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我站在公司天台上,手里拿着那张离职证明,风把纸张吹得哗哗作响。
楼下,我妈和我姐正站在公司门口等着我。
她们以为我会乖乖把这个月的工资全部上交,就像过去二十年一样。
但她们错了。
这一次,我要让她们知道什么叫绝望。
故事要从三年前说起。
那时候我刚大学毕业,在一家小广告公司做设计师,月薪四千。
我姐魏佳音比我大两岁,从小到大都是家里的掌上明珠。
她要什么,我妈就给什么。
而我,永远都是那个被忽视的存在。
韩梓萱,你姐要结婚了,需要十万块钱彩礼。那天晚上,我妈坐在客厅沙发上,面无表情地对我说。
我刚下班回家,手里还提着给她买的晚餐。
十万我愣住了,妈,我一个月才四千工资,哪来的十万
我妈瞪了我一眼：那是你的事。你姐马上就要嫁人了,总不能让人家看笑话吧
为什么要我出钱她结婚跟我有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我妈就给了我一巴掌。
什么叫跟你没关系她是你姐！血浓于水懂不懂再说了,我把你养这么大,你连这点孝心都没有吗
我捂着脸,眼泪差点掉下来。
从小到大,这样的场景我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
魏佳音要买新衣服,我的生活费就被扣掉一半。
魏佳音要换手机,我就得把打工攒的钱全部交出来。
魏佳音要上培训班,我就得辞掉兼职去照顾她。
所有人都觉得这很正常,因为她是姐姐,因为她比我聪明,因为她长得比我好看。
但是凭什么
凭什么我要为她的人生买单
我没钱。我擦了擦眼泪,语气坚决。
我妈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没钱。我每个月工资四千,房租一千五,生活费一千,还要给家里五百,剩下的一千块我还要攒起来,万一生病了怎么办十万块钱,我就算不吃不喝也要攒两年多。
我妈冷笑一声：行啊,你翅膀硬了是吧那好,从今天开始你就别回这个家了。我没你这个女儿。
说完,她直接起身回了房间,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客厅里。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
其实离开这个家,对我来说未必是坏事。
至少我不用再被当成提款机,不用再看着我妈对魏佳音嘘寒问暖,对我却视而不见。
第二天早上,我收拾了几件衣服,搬到了公司附近的合租房。
我以为我妈只是一时气话,过几天就会打电话叫我回去。
但是我等了一个星期,手机安静得可怕。
直到第八天,魏佳音突然出现在我公司楼下。
韩梓萱,你真的不打算回家了她站在门口,穿着新买的大衣,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这里就是我家。我冷冷地看着她。
呵,你以为搬出来就能逃掉吗妈说了,你不拿出十万块钱,这辈子都别想回家。
那就不回。
魏佳音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决绝。
你疯了吧为了十万块钱跟家里闹翻,值得吗
不值得的是你。我看着她,一个连自己彩礼都拿不出来的人,有什么资格结婚
魏佳音的脸瞬间涨红：你说什么
我说,你如果真有本事,就自己赚钱去。别总想着伸手要,你已经二十四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说完,我转身就要走。
魏佳音突然抓住我的胳膊：韩梓萱,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妈已经把话放出去了,要是你不拿钱,她就去你公司闹,让你连工作都保不住。
我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
那就让她来试试。
魏佳音看着我的眼神,突然有些害怕。
因为她从来没见过我这样的表情。
冷漠,决绝,还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东西。
那是绝望过后的平静。
第二章
果然,第二天我妈就来了。
她直接冲进了我们公司,在大厅里大声嚷嚷：韩梓萱在哪里让她出来！
所有同事都看向我,眼神里带着八卦和同情。
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妈,你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我妈瞪着眼睛,我来要钱！你姐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十万块钱一分不能少！
周围的同事开始窃窃私语,有人拿出手机偷偷录像。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辱。
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你这样闹算什么
我管它是什么地方！我妈的声音更大了,我告诉你韩梓萱,你不拿钱,我就天天来这里闹,看你还怎么工作！
就在这时,我们部门经理走了过来。
这位女士,请您不要在这里大声喧哗,这样会影响我们正常办公。
我妈看了经理一眼,突然换了一副嘴脸：经理是吧我跟你说,我这个女儿不孝顺,她姐姐要结婚了,她连十万块彩礼都不愿意出。你说这样的人,能是什么好员工
经理皱了皱眉,看向我：韩梓萱,这是怎么回事
