上,他去食堂。刷卡时,机器发出滴滴两声,提示余额不足。他尴尬地翻了翻钱包,里面只剩三十七块钱。他默默把餐盘放回,转身准备离开。
大叔！身后有人喊道。他回头,看到一个扎马尾的女生端着餐盘向他走来。
我请你。女生微笑着说道。
他连忙摇头：不用了,同学,谢谢你的好意。
别客气。女生眨了眨眼睛,我看你复习社会学导论,挺拼的。我都听说了你的事,‘撕书哥’,破格录取第一人。
陈默苦笑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的事在学校里已经传开了。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女生自我介绍叫林溪,研一社会学专业,本科毕业于复旦。
你知道吗林溪咬着筷子,好奇地看着他,系里为收不收你,吵翻了天。
我知道。陈默平静地回答。
但导师说,你的初试论述题,是近五年最真实的答案。林溪眼中透露出一丝敬佩,所以,你怕吗
怕什么陈默有些疑惑。
怕被骂,怕被孤立,怕读不下去毕竟现在还有很多人质疑你的录取。林溪皱着眉头,认真地问道。
陈默抬头,看向食堂窗外,一群新生正举着我爱华师大的牌子拍照,脸上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他缓缓说道：我怕的,从来不是这些。我怕的是,有一天,我会觉得,这身学位服,不配穿。我怕自己辜负了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辜负了那些支持我的人。
林溪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触动,没有再说话。两人默默地吃着饭,这一刻,食堂里的嘈杂声仿佛都渐渐远去,陈默知道,自己在这个校园里,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无论未来还会遇到什么,他都不会退缩。
第十五章：开学典礼,风波突起与坚定回应
第二天,开学典礼在大礼堂举行。大礼堂座无虚席,同学们都穿着整齐的服装,脸上充满了对新学期的期待。校长走上讲台,开始致辞。
今年,我们迎来一位特殊的学生。校长的声音在礼堂里回荡,所有人都好奇地竖起耳朵,他32岁,高中未毕业,是一名社区网格员,三次考研,初试387分。因无学历证明,成绩一度被取消。但在公众关注下,我校学术委员会决定——破格录取。
全场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开始在人群中搜索。校长抬头,大声说道：陈默同学,请起立。
陈默坐在第三排,听到自己的名字,猛地抬起头。周围的人纷纷转头看向他,他缓缓站起来,身上的西装因为坐得久了有些皱巴巴的,但他的身姿却依然挺拔。
让我们欢迎,用十年换一次机会的陈默。校长带头鼓掌,掌声在礼堂里响起,起初有些稀疏,随后越来越热烈,如同潮水一般。一些同学被他的经历所感动,纷纷起立鼓掌。
然而,就在这时,后排一个男生突然站起来,大喊道：他凭什么我们寒窗苦读十几年,他靠热搜上位这对我们公平吗
掌声戛然而止,全场一片哗然。同学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陈默站在那里,没有坐下,他的眼神平静而坚定,看着那个男生。
校长拿起话筒,表情严肃地说道：同学,你质疑的,不是他。是你自己相信的公平。如果努力不该被看见,那我们办大学,是为了谁陈默同学用十年的时间,克服了无数困难,坚持追求自己的梦想。他的努力和坚持,难道不值得我们尊重吗公平,不仅仅是看起点,更是要看一个人在面对困境时所展现出的勇气和毅力。
校长的话掷地有声,让在场的许多同学陷入了沉思。随后,掌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更加响亮,更加持久。陈默眼眶发热,他感受到了大家的认可和支持。他知道,自己的坚持和努力,正在逐渐改变人们的看法,而他也将在这个校园里,书写属于自己的新篇章。
第十六章：课堂发言,展现实力与谦逊
第一堂课,社会学理论。教授走进教室,环视一圈,开始讲课：今天我们讲布迪厄。文化资本,社会资本,象征资本。谁能举例说明
教室里安静下来,同学们都在思考,没有人举手。教授的目光在教室里扫视,最后落在了陈默身上：陈默同学,你来。
全班同学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陈默身上。陈默站起来,清了清嗓子,声音平稳地说道：一个工人家庭的孩子,没有钢琴课,没有海外游学,只有课本和路灯下的自习。他拥有的文化资本很少。但当他站上考场,用知识证明自己时——那一刻,他夺回了被剥夺的象征资本。就像我自己,出身底层,没有优越的学习条件,但我通过自己的努力,不断积累知识,希望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在这个过程中,我也在努力争取属于自己的象征资本。
教授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坐下。
下课铃响,一群学生立刻围住了陈默。
大叔,你真的在垃圾站背书啊一个同学好奇地问道。
你撕书是演的吗另一个同学也插嘴道。
你后悔吗选择考研,经历了这么多波折。还有同学问道。
陈默微笑着摇摇头：不后悔。但我不配被当成榜样。我只是一个,不肯认命的人。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机会,去看看外面更广阔的世界。我相信,只要有梦想,并为之努力,每个人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
