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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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枫和沈薇的审判不对外公开。
但审判结果,通过官方渠道,以最简洁、也最严厉的方式,向全国进行了公布。
那一天,我正陪着父亲在疗养院的花园里散步。
新闻播报的声音从不远处的亭子里传来。
原仁心医院外科医生沈薇,在重大军事人员医疗保障中,存在严重渎职、恶意欺瞒行为,导致受害人处于持续植物状态,造成不可挽回的恶性后果,性质极其恶劣。经法庭审判,判处长期监禁。
原仁心医院实习医生陆枫,罔顾病人安危,协助主刀医生掩盖真相,以过失致人死亡未遂、伪证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终身吊销行医执照。
原仁心医院院长陆沉山,利用职权,包庇下属,欺上瞒下,以渎职罪、包庇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我停下脚步,静静地听着。
父亲拍了拍我的手,轻声说。
都过去了。
我点了点头。
是啊,都过去了。
新闻画面里,闪过了沈薇被法警带走的瞬间。
她穿着囚服,剃了短发,面容憔悴,没有了任何神采。
我心中毫无波澜。
那个我曾爱过的女人,早在她决定牺牲我的那天,就已经死了。
我的民事诉讼也很快尘埃落定。
在张家的介入下,陆家和医院以最快的速度,赔偿了我一笔天文数字般的巨款。
钱对我来说,意义不大。
我用这笔钱,成立了一个基金会。
不是为了援助什么医疗事故的受害者。
而是致力于资助医疗伦理和手术安全程序的研究。
我希望,未来不再有人,经历我的痛苦。
也不再有医生,会像沈薇一样,被虚假的光环所迷惑,最终迷失自己。
张启山来找过我一次。
他告诉我,我给他的U盘数据,经过军方科研人员的解析,获得了巨大的突破。
陈先生,你的能力,不应该只用来救一个人,或者报复几个人。
他看着我,眼神真诚。
它应该属于这个国家,属于更多需要它的人。
我明白他的意思。
他希望我能加入他们的项目。
我摇了摇头。
张少将,我已经厌倦了做影子。
我的能力,究竟是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它是不稳定,也是不可复制的。
我更希望,能通过真正的科学,创造出可以被学习,可以被掌握的技术。
我告诉他,我愿意加入军区医院,同时我的基金会,会是他们项目最忠实的合作伙伴。
他离开后,我去看望了我的父亲。
他的身体在新的治疗下,日渐好转,已经可以下床自己走走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欣慰和骄傲。
时安,你长大了。
走出父亲的病房,我抬头看着天空。
压在我身上十年的枷锁、终于被彻底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