我正要解释,我妈又开始了：经理,我劝你还是早点把她开了吧,这种没有家庭责任感的人,工作上也不会有什么担当的。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绝望。
不是因为贫穷,不是因为被忽视,而是因为你拼命想要逃离的牢笼,会追着你到天涯海角。
妈。我的声音很轻,但是在嘈杂的大厅里,却异常清晰,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我妈愣了一下：想什么
我在想,我当初为什么要从你肚子里爬出来。
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我,包括我妈。
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慌张的表情。
韩梓萱,你说什么胡话
我没说胡话。我看着她,从我记事开始,你就没有正眼看过我一次。我姐要什么你就给什么,我连生病了都舍不得给我买药。
小时候过年,你给她买新衣服,给我的是她穿剩下的旧裙子。
上学的时候,她的学费你从来不皱一下眉头,我的学费你每次都要我求半天。
工作以后,她没工作你养着她,我有工作了你还要我养着她。
现在她要结婚了,你又要我出彩礼。
妈,我想问你,我到底是你的女儿,还是你的提款机
我妈的脸越来越白：我…我这不是…
你不是偏心,对吧我打断了她,那好,从今天开始,我就当你没有我这个女儿。
说完,我转身对经理说：经理,我辞职。
经理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说我辞职。我不想让我的家庭问题影响到公司,更不想让我妈三天两头来这里闹。与其这样,我还不如直接走人。
我妈急了：韩梓萱,你疯了吧没有工作你吃什么
我冷冷地看着她：那就不用你操心了。反正在你眼里,我活着就是为了给魏佳音当牛做马的。既然这样,我死了是不是更省事
说完这句话,我直接转身往电梯走去。
身后传来我妈的喊声：韩梓萱！你给我回来！
但是我没有回头。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看到我妈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恐惧。
可能她终于意识到,她把我逼到了什么地步。
但是太晚了。
第三章
辞职以后,我搬到了更便宜的地下室。
没有窗户,潮湿阴暗,但是租金只要六百块。
我手里只有三千块钱存款,必须省着花。
白天我在网上找工作,晚上去便利店打零工。
一个月后,我在一家小公司找到了新工作,还是做设计,但是工资只有三千五。
比之前少了五百,但是够我生活了。
最重要的是,我妈不知道我在哪里工作。
接下来的一年,我过得很平静。
没有人催我要钱,没有人对我呼来喝去,我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
虽然生活清苦,但是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
直到那天,魏佳音突然出现在我公司楼下。
她变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太好。
韩梓萱,我们谈谈。
我看了看手表：我还要上班。
就十分钟。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哀求。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她走到了附近的咖啡店。
你结婚了吗我问。
魏佳音摇了摇头：没有。
为什么
因为…因为凑不够彩礼。她的声音很小。
我不说话,等着她继续。
妈把家里所有能卖的东西都卖了,还借了五万块高利贷,加起来也只有七万。男方不同意,说必须要十万整。
然后呢
然后男方就悔婚了。魏佳音的眼泪掉了下来,还说我们家欺骗他,要我们赔偿精神损失费。
我心里有些不忍,但是想到这一年多来的痛苦,又硬起心肠。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我想…我想跟你道歉。魏佳音抬起头看着我,我之前确实做得不对,我不应该理所当然地要你的钱。
道歉就够了吗
我知道不够。她咬了咬唇,所以我想问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我改了
什么机会
我想…我想跟你一起工作,一起赚钱。我不要你养我了,我要自己养活自己。
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说不心动是假的,毕竟是血浓于水的姐妹。
但是我也知道,魏佳音从小被宠坏了,让她突然自立是很难的。
你会做什么我问。
我…我可以学。她急切地说,我可以做任何工作,只要你愿意帮我。
我沉默了很久。
最终,心软战胜了理智。
好,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但是有条件。
魏佳音眼睛一亮：什么条件
第一,你必须自己找工作,我不会帮你安排。第二,你必须自己付房租,我不会让你住我那里。第三,如果你再想着不劳而获,或者找我要钱,我们立刻断绝关系。
好！我都答应！魏佳音连连点头。
看着她满怀希望的样子,我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但是那时候的我,还是太天真了。
我以为血缘关系真的可以让人改变,我以为魏佳音真的会因为这次打击而成长。
我错了。
大错特错。
第四章
魏佳音找工作的过程比我想象的要困难。
她没有什么技能,学历也不高,只能找一些服务员、收银员之类的工作。
