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从黑暗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喉咙像是被火灼烧般疼痛。映入眼帘的,不是镇国将军府那熟悉的朱漆梁柱,而是雕花斑驳、透着陈旧气息的梨木床帐。鼻尖萦绕着浓重的药香,熏得我鼻腔发痛,仿佛要将我拽回这陌生又压抑的现实。
这是哪儿
我下意识地呢喃,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快听不出。脑海中还残留着前世的画面:熊熊大火吞噬着将军府,喊杀声、哭号声交织在一起,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我率着亲卫夜闯密道,满心想着救出被困的家人,却没想到,那最信任的挚友云薇,竟亲手将毒酒灌进母亲口中,狰狞的笑容比恶魔还可怖。
哼,小贱蹄子,可算醒了。
一道尖锐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思绪,我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嬷嬷,正满脸阴狠地站在床边,手中紧攥着一个枕头,步步朝我逼近。她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那目光,就像前世看着我全家惨死时一样
——
是云薇的奶娘,陈嬷嬷!
你以为装死就能逃过一劫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陈嬷嬷咬牙切齿地说着,手上的枕头猛地朝我砸来,我惊恐地瞪大双眼,想要躲避,却发现身体虚弱得如同被抽去了筋骨,动弹不得。就在枕头即将捂住我口鼻的瞬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的刺痛,让我在绝望中找回了一丝清醒。
不,这不是梦!
我在心底疯狂呐喊,我重生了,竟然魂穿到了与我互换人生十七年的庶女云恬身上!
这个认知,就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我心中的恐惧。既然老天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那我定不会再任人宰割!
我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用尽全身力气,伸手抓住了枕头一角。陈嬷嬷显然没料到我还有反抗之力,愣了一瞬,随即更加用力地想要将枕头压下。小贱人,还敢反抗
她恶狠狠地骂道,脸上的皱纹因愤怒而扭曲。
陈嬷嬷,你就这么急着送我去地府
我冷冷开口,声音虽弱,却带着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势,你说,要是云薇知道你办事不利,她会怎么处置你
听到云薇的名字,陈嬷嬷的动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我趁机用力一推,将她推开,挣扎着从床上坐起。
你……
你想干什么
陈嬷嬷惊恐地看着我,手中的枕头掉落在地。她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病恹恹、任人欺负的云恬,此刻竟像是变了一个人。
我想干什么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当然是让你们为前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说着,我不顾身体的虚弱,起身朝她走去。陈嬷嬷吓得连连后退,转身想跑,却被我一把抓住了胳膊。
想跑没那么容易!
我死死地盯着她,眼中的恨意仿佛要将她燃烧,今日,就是你的报应!
说罢,我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推倒在地,顺手拿起桌上的剪刀,抵在了她的脖颈上。
陈嬷嬷瘫倒在地上,脸色惨白,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你……
你别乱来!
我乱不乱来,就看你的表现了。
我冷冷地看着她,手中的剪刀又往前送了几分,锋利的刀刃划破了她的皮肤,渗出一丝鲜血,说,云薇还有什么阴谋
我……
我不知道。
陈嬷嬷还在垂死挣扎。
不知道
我加大了手上的力气,那你就去地府问阎王爷吧!
我说,我说!
陈嬷嬷吓得尖叫起来,大小姐……
她最近在和太子殿下来往密切,好像是在谋划着什么大事。还有,她让人在你的药里动了手脚,想让你慢性中毒而死,好彻底除掉你这个眼中钉。
好,很好!
我咬牙切齿地说道,云薇,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松开陈嬷嬷,我转身走到铜镜前。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却又熟悉的面容,正是云恬。
云恬记忆里零碎的片段逐渐拼凑起来。十七年前的那个雪夜,苏姨娘抱着襁褓中的云恬,偷偷潜入将军府,将她与我掉包。而我,堂堂镇国将军府的嫡女,就这样成了被蒙在鼓里的可怜虫,将杀父仇人云薇当作至交好友,对她掏心掏肺。
我伸出手,指尖轻轻抚过镜中眉间的朱砂痣,这是镇国将军府嫡女的胎记,本该鲜艳夺目,如今在云恬脸上却淡如薄雪,仿佛在诉说着这十七年的不公与委屈。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惊叫,那是云薇的母亲,我的
嫡母,她正在难产。
听到这声音,我忽然想起云薇房里那瓶宫廷秘药,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意。原来,这一切都是她的算计。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我攥紧手中染血的银钗,心中暗暗发誓:云薇,苏姨娘,你们给我等着,从今日起,当年颠倒的黑白,我定要一一清算!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你们好过!
