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孕后,老公开始天天加班。
孕吐到胆汁都快呕出来,他却说我矫情。
直到我挺着孕肚去他公司送饭,撞见他在咖啡馆里高谈阔论。
怀孕的女人都一个样,就我老婆戏多,还装孕吐博同情。
说白了,女人就是不能惯着。你看我不回家,她不也乖乖把家务都做了
我气到浑身发抖,当晚就约好了第二天的流产手术。
可一觉醒来,天旋地转。
我摸着喉结和一夜长出的胡茬,而旁边我的身体里,传来了渣男惊恐的尖叫。
看来老天爷都觉得直接离婚太便宜他了。
1.
一阵剧烈的恶心感将我从混沌中拽醒。
宿醉般的头痛欲裂,我下意识地想去抚摸我那五个月大的孕肚,寻求一丝慰藉。
然而,手掌之下,却是一片意想不到的平坦。
腹肌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身上还套着一件眼熟的衬衫,是陈旭昨天穿去加班的那件。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
这感觉太怪异了。
身体里仿佛充满了力量,四肢修长有力,那种怀孕带来的沉重感和持续的恶心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试着站起来,轻而易举,甚至感觉能一拳打死一头牛。
我踉跄着走向洗手间,当看清镜子里的人时,我倒吸一口凉气。
那张脸,我再熟悉不过。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此刻却显得有些惊愕。
分明是我老公,陈旭的脸。
就在这时,卧室里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呕吐声,紧接着,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尖叫。
是我的声音。
但尖叫里包裹的崩溃,属于陈旭。
2.
我走到卧室门口,看见我——或者说,是占据了我身体的陈旭。
正抱着马桶,吐得撕心裂肺,脸色惨白,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
他吐完,虚脱地抬起头,看到了站在门口、顶着他自己脸的我。
黄念他用我的声音颤抖地喊道,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呕……
话没说完,他又是一阵剧烈的干呕。
我靠在门框上,冷静地看着他。
在最初的震惊和荒诞感过后,一种奇异的平静和暗爽涌上心头。
苍天有眼。
让他也好好尝一尝,这孕吐的滋味。
当一个女人对你的痛苦感同身受时,她可能爱你。
但当她看着你痛苦,内心只有早该如此时,恭喜你,你已经成功把她变成了只想看你笑话的前妻预备役。
而陈旭,显然还搞不清楚状况。
不就是孕吐吗至于……呕……
他挣扎着说,然后又一次被汹涌的恶心感击败。
我笑了。
别急,这只是个开始。
3.
陈旭吐得虚脱,瘫坐在冰冷的瓷砖上,他抬起头,看到我悠闲地靠着门框,脸上没有一丝同情,便习惯性地开始发号施令。
看什么看！快,给我倒杯水！然后去做早饭！你想饿死我吗
他用我的声音,说着他惯常的命令式语句,颐指气使。
我挑了挑眉,模仿着他昨晚在咖啡馆里那种轻佻又刻薄的语气,慢悠悠地开了口：
哟,这才哪到哪儿啊没怀孕那会儿也没见你这么矫情啊忍忍就过去了嘛。
陈旭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他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哪个女人怀孕不吐就你戏多。别装了,不就是想让我伺候你吗门儿都没有。
我将他昨天说的混账话,一字不差,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你疯了！陈旭气急败坏地吼道,想冲过来打我。
但他显然高估了孕期身体的能耐,刚迈出一步,就双腿一软,捂着嘴又是一阵干呕。
只能狼狈地扶着墙,指着我骂。
我摊了摊手,用他的身体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没办法,风水轮流转,今天到我家。
这久违的掌控感,让我通体舒畅。
用魔法打败魔法,用渣男语录对付渣男本人,这感觉比做什么都解气。
建议所有被PUA的姐妹都学一学,主打一个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陈旭看着我用他的脸、他的声音说出这些话,气得嘴唇都在哆嗦：
你用我的身体说这种话,不觉得别扭吗！
我笑了：别扭一点也不。我觉得这个身体,前所未有的好用。
4.