但是她又嫌累,嫌工资低,嫌工作时间长。
一个月下来,她换了三份工作。
每次被辞退,她都会哭着给我打电话。
韩梓萱,我真的受不了了。那个经理太过分了,就因为我端错了一次菜,就当着所有人的面骂我。
韩梓萱,那家店的老板娘简直是个泼妇,看我长得好看就各种找茬,我怀疑她是嫉妒我。
韩梓萱,我手都累肿了,这个工作根本不是人干的。你说我们女孩子,为什么要这么辛苦
一开始我还会安慰她,后来听多了就烦了。
魏佳音,你既然选择了要自立,就要承受相应的辛苦。没有人的成功是轻松的。
可是我真的很累啊。她在电话里抽泣,要不然你帮我想想办法你们公司还缺人吗
我们公司不招没有经验的新人。
那…那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这个月房租还没交呢。
我深吸一口气：魏佳音,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
我没忘,但是我真的没办法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等我找到稳定工作就还你。
我挂了电话。
第二天,我妈打来了电话。
韩梓萱,你姐跟我说你不肯帮她,你怎么这么狠心
妈,我已经不想跟你们有任何瓜葛了。
什么叫瓜葛我们是一家人！我妈的声音很激动,你姐现在这么困难,你作为妹妹,难道不应该帮一把吗
她的困难是她自己造成的。
韩梓萱,你怎么变得这么冷血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我
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
唯唯诺诺,逆来顺受,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这个家庭,最后却被当成理所当然
妈,我变了,是你们逼的。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并且把她们的号码都拉黑了。
我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但是我低估了她们的无耻。
一个星期后的晚上,我下班回到地下室,发现门口坐着两个人。
我妈和魏佳音。
她们显然已经等了很久,看到我回来,立刻站了起来。
韩梓萱,你终于回来了。我妈的声音里带着责备,你怎么住这种地方太委屈自己了。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们找了你好久。魏佳音说,韩梓萱,我们需要谈谈。
我没有让她们进门,就站在走廊里说话。
有什么好谈的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清楚什么我妈突然提高了音量,韩梓萱,你姐现在连房租都交不起,马上就要露宿街头了,你真的忍心吗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什么选择她能有什么选择我妈指着我的鼻子,我告诉你,如果你姐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妈,你别激动。魏佳音拉了拉我妈的胳膊,然后看向我,韩梓萱,我知道你还在生我们的气,但是血浓于水,我们毕竟是姐妹。你就算不帮我,也要考虑一下妈的感受吧
妈的感受我冷笑一声,她什么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记仇我妈的眼泪掉了下来,我承认以前确实有些偏心,但是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啊。你姐性格软,不像你这么要强,我不多照顾她一点,她怎么办
现在她二十五岁了,还需要你照顾吗
她现在不是遇到困难了吗
那就让她自己解决。
我转身要开门,魏佳音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
韩梓萱,你真的要看着我死吗
我回头看着她,发现她的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恶毒。
那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们根本没有改变。
她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来吸我的血而已。
第五章
放开我。我看着魏佳音的手。
我不放。她的指甲掐进了我的肉里,韩梓萱,我今天不达目的不会走的。
你想要什么
我要五万块钱。她直接说出了目的,我要重新开始,租个好一点的房子,买点像样的衣服,这样才能找到好工作。
我差点笑出声：五万你怎么不去抢
我没有抢,我是在跟你借。魏佳音的语气理所当然,你工作这么多年了,应该有积蓄吧五万块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看着她,你知道我为了省钱住在什么地方吗你知道我每天吃什么吗
那是你自己选择的。我妈插话道,你要是不搬出来,能过成这样吗
我搬出来是被你们逼的！
我们什么时候逼你了我妈瞪着眼睛,我们只是让你承担一点家庭责任而已,这有什么错
我突然觉得很累。
跟这种人讲道理,就是对牛弹琴。
好,你们要钱是吧我说,那我们就把账算清楚。
什么账
从小到大的账。我掏出手机,我记得很清楚,从我十八岁开始,你们一共向我要了多少钱。
我翻出备忘录,开始念：
大一的时候,魏佳音要买化妆品,你们要了我一千五。