同学们听了他的话,都若有所思。陈默的经历和他的回答,让他们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人生,也让他们对自己的学习和未来有了更多的思考。陈默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心中充满了希望。他知道,在这个校园里,他将与这些同学们一起,共同探索知识的海洋,追逐自己的梦想。
第十七章：论坛风波,沉默应对与坚定选择
两周后,校园论坛爆出一篇帖子：《陈默,你凭什么破格》,发帖人匿名。内容写道：他成绩作废是规则,破格是特权。我们努力十几年,不如他一场直播这篇帖子迅速被顶上热搜,引起了广泛的讨论。
评论分成两派,一派认为：他撕书时,你们在哪他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他有资格破格录取。另一派则坚持：规则不为他破,就该为所有人守。他破坏了公平原则,不配在这读书。还有一些人直接说：他配不上985。
陈默看到了这篇帖子,但他没有回应。他知道,此时的争辩毫无意义,只有用实际行动才能证明自己。他继续上课,认真做笔记,课余时间就去图书馆,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
直到某天,他收到一封邮件。是《南方周末》发来的：我们想为你做一期人物专访。主题：破格者的代价。陈默思考了一下,同意了。
采访当天,记者问他：你恨过这个世界吗
陈默轻轻摇头：我不恨这个世界。我恨的是,有些人,连试都不让试。那些因为出身、因为学历等因素,就被剥夺了追求梦想权利的人,他们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我希望通过自己的经历,能让更多人关注到这些不公平,能让规则更加完善,让每一个有梦想的人都有机会去尝试。
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考吗记者又问道。
会。陈默毫不犹豫地回答,哪怕再撕一次书。因为梦想的力量是无穷的,它支撑着我走过了最艰难的时光。我相信,只要坚持,就一定能迎来希望的曙光。
专访刊发,标题为《他不是破格,是补票》。文末写道：有些人出生在终点线,他用十年,才被允许站上起跑线。他的坚持和努力,是对不公平的抗争,是对梦想的执着追求。这篇专访引起了强烈的反响,舆论开始反转,更多的人开始支持陈默,理解他的不易。
然而,就在这时,校方通知他：因舆论压力,学术委员会将重新审议你的录取资格。陈默站在办公室外,手不自觉地攥成拳。他知道,有人在逼他退学,但他不会轻易放弃,他将为自己的梦想再次奋起抗争。
第十八章：听证会的考验,重新定义资格
听证会当天,礼堂坐满了人。媒体记者们架着长枪短炮,学生们交头接耳,教授们神情严肃地坐在主席台上。学术委员会主席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陈默同学,我们再次审核你的资格。你无学历,破格录取引发了广泛争议。我们需确认——你是否真正具备硕士学术能力
陈默从容地站起来,目光坚定地看着主席：我愿接受任何考核。
好。主席点点头,请现场完成一篇五千字论文,主题：‘教育公平的边界’。三小时,限时。
全场哗然,这几乎等同于当场答辩,难度极大。但陈默没有丝毫犹豫,坚定地点头：可以。
工作人员迅速递来电脑,陈默坐下,深吸一口气,敲下第一行字。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整个礼堂安静得只能听到他敲击键盘的声音。他的脑海中思绪万千,将自己这些年对教育公平的思考、对底层生活的感悟以及对未来的期望,都融入到了论文之中。
他写道：教育公平,不是让所有人都跑一样的路。而是让那些从未站上跑道的人,有机会说：我也想跑。我们不能用单一的标准去衡量一个人的能力和价值,学历不应是唯一的门槛。每个人都有追求知识、改变命运的权利,我们要做的,是打破那些不合理的限制,让教育真正成为公平的起点……
三小时到,陈默点击提交。委员会当场打印出论文,开始传阅。十分钟后,主席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赞许：陈默同学,论文通过。从今天起,你的录取,不再‘破格’。因为你,重新定义了‘资格’。你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了,努力和才华不应被学历所束缚,你有资格成为我们学校的一员。
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陈默站起身,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他知道,自己终于得到了认可,所有的努力和坚持都没有白费。
手机震动,是母亲打来的电话。他接起,母亲虚弱但充满喜悦的声音传来：默默……妈妈……看见你穿学位服了……
陈默站在阳光下,泪流满面：妈,这不是梦。我做到了。他抬头看向天空,云开雾散,阳光洒在他身上,温暖而明亮。远处,教学楼电子屏滚动播放着新生寄语：欢迎每一位,不肯认命的人。
陈默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前走去,西装口袋里,那支刻着再战的旧笔,将继续陪伴他开启新的人生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