就在我们对峙的时候,陈旭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妈。
是我的婆婆,王丽芬。
陈旭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挣扎着就要往客厅跑：我妈的电话！
我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我一个箭步上前,在他之前抢过了手机,用陈旭的身份,从容地接通了电话。
喂,妈。
陈旭啊！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婆婆那中气十足的声音,你媳妇最近是不是又懒了我昨天看她朋友圈,又说难受,我看就是装的！你可别总惯着她,女人怀孕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们那时候怀着孕还下地干活呢！她倒好,天天在家躺着,让你一个人在外面辛苦！
我特意按下了免提键,将手机凑到陈旭的耳边。
婆婆还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
你听我的,就得给她立规矩！家务活该干还得干,不然以后生了孩子更得了你下班回去也别给她好脸色,让她知道这个家谁说了算！
我听着这些无比熟悉的刻薄言论,内心毫无波澜。
这些话,在过去几个月里,我听过无数遍。
每一次,陈旭都只是在一旁沉默,或者附和着说：妈,我知道了。
今天,我决定替他回答。
我用他那孝顺儿子的口吻,温和地说道：
妈,你说得对。女人就是不能惯着,我以后会好好教育她的。
说完,我挂断电话,冲着面如死灰的陈旭,挑衅地一笑。
他嘴唇翕动,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以前总听人说婆婆和妈是不一样的,现在看来,这话对男人也同样适用。
当刀子割在自己身上时,亲妈的每一句为你好,听起来都像是催命符。
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终于用我的声音,吐出了一句苍白的辩解。
可惜,他妈已经听不见了。
5.
我打开衣柜,挑了陈旭最贵的一套阿玛尼西装换上,打了条骚气的领带,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笑了笑。
是时候去他公司上班了。
临走前,我拿起他放在玄关的钱包,当着陈旭的面,慢条斯理地将里面所有的现金——大概两千多块——全部抽了出来,塞进我自己的口袋。
然后,我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皱巴巴的二十元纸币,放在了茶几上。
家里没什么菜了,你自己看着买点。省着点花,我用他教训我的口吻,对他说道,孕妇要勤俭持家。
陈旭彻底崩溃了。
他看着那张二十块钱,再看看我潇洒的背影,终于意识到,他被困住了。
他被困在这个他曾经无比鄙视的、虚弱的、被孕吐折磨的身体里。
他失去了行动的自由,更失去了经济的来源。
黄念！你给我回来！他发出尖锐的嘶吼。
我没理他,拿起他的车钥匙,径直走向门口。
我的车！你不准开我的车！
他追了两步,又被一阵恶心绊住了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打开门,扬长而去。
我开着他的宝马,在清晨的街道上疾驰。
久违的自由感让我几乎想放声高歌。
我不再是那个围着灶台和丈夫打转的孕妇黄念,我手握方向盘,也握住了这场复仇的主动权。
后视镜里,我们家那栋楼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我想象着陈旭被困在家中,面对着一团乱麻的客厅、空空如也的冰箱和那二十块钱,陷入绝望无助的样子。
我终于有机会,让那个曾经让我受尽委屈的人,把我受过的苦原封不动地体验一遍。
6.
到了陈旭的公司,一进门就感受到了他平时在这里的好人缘。
不少人热情地跟他打招呼：旭哥早！
我学着他平时那副样子,微微点头,一路走向他的项目组。
昨天在咖啡馆里跟他一起吐槽我的那个跟班同事小张,一看到我,立刻凑了上来,熟络地把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
旭哥,可以啊,昨晚那么晚走,今天还这么精神。他挤眉弄眼,压低声音说,弟妹没跟你闹吧我就说,女人嘛,晾两天就老实了。你那招真管用！
我停下脚步,侧过头,看着他那张谄媚的脸。
然后,我冷笑一声,反手就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整个办公室里,空气瞬间凝固。
小张捂着火辣辣的脸,彻底懵了：
旭……旭哥,你打我干嘛
我甩了甩手说道：
我老婆也是你能议论的以后嘴巴放干净点。
整个部门的人都傻眼了。
他们眼里的陈旭,虽然对下属严苛,但对外总是维持着一副温文尔雅、善于交际的形象,什么时候这么护妻又暴力了
我没再看小张那张由红转白的脸,也没理会周围同事们震惊和窃窃私语的目光,径直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陈旭的独立办公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复仇的第一步,就是亲手掀翻他苦心经营的好男人人设。
我能想象,此刻被困在家里,对我此举一无所知的陈旭,如果知道他的职场关系网被我一巴掌撕开了一个口子,会是怎样的表情。
完了,他的职场关系……不,是我们的职场关系,才刚刚开始热闹起来。
7.
