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加班七天的我,重度感冒,差点咳血死在堆满文件的工位上。
手里还攥着帮孕妇同事林薇肝到凌晨三点的PPT。
第二天就联合她的情人举报我盗窃公司机密,把我送进监狱。
再睁眼,我重生回到被这对狗男女坑进监狱、家破人亡的前。
林薇求我帮她加班,我笑了：
滚。你的班,自己加。再敢道德绑架,老娘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孕’吐。
1
消毒水的气味,浓烈得如同实质的粘液,死死糊在我的鼻腔黏膜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般的刺痛。
我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艰难地聚焦。
映入眼帘的是斑驳泛黄的天花板,右手背上,冰冷的输液针头无情地刺入血管,连接处泛着刺目的、硬币大小的红肿,边缘还渗着淡黄色的组织液。
这是劣质胶布引发的严重过敏反应,皮肤火辣辣地疼。
302
床,换药了。
一个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伴随着铁制治疗盘重重磕在床头柜上的刺耳哐当声。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护士服的年轻女人走过来,面无表情,动作粗鲁得像在处理一件废弃物品。
她一把扯掉我手背上那块劣质胶布,仿佛那不是连着血管的,而是一块肮脏的狗皮膏药。
皮肤被撕扯的剧痛让我瞬间倒吸一口冷气,额角渗出冷汗。
嘶……
我忍不住痛哼出声,猛地坐起身。
输液管被这剧烈的动作扯得疯狂晃动,透明的管道里,淡黄色的药液激烈地打着旋儿,形成一个个小小的、绝望的漩涡。
眩晕感袭来,我扶住额头,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对面墙上挂着的、印着不孕不育,以及男科小广告的廉价日历——
2023
年
7
月
15
日。
这个日期,像一把刚从熔炉里取出的、烧得通红的烙铁,带着滋滋作响的恶毒高温,狠狠地、精准无比地烫在了我记忆最深处最脆弱的神经上！
呃……
喉咙干涩得像是被砂纸反复打磨过,每一次吞咽都带着血腥味。
我咳了两声,声音嘶哑变形,如同破旧风箱,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抠出来的碎石。
护士换好药,动作麻利却毫无温度,她甚至懒得看我一眼,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冷冰冰地回答：急性肺炎,高烧不退,烧到39度8,差点烧成傻子。
你们公司那个叫林薇的送你来的。
她说完,端起治疗盘,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仿佛多待一秒都是浪费。
林薇。
这个名字,像一根淬了剧毒,带着刺骨的寒意和致命的毒素,瞬间刺穿了我刚刚复苏的心脏！
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结,又在下一秒被点燃,化作愤怒的岩浆在血管里奔涌！
手指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柔软的皮肉里,留下弯月形的、渗出血丝的凹痕。
我记得！我记得这个日子！刻骨铭心！
前世的今天,一模一样的场景。
我也是因为连续加班半个月,被一场来势汹汹的流感彻底击垮,像条死狗一样被拖进了这家充斥着消毒水和绝望气息的医院。
当时,林薇挺着六个月、已经显怀的孕肚,拎着一个印着卡通图案的保温桶,恰好出现在我的病房门口。
她眼眶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声音哽咽,带着浓重的鼻音：陈曦姐……对不起,都怪我……要不是我怀着孕,身体不方便,反应也慢,也不会……也不会让你替我扛那么多活儿……呜呜……
她说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往下掉,演技精湛得可以去角逐奥斯卡。
保温桶打开,里面是精心熬制的莲藕排骨汤,汤色奶白。
林薇用勺子舀起一勺,小心翼翼地吹凉,递到我嘴边。
医生说你肺部感染有点严重,得住院观察至少三天……可是,
她欲言又止,眼圈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下周……下周就要交的项目方案……张总监催得紧……我……我昨晚试着弄了一点,头昏脑涨的,完全没思路……怎么办啊……
她放下勺子,双手无措地绞着衣角,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依赖。
我当时急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一把抓住她冰凉的手,你怀着孩子呢！熬夜加班你不要命了！方案的事你别操心,我心里有数！等我明天输完液,感觉好点了就去公司弄！你安心养胎！
我的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发颤,心里充满了对这位柔弱同事的担忧和责任感。
林薇立刻反手紧紧握住我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她破涕为笑,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
陈曦姐！你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等宝宝生下来,我一定让他认你当干妈！亲干妈！
她的笑容灿烂,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依赖。
就是这句话,像一道裹着蜜糖的魔咒,牢牢地套住了我。
第二天,我顶着38度的高烧,偷偷拔掉了输液针头,溜出医院,一头扎进公司。
为了那份干妈的承诺,为了那份被需要的价值感,我强撑着昏沉的脑袋,连续工作了整整三十六个小时！
不仅完成了本该由林薇负责的市场分析部分,甚至熬夜帮她整理好了所有杂乱无章的客户资料,把PPT做得精美无比。
