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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鸣琅不见人,皱眉问:
【夫人呢】
管家笑着回答:
【许是在忙庆功宴礼单的事呢,夫人向来爱操心,不像盈雪小姐,从小就被宠大,娇憨可爱,半点心机都没有。】
沈盈雪见状给谢鸣琅夹了一筷子鱼肉,软声撒娇:
【那是以前还小,掌家的事我以后也会学。】
谢父极少过问后宅事,一脸不明所以。
谢母哪里看不明白,这是玩宅斗玩到自家后院来了。
谢鸣琅冷笑,一抬手把碗筷扫落在地,碎瓷片到处都是。
【敢在我的面前下我夫人的面子,你们可以滚了。】
管家大惊失色,连忙跪下:
【冤枉啊,是夫人自己不想见盈雪小姐,我什么也没做!】
谢鸣琅眸中氤氲着怒气:
【还敢说,来人,把管家拖下去,掌嘴二十。】
翠枝看见和离书,忙不迭来找谢鸣琅: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夫人她......】
谢鸣琅看着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的话,巨大的痛苦席卷而来,他本就受了伤,喉中当即涌上一股腥甜。
沈盈雪看见和离两个大字,先是喜上眉梢,而后又怒骂出声:
【周嘉言自己耍小脾气,关管家什么事,她就是个害人精,毁了表姐的婚事还不够,还要抢我的,现在还连累管家受罚,简直就是扫把星!】
【她怎么有脸提出和离,这种不检点的女人就该被休弃,浸猪笼都算便宜她了。】
很快她便说不出话来。
谢鸣琅一手扼住她的脖颈,目光阴沉得仿佛看着一个死人。
沈盈雪的小脸涨得青紫,她被谢鸣琅掐脖提起,双脚离地,挣扎间惊恐地发现,谢鸣琅真的是奔着要她命去的。
谢父谢母连同一众下人合力,才把沈盈雪救下来。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口中不断大骂:
【我哪里说错了,她就是个贱人,是你自己收了我的信,凭什么因为她对我动手。】
【周嘉言那个贱人,她肯定是故意的,她为了挑拨我们,故意离家出走让你记恨我!】
谢鸣琅拔剑指着管家,唇角已渗出血迹,面目狰狞得可怕:
【那封信,不是嘉言给我的吗】
管家心虚地吱吱唔唔,他给谢鸣琅递信时留了个心眼,故意仿着周嘉言的字迹重拟一封,只说那是少爷心尖尖上的人给的,谢鸣琅误以为是周嘉言写的情书,乐得直打滚。
管家给谢家卖力已有许多年,周嘉言管账虽然给下人放了油水,待遇也比从前好,但用人唯贤不唯亲。
他有个手脚不干净的侄子,想塞进来当个马夫,当时便被否掉了。
本就怀恨在心,沈盈雪又许诺,当上正头娘子后会涨他月钱,谢家对沈家的厚待他看在眼里,于是一不做二不休,上了沈盈雪的船,帮着她插足少爷的婚姻。
【少爷,少爷饶命,我也是一时糊涂,都是她指使我的,是她故意让我去夫人面前上眼药......】
谢鸣琅冷静得可怕:
【来人,把管家拖下去,打五十大板,连人带身契交到官府,就说不敬主母,背叛主家,把他贬进奴籍,让他去该去的地方。】
【和管家一样贬损过夫人的,统统发卖出府。】
【我不在的这些时日,夫人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一一给我查清楚。】
【其余人,叫上谢家所有人手,去找夫人,务必完好无损地把她带回来,谁先找到,赏百两。】
【从今日起,不许沈盈雪踏进谢府半步,谢家名下全部铺子,禁止对沈盈雪开放。】
沈盈雪不相信谢鸣琅能为别的女人做到这一步,又哭又闹,把祖辈的情谊搬出来压人。
最终被沉默的沈老爷子带走。
三代人的交情,就此断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