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还没散尽,苏清鸢的后颈就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狠狠掼在医院惨白的墙上。
说,你是谁。
男人的声音像淬了冰,带着烟草和雪松混合的冷冽气息。苏清鸢被迫仰着头,看清了他的脸——傅景深,她昨晚熬夜看完的狗血小说《炽爱迷途》里的终极大反派。此刻他眼底的猩红还没褪去,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掐在她颈间的力道,几乎要捏碎她的喉骨。
书里的傅景深是偏执成狂的疯批,为了白月光林薇薇,能把女主苏清鸢——这个和林薇薇有七分像的替身,折磨得生不如死。而现在,她穿成了这个替身,时间点正好是原主为了吸引傅景深注意,在暴雨里淋了三小时高烧昏迷,被送进医院的这天。
傅…傅总…苏清鸢的喉咙被扼住,气音断断续续,我是苏清鸢啊…
傅景深的眼神更冷了。他拇指摩挲着她颈侧的皮肤,那里有一颗极淡的痣——原主有,林薇薇没有,这是他区分赝品和白月光的标记。可此刻,他指尖下的皮肤温热,脉搏跳得急促却有力,完全不像那个只会哭哭啼啼、眼神怯怯的苏清鸢。
以前的苏清鸢,不敢这么看我。他俯下身,鼻尖几乎蹭到她的额头,她看我的时候,眼睛像受惊的兔子,而你…像淬了毒的狐狸。
苏清鸢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知道傅景深最恨被欺骗,原主那些拙劣的模仿、刻意的讨好,早已让他厌烦。现在她突然变了性子,难怪他起疑。
人…人总是会变的。她强撑着笑,试图缓解脖颈上的压力,傅总救了我,我总不能一直像个傻子…
话音未落,傅景深突然松开手。苏清鸢踉跄着后退,捂着脖子剧烈咳嗽,眼泪都咳了出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黑衬衫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一道浅疤——书里说,这是他少年时为了保护被欺负的林薇薇,被碎玻璃划的。
明天林薇薇回国,穿我让人准备的裙子。他转身就走,声音没什么起伏,别给我丢人。
病房门关上的瞬间,苏清鸢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她看着自己发红的手腕,那里还残留着他的指印——这个反派比书里写的更敏锐,也更危险。
她必须逃。
第二章
白月光的挑衅,反派的反常
傅家别墅的衣帽间大得像个展厅,中央的水晶灯下挂着一件香槟色礼服,裙摆上缝满了细碎的钻,在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苏小姐,这是傅总特意让人从巴黎空运来的,说是衬您的肤色。管家恭敬地说,眼神里却藏着一丝怜悯。
苏清鸢摸着礼服的料子,指尖冰凉。她知道,这是书里傅景深为了在酒会上给林薇薇撑场面,特意让原主穿的——林薇薇喜欢香槟色,却从不穿这么张扬的款式,原主穿着它站在林薇薇身边,像个东施效颦的笑话。
我不穿。苏清鸢脱下礼服,换上自己带来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告诉傅总,要丢人我自己丢,不劳他费心。
管家愣住了,显然没料到她敢忤逆傅景深。
酒会设在傅氏集团旗下的酒店顶层,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苏清鸢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刚拿起一杯果汁,就被一道娇柔的声音叫住。
这位妹妹看着眼生,是哪家的小姐
苏清鸢转头,心脏猛地一缩——林薇薇。
她比书里描写的更动人,一身月白色长裙,长发松松挽起,颈间戴着傅景深送的月光石项链,笑起来时眼角的泪痣若隐若现。这是傅景深放在心尖上疼了十年的白月光,也是原主悲剧的始作俑者。
我叫苏清鸢。苏清鸢淡淡开口,没打算和她多纠缠。
林薇薇却像是没听出她的疏离,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原来是清鸢妹妹,常听景深提起你呢。她话锋一转,眼神落在苏清鸢的白衬衫上,妹妹怎么穿得这么简单是傅景深没给你准备礼服吗也是,他向来粗心,还是我了解他。
这话明着是体谅,实则是在宣示主权——傅景深的心思,只有她懂。
苏清鸢正要开口,手腕突然被人攥住。傅景深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脸色阴沉得可怕。
薇薇,别吓着她。他语气听不出情绪,手却把苏清鸢往自己身后带了带。
林薇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温柔:我只是和清鸢妹妹聊聊天,景深你别紧张。
傅景深没理她,低头问苏清鸢:怎么没穿我给你准备的礼服
不合身。苏清鸢抽出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傅总要是没事,我先回去了。
她转身就走,没看傅景深瞬间沉下去的脸,也没看到林薇薇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
走出酒店大门,晚风带着凉意吹过来,苏清鸢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她刚才的举动,无异于在老虎头上拔毛。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傅景深追了出来,拽住她的手腕:谁让你走的
