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魂归处,异世夏
疼。
像是被生生撕裂成千万片,每一寸魂魄都在叫嚣着痛楚。
糖宝最后的记忆,是霓漫天淬了剧毒的剑穿透身体时,那刺骨的寒意,还有娘亲花千骨撕心裂肺的哭喊——糖宝！我的糖宝！
娘亲……
她想回应,想告诉娘亲不要哭,糖宝不疼,可喉咙里只能溢出细碎的呜咽,意识像被卷入无尽的漩涡,黑暗彻底吞噬了她。
糖宝！糖宝！醒醒！要迟到了！
谁在叫我
陌生的声音,带着点急躁的少年气,像夏日里被晒得发烫的蝉鸣。
糖宝费力地掀开眼皮,刺目的白光让她瞬间眯起了眼——不是长留山云雾缭绕的清晨,也不是七杀殿暗沉的烛火,而是一种亮得有些晃眼的灯,挂在雪白的天花板上,嗡嗡地响着。
还睡今天可是《花千骨》首播！你等了大半年,忘了
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
糖宝猛地转头,撞进一双带着点无奈的眼睛里。
那是个少年,穿着印着奇怪图案的短袖,头发短短的,皮肤是健康的麦色,看着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眉眼间有种熟悉的亲切感,却又无比陌生。
你是谁糖宝开口,声音却不是她熟悉的、带着点软糯的童音,而是个清亮的少女声线,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少年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糖宝你没发烧吧我是你哥江熠啊。睡糊涂了
江熠糖宝
更多陌生的记忆碎片涌了进来——这具身体也叫糖宝,今年十五岁,是个高中生,眼前的少年是她的双胞胎哥哥。
他们生活在一个叫2015年的时代,这里没有仙门,没有法术,只有一种叫科技的东西,能让人千里传音,能让人坐在盒子里飞驰……
而她,长留山的灵虫糖宝,花千骨的宝贝,落十一的心上人,竟然在死后,魂穿到了这个异世的同名女孩身上。
现在几点了糖宝挣扎着坐起来,脑袋里像塞了团乱麻,既有属于糖宝的记忆,又有她作为灵虫的过往,搅得她头晕目眩。
七点半了！江熠指了指墙上那个会转动的钟,再不起,上学要迟到了。对了,今晚七点半,湖南卫视,《花千骨》！
《花千骨》
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在糖宝心上。
她猛地抬头,看向江熠,眼睛瞪得圆圆的：你说什么
《花千骨》啊,你不是天天念叨吗江熠拿起桌上的面包,塞给她一个,就是那部改编自小说的电视剧,你最爱的那个,花千骨和白子画……
娘亲……师父……
糖宝的心脏狠狠一缩,眼眶瞬间红了！
她想起娘亲在长留受的苦,想起师父的隐忍,想起自己惨死在霓漫天剑下的场景,还有……落十一。
十一师兄……
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砸在面包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哎哎哎,你怎么哭了江熠慌了,手足无措地递过纸巾,是不是还不舒服要不今天请假
糖宝摇摇头,擦掉眼泪,吸了吸鼻子：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一个无比真实的噩梦。
她快速地换好衣服——是这个时代的校服,蓝白相间,料子很舒服,却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镜子里映出一张陌生的脸,眉眼清秀,带着点婴儿肥,眼睛很大,像含着水,和她记忆里那个小小的、绿色的灵虫模样,判若两人。
可那双眼睛里的悲伤,是属于糖宝的。
走吧,再不走真迟到了。江熠背起书包,看她还在发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晚上回来一起看剧,我陪你。
糖宝跟着江熠走出家门,外面的世界让她眼花缭乱。
飞驰的汽车,高耸的楼房,穿着各式各样衣服的行人,还有路边喇叭里传来的歌声……这一切都让她感到新奇,又无比惶恐。
这里没有法术,没有灵草,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再也不能扑进娘亲怀里撒娇,再也不能在十一师兄肩头睡觉了。
过马路看车！江熠拉住差点闯红灯的她,无奈道,你今天到底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我……糖宝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小声问,哥,《花千骨》里……有糖宝吗
