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忽然发来一张我老婆和陌生男人的合影,地点在医院。
她泣不成声,
爸,妈在外面有私生子!她还给那个野种捐了肾!
跟她离婚!让她滚!爸,从今以后,你只有我一个女儿!
上一世,我被屈辱和背叛冲昏头脑,拿着照片去医院找老婆算账。
结果对峙时,老婆却叫来了她的主治医师。
那个男人是我老婆失散多年的弟弟,那个孩子是她的亲外甥,她捐肾是为了救外甥的命。
混乱中,亲友问女儿是否愿意谅解母亲。
女儿竟冷漠地开口:
既然我妈骗了我,我爸也骗了我,你们俩都从我生命里消失吧!
她甚至亮出自己的领养证明,跟全网哭诉,自己是被领养的,常年遭受养父母的精神控制。
面对女儿的倒打一耙,我彻底懵了。
还没来得及弄清楚真相,老婆就被网友骂作骗婚无情女,遭遇车祸,高位截瘫。
而我,也被打成虐待养女的伪君子,被福利机构的人带走调查,最后在精神病院了此残生。
就连我们的家人,也受此牵连,被网暴,抑郁而终。
再睁眼,我回到女儿发现老婆私生子这一天。
1
手机震动,沈星若的短信和照片同时弹了出来。
照片上,我的妻子舒窈,正和一个陌生男人站在医院的走廊里,男人脸上带着焦急,而舒窈在轻声安慰他。
熟悉的画面,如同烙铁,瞬间烫穿了我的记忆。
电话紧接着响起,是沈星若。
听筒里传来她压抑又带着快意的哭腔。
爸,妈在外面有私生子!她还给那个野种捐了肾!跟她离婚!让她滚!爸,从今以后,你只有我一个女儿!
上一世,就是这通电话,点燃了我滔天的怒火,也点燃了我们全家通往地狱的引线。
我仿佛能透过电话线,看到沈星若那张因兴奋而扭曲的脸。
她以为我还会像前世一样,被愤怒冲昏头脑,不顾一切地去医院质问舒窈,然后落入她精心编织的陷阱。
我闭上眼,前世的画面一幕幕闪过。
舒窈躺在血泊里,下半身失去知觉。
我被穿着制服的人带走,关进四面都是白墙的房间。
沈星若继承了我们所有的财产,转头就找到了她的赌鬼亲爹,风光无限。
而我们一家,成了她孝顺亲爹的垫脚石,死得无声无息。
爸爸!你怎么不说话你该不会是不信我吧
电话那头,沈星若的声音透着一股压不住的急躁。
我捻了捻手指,任由那份沉默在电话线里发酵。
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嗯。
嗯是什么意思爸,我们现在就杀去医院,把那对狗男女堵在病房里!她怎么能拿着我们的钱去养野种!