傅总,你的白月光回来了,我这个替身也该退场了。苏清鸢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解除契约吧,我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你的房子,我只要自由。
傅景深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像要把她看穿:你以为我留着你,是因为你像她
苏清鸢一愣。书里不就是这么写的吗
苏清鸢,他突然笑了,笑意却没达眼底,你和她最大的不同,就是你比她蠢。
他甩开她的手,转身走进酒店,留下苏清鸢一个人站在晚风里,心里一片混乱。
这个反派,好像和书里写的不太一样。
第三章
深夜的试探,藏不住的破绽
苏清鸢没想到,傅景深会把林薇薇带回别墅。
深夜一点,她被楼下的笑声吵醒,披了件外套下楼,正好看见林薇薇坐在傅景深腿上,给他喂水果。水晶灯的光落在两人身上,像一幅精心绘制的画。
听到脚步声,林薇薇抬起头,笑得更甜了:清鸢妹妹醒了我和景深在看我们小时候的照片呢。
傅景深没抬头,翻照片的手指顿了顿。
苏清鸢没说话,径直走向厨房。她渴了,想喝点水。
刚拿起水杯,手腕就被人从身后按住。傅景深不知何时跟了过来,厨房的顶灯没开,只有冰箱的微光映着他的脸,显得有些模糊。
吃醋了他的气息喷在她耳边,带着酒气。
傅总想多了。苏清鸢挣扎了一下,没挣开,我只是渴了。
那为什么不敢看我他扳过她的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刚才在楼下,你明明看到了。
苏清鸢的心跳得飞快。她确实看到了,看到林薇薇喂他吃草莓时,他嘴角的笑意;看到他抚摸林薇薇头发时,眼底的温柔。这些都是书里写过的,可为什么亲眼看到,心里会这么不舒服
傅总与其关心我吃没吃醋,不如想想怎么讨好你的白月光。她别开脸,语气带着刻意的疏离,毕竟,她才是你放在心尖上的人。
傅景深突然低笑出声,笑声在狭小的厨房里回荡,有些诡异。他松开手,转身打开冰箱,拿出一瓶牛奶:喝这个,比白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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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鸢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更乱了。这个反派的行为,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
接下来的几天,苏清鸢发现傅景深变得越来越奇怪。
他不再要求她模仿林薇薇,甚至在林薇薇提出让她剪和自己一样的发型时,冷冷地回了句没必要。
他会突然出现在她的房间,看她画画——这是原主不会的,是苏清鸢自己的爱好。他不说话,就坐在旁边看,眼神专注得让她心慌。
他还会在吃饭的时候,把她不爱吃的香菜挑出来,动作自然得像是做了千百遍。
这天晚上,苏清鸢正在画一幅星空图,傅景深又像往常一样坐在旁边看。
这里的颜色不对。他突然开口,指着画布上的一片星云,应该再深一点,像墨色里掺了点蓝。
苏清鸢愣住了。这种画法,是她前世的老师教的,连她父母都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
傅景深没回答,只是拿起画笔,蘸了点颜料,在她画的星云上添了几笔。墨色瞬间晕开,带着点幽蓝,像真的星空一样深邃。
苏清鸢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想起书里的一个细节——傅景深的母亲是个画家,在他十岁那年去世了,他从此再也没碰过画笔。
你…苏清鸢的声音有些发颤,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傅景深放下画笔,转过头看着她,眼神复杂:苏清鸢,你到底是谁
他的眼神太锐利,像要穿透她的皮囊,看到她藏在最深处的秘密。苏清鸢的心跳得像要蹦出来,她知道,自己快要瞒不住了。
第四章
白月光的阴谋,反派的选择
林薇薇显然也察觉到了傅景深的变化,她开始频繁地找苏清鸢的麻烦。
先是故意在傅景深面前打翻咖啡,说是苏清鸢推她的。傅景深没信,只是让管家把地上打扫干净。
接着又在宴会上,当着众人的面说苏清鸢是她的远房表妹,来傅家只是暂住。苏清鸢还没开口反驳,傅景深就冷冷地说:她是我的人,和你没关系。
林薇薇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却只能讪讪地笑。
苏清鸢知道,林薇薇不会善罢甘休。书里的她,看似温柔善良,实则心机深沉。当年她之所以离开傅景深,根本不是书里写的为了追求艺术梦想,而是因为她爱上了一个富二代。现在富二代破产了,她才回来找傅景深。
这些都是苏清鸢穿书前,在作者的另一本番外里看到的。
果然,没过几天,苏清鸢就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里面是林薇薇和那个富二代亲密的照片,还有一张银行卡的流水单,上面显示傅景深最近给林薇薇转了一大笔钱。
苏清鸢犹豫了很久,还是把邮件转发给了傅景深。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是看不惯林薇薇的虚伪,或许是…不想看到傅景深被蒙在鼓里。