当然有啊。江熠笑了,一只会说话的灵虫,是花千骨的宠物,后来还化形了,跟落十一有感情线呢。你之前看小说的时候,不是说糖宝最可爱吗
糖宝低下头,脚步慢了半拍。
原来在这个世界,她们的故事,竟然被写成了小说,拍成了电视剧。
那是不是意味着,娘亲的痛苦,师父的挣扎,还有她的死亡,都会被无数人看到
一整天的课,糖宝都没听进去。
老师讲的数学英语,她一个字也听不懂,只能趴在桌上,看着窗外的梧桐树发呆。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像极了长留山桃花树下的光影,她仿佛又看到娘亲穿着粉色的衣服,对她笑：糖宝,快过来,师父给的桃花羹。
糖宝！老师叫你！同桌用胳膊肘碰了碰她。
糖宝猛地回神,看到数学老师正瞪着她：这道题的答案是多少
她茫然地站起来,看着黑板上那些奇怪的符号,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教室里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老师皱了皱眉：上课认真听讲！坐下吧。
糖宝红着脸坐下,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在长留,虽然她修为不高,但也是受宠的灵虫,从未这样窘迫过。
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太陌生了！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江熠骑着自行车载着她回家。
晚风吹拂着她的头发,带着夏天的热气,糖宝靠在哥哥背上,突然觉得很安心。
这个世界虽然没有娘亲,没有十一师兄,却有一个真心疼她的哥哥。
晚上吃糖醋排骨,你最爱吃的。江熠回头对她说。
糖宝笑了笑,点了点头。
属于这具身体的记忆告诉她,这个哥哥一直很照顾她,虽然偶尔会拌嘴,但总是把最好的留给她。
晚饭时,父母也提起了《花千骨》。
爸爸说：听说这部剧投资很大,特效应该不错。
妈妈则叮嘱：看完剧早点睡,明天还要上学。
糖宝扒着饭,没说话,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的。
她既想看,又怕看。
想看娘亲在这个世界的模样,又怕看到那些让她心碎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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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半,电视剧准时开始了。
当熟悉的片头曲响起,当屏幕上出现花千骨三个字时,糖宝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江熠和父母坐在沙发上,看得津津有味,只有她,紧紧攥着衣角,手心全是汗。
屏幕上,小骨出场了,眼睛大大的,带着点懵懂,像极了刚上长留时的娘亲。
糖宝看着她,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你看你,又哭了。江熠递给她一包纸巾,这才刚开始呢。
糖宝接过纸巾,吸了吸鼻子：我就是……太激动了。
一集,两集……剧情在飞速推进,小骨上了长留,拜了白子画为师,认识了东方彧卿,遇到了杀阡陌……每一个场景,每一个人物,都和她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又有些不同。
当糖宝看到糖宝从蛋壳里钻出来,奶声奶气地叫娘亲时,她再也忍不住,眼泪汹涌而出。
那是她啊！
是那个被娘亲捧在手心里,被十一师兄疼爱着的糖宝。
这灵虫好可爱啊。妈妈笑着说,跟我们家糖宝一样可爱。
糖宝低下头,用纸巾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
江熠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悄悄握住她的手,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电视剧播完时,已经快十点了！
父母回房休息,江熠收拾着茶几,糖宝坐在沙发上,看着漆黑的屏幕,上面仿佛还映着娘亲的脸。
是不是想起不开心的事了江熠在她身边坐下,递给她一杯温水。
糖宝接过水杯,指尖冰凉：哥,你说……电视剧里的糖宝,最后会怎么样
江熠愣了一下,挠了挠头：小说里……好像挺惨的。
不过电视剧可能会改吧别想那么多了,就是个故事而已。
就是个故事而已……
可对糖宝来说,那不是故事,是她真实的人生啊。