沈星若的声音拔高,透着一股理所当然的尖利。
我这边有个重要的视频会,马上开始,走不开。
我打断她,语气没什么起伏。
你别冲动,这件事,我来处理。先回家等我。
可是爸……
听话。
我直接掐断了通话,将手机丢在桌上。
世界瞬间清净。
片刻后,我重新拿起手机,从通讯录里翻出一个号码。
备注只有一个字:五。
电话接得很快。
沈叔哟,稀客啊,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小五的声音还是一贯的爽朗。
小五,我靠在椅背上,声音压得很沉,帮我查个人。
您吩咐。
那边的背景音瞬间安静下来。
我女儿,沈星若。
电话那头有零点几秒的停顿,显然是有些意外。
……星若她不是……
就是她。我没让他把话说完,查她最近所有的账户流水,通信记录。还有,一家叫‘安泰生物’的鉴定机构,查查它跟沈星若有没有关联。
另外,去市中心医院,找一个刚做完肾脏移植手术的孩子,和他全家。派人盯住了。
我停顿了一下,补充道:记住,动静小点,别让任何人发觉。查到什么,直接发给我就行。
安排完一切,我靠在椅子上,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
这一世,猎人和猎物的身份,该换一换了。
2
我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客厅里灯火通明,却气氛压抑。
舒窈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嘴唇也毫无血色,显然是刚动完手术不久,身体还很虚弱。
沈星若坐在她旁边,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地,像是在哭。
我的妹妹沈蔓和我妹夫,黑着脸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眼神像刀子一样,一下下刮在舒窈身上。
见我回来,沈蔓立刻站了起来。
哥!你可算回来了!你看看你娶的好老婆!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我们沈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她把手机重重拍在茶几上,屏幕上正是那张照片。
舒窈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抬起头,下巴却收得紧紧的,脖颈绷出一道脆弱的弧线。
沈星若抽噎着,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个病房的人听清。
爸,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来给妈送个汤,谁知道……
她哭得恰到好处,每个字都带着委屈。
我没搭理她,径直从她身边走过,皮鞋踩在pvc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我在舒窈的病床边坐下,床垫微微下陷。
她放在被单上的手冰凉,我伸手覆了上去。
累不累
我问得很轻。
舒窈被我的动作惊得一缩,随即僵住了。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最后只能极轻地摇了摇头。
病房里霎时间安静下来。
沈星若的哭声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
准备发作的小姨子沈蔓也愣在原地,酝酿好的指责全堵了回去。
还是她先开了口。
哥,你这是干嘛呢
她伸手指向沈星若。
证据都摆这儿了!你还护着她
什么证据我抬眼,目光平静地扫过她,一张照片而已。小蔓,你跟你老公吵架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一个男性朋友安慰你就凭这个,能说明什么
沈蔓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
可……可星若都听到了!那孩子叫她妈妈!
星若听错了。我淡淡地说道,目光转向沈星若,你刚从国外回来,时差没倒过来,精神恍惚,听错了也很正常。是不是
我盯着沈星若,眼神深不见底。
沈星若被我看得心头发毛,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反应过来,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我……我可能是听错了……她小声说。
我转头看向舒窈,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这件事到此为止。舒窈刚做完手术,需要休息。你们要是真心疼她,就让她安安静静养身体,而不是在这里当判官。
说完,我扶起舒窈,走,我扶你回房休息。
在经过沈星若身边时,我脚步顿了顿,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的女儿,只会是贴心的小棉袄,不会是背后捅刀子的毒蛇。你说对吗,星若
沈星若的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煞白。
我没有再看她,扶着舒窈,一步步走上楼。
关上房门,隔绝了楼下所有的视线。
舒窈再也忍不住,靠在我怀里,压抑地哭了起来。
沈聿,我没有……
我知道。我轻轻拍着她的背,我都知道。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前世的我,就是个被嫉妒和控制欲冲昏头的蠢货。
是我的不信任,给了沈星若可乘之机。
你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好好养身体,剩下的一切,都交给我。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郑重承诺。
舒窈含泪点头,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依赖和安心。
安抚好舒窈,我走到阳台,收到了小五发来的第一批资料。
是沈星若的通话记录。
除了给我打的那通电话,她还密集地联系了几个营销号,以及我的妹妹沈蔓。
通话内容,小五正在想办法恢复。
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么快就迫不及待地要造势了吗
很好。
我倒要看看,当她亲手掀起的巨浪,反过来将她自己吞噬时,她会是什么表情。
3
为了庆祝我五十岁的生日,也为了庆祝公司一个重大项目顺利完成,我决定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
地点就定在市里最豪华的酒店。
我不仅邀请了公司的所有高层和合作伙伴,还邀请了家族里所有的亲戚。
沈星若对此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主动揽下了宴会的策划工作。
她说,要给我一个最难忘的生日。
确实。
上一世,这个生日,我永生难忘。
就是在这次宴会上,沈星若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抛出了她伪造的铁证,将舒窈和我钉在了耻辱柱上。
这一次,舞台还是那个舞台,只是,主角该换人了。
宴会当晚,宾客云集,觥筹交错。
舒窈穿着一身得体的晚礼服,挽着我的手臂,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很好。
我的出现,让不少窃窃私语的亲戚都闭上了嘴。
这些天,沈星若在亲戚群里没少分享舒窈的病情,字里行间都是她自己的添油加醋。
人群那头,沈星若穿着一身扎眼的白色公主裙,端着香槟,正被几个长辈围着夸。
是啊,星若这孩子,真是又孝顺又有能力!