傅景深看到邮件时,正在开一个重要的会议。他当场就把平板摔在了地上,屏幕碎裂的声音让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吓了一跳。
会议暂停。他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苏清鸢在别墅里等了很久,一直等到深夜,傅景深才回来。他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眼眶通红,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她骗了我…他坐在沙发上,声音沙哑,十年…她骗了我整整十年…
苏清鸢走过去,递给她一杯温水:别喝了,伤身体。
傅景深没接,而是抓住她的手,紧紧地攥着:苏清鸢,你会不会也骗我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脆弱和不安,完全不像那个心狠手辣的反派。苏清鸢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她摇了摇头:我不会。
傅景深看着她,看了很久很久,然后突然把她拉进怀里。他的怀抱很紧,带着酒气和绝望,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别离开我。他低声说,声音带着恳求,留下来,陪我。
苏清鸢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里一片茫然。她知道自己应该拒绝,应该趁机逃离这个危险的反派。可她的手,却不由自主地环住了他的背。
就在这时,别墅的门铃突然响了。管家去开门,很快就跑了回来,脸色苍白:傅总,林小姐…林小姐在门口晕倒了!
傅景深和苏清鸢同时愣住了。
苏清鸢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这是林薇薇的最后一招——苦肉计。书里,原主就是因为林薇薇的这次晕倒,被傅景深误会,彻底失去了他的信任。
这一次,傅景深会怎么选
第五章
替身的反击,反派的真心
林薇薇被送进了医院,诊断结果是急性阑尾炎,需要立刻手术。
傅景深站在病房外,眉头紧锁。林薇薇的助理哭着说:傅总,薇薇姐知道您生气,她心里难受,晚饭都没吃,还淋了雨,才会这样的…您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苏清鸢站在旁边,没说话。她想看看,傅景深到底会不会像书里写的那样,心软,然后原谅林薇薇。
傅景深沉默了很久,然后对助理说:医药费我会付,手术同意书我来签。但她醒了之后,告诉她,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助理愣住了,显然没料到傅景深会这么绝情。
苏清鸢也愣住了,她看着傅景深的侧脸,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走出医院,傅景深突然停下脚步,看着苏清鸢: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我相信你。苏清鸢说,这是她的真心话。
傅景深笑了,这次的笑意达了眼底,像冰雪初融:那你是不是也该相信,我对你不是一时兴起
苏清鸢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苏清鸢,傅景深抬起她的下巴,眼神认真,从你第一次跟我顶嘴,第一次在我面前画画,第一次把林薇薇的照片发给我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我喜欢的,是你。
苏清鸢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开心。她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小心翼翼地活着,害怕重蹈原主的覆辙,却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反派的真心。
可是…我…苏清鸢想说自己是穿书来的,想说自己可能随时会离开。
傅景深却捂住了她的嘴:我知道你有秘密,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告诉我。他把她拥进怀里,不管你是谁,来自哪里,我都不会放你走。
苏清鸢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坚定的心跳,终于放下了所有的顾虑。或许,她可以试着在这个世界,好好地活下去,好好地爱一次。
就在这时,傅景深的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
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色突然变了:什么林薇薇不见了
苏清鸢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林薇薇又想耍什么花样
两人赶到医院时,只看到空荡荡的病房和掉在地上的输液管。护士说,林薇薇是自己拔掉输液管跑出去的,还说要去找苏清鸢做个了断。
苏清鸢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刚想给家里打电话,确认一下情况,手机就响了,是管家打来的,声音惊慌失措:苏小姐,不好了!林小姐…林小姐把您放在房间里的画…全都烧了!