当我把那份装订整齐、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方案,轻轻放在林薇空荡荡的办公桌上时,她正靠在椅背上,头歪向一边,发出轻微的鼾声,嘴角还挂着一丝可疑的、亮晶晶的口水。
我当时还无奈又宠溺地摇了摇头,脱下自己那件唯一拿得出手的薄西装外套,小心翼翼地盖在她身上,生怕她着凉。
心里甚至还想着：孕妇嗜睡,不容易。
结果一个月后,晴天霹雳！
公司核心数据大规模泄露！
竞争对手拿着与我们几乎一模一样的方案,以更低的价格、更快的速度抢占了市场！
公司损失惨重,濒临破产边缘。
技术部门连夜追踪,所有的操作记录、访问痕迹,最终都清晰地指向了我的工号！
那感觉,就像被人从背后狠狠捅了一刀,然后还被按着头认罪！
警察找上门时,整个技术部鸦雀无声。
林薇挺着已经很大的肚子,在张涛总监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走进会议室。
她脸色苍白如纸,未语泪先流,哭得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呜呜……我……我那天……那天看到陈曦姐……在……在偷偷拷贝数据……我以为……我以为她是要带回家加班……
她总说帮我分担……我就……我就没多想……呜呜呜……都怪我……都怪我太相信她了……
她哭得几乎要晕厥过去,一只手死死捂着肚子,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背叛。
她甚至还适时地展示了几张精心挑选的聊天记录截图——那些我曾经说过的你放心,有我呢、别担心,交给我、你好好休息之类的话,被断章取义地拼接在一起,成了我处心积虑窃取机密、骗取她信任的铁证！
字字诛心！
当警察依法搜查我那间狭小的出租屋时,更是在我那个用于备份工作资料的移动硬盘里,找到了一个加了密的文件夹！
技术警员当场破解,里面赫然是完整的、被泄露的项目核心数据！
铁证如山！我百口莫辩！
我甚至不知道这个该死的文件夹是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出现在我的硬盘里的！
那一刻,我如坠冰窟,浑身血液都凉透了。
直到入狱那天,在法院门口拥挤的人群中,我才在角落里看到了林薇。
她身边站着市场部总监张涛,那个平时总是拍着我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陈啊,踏实肯干,是块好料子,好好干,前途无量的男人。
此刻,他正亲密地搂着林薇的腰,手指在她那尚未完全恢复平坦的小腹上,极其暧昧地轻轻摩挲着。
两人交换了一个隐晦的、充满得意和嘲讽的眼神,那眼神像淬了剧毒的冰针,瞬间刺穿了我最后的幻想和支撑！
原来,从头到尾,我都是一个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傻子！
一个被他们联手推出去顶罪的替死鬼！
三年！整整三年的牢狱生涯！
暗无天日！尊严被碾碎！
母亲听到消息,当场中风,从此瘫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
父亲一夜白头,背脊佝偻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为了支付母亲的医药费和我的赎罪,他不得不放下所有的尊严,靠在小区门口的垃圾桶旁,佝偻着身子,在臭气熏天中翻捡着别人丢弃的塑料瓶和废纸壳,换取微薄的收入。
而我,陈曦,曾经的名牌大学计算机系高材生,公司的技术骨干,出狱时,已经成了一个眼神浑浊、背脊微驼、与社会严重脱节、简历上带着无法抹去污点的中年女人。
前途未来早已被那口漆黑的牢狱吞噬殆尽。
呵……
一声冰冷刺骨、带着无尽苦涩和滔天恨意的冷笑,从我喉咙深处挤出,仿佛带着铁锈的味道。
一定是老天爷觉得我可怜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
我猛地抬手,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拔掉了手背上那根象征着治疗的输液针头！
噗嗤！
血珠瞬间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滴落在雪白的被单上,迅速晕染开,像极了寒冬腊月,雪地里骤然绽开的、凄艳绝望的红梅。
2
我踉踉跄跄地走到窗边,用力推开那扇积满灰尘、吱呀作响的旧窗户。
外面是医院的后院,几棵老槐树的叶子被毒辣的太阳晒得蔫头耷脑,无精打采地垂着。
蝉鸣声嘶力竭地叫着,一声高过一声,刺耳得像是为谁奏响的哀乐,又像是在嘲笑我的愚蠢和悲惨。
床头柜上,那部屏幕碎裂的旧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嗡嗡作响,像一只烦人的苍蝇。
屏幕上跳跃着的两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林薇。
深吸一口气,那带着消毒水和窗外热浪的浑浊空气,仿佛带着某种决绝的力量,灌入肺腑。
我接起电话。
喂陈曦姐！你醒啦
林薇的声音甜得发腻,像裹了厚厚糖霜的毒药,带着一种刻意到令人作呕的关切。
医生说你烧得可厉害了,吓死我了！现在感觉好点了吗我特意给你炖了莲藕排骨汤,可鲜了,等下就给你送过去呀！你现在肯定需要补补！
她的语速很快,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热情。
不用了。
我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没有任何波澜,我已经没事了,马上出院。
电话那头明显沉默了两秒,空气仿佛凝固了。
随即,传来压抑的、带着颤抖的啜泣声：可是……可是陈曦姐……下周……下周就要交的项目方案……我……我昨晚试着弄了一下,头好晕,孕吐也厉害……
我,我太笨了,完全……完全找不到头绪……张总监今天早上还特意问我进度……我……我压力好大啊……
我一个孕妇,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委屈得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
来了。果然来了。
还是同样的说辞,同样的套路,同样的道德绑架！
我在心里冷笑,指甲再次掐进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那是你的工作。