我坐在陈旭宽大的工作椅上,打开了他的电脑。
密码他自己的生日。
自恋又可笑。
桌面很干净,文件分门别类,看起来井井有条。
我点开一个名为项目（核心）的文件夹,里面是他最近一直在跟进的一个重要项目。
据说,这是他能否升职为部门副总监的关键。
我花了一个小时,仔细看完了整个项目方案。
婚前,我也是世界五百强公司的项目策划,业务能力比只懂得投机取巧和压榨下属的陈旭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这份被他吹得天花乱坠的方案,在我眼里,逻辑混乱,数据造假,全靠画大饼和一些华而不实的噱头撑着。
本质上,就是一份为了赶进度、骗客户、抢功劳的垃圾。
下午三点,客户准时来访。
会议室里,陈旭的领导、项目组核心成员悉数到场。
我作为项目负责人,坐在主位。
我没有像陈旭计划的那样,用PPT和花言巧语去糊弄客户,而是在开场后,直接将那份方案推到了会议桌中央。
这份方案,不行。
我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陈旭的领导皱起了眉,项目组的成员们更是脸色大变。
我无视他们,看向客户,用一种极其坦诚的语气说道：
这份方案为了赶进度,在市场调研和技术可行性分析上都存在严重漏洞。比如第三页的数据,明显过于乐观,与行业报告不符。还有第五页提到的技术壁垒,实际上三个月内根本无法实现。我们不能为了签合同就欺骗客户,这是对我们自己不负责,更是对客户的不尊重。我建议,推倒重来。
我条理清晰地指出了方案的几大致命缺陷,每一条都直指要害。
客户方代表听完,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赞赏的目光：
陈组长,我很欣赏你的坦诚和专业。我们宁愿多花点时间,也需要一份真正可行的方案。
领导的脸色由阴转晴,也跟着夸赞我：
陈旭说得对！我们公司就是要秉持这种对客户负责的精神！
只有项目组里那几个负责数据和技术部分的成员,被我当众点名指出错误,脸色铁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会议结束,我成功地在公司内部,为陈旭树立了一个大义灭亲、专业坦诚却也彻底得罪了团队的新形象。
拆穿一个男人的皇帝的新衣,最好的方式不是在私下里跟他吵,而是在他最在意的名利场上,亲手把他扒个精光。
远在家里,还指望着这个项目升职加薪的陈旭,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他的康庄大道,被我亲手堵死了。
8.
我正在公司楼下享受着久违的下午茶,手机响了,是家里的座机。
我慢悠悠地接起来。
电话那头,是陈旭虚弱又带着哭腔的声音。
念念……是我……
哦。
我抿了口咖啡,淡淡地应了一声。
我……我饿了一天了……我想自己做点饭,结果把厨房弄得一团糟,还差点着火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狼狈和委屈。
我能想象出他笨手笨脚,被油溅到、切到手,最后对着一片狼藉的厨房崩溃大哭的样子。
晚晚,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回来吧,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再也不说你矫情了,怀孕真的太难受了。我好难受,宝宝……宝宝好像在踢我。
他的语气软了下来,近乎哀求。
哦,胎动。
我记得第一次感觉到胎动时,激动地拉着他的手去摸,他却不耐烦地甩开,说：
不就是动一下吗,大惊小怪。
现在,轮到他了。
我正用他的信用卡,享受着人均一千的高级日料,新鲜的蓝鳍金枪鱼大腹在我口中融化。
听到他的哀求,我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哦,那是胎动,正常的。家务你多练练就会了,熟能生巧。加油。
说完,不待他反应,我便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男人的道歉,我一句也不会信。
放下电话,我能想象他握着听筒,愣在原地的绝望表情。
甚至都能想到他心里在想我怎么这么狠心。
可是没办法,
他认识的那个黄念,已经被杀死了。
现在活着的,是钮祜禄·黄念。
9.
晚上回到家,陈旭已经哭累了,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痕。
厨房里一片狼藉,像是被洗劫过一样。
我没管他,径直走进书房,再次打开了他的电脑。
这一次,我登录了他的微信。
他的聊天记录,简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除了工作群,还有一个被他置顶的、名为兄弟联盟的群聊。我点了进去。
里面的内容,不堪入目。
昨天KTV新来的那个公主,腿真长,就是贵了点。
我老婆最近查我手机,还好老子机智,早就准备了备用机。
说真的,女人过了三十就没法看了,还是二十岁的小姑娘水灵。
我给你们说,对付女人就一招,冷暴力。别理她,别碰她,不出三天,她自己就贴上来了。
……
诸如此类的言论,充斥着对女性的物化、不尊重和各种肮脏的算计。
而我的老公陈旭,在里面如鱼得水,是最活跃的发言者之一。
我强忍着恶心,继续往下翻。
我找到了他和他妈王丽芬的聊天记录。
王丽芬：儿子,你那个媳妇,怀个孕就跟个宝似的,什么活都不干了
陈旭：妈,您别气,她就这样,我晾她几天就好了。
王丽芬：你可得把家里的财政大权握住了！别让她知道你有多少钱！等她生完孩子,要是还不听话,咱们就想办法让她净身出户！孩子必须姓陈,归我们家！
陈旭：妈,我知道了,您放心。
原来如此。
原来我所以为的爱情和婚姻,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他们在合伙算计我这个免费的保姆和生育工具。
我面无表情地,将这些聊天记录,尤其是他和王丽芬算计我的部分,一张一张截图,不动声色地打包,加密,然后备份到了我的云端。
这些,都将是日后在法庭上,让他一败涂地的铁证。
有时候觉得被爱了,可能真的只是忘了查手机。
沙发上,陈旭翻了个身,浑然不觉地嘟囔了一句梦话：
等我换回来,一定要把她关在家里,再也不许她出门！
我冷笑。
你没有机会了。
10.