第二日清晨,晨曦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屋内的青砖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我扶着廊柱,缓缓走出房门,清晨的凉风扑面而来,让我忍不住咳嗽起来,那咳嗽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正咳得喘不过气时,我抬眼望去,只见苏姨娘正端着安胎药,迈着细碎的步子,往嫡母的院落走去。她身姿婀娜,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浅笑,仿佛这整个苏家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的袖口轻轻晃动,一抹明黄缎纹若隐若现,那熟悉的花纹,瞬间刺痛了我的双眼
——
正是前世我送给云薇的生辰礼,没想到如今竟在苏姨娘的身上出现。
二小姐怎的在这儿吹风
苏姨娘瞧见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诧,转瞬便化作了关切,快些回房,仔细受了寒。
她的声音柔媚,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伪。
我连忙低下头,装作怯懦的样子,小声说道:听见嫡母腹痛,想来看望……
话还未说完,内室突然传来稳婆的一声惊叫:夫人血崩了!
这声音尖锐而凄厉,仿佛一把利刃,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苏姨娘手中的瓷碗

地一声落地,摔得粉碎,药汁溅得到处都是。我清楚地看见,她的指尖深深地掐进了掌心,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脸上的惊慌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又换上了一副焦急的模样,快步向内室走去。看着她的背影,我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
这副焦急模样,与前世在将军府看见我母亲咽气时如出一辙,真是虚伪至极。
我强忍着心中的恨意,也跟了进去。屋内一片混乱,丫鬟们惊慌失措地跑来跑去,稳婆在一旁手忙脚乱地指挥着,嫡母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冷汗湿透了她的发丝,床单上满是刺目的鲜血。苏姨娘走到床边,假惺惺地握住嫡母的手,哭喊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可别吓妹妹啊!
那哭声里,没有一丝真心,全是做作。
我站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暗暗想着:云薇,苏姨娘,你们的好戏才刚刚开始。这一世,我定要让你们为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血债血偿!
夜深了,万籁俱寂,只有窗外的风声在轻轻地呼啸着。我坐在床边,手中拿着云恬的绣鞋,借着微弱的烛光,仔细地端详着。鞋底的暗纹,蜿蜒曲折,犹如一条条神秘的线索,牵引着我揭开那隐藏多年的秘密。当我将绣鞋与脑海中将军府密道机关的图案一一对应时,我的心猛地一震,两者竟然完全吻合!这一发现,让我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为什么云恬的绣鞋会与将军府密道机关有关这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阴谋
我在心中不停地问自己。
更令我心惊的是,当我翻开绣鞋的夹层,发现里面藏着半幅残图。展开残图,我一眼便认出,这正是父亲当年绘制的边疆布防图!那熟悉的线条,那标注的每一个重要地点,都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父亲一生都在为保卫边疆而努力,这布防图是他的心血,也是国家的机密,如今却出现在云恬的绣鞋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夜莺的啼叫,那声音清脆而婉转,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听到这声音,我浑身的寒毛瞬间竖了起来,这夜莺啼叫,正是前世我与云薇约定的暗号。曾经,我们用这个暗号传递着重要的消息,共同分享着彼此的喜怒哀乐。可如今,再次听到这个暗号,却让我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上升起。
就在这时,一个纸团从窗缝中飘了进来,轻轻地落在我的脚边。我弯腰捡起纸团,展开一看,熟悉的瘦金体映入眼帘:明日巳时,城西破庙。
看到这几个字,我的手指微微颤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前世他为云薇描红的场景。曾经,我以为他是我的良人,是我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可没想到,他却与云薇暗中勾结,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的感情。
好个青梅竹马,原来从始至终,我才是被蒙在鼓里的局外人。
我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冷笑。指腹轻轻碾过纸角,我心中的恨意愈发浓烈。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明日,就让我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清晨,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嫡母的床前,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屋内弥漫着浓郁的药香,那味道,让我想起前世母亲临终时的场景,心中不禁一阵刺痛。苏姨娘端着参汤,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进来,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姐姐,该喝药了。
她的声音轻柔,却像一把刀,刺进我的心里。
我站在一旁,看着她将参汤递到嫡母面前,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嫡母面容憔悴,眼神中透着疲惫与无奈,伸手接过参汤。就在这时,我看到苏姨娘的手指微微颤抖,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警觉。
慢着!