大二的时候,魏佳音要买包,你们要了我三千。
大三的时候,魏佳音要去旅游,你们要了我五千。
大四的时候,魏佳音要考驾照,你们要了我四千。
毕业以后,魏佳音没工作,你们每个月要我给八百生活费,一年就是九千六。
去年魏佳音要结婚,你们要十万彩礼。虽然没给,但是因为这件事,我丢了工作,损失了好几万。
加起来,你们已经从我这里拿走了三万多块钱。
我妈和魏佳音面面相觑。
现在你们还想要五万我冷冷地看着她们,凭什么
那些钱不是给你姐的,是给这个家的。我妈强词夺理,你作为家庭成员,贡献一点不应该吗
那魏佳音贡献了什么
她…她年纪小…
她比我大两岁！我打断了我妈,从小到大,她除了花钱,还做过什么
韩梓萱,你不要太过分。魏佳音终于忍不住了,我是你姐,你这样说我合适吗
你是我姐我看着她,那请问,你什么时候像个姐姐了
我…
从小到大,都是我让着你,都是我照顾你。你有照顾过我一天吗
我现在不是遇到困难了吗
遇到困难就要我帮那我遇到困难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魏佳音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我妈却不甘心：韩梓萱,不管怎么说,血浓于水。你姐现在这么困难,你就真的忍心不管
忍心。我的回答很坚决,非常忍心。
你…我妈气得脸色发白,好,好得很。韩梓萱,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我记住了。
那你也记住,从今天开始,我们没有你这个女儿,你也别想回这个家！
好啊。我点点头,那麻烦你们也记住,从今天开始,别再来找我要钱了。因为我们已经不是一家人了。
说完,我直接开门进了房间,然后重重地关上了门。
外面传来了我妈的咒骂声和魏佳音的哭声。
但是我一点都不心软。
我知道,如果这次再心软,就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她们会像吸血虫一样,吸干我的血,然后还要怪我为什么不多流一点。
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
第六章
从那天以后,我妈和魏佳音确实没有再来找我。
我以为她们终于死心了。
但是我又错了。
她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
两个月后,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请问是韩梓萱小姐吗我是德美医院的护士,您的母亲在我们医院住院,需要您过来一趟。
我的心一沉：什么情况
患者因为急性胃穿孔住院,现在情况比较严重,需要手术。但是患者的医保卡有问题,暂时无法使用,需要家属先垫付手术费。
多少钱
大概三万左右。
我沉默了几秒：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我立刻打车赶到医院。
病房里,我妈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看起来确实很虚弱。
魏佳音坐在床边哭得梨花带雨。
看到我进来,她立刻站了起来：韩梓萱,你终于来了。妈妈昨天晚上突然肚子疼,送到医院一检查,是急性胃穿孔,医生说要马上手术。
我走到床边,看着我妈
看着我妈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医生怎么说的
医生说必须马上手术,否则会有生命危险。魏佳音抹着眼泪,但是妈的医保卡不知道为什么用不了,医院要求先交三万块押金。
我皱了皱眉：医保卡为什么用不了
不知道,可能是系统问题吧。魏佳音避开了我的眼神,韩梓萱,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救命要紧。
就在这时,医生进来了。
家属来了吗患者的情况比较紧急,需要尽快安排手术。
医生,我是她女儿。我说,手术费多少钱
三万二千块。如果有医保的话,自费部分大概一万五左右。
她的医保为什么用不了
医生愣了一下：医保我们查过了,患者没有医保记录啊。
我转头看向魏佳音：怎么回事
魏佳音的脸瞬间红了：我…我也不知道…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医生看了看我们,说道：患者的医保确实有问题,好像是因为欠费被停保了。具体情况你们可以去医保办公室查询。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手术。
我深吸一口气：好,我先去交费。
走出病房的时候,我心里已经有了怀疑。
我妈的医保怎么会突然被停保
交完费回到病房,我妈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
只剩下魏佳音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实话了吧我坐在她旁边。
什么实话
医保的事。
魏佳音低着头,半天不说话。
魏佳音,我已经交了钱,你总该对我说实话了吧
她终于抬起头,眼神躲闪：妈的医保…被她自己停了。
什么
她…她为了给我凑房租,把医保停了,用那笔钱给我交房租了。
我感到一阵眩晕。
你是说,她为了给你交房租,连自己的医保都停了
她说反正身体挺好的,应该不会有事…魏佳音的声音越来越小。
那现在出事了,谁负责
我…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我突然站了起来：魏佳音,你还是人吗
我…