她看着窗外的夜空,没有长留山的星辰那么明亮,却也有几颗星星在闪烁。
她对着星星,在心里默默说：娘亲,十一师兄,糖宝在这里,糖宝想你们了。
二、剧里剧外,皆是牵挂
接下来的日子,糖宝像是被分成了两半。
一半是属于2015年的高中生糖宝,每天背着书包上学,听着听不懂的课,努力学着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比如用手机打电话,用电脑查资料,过马路要看红绿灯。
另一半,是属于长留山的灵虫糖宝,每天晚上守在电视机前,追着《花千骨》的剧情,看着屏幕上的自己和娘亲,回忆着那些甜蜜又痛苦的过往。
江熠发现了她的异常。
以前的糖宝虽然也喜欢《花千骨》,但从不会像现在这样,看剧时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甚至会对着屏幕里的糖宝自言自语。
你是不是太入戏了有天晚上,江熠忍不住问她。
糖宝正在给屏幕里的落十一截图,闻言手顿了一下,小声说：我就是……觉得他们太可怜了。
尤其是看到小骨被逐出师门,被霓漫天欺负,被白子画误解时,糖宝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她多想冲进屏幕里,告诉师父,娘亲是无辜的；多想告诉霓漫天,不要再伤害娘亲；多想变回那个小小的灵虫,陪在娘亲身边,给她取暖。
都是假的啦。江熠揉了揉她的头发,演员而已,拍完戏他们就变回自己了。你看那个演糖宝的演员,现实中可活泼了,我看过她的采访。
糖宝抬起头：真的吗
真的。江熠拿出手机,搜出一张演员的照片,你看,这是她,叫安悦溪,是不是很可爱
照片上的女孩,笑容灿烂,眼睛弯弯的,确实和屏幕上那个灵动的糖宝很像。
糖宝看着照片,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奇妙的感觉。
在这个世界,竟然有人替她活着,替她陪着娘亲。
哥,我想去看他们拍戏。糖宝脱口而出。
江熠愣住了：拍戏在哪拍啊我们还要上学呢。
糖宝低下头,没说话。
她知道这很不现实,这个世界很大,她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根本没有能力去寻找那些演员。
可心里的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住了！
她想看看,演娘亲的那个演员,是不是也像娘亲一样善良；演十一师兄的那个演员,是不是也像师兄一样温柔。
她开始利用课余时间,在电脑上搜索《花千骨》的拍摄地、演员信息。
她知道了演花千骨的演员叫赵丽颖,演白子画的叫霍建华,演落十一的叫董春辉……她还知道了,剧组现在正在浙江拍戏。
浙江……离她所在的城市很远,但好像也不是遥不可及。
你最近怎么总在看这些江熠发现她老是对着电脑屏幕发呆,期末考快到了,你再这样,成绩该下滑了！
提到考试,糖宝就头疼。
这个世界的知识对她来说太难了,尤其是数学和物理,那些公式和定理,比长留的禁术还难记。
我……我就是想了解一下。糖宝关掉网页,拿起课本,假装认真看书。
江熠叹了口气：糖宝,我知道你喜欢《花千骨》,但也不能影响学习啊。等放暑假了,我带你去漫展,那里有很多cos糖宝和花千骨的人,好不好
糖宝眼睛亮了亮：cos
就是穿成他们的样子。江熠拿出手机,给她看漫展的照片,你看,这个cos糖宝的,是不是很像
照片上的女孩穿着绿色的古装,梳着两个丸子头,手里拿着一片叶子,确实有几分她化形后的模样。
糖宝看着照片,突然有点想哭。
在这个世界,原来有这么多人记得她,记得娘亲。
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了,糖宝果然考得一塌糊涂,尤其是数学,只考了三十分。
班主任把她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地说：糖宝,我知道你喜欢看电视剧,但也要分清主次啊。你哥哥成绩那么好,你也要加油啊。
糖宝低着头,小声说：对不起,老师,我会努力的。
回到家,她把成绩单递给父母,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没想到妈妈只是摸了摸她的头：这次没考好没关系,暑假好好补补,下次努力就好。
爸爸则说：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尽力就好。
江熠也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暑假我帮你补课,包教包会。
糖宝看着家人温暖的笑脸,心里既愧疚又感动。