我上前一步,伸手拦住嫡母,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苏姨娘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二小姐这是何意
她强装镇定,嘴角却微微抽搐。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只是这参须,与往日不同,我怕……
我的话还没说完,苏姨娘便打断我:二小姐莫要多疑,这参汤可是我亲手熬制,怎会有问题
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恼羞成怒。
我没有理会她,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缓缓插入参汤中。一时间,屋内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根银针上。随着银针的插入,黑色的锈斑迅速蔓延开来,仿佛一条黑色的毒蛇,吞噬着最后的希望。
这……
这怎么可能
苏姨娘惊恐地看着银针,脸色变得惨白如纸,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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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她的袖中突然滑出一个瓷瓶,啪
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我定睛一看,心中猛地一震
——
那是我前世在云薇妆匣里见过的,皇宫秘制的难产药!
来人!姨娘要毒杀嫡母!
我尖声呼救,声音在屋内回荡,充满了愤怒与决绝。同时,我迅速抽出袖中的短刃,抵在苏姨娘的后腰上,冷冷地说道:苏姨娘,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苏姨娘惊恐地看着我,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不甘,仿佛一只被困住的野兽。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苏姨娘被押了下去。我强忍着心中的激动与愤怒,在她的房间里仔细搜寻着,希望能找到更多的证据。终于,在一个隐蔽的暗格里,我发现了半本账册。
翻开账册,密密麻麻的记录映入眼帘,每一行字都像是一把利刃,刺痛着我的心。上面详细记录着每月从公中支取的补品银两,这些银两相加,竟足够装备一支千人骑兵!而最底层的绢画上,是穿着将军府服饰的云薇,正将布防图递给一个戴面具的黑衣人。
我颤抖着手指,轻轻抚摸着画中人物的耳坠,那是承恩侯府嫡女的信物。看到这个耳坠,我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血书,上面写着
内奸
二字。原来,早在十年前,我的好妹妹就已经将刀锋对准了我的家族!
好你个云薇,竟如此狠毒!
我咬牙切齿地说道,心中的恨意如熊熊烈火般燃烧。我攥紧账册,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从指缝中渗出,滴落在账册上,仿佛是对她们罪恶的控诉。
这时,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知道,是云薇来了。我深吸一口气,将账册藏好,整理了一下衣衫,准备迎接她的到来。这一次,我不会再让她得逞,我要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月过柳梢,银白的月光如水般洒在云府的庭院里,给这古老的建筑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我换上夜行衣,像一只敏捷的狸猫,悄无声息地潜入云薇的绣楼。每一步都轻盈而谨慎,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打破这寂静的夜晚。
雕花窗棂上映出微弱的烛光,我轻轻撬开窗户,翻身跃进屋内。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脂粉香,那香味让我感到一阵恶心,仿佛是前世的仇恨在心底再次燃烧起来。妆匣静静地放在桌上,我缓缓走过去,伸手打开它。
底层的玉佩泛着冷光,正是前世我送给未婚夫萧承煜的定情信物。我拿起玉佩,手指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纹路,心中的恨意愈发浓烈。玉佩内侧刻着

字,与我那枚

字玉佩成双,原来早在联姻之时,他们就已暗通款曲。这对狗男女,竟然如此背叛我,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墙角有一个暗格,我走上前去,轻轻一推,暗格打开了。里面整齐码着萧承煜的字札,每封都以
吾爱
开头,却从未提过我半字。我拿起一封,展开信纸,指腹碾过墨迹未干的字迹,上面写着:待镇国府倒台,便可迎娶薇儿入门。
看到这句话,我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抑制,恨不得立刻将这对奸夫淫妇千刀万剐。
窗外传来更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冷笑一声,将信揣入怀中,转身准备离开。明日,便是这对鸳鸯梦碎之时,我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让他们尝尝背叛我的滋味!