第二天,婆婆王丽芬不请自来了。
她提着一锅黑乎乎的、据说是她托人找来的安胎神汤,一进门,看到家里乱七八糟的样子,以及沙发上我憔悴不堪、面色蜡黄的样子,立刻就炸了。
黄念！你看看你把这个家弄成什么样子了！猪窝都比这干净！我儿子在外面辛辛苦苦赚钱,你就在家这么作贱他吗
陈旭有苦说不出。
他想解释,说这些都是他弄的,但他一张嘴,孕吐的恶心感就顶了上来,让他说不出话,只能干呕。
加上一夜没睡好,身体虚弱,委屈和愤怒交织在一起,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他哭了。
这一哭,更是点燃了王丽芬的怒火。
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晦气！丧门星！连个家都收拾不好,我儿子娶你回来有什么用！光会吃和哭吗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让我孙子有半点闪失,我跟你没完！
这些话,他太熟悉了,因为过去,他就是听着这些话,看着自己的母亲指责我,而他,在一旁默不作声。
现在,他成了那个百口莫辩的儿媳。
妈……不是的……
他哭着想解释,却被孕吐折磨得话都说不完整。
王丽芬见儿媳只会哭,更加来气,一把将那锅汤重重地放在茶几上：
别哭了！赶紧起来把汤喝了！然后把家里收拾干净！听到没有！
陈旭第一次亲耳听到,他妈妈嘴里的儿媳,是多么的不堪。
后来,他哭着跟我打电话控诉他妈的时候,我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你看,这就是你口中我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最好诠释。现在刀子割你身上了,你尝到那块豆腐心了吗
电话那头,只剩下他崩溃的哭声和呕吐声。
11.
在陈旭被他亲妈和孕吐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我正用他的工资卡,办两件大事。
第一,我给自己预订了本市最贵的一家产后康复中心,从月子餐、产后修复到育婴指导,全套服务,并预付了全款。
账单出来,六位数。
第二,我咨询了本市最有名的离婚律师,专打财产分割和抚养权官司的那种。
晚上,我故意把那张六位数的消费凭证和律师的名片,不小心地放在了我带回家的公文包里,随手扔在了沙发上。
陈旭在婆婆走后,自己挣扎着收拾了一下午的屋子,累得筋疲力尽。
看到我回来,他刚想说什么,却瞥见了沙发上的公文包和掉出来的名片。
他捡了起来。
当他看清那张律师名片上的业务范围,和那张产后康复中心的巨额账单后,他彻底陷入了恐慌。
他终于意识到,我不是在跟他玩什么夫妻情趣的闹剧,我不是在跟他赌气。
我是在为彻底离开他做准备。
并且,要花光他的钱,让他人财两空。
黄念！你这个败家娘们！我的钱！
他举着那张账单,发出了尖利的咆哮。
我坐在他对面,平静地看着他：别激动,对胎儿不好。
对付一个把钱看得比命还重的男人,最好的报复不是打他骂他,而是花他的钱,投资我的未来。
每一笔消费,都是在为他的坟墓添上一铲土。
12.
为了找到更多对他不利的证据,我开始系统地整理陈旭的电脑文件。
在D盘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我发现了一个加密文件夹,名为备份。
我试了试他常用的密码——他自己的生日,文件夹咔的一声,轻松破解。
我本以为里面会是些和别的女人的暧昧照片,或者其他出轨的证据。
但点开之后,里面的内容让我大为震惊。
文件夹里没有女人,全是Excel表格和扫描文件。
账目、合同、转账记录……详细记录了他如何利用职务之便,在项目采购中吃回扣、做假账、甚至直接挪用公司项目款的全部过程。
金额之大,足以让他把牢底坐穿。
我继续往下翻,发现他挪用的最大一笔钱,高达一千万,转账记录显示,这笔钱是用来给一个备注为倩倩的女人,全款买了一辆跑车。
倩倩
我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公司茶水间听到的八卦。
陈旭的项目组最近新来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实习生,开着一辆红色超跑,名字就叫倩倩。
据说,陈旭对她颇为照顾。
原来如此。
我以为我嫁的是个人渣,没想到是个人渣中的战斗机,还是个预备役囚犯。
不仅PUA老婆,背叛婚姻,还敢在法律的边缘疯狂试探。
行吧,本来只想让他社死,现在看来,有必要帮他实现一下物理意义上的进去。
我将所有证据再次加密打包,发送到了我的私人邮箱,然后删除了电脑上所有的操作痕迹。
而此刻,被困在家中的陈旭,对此一无所知,可能还在盘算着：
只要换回来,我还有机会翻盘。
可怜的人,还不知道,他的牌桌,已经被我掀了。
13.