可不是嘛,以后沈总的公司,就靠她了。
沈星若听着这些话,笑得恰到好处,还朝着我和舒窈的方向举了举杯,那副样子,倒像她才是今天的主角。
舒窈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挽住了我。
宴会过半,主持人拿着话筒,准备走切蛋糕的流程。
我还没动,沈星若已经踩着高跟鞋,先一步站到了台上,从主持人手里接过了话筒。
各位叔叔阿姨,各位来宾,晚上好。
她的声音清脆甜美,通过音响传遍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了过去。
今天,是我爸爸的生日,首先,我要祝我最爱的爸爸生日快乐,永远健康。
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来。
但是,她话锋一转,吸了吸鼻子,声音开始发颤,今天,除了给我爸爸庆生,我还有一件非常重要,也非常痛心的事情,必须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做一个了断。
好戏开场了。
我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轻轻晃着。
身旁的舒窈绷紧了身体,她的手冰凉,我反手将它裹进掌心。
大家都清楚,我妈妈前段时间生病住院了。
沈星若的嗓音带上了哭腔,在安静的宴会厅里格外清晰。
我一直以为她只是普通的肾病,直到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她哽咽着,从手包里慢条斯理地抽出一叠A4纸,啪地一声,拍在了讲台上。
这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悲愤。
报告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我妈妈在医院照顾的那个孩子,根本不是什么亲戚家的!而是她……是她的私生子!
轰!
一石激起千层浪!
整个宴会厅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利剑一样,齐刷刷地射向我和舒窈。
天啊!真的假的
怪不得前段时间看她和一个男的在医院拉拉扯扯,原来是搞破鞋!
沈总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了这么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我妹妹沈蔓第一个冲了上来,一把夺过报告,看完后,气得浑身发抖。
舒窈!你这个贱人!你还要不要脸!我们沈家待你不薄,你就是这么回报我哥的吗
她指着舒窈的鼻子破口大骂。
舒窈的脸瞬间血色尽褪,她想开口解释,但所有污言秽语都像潮水一样向她涌来,将她淹没。
不是的……我没有……
她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
沈星若站在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胜利的微笑。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要舒窈在所有亲朋好友面前,身败名裂,无地自容。
我母亲,一个最重脸面的老人,看到那份报告,当场气得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扶着我母亲,看着眼前这出由我好女儿亲手导演的闹剧,我的心里一片冰冷。
好戏,才刚刚开始。
4
混乱中,我妈被紧急送往医院。
宴会厅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所有的宾客都用一种同情、鄙夷、看戏的复杂眼神看着我。
而舒窈,则成了众矢之的。
她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像一只被暴雨淋湿的蝴蝶,脆弱得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亲戚们围着她,你一言我一语地指责。
舒窈,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老沈对你多好啊!