这个世界的家人,虽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却给了她最无私的爱。
她不能再这样沉溺于过去了！
娘亲希望她快乐,十一师兄希望她平安,现在的家人也希望她好好的。
她应该学着放下,学着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
暑假到了,江熠果然履行承诺,每天帮她补课。
糖宝也努力静下心来学习,虽然还是很吃力,但慢慢也能跟上了！
闲暇时,她会和江熠一起去图书馆,去公园散步,去吃她最爱的糖醋排骨。
《花千骨》的剧情也播到了关键处,糖宝化形了,和落十一相爱了！
屏幕上,化形后的糖宝穿着绿色的裙子,对落十一笑靥如花,糖宝坐在电视机前,看着他们,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那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啊！
可好景不长,剧情很快就走向了虐心。
霓漫天开始针对糖宝,用绝情池水泼她,用各种手段折磨她。
糖宝看着屏幕上那个遍体鳞伤的自己,心揪成了一团,眼泪止不住地流。
太过分了！这个霓漫天！江熠气得捶了下沙发,糖宝你别难过,都是假的。
糖宝摇摇头,泪眼婆娑地说：我知道是假的,可……可我就是心疼。
她心疼屏幕上的糖宝,更心疼那个在长留山,默默承受了这一切的自己。
终于,到了糖宝死亡的那一幕。
当霓漫天的剑刺进糖宝身体,当糖宝说出娘亲,十一师兄,糖宝……不悔时,屏幕前的糖宝,几乎是同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哭喊。
不要——！
她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浑身颤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模糊了视线。
那些痛苦的记忆瞬间涌了上来,身体被撕裂的剧痛,魂魄离体的绝望,还有娘亲那撕心裂肺的哭声。
糖宝！江熠吓坏了,赶紧抱住她,你怎么了冷静点！那是电视剧！
是真的……糖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抓着江熠的胳膊,哥,那是真的……我死过一次……真的好疼……
江熠愣住了,他看着妹妹痛苦的神情,不像是装的。
难道……那些她之前说的噩梦,都是真的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江熠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子一样,不管是真是假,都过去了。你现在好好的,在我身边,没事了。
糖宝在哥哥怀里哭了很久,直到哭累了,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梦里,她又回到了长留山,娘亲抱着她,眼泪滴在她脸上,温热而苦涩。
糖宝,我的糖宝……
娘亲,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三、以糖宝之名,向阳而生
从那天起,江熠看糖宝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和心疼。
他没有再追问什么,只是默默地对她更好了！
知道她喜欢绿色,他买了件绿色的连衣裙送给她；知道她喜欢吃甜食,他每天放学都会带一块抹茶蛋糕给她；晚上看剧时,他会提前准备好纸巾,在虐心的剧情出现前,捂住她的眼睛。
糖宝知道,哥哥大概是相信了她的话,或者,至少是心疼她的痛苦。
这份无声的理解,让她感到无比温暖。
《花千骨》大结局那天,糖宝没有看。
她躲在房间里,看着窗外的星星。
长留山最后那场血流成河的大战,师父为了天下苍生,亲手用断念剑刺了娘亲一百零一剑。
娘亲被逐到蛮荒,受尽折磨,好不容易回来,却被师父囚禁在云宫。
后来,娘亲成了妖神,杀阡陌为了救她,耗尽修为,满头青丝变白发；东方彧卿为了护她,魂飞魄散；而她自己,死在了最明媚的年华。
最后,娘亲以魂飞魄散为代价,换了师父的性命,换了天下太平。
那样惨烈的结局,她不敢看。
江熠敲了敲她的房门：糖宝,大结局看完了。
糖宝转过身,眼睛红红的：娘亲……她最后怎么样了
电视剧改了结局。江熠走进来,坐在她身边,花千骨没死,白子画陪在她身边,隐居了。
糖宝愣住了：改了
嗯。江熠点点头,大概是不想让观众太难过吧。
糖宝低下头,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在这个世界,人们可以轻易地改写结局,可在她的世界里,那些伤痛都是真实存在的,永远无法抹去。
哥,你说……人有来生吗糖宝突然问。
