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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恍惚,王婆子那个村里最爱嚼舌根的长舌妇
他颤抖着声音开口。
她说,你下乡劳动的时候,跟一个男知青走得很近,两个人经常在玉米地里......鬼混。
我......我当时就觉得,对不起你,可我又觉得......
他的话哽在喉咙里,我却瞬间懂了。
你觉得我脏,觉得我配不上你这个城里人,是吗
他痛苦地捂住脸。
秀娥,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我克制不了。
我嘴角扯出无力的苦笑。
赵卫东,那年我们生产队抢收,累得所有人都直不起腰。那个男知青,是队长的儿子,他看我一个小姑娘干不动,帮我多扛了两袋玉米。
就因为这个,王婆子就到处造谣。我们全村的人都知道我是被冤枉的,我爹还特地去村委会给我开了证明。
我从包袱里,拿出那张被我压在最底下的,盖着鲜红印章的纸,甩在他脸上。
赵卫东,你从来都配不上我。
没有信任,只有怀疑,自以为是地给我贴上脏了的标签。
我现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哪怕那晚发生了什么,也照样不是我的错。
是你,你根本不配。
关上门,我彻底忍不住痛哭出声。
我确信我不再爱他,可那么多年的不甘和挣扎,委曲求全,到最后仅仅是因为一个毫无根据的谣言。
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满脸。
这次不再是为他,而是为我自己。
......
赵卫东浑浑噩噩地回到家,孙兰兰正红着眼倚靠在门框上。
她如以往一样怯生生地看着他,赵卫东却只觉得恶心。
脑海里只有王婆子那张布满皱纹的嘴,和她说出的那些污言秽语。
好脏。
孙兰兰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
卫东哥,王婆子是胡说的,我是被逼的。
这真是我们的宝宝,你没了陈秀娥,以后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赵卫东忽然觉得反胃,一把抽出手冲进卫生间。
水流声和搓肥皂的声音哗哗作响。
孙兰兰坐在门槛上哽咽出声。
她年纪太小,不知道命运早已为很多东西标注好价格。
是付不起的天价。
赵卫东洗过手,冷漠地走了出来。
保卫科的干事已经将调查结果告诉了他。
赵科长,我们问过了,孙兰兰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你的。她来厂里之前,就跟他们村的一个二流子搞在了一起。
她家里人为了让她攀上你这个城里干部,才把她送过来的。
赵卫东听着干事的汇报,只觉得血液越来越冷。
他惨然一笑。
所以,这些年他究竟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