我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说道,每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我生病了,医生明确要求需要静养一周。我帮不了你。
陈曦姐……
林薇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和委屈,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不是最好的同事吗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
我怀着孕,身体这么不方便,你……你就忍心看我一个人熬夜加班吗
万一……万一我和宝宝出了什么事……
她开始用孩子作为筹码,声音哽咽,充满了控诉。
忍心。
我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不再给她任何表演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顺手将手机调成静音,像扔垃圾一样扔回床头柜。
3
阳光透过脏污的玻璃窗,在我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走到那个掉漆的简易衣柜前,拿出自己的衣服。
衬衫的袖口已经磨破了边,洗得发白；
裤子的膝盖处也磨得泛白,布料变得稀薄。
这是三年前的我,一个在底层挣扎、拿着微薄薪水、却还对世界抱有善意、对同事掏心掏肺的普通职员。
真好。
我抚摸着粗糙的布料,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真实触感。
一切都还来得及。
这一次,命运的剧本,由我自己来写！
走到护士站办理出院手续。
交了312元的治疗费。
然后揣着找零的、带着消毒水味的现金,我挺直脊背,走出了医院大门。
正午的阳光毒辣得像要把人烤化,空气里弥漫着汽车尾气、街边小吃摊的油烟和垃圾桶发酵的混合气味,令人窒息。
街角的公交站牌下,树荫里,一个穿着宽松孕妇裙的身影格外显眼。
林薇挺着已经不小的肚子,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和担忧,目光不停地向医院门口张望。
看到我出来,她眼睛一亮,立刻挺着肚子,快步迎了上来,脸上瞬间堆满了担忧和亲昵。
陈曦姐！你怎么不等我就出院了医生不是说还要观察吗
她伸出手,想去扶我的胳膊,动作自然得仿佛我们真是亲姐妹。
我脚步微顿,不动声色地侧身,避开了她的触碰。
她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中。
林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迅速换上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眼眶瞬间就红了。
陈曦姐,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知道……我知道我可能有点着急了……可是那个方案真的很重要,关系到我们整个部门的年终奖金,还有……还有我的转正考核……
张总监说,这次要是搞砸了,我……我可能连产假都休不安稳……
她说着,声音又带上了哭腔,一只手还下意识地抚摸着肚子,仿佛在强调她弱势群体的身份。
林薇。
我打断她毫无新意的表演,目光平静地落在她隆起的腹部,怀孕了就该好好休息,保持心情愉快,总熬夜、压力大对胎儿发育不好。
工作上的困难,你可以直接跟张总监沟通,申请延期,或者让他协调其他同事帮忙。这是他的管理职责。
我的语气公事公办,不带任何私人感情。
可是……可是张总监说这个项目是我负责的,必须由我跟进到底……他说别人不了解情况……
林薇咬着下嘴唇,眼圈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陈曦姐,我知道你最好了,你最懂技术,思路也最清晰……就帮我这一次,行吗
就帮我看看框架,理理思路……等我休完产假回来,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做牛做马都行！
她信誓旦旦,眼神里充满了真诚的恳求。
报答用三年的牢狱之灾,用母亲瘫痪在床,用父亲尊严尽失,用我整个人生被毁掉的代价来报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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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里发出无声的咆哮,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但脸上却依旧维持着风雨欲来的平静。
不再理会她,我绕过她,径直走向公交站台。
4
身后传来林薇压抑的、充满委屈的哭声,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立刻引来了路人的侧目和议论。
啧,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人家大着肚子求她,还冷着脸。
就是,看着人模人样的,心肠这么硬,孕妇多不容易啊。
估计是嫉妒人家怀孕了吧自己没本事……
那些不明真相的议论声,像细密的、淬了毒的针,扎在我的背上。
换作前世那个心软又在意他人眼光的陈曦,此刻一定已经满脸愧疚地转身,拉着林薇的手,连声说着对不起,然后毫不犹豫地答应她所有的请求。
但现在,我只是挺直了背脊,像一杆标枪,一步步坚定地走向站台。
任由那些恶意的揣测和道德的箭矢射来,在距离我灵魂一寸的地方,被无形的盔甲弹开。
公交车缓缓驶来,我抬脚上车。
投币时,透过布满灰尘的车窗,我清晰地看到,树荫下的林薇迅速收起了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她拿出手机,摄像头对准了我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怨毒、充满算计的冷笑,手指轻轻按下了拍摄键。