第二天,我用陈旭的微信,约了那个实习生倩倩在公司楼下的咖啡馆见面。
倩倩打扮得花枝招展地来了,一坐下就娇滴滴地喊：
旭哥,你找我呀
data-fanqie-type=pay_tag>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对她笑,而是装出一副烦躁的表情。
出事了。我压低声音说。
倩倩的脸色一变：出什么事了
我老婆,黄念,她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我们的事,现在正在家里发疯。她查到了你那辆车是我买的,说要去公司闹,要把车收回来。
啊倩倩的眼睛瞬间瞪大了,那……那怎么办啊
我继续加码：而且,公司最近好像在查账,风声很紧。如果我老婆闹到公司,我们两个都完了。我倒是无所谓,大不了换个工作,你一个刚毕业的实习生,履历上要是留下这种污点,以后还怎么混
倩倩果然慌了,她急切地抓住我的手：
旭哥,你可不能害我啊！我……我不想被开除。
我为难地看着她：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你一口咬定,车是你自己家买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之间的所有聊天记录,你都删掉,做得干干净净。万一有人问起,你就说我们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我对你很严厉。这样,就算我老婆闹起来,没有证据,她也奈何不了我们。
倩倩为了自保,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点头如捣蒜：
好好好,我听你的,旭哥。车本来就是我自己家买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这就删记录！
她当着我的面,飞快地删除了所有和陈旭的聊天记录,撇清关系的决心比谁都坚定。
我成功地,兵不血刃地,让她从一个潜在的情人。
变成了未来法庭上,一个可以为了自保而反咬陈旭一口的污点证人。
别总想着跟小三撕B,段位太低。
只要让她意识到,她的利益即将受损时,她会比你更想让你老公滚蛋。
看着倩倩仓皇离去的背影,我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
陈旭,你的红颜知己,好像不怎么可靠啊。
14.
陈旭在家里被孤立、被嫌弃,又得知我可能要离婚,精神已经濒临崩溃。
在绝望之下,他想到了一个极其恶毒的办法来报复我。
既然我这么在乎这个孩子,那他就毁了这个孩子。
反正现在,身体是我的,疼的也是我。
他从冰箱里翻出了我孕前最爱吃的冰镇西瓜和冰可乐,不管不顾地大口吞咽下去。
冰冷的液体刺激着脆弱的子宫,他期待着我的痛苦,期待着流产的发生。
然而,他低估了身体的本能反应。
很快,剧烈的腹痛和宫缩席卷而来。
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从身体内部撕裂开来的剧痛。
他疼得在地上打滚,冷汗瞬间浸湿了衣衫。
他终于感到了恐惧。
他不想死,他也不想真的流产。
他只是想报复我,却没想到引火烧身。
就在他痛不欲生,几乎要晕厥的时候,我恰好下班回家了。
我推开门,看到的就是他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脸色惨白如纸,身下隐约有血迹渗出。
我没有丝毫慌乱,立刻拨打了120。
在救护车呼啸而来的路上,他疼得几乎失去了意识,嘴里断断续续地呻吟着。
在这一刻,他终于切身体会到了,一个女人怀胎十月,所要面临的巨大风险和不易。
有些人,只有当疼痛真实地发生在他自己身上时,他才能学会一丁点共情。
所以,我从不劝人大度,因为我怕他被雷劈的时候连累到我。
救护车上,他抓着我的手,发出了有史以来最真诚的哀求：
救我……救救孩子……
我看着他,内心毫无波澜。
现在知道求救了
晚了。
15.
