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梁慕凡再次醒来时,是在医院里。
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梁慕凡艰难地转过头,看到老爷子正坐在病床边,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担忧和愤怒。
显然已经守了很久。
爷爷……梁慕凡的喉咙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别动！老爷子按住他想要撑起身体的手,语气严厉却又带着心疼,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死了要不是我年轻时和苗疆那边有些交情,及时请来了圣女,你现在已经去见阎王了！
梁慕凡的瞳孔微微收缩,昏迷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我这是怎么了他揉了揉太阳穴。
老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将佛珠重重拍在床头柜上：你身体里被种了两种蛊！一种是钟情蛊,让你对程青禾那个贱人死心塌地；另一种是忘情蛊,让你逐渐忘记对姜亭晚的感情！
梁慕凡的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那些年对程青禾莫名其妙的痴迷,对姜亭晚日渐冷漠的态度……一切都有了解释。
钟情蛊已经拔除了,老爷子继续说道,脸色凝重,但忘情蛊必须在你清醒的时候才能取出来。现在圣女就在外面等着,你准备好了吗
梁慕凡没有丝毫犹豫,点了点头。
老爷子朝门外招了招手。
一位身着异域服饰的女子缓步走入,梁少爷,过程会有些痛苦,但请务必保持清醒。
梁慕凡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开始吧。
圣女低声念诵着晦涩的咒语,手指在梁慕凡的眉心轻轻一点。
那一瞬间,梁慕凡只觉得一股剧痛从头顶贯穿全身！
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血管里爬行,啃噬着他的每一寸神经。
剧痛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梁慕凡大口喘息着,缓缓睁开眼睛。
那一刻,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
十八岁时,姜亭晚为他熬夜织围巾冻红了手指；
二十二岁时,在他生日那天许愿要永远在一起的姜亭晚；
二十五岁时,在婚礼上为他挨了一刀的姜亭晚……
这些年有关姜亭晚的一切,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循环。
晚晚……他喃喃道,眼眶瞬间红了。
那些被蛊虫压抑的感情如海啸般喷涌而出,心脏疼得几乎要裂开。
他想起自己这些年对姜亭晚的冷漠、羞辱,甚至亲手将她吊在梁氏大楼前……
想起来了老爷子沉声问道。
梁慕凡的双手死死攥住床单,指节泛白：全都想起来了……
他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我对她……都做了什么……
老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晚晚那丫头还活着,这就是老天给你的机会。
听到这话,梁慕凡猛地坐起身,不顾身体的虚弱就要下床：我要去找她！现在！立刻！
胡闹！老爷子一把按住他,你刚取出蛊虫,身体虚弱得很！
我等不了！梁慕凡几乎是吼出来的,眼中布满血丝,每多等一秒,晚晚就可能离我更远！
说着,梁慕凡一把扯掉手背上的针头,鲜血顿时涌出。
他踉跄着站起身,扶着墙壁就要往外走：直接订机票！我要最快一班去普罗旺斯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