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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宴的羞辱,显然没能喂饱柯竹那条名为恶意的毒蛇。
第二天,我的姻缘阁大门被一脚踹开。
谁是苏红娘
领头的黄毛一挥手,棒球棍带着风声,将我师父留下的法器砸得粉碎。
沈耀和柯竹缓缓走了进来,看着满地的狼藉,露出满意的表情。
沈耀的目光落在我供奉的祖师爷画像上。
那是师门的传承,我每天都要上香供奉。
他走过去,一把将画像扯了下来,当着我的面,撕得粉碎。
沈耀,你干什么!我冲过去想要抢回来。
这是我最后的底线,是我师门的根!
他轻易地避开,捡起一片最大的碎纸,强行塞进我嘴里。
竹姐姐说你嘴碎,喜欢胡说八道。
我想,用祖师爷的墨香帮你净化一下,你应该会感激我。
干燥的纸片混着油墨味,卡在我的喉咙里,让我干呕不止。
柯竹缓缓抬起鞋尖点了点我的手。
这双手,我不喜欢。
摸过阿耀,又算过八卦,太脏了。
我下意识想缩回手。
下一秒,沈耀已经踩住了我的手背。
竹姐姐,你想怎么‘洗’,它都跑不掉。
这句看似调.
情的话,却宣判了我右手的死刑。
柯竹笑了。
她将那尖锐的鞋跟,对准我的指关节,狠狠踩了下去!
剧痛让我眼前一黑,几乎晕厥。
还没完呢。
柯竹踢了踢地上那块被砸烂的姻缘阁牌匾。
你曾说我们是天作之合,口说无凭,写下来。
她指着我那只废掉的手,和地上渗出的血。
就用你的血,写‘百年好合’。
沈耀抓起我受伤的手,像蘸墨一样,在血污里搅了搅。
苏红娘,写吧。
写得好看点,这是你们店最后的用处了。
我颤抖着,被迫用已经断裂的手指,在破烂的牌匾上划动。
每写一笔,都是凌迟般的痛苦。
以我指骨为献祭。
以我鲜血为朱砂。
这哪里是百年好合。
分明就是我亲手书写的索命婚帖!
写完最后一笔,我躺在废墟里,看似脱力。
实则用仅剩的左手,蘸着自己右手流下的血,在牌匾背面,飞快地画完了孽缘反噬阵的最后一笔符文。
阵成,契定!
我看着他们欣赏着我的杰作,相视而笑,然后扬长而去。
我低低地笑出了声。
古法婚礼第三礼,请期,成。
婚书已立,死期已定。
大阵已成,只待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