次日,云府张灯结彩,大摆宴席,宴请城中权贵。我身着一袭月白色罗裙,莲步轻移,缓缓走进大厅。厅内灯火辉煌,宾客们欢声笑语,推杯换盏,一片热闹景象。但在我眼中,这一切都如虚设,我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云薇和萧承煜身上。
云薇穿着一身华丽的牡丹锦袍,头戴凤钗,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仿佛这世界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萧承煜则站在她身旁,风度翩翩,眼神中却透着一丝虚伪。他们二人,宛如一对璧人,却不知背后藏着多少肮脏的勾当。
我故意走到云薇身边,假装不小心碰翻了她的茶盏。哎呀,姐姐,真是抱歉。
我连忙道歉,脸上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云薇慌忙遮掩的手腕上,赫然是萧承煜送我的缠枝莲纹银镯。那银镯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刺痛了我的眼睛。
姐姐怎的如此慌张
我笑意吟吟,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嘲讽,这镯子,原是煜哥哥送我的及笄礼,怎的在姐姐手上
我的话一出口,满堂皆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云薇的手腕上。云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下意识地想要将手藏起来,却已经来不及了。
这……
这是误会。
云薇结结巴巴地解释道,眼神中充满了慌乱。
误会
我冷笑一声,姐姐,你觉得大家会相信吗
说着,我当众展开字札,大声念道:吾爱薇儿,近日思念愈浓,待镇国府倒台,便可迎娶你入门……
每念一句,云薇的脸色就更白一分,她的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
萧承煜见状,脸色铁青,冲上来要抢我手中的信。我早有防备,反手扣住他的脉门,用力一扭,他顿时疼得
哎哟
一声叫了出来。萧公子如此激动,莫不是这些信都是你写的
我冷冷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鄙夷,原来你我三年深情,不过是你与我好妹妹的一场戏。
你……
你胡说!
萧承煜还在嘴硬。
我胡说
我抽出玉佩抛在案上,这玉佩可是铁证,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萧承煜看着玉佩,脸色变得死灰一般,他知道,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宾客们纷纷议论起来,看向云薇和萧承煜的眼神中充满了厌恶和唾弃。云薇瘫倒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她的脸上写满了绝望和悔恨。而萧承煜,则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风度。
来人,把这对奸夫淫妇给我押下去!
我厉声喝道。立刻有几个侍卫上前,将云薇和萧承煜押了下去。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心中的恨意终于得到了一丝缓解。这只是个开始,我要让他们为前世的所作所为付出更惨重的代价,让他们在痛苦中度过余生!
中秋佳节,云府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亭台楼阁间挂满了灯笼,宛如点点繁星,将整个府邸照得如同白昼。花园里,丹桂飘香,那馥郁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沉醉。假山上,流水潺潺,与这喜庆的氛围相得益彰。
我身着一袭月白色的罗裙,裙角绣着淡雅的兰花,随着我的步伐轻轻摇曳。腰间系着一条淡蓝色的丝带,上面挂着一块温润的玉佩,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我手持一把绘着墨竹的团扇,缓缓走向九曲桥。今晚,我约了沈砚之在此相见,心中却满是决绝。
沈砚之早已等候在桥边,他穿着我亲手绣的月白长衫,身姿挺拔,宛如芝兰玉树。见我走来,他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快步迎上前来:缨儿,你可算来了。今日中秋,月色正好,你约我来此,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他的声音温柔动听,带着一丝期待。
我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了往日的爱意,只有无尽的冷漠。沈公子,你可还记得,去年此时,你说要带我去看塞北风雪
我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如同湖面,没有一丝波澜。
沈砚之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当然记得,缨儿,等日后得空,我一定带你去。
他说着,伸手想要握住我的手。
我轻轻侧身,避开了他的触碰。不必了,沈公子。
我冷冷地说道,我如今才知道,你口中的边塞风光,早已说与云薇听了千遍万遍。
说着,我从袖中掏出他送给云薇的翡翠平安扣,在他震惊的目光中,用力一抛,平安扣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入了湖中,溅起一圈小小的水花。
这……
这怎么可能
沈砚之脸色大变,他惊恐地看着我,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缨儿,你听我解释,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他急切地想要解释,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误会
我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沈砚之,你以为我还是那个任你欺骗的慕长缨吗
我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愤怒,你与云薇暗通款曲,背叛我,背叛我们的感情,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吗
我死死地盯着他,眼中的恨意仿佛要将他吞噬。
沈砚之脸色苍白,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悔恨。
沈砚之,从今日起,你我恩断义绝。
我冷冷地说道,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我转身便走,不再理会他。
沈砚之望着我的背影,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知道,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他的心中充满了悔恨和痛苦,他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后悔背叛了我。可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从九曲桥离开后,我径直来到了将军府的祠堂。祠堂里,香烟袅袅,弥漫着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墙壁上挂着一幅幅先辈们的画像,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坚毅和忠诚,仿佛在默默地注视着我。牌位整齐地排列在供桌上,上面刻着先辈们的名字,每一个名字都承载着一段厚重的历史。
我缓缓走到父母的牌位前,双膝跪地,眼中满是泪水。爹,娘,女儿来看你们了。
我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女儿不孝,让你们蒙冤受屈。
我想起了前世父母的音容笑貌,想起了他们对我的疼爱和期许,心中一阵刺痛。
我伸手拿起桌上的狼毫,饱蘸朱砂,在黄表纸上写下
镇国府嫡女慕长缨
九个大字。每一笔都饱含着我的决心和恨意,字迹刚劲有力,仿佛要将这几个字刻进骨子里。墨汁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血红色的小花,如同前世溅在云薇裙角的我家鲜血。
爹,娘,女儿今日以云恬之身立誓,定要让那些踩着我慕家尸骨上位的人,血债血偿。
我咬着牙说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让他们尝尝背叛的滋味!