到了医院,急诊室里一片混乱。
医生在检查完我的身体后,对着我就是一顿严厉的训斥：
你这个丈夫怎么当的！不知道孕妇不能吃生冷刺激的东西吗差点就大出血了！孕妇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
我立刻切换到焦急、痛心又无奈的好丈夫模式,低着头,连连道歉：
对不起医生,是我的错,我没照顾好她。她最近情绪一直不稳定,我怎么劝都劝不住……
这时,接到我电话的婆婆王丽芬也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医院。
她一看到病床上虚弱的儿媳,和医生口中差点流产的诊断,整个人都气炸了。
她冲到病床前,指着陈旭的鼻子就骂：
你这个丧门星！是不是想害死我孙子！啊我儿子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作贱自己的身体！你要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就给我滚！
她气得扬起手,差点一巴掌扇下去。
陈旭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搞懵了。
他疼得说不出话,又被亲妈指着鼻子骂,他试图向他妈解释：妈……不是我……是陈旭……是他逼我的……
但因为身体虚弱,加上情绪激动,他说出的话颠三倒四,毫无逻辑。
在所有人听来,这都像是产前抑郁症发作的胡言乱语。
医生皱着眉,对我说：
你妻子情绪很不稳定,有严重的产前抑郁倾向,要多注意,最好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婆婆更是认定了儿媳就是疯了。
我则扮演着好男人角色,忙前忙后地垫付医药费,低声下气地跟医生护士道歉,对病床上的妻子柔声安慰,赢得了在场所有医护人员和婆婆的同情。
陈旭躺在病床上,看着周围人同情我的眼神,和他妈怨恨他的眼神,百口莫辩,终于发出了绝望的嘶吼：
不是的！是他！是他让我这么做的！
然而,他的嘶吼,只换来了医生的一针镇定剂。
16.
以照顾精神不稳定的妻子为由,我向陈旭的公司请了长假。
在他被困在医院保胎,每天被婆婆监视着喝各种汤药,被医生当成重点关注的抑郁症孕妇期间,我开始执行我的最终计划。
我找了一个网吧,用一台全新的电脑,注册了一个匿名的临时邮箱。
然后,我将陈旭挪用公款、吃回扣的所有证据,分批次、有策略地,分别发送给了他公司的纪检监察部门、CEO的私人邮箱,以及与他有竞争关系的另一位部门总监。
我没有一次性把所有证据都抛出去,而是像挤牙膏一样,今天发一点,明天发一点,邮件内容模仿内部员工的匿名举报口吻,制造出一种公司内部多人举报,矛盾激化的假象,从而彻底撇清我自己的关系。
做完这一切,我回到医院。
一场足以掀翻陈旭整个职业生涯的风暴,正在他毫不知情的公司内部酝酿。
而我,正以一个二十四孝好丈夫的身份,坐在病床边,给被镇定剂搞得昏昏沉沉的陈旭,慢条斯理地削着一个苹果。
苹果皮被我削得又长又薄,一圈一圈,始终没有断。
第一阶段的胜利,即将到来。
病床上,陈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我,虚弱地说：
等我出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对他笑了笑,把削好的苹果递到他嘴边：
嗯,都会好起来的。
17.
陈旭在医院住了两周,公司调查组的效率远比我想象的要高。
第三天上午,我接到了陈旭公司人事总监亲自打来的电话。
我特意当着陈旭和正在给他喂鸡汤的婆婆的面,按下了免提键。
喂,是陈旭吗
李总监,您好,是我。
陈旭,现在正式通知你,公司接到多封实名及匿名举报,指控你涉嫌严重经济问题,包括职务侵占、商业贿赂等。公司已经成立专项调查组,从即刻起,你被正式停职,配合调查。
电话里的声音冰冷而公式化,在小小的病房里传开。
婆婆手里的汤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陈旭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
我则立刻进入了影后模式。
我声音都在颤抖：
李总监,这……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挂掉电话后,我立刻转身,冲到病床前,用一种痛心疾首的语气,质问着床上的我：
黄念！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为了报复我,伪造了什么东西去举报我我就知道你恨我！可你也不能毁了我的前程啊！
这一番声泪俱下的表演,效果拔群。
婆婆立刻信了我的话。
在她简单的逻辑里,肯定是这个疯了的儿媳,因爱生恨,不满儿子对她不好,所以才用这种恶毒的方式报复,毁了她儿子的大好前程。
你这个毒妇！婆婆扑了上来,对着病床上的陈旭又打又骂,我们陈家是造了什么孽,娶了你这么个东西！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了！
陈旭彻底陷入了百口莫辩的深渊。
他被他亲妈的拳头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哭喊着：不是我！我没有！妈,你相信我！
18.