心,猛地一沉。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这场战争,从这一刻起,就已经正式打响了。
林薇,还有她背后的张涛,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一定会收集证据,准备给我扣上冷漠无情、不团结同事的帽子,为后续的阴谋做铺垫了。
5
回到那间只有三十平米、租金却占据了我工资三分之一的出租屋。
房间狭小逼仄,一张吱呀作响的单人床,一个摇摇晃晃的简易衣柜,一张堆满了东西的书桌,几乎占据了所有空间。
书桌上,专业书籍、项目资料、打印的代码堆得像小山,角落里还散落着几个没来得及扔掉的泡面桶。
这就是三年前的我。
生活被无休止的加班和微薄的薪水填满,像个被抽打的陀螺,在公司和出租屋之间疯狂旋转。
手机屏幕亮起,是部门微信群的提示音。
几十条未读信息。
点开,最上面是张涛@所有人的消息：
【张涛：@所有人
下周项目方案提交是死线！】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特别是小林@林薇,怀着孕不容易,大家要多关心、多帮助！@陈曦
小陈,你技术扎实,经验丰富,多带带小林,帮她分担点压力,别让她太累着！团队精神很重要！】
下面紧跟着林薇的回复：
【林薇：谢谢张总监关心！也谢谢陈曦姐！[可怜][可怜]
不过陈曦姐生病了,身体要紧,我还是尽量自己做吧,不想麻烦大家……[奋斗]】
然后是几个平时就喜欢围着林薇转的同事的声援：
【同事A：小林真懂事！不像某些人,仗着自己有点技术就目中无人！】
【同事B：就是！一点团队意识都没有！人家怀着孕呢,帮个忙怎么了会死啊】
【同事C：有些人啊,就是自私自利惯了,眼里只有自己！】
【同事D：张总监说得对,团队精神！某些人该好好学学！】
看着这些充满恶意和偏见的文字,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停顿了片刻。
前世的我,看到这些,一定会又气又急,立刻跳出来解释,或者为了证明自己合群,违心地答应下来。
但现在……
我面无表情地打下三个字：【知道了。】
没有解释,没有争辩,没有讨好。
在前世,我就是因为太在乎别人的看法,太想融入那个虚伪的集体,才一步步掉进了林薇和张涛精心编织的陷阱,万劫不复。
这一世,我要为自己而活。
我的价值,不需要靠讨好和牺牲来证明。
接下来的几天,我成了办公室里的异类。
我按时上下班,严格遵守打卡时间,到点就走,绝不拖延一分钟。
我按时吃药,保温杯里泡着医生开的消炎药,拒绝所有加班的请求,无论是张涛明示的项目紧急,还是林薇暗示的需要帮助。
林薇果然如我所料,开始在办公室里变本加厉地表演。
6
午休时间,大家正吃着饭,她会突然捂着嘴冲进洗手间,干呕声清晰可闻,出来后脸色苍白,虚弱地扶着桌子：唉……昨晚又熬到两点多……宝宝在肚子里踢了我一晚上,估计是抗议我太累了吧……好难受……
她说着,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我。
下午开会,讨论技术难点时,她会皱着眉头,一脸苦恼地叹气：这个数据模型好复杂啊……要是陈曦姐身体好点就好了,她脑子转得快,肯定一看就懂……唉,我这孕傻的脑子,真是……
她一边说,一边揉着太阳穴,眼神充满期待地看着我。
快下班时,张涛会恰好路过她的工位,询问进度。
林薇立刻站起来,一脸惶恐和自责：张总监……我……我还在弄……有点卡住了……昨晚没睡好,今天头一直晕……
张涛则会假装板着脸,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人听见：抓紧点！时间不等人！身体不舒服就多请教请教同事！别硬撑！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我。
同事们看我的眼神,从最初的惊讶、不解,迅速变成了赤裸裸的鄙夷、厌恶,甚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茶水间里,窃窃私语变成了公开的嘲讽：
有些人啊,真是冷血动物！人家孕妇都快累趴下了,她倒好,天天到点就走,跟没事人一样！
听说她以前挺热心的啊怎么生个病就性情大变了该不会是烧坏脑子了吧
我看是本性暴露！以前装得好罢了！现在看小林怀孕,觉得有机会了嫉妒了
就是！仗着自己技术好点,就目中无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活该生病！
这些恶毒的议论,像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作响。
我充耳不闻,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上,力求每一个细节都做到完美。
不仅如此,我还开始准备辞职报告。
我将辞职报告越过张涛,直接发给了总部人事。
我的技术,前世也有很多家公司想要挖我,但我一直被张涛的大饼和道德绑架圈着。
好像我跳槽就是公司十恶不赦的罪人。
我知道,林薇和张涛之所以敢那么肆无忌惮地陷害我,就是因为我除了技术一无所有。
没有背景,性格软弱,在办公室里像个透明人。
这一世,我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强大到足以粉碎他们的阴谋。
而第一步,就是做好自己的本分,不留任何把柄。
等一个月的时间,我就可以离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公司了。
7
周三下午,我正在全神贯注地整理一份关于新项目技术架构的关键文档,这份文档将直接影响到后续的开发方向和资源分配。
林薇抱着一摞厚厚的、明显没怎么翻过的文件,脸上挂着那种熟悉的、带着讨好和算计的笑容,走了过来。
陈曦姐,忙吗能不能……能不能帮我看看这个
她把文件放在我桌角,声音软糯,我弄了好几天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数据跑出来老是报错……头都大了……你经验丰富,帮我瞅一眼呗就一眼！
她双手合十,做出祈求状,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和急切。
我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她那张精心修饰过的脸,清晰地看到了她眼底的疲惫和……深藏的恶意。