就是,你要是真在外面有人了,就大大方方承认,离婚算了,何必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
现在把婆婆都气进医院了,你满意了
沈星若被几个长辈簇拥着,还在不停地掉眼泪。
叔叔阿姨们,求求你们别再说了……不管妈妈做错了什么,她都是我妈妈……
她一边劝解,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得意地看着被围攻的舒窈。
这副白莲花的嘴脸,真是让人恶心到了极点。
舒窈紧紧咬着嘴唇,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一言不发。
她在等,等我给她一个说法。
上一世,我让她失望了。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世,我不会再让她受半点委屈。
我拨开人群,走到舒窈面前,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颤抖的肩膀上。
然后,我握住她的手,将她护在身后。
我的动作,再次让所有人愣住了。
哥,你疯了你还护着她沈蔓尖叫起来。
我冷冷地看着她,在我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她,依然是我的妻子,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谁再敢对她出言不逊,就是跟我沈聿过不去。
我的声音不大,但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亲戚们面面相觑,都安静了下来。
沈星若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甘。
她没想到,铁证如山,我竟然还会选择相信舒窈。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
是小五。
沈叔,都搞定了。伪造DNA报告的那个孙子,我已经找到了。他不仅招了,还把跟沈星若的交易录音发给我了。钱是从沈星若的一个海外账户转过来的,流水我也截下来了。另外,关于您说的那个‘安泰生物’,就是个皮包公司,地址是假的。所有证据,都已打包发到您邮箱。
看着这条信息,我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鱼儿,上钩了。
我抬起头,迎上沈星若那双充满算计的眼睛,又看了看被我护在身后,满眼绝望和无助的妻子。
我缓缓地站直了身体,清了清嗓子,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
各位,请安静一下。
喧闹的会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我。
我看着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沈星若,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
星若说得对,这件事,是需要一个解释。
但是这个解释……
我顿了顿,在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中,拿出了我的手机,对向了宴会厅正中央那块巨大的LED显示屏。
可能和大家想象的,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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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的举动,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沈星若脸上的悲伤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慌。
爸!她尖叫一声,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利刺耳,你要干什么!你疯了吗难道你要为了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毁了我们这个家吗
她像疯了一样,提着裙摆从台上冲下来,目标明确地扑向我手中的手机。
不能看!你们不能看!我爸被她下了降头了!他不清醒!
她嘶吼着,完全没有了平日里温婉可人的模样,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野猫,露出了最原始的爪牙。
我早有防备,侧身一躲,轻易地避开了她的抢夺。
舒窈被她这副癫狂的样子吓得后退了一步。
我将舒窈护得更紧,冷眼看着发疯的沈星若。
沈星若,你怕什么
我的声音很平静,却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在沈星若心上。
你不是说,你手握铁证,要为我讨回公道吗怎么现在不敢让我把‘真相’公之于众了
我没有!我不是!沈星若语无伦次地尖叫,是她!是舒窈这个贱人!她给你灌了迷魂汤!爸,你醒醒啊!我才是你唯一的女儿啊!
她说着,再次不管不顾地朝我扑来。
这一次,她不是抢手机,而是用指甲,狠狠地朝我脸上抓来。
我抬手格挡,手臂上瞬间被她划出几道血痕,火辣辣地疼。
宴会厅彻底乱了。
宾客们吓得连连后退,生怕被波及。
几个亲戚总算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冲上来,想要拉开沈星若。
星若!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放开我!沈星若力气大得惊人,像一头失控的困兽,拼命挣扎,你们都被骗了!只有我是在帮爸爸!你们这群蠢货!
她的嘴里,开始吐出各种不堪入耳的咒骂,骂舒窈,骂我,骂所有拦着她的人。
那张漂亮的脸蛋,因为嫉妒和愤怒,扭曲得不成样子。
宾客们看着眼前这堪称奇葩的一幕,一个个目瞪口呆。
刚才那个楚楚可怜、孝顺懂事的女孩,和眼前这个披头散发、满口脏话的疯子,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怀疑的种子,已经在人们心中悄然种下。
我看着被死死按住,却依旧在疯狂挣扎的沈星若,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这就是我疼爱了二十年的女儿。
一个为了独占我的爱和财产,不惜毁掉整个家庭的,冷血的魔鬼。
这场闹剧,是时候结束了。
6
在几个男性亲戚的合力下,沈星若总算被控制住了。
她被按在椅子上,头发凌乱,妆也哭花了,像个狼狈的小丑。
可她的嘴依然不肯停下。
放开我!你们这群帮凶!等我爸清醒过来,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舒窈!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诅咒你和你的野种一起下地狱!