被逼到绝境的陈旭,做出了最后的挣扎。
他决定告诉所有人那个荒诞的真相——他们互换了身体。
他先是向他妈哭诉：
妈！你看看我！我才是陈旭啊！我被困在你儿媳妇的身体里了！那个男人才是黄念！是她害我的！
结果可想而知。
婆婆一把推开他,眼神里充满了厌恶：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来人啊！医生！她又犯病了！
眼看亲妈这条路走不通,陈旭抢过我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发疯似的在我们的家族群、他的兄弟群、朋友群里,用我的身体,发着他自己的语音。
爸,妈,我是陈旭啊！我跟黄念换了身体！
兄弟们！救我！我是陈旭！黄念那个疯女人用我的身体在害我！
各位亲戚朋友,你们听我说,现在这个黄念是假的,我才是真的陈旭！
一时间,所有的群都炸了锅。
结果,更是可想而知。
没有一个人相信他。
我的手机很快就被打爆了,所有的亲戚朋友都打电话来安慰我。
小旭啊,你别太难过了,念念这病得赶紧治啊。
陈旭,你受苦了。带你媳妇去看看精神科吧,别耽误了。
看得出来你是个好丈夫,但她现在这样,你可得顶住啊。
陈旭的社会关系,被他自己亲手作得干干净净。
他不仅没能证明自己,反而为我提供了一大堆他精神失常的铁证。
他看着手机里那些安慰的信息,听着那些劝他带老婆看病的话,终于崩溃了：你们为什么不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19.
一周后,公司调查结果出来了。
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陈旭被公司正式开除,并因涉嫌职务侵占罪,被移交司法机关处理。
我拿着公司的红头开除通知,走进了病房。
我找到病床上的陈旭,他的眼神已经空洞,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我将那份开除通知放在他面前,用一种悲痛又决绝的语气,提出了离婚。
我对着我的身体,深情又无奈地说道：
陈旭,我知道你恨我,但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们真的没办法再继续了。你毁了你的事业,我们的家也散了。
我顿了顿,加重了语气：为了孩子,也为了让你能安心养病,我们分开吧。
这个养病,一语双关。
既指他现在需要保胎的身体,也指他那已经被所有人认定的精神病。
我拿出一份早就拟好的离婚协议。
条款写得合情合理,处处为他着想：
一、由于男方（陈旭）已被公司开除且官司缠身,无稳定经济来源,无力支付抚养费,女方（黄念）自愿放弃抚养费要求。
二、孩子出生后,抚养权归女方（黄念）所有。
三、婚内共同财产,考虑到男方牵涉经济案件,未来可能需要赔偿,为保障孩子未来的生活和教育,大部分财产（房子、车子、存款）归女方所有。
陈旭看着那份协议,用尽全身力气摇头：
不……我不同意……黄念,你不能这么对我……
20.
面对我的离婚提议,陈旭拒绝签字。
我没有动怒,只是平静地拿出我的手机,一样一样地展示给他看。
你可以不同意。我点开他发疯的那些聊天记录截图,这是你在所有亲友群里胡言乱语的证据。
我再点开一份医院的电子病历：这是医生对你重度产前抑郁伴有幻想症的诊断。
最后,我看向一旁的婆婆：
还有妈,她可以亲自作证,你最近精神失常,甚至试图伤害肚子里的孩子。
我收起手机,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可以不同意,那我们就法庭见。你猜,法官会把孩子的抚养权,判给一个有稳定工作、情绪正常、并且有房有车的父亲,还是一个失业、官司缠身、且精神不稳定的母亲
陈旭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婆婆王丽芬,做出了一个让我都始料未及的决定。
她大概是觉得,这个儿媳已经疯了,留着也是个祸害,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保住她的大孙子。
而离婚,让抚养权归儿子,是最好的办法。
她走到病床前,咬着牙说：
签！我们陈家不能要一个疯媳妇！
然后,她竟然亲自上前,一把按住了陈旭的手,抓着他的食指,蘸了印泥,重重地,在离婚协议上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手印。
陈旭看着自己的母亲,这个他一直愚孝维护的女人,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妈……你……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一口气没上来,双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21.
离婚协议签完,我立刻找律师,以最快的速度办妥了所有的财产分割和过户手续。
房子、车子,以及我们大部分的共同存款,全部合法地转移到了黄念自己的名下。
接着,我用陈旭剩下的那点钱,以他的名义,主动联系公司,偿还了一小部分他挪用的公款。
这为他争取到了一个主动退赔的情节,或许能让他少判一两年,但这并不足以让他免于牢狱之灾。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让整个事件的逻辑链显得更完整——一个犯了错的男人,他的妻子在绝望之下与他离婚,并善良地用他仅剩的钱为他弥补过错。
万事俱备。
我站在病床前,看着那个躺在病床上,万念俱灰的自己。
这场漫长而荒诞的复仇大戏,即将迎来最终的落幕。
我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着换回身体的那一天。
我曾祈求神明,神明不应。
如今我才明白,我就是我自己的神。
我来审判,我来执行,我来渡我离开这片苦海。
而陈旭,他已经彻底放弃了挣扎,像一具行尸走肉,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22.