抱歉,我手头这份文档今天下班前必须提交给王总,时间很紧。
我语气平淡,说完便低下头,继续敲打键盘,不再看她。
林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当众扇了一巴掌。
她大概没料到我会如此干脆地拒绝,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明显的委屈和愤怒：陈曦姐！你怎么能这样！就看一眼而已！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的！我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吗大家都是同事,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你怎么变得这么冷血了！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尖利,瞬间吸引了整个办公室的目光。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齐刷刷地看向我们这边,空气中充满了看戏的兴奋和对我不识抬举的谴责。
我停下敲击键盘的手指,缓缓站起身。
我的身高比林薇高出半个头,此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林薇,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鸦雀无声的办公室,第一,这是你的工作,不是我的。我的工作职责说明书里,没有‘替同事完成其本职工作’这一条。
第二,我已经明确表示过,我在忙,而且我的工作优先级很高。第三,
我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她的眼底,怀孕,不是你让别人无偿替你承担工作、满足你个人诉求的理由。
公司有完善的请假和调岗制度,如果你确实无法胜任,请走正规流程申请。而不是在这里,利用别人的同情心进行道德绑架。
最后,又不是我让你怀的孕,你辛苦,关我什么事
我的声音清晰、冷静、条理分明,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她虚伪的面具。
林薇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随即又变得惨白,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汹涌而出：你……你胡说八道！我……我没有道德绑架！我只是……只是想请教你！
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说我！呜呜……
她哭得浑身发抖,一只手捂着肚子,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我……我好难受……肚子……肚子有点疼……
8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张涛沉着脸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尤其是看到林薇捂着肚子、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他的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疙瘩,眼神不善地瞪向我。
怎么回事！吵什么吵！小林,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他快步走到林薇身边,虚扶着她,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林薇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扑到张涛身边,泣不成声：张总监……呜呜……我……我就是想让陈曦姐帮我看看文件……她就……她就说我想陷害她……还说我道德绑架……呜呜……我没有……我就是压力太大了……肚子好疼……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
张涛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猛地转向我,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
陈曦！你搞什么名堂！小林怀着孕,情绪不稳定,你跟她吵什么！还说什么陷害什么道德绑架你是不是脑子烧糊涂了！简直莫名其妙！无法无天！
他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我毫不畏惧地迎上他喷火的目光,声音依旧平稳。
张总监,作为部门负责人,如果林薇确实因为身体原因无法完成工作,你应该做的是协调资源,或者批准她的调休申请,而不是默许甚至鼓励她把工作压力转嫁给其他同事。
这不仅是对其他同事的不公平,也是对林薇和她腹中胎儿的不负责任。
你！
张涛被我一番义正言辞的话堵得哑口无言,气得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指着我鼻子,陈曦！你……你简直反了天了！我看你不是生病,是脑子被门夹了！毫无团队精神！
明天！明天把你家长叫来！我倒要问问,他们是怎么教育你的！怎么教出你这么个冷血自私的东西！
哼,家长我只觉得可笑。
我已经成年了,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我的工作表现和职业道德,由我自己负责,不需要家长来替我处理。
我的声音冷得像冰,如果张总监认为我的工作态度或行为违反了公司规定,请拿出具体的规章制度,按照流程对我进行处罚。我接受任何基于事实和规则的评判。但是,
我加重了语气,目光扫过办公室所有看热闹的人,我必须再次声明,我不会再替林薇承担任何不属于我职责范围的工作。这是我的底线。