苏清鸢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些画,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唯一的精神寄托,也是她和前世唯一的联系。
我马上回来!苏清鸢挂了电话,转身就往外面跑。
傅景深立刻跟了上去,紧紧握住她的手:别担心,有我在。
两人赶到别墅时,大火已经被扑灭了,但苏清鸢的房间还是被烧得一片狼藉。那些画,全都化成了灰烬。
林薇薇站在房间中央,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苏清鸢,你不是喜欢画画吗我让你画!我让你抢我的东西!
苏清鸢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心里又痛又怒。她走到林薇薇面前,第一次对她发了火:林薇薇,你以为这样就能留住傅景深吗你错了!他爱的是我,不是你,更不是那个你假装出来的白月光!
你骗我!林薇薇尖叫着,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朝着苏清鸢刺了过来,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苏清鸢吓傻了,忘了躲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傅景深猛地推开苏清鸢,自己却被刀刺中了胳膊。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他的白衬衫。
傅景深!苏清鸢和林薇薇同时尖叫出声。
傅景深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他捂着流血的胳膊,冷冷地看着林微微水果刀的寒光还没散尽,傅景深已经反手扣住了林薇薇的手腕。他的脸色比刚才更沉,受伤的胳膊垂在身侧,鲜血顺着指尖滴在地板上,洇出一朵朵深色的花。
你想杀她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指节却因为用力而泛白,几乎要捏碎林薇薇的骨头。
林薇薇疼得尖叫,眼泪混着恐惧往下掉:景深,我不是故意的!是她逼我的!她抢了我的位置,毁了我们十年的感情!
十年感情傅景深笑了,笑意里淬着冰,是你拿着我的钱养别的男人,还是你转身就走时,连句再见都吝啬说的感情
他甩开林薇薇的手,她踉跄着跌在地上,水果刀哐当一声滚到苏清鸢脚边。
苏清鸢没看刀,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傅景深流血的胳膊上。那道伤口很深,血色鲜红得刺眼,她甚至能看到外翻的皮肉。
你流血了,我去叫医生!她转身就要跑,却被傅景深拉住。
别去。他的掌心滚烫,沾着自己的血,处理干净这里,再去。
他指的是林薇薇。
苏清鸢这才反应过来,傅景深是要彻底了断。她看着地上蜷缩的林薇薇,那个曾经活在傅景深回忆里、被捧得无比圣洁的白月光,此刻头发凌乱,妆容花掉,像个被戳破的劣质气球。
管家,傅景深扬声,声音穿透别墅的寂静,把她带走,以后再出现在我面前,就不用客气了。
管家早就带着保镖候在门外,闻言立刻上前,架起还在哭喊的林薇薇往外拖。她的尖叫和咒骂越来越远,最终被关门声彻底切断。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傅景深压抑的呼吸声。
苏清鸢这才敢靠近,小心翼翼地捧起他流血的胳膊:别硬撑了,我们去医院。
傅景深没动,低头看着她。她的眼眶红了,睫毛上沾着水汽,眼神里的担忧不是装的。这比任何药物都管用,让他忘了伤口的疼。
怕吗他突然问。
苏清鸢一愣:怕什么
怕我这样的人。他自嘲地笑了笑,心狠手辣,还偏执。
书里的傅景深确实如此,可眼前这个会因为她被威胁而奋不顾身挡刀的男人,却让她生不出半分恐惧。
不怕。苏清鸢踮起脚,轻轻抱住他没受伤的那侧肩膀,你只是…被人骗得太久了。
傅景深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用没受伤的手回抱住她,力道很紧,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苏清鸢,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发哑,别离开我,嗯
不离开。她埋在他颈窝,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和雪松味,心里异常安定。
第七章
藏在画里的秘密,反派的温柔
傅景深的胳膊缝了七针,医生说幸好没伤到筋骨,否则可能留下后遗症。
他在家养伤的日子,苏清鸢成了他的专属看护。给他换药时,她总是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他;他因为伤口疼睡不着时,她会坐在床边给他读故事——都是些她前世看过的童话,傅景深听得很认真,黑夜里,他的眼神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这天下午,苏清鸢在收拾被烧毁的房间时,发现墙角的铁盒没被烧坏。那是她用来装画具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的颜料和画笔都还在,最底下压着一张没被烧完的画。
是她画的傅景深。