在一个清晨,我又一次在剧烈的恶心中醒来。
但这一次,当我的手抚上腹部时,我摸到的是自己那熟悉的、微微隆起的孕肚。
我回来了。
回到了我自己的身体里。
我猛地睁开眼,看到了病房里熟悉的天花板。
旁边那张病床上,陈旭也从他的身体里醒了过来。
他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感受着那久违的、属于自己的、充满力量的身体。先是一阵狂喜,紧接着,那狂喜就变成了无尽的怨毒。
黄念！他从床上一跃而起,朝我扑了过来,想抓住我。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我的时候,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
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一把将他按住。
陈旭先生,你涉嫌职务侵占,数额巨大,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其中一名警察面无表情地出示了逮捕令。
陈旭以为可以翻盘的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逮捕,给予了最致命的一击。
我靠在床头,抚摸着我的肚子,平静地看着他。
欢迎回来,陈旭。回到你自己的身体,也回到你自己造的孽里去。
是你！都是你设计的！
他疯狂地挣扎着,对我嘶吼。
23.
陈旭被警察死死地按住,但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疯狂地对着警察和冲进来的婆婆叫嚣：
你们抓错人了！所有事都是她干的！我们换了身体！是她用我的身体去举报,去转账的！你们都被她骗了！
婆婆看着被警察按住的儿子,又看看安然无恙坐在床上的我,一时之间也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我没有说话,只是从床头柜上拿起我的手机,按下了播放键。
一段录音,清晰地在病房里响起。
那是前几天,我还在他身体里时,录下的音：
妈,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黄念……公司那个钱……是我一时糊涂拿去投资了……我对不起她,她怀孕了我还让她受这么多委屈……都是我的错……
警察听着录音,眼神更加坚定。
婆婆听着自己儿子亲口承认挪用公款,腿一软,瘫倒在地。
而陈旭,则瞬间失去力气,停止了挣扎,彻底失声。
他输了,再无翻盘的可能。
24.
陈旭被警察带走后,我的离婚律师拿着所有已经生效的法律文件来找我。
我,黄念,合法地拥有了我们之前大部分的婚内财产,以及孩子的独立抚养权。
婆婆王丽芬从地上爬起来,跪着挪到我的病床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我：
晚晚,妈错了,妈以前对你不好,你打我骂我都行。求求你,看在孩子的面上,看在陈旭是孩子亲爹的份上,你撤销对他的诬告吧！你救救他吧！
我低头,看着这个曾经对我百般刁难、此刻却卑微如尘土的女人,内心一片平静。
我抚摸着我的孕肚,平静地告诉她：
第一,这不是诬告,他罪有应得。
第二,孩子我会打掉,就不劳你操心了。
从他决定伤害自己身体里的这个孩子,来报复我的那一刻起,他就不配当一个父亲。
我掀开被子,在律师的搀扶下,慢慢下床,穿上鞋。
我转身离开,走向病房外灿烂的阳光,再也没有回头。
不是所有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有些伤害,需要用一辈子来偿还。
身后,是婆婆绝望的哭嚎：我给你跪下了……
那哭声,再也无法在我心里激起一丝波澜。
25.
最终的判决很快下来。
陈旭因职务侵占罪,犯罪数额巨大,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他的跟班同事小张,因为之前在项目上帮他做过假账,虽然没有参与核心犯罪,但也受到了牵连,被公司查实后直接开除,在行业内的名声彻底臭了。
实习生倩倩,因为及时撇清关系,并主动提供了部分陈旭骚扰她的证词,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但她在公司的处境也变得十分尴尬,最终在风言风语中主动辞职,灰溜溜地离开了这座城市。
所有直接或间接伤害过我的人,都得到了他们应有的结局。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26.
一年后。
我用之前分得的财产,在市中心一个安静的街角,开了一家小小的花店。
生活平静、安宁而富足。
我再也没有见过陈旭的家人。
只是偶尔从以前的邻居那里听说,婆婆王丽芬因为受不了儿子坐牢的打击,加上无人照料,突发中风,落下了偏瘫的后遗症,日子过得十分凄惨。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邻居家女儿来玩儿,我坐在花店的摇椅上,给她讲故事。
我告诉她,我曾打败过一个叫做PUA的大怪兽。
未来,你要做一个善良、独立,并且有锋芒的人。善良,让你能爱这个世界。而锋芒,能保护你不被这个世界伤害。
她似懂非懂地咯咯笑。
至于那个怪兽,他会在一个叫做监狱的城堡里,用十年的时间,好好反思他的人生。
经历过狂风暴雨,才更懂得珍惜眼前的阳光。
我不再是谁的妻子,谁的儿媳,我只是我自己。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