我的声音在祠堂里回荡,充满了愤怒和决绝。
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战马的嘶鸣声,声音高亢而激昂。紧接着,一名士兵匆匆跑了进来,单膝跪地,大声说道:启禀小姐,边疆急报已至,蛮奴敌寇卷土重来,正大肆进犯我朝边境!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和紧张。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中一震,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好,来得正好!
我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一次,我不会再让外寇踏入中原半步!
我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又看到了父亲当年教我枪法的模样。我攥紧了拳头,心中暗暗发誓:爹,娘,你们放心,女儿一定会守护好我们的国家,守护好我们的家园!
校军场,烈日高悬,炽热的阳光毫无遮拦地洒在大地上,将地面烤得滚烫。尘土在燥热的空气中肆意飞扬,呛得人喉咙生疼。将士们整齐地排列着,身上的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光,宛如一片钢铁的海洋。
我身着一袭黑色的战甲,内衬红色的软甲,腰间系着一条宽腰带,上面镶嵌着闪闪发光的宝石。战甲上的鳞片紧密相连,每一片都打磨得十分光滑,既能有效地抵御敌人的攻击,又能让我行动自如。我头戴一顶银色的头盔,头盔上装饰着一根长长的红色羽缨,随着微风轻轻飘动。我手中握着父亲遗留的玄铁枪,枪身漆黑如墨,上面刻着神秘的符文,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峥嵘岁月。
我站在点将台上,目光冷峻地扫视着台下的将士们。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怀疑和不屑,仿佛在质疑我的能力。我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今日,我慕长缨在此点兵,誓要将蛮奴敌寇赶出我朝边境!
我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在空旷的校军场中回荡。
然而,回应我的只有一片沉默。将士们面面相觑,没有人出声。这时,一名副将上前一步,抱拳说道:小姐,你虽出身镇国将军府,但从未上过战场,这行军打仗之事,恐怕……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
我虽未上过战场,但我自幼随父研读兵法,对行军打仗之事并不陌生。
我冷冷地说道,如今,蛮奴敌寇犯我边境,我等身为将士,怎能退缩
说着,我猛地一挥手中的玄铁枪,枪尖挑开帅帐前的牛皮地图,指尖划过熟悉的山脉走向:三日前,鞑靼骑兵已过黑水河,若从青岚峡绕行,两日便可直逼京城。
我的声音低沉而严肃,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副将握紧刀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怎知……
话未说完,我已甩出兵书:这是镇国将军府秘传的《漠北兵法》,我五岁起便随父研读。
翻开夹着红绸的那页,正是父亲临终前未写完的破敌之策。
当帐中烛火映着我眉间朱砂,终于有人跪地高呼:末将听令!
这一声呼喊,仿佛点燃了导火索,瞬间,校军场中响起了一片整齐的呼喊声:末将听令!