她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每一个人。
原本对她还抱有几分同情的宾客,此刻脸上也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整个宴会厅,死一般地寂静,只剩下她一个人歇斯里地的嘶吼。
我整理了一下被她抓破的西装,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闹够了吗
沈星若对上我冰冷的眼神,打了个寒颤,但依旧嘴硬。
爸!你被骗了!你快把手机给我!我来帮你揭穿她的真面目!
好啊。我点了点头,竟然笑了,既然你这么想看,那我们就一起看。
我不再理会她,转身走到台前,将手机连接到投影设备上。
各位,不好意思,家门不幸,让大家见笑了。
我对着台下的宾客们,深深鞠了一躬。
今天,既然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有些真相,也确实该让大家知道了。
我拿起话筒,按下了播放键。
身后,沈星若的咒骂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粗重的喘息。
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大屏幕上,首先出现的,不是什么不堪的视频,而是一张泛黄的黑白老照片。
7
照片上,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和一个比她高半个头的清秀小男孩。
两人依偎在一起,笑得天真烂漫。
照片上的这个女孩,是我妻子,舒窈。
我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全场。
而她身边这个男孩,是她一奶同胞的亲弟弟,舒彦。
我放出第二份文件,是一份九十年代的户籍档案。
上面清楚地记录着,舒窈和舒彦的姐弟关系。
三十年前,舒窈的父母因为一场意外去世,年仅五岁的舒彦在混乱中走失,从此杳无音信。舒窈找了她弟弟整整三十年。
直到半年前,她才终于找到了他。
我顿了顿,点开了下一个文件夹。
里面,是舒彦这些年的生活记录。
被拐卖,被虐待,在福利院辗转,最后靠着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学,成了一名医生。
他的人生,充满了坎坷和不幸。
很不幸,舒彦的儿子,也就是舒窈的亲外甥,患上了严重的肾衰竭,急需换肾。
而舒窈,是唯一配型成功的亲属。
屏幕上,出现了舒窈躺在病床上,签下器官捐献同意书的画面。
她脸上带着坦然的微笑,没有一丝犹豫。
这就是沈星若口中,所谓的‘私生子’和‘野男人’的真相。
她不是出轨,她是在救自己亲外甥的命!
我的声音,掷地有声。
台下,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用震惊的目光看着大屏幕,又看看脸色惨白的舒窈,和已经面如死灰的沈星若。
沈蔓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羞愧地低下了头。
但这还没完。
或许有人会问,既然是好事,舒窈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沈星若身上。
因为她怕。她怕我不同意她去冒这个风险。她也怕,有人会拿这件事,来做文章。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对的。
我按下了最后一个播放键。
一段清晰的录音,从音响里传了出来。
是沈星若和那个伪造报告的骗子的对话。
钱不是问题,我只要结果。你必须给我伪造一份DNA报告,证明那个孩子是我妈的私生子。要做得天衣无缝,绝对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我就是要让她身败名裂!让我爸彻底对她失望!这样,我爸就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那冰冷又恶毒的声音,正是出自那个此刻还在扮演受害者的,我的好女儿。
录音播放完毕,我紧接着放出了沈星若海外账户的转账流水,以及她注册各种小号,在网上散播谣言的截图证据。
证据链完整,无可辩驳。
真相,就这么赤裸裸地,以最残酷的方式,呈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惊天的反转,震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看着台上那个光鲜亮丽的女孩,仿佛第一次认识她。
那不是什么孝顺女儿,那是一个处心积虑,想要毁掉自己养母,独占家产的毒蛇。
8
死寂。
长达一分钟的死寂。
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只有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的证据,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阴谋的始末。
终于,一声尖锐的笑声,打破了这令人窒管的沉默。
是沈星若。
她挣脱了钳制,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指着大屏幕,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所以呢就算被你们发现了又怎么样!