那天他坐在沙发上处理文件,阳光落在他侧脸,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她一时兴起,偷偷画了下来,画完又觉得不好意思,就藏在了盒子里。
现在画的边缘被烧得焦黑,却正好留下了他的脸。
在看什么傅景深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苏清鸢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想把画藏起来,却被他抽了过去。
他看着画,没说话。苏清鸢的脸瞬间红了,像煮熟的虾子:我…我随便画的,你别看了。
傅景深却把画举起来,对着光看了很久。画里的他,眼神专注,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画得很好。他放下画,看着苏清鸢,比我认识的任何画家都好。
你就别取笑我了。苏清鸢的脸红得更厉害了。
傅景深却突然握住她的手,眼神认真:我没取笑你。清鸢,做你自己就好,不用学任何人,不用怕任何人。
他知道她心里的顾虑,知道她总觉得自己是替身。可在他眼里,她从来都不是。从她第一次跟他顶嘴,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画画时的专注,第一次在他受伤时红了眼眶,她就已经在他心里,占据了无人能及的位置。
苏清鸢看着他的眼睛,那里只有真诚和温柔,没有一丝杂质。她突然想起自己穿书的秘密,或许,是时候告诉他了。
傅景深,我有话想对你说。
第八章
穿书者的坦白,反派的答案
晚饭后,傅景深坐在沙发上看文件,苏清鸢坐在他旁边,手指绞着衣角,紧张得手心冒汗。
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终于开口,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傅景深翻文件的手顿了顿,没抬头:嗯,继续说。
苏清鸢愣住了,他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你…你不好奇吗
傅景深放下文件,转头看着她,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你以为我这些天没发现吗你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比如林薇薇的前男友,比如我母亲喜欢的画法。还有你画的星空,那种笔触,不属于这个时代。
苏清鸢彻底愣住了,原来他早就察觉了。
我是从一本书里穿来的。她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真相,书里的你,是个反派,爱林薇薇爱得发疯,最后下场很惨。而我,只是个和她长得像的替身,结局也不好。
傅景深静静地听着,没打断她。
我穿来的时候,本来想赶紧逃跑,远离你这个危险人物。苏清鸢的声音有些发颤,可是…可是我没想到,你和书里写的不一样。你很温柔,也很可怜,被人骗了那么久…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傅景深拥进怀里。他的怀抱很暖,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不管你来自哪里,不管书里写了什么,都不重要。他在她耳边低语,重要的是,你现在在这里,在我身边。
苏清鸢的眼泪掉了下来:可是我可能会突然消失,就像我突然来这里一样。
那我就等你。傅景深的声音很坚定,不管等多久,不管你在哪个世界,我都会找到你。
苏清鸢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所有的恐惧、不安、委屈,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原来,真的有人会不在乎她的过去,不在乎她的来历,只在乎她这个人。
第九章
未写完的结局,待续的故事
林薇薇的事过后,傅景深像是变了个人。他不再是那个阴沉冷漠的反派,脸上的笑容多了,眼里的温柔也多了。
他会陪苏清鸢去逛画展,耐心地听她讲那些画里的故事;他会把她的画装裱起来,挂在别墅最显眼的地方;他甚至开始学画画,虽然画得很丑,却每次都能逗得苏清鸢哈哈大笑。
这天,苏清鸢正在画一幅画,画的是她和傅景深在海边的场景。傅景深坐在旁边,笨拙地拿着画笔,在纸上涂涂抹抹。
你看,我画的太阳像不像鸡蛋黄他献宝似的把画拿给她看。
苏清鸢笑得前仰后合:像!太像了!傅总,你这是被经商耽误的抽象派大师啊。
傅景深也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那以后,我们家的画就交给你了,我负责给你打下手。
好啊。苏清鸢笑着点头,心里充满了幸福。
她不知道自己会在这个世界待多久,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她知道,只要身边有傅景深,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她都有勇气面对。
夕阳透过落地窗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那幅未完成的画上。画里的海很蓝,天很晴,像一个未完待续的故事。
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