一个六十岁的老人,为了给你这个二十五岁的成年人交房租,连自己的医保都停了,你心安理得地收着
我不知道她停了医保…
你不知道她每个月就一千多退休金,给你交了房租还剩什么她的医保费从哪来你会不知道
魏佳音彻底不敢抬头了。
我在走廊里来回踱步,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彻底不在乎她们了,但是看到我妈为了魏佳音连命都不要的样子,我还是被震撼了。
这就是所谓的母爱吗
偏心到这种程度
手术进行了三个小时,医生出来告诉我们手术很成功。
患者年纪大了,恢复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要注意护理,不能吃刺激性食物。
谢谢医生。
等我妈被推回病房,我坐在床边看着她。
她看起来真的老了很多,头发几乎全白了,脸上满是皱纹。
韩梓萱…她虚弱地叫我。
我在。
谢谢你…
我没有说话。
我知道…我知道你恨我们…但是…
妈,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不,我必须说。她艰难地转过头看着我,韩梓萱,妈妈对不起你。
这句话让我差点掉眼泪。
这是她第一次对我说对不起。
妈…
我知道我偏心,我知道我对你不公平。但是我总觉得你比你姐强,你能照顾好自己,她不行。
所以你就要我照顾她一辈子
不是的…我妈的眼泪流了下来,我只是希望…希望你们姐妹能互相照顾。我不会永远在你们身边,等我走了,你们只剩下彼此了。
我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魏佳音。
她还在哭,但是那种哭声让我觉得很虚假。
妈,你好好养病吧。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每天都会来医院看她。
魏佳音也在,但是她明显心不在焉,总是在玩手机。
有一天,我去买饭的时候,听到病房里传来争吵声。
妈,你说话算不算数
什么话
你说过的,只要我照顾你到出院,你就把房子过户给我。
我在门外愣住了。
佳音,现在说这个合适吗我才刚手术完。
正因为你刚手术完,我们才要抓紧时间啊。万一你再出什么事,房子就麻烦了。
可是…那套房子是我和你爸的心血…
爸都死了十年了！而且房子留着也是留着,还不如趁早给我,我还能卖了换点钱。
我推门进去。
魏佳音看到我,脸色有些慌张。
你们在说什么我问。
没…没什么…魏佳音结结巴巴。
我看向我妈：妈,你要把房子给她
我妈不敢看我的眼睛：我…
好啊。我冷笑一声,魏佳音,你可真有本事啊。
第七章
韩梓萱,你别误会,我没有…魏佳音想要解释。
没有什么没有趁妈生病的时候要房子我打断了她,我刚才在外面都听到了。
魏佳音的脸彻底红了。
我妈虚弱地说：韩梓萱,你听我解释…
妈,你不用解释。我看着她,这房子是你的,你想给谁就给谁,我没意见。
真的吗魏佳音眼睛一亮。
当然。我点点头,但是有个前提。
什么前提
从今天开始,你们的任何事情都跟我无关。我不会再出一分钱,也不会再管你们的死活。
我妈愣住了：韩梓萱,你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的意思。我看着她们,既然房子给了魏佳音,那你以后就是她的责任了。你生病了找她,你没钱了找她,你需要照顾了也找她。
可是…
没有可是。我的语气很坚决,妈,你不是说希望我们姐妹互相照顾吗现在机会来了。魏佳音有房子了,有能力照顾你了,我就可以退出了。
韩梓萱,你不能这样！魏佳音急了,房子是房子,照顾妈是照顾妈,这是两回事！
怎么是两回事我冷冷地看着她,你拿了房子,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这不是很公平吗
可是我一个人怎么照顾得了妈
那是你的事。
韩梓萱！我妈突然提高了声音,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样了我反问,从小到大,你给了魏佳音什么,就要我给什么。现在你给了她房子,我为什么不能把照顾你的责任也给她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站了起来,妈,我想问你,这套房子值多少钱
大概…大概八十万左右…
八十万。我重复了一遍,那请问,从我工作到现在,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
我妈不说话。
光是这次的手术费,就三万二。加上这些年我给家里的钱,至少也有十万了吧
那些钱…
那些钱怎么了不算钱吗我看着她,妈,你觉得魏佳音拿八十万的房子,承担照顾你的责任,很过分吗
我妈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魏佳音却不甘心：韩梓萱,血浓于水,你不能因为一套房子就不管妈了！
血浓于水我笑了,那你怎么能因为一套房子,就把照顾妈的责任推给我
我没有推给你…
那你刚才说什么你一个人照顾不了
魏佳音被我说得脸红脖子粗,但是又反驳不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公司打来的,有急事需要我回去处理。
我要走了。我拿起包,妈,你好好休息。出院的事情让魏佳音安排就行了。
韩梓萱,你不能走！魏佳音拦住我,妈还没出院呢！
那是你的事。我绕过她,从现在开始,我妈就是你的责任了。
韩梓萱！我妈在床上喊我。
我停下脚步,但是没有回头。
妈,好好享受你的女儿的照顾吧。她拿了八十万的房子,应该会很用心的。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传来魏佳音的哭声和我妈的咳嗽声。