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状若疯魔。
我说的有错吗她为了一个二十多年没见的弟弟,连命都不要了!她心里有过你这个丈夫吗有过我这个女儿吗有过这个家吗!
她歇斯底里地冲着我咆哮。
还有你!沈聿!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你呢你把最好的都给了舒窈!你心里只有她!我算什么我不过是你们用来装点门面的工具!
我这么做,都是被你们逼的!我才是最无辜的受害者!
她这番颠倒黑白的无耻言论,彻底刷新了在场所有人的三观。
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畜生!
沈蔓气得浑身发抖,冲上去就想给她一巴掌,被我拦下了。
跟一个疯子,没有道理可讲。
我走到她面前,眼神里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殆尽。
沈星若,二十年前,我把你从那个把你当成商品卖掉的亲生母亲手里,带回了家。
这二十年,我和舒窈,自问没有亏待过你分毫。我们把你当成亲生女儿,给了你我们能给的一切。
我以为,人心都是肉长的。我错了。
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份文件,和一支笔,放在她面前。
这是解除收养关系的协议。签了它。
沈星若看着那份协议,瞳孔猛地一缩。
不……我不签!我是你的女儿!你不能不要我!她惊恐地尖叫起来。
从你决定陷害你母亲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不是了。
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你的亲生母亲,我已经找到了。她现在就在城西的养老院。哦,对了,她前几年赌博,欠了一屁股债,现在正等着她孝顺的女儿去替她还呢。
你可以去找她,继续做你的好女儿。我们沈家,从此与你,恩断义绝。
说完,我不再看她那张绝望扭曲的脸,转身走回舒窈身边。
我牵起她的手,她的手心,一片温暖。
我们回家。
好。
她对我笑了,眼角有泪,却是释然的笑。
身后,是沈星若彻底崩溃的哭喊和咒骂,是亲戚们鄙夷的议论,是满地的狼藉。
但这一切,都与我们无关了。
我们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曾经充满了欢声笑语,此刻却只剩下丑陋和肮脏的宴会厅。
9
回家的车里,谁都没说话。
舒窈的头靠在我肩膀上,很沉,带着医院里那股独有的消毒水味。
进了家门,她把自己陷在沙发里,抱着膝盖,一动不动。
许久,我给她递过去一杯水,她捧着,水汽氤氲了她的脸。
对不起,沈聿。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我不该什么都不告诉你。
我摇头,挨着她坐下,把人揽进怀里。
该道歉的是我。如果不是我……我上辈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舒窈的身子僵了一下,上辈子
我嗯了一声,把那段离奇又血腥的重生经历,一字一句地剥开给她看。
她起初是茫然,后来是惊恐,最后死死地捂住嘴,眼泪从指缝里拼命地往外涌,不是委屈,是劫后余生的恐惧。
所以……那场车祸,那个精神病院……她抖得不成样子,话都说不完整。
都过去了。我把她抱得更紧,这一次,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她把脸埋在我胸口,哭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两辈子积攒的痛和怕,全都耗尽。
那晚,我们没再多聊。
只是紧紧抱着彼此,在黑暗里确认对方的体温和呼吸。
第二天一早,是被楼下刺耳的家具拖拽声吵醒的。
我拉着舒窈走到窗边。
一辆破旧的搬家货车停在楼下,几个工人正把沈星若的东西往车上扔,动作粗暴。
那个她最宝贝的、镶着俗气水钻的梳妆台,被磕掉了一大块漆。
车厢里,塞满了她过去十几年的骄纵和任性。
很快,这辆车会把这些东西,连同她自己,一起送回她亲生母亲所在的那个,连窗户都关不严实的养老院。
外加一份,我们替她那个赌鬼爹还上的,天文数字般的债务账单。
舒窈看着那辆车开走,消失在街角。
她慢慢转过身,清晨的阳光洒进来,照亮了空气里浮动的微尘。
都过去了。我轻声说。
她没应声,只是安静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朝着厨房走去。
饿了吧。
她的声音很平静。
我给你下碗面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