说完,我不再理会气得浑身发抖的张涛和哭哭啼啼的林薇,转身坐回自己的座位,重新敲击键盘,仿佛刚才的争吵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插曲。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我这前所未有的强硬态度惊呆了,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震惊、不解,甚至……一丝畏惧。
张涛指着我背影的手指都在哆嗦,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最后,他只能狠狠地哼了一声,扶着还在抽泣的林薇,像两只斗败的公鸡,灰溜溜地离开了办公室。
门被摔得震天响。
从那天起,办公室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林薇不再主动凑到我面前,但她的表演却更加卖力。
她总是不经意地在张涛面前表现出极度的辛苦和脆弱。
脸色苍白地趴在桌子上小憩,在茶水间干呕,对着电脑屏幕揉太阳穴叹气。
张涛则变本加厉地针对我。
他把最繁琐、最耗时、最不出彩的脏活累活都丢给我,美其名曰锻炼；
在每周例会上,他总能找到各种刁钻的角度对我进行公开批评,从工作态度消极到文档格式不规范,鸡蛋里挑骨头；
分配项目资源时,永远把我排除在核心小组之外。
同事们更是对我敬而远之,仿佛我是什么携带致命病毒的瘟神。
午餐时没人愿意和我同桌,讨论问题时自动忽略我的存在,甚至连我桌上的座机响了,都没人愿意帮忙接一下。
我被彻底孤立了。
然而,我却毫不在意,甚至隐隐感到一丝轻松。
9
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林薇和张涛被我当众驳了面子,阴谋受阻,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一定在酝酿着更恶毒、更致命的计划。
而我要做的,就是沉住气,收集好每一颗子弹,等待给予他们致命一击的时刻。
我开始像一个最精密的仪器,暗中收集一切可能的证据。
我和林薇、张涛的所有聊天记录,全部自动备份到加密的云端存储。
工作上任何需要交接的内容,哪怕只是一句话,我都坚持通过公司邮件发送,留下无法篡改的书面证据。
我利用自己的技术特长,在我的工作电脑上悄悄安装了一个后台监控软件,这个软件会详细记录下电脑的所有操作日志。
包括每一个文件的打开、修改、保存时间,每一次访问网络资源的记录,甚至每一次键盘敲击的轨迹。
同时,我还准备了一个小巧的、带录音功能的设备,放在办公桌抽屉的隐蔽角落,随时准备开启。
我知道,前世那个作为铁证的加密文件夹,很可能就是林薇趁着我替她加班、精神恍惚的时候,利用U盘或者网络共享,偷偷拷贝到我硬盘里的。
这一世,我绝不会再给她任何接近我电脑、栽赃陷害的机会！
10
时间在压抑的氛围中一天天过去。
项目方案提交的日子越来越近。
林薇肉眼可见地变得焦虑起来。
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悠闲地表演孕吐和疲惫,而是经常在下班后偷偷留在办公室,一个人对着电脑屏幕,眉头紧锁,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有时还会烦躁地抓头发。
她看向我的眼神,也从之前的委屈和控诉,变成了毫不掩饰的怨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我知道,她急了。
方案她根本搞不定！
张涛给她的压力越来越大,而我这块垫脚石又拒绝被她踩踏。
她必须铤而走险了。
方案提交的前一天晚上,我故意在办公室待到很晚,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文档。
快到十点的时候,办公室只剩下我和林薇两个人。
她果然也留了下来。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脸上带着一丝刻意挤出来的、疲惫的笑容,走到我身边：陈曦姐,你也还没走啊加班呢
嗯,处理点收尾工作。
我头也不抬,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屏幕上是无关紧要的测试报告。
我也是,
林薇叹了口气,声音带着浓浓的忧虑,这个方案……唉,数据部分太难搞了,我弄了一天,头都大了,还是感觉漏洞百出……明天就要交了,我真怕通不过张总监那关……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瞟着我的电脑屏幕。
我没有接话,只是嗯了一声。
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空调运转的低鸣。
过了一会儿,林薇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对了,陈曦姐,你看我这记性！我的U盘好像落在家里了！能不能……能不能借你的U盘用一下
我想把方案拷一份带回家,万一晚上突然想到什么可以再改改……明天一早我就还你！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恳求,手心朝上,仿佛在等待我的施舍。
来了！终于来了！
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套路！
我的心跳微微加速,但脸上依旧古井无波。
我拉开抽屉,里面空空如也。
抱歉,
我摊了摊手,我的U盘也没带。
你可以用公司的云盘啊,上传下载都方便,还安全。
我故意提到安全两个字。
林薇的眼神瞬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和焦躁,但很快又被笑容掩盖：对哦！你看我这脑子,一着急就忘了！谢谢陈曦姐提醒！那我用云盘吧！
她说着,快步走回自己的座位。
我悄悄用眼角的余光瞥向她的屏幕。
只见她并没有立刻登录云盘,而是飞快地打开了浏览器,输入了一串复杂的内部网址。
那是公司核心数据库的访问入口！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动作有些慌乱,但目标明确。
她正在绕过权限限制,试图访问那些她本不该接触的、属于项目核心机密的数据表！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鱼儿上钩了。