但是我的心里只有一种感觉：
解脱。
彻底的解脱。
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欠她们任何东西了。
她们要房子,给了。
她们要钱,给了。
她们要我的命,我也差点给了。
现在,该她们承担责任了。
出了医院,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天空很蓝,阳光很暖。
我感觉自己好像重新活了过来。
第八章
接下来的半年,我过得异常平静。
没有人再来找我要钱,没有人再用亲情绑架我,我终于可以专心工作和生活。
我搬出了地下室,租了一个有阳光的小公寓。
我开始学习新的技能,报了设计培训班,准备跳槽到更好的公司。
我甚至开始约会,遇到了一个不错的男生。
他叫陈浩,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工作,人很温柔,也很体贴。
最重要的是,他没有那种要求女方承担男方家庭责任的想法。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他曾经这样对我说,父母生了我们,我们感恩就够了,没必要为了他们牺牲自己的人生。
这句话让我很感动。
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认同我的想法。
我们交往了三个月,感情很稳定。
我以为我的人生终于步入了正轨。
直到那天,魏佳音又出现了。
她变得更憔悴了,衣服也很邋遢,完全没了以前那种被宠坏的娇气样子。
韩梓萱,我们需要谈谈。她拦住了下班的我。
没什么好谈的。我想绕过她。
妈住院了。她说。
我停下脚步。
什么情况
胃癌晚期。魏佳音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医生说最多还有三个月时间。
我感到一阵眩晕。
虽然我跟我妈的关系很差,但是听到她得了绝症,我还是很震惊。
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检查出来的。医生说可能是因为之前的胃穿孔没有完全康复,加上情绪和饮食的问题,导致病情恶化。
我沉默了很久。
治疗费用多少
如果要化疗的话,至少需要二十万。但是医生说意义不大,只能延长一两个月的生命,而且会很痛苦。
那你的意思是
我想…我想让妈安安静静地走。魏佳音哭得更厉害了,但是她想见你一面。
我心里五味杂陈。
一方面,我确实还在怨恨我妈的偏心。
另一方面,她毕竟是生我养我的人,我不能真的做到完全无情。
她现在在哪里
还在德美医院。
我知道了。
韩梓萱,你会去看她吗
我没有回答,转身就走了。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
我在想,我应该去看她吗
如果我去了,是不是又要被道德绑架
如果我不去,我会不会后悔一辈子
第二天,我还是去了医院。
病房里,我妈躺在床上,看起来比半年前更瘦了。
她的脸色蜡黄,头发已经完全白了,整个人看起来很虚弱。
看到我进来,她努力地想坐起来。
韩梓萱…你来了…
妈,你别起来,躺着就行。
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不知道该说什么。
韩梓萱,妈妈对不起你。她看着我,眼泪流了下来。
妈…
我知道我这辈子做错了很多事,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她的声音很虚弱,我总是偏心你姐,总是要求你付出,从来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
我的眼泪也掉了下来。
我不是要你原谅我,我知道我做的那些事不值得原谅。她继续说,我只是想告诉你,妈妈其实很爱你,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
妈,你别说这些了。
不,我必须说。她艰难地抬起手,想要摸我的脸,韩梓萱,你是个好孩子,比你姐强多了。我应该早点意识到这一点的。
妈…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你什么,但是我还是想求你一件事。
你说。
等我走了以后,如果你姐实在过不下去了,能不能偶尔帮她一把
我沉默了。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是…但是她真的什么都不会,我怕她会饿死。
我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魏佳音。
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在听我们的对话。
妈,她已经二十六岁了。
我知道,但是…
而且她有房子,至少不会流落街头。
房子…我妈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韩梓萱,房子的事我要告诉你实话。
什么实话
房子…房子我没有给她。
我愣住了：什么
我只是说要给她,但是手续还没办。现在我觉得不能给她了。
我转头看向魏佳音,发现她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为什么我问。
因为这半年来,我看清了她的本性。我妈的声音里带着失望,韩梓萱,你知道吗,自从你走了以后,她根本没有好好照顾过我。
第九章
妈,你别乱说…魏佳音突然站了起来,脸色很难看。
