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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林薇薇和她的跟班们像被抽走了骨头一样,瘫软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跟在哥哥身后的学生会干部们,也终于从这巨大的信息量中反应过来,看着满地狼藉和失魂落魄的我,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不敢置信。
哥哥没有再看任何人。
他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开,像一台冷静的、正在搜集证据的摄像机,开始一寸一寸地,巡视这个刚刚发生过一场酷刑的房间。
他的视线,首先落在了地上那台被高跟鞋踩得四分五裂的Switch主机上。
屏幕的碎片像黑色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着绝望的光。
他静静地看了几秒,眼神没有任何变化。
然后,他的目光缓缓移动,落在了那些散落在主机旁边的、浅蓝色的毛线碎片上。
那些曾经包裹着爱意和温暖的线头,如今像一堆廉价的垃圾,被人践踏过,沾染着灰尘,可怜又无助。
他看着那些碎片,喉结似乎极轻微地滚动了一下。
最后,他的视线越过那堆残骸,定格在了宿舍的角落里。
那只棕色的小泰迪,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正夹着尾巴,瑟瑟发抖地缩在自己的小窝里。
而在它的脑门上,那张被撕.
裂的、印着我嫂子温柔笑脸的照片,还用透明胶带滑稽又残忍地贴在那里。
随着小狗的每一次发抖,嫂子的笑脸,也跟着微微晃动。
在看到那张照片的瞬间,哥哥一直紧绷的、冷漠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
那不是愤怒,也不是悲伤。
而是一种极致的平静,一种所有情绪都被抽干后,所剩下的、宛如黑洞般的空洞。
他眼中的冰冷,在那一刻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从骨子里感到战栗的、毫无生气的死寂。
他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重新看向那个已经彻底崩溃,面如死灰的林薇薇。
在林薇薇惊恐到极点的注视下。
我的哥哥,蒋逸尘,忽然对着她,极轻地,笑了一下。
那是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甚至没有牵动任何面部肌肉的微笑。
那是一个,宣告地狱降临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