我悄悄移动鼠标,点开了自己电脑上的监控软件后台,将林薇此刻的所有操作行为。
访问的IP地址、时间戳、访问的具体数据库表名、甚至她尝试下载数据的动作,全部清晰地记录下来,并实时加密上传到我的私人云端。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林薇似乎完成了她的工作,长舒了一口气,站起身,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放松：陈曦姐,我弄完了,先走了啊,你也早点休息！
好。
我头也不抬地应道。
听到她高跟鞋的声音消失在走廊尽头,我立刻起身,快步走到她的工位前。
她的电脑屏幕还没锁屏,上面赫然还停留在核心数据库的查询页面！
旁边一个打开的窗口里,显示着她刚刚下载到本地的一个压缩包文件,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关闭页面或者清除痕迹！
我迅速拿出手机,对着她的电脑屏幕,从不同角度,清晰地拍下了几张照片.数据库访问页面、下载记录、以及那个刺眼的压缩包文件名。
然后,我立刻回到自己电脑前,将监控软件记录下的、包含她所有操作细节的日志文件,也一并加密备份到云端。
做完这一切,我才关掉电脑,离开了这间充满阴谋气息的办公室。
夜色深沉,我的心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期待。
11
第二天,项目方案按时提交。
张涛在例会上红光满面地宣布,林薇负责的方案部分数据详实,分析到位,逻辑清晰,得到了领导的高度评价！
他特意表扬了林薇带病坚持工作、克服孕期困难的敬业精神。
林薇站在那里,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得意笑容,下巴微微抬起,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和胜利者的姿态,扫过我的脸。
仿佛在说：看,没有你,我一样能行！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表演,心中冷笑。
跳吧,尽情地跳吧,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果然,仅仅一周后,平地惊雷！
公司高层震怒！
有匿名举报信直指市场部,称即将启动的核心项目天穹计划的关键数据被泄露给了主要竞争对手星海科技！
技术安全部门在高层严令下,立刻启动最高级别的调查程序。
调查结果出来得比预想的还要快。
技术报告清晰地显示：在项目方案提交前两天,有人利用非正常工作时间,绕过权限限制,访问了核心数据库,并下载了包含天穹计划核心算法参数、客户资源列表及预算模型的绝密数据包！
所有的访问日志、下载记录,最终都指向了一个内部IP地址.
而这个IP,正是分配给……我的工位！我的电脑！
12
当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在人事经理的陪同下,再次出现在我们部门办公室门口时,整个办公室瞬间鸦雀无声。
张涛和林薇也在,看到警察,林薇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惊慌失措,她捂住嘴,声音颤抖：警察同志这……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是不是数据泄露的事情有眉目了
带头的警察表情严肃,目光锐利地扫视一圈,最终落在我身上：陈曦女士,我们接到报案,有证据显示你涉嫌非法侵入计算机信息系统,窃取公司商业秘密。请你跟我们回局里一趟,配合调查。
他的语气公事公办,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没有做过。
我平静地回答,声音清晰。
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
张涛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指着我,声色俱厉,我早就看出你不对劲！最近工作消极,态度恶劣,对同事冷嘲热讽！原来是心里有鬼！是憋着坏呢！你这种害群之马,就该早点清除出去！
他唾沫横飞,恨不得把所有的罪名都扣在我头上。
林薇也适时地哇一声哭了出来,眼泪说来就来,她扶着桌子,身体摇摇欲坠,声音充满了失望和痛心。
陈曦姐！你……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太让我失望了！公司对我们这么好……你怎么能……怎么能为了钱出卖公司！呜呜……我真是看错你了……
她哭得情真意切,仿佛真的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了。
办公室里一片哗然！
同事们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愤怒和唾弃,仿佛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叛徒。
等一下。
就在警察准备上前时,我平静地开口,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警察同志,在你们带我走之前,我想请你们先看看这个。或许,它能帮助你们找到真正的泄密者。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我点开手机相册,找到一个加密文件夹,输入密码,然后点开了一个视频文件,并将手机屏幕转向警察和张涛、林薇的方向。
视频开始播放。
画面有些昏暗,但异常清晰！
画面中央,正是林薇的工位！
视频清晰地记录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林薇坐在电脑前,神情专注。
她打开了浏览器,输入了核心数据库的网址。
她输入了用户名和密码。
她进入了数据库,熟练地找到了几个标有机密的数据表。
她选中了那些数据表,点击了导出按钮。
她将导出的数据压缩包,保存到了自己电脑的桌面上！
整个过程,她的脸在屏幕光线的映照下,清晰可见！
眼神里充满了贪婪和急切！
视频不长,只有几分钟,但每一帧都是铁证！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手机屏幕,又看看面如死灰的林薇！