我乱说我妈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失望,韩梓萱,你知道这半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我不说话,等着她继续。
我出院以后,她说要照顾我,结果呢每天就给我泡一包方便面,然后就出去玩了。
妈,我不是出去玩,我是去找工作…魏佳音想要辩解。
找工作我妈冷笑一声,找了半年,找到了吗每天就知道化妆打扮,想着找个有钱人嫁了。
我看向魏佳音,她的脸更红了。
还有,我生病了需要买药,她说没钱。我饿了想吃点好的,她也说没钱。但是她自己的化妆品、衣服却越买越多。
妈,那些都是别人送的…
别人送的我妈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哪个别人这么好心
魏佳音不说话了。
我大概猜到了什么。
韩梓萱,你知道吗,上个月我晕倒在家里,她根本不在。还是邻居发现了,把我送到医院的。
那她去哪了
跟男人出去了。我妈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一个有妇之夫,人家给她买了些东西,她就跟着人家跑了。
我震惊地看向魏佳音。
她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妈,你够了！我已经很努力了！我一个人照顾你,我也很累！
累我妈坐了起来,你累什么每天睡到中午,然后出去鬼混,回来就看手机,这叫累
我…我也需要生活…
你需要生活,我就不需要吗我妈指着她,魏佳音,我告诉你,我现在终于看清你了。韩梓萱说得对,你就是一个废物！
这句话彻底击中了魏佳音。
她愣在那里,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妈…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我怎么不能这样说我妈的情绪很激动,我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把你宠成了一个废物！你除了花钱和撒娇,还会什么
我…
你看看你姐,人家能自己养活自己,还能帮助家里。再看看你,二十六岁了,连一份稳定的工作都没有！
魏佳音彻底崩溃了,跑出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我妈。
韩梓萱,妈妈对不起你。她看着我,我现在才明白,当初我教育错了。我应该对你们一视同仁的。
妈,过去的事就过去了。
不,没有过去。她摇摇头,韩梓萱,我想把房子给你。
我愣住了：什么
房子给你。你比你姐懂事,也比她有能力。房子给她,她只会卖掉挥霍。给你的话,至少能保值。
妈,我不要。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再跟你们有任何瓜葛。我看着她,妈,我现在过得很好,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生活,甚至有了男朋友。我不想因为一套房子,又被拖回这个泥潭。
我妈沉默了很久。
韩梓萱,你…你有男朋友了
嗯。
什么样的人
很好的人。温柔,体贴,有责任心。
那就好。我妈笑了,妈妈希望你幸福。
谢谢。
韩梓萱,有个事我必须告诉你。她突然变得很严肃,房子的事,你姐不知道我改了主意。她一直以为房子会给她的。
然后呢
如果我走了,她肯定会来找你要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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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告诉她实话。
不行。我妈摇摇头,她如果知道房子给了你,会恨你一辈子的。
我不在乎她恨我。
但是我在乎。我妈抓住我的手,韩梓萱,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姐妹。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决定,让你们彻底翻脸。
那你想怎么办
我想…我想把房子卖了。
卖了
嗯,卖了以后,钱分成两份。一份给你,一份给她。这样比较公平。
我想了想,觉得这个方案确实比较合理。
好,就这样办。
韩梓萱…我妈看着我,你能原谅妈妈吗
我看着她憔悴的样子,心里的怨恨慢慢消散了。
妈,我不恨你了。
真的吗
真的。我握住她的手,但是我也不会回到以前的状态。我有我的生活,你们有你们的。
我知道。她点点头,妈妈只希望你过得好。
就在这时,魏佳音又回来了。
她的眼睛红红的,显然哭了很久。
妈,对不起。她走到床边,我知道我做得不好,但是我真的在努力。
佳音…我妈看着她,眼神里有些心软。
妈,你别生气了,生气对身体不好。魏佳音握住我妈的另一只手,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真的。
我看着这一幕,心情很复杂。
我知道,魏佳音说的话未必是真心的。
但是我妈需要这样的安慰。
妈,我先走了。我站了起来,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韩梓萱,你明天还会来吗
会的。
走出病房的时候,我听到魏佳音在跟我妈道歉。
但是我知道,有些东西一旦破裂了,就很难修复了。
包括我们这个家庭。
第十章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每天都会去医院看我妈。