声音震天动地,直冲云霄。
我看着台下的将士们,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我知道,这一战,必将艰难无比,但我绝不退缩。我要让那些蛮奴敌寇知道,我朝的将士们,是不可战胜的!我要为父亲和兄长们报仇雪恨,要让他们的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月黑风高,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将整个大地笼罩得严严实实。星星在夜空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窥视着人间的一切。一阵寒风吹过,吹得人浑身发冷,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冻结。
我带着三千轻骑,如同鬼魅一般,悄然潜入鞑靼大营。马蹄声被厚厚的棉布包裹着,几乎听不到一丝声响。士兵们的脸上都涂着黑色的颜料,与夜色融为一体,让人难以分辨。
玄铁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仿佛一条冰冷的毒蛇,随时准备出击。我紧紧地握着枪柄,手心微微出汗,但我的眼神却无比坚定。当我割破第一个敌人咽喉时,前世未能救下父兄的不甘终于化作一声怒吼。这怒吼声中,充满了仇恨和愤怒,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
敌营中火光四起,喊杀声震天。士兵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奋勇厮杀。鲜血染红了大地,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作呕。我在敌群中左冲右突,玄铁枪如同蛟龙出海,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
突然,我看见敌军主帅腰间挂着的,正是大哥的玄铁腰牌。那熟悉的花纹,让我心中一震,眼中的怒火瞬间燃烧得更加旺盛。还我慕家儿郎命来!
我怒吼一声,枪尖如闪电般刺向敌军主帅。敌军主帅脸色大变,连忙举刀抵挡。但他的速度哪里比得上我,枪尖瞬间没入他的心口。
敌军主帅瞪大了眼睛,脸上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他似乎没想到,我竟然如此勇猛,如此决绝。他的身体缓缓倒下,手中的刀也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我回头一看,只见沈砚之提着剑,站在火光中。他的眼神中是我从未见过的复杂,有惊讶,有敬佩,还有一丝失落。原来你真的是……
他喃喃自语道。
我冷笑一声,擦去脸上的血迹,冷冷地说道:沈公子,现在知道,会不会太晚了
我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仿佛在嘲笑他的无知和愚蠢。
沈砚之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悔恨,他知道,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他曾经背叛了我,如今,我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他欺负的柔弱女子,我是镇国将军府的嫡女,是战场上的巾帼英雄!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阳光透过殿顶的琉璃瓦,洒在金砖地面上,形成一片片金黄的光斑,却无法驱散这压抑的氛围。大臣们分列两旁,神色各异,有的满脸担忧,有的则幸灾乐祸。
我身着一袭月白色的朝服,身姿挺拔地站在大殿中央,手中捧着边疆将士的血书,那血书仿佛有千钧重,压得我心头沉甸甸的。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陛下,萧大人与外敌私通,致使我镇国府三万儿郎埋骨黄沙。
我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说罢,我展开泛黄的布防图,图上的每一处标记,都像是一把利刃,刺痛着我的心。而这图上的每一处标记,都来自承恩侯府嫡女云薇之手。
我继续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怒吼道:竟有此事
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震惊,整个大殿都为之震动。
云薇和萧承煜跪在阶下,身体不停地颤抖着,脸色惨白如纸。云薇的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竟然会被我识破。
长缨姐姐,我是被逼的!是太子他……
云薇突然扑过来,揪住我的衣袖,大声哭诉道。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殿外便传来一声通报:太子殿下到!
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太子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进大殿。他身着一袭黑色的蟒袍,袍角绣着金色的龙纹,随着他的走动,龙纹仿佛在舞动,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气息。他的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我抬头看着走进来的太子,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就是前世在我隐退后,夜闯香闺撕毁我嫁衣的人。如今,他站在这里,又会说出怎样的话呢
深夜,月光如水,洒在我的闺房里,给这小小的房间蒙上了一层银纱。红烛摇曳,映照着我身上的嫁衣,那嫁衣上绣着的并蒂莲,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娇艳。我对着铜镜,缓缓整理着发髻,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轻柔,仿佛在诉说着我对未来的期待。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瓦片轻响,我心中一惊,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只见太子不知何时已站在月光里,他的身影被月光拉长,显得有些孤寂。他的眼中闪烁着压抑的怒火,那怒火仿佛要将这寂静的夜晚点燃。
你当真要嫁给他
太子开口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十七年前雪夜,我曾在将军府见过你,那时你刚满周岁,眉间一点红,像极了我幼时在佛前见过的朱砂痣。
他说着,缓缓向我走来,指尖轻轻抚过我眉间的朱砂痣。
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嫁衣从我的肩头滑落,掉落在地上。殿下,我只是个小小的庶女……
我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太子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疤痕,那疤痕蜿蜒如河,触目惊心。这是三年前替你挡的箭,那时你在萧承煜的马车上笑得那样甜,可曾看过我一眼
他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不甘,仿佛在质问我。