江熠想了想：应该有吧。就像你,虽然忘了以前的事,但还是好好地在我身边啊。
糖宝抬起头,看着哥哥真诚的眼睛,心里一动。
是啊,她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她死了,却在这个世界重生了！
那娘亲呢十一师兄呢他们会不会也在某个地方,好好地活着
我想通了。糖宝站起身,走到书桌前,拿起暑假作业,我要好好学习,好好生活。
江熠笑了：这就对了。
从那以后,糖宝像是变了个人。
她不再整天对着电脑看《花千骨》的消息,而是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虽然还是会在夜深人静时想起长留山的一切,但她不再沉溺于悲伤,而是把那些回忆当成前进的动力。
她开始学着适应这个世界的生活。
跟着江熠学骑自行车,虽然摔了好几次,但终于学会了；跟着妈妈学做饭,虽然一开始总是把菜炒糊,但慢慢地也能做出几道像样的菜了；她还加入了学校的文学社,因为她发现,这个世界的文字,也能表达出她心中的情感。
开学后,糖宝的成绩有了很大的进步。
班主任在班会上表扬了她,同学们也对她改观了不少。
她不再是那个整天魂不守舍的女孩,而是变得开朗、自信。
只是,有些习惯是改不了的！
她还是喜欢穿绿色的衣服,喜欢吃甜食,看到虫子会下意识地保护它们,听到有人叫花千骨会猛地回头。
有一次,学校组织去植物园春游。
看到那些奇花异草,糖宝仿佛又回到了长留山的药圃。
她想起娘亲以前经常带她来这里采药,教她辨认各种灵草的功效。
糖宝,你看这朵花是不是很像电视剧里的绝情花同桌指着一朵红色的花问她。
糖宝的心猛地一缩。
绝情花,那是让娘亲受尽折磨的根源。
她摇了摇头：不像。
同桌没察觉到她的异常,继续兴致勃勃地讨论着《花千骨》的剧情。
糖宝默默地走到一边,看着那些盛开的花朵,心里百感交集。
在想什么呢江熠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水。
没什么。糖宝接过水,喝了一口,就是觉得这里的花,没有长留山的好看。
江熠笑了：等放假了,我带你去个地方,那里的花比长留山的还好看。
糖宝知道,哥哥说的是这个世界的某个景点,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好。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糖宝已经是一名高中生了,出落得亭亭玉立。
她的成绩很好,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同学眼中的好伙伴。
江熠也考上了理想的大学,偶尔会回家来看她。
这些年,《花千骨》已经成了一部经典的电视剧,偶尔还会在电视台重播。
糖宝偶尔也会看几眼,但已经能平静地面对那些剧情了！
她知道,她永远不会忘记长留山的一切,但她也明白,她现在的生活是真实的,她应该珍惜眼前人。
有一天,糖宝在网上看到一条新闻,说《花千骨》要拍续集了,还是原班人马。
她的心里泛起一丝涟漪,但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哥,《花千骨》要拍续集了。糖宝在电话里对江熠说。
是吗你想看吗等上映了我带你去看。江熠说。
糖宝笑了：不了。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挂了电话,糖宝走到窗前,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世界。
夕阳西下,给这个城市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她想起了长留山的夕阳,想起了娘亲温暖的怀抱,想起了十一师兄温柔的笑容。
那些记忆,就像一颗颗珍珠,串联起她的生命。
虽然不能再回到过去,但她会带着那些回忆,在这个世界好好地活下去。
她相信,娘亲和十一师兄也会在某个地方,祝福着她。
糖宝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书桌前,拿起笔,在日记本上写道：
我叫糖宝,曾经是长留山的一只灵虫,现在是一名高中生。我有爱我的家人,有真心的朋友。我会好好生活,不辜负这重生的机会。娘亲,十一师兄,你们放心吧。
写完,她合上日记本,嘴角露出了一丝释然的微笑。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温柔地照亮了房间的一角,仿佛是长留山的月光,跨越时空,温柔地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