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有时候连说话都很困难。
魏佳音确实比以前用心了一些,但是我能看出来,她更多的是在演戏。
因为每次我不在的时候,她就会玩手机或者睡觉。
只有我来了,她才会假装很关心的样子。
我妈应该也看出来了,但是她不说破。
可能在她心里,能有这样的表面功夫,已经很满足了。
一个星期后,我妈突然病情恶化,被送进了ICU。
医生说她可能随时都会走。
我和魏佳音轮流守在外面。
韩梓萱。魏佳音突然叫我。
嗯
妈如果真的走了,房子…房子怎么办
我看了她一眼：什么怎么办
房子会给谁
不知道。我淡淡地说,要看妈的意思。
她之前说过要给我的。魏佳音小心翼翼地说。
那你就等着吧。
韩梓萱,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是我们毕竟是姐妹。以后妈走了,我们就只剩下彼此了。
我不需要。
什么
我不需要姐妹。我转头看着她,魏佳音,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我不会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包括血缘关系。
可是…
没有可是。我打断了她,从现在开始,我们各过各的。你有房子,我有工作,各自安好就行了。
魏佳音想要说什么,但是医生突然出来了。
家属准备一下,患者可能不行了。
我们急忙进了ICU。
我妈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呼吸已经很微弱了。
妈…魏佳音哭着叫她。
我妈艰难地睁开眼睛,看了看我们。
她想说什么,但是说不出来。
我握住她的手：妈,我在这里。
她用力握了握我的手,然后看向魏佳音。
魏佳音也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最后一次连在了一起。
十分钟后,监护仪发出了长长的蜂鸣声。
我妈走了。
魏佳音哭得很伤心,我也流了眼泪。
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我们的母亲。
办完丧事以后,律师找到了我们。
韩女士生前立了遗嘱,现在宣读一下。
我和魏佳音坐在律师对面。
韩女士名下有一套房产,价值约八十万元。根据遗嘱,这套房产将被出售,所得款项一半给大女儿魏佳音,一半给小女儿韩梓萱。
魏佳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什么房子要卖掉
律师点点头：是的,遗嘱上写得很清楚。韩女士希望房产变现后平分给两位女儿。
不可能！魏佳音猛地站了起来,妈妈明明说过要把房子给我的！
但是正式的遗嘱是这样写的。律师拿出文件,这是韩女士亲自签字并公证的。
魏佳音抢过遗嘱看了一遍,脸色越来越难看。
韩梓萱,这是你搞的鬼对不对她突然转向我,眼神里满是愤怒,你一定是趁我不在的时候,说了妈妈什么坏话！
我没有。我平静地说,这是妈妈自己的决定。
胡说！妈妈怎么可能这样对我她最疼我了！
律师皱了皱眉：这位女士,请您控制一下情绪。遗嘱是合法有效的,我们会按照遗嘱执行。
我不同意！魏佳音歇斯底里地喊道,我要房子,不要钱！
遗嘱已经很明确了,房产必须出售。
那我不要她分钱！魏佳音指着我,钱全部给我！
这不符合遗嘱内容。
魏佳音彻底崩溃了,坐在地上大哭：妈妈,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照顾了你这么久,你怎么能不把房子给我
我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这就是我妈生前担心的事情。
但是我不在乎魏佳音恨我。
一个月后,房子卖了八十二万。
扣除税费和律师费,每人分到三十九万。
拿到钱的那天,魏佳音红着眼睛对我说：韩梓萱,从今天开始,我们恩断义绝。
好。我点点头,正合我意。
你别得意,这笔钱我一定会花完的。到时候我过不下去了,还是要找你。
那你可以试试。我看着她,看看我会不会理你。
魏佳音气急败坏地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只有一种感觉：解脱。
彻底的解脱。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用被亲情绑架,再也不用为了别人的选择承担后果。
我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了。
三个月后,我用这笔钱付了首付,买了一套小公寓。
陈浩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后,不但没有嫌弃,反而更加心疼我。
你受了这么多苦,以后我会加倍对你好的。他抱着我说。
一年后,我们结婚了。
婚礼上没有我的家人,但是有我的朋友和同事。
大家都为我感到高兴。
结婚两年后,我们有了孩子。
一个可爱的女儿。
抱着女儿的时候,我在心里发誓：我不会重复我妈的错误,我会公平地对待我的每一个孩子。
至于魏佳音,我偶尔会听到她的消息。
据说她把那三十九万很快就花完了,现在过得很潦倒。
有人说她在夜总会工作,有人说她靠男人养着。
但是这些都跟我无关了。
我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事业,自己的人生。
我不再是那个被亲情绑架的女孩,也不再是那个被迫承担所有责任的提款机。
我就是我,韩梓萱。
一个为自己而活的女人。
【完结】