我看着他心口的疤痕,心中一阵刺痛。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曾为我付出这么多。可是,前世的背叛和伤害,又怎能轻易忘记
殿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如今,我只想过自己的生活。
我的声音坚定而决绝,没有一丝犹豫。
太子看着我,眼中的怒火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伤。他知道,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他缓缓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消失在夜色中。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这一世,我终于为家人报了仇,也守护了国家。只是,这一路走来,失去的太多太多……
我弯腰捡起地上的嫁衣,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并蒂莲,心中默默想着:或许,这才是我真正的归宿吧。
我望着太子心口那道狰狞的疤痕,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十岁那年在将军府的场景。那时,府中突遭刺客袭击,混乱中,我被一个少年紧紧护在怀里。他带着我左躲右闪,箭矢擦着我们的衣角飞过。慌乱中,我只记得他急促的呼吸和温热的鲜血,那血滴在我的手背上,滚烫滚烫的。
别怕,我是太子。
他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声音虽带着一丝颤抖,却透着坚定。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我只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和他沉稳的安慰。
原来,从那时起,命运的红线就已经悄然将我们系在了一起。那些被我忽略的瞬间,那些他默默守护的日子,此刻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曾以为,他的关心只是出于太子对臣子之女的照顾,却没想到,在他心中,那份感情早已生根发芽。
为什么现在才说
我的声音有些哽咽,指尖轻轻触碰到那道疤痕,仿佛能感受到他当年的疼痛。那道疤痕,就像一道无法抹去的印记,见证了他对我的深情。
太子忽然抓住我的手,他的手很有力,仿佛生怕我会再次消失。因为你总在我要开口时,转身走向别人。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那痛楚让我的心猛地一揪,我一次次看着你对萧承煜、沈砚之露出笑容,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我怕,怕你心中根本没有我。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无奈和委屈。
听到他的话,我的心中五味杂陈。原来,他也曾在爱情里如此小心翼翼,如此患得患失。那些被我错过的眼神,那些欲言又止的话语,此刻都有了答案。我望着他,眼中满是歉意:对不起,是我太迟钝,一直没有发现你的心意。
我轻轻地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和心跳。
太子紧紧地抱着我,仿佛要把我融入他的生命。这次,我不会再让你逃了。
他在我耳边喃喃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霸道,却又充满了温柔。
我靠在他的怀里,心中满是感动。曾经,我以为爱情离我很远,那些背叛和伤害让我对感情失去了信心。但此刻,在他的怀抱中,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心。原来,真正的爱情,一直都在我身边,只是我从未发现。
三日后,晨光熹微,金色的阳光洒在城门口,给这座古老的城市蒙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辉。我身着一袭轻便的劲装,外披一件白色的披风,披风上绣着金色的丝线,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我骑着一匹矫健的白马,那马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四蹄轻快,仿佛随时都能奔腾而去。
太子牵着缰绳,静静地站在我的身旁。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骑装,腰间系着一条金色的腰带,更显得英姿飒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期待,仿佛在等待着一场盛大的旅行。
身后,是送行的文武百官。他们整齐地排列着,脸上带着敬意和祝福。经过这一系列的变故,朝堂上的风气焕然一新,再无往日的勾心斗角。云薇和萧承煜已被下狱,他们的罪行被公之于众,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边疆也传来了捷报,鞑靼可汗亲递降书,这场战争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真的要去塞北
太子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满是关切,他轻轻地替我拢了拢披风,动作温柔而细腻,塞北苦寒,条件艰苦,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
我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雪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当年说要带我看塞北风雪的人,不是你吗
我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坚定。我还记得他曾经的承诺,那些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太子微微一愣,随即爽朗地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充满了感染力,让周围的气氛都变得轻松起来。他伸出手,轻轻地牵过我的手,他的手很温暖,让我感到安心:好,我带你去看遍天下风光,让这万里山河,都成为我们的聘礼。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爱意和决心,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他的承诺。
随着一声清脆的马鞭声,我们的马缓缓前行。马蹄踏碎了清晨的寒霜,发出清脆的声响。我望着太子挺直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一世的重生,或许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遇见那个在黑暗中替我掌灯的人。
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映照着我眉间的朱砂痣,那朱砂痣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如同命运最温柔的馈赠。我知道,这一次,我不会再错过,属于我的,真正的青梅竹马。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有他在身边,无论风雨,我都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