这……这不可能！假的！这是伪造的！
张涛第一个反应过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脸色惨白如纸,额头青筋暴跳,陈曦！你为了脱罪,竟然伪造视频！陷害同事！你简直丧心病狂！
林薇更是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要不是扶着桌子,差点瘫倒在地。
她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眼神里充满了极度的惊恐和难以置信,指着我的手机,语无伦次：假的！是假的！她……她P的！她陷害我！警察同志！她陷害我啊！
是不是伪造的,技术鉴定一下便知。
我依旧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我收回手机,又点开了云端存储,调出另一份文件。
那是监控软件记录的详细操作日志！上面清晰地显示着：
访问时间：2023年X月X日
22:15
-
22:48
访问IP：
[林薇电脑的IP地址]
访问目标：公司核心数据库
操作行为：查询
[具体数据表1]、[具体数据表2]；下载数据包
操作者登录账号：linwei
[林薇的工号]
我将这份日志也展示给警察。
另外,
我不给张涛和林薇任何喘息的机会,从抽屉里拿出那个小巧的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
清晰的对话声立刻在死寂的办公室里响起：
【林薇：陈曦姐,你看我这记性！我的U盘好像落在家里了！能不能……能不能借你的U盘用一下我想把方案拷一份带回家,万一晚上突然想到什么可以再改改……明天一早我就还你！】
【陈曦：抱歉,我的U盘也没带。你可以用公司的云盘啊。】
【林薇：对哦！你看我这脑子,一着急就忘了！谢谢陈曦姐提醒！那我用云盘吧！】
录音播放完毕。
真相,已经不言而喻！
13
不……不是这样的……我……我没有……
林薇彻底崩溃了,她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发出绝望的嚎哭,但此刻,再也没有人觉得她可怜。
同事们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厌恶和……一丝后怕。
张涛像一尊石化的雕像,僵在原地,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黑,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惧。
带头的警察脸色凝重,他示意手下收起我的手机,然后走到面如死灰的林薇面前：林薇女士,请你跟我们回局里协助调查。
他又看向张涛：张涛先生,也请你跟我们回去一趟,配合调查此案。
林薇因为怀孕,被当场宣布取保候审,但她的名声,在众目睽睽之下,已经彻底臭了。
她被警察带离办公室时,双腿发软,需要人搀扶,脸上涕泪横流,妆容花得一塌糊涂,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精致和楚楚可怜
同事们纷纷避让,眼神复杂,仿佛躲避瘟疫。
张涛则被直接戴上了手铐！
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合拢的瞬间,他浑身剧烈地一颤,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他怨毒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但最终,他只能像一只斗败的丧家犬,在两名警察的押解下,低着头,步履蹒跚地离开了办公室。
背影充满了狼狈和绝望。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很久。
同事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尴尬、羞愧和难以置信。
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我没有理会他们复杂的目光,也没有享受这所谓的胜利时刻。
我只是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私人物品。
一个用了多年的保温杯,几本专业书,一个笔记本。动作从容,不疾不徐。
然后,我背起那个简单的帆布包,挺直脊梁,在所有人复杂的目光注视下,一步一步,沉稳有力地走出了这间充满了虚伪、算计和背叛的办公室。
阳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洒在我的身上,温暖而明亮,仿佛要驱散这三年萦绕在我心头的所有阴霾和寒冷。
14
走出压抑的写字楼大门,外面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盛夏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带着灼人的热度,却让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混合着汽车尾气、行道树的气息和路边小吃的烟火味,这是自由的味道,是活着的味道。
三年的冤狱,母亲瘫痪在床的无助眼神,父亲佝偻着背在垃圾桶旁翻捡的苍老背影……
那些如同附骨之疽般日夜啃噬着我的痛苦记忆,那些深入骨髓的恨意和不甘,仿佛在这一刻,被这炽热的阳光彻底蒸发、消散。
这一世,我终于亲手撕碎了那张精心编织的罗网,为自己讨回了迟来的、却酣畅淋漓的公道！
我不再是那个任人揉捏、软弱可欺的陈曦。
我学会了拒绝无理的要求,学会了保护自己的权益,学会了在豺狼环伺的丛林里,用智慧和勇气为自己开辟出一条生路！
抬起头,湛蓝的天空一望无际,几朵白云悠闲地飘过。
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露出了三年来第一个真正轻松、发自内心的笑容。
阳光照在脸上,暖洋洋的。
我收到了新公司以年薪百万来聘请我做技术总监的offer。
重生,真好。
这一次,我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